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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烦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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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家伙玩得正开心,哪里肯听春花的话乖乖过去系上披风。春花别无他法,只好拿着披风走过去,伺候两个小祖宗穿上。
闵棠一身风雪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梅花,有白色的,也有粉色的,有含苞欲放的,也有完全开放的。闵棠回来时,两个小家伙在雪地里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小儿天真不识愁,就是闵棠带着几丝愁绪进来,听了两个小家伙的笑声,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热水准备好了吗?”一进门,闵棠就解下披风,连同手上的梅花一起交给春花。
“炉火一直烧得旺,水温已经很高了。等十一皇子和音姑娘进屋来,就能泡上热水澡。音姑娘昨日还同我说,想去摘几支梅花回来,娘娘这几支花开得正好,插瓶放到音姑娘的屋子里,她见了肯定欢喜。”
闵棠点点头,接过春花送来的热茶,一饮而尽。
“娘娘可要先用些点心?”
“不必了,等十一和音音一起吃吧。”门外院子里,秦容和华音在宫人的协助下堆了一个雪人,眼下正给雪人镶嵌眼睛和口鼻。闵棠坐在屋内,两个孩子的欢笑声不间断地飘来,让闵棠受挫的心多了几分暖意。
今晨避着众人出门,并非真的是为了赶早前往御花园看梅花。昨夜风雪将起之时,重华宫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身手矫捷,非常人可及。闵棠听到动静,推开窗子看过去时,只在长廊屋檐上发现了几个对方留下来的浅浅脚印。那人来去匆匆,留下一封信,约闵棠第二日清晨独自一人去御花园一见。
那封信的右下脚有一朵极小的蔷薇,含苞欲放,正是她从前与母亲通过纸笔密谈时,约定的符号。母亲爱蔷薇,尤其喜欢蔷薇花含苞欲放之时,因为喜爱,母亲亲手雕刻了两枚蔷薇印章。母女二人通过纸笔交谈时,多会在信纸的右下角印上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闵棠的母亲过世多年,由闵棠亲自扶灵送上山。如今,母亲的坟前栽种的松柏已亭亭如盖。母亲的确不在人世,闵棠可以确定,属于母亲的那枚印章,被闵棠放到陪葬品中,陪母亲一起到了地下。可这信上的标记,分明与母亲刻的那枚印章一致。
属于她的那枚印章闵棠亲自收着,别人不可能拿到。信封右下角既然出现了蔷薇,可见对方在她母亲下葬之前就背着她拿到了那枚印信。能拿到印章,必定是熟悉她或者母亲的人,可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让闵棠非常好奇。尽管对方目的不明,闵棠仍旧没忍住前往御花园赴约。
只是今晨,她如约到了御花园,在风雪中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人过来。要不是后来清扫御花园的宫人过来,闵棠也不会随手摘几支梅花回来。
送信的人是谁呢?为什么会知道她与母亲独有的印记?信已送到,她人也到了,送信的人没有来赴约,是有事耽搁了还是仅仅是为了试探?
一室寂静,只有银霜碳在炭盆里燃烧起来发出“啪啪”的轻响声。
“娘,娘,雪人,我和姐姐堆的。”秦容一股风似的卷进来,冲到闵棠面前,拉住她的衣袖。
“娘,去看雪人,我和姐姐堆的。”闵棠一把拉住他的小手,好像一个冰坨子,冻得通红。
“冷吗?”闵棠没有立刻站起来,握着秦容的手,放到掌心里裹着,给他捂热。
秦容摇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光。
“不冷,一点都不冷。娘,去看雪人。姐姐在外面,冷。”秦容指着院子里正给雪人披上红衫做最后收尾的华音,拉住闵棠的衣袖晃了晃。
闵棠点了点秦容的脑袋轻声笑道:“还知道让姐姐站在外面打亲情牌,长进了啊。”
秦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牙齿。自从他的一排门牙长全后,秦容笑的时候就喜欢故意咧嘴,方便他把一排小白牙露出来晒太阳。闵棠揉了揉他那一头柔软的头发,牵着他往外走。
天下的雪一直在下,闵棠才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肩上头发上就落了不少雪。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的华音身上,雪落得更多了。
“棠姨,这是我和弟弟堆的雪人。身子是我们一起堆的,脑袋是我做的,手是弟弟做的。”华音满脸期待地看着闵棠,一副:棠姨快来表扬我们的表情。
“一个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太孤单了点?重华宫除了咱们娘三个,还有许多人呀。”秋月让闵棠派出去做事了,这会儿不能督促两人出去跑圈,再者重华宫外的路面上积雪比较厚,闵棠担心两人摔跤,索性让他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消耗精力。
“累。”秦容苦着脸看向闵棠。两个孩子要合作堆一个雪人,需要不少时间。从闵棠回来到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在雪地里足足玩了近一个时辰。
“不怕,我和你一起堆,还可以再堆两个小雪人。大的是棠姨,小的是我们。”华音拉着秦容的手,一本正经地劝道。
秦容显然意动了。
“娘一起。”刚才没有听到闵棠的夸赞,秦容有点小失望。如果闵棠一起堆雪人,是不是会夸一夸他们呢?
“好呀,娘和你们一起。”
一大两小在雪地里地堆雪人,秦容用他那不流利的话指挥闵棠和华音做这做那,一会儿让闵棠将雪打紧了,一会儿让华音把脑袋滚圆了,他自己则这里戳戳,那里摆摆,不时跑回屋里,将他喜欢的小玩意儿搬过来,安放到雪人身上。等两个小雪人一左一右出现在大雪人身旁时,秋月已从外面回来,帮着春花将水抬进屋内,还煮了一大碗姜汤。
闵棠带着两个小家伙进来后,就被人簇拥着更衣,两个小的都被拎到热水里泡了个热乎乎的热水澡,穿好衣裳后各自灌了一碗姜汤,用了点东西,再由春花带着去休息。
安顿好两个小的,闵棠才坐下来听秋月说话。得知她吩咐秋月找的东西已经全部拿到重华宫后,闵棠这才舒展眉头。
入夜,北风呼啸。雪依旧洋洋洒洒下不停。尤其是更鼓敲了三下后,夜空中除了风声,就只剩“簌簌”的雪落声。
“娘娘,人真的还会来吗?”秋月按照闵棠的吩咐将东西放好后,就一直陪在闵棠身边守着。一有风吹草动,秋月就伸长了脖子往外瞧。
“不着急,人肯定会来,早晚而已。”闵棠说得自然。仿佛为了验证闵棠的话,不多时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夹在风雪声中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的更新时间可能没法定,放假前夕,我卡文了,悲催哟。
不过我尽量保证日更,爱你们的作者君。
☆、搜宫
夜格外静,脚步声越近,听得越清楚。
“不是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闵棠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重华宫的大门很快被敲响,罗德海带着一群人过来。
“贤妃娘娘,圣上有旨,命我带着禁军搜查重华宫,请娘娘见谅。”罗德海的语气不容拒绝,闵棠神情凝重。搜重华宫,为什么?
到不是重华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大半夜的,宫里的人都睡下了,圣隆帝突然来这遭,是发的哪门子疯?
看出闵棠的疑惑,罗德海沉声道:“七公主刚刚没了,漪澜宫里找出了一个人偶,上头有七公主的生辰八字。圣上担心其他皇子公主的安危,特下旨命禁军彻查后宫。惊扰了娘娘好眠,是我的不是,只是兹事体大,盼娘娘体谅一二。”
一个人偶能杀人?闵棠是不信的。可是从前朝开始,宫中就禁巫蛊之术。前朝的一位皇后被牵扯到巫蛊案中,不但丢了后位,连家族都连累了。可见巫蛊之于后宫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七公主,那个孩子还是走了吗?被病痛折磨了几个月后。闵棠沉吟片刻,忽然开口。
“搜吧,我倒要看看重华宫里能搜出什么来。”闵棠一脸不悦。不说重华宫搜不出东西来,就是搜出来了,她也能把那栽赃嫁祸的人揪出来。
怒气外露,闵棠身上带了几分凛冽的寒意。罗德海站在她身边,不由得悄悄看了她一眼。
今夜,七公主的病加重了,漪澜宫的消息一送过来,圣上立马赶往漪澜宫。不过一个时辰,漪澜宫里哭声一片。淑妃扑在七公主身上哭昏过去。圣上大怒,斥责漪澜宫宫人,谁知竟会歪打正着,抓到了一个形容可疑的人,从她屋子里搜出了一个绣有七公主生辰八字的人偶。龙颜大怒,下旨彻查皇宫。皇后那里养着五公主,一向仔细。今夜要不是有宫人来报称七公主不好了,皇后也不会在夜里过来漪澜宫。七公主走的时候,皇后一直在漪澜宫,圣上旨意下达后,皇后请命,请圣上下旨彻查翊坤宫。重华宫这里,便落到了他身上。
无论是什么时候,搜宫都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夜半闯进来,惊扰人好梦。贤妃这里到是起得及时,也没有被阻拦,只是他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罗德海看着禁军将重华宫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心里的那份不安越发浓重了。
“罗公公,找到了。”当一名禁军将一个用盒子装着的人偶从重华宫里翻出来时,罗德海的脸色瞬间变了。
搜宫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在宫中玩巫蛊之术的人。现在重华宫找到了一个木盒,木盒中同样放着一个人偶,这就让人不得不重视了。罗德海揭开木盒,看到了人偶身上绣着的文字,拢起的眉拧得更紧了。
“贤妃娘娘,这可是······”罗德海将禁军呈上来的东西翻捡之后,送到了闵棠面前。
“七公主的生辰八字?”闵棠顺手接过装着人偶的木盒,与罗德海对视一眼,面无慌张神色。
“普通檀木制成的木盒,没有香味,泥土味不重,埋下的时间不久。”闵棠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揭开盒子,取出人偶。人偶用白色锦缎缝制而成,做得十分粗糙,可见缝制这个人偶的人不是手艺差,就是制作人偶时担心怕人发现,在缝制过程中漏了好几处针脚。人偶的背后绣着一排生辰八字。
“呵,这上头绣着的竟然是十一的八字。罗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厌胜之事,许多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闵棠则恰恰相反。如果一个绣有人生辰八字的人偶能轻易把人诅咒死了,那些与人有仇的早被仇家咒死了。
罗德海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若说圣隆帝搜宫的原意,必定是找到那个祸乱后宫之人,可他在这重华宫一搜,竟然搜出了绣有秦容生辰八字的人偶,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
然而让人更觉麻烦的是,随后另一名禁军在重华宫里挖出了一个木盒,里面同样装着一个人偶,比之第一个挖出来的人偶做工精良不少,这一次罗德海将人偶翻过来后,人偶后背上绣着的却是七公主的生辰八字。
“这回是七公主的吧。”闵棠将人偶递与罗德海,罗德海轻轻颔首,七公主的生辰八字,他是知道的。重华宫挖出来的这个人偶与之前在漪澜宫搜出来的人偶,身上绣着的时辰一模一样。
“罗公公,这可就有意思了。今晚就继续挖罢,就算将重华宫挖个底朝天,我也要看看这里还能藏着些什么阴·私玩意儿。”闵棠神色凛然,不可侵犯。
“罗公公,又找到一个木盒。”当一名禁军将第三个木盒从重华宫里挖出来时,罗德海的脑门上不禁冒出了细汗,冬日寒冷,罗德海的心却无法平静。
“哈,音音的八字。”闵棠冷笑一声。
闵棠虽然不挑事,可她对上圣隆帝,有时候也不是从心里驯服的一个人,这个时候要闵棠顾及他一个内侍的脸面,罗德海内心叫苦。三个木盒,三个人偶,一个与漪澜宫搜出来的相似,另外两个做工用料相似。这,这······
“罢了,问你也问不出个结果。既然起来了,我也不打算睡了,正好与你走一趟漪澜宫,问问圣上,我重华宫是得罪了谁,怎么搜出了三个人偶来。”
“娘娘愿意走一趟是再好不过的了。”罗德海顺着闵棠的话接下去。禁军那里已经将重华宫翻了个底朝天,确定只搜出三个木盒并三个人偶后退出重华宫。
闵棠过来漪澜宫时,漪澜宫灯火通明。圣隆帝与皇后俱在,淑妃已经醒来,面有蜡色,精神不佳。
搜宫令下,圣隆帝坐在漪澜宫等候结果,陆续有结果传来。在闵棠之前,其他各宫搜查结果传来,让圣隆帝怒不可遏。被搜出人偶的不止重华宫一个,有孩子的宫殿里,都被挖出了人偶。
这竟不是针对某一人的诅咒,而是要将这整座皇宫里的孩子都一网打尽。这触了圣隆帝都逆鳞。漪澜宫里随着各个宫的搜查结果报上来,气氛越发冷凝深重了。
闵棠一眼扫过摆在桌上的几排人偶,做工不一,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也许,这些木盒埋下去的时间也不一样。若不是圣隆帝此次突然下令搜宫,也不会搜出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来。
“诶,绣有七公主生辰八字的人偶竟然有三个。漪澜宫挖出来两个,其中一个和重华宫挖出来的一样,另一个却与从其他宫中挖出来的一样,奇怪。”其他皇子公主都只有一个人偶,偏七公主被埋了三个······
“我的小七。”淑妃听了闵棠的话,忍不住低泣,其情悲切,使人闻之动容。其实七公主已经入殓。小孩子夭折,不会办丧事,皇家亦是如此。
圣隆帝这回没有给闵棠脸色看,走过去将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排人偶拿起来,一个一个地看。当他拿起秦容和华音的两个人偶时,转过去看了闵棠一眼。闵棠眼观鼻鼻观心,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罗德海,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拆了,一根线都不要放过。”
“是。”随着罗德海将那一堆木盒和人偶带走,漪澜宫的凝重也跟着消了三分。闵棠过来,本是为了人偶一事,在漪澜宫见了一堆人偶后,该说的她提出来了,其他的她也懒得开口多问了。
“圣上,天快亮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该早朝了,圣上可要休息片刻?”皇后没有孩子,五公主虽然养在翊坤宫,翊坤宫却没有找到人偶,五公主的人偶在贵妃崔氏的宫里找到了。折腾了一夜,皇后精力不济,乏得很。
圣隆帝是个勤勉的君王,纵然身体不适,也不会轻易罢朝。近日,崔氏出兵剿灭了在江南一带作乱的流民,捷报昨日已送到他的案上,今晨朝会上必定要对崔家三郎崔况进行封赏。想来,崔氏父子多半会推掉此次功劳,用以换贵妃崔氏解禁。崔氏禁足的时间不短了,是时候放出来了。至于五公主,在皇后身边住得挺好的,就继续在翊坤宫陪伴皇后罢。
“不了,朕回含元殿。”
目送圣隆帝踏着夜色离去,闵棠向皇后请辞后,也跟着离开漪澜宫。
回重华宫的路上,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路面上就铺上了一层白雪。闵棠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此刻,整座皇宫再一次安静下来,仿佛不久前那场浩浩荡荡的搜宫一事没有发生。可是那几排人偶的模样,停留在闵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记忆中,她曾看过类似的人偶。与诅咒不同,将孩子的生辰八字从下往上绣好后,再把人偶面朝下封入木盒中,埋在东南方吸收大地之力,意为祈福求平安。
闵棠看到禁军挖出来的第一个木盒里的人偶时,就记起了这件事。当华音的人偶跟着从地下挖出来后,闵棠就确定了埋下人偶的人对秦容和华音没有恶意。到漪澜宫看到那一排相似的人偶后,闵棠就更肯定了一件事,这座皇宫里藏龙卧虎。闵棠会知道祈福人偶的事,还是因当年的一次机缘巧合。就不知道给宫里每个孩子埋下祈福人偶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说来,她真该感谢给宫中孩子埋下祈福人偶之人。若非这一次善举,七公主的人偶娃娃从重华宫里挖出来,她少不得要被麻烦缠上。她本就不得圣心,闵棠可不信圣隆帝会在这种情形下看在秦容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闵棠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漪澜宫所在的方向。
摆在漪澜宫的一堆人偶中,唯有重华宫和漪澜宫挖出来的是一对,和传统的巫蛊之术相似。就不知道费心想要陷害她的人看到这个结果,会不会气出一口血来?
就不知这人与送信之人是不是同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闵棠等来的不是送信人,而是罗德海,猜对了吗。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坑。哈哈哈哈哈
昨天实在不想动,每到放假的前一天就想偷懒。
国庆快乐,少女们!
☆、问询
闵棠的脚步不快,走到重华宫门外时,天光乍现,黎明前最后一点暗色被一点一点从天空中剥离。闵棠在大红宫门前站定不动,仰头看天,直到天空中最后一丝暗色被擦去,她才提起步子,走进重华宫。
“娘娘,您没事吧。”春花秋月一齐迎过来,确定闵棠安好,这才舒了一口气。闵棠走了有多久,春花秋月就在重华宫担心了多久。当时那种情形下,闵棠不可能将春花秋月带上,重华宫里搜出了人偶,可见并不安全。春花秋月必须同时留下,一人看住孩子,一人守住宫门。人偶一事不管如何,她们当前要做的就是维持原样,不让人有机可趁。
“我没事,就是耗了一夜没有睡,有些困了。热水准备好了吗?我要沐浴更衣。”这个时辰,秦容和华音都在睡。昨夜禁军搜宫时,两个孩子都被惊醒,初始还有些懵,待禁军从重华宫撤离,闵棠安抚两人一番后,两个小家伙随即在闵棠怀里没心没肺地睡着了。这也多亏了白日里玩雪耗费了他们大量的精力,即便半夜被人吵醒,也能继续合眼睡觉。
三人走进屋,春花替闵棠解下披风,秋月替她清理身上的落雪。在外面走的时间长了,闵棠的头发和披风上到处是雪。
“鞋袜潮湿,娘娘快些褪了,受凉可就不好了。”春花伺侯闵棠,事无巨细,闵棠由着她折腾。待她整个人没入热水中时,闵棠那一直略显亢奋的神思才略松两分。这一松,便在浴桶里睡过去。朦朦胧胧听到故意压低声音却忍不住从嘴里露出来的嬉笑声,闵棠的睡意一扫而光。
“我怎么睡着了?更衣。”闵棠从浴桶里出来,擦去身上的水珠,穿上衣物。她要再继续泡在水里,恐怕外头的两个小家伙就不是在外面压低声音说笑,怕是要冲进来,打她个措手不及。
“您一夜没睡,大约是太累了,刚下水里合眼就睡着了。”近身伺候的事,从来都是春花一手操办,闵棠也不是那四肢不勤的人,不多时主仆二人就收拾好一切。
“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快九点),十一皇子和音姑娘都绕重华宫跑完三圈,用过早饭了。”说起秦容和华音,春花的语调都要轻快许多。闵棠点点头,外面的声音已经压不住,她索性喊了一声:“大早晨的,外面是谁在说闹啊!”
“娘,娘,是姐姐,姐姐在吵。”秦容人小鬼大,每次有事都让华音背黑锅,屡教不改。
“我怎么只听到十一的声音呢?”闵棠慢步走向门。
“现在我说话,刚才是姐姐。”
隔着一扇门,闵棠都能想象出秦容那幅绞尽脑汁想办法应对的狡猾模样。
随着闵棠双手一拉,门被打开来,露出两张俏生生的笑脸。
“娘(棠姨)。”两个小家伙一齐扑到闵棠怀里,扭捏起来。秦容霸道惯了,即便与华音日夜相处,只要到了闵棠怀里,他就会不自觉地挤开华音,只为了在闵棠怀里多占一席之地。闵棠捏住他的衣襟,将人一把提起。
“娘,娘。下来,会摔跤,屁股疼。”秦容在学步过程中,没少摔跤,就是日常,隔个三五天,他就得摔一回。每回摔跤给臀部带来的疼痛感,让他记忆犹新。双脚够不着地,秦容双手死死拽住闵棠的衣袖,小脸皱成一团,好像打褶的包子。
“娘为什么要把你拎起来?”闵棠不肯放秦容下来,除了教秦容学会尊重华音这个姐姐,也是在警告重华宫宫人,华音和秦容,她一样看重,绝不会因为华音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秦容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就会无条件偏袒秦容,轻怠华音。
“我推了姐姐,不小心。”秦容小脸一垮,瘪着嘴装可怜。闵棠可不吃他这一套。
“还有呢?”
“娘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姐姐。”说这话时,秦容偷偷看了闵棠一眼,见闵棠板着的脸有所松动,大喊一声:“娘最好了。”
闵棠点了点他的脑门,将人放下地,转而抱起华音。秦容急了,双手抱住闵棠的腿,大喊:“娘,我要抱,要抱。”
“不行,为了惩罚你不记事,娘决定现在只抱姐姐,不抱你。”说罢,闵棠抱着华音提步向左侧抄手游廊走去,被闵棠抱在怀里的华音轻轻叫了声棠姨,见闵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拉了拉她的衣袖。
“我想下来和弟弟一起走,好不好,棠姨。”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满满都是恳切,似乎还带了几分急切,让人不忍拒绝。
闵棠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在等华音,也在等秦容的答复。华音一直比较照顾秦容,有时候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让秦容开心,但是秦容却对华音的忍让习以为常,闵棠并不喜欢这样。常言道:三岁看老,并不是说三岁可定终身,而是指人的一些习惯,若从小不学好,大了未必能好。秦容可以霸道一些,却不得无理取闹。
秦容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闵棠将华音放下来,又看了华音一眼。
“娘,姐姐要下来,我和姐姐一起走,娘牵着。”这一回,秦容没有把他的手直接放到闵棠手里,而是伸到华音面前。每一次只要他将手伸过去,华音必定会过来拉着他的手一起玩,百试百灵。秦容的想法很简单,华音下来走路了,娘谁也不能抱。
人不可能一天吃成一个胖子,秦容能有这样的表现,闵棠比较满意。她将华音放下来,让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一起走,一块蹦蹦跳跳地跑。不一会人,两人就互相做起鬼脸来。
“娘娘,早点准备好了。”春花提醒闵棠用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在不远处嬉闹的两个小家伙听到。果然,一听闵棠要用早饭了,噼里啪啦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娘,肚子又饿了,想陪娘一起。”不控制秦容的食量,他一天能吃八顿。但凡找到机会,他就想吃一口。陪闵棠一起吃饭,多好的理由,秦容拍着鼓鼓的肚皮,露出一排小白牙。
“一起吃可以,一个糕点可好?”
“两个,肚子说要两个。”秦容笔划着伸出三根手指,发现不对了,赶忙用另一只手按下一根,在闵棠面前晃了晃。
“两个,要吃两个,娘。”
“你一个,姐姐一个,正好两个。”闵棠一手牵起一个,往屋里走。秦容还想继续争取多吃一个糕点,华音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秦容顿时眉开眼笑,捂着嘴差点乐出声来。华音忙将一根手指贴在唇上,示意秦容消声。秦容见了,煞有其事地点头,冲华音做了个鬼脸,华音抿着嘴笑,好不开心。
最终,秦容如愿以偿吃到多出闵棠给他的分量的糕点。姐弟二人私下赠予,闵棠不会干涉。至少她后来从秋月那里知道了,秦容虽然万分想吃独食,还是分了一半糕点给华音。
早饭后不久,含元殿那边有旨意传来,宣闵棠过去面圣。
昨夜的事,尚未结束,唯独重华宫出现了七公主的人偶,圣隆帝昨夜不问不代表今天不问。七公主的死还未平息,该来的躲不过。闵棠没有迟疑,随传旨太监一道前往含元殿。
谁曾料到,她竟在圣隆帝的案上看到了属于母亲的那枚蔷薇印信。
送信人是圣隆帝的人?闵棠敛去眼底的惊讶,强压胸中起伏,平静地给圣隆帝请安。
“爱妃认得这印信?”从闵棠进殿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被圣隆帝收在眼底。
圣隆帝开口,闵棠心中闪过万千对策,最终决定和盘托出。母亲过世时,圣隆帝也只是个普通皇子,手不可能伸到她母亲的棺木中去。所以,当时取走她放入母亲棺木中的印信之人,是圣隆帝手下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印信落到了圣隆帝的手上,可见他必定知悉了某些事。
闵棠接过罗德海送过来的印信,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认得。这是臣妾与母亲通信时使用的印信。臣妾有一枚贴身收藏,不曾丢失。臣妾的母亲也有一枚,不过那年母亲过世,臣妾已将印信放入母亲的棺木中,这枚印信为何会在圣上手中?”
“爱妃为何不怀疑这枚印信是仿物。”
“臣妾的母亲曾教臣妾观察树木的纹理,不同的树木有不同的纹理,便是后天雕刻也难以描绘出天然的纹理。母亲当年做两枚印信,没有给印信着色,便是为了教臣妾辨识真伪。圣上请看,这枚印信的右下角纹理密集,好似乱线缠绕,其实不然,这是臣妾儿时顽皮,用刀划,再添墨色而成。此印信世间唯有一枚,独一无二。”
蔷薇花还可以仿照,但是看到印信的那一刻,闵棠确定属于母亲的那枚印信的确被人从母亲的棺木中取了出来。
“的确如此。”圣隆帝把玩着印信,没有将东西归还闵棠的意思。
“臣妾前日在重华宫忽然接到一封信,信的右下角盖了一枚印章,正是蔷薇花。邀臣妾前往御花园一见之人可是圣上?”闵棠试探道。
“爱妃可有见到人?”圣隆帝避而不答,问得漫不经心。
“不曾,臣妾在风雨中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清扫御花园的宫人过来,臣妾才摘了几支梅花回重华宫。”
圣隆帝的视线投过来,直射到闵棠身上,仿如实质。
“若非朕将人关起来了,私会外男可是大罪,爱妃可知?”圣隆帝走过来,挑起闵棠的下巴,迫使闵棠仰视他。远远看去,好似轻佻浪子调。戏良家女子的场景。
“圣上不是将人抓起来了吗?臣妾可没私会外男。再说了,重重禁宫中竟然有外男混入,圣上难道不该找禁军首领的麻烦?臣妾,臣妾顶多算失察罢了。”私会外男的罪名,闵棠打死了也不能承认。在重华宫守株待兔的事,更要咬紧牙关不松口。
“伶牙俐齿。”
“好过被圣上冤枉。”闵棠一句顶一句,是瞅准了圣隆帝心情没有太差,不会轻易生气的缘故。
“圣上,臣妾冒昧问一句,这枚印信究竟是怎么到那送信人手中的?”下巴上的手松开,闵棠恢复自由。圣隆帝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深人情绪波动大投的一枚手榴弹,破费了!
好开心,今天逛街花了钱,肉疼得我。一打开jj竟收到编编让我挂公告的通知,喜大普奔!
通知:本文将于10月4日(中秋节)入V,入V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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