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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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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些房门,婠婠才发现那些房间与自己的那间不同,里面没有任何的私人物品,只是整齐统一的放了一张桌、一方榻和一只凳,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在里面居住过。
婠婠立在连翘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门前,默然了片刻后,轻轻的叹了一声,将门重新的掩好。
日头更往西天处斜了些,微橙的光将婠婠的影子投在回廊内那光滑的石板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拉长着。
破天荒的,婠婠有了几分喟叹感概,怅怅然然的也说不清究竟是因着什么。
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秋日黄昏里的寂静。
一位锦衣捕快小跑过来,见到婠婠后松了口气。待要开口说话,又默默的闭上了嘴。他默无声息的立在月亮门下,遥看着那条唯有婠婠一人立着的回廊,心底仿佛爬出了无数条藤蔓,一道一道的缠附心头,滋味莫可名状。
许多年前的那一夜,他与同值的几位锦衣捕快一起偷偷的涮拨霞锅吃,说说公务、吹吹牛皮,与从前的每一个夜晚都没有什么不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可就是那个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许多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当时天门里的异动他们不是没有察觉到,可他们当时选择的是留守大牢,即便无名楼火光冲天,他们也没有挪动一步。
看守大牢,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无名楼的那场火烧了很久,火熄了后,天门再不复往昔模样。
在被严密监视了几日后,他们脱下了那身玄色锦衣,或是回了原本的州府衙门供职,或是被分入了刑部做差。
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踏进这片建筑群,曾经的一切都将成为追忆,带着谜团的、留有无限遗憾的追忆。
晚风幽凉,吹拂下大片的落叶。
婠婠转过头来看向这位锦衣捕快。在将要回神犹未回神间,他不自觉的吐出了几个字,“物是人非。”
婠婠笑道:“人间事自来如此,看开些。”
锦衣捕快一愣,大人这是劝慰他?明明他是想劝慰大人几句,也应该是他来劝慰大人几句的。他不过一个守牢的小卒,心中的惆怅起落怎比得上得大人心中的多。
一转念,锦衣捕快又想道:大人果然还是大人,便是心中万分苦、万分难、也由自己一力担起,不令手下人多忧。
时间改变了很多,大人却没有变。
锦衣捕快的眼眶忽然有些热,他微微的垂下头,道:“大人,该用暮食了。”
婠婠闻言,面上飘过了一丝不好意思。这些锦衣捕快们加班加点的查问她弄回来的那个人,她却躲在宿舍睡大觉。若是她的怀疑有误,这些人也就白忙活了。
轻咳一声,婠婠问道:“今天的暮食是什么?”
“羊肉汤饼。”
“羊肉啊。”婠婠仰起头来,看着那成片的落叶叹道:“又是一年贴秋膘的季节。”
婠婠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这位锦衣捕快。方才听得他的脚步声,轻功还算可以。她取了钱袋子来打开,拿出两片金叶子递予这锦衣捕快,笑道:“替我跑个腿儿。
往白记买两只烤全羊,再往清风楼买一大锅黄芪鸡,剩下的你看着买些新鲜小菜来。酒可以买,只是不要买烈酒,莫要耽搁了正事。”
锦衣捕快自然明白,大人这是自掏腰包给大家加餐。他接了那两片金叶子,刻意笑的欢快,想要驱散那抹物是人非的怅然,“多谢大人!属下必定将事情办的妥妥的。”
婠婠看了看手中的荷包,笑容微微一收,问道:“那个郭非可吐了话?”
锦衣捕快也肃了肃了神色,道:“眼下只能确定他是遁四门的人,其他的话,他还不肯吐。”
闻言,婠婠那两根已经捏住了片金叶子的手指松开了。她扎拢钱袋子的口——太好了,省了陪礼的钱。
不不不,是太好了,没有捉错人。
婠婠躲在宿舍睡大觉的事情,闷在花厅里紧锣密鼓从郭非口中撬话的锦衣捕快们都是不知道的。自家的大人自己人都知道,她不擅长这些,不参与进来也正常。
即便是他们知道了婠婠躲在一旁睡大觉,他们也会想:大人辛劳,该要好好休息一下。
故而,婠婠掏银子吃饭这个举动,在这些锦衣捕快的眼中并不是以请吃饭来表达慰问和歉意,而是大人的体恤和一如从前的义气之情。
这片曾经是天门府衙的建筑群如今被改成了四门府衙,在这里面的人自然不止锦衣捕快,还有着玄门、黄门甚至地门的人。
这些人都是当初因着种种原因,没有参与到那夜行动中的。他们并未经历过同生共死,不过因着相同的遭遇,也互相存着些惺惺相惜。共处一衙也算安然,没出现当年那种互掐互怼的场面。
加餐可以随便吃,酒却不好在府衙里头喝。能在府衙里大摇大摆喝酒的殊荣,也就明婠婠一人有。
因为有酒,这一顿加餐就需得关起门来偷偷吃喝。意外的,这一集体偷摸吃喝的行为,令衙门里那安然的氛围往融洽的方向去发展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上行下效
暮食用到一半,北地前来送消息的锦衣捕快赶到了。
只多了两个人,一餐饭的热闹却翻了数倍。叙叙旧事、聊聊故人的现状、说一说北地那边的情况。这一餐饭所用的时间较之平时长了许多。
酒足饭饱,体内大部分血液涌向消化系统,人会觉得懒懒的,无心工作。而这些锦衣捕快们却是如打了鸡血般,越发的有干劲儿。确认了郭非的身份,也就能意味着可用的手段不再受局限。锦衣捕快们挽起袖子,使出了浑身解数,积极的氛围顿时弥漫了整座监牢。
这座大牢的面积很是不小,如今里面却只关了那么寥寥三人,还都是婠婠亲手捉来的。
婠婠在牢中溜达了一圈,在其中一间牢房前站住了脚。
里面关押的是简郡公府的那片小绿茶,事情已然查的清楚,这片小绿茶不过就是被人利用。她所犯的只一条谋害朝廷命官。
小绿茶乃是白身,一无功名,二无诰封,三无祖荫。依照律法,似此三无人员谋陷官员,无论有无致伤、致死,都是一个结果:杀。所不同的只是杀的方式。
其实这片小绿茶无关紧要,杀或不杀都是可以操作的。可以从“谋陷”这一点上做些活泛文章,也可以借用她外祖家的祖荫。只不知道是因此事涉及到了遁四门,还是因着其他什么原因,简郡公府到现在也未曾上言求情。
既无人求情,那自是没有谁闲的无事为这小绿茶翻案。
小绿茶似是被吓傻了,整个人都呆呆的,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中如一滩死肉。婠婠驻足看了片刻,唤来看守的锦衣捕快,问道:“什么时候杀?”
那负责看守的锦衣捕快回答道:“不出意外应是与郭非等人一同处置。”
婠婠点了点头,问到了重点,“若是简郡公府不来领尸,那棺材、薄席钱不会是咱们垫吧?”
那位锦衣捕快想了想,道:“依照惯例,遇无人认领的尸身都是直接埋去乱葬岗。
不瞒大人,不论是咱们天门还是京都府衙,执行这一条时往往因着人犯的不同而有所不同。若那人犯是位值得人敬、引得人怜的,埋尸的差役多会自掏腰包凑些银钱出来,买上一口薄棺或一卷席,好生的掩埋了。若不是,则要么草草一埋,要么随意一抛,全在差役们的心情。”
婠婠从这长长的一段话里听出了自己关注的答案。她放了心,扭头又继续开始了溜达。两圈溜达下来,大牢中又来了几个住户:一名道姑、一名老者,还有两名壮汉。
送这些人来的是扶弦。
在惊叹了凤卿城的效率后,婠婠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私仇还没报。
不待将人关押入监,婠婠直接拎过那道姑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胖揍,也不管那道姑说辨了些什么。打完了道姑后,婠婠琢磨着这道姑许就是个执行者,出主意的未必是她。
婠婠没有耐心去找出那出主意的人,她采用了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打完了道姑又依次的拎过其他几人,包括已然关押入监的郭非,挨着个儿的揍了一顿。
泄愤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报了私仇,婠婠将人犯交还给专业人士们。
对于她这番忽来的举动,一众“专业人士”看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大人这般上来就暴打一通,他们还怎么施展手段。虽说使过毒辣手段再使利诱效果更佳,但那也是有顺序、有铺垫的,这样上来就杀威。。。。。。嗯,打就打了,大人如此做必有大人的道理。
婠婠活动了这么一场,那种吃撑的感觉消散了大半,又觉有些口渴。她便出了大牢,去寻那壶喝了一半的花果茶。
婠婠离开后,只须臾时间,默然的专业人士们开始了动作。他们拎出刚刚关押起来的几个人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春困秋乏,这时节人本就容易乏累,又加此刻吃饱喝足,当然是寻个地方躺着才叫舒服惬意。都是因为这些遁四门的人,他们才不得休息。反正也是打了,乱了一贯的套路章法,那也不在乎再多打一顿。
上行下效,大概就是此刻这么个意思了。
与婠婠不同,这些专业人士一边打,一边给出了个明白:
“让丫耽误老子睡觉!”
“让丫误了老子沐休!”
。。。。。。
好一通似雷霆若暴雨的拳脚后,郭非被重新扔进了监房。他滞了滞,忽然仰颈大笑起来。
这些锦衣捕快的行径与之前截然不同,完全不依讯问的套路,打完什么也不问直接又丢回监房,再加锦衣捕快们方才那些话,郭非心中唯有一个想法:这些锦衣捕快已然知道,他们在汴京的所有人手都被捉拿了进来,否则不会如此。
郭非的笑声越来越低,渐渐的带了丝哭腔,他摇着头叹道:“罢、罢、罢,天亡我,天亡我!可叹程老祖的冤仇无人再报,可叹上天无目无珠。。。。。。”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牢中来来回回的荡着,锦衣捕快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郭非话底的意思,仿佛是说再无漏网之鱼,可是这条信息能信吗?
不管他们是信是疑,这条消息还是被飞快的传递到婠婠那里。婠婠给出的批复是: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明日再思量如何确认这讯息的真假。
相对于挖出汴梁城中的暗雷,婠婠的心神多在今日送来的公文之上。北地已然平复,遁四门的老巢也确定出来,不日就要遣军扫平。
婠婠是很想去的,但在这节骨眼儿上她去不得。她将那新鲜送来的公文整理成奏折,又另拿了纸张来写回信。想要说的话太多,想叮嘱的也太多,婠婠耐着性子写了大半篇字,又扯毁了重新铺开一张纸。
她将想要说的话归结成了简单的九个字:望平安而归,一人不少。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叮嘱,让四门众人留心搜索遁四门那些有关仙玄之术的书籍。
做完这些,已是半夜。
本来婠婠是打算留宿府衙的,偏扶弦押送人犯来时说了一句,凤卿城今夜会赶回来,于是婠婠选择了回家。
她回到定北侯府时,恰恰遇到从庄子上返回的凤颂娘。
颂娘本是要留在庄子里的,只是她隐隐觉得与三哥哥、三嫂嫂一同待着时很不自在,总像是多余了她一个。故而,凤颂娘跟着凤卿城回来了。
一入城,凤卿城折了方向入宫去见赵子敬,凤颂娘在家仆的护卫下自回定北侯府,才一下马车就见到了婠婠。姑嫂两人说了几句话,携着手一同迈进府门。
金莺、银雀几个丫头也簇拥上来。金莺一贯的不多说话,只提着灯笼尽心的为婠婠照路,尽管府中悬挂的灯笼已是明亮。银雀的话也是一贯的多,伶伶俐俐的说着哪家的小娘子多看了侯爷一眼、哪家的丫头不知死活的妄图靠近侯爷、哪家的妇人又看着侯爷不知道转眼睛。。。。。。
银雀的声音清脆又清晰,直听得颂娘一愣一愣的——原来做人家夫人如此累心呢。
这一点怎么阿娘、二伯母还有祖母都没提过?
大概。。。。。。这就是二伯娘所说的那“许多未可细言之事”。
一向好学的颂娘默默的观摩了,并示意身边的丫头好好的看着。凤颂娘的几个贴身丫头也是好学之人,收到主子的示意后即刻的将注意力聚集到了银雀身上,无比用心的学习起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颂娘看到自家表哥的眼中似乎泛起一抹感动
如今的天门大牢空的很,一众锦衣捕快除去审问郭非等人也没什么事情做,便是从几人口中撬出了结果,他们也还是会时常的提出人来审上一审。
一来是防有万一,怕这些人事先对好了口供,有意做出假象来,保护那未曾落网之人;二来是为精练业务,毕竟久离天门的这几年,他们鲜少能有机会施展这一身的本事;三来则是不好意思,玄黄两门都忙的如似陀螺,连地门都有正经事情做,只他们袖着手喝茶水,面子上总有些挂不住。当然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风,一日更比一日凉爽,月,一夜更比一夜圆润。
中秋节至。
北地发兵剿灭遁四门,刀戈寒影,海潮冷光;汴梁城中到处流溢着节日的氛围,火树银花,人月双圆。
中秋这日的宫宴还是午间举行,因着北地那边正逢剿乱,赵子敬颇有些心不在焉。群臣或是心牵北地或是揣摩着赵子敬的心境,真正投入饮宴气氛的人寥寥无几。
今年的宫宴结束的很早,群臣各自回家去过节。帝后也换了套舒适的常服,难得有闲的对桌饮茶,随意的话一话家常。
道起家常,先说起的便是定北侯府的太夫人。太夫人的年岁渐大,很少踏出府门,似宫宴这等场合也有许多年不曾参加。帝后两人聊了一会儿,赵子敬便道:“今年中秋去外祖母那里过可好?”
好!如何不好!
在哪里过都比跟那一群后妃过来的心情舒畅。明明心塞的很,却还不得不做出贤后该有的举止。
几乎是立刻,姚南星点头称好。见她的反应比自己还要热情积极,赵子敬不由得一怔,随即明白了些什么。
他伸手握住姚南星的手,道:“这些年委屈了你。”
这一瞬间里,那累压在心头多年的委屈仿佛轻了大半去。姚南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回握住他的手。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如意之事,处在什么位置便有着什么样的烦恼。如今这般,已然是很好很好了。
帝后二人没有动用銮驾,而是轻装简行,尽量低调的出了宫。
马车缓缓的往定北侯府行去,一路上瞧见什么便聊些什么。经过云相府时,赵子敬顿住了话头。姚南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云相府那块笔力劲挺的匾额。
那块匾额是先帝亲书。云相是个能臣,也是个十分懂得自保的人,否则也不会到如今仍受天子倚重。一个人的优点,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也会成为缺点,所带来的便利也会变成难解的麻烦。
云相太过谨慎,两年前朝局初稳,他便提出一次告老。如今天下局势才刚有趋于安定的势头,他便再一次的上书陈词,欲要告老还乡。
少一个云相,朝中诸事还会照常运转,只是赵子敬舍不下如此有才干又有经验的老臣。留云相在京都不难,可若让他如先帝在时那般行事,却难得很。
云相的顾忌愈来愈多,有些多事情因着要避嫌,所处理出的结果往往不偌从前。
赵子敬微微的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向姚南星叹道:“云相心里的顾忌,总也捂不化。”
姚南星递了一盏茶过去,道:“可惜云相没个女儿,不然这事情也好解决。”
其实,便是云相没有个女儿,事情也还是有解决之法。姚南星思量再三终究没有说出来。她能想到的,赵子敬如何想不到。之所以不那样去做,皆是因着他心中不愿。
那样的坚持对于一位帝王,无疑是可笑且无用的。可她明白他、懂得他。
他曾说,在这个位置坐得越是久便越是像先帝,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与先帝是一般的人。她知道,那一点坚持便是他与先帝最大的不同之处。
作为帝王,那是可笑的却也是可贵的。
抵达定北侯府时,刚好赶上开饭。即是奔着过节来的,自然是摒弃那些繁琐又冰冷的礼仪,驱走了大部分的奴仆下人,太夫人面前的饭桌就如许多年前一般,热热闹闹的坐着孙儿、外孙、孙媳、外孙媳。。。。。。
孟氏还是一贯的爱说话、会说话,精准的把控着一场饭局的氛围走向。白氏也还是一贯的爱吃饭、能吃饭,认真的对待着桌上的每一道菜肴。
雅娘虽是嫁了出去,却也多了个萧佩兮。两人一左一右的伴着太夫人,说几句俏皮话儿,道一段风雅典故,哄的太夫人面上的每一根皱纹都舒展成开心的形状。
月色皎洁如流水,夜风爽朗,秋虫低鸣。
孟氏很有眼色的转了方向,拉着满脸不想聊天的白氏,低声的聊起天来。孟氏让开场子后,聊天的主力就成了帝后、凤卿城和婠婠,公务夹杂着家常,不紧不慢的叙着。
谈起公务时,凤卿荀偶然会说上几句,简练而极富见解。
聊到了家常,免不得说起凤颂娘的婚事。
两年前,汴京小娘子们的一场诗会上,颂娘同礼部尚书白家的小娘子生了争执。一言不合颂娘抬手射出支纯金小箭,那小箭穿着白家小娘子的发髻,将她牢牢的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自此悍名远播,婚事成了难题。
来求娶的都是看上了颂娘的身份,目的不纯。能看的过眼的人家,又都不敢来求娶。
颂娘倒是不拿这个当一回事,听大家说起这个话题也不见羞色,笑的大大方方、坦坦然然。
姚南星笑着问道:“四表妹想要寻个何等模样的良人?”
爱屋及乌,赵子敬心底最为珍惜就是来自定北侯府的这一点温暖的亲情,姚南星此刻也是真心的在问询凤颂娘的意思。想着为她好好的物色一位夫婿。
凤颂娘想也不想的回答说,“要像大哥哥这样,懂吃喝会玩乐又非不学无术,通诗赋晓史典又非呆板无趣。”顿了一顿,她又补充道:“生的还要好看。”
婠婠立即投去了赞许的眼神:有眼光!
接收到婠婠眼中的赞许,颂娘越发觉得自己这想法没错,流露出的神情也就更加的确认。
帝后二人闻言一齐的怔了怔,而后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接下来,凤颂娘看到自家表哥的眼中似乎泛起一抹感动。
赵子敬的确是心中感动。
数遍汴梁城,同凤卿城一样懂吃喝、会玩乐又非不学无术之徒,通诗赋、晓史典又非呆板无趣之人,生的还好看,这说的岂不就是云小郎!
☆、第四百八十四章 坚定的肯定
要消除云相的顾虑,见效最快、最好操作的方法就是绑红线。云相没有女儿送入宫中,却有一个心头肉似得小儿子。眼明如云相,也看得清楚赵子敬极为看重母家的几个弟、妹。
若将凤颂娘和云小郎凑做一对儿,云相心中的顾虑自会消去大半。
赵子敬并未想过利用雅娘、颂娘的婚事,且望着能护她们一份顺心如意的安乐,没想到此刻颂娘竟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赵子敬看了看凤卿城,只见对方面上也是一片错愕意外,心中便明白了颂娘此言并非有人授意。
那云小郎一前一后两次口无遮拦惹到颂娘,颂娘如何会真的看上云小郎。
他想要护她安乐,她却想着替他解忧。在赵子敬眼底的感动越发深重时,太夫人瞧着凤颂娘的眼神也开始了转变,从不忍直视转成了一抹深沉的赞许。
是她小看了这个孙女儿。原来这个小孙女儿并不是不注重仪态言行,而是心中揣了大局。
姚南星略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四妹妹的心意可定了?”
颂娘有些看不清楚状况。皇后表嫂语带迟疑,许是因为她觉得这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如大哥哥一般的男子,故才有此一问。可是表哥眼中的感动要作何解释?
颂娘满心满肺的雾水,但是对于姚南星的问题还是给予了坚定的肯定。
表哥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也不确定,不过对于未来夫婿的要求,她还是很知道、很确定的。
姚南星闻言微微的笑起来,转向赵子敬道:“四妹妹既有这心思,就成全了罢。”
颂娘一愣:成全什么?
赵子敬看着凤颂娘,那颗被感动浸的柔软而温暖的心里一团思绪飞转。
云安,云小郎君,贪玩任性、行事肆意,倒也不是什么奸恶之辈;没有什么治世之才,却有着一身的诗赋文章。换个角度去瞧,云小郎君的种种行径也能算得上名士风流。
他这位四表妹骨子里也是个好顽、不喜拘束的,这门亲事未必就那么不合适。
想到此处,赵子敬微微笑道:“如此也好。”
说罢了,他侧过头看了身畔的姚南星一眼。其实他并没有想刻意的传递什么,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罢了。这世上再没有谁比姚南星更加的了解赵子敬。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一抹一闪即逝的情绪,姚南星却是明白了他此刻心中所想。
他是想着多多的为凤颂娘添上一份嫁妆。
姚南星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晓得。”
帝后之间的默契交流落在凤颂娘眼中,令她越发的迷茫不解。她习惯性的将视线转向自己的祖母,以往这种情况,祖母都会给她些暗示、提点。然而这一次她在太夫人眼中看到的,是一抹稍显复杂的欣慰。
颂娘一怔,又将视线移向了凤卿城,却见他面上的神情更加难以解读。而后,颂娘的视线顺移到婠婠的身上。
婠婠倒是读懂了颂娘的求助,只是爱慕能助,因为这话题、这状况,她也弄不懂。
与此同时,与定北侯府隔着几条长街的云相府中。云安一连打了数个喷嚏,云相夫人的两条新月眉快要拧成了团,里面满满都是心疼。一声紧着一声的将丫头婆子们指挥的团团转。
“快去端姜汤来。”
“怎么给小郎穿的如此单薄?还不快去拿件厚些的衣衫。”
“这瓜是冰水镇过的,怎么还往小郎面前端?”
。。。。。。
云安想说其实他不冷,却连话都插不上。
坐在摇椅上赏月的云相转头看了云夫人一眼,道:“他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不知道热了减衣冷了添衣。”
云夫人盯着云安喝下姜汤,这才开口道:“长得再大也是孩子。咱们家升平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这做阿娘的再不为他费神,那我的升平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云相摇了摇头,满脸的不敢苟同,却并未再出声说些什么。
“你那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云夫人的注意力完全的转移到云相身上,“仔细说起来,若不是你,今儿升平也不会受凉。”
云相笑的无可奈何,道:“又关我何事?”
云夫人道:“是谁说今年要搬回南边去,不置办换季的衣衫,免得到时不便?”
云相从摇椅上坐直了身,道:“去年的衣衫又不是不能穿,怎么偏他毛病多。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正好,今年就改一改他那奢靡浪费的毛病。”
云夫人不以为然的道:“钱这东西,挣来不就是为了花的?我的儿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他高兴,多费些银钱又算的了什么。你若养不起,我自养得起。”
云夫人出自江南大商贾之家,家中无有姊妹兄弟,唯她一个独女。偌大的产业皆由她执掌打理,对于银钱,她底气足的很。
云相与云夫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后也是夫妻和睦,琴瑟相谐。若人生有十桩事,那么会有九桩两人的观点是一致的。剩下那一桩就是养儿子的问题。
在云相看来,只要一沾上教养儿子的问题,这位怎么看都顺眼的夫人就变得各种不可理喻起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又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无比郑重的同云夫人说起道理来。
关于教养儿子的问题,他郑重了许多年,难得的是每一次他的措辞都不雷同,却又是每一次都文采斐然,入情入理,听着便是一种享受。
在夫妻二人说话的时间里,云安悄悄的倒掉了剩余的大半碗姜汤,并示意丫头从自己书房里取来一只锦盒。
云安拿起片寒瓜,用小银刀一颗一颗的剔着籽,一面剔一面竖着耳朵,如咀珍馐美馔般仔细的听着云相说话。待云相停了口,云安手中的那片瓜也已剔净了籽、切做了小块。
云安回味了片刻,心中赞叹:阿爹果然是阿爹。
出口成章算不得什么本事,但要出口所成的章没有一句废话,起承转合环环相扣,华辞与务实完美结合,那便是大大的本事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人活着总要有些目标的
赞叹过后,云安扬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将一盘处理好的西瓜递到同样满脸回味的云夫人面前,几句话就把云夫人哄得眉眼弯弯,满脸是笑。
云安的举动令紧绷着神经线的云相松了口气。
根据云相多年累积的经验,不管他怎么的认真郑重,云夫人都关注不到重点。他说的是道理,她听得却是文章。每每品味一番措辞结构后,她仍会继续着那不可理喻的行径,且还会战斗力飙升。
中秋佳节,他也不想在今日同她吵。
他们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都放了外任,只有回京述职之时才能见上一面。这许多年里,伴在身边的只有云安这个幼子。不知是因着节日的气氛,还是因着云安方才的举动,云相心中的火气忽的就消了。再瞧云安,也没了方才那短暂的不顺眼。
云安哄着云夫人吃了几块寒瓜,又巧妙的将话题转到了前些日子搜罗到的名画上,并招呼着丫头将刚才取来的锦盒打开,从中取出了画交到云相手上。
云相和云夫人都是爱画之人,见了这卷名画自然是彻底的丢开了方才的争论,命人摆了干净的桌案,多挑几盏灯笼,将画卷展开一同品鉴起来。
皓月清风,水果的甜香混着茶香弥散着。
云相同云夫人并着肩立在案前品画,云安微微的舒了口气,眉尾一挑便坐在了云相先前坐着的摇椅上。左边有小厮端来石榴汁,右面有小丫头送上一碟剥开了皮的葡萄。
此时此刻,云安的惬意是由内而外的。确切的说他的这种惬意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
在半个月前,他还是面上嘻笑心中落寞的。他的那种落寞源于无趣。
他没有为官治世的才能也没有经商赚钱的本领,既不像阿爹也不像阿娘,这点他很有自知之明。在他看来,既没有那等才能,大可不必削尖了脑袋硬去做,为难了自己,牵累了别人。
可是人活着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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