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弃后崛起-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场嫔妃那么多,此事自然而然地传开了。先是有人禀到了章悦夫人和佳瑜夫人宫里,两位夫人的回话如出一辙,均是坐视不理。

    之后便禀到了娴妃处。阮月梨急急地去找苏妤;眉头紧蹙地问她:“你当真是不怕死!她到底有着身孕;若是气急了,那孩子当真有个什么闪失……”

    “她胎像稳得很。”苏妤悠悠道;“敢动旁人不敢动的人才好立这威不是?再者,若她那孩子真没了,陛下赐我三尺白绫倒也痛快。”

    立威和寻死;这两个想法可说是截然相反。阮月梨愣了一愣:“你到底怎么想的?”

    “要么活得舒心;要么死得痛快。很难懂么?”苏妤悠哉哉的样子和阮月梨的焦灼对比鲜明,莞尔一笑,继续解释道,“反正最终结果我也知道了,横竖都是一死,干什么那么委屈自己?向头两年那样事事当心着?我累!”

    心真宽……

    这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梦见了棺材迟早要在眼前于是索性笑个痛快。

    阮月梨白了她一眼,却是劝无可劝。苏妤的梦太准,她如此是“破罐破摔”也好,是想断气前再活个痛快也罢,都在情理之中。

    突然觉得苏妤现在的话简直可称为“遗言”,阮月梨只觉尽量替她完成心愿才好。自是循着苏妤的心思,从楚充华宫里指了若干宫人到霁颜宫去,完事后才差人回了两位夫人,二人也都未说什么。

    娴妃差去蕙息宫向章悦夫人禀事的宫人告退后不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禀到了成舒殿去。

    皇帝听着宦官的禀报,一句岔也没打。直待说完,他才抬了抬眼,问了句:“又摔了?”

    ……什么又摔了?

    那宦官想了一想,揖道:“是。听说那玉佛摔得粉碎的……”

    皇帝嗤声一笑:“摆驾绮黎宫。”。

    同样好奇着事态发展的苏妤听到那一声“陛下驾到”时心里有了七八分的猜测,行至殿门口与迎驾,便觉出皇帝入殿时衣袍夹风——或者说是带着怒气。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苏妤沉容下拜:“陛下大安。”

    皇帝在她面前停了脚步,面色沉的让殿中候着的一众宫人都屏了息。其实早在苏妤发落了陆润仪身边的人时,众人便觉得苏妤胆大得过了头,竟直接拿有孕宫嫔开刀。

    诚然,他们自不知道苏妤本就同时存着两种想法,且“死得痛快”还比“活得舒心”的想法来得更强烈些。

    他不开口,苏妤也不吭声。贺兰子珩淡看着面前跪得规规矩矩、纹丝不动的苏妤,不知从何处觉出了两分清晰的赌气意味。

    他也很想和她赌气,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荡然无存。若论“僵持”的本事,他委实敌不过苏妤。

    无声一喟,还是皇帝先开了口,冷冷笑道:“刚封了充仪胆子就大了?你明知陆润仪有着身孕。”

    “是,所以臣妾才不曾罚她。”淡淡漠漠的回话。皇帝又一声笑:“那你还有意和她争?若她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那臣妾给那孩子殉葬就是了。”这毫无所谓的口气,清清淡淡却又有着几分她在他面前常有的生硬。

    贺兰子珩心觉自己这阵子简直不该由着她赌气。

    “还讥刺陆润仪爱听玉碎之声,朕看倒更像是你爱听才总激得她去摔。”

    皇帝的声音沉缓却平静,喜怒难辨。苏妤默了一默,叩首道:“陛下说是就是吧。”

    “……”皇帝几乎在她面前僵了。终于绷不住,一把扯了她起来,哭笑不得地问她,“你就非得和朕这么顶着?”

    苏妤的神色间似乎有一瞬的黯淡,贺兰子珩听到她喃喃说:“不管臣妾顶不顶……陛下要问罪都还是要问的。”

    他倏然无言以对。

    是,他从前对她如何,根本和她的态度没什么关系。她顶撞也好、服软也罢,他终究没多听过半句。

    执着她的手很是琢磨了一会儿如何打破这沉寂,他淡淡道:“不是来问罪的。刚才那些话……”皇帝干咳了一声,“逗你的,别当真。”

    苏妤点点头。

    “这些事是章悦夫人差人禀给朕的。”他自顾自地解释着,明知她一句也没问。顿了一顿又道,“朕想说……如是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

    苏妤羽睫微抬,静等后话。

    皇帝问她:“你能不能自己差人来禀给朕?”

    苏妤的担心又一次多余了,皇帝半点责备也没有。笑谈几句就施施然坐下,怡然自得的样子。

    苏妤也随着他坐下,抬眼瞧见折枝满脸担忧。她知折枝安排了人下去,不住地打听霁颜宫的事,生怕陆润仪有个什么闪失。

    她却是不担心的,因为她依稀看见陆润仪平平安安地生了一个孩子,继而画面一转,又看到她身着妃位朝服受封。

    可见是不可能小产。

    长秋宫,除却一正在禀事的宦官,旁边的一众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坐于下首之人听罢后,胸口几经起伏才平复下来,犹有几分不信任地问他:“陛下当真半点责怪也没有?”

    “是……”那宦官一揖,“除却几句有意地假责,就没再怪云敏充仪什么……”

    猛地一击桌案,却在瞥到旁边那人的轻笑时压住了怒火。

    佳瑜夫人笑看着章悦夫人的怒不可遏,徐徐道:“我们都轻敌了,是不是?”

    章悦夫人银牙紧咬,思来想去还是不肯承认,只狠然道:“不可能的……当年陛下肯为了皇裔废了她,怎么可能容她再伤皇裔一次……”

    “那就只能是因为她还没真伤着皇裔了。”佳瑜夫人笑意不减地思量说,“不过这事倒真有意思,也不知她是有怎样的通天本事,从前陛下厌恶她那般,如今竟还能复宠至此,啧啧……”佳瑜夫人摇了摇头,“也是陆氏忒蠢,眼瞧着势头不对还硬要寻晦气,活该连陛下也不拿她当回事。”

    章悦夫人重重舒下一口气,只觉自己丢人丢到了长秋宫。

    “行了,你也别气。”佳瑜夫人笑睨着她,“后位之争,到底只能是你我一争,轮不到她。”

    看着佳瑜夫人的自信满满,章悦夫人很是受挫。只有她自己清楚,皇帝近来虽是仍常到她的蕙息宫去,却是和衣而眠很久了。她一直安慰着自己,如若她是这般的境遇,窦绾必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看窦绾这般的神色……难道不是?

    按捺着心中纷杂,叶景秋衔笑抿了口茶,目光微凝:“是,只能是你我一争。”

    但在此争前,能除掉的绊脚石还是除了为好。

    陆润仪被这一出弄得寝食难安。

    没想到苏妤当真敢动她,罚了她阖宫的宫人不说,为了她能“好好安胎”,索性跟大监打了个招呼不让那些宫人回来了。

    于情于理,大监也没理由不答应。

    是以霁颜宫中竟无一相熟之人,好在楚充华那边调来的人做事也细,也不敢轻视她这胎,一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陆氏却是连安胎药也喝不下去。只觉这日日都要喝的安胎药比往日苦多了,苦到难以下咽。勉强喝了两口就搁到一边,在近前服侍的那宫娥倒是不像从前在身边的人那样苦苦劝她,觑了觑她的神色,轻轻道:“娘子若是实在喝不下去……便莫要勉强了吧,奴婢拿去倒了,晚些让她们煎新的?”

    “倒就倒了吧。”陆润仪随口应了,眉心紧皱。她是当真不愿意从前在身边的宫人死了,且不说是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她目下怀着孕,总要为腹中的孩子积德。

    一时也有些后悔。她从来不是个聪明人,连她自己也清楚。常常心直口快的,说话做事皆欠考虑。

    不同于叶景秋有时还给苏妤留点面子,她从来没把苏妤放在眼里过——不就是个弃妇么?她有什么了不起?

    只是从前她位份低、苏妤亦避世,两年下来不曾有过什么交集,看不起也就看不起了。

    可气的事,她有孕之时刚好是苏妤转运的时候。按理说嫔妃有孕该是宫里头等的大事,她却就生生让这么个弃妇抢去了风头。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抢风头。

    心里自然是恨苏妤恨到咬牙切齿,倒要看看这么个弃妇敢拿她这有孕的嫔妃怎么样,可苏妤还真就动了刑。

    确是她太莽撞了。陆氏不甘的一声叹,心里多少有些后怕。苏妤罚了她阖宫的宫人,皇帝却一点表示也没有。这还是她有着身孕,那等这孩子生完了之后呢?苏妤可还会饶她么?

    陆润仪想着想着银牙紧咬,踌躇再三,终于一狠心发了话:“备轿,去绮黎宫。”。

    贺兰子珩毫不理会苏妤的不安地在德容殿看了一下午折子。苏妤不安归不安,经了上次的事、僵持了二十几日、加之今日这一出……眼见着皇帝半点也不怪她,总也不好再和他僵下去。

    是以态度有所缓和。

    研墨添茶,这些事苏妤做得也娴熟。贺兰子珩不动声色地瞧着,见她分明面上仍有惴惴,大概一开口就又是尴尬。

    于是整整一下午,候在德容殿里的宫人听得最多的话,便是皇帝在充仪做了什么事之后,很是客气地道上一句“多谢”……

    一屋子静默。

    然后皇帝传了膳,二人同席而坐、同案而食,照样话不多,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隔阂,同时又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徐幽与折枝对望一眼,均是心中腹诽:这奇怪的气氛。

    有急促地脚步声远远地朝这边奔来,徐幽定睛望过去,是个宦官。待得他到了殿门口,徐幽伸手将他拦住,眼见他跑得气喘吁吁,徐幽的问话显得更是慢条斯理:“你不是韵宜宫的人么?”

    “是……”那宦官匆匆一躬身,“徐大人安,充华娘娘差臣去了霁颜宫……”

    一听这话,折枝立刻挑了眉头,轻一笑道:“霁颜宫的人还敢来?莫不是知道陛下在这儿有心要告一状?别费工夫了,早先那些事,陛下根本不怪充仪娘娘。”

    那宦官擦着汗也皱了眉,还没开口却见折枝神色一惊。

    疾步而来的二人……是她吩咐去探听消息的人。虽知陆润仪胎像稳固,她还是怕出岔子,如今来得这么急……莫不是……

    但见二人在她面前一揖,急道:“折枝姑娘,陆润仪来绮黎宫的路上动了胎气……”

    但见二人在她面前一揖,急道:“折枝姑娘,陆润仪来绮黎宫的路上动了胎气……”

    折枝一惊:“什么?”顿了一顿又道,“她来绮黎宫干什么?”

    “臣不知……”其中一人缓着气禀道,“只知润仪娘子突然说要来绮黎宫,臣便跟上了,谁知到了半路就……”

    折枝还要再问,却听得徐幽重重一叹,向那三人道:“进殿跟陛下回话去!”


☆、39、早产

    圣驾到了绮黎宫时;几是阖宫嫔妃均在了。卧房中传来陆润仪的声声惨叫,让苏妤没由来的心里发紧——当年也是差不多的情境;太子府的媵妾们皆尽在场;楚氏叫得声音发哑;接着孩子没了;她也从此受尽厌恶。

    恍惚间,苏妤觉出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紧;回神望去,见太医自房中走出来,朝皇帝一揖,神情谨肃道:“陛下……润仪娘子怕是要……早产。”

    “早产?”章悦夫人当即眉头紧蹙,朝那太医道;“陆润仪的胎才不到七个月!”

    “是。”太医又揖道;“但……目下确是要生了。臣等已问过查过,是受了惊吓,又误食了产妇忌讳的东西……”

    佳瑜夫人闻之一凛:“产妇忌讳的东西?什么东西?”

    “黑三棱。”太医答了,续又解释道,“此物活血化瘀,但为孕妇所忌,误用多致小产。不过润仪娘子胎像一直稳固,这孩子大抵能保住……”

    这番解释并没有什么人在意,众人好奇的均是陆润仪如何会误食了黑三棱。虽则陆润仪有孕不曾晋位、甚至有失宠之势,但宫里上下对这胎到底还是上心的。

    一时各自静默,只待皇帝发话。皇帝面色发沉,轻道了一句:“交宫正司查。”

    屋内的惨呼不绝于耳,与正厅里的安寂对比鲜明。民间有言道“七活八不活”,是说七月早产的孩子比八月活得更多,但……陆润仪这胎算起来都不足七个月,必定凶险。

    贺兰子珩沉默着,思量着近来的种种。上一世,陆氏这孩子生得很是顺利,在盛夏出生,母子平安。那时陆氏也算得宠,都不曾遭过这样的毒手,这一次明显冷落多了,怎的反倒出了这样的事?

    会是谁去害她……

    苏妤亦沉默着,惨叫声入耳间,额上禁不住地渗了冷汗出来。不该是这样,那梦她也做了不止一次,明明看到她平安生产,怎么会出了岔子……

    且不说那黑三棱的事,便是太医那一句“受了惊吓”,自己便已脱不了干系。

    一声哑笑,感叹当真是天意弄人。从前,梦境时时精准,她却因为受尽厌恶连翻身的余地也无;如今处境好了、许多梦看得比过去更清楚些,却是如此的不准了。

    如是未能母子平安……

    苏妤不自觉地偏过头去打量皇帝的神色,与他视线一对便窒了息。说不好自己在怕什么,又不敢躲避他的目光。

    但见皇帝微一颌首,睇了眼旁边的席位,示意她过去的意思。苏妤扶了折枝的手站起身,行到他面前一福才落了座,垂眸不言。

    陆润仪的喊声盖住了厅中的其他声响,贺兰子珩凑近了些对苏妤轻道:“你先回去歇着?”

    苏妤微怔,摇一摇头:“臣妾不累。”

    皇帝一哂:“如是累了便回去,不必硬撑着。”说着笑意促狭地睇着她,补了句,“你又不是太医。”

    守不守着都一样。

    “……诺。”苏妤颌首应下,侧头见一宦官入了殿,一揖道:“陛下,宫正司问出来了。”

    好快。

    众人均等着结果,皇帝沉了一沉,思量着不耐道:“晚些再说。”

    “诺。”宦官一揖退下,苏妤侧首间见折枝神色微显异样,黛眉一蹙,思忖片刻招手让她上前,平淡道:“渴了,去沏茶来。”

    茶奉上来,苏妤揭开盖子一瞧,登时面色煞白。

    茉莉娥眉。

    皇帝觑了她一眼,笑问:“喜欢花茶了?”

    “……是。”苏妤低应了一声,抿了口茶,几乎浑身脱力。

    卧房里倏然安静,静得众人心中一惧。片刻后,医女匆匆地出了殿,一福身禀道:“润仪娘子生了……”

    但未听到哭声。

    那医女又道:“是个小皇子。”

    却是无人敢说一句“恭喜”,连皇帝也半点笑容都没有。虽是未说皇子夭折、亦未说陆润仪难产而死,但这般的安静,可见是情况不好。

    顿了一顿,还是佳瑜夫人问那医女:“润仪娘子怎么样?”

    “娘子昏迷着……”那医女低低禀道,“皇子殿下哭不出来,太医说……说能否熬过去,便看这两天……”

    鸦雀无声。

    良久,皇帝一点头,叹息中尽是疲惫,吩咐太医尽力,又道:“传宫正司的人来。”

    终于是要问到黑三棱的事了。

    几人一并进了殿,只其中一宫女是被押进来的,皇帝瞧了瞧她:“你不是楚充华身边的掌事宫女么?”

    “是……”那宫女一叩首,“但充仪娘娘发落了霁颜宫的人,便让娘娘差人来服侍润仪娘子,娘娘便叫奴婢来……”

    一旁的嫔妃闻言,已有人一叹道:“将心比心,充华娘娘自己也是失过孩子的人,怎么还做这样的事。”

    那宫女不言,皇帝亦未发话。徐幽在旁道:“陛下,楚充华正在外候着,要不要……”

    “不必。”皇帝淡泊道,不打算叫楚充华进来问话。章悦夫人凝睇着那宫女蹙了蹙眉头:“真是楚充华叫你做的?”

    “……是。”那宫女叩首间有些许犹豫,继而续道,“充华娘娘和润仪娘子不合已久……”

    章悦夫人冷有一笑:“是么?听着倒像是早谋划好的,可楚充华禁足这么久了,若不是云敏充仪今儿个发落了霁颜宫的宫人,她要如何寻这个机会把你塞进来?”

    话里话外,意指这宫女是苏妤安排进去的人。一边害了陆润仪、一边又栽赃给楚充华。苏妤淡看着那宫女脸上倏然显露的慌张,心知这根本就是一场排好了的好戏,先供出楚充华不过是为了让这事看上去更真,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意思是云敏充仪的意思,旨是娴妃的旨……”佳瑜夫人忖度着自言自语,起身向皇帝一福,“关乎皇裔安危,求陛下彻查。”

    实是宫中常见的手段了。“彻查”无非是交宫正司严审,审的结果……也无非是她的错或是娴妃的错。

    横竖都是要遂幕后之人的意的。苏妤微微一笑:“何必那么麻烦?臣妾在这、娴妃娘娘在这,楚充华在外候着……先对质一番不就是了?进了宫正司,屈打成招总少几分可信。”

    这话听似是对佳瑜夫人说的,苏妤的目光却转向了皇帝。皇帝想了一想,点了头:“传吧。”

    楚充华入殿见礼,礼罢后起了身,便一耳光劈在那宫女面上,怒不可遏:“本宫待你不薄!谁让你害的本宫!”

    “娘娘……”那宫女显得更慌了,不自禁地望向苏妤。这一眼间众人便都看明白了,苏妤心中一笑。

    无论是交去宫正司还是当堂问出话来,矛头都会是冲着她的。但一旦送去宫正司,变数难免,还不如就这么问出来,好歹自己在场,多少还能争辩几句。

    楚充华顺着那宫女的目光看向苏妤,怔了一怔,遂是怒然道:“苏妤……又是你!”

    一阵叹息声,章悦夫人抬眼瞧了一瞧苏妤:“当年就是死罪,陛下没杀你、如今又宠着你……你如此故技重施实在让人心寒。”

    倒是已经给苏妤定了罪的意思了。

    佳瑜夫人也喟叹道:“本宫听说是绮黎宫的宫人把此事禀给陛下的,细问了几句,充仪你盯着霁颜宫的动向许久了,可见心虚……”

    苏妤衔笑听着,待得二人语毕后方抿了口茶,未理二人之言地淡淡问那宫女:“是本宫叫你做的么?本宫要你亲口说出来。”

    原本目中之意已让众人都看出是受谁指使,却没想到苏妤还偏要多问一句。那宫女愣了一愣,强定了神后垂首应道:“是……是充仪娘娘让奴婢在润仪娘子的安胎药中加了黑三棱……”

    “呵……”苏妤冷声笑道,“你当本宫傻么?要害人便罢,竟会挑一个连动刑都不必,就将本宫供出来的人?”

    那宫女一僵,苏妤视线一转,冷睇向章悦夫人,颇有几分厉色:“诚如夫人所言,若非臣妾责罚,她没有机会到霁颜宫去,楚充华事先不知臣妾会有此举;但照这个道理,臣妾怎知润仪娘子今日会在绮黎宫出言顶撞?臣妾和她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来道贺亦在臣妾预料之外。”

    苏妤的咄咄逼人让叶景秋一时回不过神来,滞了一滞,皱眉道:“即便如此,润仪受惊还不是你动刑所致?她想赶去绮黎宫,看着亦是要赔不是的意思——如若不然,即便被下了药,直接在宫中医治了,大概也不至于这般……”章悦夫人说着哀叹,“目下母子都是如此……实在可怜。”

    “夫人……”眼见在座宫嫔都为陆氏母子二人有些嘘唏,苏妤刚要开口,却被人抢了白:“章悦夫人,这事依朕看一码归一码。”

    叶景秋一惊,苏妤亦是一惊。转回头去,见皇帝带着几分思忖之意缓缓道:“戕害宫嫔、皇裔是一回事,充仪正宫规是另一回事。依朕看,充仪罚得没错,润仪要到绮黎宫赔不是是她自己心中有愧,可说是因为充仪罚了她的人在先,却不能算是充仪的错。至于早产……说到底是因为那黑三棱,强怪到她去绮黎宫谢罪耽误了医治上未免牵强。”

    乍听之下偏袒分明,细一想又在情在理似乎并非有意偏袒。皇帝扫视一众嫔妃一般,续言道:“所以润仪受惊之事怪不得充仪,黑三棱从何而来慢慢查便是。查明之前,朕不想听到任何无端猜测。”

    “那……陛下。”佳瑜夫人思忖着又道,“此事毕竟多多少少已牵涉到云敏充仪。方才一番解释倒非说不通,只是……公平起见,是否禁足为好?”

    这倒是在情理之中。并非责罚之意,只是原委未明,先禁足了宫正司才好办事。待得查明了,若当真无关苏妤,于她也无甚不妥。宫中之事也多是如此去办,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

    一时数道目光皆落在了皇帝与苏妤身上,苏妤沉容未言,皇帝睇着苏妤盏中花茶思量着,仿佛此事颇难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防盗章:

    其实从上一篇文开始就有放防盗章,也知道会给大家造成不便,所以每次放的字数都很少,替换之后多余的字数算福利也算道歉~并且每次发之前都会说什么点钟放的是防盗章,大家先买也成、替换后再买也成。

    于是因此收到个负分觉得挺诧异的……一种赔了点数又折积分的即视感

   

☆、40、祸端

    不管这下毒之人只是想戕害皇裔还是有意嫁祸苏妤;这人都必须找到。是以禁足苏妤无妨,却又不能让她在被禁足时出了别的岔子、亦或是让人趁此机会把什么本不该有的“证据”铺进绮黎宫去。

    少顷;皇帝才略一颌首:“也好;禁足月薇宫吧。”

    月薇宫?

    诸人轻愕。这样的旨意多少有些奇怪;迁宫不是大事、禁足亦不是大事;可哪有禁足前有意迁宫的?

    “娴妃。”皇帝低一唤,娴妃离座福身静听;皇帝道,“充仪这些日子身子多有不适,既在你月薇宫禁足,你就多关照着,别委屈了她。”目光似是无意地扫过叶景秋;又续道;“罪还未定,谁也说不得什么。”

    “诺,臣妾谨记。”娴妃福身恭应间喜色难掩,觑了苏妤一眼无半分担忧。皇帝点点头,遂向犹坐在身边的苏妤道:“去月薇宫住一阵子,事情有个论断了再迁回去。”

    苏妤浅一颌首:“诺。”

    众人告退各自回宫后,绮黎宫的动向更是明显得让人人都看得出皇帝在替苏妤防什么。苏妤前脚刚迁走,御前和宫正司遣来的人便一道守了绮黎宫各处。除却宫中本就有的物什,要多添一件东西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柔云殿里,阮月梨一壁给苏妤斟着茶一壁笑道:“还没听说过后宫这么禁足的呢,陛下如今是当真怕你出事。”

    苏妤摇一摇头,抿茶未言。

    “今天这事,你就不好好想想?”阮月梨问她。

    苏妤一笑:“且由着宫正司先查去,我一味地猜也没什么好处。”

    “我说得不是这个。”阮月梨黛眉浅蹙,搁下茶盏凑近了苏妤一些,轻轻道,“你不是说,之前梦到那陆氏胎像安稳、在盛夏之时足月生产么?”

    苏妤点头:“是。”应声间已猜到她想说什么,面色微微一沉。

    便听得娴妃道:“这不是说明那梦不准么?这事是,谁知苏家的事是不是?你大可不必为了个梦和苏家僵着。”

    苏妤凝视于盏中片片茶叶一时静默。她并非没有想过此点,只是……不同于梦到陆润仪生子时的模糊片段,苏家的那一切在梦里都呈现得太真实,那些喊声、那些鲜血……都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回到珍远阁时,踏入正厅的瞬间苏妤有短短的一怔,当即行下礼去:“陛下。”

    “坐吧。”皇帝睇着她,有几分玩笑之意地道,“看来禁足禁得很合你心意么,刚一回宫就去找娴妃了?”

    “……”苏妤默了一瞬,温声应道,“是,去娴妃娘娘那儿品了会儿茶。”她说着回看向他,无甚惧意地问了一句,“陛下说的是禁足月薇宫,不是禁足珍远阁,对吧?”

    “是。”皇帝哑笑点头,“月薇宫里随你走动。”。

    折枝奉上茶来,是皇帝所喜的君山银针。皇帝抿了一口,苏妤也抿了一口,皇帝问她:“今天这事,你知道多少?”

    苏妤一惊。虽觉他疑她也在情理之中,但方才的种种袒护之后,蓦地被这样问话颇感意外。

    贺兰子珩端详着她,看出她神色间的细微变化,搁下茶盏复又解释道:“不是怀疑你下的手,朕是看折枝给你上了茶后你面色分明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妤闻言心中一松,亦搁下茶盏,朝他摇了摇头:“臣妾不知道。”

    皇帝眉头微挑。

    “是真的。那茶……只是折枝告诉臣妾,有人重演当年太子府中事,臣妾才慌了。”言辞诚恳,神色平静,明显不是说谎。

    顿了一顿,苏妤复道:“茉莉娥眉。宫中最喜茉莉的人是楚充华,一双黛眉生得最美的也是她。折枝是打听到有人要以此事嫁祸臣妾,与当年太子府中楚充华小产一事如出一辙,故而上了茉莉娥眉。”苏妤说着颌首苦笑,“本是无意让陛下知道,没想到陛下会问。”

    皇帝听罢缓沉了口气,淡看着眼前浅颌着首的苏妤。忽的发现她是有些小聪明的,用茶动这样的心思,倒也亏她想得出来。

    颌首不言的苏妤却是与他相反的心思。觉得自己本是怕节外生枝才不让折枝直言、而用了那奉茶的法子,谁知让他看了出来,好就这么毫不委婉地问了她……

    简直画蛇添足。

    禁足的这些时日也委实顺心。娴妃自是不会委屈了她,又因她禁着足,平日里偶尔登门造访的嫔妃们也都来不得。反正她本也鲜少出门,这一禁足除却让她落得个清净以外似乎并无旁的影响。

    娴妃被她斜倚小榻、坐着女红的怡然自得弄得气结,笑斥一句:“没见过禁了足还这么开心的。”

    苏妤却瞥了她一眼,闲闲地驳道:“总比那两年好过多了。嗯……若不是担着这一宫主位的位份,能一直赖在娴妃娘娘这月薇宫才好呢。”

    “……”

    娴妃即刻觉得宫正司查得太慢。

    皇长子死在出生后的第三日。

    他的生母陆氏尚昏迷着,阖宫,就没有什么人会为他的离世伤心了。

    贺兰子珩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伤心多多少少是有的,却又多多少少有些说不清是为谁伤心。不知是伤心这孩子的夭折,还是伤心见不到上一世那孩子了……

    这道不清的情绪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成舒殿死寂着,过了很久才听到皇帝说:“皇长子赐名启瑞,厚葬。陆氏位晋一例以示安抚。”

    字字艰难。这该是他重生以来第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