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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烦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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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忘了,如果不是你父皇及时醒来,这次挥兵南下平民乱的或许就是崔家。”困在宫中太久,闵棠越来越难相信一个人。实在是宫中披着羊皮的狼,一只接一只地冒出来,叫人看不透。人心最是难测!
“若父皇无法及时醒来,儿臣依然会亲自平乱。儿臣既然敢用崔家,就不会怕他们乱。再不济,凝儿的父兄也是一把好手。”在掌控大局上,秦容还比不得老谋深算的圣隆帝,但是他胸中丘壑未必低于他的父亲。
“你既认定不是崔氏父子所为,那便由你,只一点你心中要有数,切忌反复。”将事情与秦容说一说,无非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让他心中有数。秦容已经大了,她能教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如无意外,秦容将会是大梁的未来之主。闵棠并不希望秦容与圣隆帝一样,疑心太重。君臣交心,总比相疑要好。崔氏父子这些年从未做出过出格之事,但愿如秦容所想,他们与此事无关。从前要不是因为崔贵妃,或许他们还能更上一层。如今没了崔贵妃,只要崔家不生乱心,将来应该能走得更远吧。
“儿臣明白。”从重华宫出来,秦容去了含元殿。
自神仙膏不断出现,崔恕就知道崔家恐怕又要卷入这是是非非中。神仙膏是什么东西,崔恕再清楚不过了。世家传承数百年,手中总有几样玩弄人的东西,神仙膏就是其中之一。崔家在前朝也有这些东西,不过在乱世中被他祖父一把火烧了。祖父痛恨族人服食神仙膏,终日陷入醉生梦死中,一朝兵变,大都沦为屠刀下的亡魂。是以,崔家到了祖父手中后,一改他年文弱之风,族中子弟无论大小,都必须习武。历经乱世后,方知武艺的重要。所以,崔家在归附大梁后,弃文从武,成了留存下来的几个世家中的异类。
世家昔日的辉煌实在让人向往,那几家仍旧做着世家美梦,奢望恢复世家在前朝荣光,崔恕却早早看清,大梁不是前朝,圣隆帝也不是那个会任人摆布的君王。崔家从投笔从戎的那一刻起,已经放下了世家从前所谓的矜持。只不过,因为当年崔馨执意入宫,他执意反对,让那些人以为,崔家瞧不起不愿崔馨入宫,是瞧不起皇室根基浅薄。其实不然,崔馨是他的女儿,不愿崔馨入宫并非他瞧不上圣隆帝的妃位,而是不想崔馨去那勾心斗角的地方过一生。有世家女的名头,崔馨随便嫁给一个人有才识的人,都比入宫去争去斗要强。且以崔馨的性子,并不适合宫廷。后来发生的种种,无不证明了这一点。可惜崔馨非君不嫁,还放出风声来,让风流的圣隆帝听到风声,钦点崔馨入宫为妃,他不能阻挡。若说他这一辈子做过哪件错事,就是纵容崔馨,让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或许,他就不该心软,让崔馨替圣隆帝生下五公主,那碗绝子汤在崔馨入宫之初就该喂她喝下的。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孩子,崔馨的底气不会那么足,后来也不会因为生不出儿子而心怀怨愤,变得面目全非,最终落得个被人杀害的下场。崔馨死后,即便崔家配合圣隆帝剿灭反党,他亦换不回崔馨的尸骨。圣隆帝唯一肯妥协的是,让他手刃林婕妤,崔馨最终还是葬入皇陵。若有来世,他只盼崔馨莫再嫁入帝王家,平平顺顺过一生。
至于冷眼旁观其他几家折腾,而不出声提点,崔恕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从崔家走武人的路数开始,他们就已分道扬镳。何况以神仙膏控制人心,乃是祸国之举,沉沦在旧梦之中,幻想昔日荣光的人根本叫不醒,这些人迟早要出事,他没有揭发他们愚蠢的行为,已经是仁至义尽。圣隆帝不是糊涂之人,可惜身体不好,恐寿数无多。秦容继位已成定局,就不知他日新君继位,崔家可否依然安稳。或许,圣隆帝在位之时,世家这潭浑水再搅上一棍子也好,他正好看看这位未来之主,是否值得崔家效忠。
“父亲,陈家伯父过来拜访。”崔家大郎病逝后,崔家主事的便是二郎。且多年来,随父征战的亦是崔二郎。
“我身体不适,你代为父招待陈季常吧。今后若有人登门拜访,一律以为父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从圣隆帝清查贪墨粮款案开始,崔恕就告病在家,如今已闭门谢客多日。从前还只是儿孙辈来求见,到现在他的同辈都登门了,可见事情无法善了。他兜不住他们的野·心,也不想兜了。他累了,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只想看着崔家平平安安的长存于世间。
陈季常登崔家门的第二日,圣隆帝命太子秦容彻查神仙膏一案。
这件案子不难查,神仙膏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东西。被抄家的人无一不是断了药的,那些人为了得到神仙膏,稍加审问,便倒竹筒子似的,将他们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陈家,崔家之下的世家大族,不但用神仙膏控制朝中大臣,还与前朝余孽有来往。
圣隆帝看了秦容查出来的东西后,当即下令追捕外逃的陈氏子弟,一个都不能放过。
庆历三十年,发生了两件大事,老百姓记得清清楚楚。一为大旱导致的民乱;一为圣隆帝下令砍了陈氏一族,鲜血染红了半条街,并发兵追剿与西秦勾结的前朝余孽。有后人评说昭武帝一生的功过是非时,大多认为庆历三十年,是昭武帝征伐一生的开端。
而此刻,秦容身穿铠甲,带着一身肃杀之风回来。他站在产房外,凝望着产房,眸中有漩涡。韩九发作了,已经痛了一天一夜,孩子还没出来。稳婆说胎位不正,韩九难产了。
“殿下,大军即将开拔,再不走就要错过时辰了。”贴身护卫低声提醒秦容,并不敢太过催促。产房里面的太子妃难产,生死未卜,殿下却要出征,换了谁都为难。然而,时辰不可耽误。就在贴身护卫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时,闵棠推开了产房的门,缓步走到秦容面前。
“你放心去,母妃定保凝儿和孩子平安。”
闻言,秦容双膝跪下,给闵棠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道:“儿臣必当凯旋,一切有劳母妃。”
说罢,秦容转身飞快离开,产房里韩九发出一声呻·吟,听到动静的秦容脚步顿了顿,终是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娘娘,太子妃胎位不正,孩子头朝里面脚朝下,根本生不出来,羊水快流尽了,是保大人还是孩子。”稳婆大汗淋漓,闵棠看了她一眼,快步走进产房。韩九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一天一夜的折腾,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她脸色惨白,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湿透了。
“凝儿,我能保证你母子平安,不过接下来你会有些痛,忍一忍等孩子出来就好了。”
韩九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了,闵棠说什么,她都点头,只要孩子能出来。
“推宫。”
双生不比一个,一旦孩子胎位不正,必须要靠推宫将孩子拉出来,另一个在肚子里就会有危险。这几乎是默认了另一个孩子的死亡,而且第一个也一定能保住。可是到了这个关头,闵棠已经别无选择。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地痛呼响起,东宫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然而,这个孩子的出生却是伴随着另一个孩子的死亡。韩九成功生下了两个孩子,不过后出生的那个孩子因为在腹中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加之推宫和羊水流尽,闷死在了韩九的腹中。
两个男孩,夭折的那个是弟弟。圣隆帝亲自为活下来的孩子赐名曜,夭折的那个孩子亦赐名暝。韩九知道夭折了一个孩子后,大哭一场,之后再见,没有哭哭啼啼,只专心照顾新生儿。孩子满月的时候,秦容命人送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给秦曜,此物是他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
秦曜周岁生辰时,秦容和西秦正打得不可开交。不过这一日,秦曜虽未见到父亲,依然收到了秦容从战场上给他夺来的另一件战利品……一把出自名家的长剑,削铁如泥。这把作为秦曜生辰礼物的长剑仍旧被韩九笑着收起来放进了库房里。
秦曜两岁的时候,秦容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他给秦曜带回来依然是他从战场上夺来的战利品,一柄红樱□□。
秦容回来,孩子们和韩九都很高兴,闵棠却黑了脸。无他,秦容带回来一个人,丧夫的林三林如许。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晚期,抢救了两天,第三天终于抢救回来了。原本准备更九千字,把周五缺的补上来,码字一天,发现码不出来,所以就补到昨天算了。
这篇文是真的快完结了,写到这里好像也可以算完结了,你们以为呢?反正正文完结后会有番外。
新坑有两个打算,一篇准备写已放出文案的古言《杏林春晚》(可上专栏瞄一眼,或者我明天在作者有话要说里放一个链接)。一篇准备写快穿《无限快穿》,讲穿进脑洞里的故事,你们想看哪种风格的呢?
你们的意见很重要,这决定我开哪一篇哦,感激不尽。
通常新坑开坑的时候,我一般还是很勤快的。
☆、终结
韩九不知道林三姑娘; 闵棠却是一清二楚。当年,秦容为了娶林三姑娘林如许; 连皇位都可以不要; 如今林三嫁人不顺,没了丈夫; 被秦容带了回来; 难不成要续旧情?若真如此,倒不如当初纳林如许为侧妃。但愿是她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
洗尘宴后,闵棠将秦容单独召到重华宫; 秦容便知闵棠要问林如许的事。他有很多种方法能将人带回来; 可他既然决定大大方方将人带回来; 就问心无愧。年少时的一段情愫早已了断,尘归尘,路归路; 怎会拖到现在?关心则乱,大约就是闵棠这样的。
“母妃; 儿臣当年能放手,现在岂会做这糊涂事?”秦容单刀直入。只是闵棠并不说话,看着他静候下文。
“母妃有所不知; 林三的夫家通敌,送信人正是林三。儿臣斩她夫家三百余人前,就承诺过她,大军班师回朝时要带她回京。”
的确; 秦容将林如许带回京后,就命人将林如许送到了林家。闵棠召秦容来重华宫之前,只知秦容将林如许带回京城来,没有打听其他,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以为秦容会因为儿女私情,圆了与林如许的那段未了之缘,结果是她多想了。
然而,让闵棠没想到的是,不过数日,林府传来消息,林如许过世了。
“怎么就没了呢?她还那么年轻?”闵棠知道这个消息,挑起了眉头。
“娘娘有所不知,林三姑娘入京前已经病重,听说她不肯就医,显然存了死志。”秋月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闵棠。这是林如许最后一次出现在主仆二人的对话里。
闵棠点点头。想来对于告发夫家通敌一事,林如许自认大义上没错,终究心怀愧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正因如此,她才选择拒绝就医吧。那个孩子,她也喜欢过,还感叹过,当初要不是阴差阳错,她的儿媳妇就是林如许。多年未见,林如许那张圆圆的脸,闵棠依然记忆犹新。可惜了,林如许比秦容还要小几个月,没想到就这么突然去了。
那日她与秦容在重华宫说话时,是存了一份担忧的,她不希望秦容对林如许旧情复燃,已然失了寻常心,无法公允地看待此事,直到这一刻,她想起之前种种,方才发现秦容的心里早就没有了那份小儿女的情愫在。细细琢磨她与秦容的那番问答,闵棠不由得感慨万分。
“若揭发人不是林三,你又当如何?”闵棠直视秦容,正指要害。
“自然是斩。”秦容说这话时斩钉截铁,没有犹疑。
两年征战生涯,抹去了秦容那张俊俏脸蛋上的最后一丝骄纵,入鬓的双眉似开封的利刃,直冲云霄。黑亮的双眸寒光闪烁,行走之间,威严愈重。秦容,与两年前,是真的不一样了。若说曾经的他是一柄宝剑,那么现在,这把宝剑已饱饮鲜血,寒光毕现。秦容变了,当年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秦容真的不见了。权势与私情,在他心中孰轻孰重,早已分明。
是啊,这样的秦容,她怎么还会用当年的眼光来看待他?将来,他也许会如同他的父皇一样,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么!不,秦容不会。他是她的儿子,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最重情的一个人呀。林如许不是韩九,林如许是放下的曾经,韩九却是他心心念念惦记的妻子。这两年来,秦容夫妻二人通信从未中断,且看洗尘宴上,夫妇二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可见他们二人无需她来操心。其实,比起秦容,她更应该操心的,似乎是自己。
圣隆帝这两年来身体越来越差了。自从中了林婕妤的周公散,圣隆帝的身体就每况日下,即便后来华音和宁斐远走夷族,找到了办法,替圣隆帝引出了体内的虫子,圣隆帝的身体到底被败坏了。秦容征战在外的这两年,闵棠贴身照顾圣隆帝的起居,对他的身体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她知道,圣隆帝没多久好活了。
若是从前,圣隆帝是死是活她并不会多在乎。这宫里她认识的早早死去的老人已经够多了,一后四妃,如今只剩她一人,多一个圣隆帝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最近,圣隆帝看他的眼神,总让闵棠不舒服。前些日子,她总算知道了圣隆帝在盘算些什么。他想让她殉葬。
前朝也有新帝即位,生母殉葬的例子。不过那是新帝年纪尚幼,而且生母糊涂,乃是非不分之人,为保祖宗江山不被新帝生母祸害掉,才有的一道殉葬的圣旨。而今,她双手不曾沾染权势,秦容已大,根本不会受制于她这个生身母亲。她娘家没落,后继无人,可即便是面对这种局面,圣隆帝仍然写了那道圣旨。
那一刻,闵棠浑身冰冷。有几次,她都想开口问一问圣隆帝,为什么?哪怕她心知肚明。可她还是忍住了。她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路。
能活着,谁舍得死?闵棠冷笑一声,一连几天对圣隆帝都半冷不热的,圣隆帝也不在意。闵棠不愿意陪他说话了,他就招其他妃嫔过来伺候。不知怎的,有时候看着那些鲜活美丽的女子过来伺候圣隆帝一个糟老头子时,闵棠的心情就会慢慢愉悦起来。至少,她刚入宫那会儿,圣隆帝还年富力强,不像现在,眼角眉梢早就爬上了皱纹,头发里也藏了不少白头发。如果她还年轻,一定不会来伺候圣隆帝这么个糟老头子。
今天早晨圣隆帝梳洗时,就因为发现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发了一通火,闵棠以为大约是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老脸不爽了。看了一辈子的美人,爱了一辈子美艳的面孔,临老了日日要对自己这张老脸,可不得憋闷?
真真该呀!
看着圣隆帝发愁,闵棠的烦闷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消散,也不给圣隆帝脸色看了。圣隆帝召其他妃嫔来含元殿的次数也随之少了许多。有时候,帝妃坐下来相对无言,竟能待一下午时光。两人之间虽生不出岁月静好的感觉,也不至于相看两生厌。
冷静下来,抛却了之前的种种烦忧,闵棠再次细想圣隆帝写下的那道圣旨,恍然大悟。若不是真想给她看,她如何能得知?或许,圣隆帝正等着她来问。
想到这里,闵棠忽然豁然开朗。她就不问,圣隆帝越想让她开口,她就不说,憋死他。殉葬又何妨,人终有一死,不过早晚罢了。她这一生,不知因何会背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乱命,可她让父母为之牵挂一生,甚至放弃了绵延子嗣,代价虽大,却已得到了这世间最美的东西。母亲怕她心胸狭窄,带她开阔视野,让她见到了普通闺阁女子一生都看不到的风景,明白了不一般的世情,她何其幸运。母亲担心她孤老一生,她却生下了秦容,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和孙子孙女,她的儿子还是未来的天子,即便夫婿是个不靠谱的,他却在明知她身负乱命的情况下依然冒险留下了她的性命,让她活到了现在。她这一生,已经得到了许多不是吗?
可以知足的。
不是说,知足者常乐吗?
她是不想死,这个世界有她在乎的人,她怎么舍得死呢?可如果她执意要活着的代价是让她毁掉现有的一切,闵棠并不愿意。就这样吧,随圣隆帝怎么想怎么做,她只管将当下的每一日活自在了。
也许,圣隆帝的身体还能坚持更久呢?也许他会改变主意?
也许只是也许,仅存在于幻想中。
一日早朝,圣隆帝忽然昏倒,此后就再未睁开眼。华音读完了夷族留下来的所有皇室典籍,只找到了关于周公散为数不多的记载。先人也曾将虫子引出体外,不过两年时间,服用了周公散的人仍然陷入昏睡中。要是依照典籍上记载的话来看,既然服食了周公散,人就是在周公那里露了脸,录了姓名的,跑不了,迟早得回去找周公。
因圣隆帝一睡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月后秦容继位为新帝,尊圣隆帝为太上皇,尊闵棠为皇太后,封韩九为皇后,执掌后宫。
做了太后,闵棠并没有多少感觉。她虽不说全身心扑在圣隆帝身上,每日也打起了精神照顾圣隆帝。那份让她随葬的圣旨已经由卫忠良随传位诏书一并交到了秦容手中。因此,秦容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张贴皇榜,广招名医,为圣隆帝看诊。
为了替昏迷不醒的圣隆帝祈福,祈求他长寿不死,秦容不但将宫中一部分宫人放出宫去,还将那些未曾被圣隆帝召幸的宫妃也都放出去嫁人了。他甚至下旨取消了五年一度的选秀,直言皇后为他诞下两女一儿,如今又有了身孕,无须其他女子为他诞下子嗣。选秀不过为他一人享乐,何必劳民伤财?秦容决心已定,众臣无力说服他,唯有遵从。
父子父子,虎父焉能有犬子?圣隆帝对外,从不兴求和那一套,到了秦容在位,只要邻国有异动,他必定御驾亲征。早年,秦曜尚小,秦容登基后初次出征,让太子秦曜监国,大臣们还反对。到后来,整个大梁都习惯了他们有一个喜欢御驾亲征的君王。
昭武帝秦容在位四十余年,率大梁铁骑征战四方,使大梁版图扩大了几倍。他破西秦,灭南楚,征北姜,伏东临,一统天下,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大梁王朝。不过,因他征战四方,大梁百姓的日子过得并不如圣隆帝在位时舒坦,更别说被秦容灭掉的那些国家的老百姓。
在大梁百姓的印象中,昭武帝秦容这一生就消停了三年。元和十六年,太上皇于梦中仙逝,太后不舍,追随太上皇脚步而去。
闵棠没能活到花甲之年,稍有遗憾。不过闭眼前的那一刻,秦容还在外征战。她想,她或许明白了,她的乱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番外。计划有皇帝的,皇后的,沈适的,或许还有闵夫人和林如许的。
番外完成,我就会开新坑:杏林春晚
直通车也不知道通不通,可以戳一下:
简介: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谢家有女谁得抱,含香弄蕊是陆郎。
陆子缓做什么都慢人一步,唯有婚事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急脾气遇上了慢性子,
当自由恋爱碰撞上包办婚姻,
谢杏婉:她是从还是不从呢?
小仙女们可以提前收藏,预热一下。
爱你们的作者么么哒!不要担心坑,我坑品有保证的,最后这几天无法正常更新,也是因为纠结结尾。新坑开坑后会好好填的哟。
☆、书信【番外】
元和十五年; 圣隆帝昏睡的第十六个年头,闵棠生了一场重病; 卧病在床数月; 病根一直断不了,韩九孝顺; 每日都要上重华宫侍疾; 服侍闵棠吃药。闵棠药喝了不知道多少,总不见好。秋月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蛋; 格外担心。
眼看着闵棠这一病从秋天拖到了冬日,越来越严重; 身边人的心一直悬着; 反倒是当事人一点也不着急。
前些日子; 沈适回京进宫一趟,给昏睡中的圣隆帝把脉,断言圣隆帝命不久矣。其实; 这么多年来,圣隆帝一直吊着一口气; 不死不活地躺着,闵棠看着都替圣隆帝累。如今圣隆帝不行了,她也病了; 最好是两个人一起结伴,黄泉路上好同行。因此,闵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甚在意。
她的身体,从前就狠狠损了几回; 要不是她幼年习武,又时常锻炼,她想无病无痛活到现在都不容易,有如今这个样子,闵棠已经很知足了。她不怕死,若是可以,闵棠更希望秦容此刻能陪在她和圣隆帝身边,而不是四处奔波为圣隆帝求药,以期延缓圣隆帝的生命。
其实,这么多年来,秦容早已大权在握,当初那份殉葬圣旨早就失去了意义,不过是这些年来,秦容从起初的四处寻药,顺便征战,到如今一边征战一边寻药,这一切的转变似乎顺理成章。大梁百姓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好战的君王,而秦容的好战,也让大梁的邻国明白了一件事,大梁强盛不可欺。
现今,秦容征北姜,前边有消息传来,两军对垒,战事正胶着,闵棠生病一事,便给她压了下来,没有让人给秦容送信。关键时刻,她不想让秦容分心,她总盼着秦容得胜凯旋的那一日。然而,时不待人,她终是等不到了。
元和十六年正月初九,闵棠的病情忽然恶化。半个月后,已经水米难进了。圣隆帝是正月二十四日晚上驾崩的,那一夜久病的闵棠突然提起了精神,让秋月给她研墨,她要给尚未归京的秦容写信。
只是,那支曾经轻飘飘的毛笔被她捏在手中,仿佛重如千斤,闵棠好不容易攒足了力气,点了点墨水,在纸上写了不过十几个字,便咳嗽个不停。
“娘娘 ,您还是先放下笔休息会儿吧,信什么时候写都可以。”秋月扶着闵棠,红了眼睛。伴随闵棠多年,她何尝不知道现如今的闵棠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心中越明白,秋月越难过。闵棠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只有在天行山上生活和闵夫人出游的那几年,入宫后闵棠殚精竭虑,从不敢将心放下。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惦记着在外征战的秦容。秋月的心生疼得厉害,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死死压制了。
“秋月,你知道的,我活不长了。要不趁着今日有些力气,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拿笔给十一写信了。等我去了,你将这封信交给他,我怕是等不到他回来了。”
闵棠颤抖着握笔,写写停停,耗费了半个时辰,终于将一封信写完,封入信封中,交与秋月保管。
当秦容接到圣隆帝和闵棠过世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从秋月手上拿到这封信时,当即红了眼眶。秦容展信,但见字迹凌乱,下笔无力,然而信中丝毫不见颓废萎靡,字里行间处处可见洒脱之意。
闵棠在信中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她提及自身,说她这一生比绝大多数的女子要幸运,唯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不能看到他一统天下之日,若有天下大一统的那一天,秦容务必焚香告诉她,她便可含笑九泉了。
天定乱命的锅她背了一辈子,到死都能没乱起来,她怎能心甘?如今她是怎么也乱不起来了。既然如此,就由有能耐的秦容替她搅乱这天下,他日一统山河。想来到了地下,见到了秦家的老祖宗,那些老家伙也会为她这一决定拍手称赞。
尊长已逝,音容笑貌犹在。见字如见面,秦容仿佛看到闵棠在写这封信时,嘴角噙着的一丝浅笑。
元和四十三年,昭武帝秦容一统天下,七月十五日祭祖,焚香祷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游手好闲妞投的一枚地雷,么么哒亲亲
鉴于上一章,大家说我结束仓促,不知所云,所以补了这一章较为轻松的番外。这样应该比较清楚了吧。明天你们想看谁的番外呢?
☆、君心
“卫忠良; 你说说,朕是不是不该留下这一道旨意。”圣隆帝放下手中狼毫; 拿起大印; 往印泥中压了压,复又拿起来。
卫忠良低着头; 心中巨浪滔天。他伺候圣隆帝笔墨; 正好看见了圣隆帝在这道尚未加印的圣旨上写了什么……贤妃殉葬。
贤妃闵棠可是太子秦容的生身母亲,圣隆帝为何要下这样一道圣旨?若说贤妃嚣张跋扈; 圣隆帝担心他百年之后贤妃凭借身份仗势欺人到也可。可贤妃循规蹈矩,平日里连宫女都少有训斥的; 圣隆帝怎么就要做到这份上了呢?
“不敢妄自揣测圣心。”
圣隆帝轻笑一声; 卫忠良几乎忍不住想要往额头上抹一把汗。
“找个合适的时间; 把这份圣旨上的内容让贤妃知道了。”圣隆帝拿起大印,轻轻放在圣旨上,重重一压。大印落下; 旨意成。
“是。”卫忠良不敢多言,从圣隆帝手上接过这份圣旨; 收到一早准备好的锦盒中,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方法不着痕迹让贤妃知道这件事。
伴君如伴虎; 卫忠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今日越发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含元殿里,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闵棠煎好了汤药; 亲自端了送到含元殿来。这两年来,圣隆帝的生活起居一直是闵棠在照料,风雨无阻,不曾间断。重华宫和含元殿隔着距离,闵棠却从未迟过。
听见动静,圣隆帝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闵棠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在含元殿见到闵棠时的场景。那时的闵棠跪迎他,颔首低眉,只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纳闵棠为妃之前,他刚挨了闵太傅一顿训,看着闵太傅左右不顺眼,便动了将闵太傅独女纳进宫中为妃的念头。他知道闵太傅会拒绝,也没真想将闵棠纳进宫中来。小时候的一瞥,让圣隆帝知道,那个圆滚滚的闵棠除非脱胎换骨,否则绝对不可能长成倾国倾城的模样。他并不喜欢姿色平平的女子,动这个念头,不过是想叫闵太傅服软,别动不动就在他面前和他对着来。可当闵太傅百般拒绝,直言闵棠相貌平平,配不上他,他反而与闵太傅拗上了。闵太傅不想让独女入宫,甚至连闵棠命格不好的谎话都能编出来,他偏偏要让闵棠入宫。
他想做的事,真没几件失败了的。就是安王那条腿,所有人都以为是母后弄瘸的,却不知母后不过是替他背了黑锅。他看不惯安王嚣张的样子,更不想未来活在安王之下,因此把他弄瘸了,不伤他性命,父皇那里也能交代过去。而今他主意既定,又岂是闵太傅拒绝就能更改的,闵棠最终还是入宫封为贤妃,入住重华宫。
在含元殿里见闵棠之前,他就知道闵棠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柔弱多娇媚的女子。真的见到闵棠的脸,的确平凡无奇,不过那一双眼睛里灵气逼人,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依照惯例,他本该在闵棠入宫之初就留宿重华宫或者宣闵棠侍寝,要不是崔贵妃生事,他也不会拖到闵棠入宫数月之后,才临幸她。
或许是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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