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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烦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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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 如果朕真的相信那什么劳什子的天命,你早就该死了。”圣隆帝毫无征兆地说起此事; 闵棠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果然已经从天枢阁那里知道她是乱星之事吗?
“你知道了?”圣隆帝嘴角上翘,一脸笃定。闵棠点了点头。
“那你就该相信; 朕并没有杀贵妃。”圣隆帝的话一出; 闵棠地神色瞬间变了好几变。贵妃不是圣隆帝所杀; 他却承认杀人事实,原因只有一点,让真凶松懈下来。
“不错; 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小崽子敢对朕下手,无非是为了朕身下的这个位置。如今; 朕立慎行为太子,就是朕死了,百官拥立的也是朕立的太子。那个小崽子肯定没有想到; 朕当时会醒过来,当机立断在崔家人面前顺着罗德海的话承认误杀贵妃的事,更立慎行为太子。费尽心思为他人做嫁衣,可不是件让人痛快的事。还有什么办法比打乱对方阵脚来得更迅速; 更容易将人找出来呢?若朕没料错,动手就在今日。”
“您的病是装的?”
“自然不是,朕清醒的时间一日比一日短,不会有人比朕更着急。所以,爱妃要相信,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快点将藏在宫中的这颗毒瘤找到,并摘除了。”圣隆帝右手五指慢慢收拢,然后骤然松开,嘴对准虚无一物的掌心轻轻一吹,笑得如沐春风,闵棠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圣隆帝能大方将他的打算在她面前说出来,这代表什么?局已成,他推出的秦容这个活靶子,危险已近。面对潜伏在暗中的危险,秦容知道吗?可否一战制胜?
“为了不打草惊蛇,爱妃今日就好好待在朕的身边,哪儿都不要去。慎行若躲不过这一次暗箭,日后也不堪为一国之君。”圣隆帝说得云淡风轻,闵棠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含元殿外,有侍卫看守,她根本冲不出去,也不能冲出去。她是圣隆帝计划中的一环,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圣隆帝怎会允许她破坏他的计划?
圣隆帝此人,哪怕身陷危局,也能迅速冷静下来,制定破解方法,心思缜密,实属难得。最重要的是,他敢舍。国之权柄说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闵棠压下心中不安,冷静下来后站在圣隆帝的位置上思考,就当时的情形而言,立秦容为太子才是真的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招釜底抽薪,对圣隆帝而言,不但能够引出隐藏在暗处谋害他的人,还能将考验秦容在危急关头的应变能力。即便秦容失败了,他还有其他儿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可以说,作为一个君王,圣隆帝处事果决,手段利落高明。可是作为一个父亲,秦容的父亲,闵棠不知如何来看他。
或许,她应该往好的方面想,秦容能成功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罗德海从含元殿出来后,心中隐隐不安。虽说圣隆帝接受了他的说辞,以为贵妃被他自己误杀,也在崔家人面前亲口承认了他自己错杀贵妃的事实,可他胸膛里的这颗心始终无法放下来。他伺候圣隆帝多年,是看着圣隆帝长大的。圣隆帝心思重,当时都怀疑上他了,又怎会三言两语被太子和顾知说服,放他出来继续贴身伺候呢?且这些日子里,含元殿里都不留其他人,圣隆帝一应饮食和药都得是他和贤妃亲自奉上的才会用。所谓的疯病理由他或许根本没有接受,即便如今他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
“娘娘,我总觉得心中不安,慌得厉害。今日只怕不宜动土。”
“本就是背水一战,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退。”女子面容坚毅,一扫往日的怯弱,根本看不出让罗德海俯首帖耳的人竟然会是那个遇事就喜欢哭哭啼啼,毫无主见的林婕妤。
是夜,东宫走水,火势极其严重,片刻映红了半边天。林婕妤和罗德海闯入含元殿时,圣隆帝合眼沉睡。会在含元殿里以这种方式见到林婕妤,闵棠大吃一惊。果真是人心隔肚皮,她如何也想不到,那样一个战战兢兢在后宫中生活的女人,竟然一手操控了宫变。这座深宫后院里,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贤妃看到我,好像不吃惊?”林婕妤的人冲进来后,一刀架在闵棠脖子上。可以说闵棠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床上,圣隆帝毫无转醒的意思,含元殿里,没有人能救得了闵棠。
“在这宫里,谁不是戴着面具生活。面具契合得好的,无人识破,面具契合得差的,叫人一眼看破了。林婕妤的面具做得精美,我眼拙,从前看不出来,如今你主动取下面具,不过是叫人看得更清楚罢了。吃惊,有那么一些,失态却是不必的。”
“贤妃好气度,不过就到此为止罢。”林婕妤长袖下的右手要动,却被闵棠一声喝住。
“且慢,就算是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吧。据我所知,林家不过是普通的书香人家,你若不入宫,顶多与当地的豪绅富户结亲。你要真是林家的姑娘,罗公公可不会为了你背叛圣上,给圣上下毒,逼宫谋反。”
林婕妤轻笑一声,脸上杀机毕现。
“何必拖延时间,秦容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来救你。贤妃,相识一场,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动手!”
话音尚未落定,闵棠先发制人,将前一秒还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夺了过来,横刀一挥,将人拦腰斩下。闵棠的这番动作太快,出人意料。贤妃会武,且身手不弱一事,此前从未有人听说过。
林婕妤脸色大变,刚才进来的匆忙,她竟然没发现闵棠一身劲装,而非往日的长裙宫装,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还好,她方才没有妄自尊大走过去。
“死活不论,绝不能让人跑了。”林婕妤一声令下,数名侍卫扑向闵棠。闵棠早已将她在闵夫人临终前发下的誓言丢到了脑后。她若不杀人,人就会要她的命。大刀所向,鲜血四溅。
杀到后来,闵棠几乎红了眼。林婕妤的目标是她,不是床上陷入沉睡中的圣隆帝,可见她志在皇位,弑君的事她不会做。以林婕妤的能力,既然能给圣隆帝下了不知名的药,让圣隆帝陷入昏睡中,就能让圣隆帝直接魂归西天。可林婕妤没有这样做。她和秦容挡了康王的道,才是应该被清除的对象。
也不知东宫中的秦容怎么样了,可否及时赶来含元殿护驾。她庆幸的是因为韩九怀有身孕,她不放心,便将秋月留在了韩九和两个孩子的身边。有秋月在,她能放心不少。圣隆帝身边的暗卫这么久还没出现,可见早已沦陷。圣隆帝这一把,赌得似乎太大了,也是林婕妤布局的时间太长,不但策反了罗德海,连暗卫也沦陷了。现在的她几乎力竭,抵挡不了多少时间了。不过就算要死,她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当秦容和崔氏父子带兵入宫平乱,一切落定时,闵棠整个人如同在血液中染过一般,身上的衣物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母妃,儿臣来迟了。”秦容扶着闵棠坐下,心中仍有余悸。要是他再晚来一步,闵棠也活不了。看着闵棠这一身鲜血,以及一地的尸体,要想象当时的战况毫不费劲。越是如此,秦容心中越自责。要不是因为圣隆帝怀疑暗卫,执意将所有的暗卫抽离身边,闵棠也不会有这一场恶战。
“我儿无需自责,我们都平安,就是最大的幸运。林氏可不能让她死了,你父皇醒来后肯定要提审她。崔大人星夜护驾辛苦了,你切不可慢怠。”
崔氏父子闻言,越发恭敬了。一个能在围杀中以一己之力保住自己性命的宫妃,让人侧目。不出意外,闵棠就是未来的太后,崔氏没有反臣之心,自当敬着些。
“儿臣明白。”
“凝儿和两个孩子都好吗?”东宫走水,该毁的基本毁了。又逢宫变,韩九和孩子肯是叛逆的目标。即便有秋月在旁边照看着,没得到确切的消息,闵棠也无法完全安下心来。
“母妃安心,因韩夫人生病,昨夜凝儿和两个孩子连夜赶去韩府侍疾,现在很安全。”
“那就好,你先去处理其他事吧,我收拾收拾。折腾了大半夜,我也累了,要睡了。”闵棠无力看一眼后面睡得十分香甜的圣隆帝,在宫女的伺候下,到净房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等到她醒过来时,圣隆帝已经将林婕妤提审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反转来得快不快啊,明天继续告诉你们,林婕妤为什么乱。评论也明天一起回复,我写这一章的时候差点睡着了。
☆、谋事
林婕妤是阿茹的妹妹; 端夫人的亲女。当年夷族叛乱,先帝派兵剿灭夷族; 身在宫中的端夫人和她的家人也没能幸免于难。端夫人死在了宫中; 而端夫人的一儿一女都被赐死。林婕妤就是端夫人那原本应该死去的小女儿,不过是被衷心的乳母用自己的女儿换了出来; 送到了与端夫人有旧的江南林家抚养。
林婕妤被送出去的时候; 已经不小了,她痛恨自己体内流着的夷族血脉; 因为夷族之后的身份,让她丢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现在的身份是偷来的; 刚进林家的那段日子里; 林婕妤天天担惊受怕; 唯恐她的身份被人拆穿。直到后来她遇见了自称是她姐姐的人……阿茹。知道她想重新过回富贵的日子,阿茹将手上的一部分散落在大梁的夷族力量给了林婕妤,助她入宫。为圣隆帝诞下了九皇子后; 林婕妤开始筹谋皇位。
圣隆帝的皇子太多,九皇子非嫡非长; 要想越过其他皇子登上帝位,难。林婕妤不是不想弄死圣隆帝的其他皇子,奈何圣隆帝看似不管后宫; 对皇子的看护却是十分严密的,不宜妄动。林婕妤耐心十足,她既然能通过示弱避开宫里的漩涡,又怎么会缺乏一点耐心呢?只要时机成熟; 他日她必定能助九皇子登上皇位。
然而,机会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九皇子在军中被人砍伤,命悬一线的消息。看着被送回京城奄奄一息的九皇子,林婕妤差点就要疯了。九皇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如果没了九皇子,她还有什么盼头?当时,她是真恨不得杀了闵棠和秦容。如果不是秦容与九皇子动手,九皇子怎会被罚,与他一起去西南军中受罚?要不是进了军中,九皇子也不会被砍伤,几乎把命都丢了。凭什么秦容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九皇子却命悬一线?那时候的林婕妤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九皇子死了,她定要秦容偿命。后来闵棠在她面前耍小伎俩,她愿意配合,也是因为九皇子能醒过来。
即便如此,醒过来的九皇子腿脚不便,不良于行,成了一个废人。废人怎能登上皇位呢?从前,九皇子身体好的时候,还有赢面,如今腿脚不便,想要登基,唯有一个办法:圣隆帝只剩九皇子一个儿子。
散落在大梁的夷族人能掩饰身份活下来,都有一门手艺。当初阿茹交给林婕妤的这些人都是在京城中活动的人,其中不乏能自由出入豪门世家的族人。这些人,常常能打听到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辛秘,而他们利用所知的辛秘加以操作,能获得更多他们想要的东西。林婕妤通过这些人,将她所需要的消息一点一点收拢。
第一个折在她手上的是三皇子。
一个被戴了绿帽子,怒气冲冲想要杀人的男人怎么会想到往匕首上涂抹毒?众所周知,三皇子被一刀毙命。其实要不是匕首上被抹了毒,以四皇子给三皇子的那一下,根本不会让人致命。三皇子死后,四皇子吓破了胆,即便否认那匕首上的毒,三皇子因他而死,圣隆帝也不可能相信他?一死一关,两个皇子就这么没了。
做成了这件事,林婕妤喝了一壶酒,庆祝她旗开得胜。
林婕妤做成的第二件事,便是助那名被五皇子庄王逼死了丈夫的女子上衙门伸冤,可惜府尹将此事压了下来。最终能将这件事抖了出来,多亏了五皇子作死,动了朱御史家的小公子,否则要将此事宣扬开来,她还要多费一番心力。那段时间,她的人一直跟在庄王后面。庄王与朱小公子在榻上翻滚的那幅画,就是她的人目睹了整个过程后,画下来的。后来,那幅画被送到了朱御史手上,也是她的杰作。
圣隆帝不可能要一个好男风,生不出孩子的儿子继承帝位,庄王就算废了。
之后七皇子瑞王为了骗走圣隆帝库房里的真迹,被秦容闹出来,遭圣隆帝呵斥一事,林婕妤到没有插手。瑞王从来不是个强劲的对手,林婕妤并不怕他闹出事来。比起瑞王,林婕妤更想将大皇子成王和二皇子宁王弄死。成王子嗣多,又是长子,有他在,圣隆帝绝不会选择九皇子康王为继承人。二皇子宁王多年来无嗣,除非他能生出儿子,否则皇位轮不到他来做。可宁王不是盏省油的灯,林婕妤能看到宁王隐藏在血肉之下的勃勃野·心。
要怎样扳倒宁王,林婕妤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的法子。当时的宁王行事张弛有度,没有皇氏子弟目空一切的张扬,林婕妤想要对付宁王,根本无从下手。不过可以借宁王的手除了十皇子平王。林婕妤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将十皇子平王的秘密泄露给宁王知晓。之后的事,顺理成章。
那一回,圣隆帝因为平王的事怒极吐血,林婕妤知晓此事后心头一颤。若是圣隆帝出事,岂不是······
这个念头出现后,就再也无法从林婕妤的心上抹除。端夫人虽然没有教过她夷族王室禁术,她却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且阿茹死前,将夷族的东西留下来交到了她的手上。从前没有接触过夷族的这些东西,林婕妤并不知道阿茹留下来的东西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样东西她却是能用的……周公散。
周公散是一种人服用了以后,便会慢慢陷入沉睡中的丸药,乃是用夷族的秘术制成的一种丸药。阿茹说,这种药她早年用了不少,给她时只剩一枚,留给她以备不时之需。得到这枚药丸时,林婕妤只是将这东西妥善收藏起来,如今动了那个不可说的念头,她再一次翻出了这枚丸药……周公散。将丸药捏在手中看了许久,林婕妤又将之收了回去,还不到用药时候。
直到宁王逼宫失败,秦容协助圣隆帝剿杀叛将,林婕妤才彻底下定决心。有秦容在,圣隆帝绝对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九皇子康王。所以,林婕妤找到了罗德海,利用端夫人早年对罗德海的救命之恩,让罗德海往圣隆帝的茶水中下周公散。
敢找罗德海做这件事,是因为罗德海全家的命都是端夫人救下来的。会知道这件事,却是罗德海进宫后,发现了她是端夫人之女的身份后主动袒露的。从罗德海的言语中,她觉察到了罗德海对端夫人那份隐藏在感激下的爱慕。罗德海真正效忠的人并非先太后,而是端夫人。罗德海与她一样,希望拥有端夫人血脉的九皇子康王能登上皇位。因此,当她将周公散交到罗德海手中,罗德海没有拒绝。
阿茹告诉她,人服下周公散后,有一段时间意识是模糊的。林婕妤将周公散的这一药性告诉了罗德海,让他借圣隆帝之手杀了昭华宫的主人。
贵妃,是林婕妤一直想要杀却不能动手杀的人。西南叛乱,秦容和九皇子康王被人追杀,差点死于军中就是因为有人将他们在军中的消息泄露出去。事后发现,这消息是崔家人放出去的。这宫中谁能指挥得动崔家人?非贵妃莫属。
贵妃该死,但是崔家的人不好惹。要贵妃那个女人自杀,难于登天。要她被杀后,崔家还不能追究,杀人者就只能是一个人……圣隆帝,死因……发病误杀。
先帝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安王也有杀人的癖好,同是先帝的儿子,圣隆帝突发疯病,将贵妃误杀了,崔家只能自认倒霉。
然而这一回,药还未下,皇后就死了。闵棠突然跑去昭华宫找贵妃说话,林婕妤心中一动,罗德海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圣隆帝劝到了昭华宫,并将丸药融入茶水中,给圣隆帝喝下了。罗德海杀了贵妃后,将现场布置成为了掩饰圣隆帝杀人,营造出一种凶手已经离开的样子。之后,他将贵妃身边的人灭口,唯二的两个知道真相的人也死了。
服用了周公散,圣隆帝意识不清,不过在罗德海的三言两语下,就封了重华宫。有一个杀人的母亲,秦容绝不可能登上皇位。即便最后闵棠的嫌疑侥幸被洗脱,杀人的也只可能是圣隆帝。而服用了周公散后,圣隆帝昏睡的日子会越来越长。届时,罗德海想要拿到传位诏书,无非多费些心力。可谁知,圣隆帝竟敢在那个时候任命秦容调查案情。被收监的罗德海不得已将杀人的事推到了圣隆帝身上。
林婕妤和罗德海怎么都没料到,她们做了那么多,最终会促成秦容坐上太子之位。太子既定,即便圣隆帝驾崩,皇位理应由太子继承。罗德海拿出遗诏,朝臣也不会认。仍谁都不会相信,圣隆帝会弃正统太子不选,去选一个腿脚不便的康王。
逼宫谋反,成了他们唯一的路。
可惜,因崔家介入,功亏一篑。他们甚至连闵棠都没能杀死。
成王败寇,林婕妤认。只是,康王对此事毫不知情,却受她连累,让她心揪不已。
“朕最后问你一次,周公散有没有解药。”圣隆帝不怒自威。
林婕妤摇了摇头,低笑道:“这是夷族之物,有没有解药,圣上得去地下问夷族王室了,臣妾不知,当真不知。”说罢,林婕妤又轻笑起来。
她败了又如何,圣隆帝也好不了,一国之君能断人生死,却管不了自己的生死。这个男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地底下来找她了。
“敏行,你的母亲谋反,罪不可恕,朕念你事先不知情,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和妻儿陪你母亲一道走。第二,你亲手斟一杯酒,喂你母亲喝了。”
一时间里,含元殿里静谧无声。许久,康王才将那几个字颤颤巍巍地从嘴里挤出来。
“儿,请母亲,饮一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游手好闲妞投放的地雷一枚
写到这里,我觉得圣隆帝真是个狠人啊,戳心一下一下的。我就想问一句,这样狠心的人,你们还有喜欢他的么?
☆、引虫
庆历三十年春天的这一场宫变以林婕妤的死落下帷幕。闵棠醒来时; 早已不见昨日的血腥斑驳,含元殿又恢复了他原有的样貌; 庄严而清冷。
可是空气中漂浮着的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却如缠绕的藤蔓; 吹散不去,随着呼吸进入她的鼻孔; 无处不在。她的双手被洗净了; 可她一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却是她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样子; 还有母亲临终前,殷切的眼神。
她违背了誓言!
闵棠很少梦到母亲; 背誓后的头天夜里却再一次梦到了母亲。梦中; 母亲来天行山上接她离开; 还是记忆中年轻的模样。她欢快地奔过去,想要投进母亲的怀抱中,可她才跑两步; 母亲的身影便开始模糊起来,不过一会儿就没了母亲的踪迹。她将天行山的每一个角落都跑遍了; 始终不见母亲。她心中焦急,不知往何处去寻时,她爹突然出现; 将她带到了母亲的灵堂前。
“你娘去了,我也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声音犹在耳,不过一眨眼; 闵太傅的身影也不见了。她着急要寻二人,一转身,只见冷冰冰的含元殿里满地尸体,血肉模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正在这时,圣隆帝缓步走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地笑,语调里夹杂着他一惯的嘲讽:“爱妃竟然杀人了,好好好,杀人好啊。”说着说着,圣隆帝大笑起来。那笑声刺耳万分,她恼怒极了,大吼一声。圣隆帝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瞪大了眼睛惊恐万状。闵棠不知所以,顺着圣隆帝的目光看下去,圣隆帝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另一头上握着她的手。
心中的野兽一旦被放出,那就再也关不回了。
闵棠睁开双眼,寒光凌厉。
“娘娘,您还好吗?”秋月被闵棠那一眼震慑到了,心中犹有余悸。秋月的话拉回了闵棠的思绪,她缓了缓情绪。
“秋月回来了,凝儿和孩子都好吗?”韩九如今有四个月的身孕,正是怀胎的关键时刻,出不得一点儿差迟。即便在韩府,也怕有心人惦记。
“太子妃和两位小郡主已经回宫了,如今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不然,我也不敢过来含元殿。那天我就不应该离开您,一想到我差点就见不到您,我的心脏都被吓出来了。您以后可不能再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
在秋月心中,圣隆帝的份量比不得闵棠。说句不好听的,圣隆帝死了就死了,闵棠可不能有事。两人相伴多年,秋月一个眼神闵棠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闵棠无奈摇了摇头,那种情况下,根本不是她能选择的。但凡圣隆帝能提早透露,或者她能事先看出点门道来,都不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须知昨夜那种情况,秦容哪怕慢走一步,她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这些自不必与秋月明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得让她担心。
“但愿以后再没有这种事发生了。”闵棠长叹一声,神色怅然。
“娘娘,昨夜的事,您忘了吧。”忘了,就不用每天活在对夫人的愧疚中。夫人泉下有知,应当不会怪责于她的。
“嗯,忘了。我早忘了。”忘了?她怎么忘得了?她忘不了!她不但背弃了对母亲的誓言,还背弃了自己。被迫与主动,不过一念之差,她却是前者。
秋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正如闵棠了解她,她也明白闵棠。有些事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她只盼闵棠钻牛角尖的时间不要太长。或许,可以把两个小郡主抱过来,还可以让华音家的圆哥儿安哥儿进宫来一起陪一陪闵棠。多看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说不准闵棠一开心了,就忘了钻牛角尖。
秋月还没将这番想法付诸于行动,华音就带着孩子进宫来了。圆哥儿今年六岁了,承继了父母各自的优点,圆哥儿腿长手长,脸蛋十分可爱。他三岁时,华音又有了身孕,第二个孩子依然是个男孩,叫安哥儿,比秦昭和秦晖两人小几个月,长得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如今,四个孩子一起过来含元殿给圣隆帝和闵棠请安,虽不比在重华宫自在,但是孩子是常来宫中的,因此一见到闵棠,就欢喜着扑了过来,贴着闵棠喊祖母和姨祖母,撒娇争宠,十分热闹。闵棠被几个这一闹,哪有心思想别的,不过瞬间就将那沉重的心思扯散了。
孩子们在与闵棠相处的同时,华音从圣隆帝那里拿到了林婕妤留下的夷族之物,这些东西都是阿茹留下来的,用夷族王室秘文记录下来。林婕妤不懂夷族文,看不懂阿茹留下来的绝大部分东西。她手下虽是夷族人,但王室的东西,普通的族人也不看懂,因此这份东西根本无人识得。否则,林婕妤能动用的,就不止周公散一样东西了。
华音是学过夷族秘文的,幼时与母亲阿茹相处的那几年中,阿茹教过她。虽说她后来在宫中生活,有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夷族的东西,受益于她那过目不忘的本事,阿茹教给她的东西,她并没有全部遗忘了。林婕妤的这些东西她暂时无法全部解读出来,但是只要给她时间,应该能有所收获。
圣隆帝服下了夷族秘制的周公散,陷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若真如林婕妤所言,圣隆帝要不了多久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下药的人已死,制药的人大约很难找到,如今所有的希望就在阿茹留下来给林婕妤的这份手卷中。要解开手卷里的秘密,最好是去夷族看一看。华音略一思索,做下决定。
“圣上,我想带着老仆去一趟夷族故地。或许能有所收获。”阿茹过世时,华音虽小,但是三岁已经记事了。阿茹临终前曾告诉她,他日若能重归故地,就再好不过了,那儿的风景特别美。
儿时的她不明白阿茹话里的意思,她只知道,母亲大约是要去做些什么大事,她要与母亲分开来一段时间,后来母亲过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华音都以为阿茹说的是江南,如今回想起来,“那儿”应该指的是夷族故地吧。
圣隆帝早已昏昏欲睡,不过是凭着一股子精神强撑着。闻言,他点了点头。
“朕命护卫护送你们去。”
“多谢圣上。”华音本要拒绝,有时候人太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转念一想,她此行要去的地方是夷族故地,那里多年前被先帝派兵围剿,如今也不知藏了什么舞魅魍魉。宁斐武艺虽高,她却是个半吊子,真遇到危险,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再者,圣隆帝此人,疑心颇重,纵然相信她,那也不是全无条件的。派护卫跟着她,半是保护半是监督吧。
从含元殿出来,华音与秦容遇了个正着。说来,姐弟二人已有多时未曾相见。秦容自从接了太子之位,整日忙着处理朝中大事,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地跑定远侯府来看她和孩子了。韩九和两个孩子如今搬进东宫,华音想过来看望两个孩子,也不比她们在晋王府上住着时方便了。不过,眼下东宫被一把火烧了,如今尚在重建中,秦容和韩九又搬回了从前的晋王府上。只待工部将东宫修缮完好后,再搬进东宫。至于说入住后宫中,秦容是不肯的,只要圣隆帝还活着一日,他要守的本分就要守。太子并非天子,一字之差,中间隔着天谴。便是秦容自恃过高,想要违背祖制,还有闵棠在。目前看来,秦容行事有度,并未因为暂掌朝政大权而飘飘然。只要圣隆帝清醒着,他就会将当日朝中发生的事一一禀报圣隆帝。如若遇上圣隆帝睡着了,他便在含元殿外候着,待圣隆帝醒来。等过几次后,圣隆帝发话让他专心朝事,无需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上,这便是对秦容的态度满意了,同意再度放权。即便如此,秦容也不会完全中断向圣隆帝汇报朝政一事,不过时间上没有从前那般密集。今日过来,原是听说了华音进宫来,圣隆帝正面见华音,所以他在外面等了等。
“方才圣上已经困了,你来的有些晚了。”与秦容说话,华音整个人放松下来。
“不打紧,我先进去看看,姐姐不着急离宫,一会儿去母妃那儿坐坐,母妃如今也在含元殿里照顾父皇,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我晓得。发生了这件事,棠姨心中应该不好受吧。”华音轻叹一声。他听秦容派来的人说起这件事时,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上,难受得紧。圣隆帝的寝宫里满是尸体,都是闵棠一人所杀,当时的情形该有多危急?闵棠是和善的,华音记得很清楚,从前在重华宫时,闵棠理事时很少用重刑,哪怕费的时间再多些,她也会选择更温和一些的法子。哎,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呢?
秦容点了点头,秋月回宫时,就将闵棠曾向闵夫人立誓一事告诉他了。在秦容看来,这样的誓言十分奇怪,不过他如今为人父,也能稍稍理解闵夫人希望闵棠过得平平顺顺的期盼了。
“太子殿下,圣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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