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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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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他……也许值得我为了自己去一争,却不值得我搭上身边的人去争。”苏妤咬一咬嘴唇,一叹道,“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那苏家呢?”折枝的话让正回身去拽被子的苏妤身形陡然顿住,她重新扭过头来,折枝苦一笑道,“娘娘您知道……这事陛下如若想查,总能查到的。奴婢知道娘娘狠不下心、想护着奴婢,但是……若是没有人把罪名担了让陛下释疑,只怕……”抬眸与苏妤视线一触,折枝噤了声,默了一默,又道,“娘娘三思。”

    有那么一闪念,苏妤想走进侧殿告诉皇帝,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意思,跟苏家没有关系、跟折枝也没有关系。可是很快便清醒了,不可能的。她是苏家的人,她担了这罪名,苏家也决计躲不掉的。

    见她久久沉默,折枝勉强一哂道:“娘娘,是您罚……还是奴婢自己到宫正司去?”

    她就这样被远在宫外的父亲逼到了死角。罚折枝……就算在她最不顺的两年里也没有过。那两年事事要看人脸色,她们始终互相护着。如今境遇好了些,反倒……

    苏妤被心中的情绪迫得一笑,直不知自己到底图个什么。

    但……折枝的话却是对的,事已至此,只有有人顶了罪名让皇帝释疑,才能到此为止。

    “来人。”苏妤颤声一唤,两名宦官很快出现在了殿门口听命。苏妤拢在袖中的手狠掐了胳膊才忍住了心中的情绪,竭力平静道,“拖出去……杖责四十。”。

    侧殿里,贺兰子珩神色凝重。他知道必定不是苏妤所为——自己近来见她不少,只是因为她不愿意才不曾动过她,她何须使这样的手段?

    但他今日来德容殿颇为突然,没有人提前知道,包括苏妤。是以那酒中的药不可能是在他来前提前下好的。

    他进殿时,殿中只有两个人——苏妤和折枝。如若不是苏妤,就只能是折枝了;可折枝对苏妤最是忠心,她做的事,还不只能是循苏妤的意思?

    思忖许久,直至思绪被一声声压抑着的低呼打断,他蹙眉叫来了徐幽,徐幽禀道:“婕妤娘娘的旨意……杖责折枝。”

    折枝?!

    皇帝明显一愣。心知折枝和苏妤是怎样的亲近,略一踌躇,起身回了寝殿去。

    苏妤坐在案边望着烛火出神,搁在桌上的手却随着外面传来的叫声一紧、又一紧……

    皇帝驻足在门口片刻,她仍旧未有察觉。他一喟,吩咐一旁的宦官道:“别打了,去带折枝进来。”

    苏妤听到这话才陡然回神,忙不迭地站起身迎了过去。皇帝未待她见礼便直接拉着她进了屋,凝视她少顷,低一笑:“明明不忍心,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陛下……是折枝……”苏妤说得艰难,声音低若蚊蝇,“她知道臣妾一直……所以替臣妾着急……”

    皇帝了然地“哦”了一声,浅淡道:“那赐死吧。”

    “陛下!”苏妤大惊,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笑眼。皇帝低眉看着她,笑意殷殷道:“你根本就舍不得,也别拿什么赏罚分明的话来搪塞朕。”语中一顿,他又续道,“亦不必为了做个样子给朕看就委屈自己。”

    一种被掌握生死的人看穿心思的恐惧涌上心头,苏妤微有一悚,急道:“陛下,臣妾没……”

    “行了。”皇帝笑而截断她的话,“没有怪你的意思。方才的事……朕信不是你,”殿门口有响动,皇帝扭头瞥了一眼被扶回来的折枝,转回脸来,便见同样望过去的苏妤眉目间尽是担忧。略有一笑,他道,“徐幽,去传御医来。”

    “……谢陛下。”苏妤惊魂未定地端然一福,便听他又道:“不早了,朕还是回成舒殿吧。”

    “恭送陛下。”苏妤再一福身,又有些犹豫道,“那事……”

    皇帝轻有一笑:“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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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下午三点半吧喵……今天一共三更~~~
    


☆、28 存亡

    皇帝离开了德容殿;苏妤赶忙命人扶折枝去侧殿歇着;自己亦随了过去。虽是并未打完;折枝还是伤得不轻。整个人都虚弱了,面色苍白,鬓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苏妤叫人端了清水来;沾湿帕子给她擦汗,却是被她一把攥住:“娘娘……您跟陛下说什么了?”

    适才疼痛中忽然被人拦了下来,她听到宦官说“陛下吩咐带她进去”。原以为是还要问罪,进殿不一会儿皇帝却走了;还传了御医。心觉只能是苏妤心软说了实情或是求情了;不禁忐忑不已。

    苏妤却是一叹:“我什么都没说……原还是照你的意思说的。”

    折枝讶然;挪了挪身子看向她:“那怎么回事?”

    “陛下看出我不忍心罚你。”苏妤犹蹙着眉头,唇畔却淡有一笑,“罢了,既然他拦了下来,就过去了,再烦心也没用。”

    折枝想了想又道:“那……陛下可还疑娘娘么?”

    “他说他信我。”苏妤轻哂道,“看着也像真的。若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折枝犹是不放心,只觉得皇帝的这般宽容也太反常,略一思忖又道:“那娘娘看陛下可有什么不快么?可别是……秋后算账。”

    “不像。”苏妤摇头,“方才你也听见了,他说不提了。如若出尔反尔地秋后算账,未免太小人。”。

    贺兰子珩斟酌了一路,方在回到成舒殿后吩咐徐幽知会宫正司去查绮黎宫的物品出入记录与掖庭的人员进出记录。然则徐幽领了命,刚要退下去办,皇帝却又改了口:“慢着。”他忖度一番,“去直接取来,朕自己看。”

    他相信不是苏妤的意思,但苏妤的那番解释他却不信。折枝行事是有分寸的,不该做如此冲动的事。除非……是受人指使。

    有人要害苏妤,这是他心底的猜测。

    故而不能让宫正司去查,能少一个人知道就要少一个人知道。

    两年下来,苏妤显已是惊弓之鸟,方才又是吓得不轻,不能再让她担惊受怕了。

    如果当真是折枝……

    皇帝叹息沉缓,不知要怎么让苏妤接受。

    宫正司很快送了他要的东西来。厚厚的两册放在桌上,他先拿了记录绮黎宫物品出入的那一本。一页页翻下去,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记录。

    那么多多少少和折枝这个掌事女官有关。

    再去看另一本。

    首先让他注意到的是佳瑜夫人窦绾的母亲窦樊氏近来进宫了两次,继而又看到章悦夫人叶景秋的妹妹来见过长姐一次。其他似乎没什么了,直到折枝的名字出现。

    她在宫门处见了纪苏氏差来的人?皇帝摇了摇头,纪苏氏待苏妤素来很好,再者……又哪有做姑姑的给侄女下催情药的?

    阖上册子,皇帝思量了一会儿吩咐道:“明日下朝,传沈晔来见。”

    倒是要看看,他的后宫里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为了除苏妤连这样的法子也用了。

    徐幽静默地应了一声“诺”,垂首沉吟片刻,终是躬身禀道:“陛下恕臣多一句嘴,这事不管是谁做的,陛下您……”

    皇帝瞟了他一眼:“怎么?”

    “您近来也除了对婕妤娘娘好,召别的嫔妃实在少了些。”徐幽坦然道。

    皇帝面色一沉。沉思片刻,却觉并非为此。这些日子来虽是让后宫转了风向,他也掌握着分寸并未宠苏妤太过,怕的就是给她招惹麻烦。

    是以他虽是鲜少再召见那些与苏妤不和的嫔妃,但见无权的低位宫嫔并不算少。至于长秋宫和蕙息宫……他亦是长去的,虽则每次都是看折子看到半夜然后倒头就睡,可也不至于逼得两位夫人直接怪到苏妤头上、甚至用上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重重一叹,皇帝摇了摇头:“明日见了沈晔再说。”。

    次日早朝后召见沈晔,摒去旁人,强自平静地和沈晔说这事,分明地看出沈晔眉宇间的两分不自然。

    皇帝在后宫被人下了催情药……

    沈晔几乎觉得,等查完这事,皇帝必定杀他灭口。

    皇帝说完后长舒了口气,沉沉道:“你该有分寸。”

    “……是。”沈晔硬着头皮抱拳应下,不知该欣慰一句皇帝对自己信任有加还是该腹诽一句流年不利——虽则禁军都尉府常查一些不可为旁人所知的事,但这些日子,他接到旨意委实一个比一个让他发怵。

    窦家和叶家,两个背景雄厚的世家。让他禁军都尉府去查并不难,大世家和皇族素来互相牵制,各自都有把柄握着。何况他也不是查什么大事,不过是要把这些日子两家进宫的人员和物品查个明白,算得什么难事?

    却是毫无结果。

    最后,他同样把目光落在了纪苏氏三个字上,同样也是因为折枝。

    “去纪府,把那天纪夫人差进宫送东西的那人给我带回来。”直截了当的吩咐。这也算是禁军都尉府的一项便利,去查什么人不用太多周折,直接带来问话谁都不敢拦着。

    手下的力士听命却是有些犹豫:“沈大人……那纪苏氏……是苏婕妤的姑母啊……”

    沈晔闻言目光一冷:“我只管查是谁往宫里递了东西,不管谁是谁的姑母。”。

    听闻姑母急着入宫求见的苏妤心下一凉,猜着大抵是出事了。细一问,竟是禁军都尉府直接查到了家里去。

    纪苏氏焦急道:“那人不是纪府的人……是苏府的人!”

    完了,竟是和苏家这样直接的关系。禁军都尉府的人不傻,查不到纪家就难免要查苏家。苏妤压制着心惊,笑意凉凉地道:“现在姑母知道怕了?还是父亲他知道怕了?怎么不早想一想……这事一旦出了纰漏就是灭顶之灾。”

    那是压抑许久的不快。皇帝待她不好是一回事,家中把她推在前面却不顾她的死活是另一回事。父亲大约还不知道,当皇帝冷涔涔地对她说休想再和苏家有任何联系的时候,她是怎样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日子,太累。

    也正因如此,她的生辰时,皇帝问她想要什么,她也只说了要见姑母,没有提父亲半个字。

    不是不想念,是想念不起。

    但却没有想到,父亲会通过姑母来做这件事。

    “什么样的父亲会给女儿用催情药?”苏妤冷笑着直言问纪苏氏,“父亲一意孤行,姑母来找我又有什么用?”

    纪苏氏心焦又无奈,急道:“可你这么跟陛下不亲不近的到底不是个法子,你父亲也是为你好……”

    “让我嫁给陛下时你们也说是为我好。”苏妤笑出了声,“可后来呢?父亲一步步逼得陛下容不下苏家,又有哪一步是为我好了?他该知道我在宫里,苏家做了什么错事头一个要被怪罪的就是我。”苏妤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了几乎就要涌出来的泪水,“每一次……我都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问罪。这次更好了,我境遇刚好一点他就坐不住了……一旦事情查明,日后六宫上下怎么看我?陛下如何还能容得下我?父亲这是逼着我去求陛下赐我白绫三尺!”

    苏妤说得激动,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她过得确实不易——其实世家送进宫来的贵女大抵都是这般,总要担着家族的兴衰。

    只是,她被逼得太狠。

    “阿妤!”纪苏氏只觉自己在干着急,她不知还能用什么话来劝苏妤,也知确是兄长做得过分,可……那毕竟是她的家,总也不能不顾一家生死。

    “姑母不必劝了。”苏妤生硬道,轻笑着带着几分气,声音淡了些许,“我有分寸,自会去求陛下,拼死了也要保苏家一命。”她重重缓了口气很是疲惫,“但我若真就这么被赐死了,父亲最好会明白……该收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这么跟陛下争上去,只能是自掘坟墓。”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话语,却听得纪苏氏后脊发冷。

    苏妤不愿再多做理睬,头一次这么分明地对自己的家族乃至所有豪门世家生了厌恶。起身离座,她想现在就到成舒殿去求见,趁着皇帝近来待她尚好求他放苏家一马。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可以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被禁军都尉府扣下的人没几个查不清楚的。

    只可惜,皇帝刚要为她当年戕害皇裔的事平冤,她却是等不到真相查明了。

    诚然,她心下觉得大抵够不上赐死,但……有了这样的事,只怕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只会比从前更差。

    真是造化弄人。

    踏出殿门,余光瞥见那一抹玄色时苏妤陡然一震,抬头间已面色煞白:“陛……”

    嘴猛地被捂住,她被他拽出去按在墙上、又被他怒不可遏地瞪了半晌。

    她看得出皇帝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这么看着,惊惶不已地出不得声。

    皇帝冷冷地朝殿里瞧了一眼,强拉着她离开。他们在离德容殿较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才松开苏妤,一声怒笑含着讥讽:“苏大人好计谋啊,他若想让朕诛苏家三族,朕成全他。”




☆、29 做戏

    苏妤听得身子一颤;目光与他冷眸一对;不觉间惧意更甚。狠一咬唇便往足下的石子路上跪了下去;口气平静道:“陛下恕罪……父亲是为臣妾着急才失了分寸,陛下如要问罪……拿臣妾问罪便是……”她感受着裙下石子窜上来的丝丝冷意,“求陛下圣断。”

    “圣断?”皇帝冷睇着她切齿而笑;“那朕赐你白绫三尺如何?”

    苏妤脱口而出:“那陛下便会赦了苏家的罪么?”

    皇帝眸色一沉,吐了一个字:“是。”

    分明地听出苏妤长松了一口气,面上竟带了两分真心实意的笑容,伏地一拜:“谢陛下。”

    “……”贺兰子珩气得发笑;委实是被她拿住了。不论上一世自己如何负了她;这件事上到底还是她父亲的不是;怎么到头来还是他不知如何是好?

    无奈地暗瞪她一眼:“谢什么谢,起来。”

    “陛下……”苏妤微显错愕地滞了一瞬,他一喟,伸手去扶她:“用不着你顶罪。”

    苏妤一听便慌了,不用她“顶罪”,便是要赏罚分明了?本就被他扶着胳膊,慌神之下浑然不觉地就反握了上去,哀求之语刚要出口却冷不丁地被他在额上弹了个响指。

    “连求朕赐你三尺白绫的话都说得出来,你倒真豁得出去。”皇帝哑笑连连,“罢了,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朕不查了便是。”

    ……他说什么?!

    苏妤惊疑不定地双目圆睁。他虽是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在问她晚上睡得好不好一般轻松,可这轻松却让她紧张不已。这太离奇了,简直没有理由……

    见她发愣,皇帝思忖片刻就又抬手弹在她额上。她回过神,便见皇帝的神色倏尔间冷了下去,笑意全无的凝重:“让你姑母告诉你父亲,这事朕知道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但若再有下次……你的面子就只够留你一命了。”

    他要补偿她,这毋庸置疑。他清楚自己上辈子亏欠她的,却到底不亏欠她苏家——他对苏家做过的一切,他从来不曾后悔过。并且在这一世,如若苏家还不识趣,他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多忍一些,但不会太多。

    他可以不顾自己地弥补她,但大燕朝是先祖们留下来的基业,他没有资格把它也赔在这场补偿上。

    “臣妾知道。”苏妤应了一句就抿了嘴,低着头好像思量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紧张。这大逆不道的罪,她没想到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揭过去,而就连她也觉得,如若皇帝当真要发落,也实在无可厚非。

    哪个皇帝能容忍做臣子的往自己和嫔妃的酒里下催情药?

    皇帝睇了睇她的神色:“还不满意?”

    “没有……”苏妤连忙摇头。他半点没罚,简直宽容得超乎想象,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默了一默,她有几分惴惴地道:“陛下为什么……”

    她语中有一滞,皇帝不解:“什么?”

    苏妤垂首斟酌着,俄而缓缓说:“为什么……突然对苏家如此宽容……”

    “你还是信不过朕。”皇帝凝视着她,判断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妤低着头,也没有反驳,只喃喃说:“臣妾只是觉得奇怪……”

    贺兰子珩多多少少清楚,只怕这些日子以来,不论她态度有否转变,对此必定还是心下存疑。因为他对她好得实在太突然,太难让她相信。

    真实的原因,到底没法解释。皇帝沉思少顷,睇视着她颌首一哂:“朕希望你活得比朕长。”

    那曾是她的不服输,如今却是他真心实意的想法。

    苏妤一懵,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情绪在她心底涌动着、翻腾着,又好像一刀刀地剜了下去。莫名其妙地,她恍然间觉得腕上一阵刀割似的剧痛。

    痛感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她低头仔仔细细看了看手腕,没有受任何的伤。

    皇帝被她的举动搞得有些不明就里,蹙眉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苏妤放下衣袖,思忖良久,细语呢喃道,“臣妾……想求陛下件事。”

    皇帝一点头:“你说。”

    “臣妾想……陛下近来能不能……不见臣妾?”她越说声音越低,顿了一顿,又道,“臣妾想断了父亲的念想。”

    她要让父亲知道,只要苏家有半点错处,皇帝便会立时三刻对她厌弃。大概只有这样,父亲日后才会多些顾忌。

    至于这“近来”过去后,皇帝是否还会再想起她、她是不是又会回到先前两年的境地,现在顾不上了。

    皇帝想了一想:“……不能。”

    “……”苏妤抬起头望着他,神色难辨。

    皇帝一笑:“你回去明明白白告诉你的姑母朕方才说的,你父亲便会有所顾忌——就算是当真不识趣,朕替你断了他的念想。”

    “陛下不可……”苏妤惶然摇头,“陛下就当准臣妾尽孝……”

    皇帝微怔。他说替她断了她父亲的念想,她想成了什么?尽孝?这是全然以为他会要她父亲的命了?

    忽地不忍心再解释下去——他再怎么解释,她都是一样的忐忑。一声喟叹,大约此时循着她的心思办才是最让她安心的。皇帝缓然点头应允:“朕答应你。”

    “谢陛下。”苏妤深深一福,“姑母还在殿里,臣妾告退。”。

    按着苏妤的意思,要断了她父亲的那份心,如此便要让她父亲觉得她就此又被冷落了。可后宫人多口杂,贺兰子珩与她都知道,这意味着他不仅不能去见她,其他的赏赐也一概不能有,必要让后宫上下都觉得她失宠了才行。

    苏妤豁得出去,贺兰子珩却豁不出去。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弥补亏欠,让她再度吃苦算是什么弥补?

    这就苦了徐幽。

    皇帝要待苏妤好,又非要顺着她的心意不让旁人看出来,就只好暗地里待她好。莫说六宫嫔御,连御前宫人也要瞒着,偶尔往绮黎宫送东西——就全得劳他这个大监亲自跑。

    徐幽走着夜路心下长叹:罢了,到底不是寻常嫔妃,为昔日的当家主母奔波,倒是也算不得亏。

    至了德容殿门口,今日殿中多出来的那个身影却让他停了脚。

    苏妤神色淡淡地端坐着一言不发。虽说来者是客,她却是连盏茶也没让宫人给上。陆润仪清清冷冷一笑:“婕妤娘娘还是老样子,清高得紧。听说陛下二十几日没来了,娘娘倒还坐得住?”说着笑语中添了两分讽意,“眼瞧着到手的充仪位子也要飞了。”

    “礼部择定的吉日在一月,如今已经岁末了,过不了多少时日便是。不劳润仪娘子操心。”说得不咸不淡,没有半分不快,显是懒得和她多争辩。

    或者说,明知陆润仪是有心来找茬,她才不会着这个道。

    本是早早放了话下去,阖宫宫人谁也不许招惹这位陆润仪,她若来见也要推了不见。这陆润仪却比她想得有胆识,竟就这么半闯着进来了,有着身孕,宫人们也不敢强拦她。

    这些时日下来,陆润仪的胎已不小,大腹便便的颇是明显。从前姿色尚好的面容亦因为有着身孕而显得微胖且有些浮肿,照理说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纵使身材走了形也该是有种不一样的美。可苏妤看着她,脑海中来来回回就是那五个字:丑人多作怪。

    陆润仪被苏妤不冷不热地一句话堵得静了一会儿,轻轻笑道:“诺,臣妾不替婕妤娘娘操心。臣妾来只是想知会娘娘一声,韵宜宫臣妾住着不顺心,想请旨住到绮黎宫来。”

    苏妤微有一凛,冷笑说:“你当陛下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么?”

    陆润仪微一抿唇,带着几分委屈的娇怯:“婕妤娘娘觉得,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陛下会不答应么?”

    苏妤觑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小腹,说话愈发地不留情面:“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也没见陛下晋你位份啊。”

    陆润仪的面色不禁一冷,苏妤寒涔涔地笑着又道:“本宫这隔三岔五失宠的劲头……劝润仪娘子别来绮黎宫寻这晦气,在韵宜宫里好好安你的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正经事。”

    “方才娘娘说册封充仪的事不用臣妾操心。”陆润仪盈盈一笑,“臣妾这孩子也不用娘娘操心——至少现在还不用娘娘操心。”

    苏妤听出她话里有话,眉心一跳:“你什么意思?”

    “娘娘很快就会知道的。”陆润仪笑看着她,“臣妾若拿准了主意想迁宫,总有办法让陛下答应的。为了这孩子,陛下会答应的。”她的眼底蕴着让苏妤感到些许恐惧的自信,语中一顿续道,“为了先前那孩子,修媛娘娘会帮臣妾让陛下答应的。”

    苏妤暗抽一口凉气。其实从陆润仪说要搬到她绮黎宫来时,她就知道她安得什么心——大抵还是和楚修媛有关,当年的事,楚修媛根本不可能原谅她。而她一旦搬过来,这孩子有半点的不安稳,头一个脱不了干系的便是自己这个一宫主位。

    何况,她目下本就还未能洗净昔日戕害皇裔的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第三更啦~~明天的更新会提前一些~大约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之间更吧~

    很快就要进入日更六千的节奏……

    不过最近几天还是只能日更三千……因为事情比较多~感觉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对手指】正好这会儿身份证还丢了要补办……(←这事纯属自己犯二了_(:з」∠)_)




☆、30 除夕

    新年至了;节庆的喜意为仍寒冷的锦都覆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气息。这个新年于苏妤而言和昔年不同;先前的两年愈是过节就愈是觉得自己过得实在凄凉。没有什么人会来道贺;霁颜宫里亦没有半分年味,彻头彻尾的凄清。

    这一年却是大不一样了,绮黎宫早早地就热闹起来;折枝的伤也早已大好,忙里忙外地置办着、帮苏妤应付着各宫来拜年的嫔妃——虽则这些日子苏妤颇有些失宠之势,但先前的种种让六宫上下愈发觉得宫中之事实在说不清楚,还是不要太早下断论为好。

    除夕这天;阳光穿过微寒的薄雾映进殿里;苏妤手里正打着一枚平安结。殷红的颜色;图个吉利。这些东西她素来拿手得很,刚嫁入太子府那年,曾闲来无事和府中的一干侍婢比着打这平安结,那么多人,也没有谁能比她打得更快更精巧。

    那时连他也赞她:好一双巧手。

    收绳完成,她将一缕串了玉珠的穗子栓了上去。那玉珠虽只有拇指大小,却是玉质上佳,晶莹剔透地坠在那一缕红上。

    苏妤将平安结最后又整理了一番,遂搁在了旁边的托盘里。盘中已有好几个,款式各异但都做得细致。她唤来折枝抿笑道:“还照往年。娴妃娘娘的你亲自送去,舅母的在她晚上入宫参宴时带给她,姑母和父亲还有阿澈的……”她默了一默,“还是和从前一样吧。”

    挂在自己宫中最高的那棵树上,算是祈福了。

    “诺。”折枝沉稳一福,想了想犹豫着道,“也没准……纪夫人和苏公子会来宫宴呢?”

    纪苏氏也是正经的外命妇,苏澈是苏妤的亲弟弟,入宫参个宫宴合情合理。诚然,从前两年并不曾有过,可如今毕竟不一样。皇帝也曾经叫人来提过,可趁着新年传来一见。

    “他们就是来了我也不见。”苏妤淡漠道,“叫郭合去回个话,宫宴我不去了。这么一见,指不定父亲又要动什么心思。”

    她实在是怕了。苏家越是不济,父亲就越是急躁。在这样的急躁中他早就失了昔年的老谋深算,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抓把柄,苏家也一天不如一天。

    “诺。”折枝又一福身,躬身退去。行出两步却又转回身来,踌躇着喃喃道,“娘娘,这平安结……娘娘没给陛下备一个么?可让郭合送去……”

    但见苏妤神色微凌,折枝讪讪地住了口,再度施礼退下。

    不是她不想为他祈福,那毕竟曾是她的夫君。但……如今的风光与前两年的凄苦相比,她委实说不准哪个更好。

    那两年里,过得虽是委屈,但父亲是没有机会妄想的、苏家是安全的,她在宫里也是不遭人嫉恨的。

    可现在……

    最初发生改变的时候她确是想争,只想为自己在宫里争一口气,却没想到直接让苏家再度生了野心。

    她可以自己去拼,却不敢搭上苏家的存亡。

    就这么静默地坐了许久,一语不发,甚至连动都未动。映入殿中的阳光转了方向,变得有些晃眼起来。苏妤伸手遮着往外看去,大概已经快午时了吧。虽是宫宴不去,但还是要到长秋宫去问个安,舅母入宫她也要先去拜个年才是。

    起身准备梳妆,一时却暂未叫宫女来。柔荑伸到枕下一摸,摸出了一枚平安结。

    与先前那几只用着温润玉珠的不同,这一枚上,是玄色的檀木珠。

    望着结上纹路沉了一沉,苏妤缓言道:“愿大燕国泰民安。”

    她告诉自己,她是为大燕祈福,不是为他。先前的两年亦是如此。

    更衣盥洗,重绾发髻。苏妤望着镜中任由宫人摆弄着的自己一哂。每年的这一天,都要按品大妆了去向宫中掌权的问安。从前是折枝帮着她一起打理,如今多了这许多宫人服侍,她的心绪却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不过是应付事罢了,应付那些她见也不想见的人。唯一比从前让她舒心些的,大约也就是如今是向佳瑜夫人窦绾问安而非她的媵妾叶景秋了。

    坐进煖轿,苏妤沉有一叹:“走吧。”

    煖轿便离了地,稳稳地朝长秋宫行去。苏妤心底有暗暗的期许,希望舅母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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