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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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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蠢驴一样的人,就让他像蠢驴一样死去吧,咱们收兵,立刻赶赴没烟峡。”什里布丝毫不犹豫地做出最不冒险,也是最正确的判断,他不会为了妹勒手下的人搭上自己的兵,尤其是铁鹞子。

逐渐扬起的沙尘中,几百铁鹞子绝尘而去,留下的是还在盲目进攻的山丘的山讹军和他们的堆成山的尸体。

第二百零七章 检验刀斧手

“报!”

“进来!”王文振将手中的信重重地放在了案几上,直到此时各路军寸功未立,他犹自有些不甘心。

“报副都统总管,没烟峡一带沙尘四起,恐怕是要变天了!”探子单膝跪地,报告军情。

王文振深吸一口气,皱着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好半响才重重地一捶案几道,“李宓立刻传令下去,中路军马迅速退至镇戎军!辎重粮草先行,骑兵为中军,步兵殿后。着郭景修、李忠杰、姚雄迅速向中军靠拢,掩护辎重粮草筑城材料,莫被敌军所趁。命熙河、环庆、秦凤三路佯攻所部再次佯攻会州西寿保泰军司以及韦州静塞军司,为中军撤退掩护。”

“末将领命!”李宓听完命令,抱拳而去。

“折都虞候,命你立刻调集保捷、清边弩手两军六千人,兵出好水川,接应折可适、慕化回营!”王文振还是担心折可适和慕化,尤其是折可适,他不仅是折家军的领袖,手头的骑兵更是精挑细选,折损不起。

“末将遵命!”折彦质担心折可适安全,迅速点齐大营人马,奔袭好水川。

王文振做完了充分的撤退安排,看着李宓和折彦质离去,心头却隐隐藏着不知名的担忧,“究竟是哪里不对……”

王文振目光游移着,忽然瞥见了苗履送来的信,“糟了!苗履收到我的信,定然会立刻出兵策应慕化和折可适,但若风沙四起,又恰巧慕、折二人回军……”

“来人!”王文振重重地一拍桌子,此刻他更担心的是苗履贪功冒进,好大喜功,不止出一军三千人,而可能是更多……

没烟峡以西。此际已是沙尘漫天。虽还未起狂风,但已是黄蒙蒙的一片。

“签判快看,那里有一队骑兵!”齐德东指着不远处隐约的身影道。

王诩顺着齐德东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队骑兵,若不是和着声音,还真难以分辨。

“靠拢那队骑兵!”王诩决定还是先走近看得清楚些再说,若是自己人。那就好办,若是遇上了西夏骑兵,也正好能露上一手。

由于王诩等人骑乘的乃是驮马,所以速度耐力各个方便都比不上正规军的战马。

王诩等人还未彻底看清骑兵的装备样貌,就听见一声大喝,“来者何人?”

是己方的军队。王诩心头有了些底,“我乃渭州签判王诩,对面所属何部?”

“王签判!”领骑的人招呼着一众骑兵朝着王诩骑来,待其驶近,方才又开口道,“在下孔二乃是折都指挥使部下,身后尾随着一队铁鹞子,正要往西撤退。签判为何在此?”

“镇戎军有少许粮草被劫。我收到消息,正追击而来。你刚才说身后有一队铁鹞子?折都指挥现如今怎么样了?”王诩随口编了一个谎话,他很是担心折可适等人中了埋伏。

“慕都指挥带着两军步兵接应上去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马上沙尘就要大起了,我身后的尾巴也会自行离去,签判不用太担心。”孔二将目前的状况略微地解释了一番。

“折都指挥无事便好。”王诩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还有一个地方,他依旧很是担心,不过先要解决眼前的局面,“这队铁鹞子不能这样放掉。”

“难道签判有妙计?”孔二眼睛一亮,他也不想放过这队铁鹞子,死去的弟兄不能白死。

“你这样……”

“宋人这是被沙迷了眼睛,还是迷了脑袋,不想着跑,竟然想要跟咱们动手。”嗒糜本想回撤,不再追击,然后跟什里布汇合,没想到前方本来比兔子还跑得快的宋军骑兵竟然调转了马头,又朝着自己冲杀过来。

“就让风沙埋葬这群不知死活的羔羊吧!”嗒糜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率领两百铁鹞子逆风朝着孔二的骑兵冲去。

孔二逐渐地将马速减缓下来,眼前两军就要向撞,忽然一勒马,骑兵纷纷朝两侧跑开,让开的中路忽然趁着风沙滚出几百个铁球一样巨大的东西。

嗒糜冲势不减,还未分辨清楚忽然袭来的东西为何物,只听身下坐骑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声“蛤喇”响,继而是一声高亢凄厉的悲鸣,对坐骑再熟悉不过的嗒糜心中一凉,知道坐骑定然是受了巨大的创伤,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兜头一栽,脖子上传来一阵寒凉,脑袋便被齐德东提在了手上。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两百铁鹞子在骑兵的合围下全被刀斧手斩首。

“哈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孔二横刀一挥,挑掉一个躺在地上被砍断马腿的铁鹞子脑袋。

“签判真乃不世之高人呐!以前听着折都虞候夸赞签判,兄弟们还不以为然,今日孔二给您说个‘服’字,是你为咱们兄弟报了仇!”孔二下马,单膝跪地,手里犹自拎着一颗血淋漓的人头,斩首的数量是衡量战功的重要依据。

“孔兄不必多礼,咱们还有要事要做,莫要再浪费时间了。”王诩心里还挂念着另一个地方,赶紧扶起孔二,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另一厢边,苗履所派的步兵两军由王道率领,正赶到没烟峡以西的断崖山。

断崖山一边为沟壑悬崖,另一边荆棘丛生,乃是一处制高的险要之地,由此处可扼没烟峡以西出入,乃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王指挥,此处地势险要,风沙又大,要不然咱们还是回撤吧,说不定折可适他们已经走了,咱们乃是步兵,赶去之后若是没见着人,还被西贼突袭……”

王道狠狠地抽了说话兵士一鞭子,“王师既出,却寸功未立。有何颜面回撤。再者。他折可适能龟缩,咱们却不能。老子还怕遇不上西贼呢。”

兵士挨了鞭子悻悻地闭上了嘴,只得继续指挥两军步兵慢慢通过断崖山。

“哟!嚯嚯嚯!”宋军右侧的荆棘处忽然传来漫天的吆喝声,只是霎时间的功夫,一群人马皆披重铠的铁鹞子突然猛冲而来,一瞬间地动山摇。

“布阵!布阵!迎敌!迎……”王道惊恐而突兀的眼球鼓鼓地凸出,不可置信地看着地面越来越远。紧接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王道的首级从空中飞落,打着滚跌落到了地上。

宋军见主将未战先死,顿时乱了阵脚,纷纷各自为战,在铁鹞子疯狂的冲击杀戮下。被漫天沙尘弥盖住了视野,不少的宋军不是被乱马踏死,就是跌落山崖而亡。

铁鹞子纵马呼啸而过,每次冲击必然带走数名宋军的生命,宋军面对着看不清又神出鬼没,犹如夺命幽魂一般的铁鹞子和绝壁悬崖溃不成军,就在宋军已经绝望待死,崩溃如沙之时。忽听得一声巨吼冲破层层沙尘传来。“泾原路渭州签判王诩率铁骑万人前来!宋军听命!五人一组相互掩护,朝东撤退!”

孔二憋着一股久蓄的气力喊出了王诩让他说的话。王诩明白,对付铁鹞子,只能用刀斧手,一般的骑兵和步兵,只有被屠杀的份。所以,要尽最大可能保存生力军。

宋军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穿破铁鹞子的鬼叫而来,顿时人心振奋,士气高涨,立刻按照吩咐,和最近的士兵组成五人防御圈,朝着东边撤离。

卧普令季忽然发现身后有敌来袭,立刻命令铁鹞子调转马头,弃了毫无抵抗里的步兵,朝宋军骑兵援军奔袭而去。

王诩有了前战的经验和成功,发现铁鹞子作战果然有如郭景修所说,此战提前做有准备更是手到擒来。

被风沙阻隔了视野的卧普令季只觉眼前铁鹞子冲杀不歇,势头不仅一点不减,还有更甚之势,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铁鹞子已经被蚕食殆尽,直到身陷合围,才发觉大势已去。

“你……你们……”卧普令季一脸的惊恐,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王诩让孔二的骑兵将嗒糜的铁鹞子骑兵所穿的铠甲剥离出来,穿在自己骑兵身上,这样人披甲马不着铠,马的负担就要少得多,而借着风沙的影响,远观根本认不出来谁是铁鹞子,谁是折家军。

由于王诩自郭景修处听说了铁鹞子杀敌毫无战阵可言,采取的乃是几人一小组的群狼战术,所以王诩也让孔二将手下骑兵分成小组,由骑兵将刀斧手团团围住,待靠近敌方铁鹞子,骑兵散开,刀斧手进攻坎马腿。就这样,卧普令季手下的铁鹞子丝毫没发现靠近自己的骑兵根本就不是己方部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逐一被蚕食干净。

“西狗头子,老子今天要了你的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孔二杀红了眼,一众人将卧普令季的五骑团团围住,手持长刀就要直取卧普令季人头之时,却被王诩拦住了,“孔兄且慢,此人能指挥一支铁鹞子,想来官职应该不小,何不将其活捉,说不定还能得到些许有用的东西。”

孔二被王诩劝阻,细细地想了想,方才点头道,“签判乃是我孔二和折家军的恩人,更是铁鹞子的克星,签判说怎么做,孔二就怎么做。”

卧普令季此时惊魂未定,犹不知宋人为何能在一夕之间就破掉了铁鹞子,直到宋军想要将其生擒,这才回过神来准备反抗。正要喝领五骑冲击,忽然身下一沉,整个马连带着人一起栽了下去。

由于铁鹞子人马都被钩链在了一起,所以人虽死,马犹自可以冲击敌人,但是若马倒下,连带着一身的重铠甲,人肯定是爬不起来的。

卧普令季吃了一鼻子一嘴的泥沙,被王诩活捉,其手下一千铁鹞子全被斩首,刀斧手受伤三十四人,无一阵亡。不过熙河路的步军却是伤亡近两千人,损失惨重。

王诩和孔二收拢了残部,躲在断崖山,待风沙停歇,这才组织着人马开拔,往中军大营而去。

另外,对于刀斧手,王诩则安排齐德东将他们率往镇戎军,依旧伪装为守护粮道的巡检部队。

一路上,王诩特意嘱咐孔二和其手下的骑兵,万勿走漏刀斧手的消息和秘密,无论对谁都要守口如瓶,即便是折可适和折彦质。因为目前还不是对西夏全面开战的时机,所以刀斧手要尽力做到神秘,才能出其不意,发挥最大功效。

孔二对王诩感激涕零,更是佩服有加,当即点头答应,并要求每个折家军起誓保密。

王诩虽依旧有所担心,但是目前也只能暂且相信他们了,以后加强思想控制便是。而且此两战风沙漫天,也没有多少骑在马上的骑兵看清楚在地上打滚的刀斧手是如何作战的。

王诩现在更担心的是此役耗费甚大但却筑城未成,朝廷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章楶会不会被革职。

然而王诩不知道的是,还有个更大的阴谋在等候着。

第二百零八章 真的是胜利?

“苗副都统总管你为何……”王文振很是诧异苗履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自己的中军大营里。

“在下已经收到了武墨兄的撤军消息,也已经做好了万全安排,此刻来是想……”苗履忽然放低了声音,下意识地看了看军帐里的兵丁。

王文振会意地将兵士支应了下去。

“武墨兄,为何不见王恩等诸将?”苗履并未直言来意,而是问起了其他人。

“王恩等人俱都带着本部的兵马开始撤退了,路之兄有何话,不妨明说。”王文振本就担心熙河路的军马出问题,苗履此番到来必然是没有什么好事,若是一切无误,苗履大可以直接命传令兵来便是。而且,苗履来便来了,却不直言己事,还顾左右而言他,实令王文振很是不满。

“哎,不瞒武墨兄,我接到武墨兄要求增援折、慕二人的命令便立刻下令王道带领一军步兵前往增援。”苗履故作低头哀叹,却时不时地斜眼瞟向王文振。他当然没有说实话,否则也不必亲自前来中军大营。

苗履见王文振眉头紧锁,却没有直斥自己撒谎,心头就有了底,王文振还没有收到王道部队的消息,也就是说王文振还不知道自己篡改了命令,调拨了两军前往增援。

“那结果呢?王道一军步兵如何了?可曾遇见折可适和慕化?”王文振满脸的焦虑,此次出兵筑城,以失败告终,若是再搭上一些人命,自己就只能去刑部侯审了。

“报!”还未等苗履回话,前方探子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大帐前。

王文振和苗履拉开了一些距离,方才问道,“说!”

“禀副都统总管。折可适、慕化两部凯旋。斩敌首两千八百余,全歼一支山讹军,敌酋里厮闷被生擒。两部伤亡共计七百三十余人。”

“好!”王文振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愁眉一展,忍不住叫好。

“咳咳咳”苗履故以咳嗽提醒,他心头此刻很不是滋味。

“你先下去,告诉折、慕二人此事我将禀明章经略。必然重重有赏。”王文振被苗履一提醒,兴奋的心情顿时被浇凉一大半。

见探子走后,苗履才道,“武墨兄,据逃回来的伤兵禀告,王道一军途径断崖山时遭遇铁鹞子伏击。王道战死,并未见着折、慕二人的部队,而这一军步兵恐怕也……凶多吉少。”

“这…哎!”王文振心头仅剩的一点喜悦也彻底被磨灭干净,这一进一出若是功过相抵还好说,但是朝廷的宰执们只会想,兴师动众地准备筑城,却是以全军撤退告终,而且还折损一员大将。损失一军精兵。

苗履一直仔细观察着王文振的表情。见其脸上犹豫不决,便趁机上前道。“政事堂的宰执们皆都好大喜功,只愿听捷报,而听不得忧报。折、慕二人立的那一点功劳恐怕难以抵消一军步兵的折损,再者筑城失利,这事……”

王文振看着苗履的神色,忽然明白过来,苗履这是要给自己出点子了,“路之兄有何高见?”

“咱们不如……”

折可适和慕化凯旋之后,却被王文振命令在中军大营等候,一直未得召见,只是着人来传话说是重重有赏。

慕、折二人并未往心里去,只是在偏帐中和折彦质等将领有说有笑地候着。

“折都指挥、慕都指挥,孔二回来了!”折可适命去打探孔二消息的人急匆匆地冲进偏营,这里不是中军大营,再者都是武人,没有那么多规矩。

“出营迎接!”此消息无异于是锦上添花,折可适最担心的事总算是有了着落。

折可适、慕化和折彦质等人出了偏营,立刻上马,策马出了大营,刚走了不到二里,就见孔二带着一众折家军,肩抗马挂,拎着铁鹞子的首级和铠甲浩浩荡荡而来。

孔二见折可适出营迎接,立刻策马奔了过来,“孔二不负众望,带着兄弟们回来了。”

“好!好啊!”二人下马之后,折可适重重地拍了拍孔二的肩膀似乎是在试探他有没有以前硬朗。

折可适爽朗地大笑一阵之后,才发觉孔二战绩斐然,应该丝毫不下于自己,“孔二,你们这?”

慕化和折彦质也下了马,俱都是惊愕无比的神情,孔二带回来的首级皆都套着铁盔,那装备西军再熟悉不过,乃是铁鹞子无疑。

孔二没有答话,而是朝着身后一挥手,被捆成粽子挂在马身侧的卧普令季被推了上来。

“回都指挥,多亏了王签判,咱们才斩杀了一千多铁鹞子,擒获了这个头目。”孔二喜不自胜地对折可适道。

“王签判?!”

不仅是折可适,折彦质和慕化也不约而同地发出惊讶。

“正是王签判,原本王签判奉命守卫粮道,但由于镇戎军一批粮食被劫,王签判就带人进行追击,追上了粮食之后,正巧遇上了我们。”孔二将王诩教他的谎话一一说给折可适等人听,“当然兄弟们身后有两百铁鹞子,王签判就出了计策,让咱们引诱铁鹞子,然后他引燃粮车,撞击铁鹞子,最终两百铁鹞子全部被斩首。”

“两百?”折可适估摸地一算,挂在马身侧的首级绝不止两百。

“当然不止,由于风沙骤起。泾原路又是主战场,所以我就让兄弟们往西撤退,去熙河路,就在断崖山,恰好遇见了熙河路的两军步兵。他们遭遇到了铁鹞子的伏击。”

“然后呢?”折可适虽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听见自己的部下对上铁鹞子,任然是凝神秉性,听得入神。

“王签判让咱们兄弟穿上铁鹞子的重铠,趁着风沙西贼辨别不清之际,混入他们的阵型里,一队一队地挨个吃掉。”

“好点子!好主意!绝了!”折可适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吃了那么多铁鹞子的憋气,听了孔二的叙述,由衷赞叹起来。

“折都指挥过奖,邵牧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耍些小聪明而已,不及将士们的万一。再者,也是追讨粮草,将功补过而已。”王诩见孔二将实情说完,立刻走了上来,他害怕孔二说漏嘴了。

“王签判,遵正之前多有得罪,还望签判勿要往心里去啊。”折可适看见王诩,连忙上前拱手。

王诩立刻谦虚还礼,他知道自己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征服了大部分折家军的心,今后的塑造西军精神信仰的进程将更加顺利。

忽然,折彦质给孔二等人使了一个眼神,随即便冲到了王诩身边和孔二一道,将王诩抬了起来,继而折可适和慕化一阵哈哈大笑。

随行的折家军顿时鼓噪了起来,纷纷加入其中,人流蜂拥而来,将王诩簇拥着,犹如英雄一般捧回了偏营中。

“王签判,破贼寇,杀鹞子,擒敌首!”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军营里此起彼伏。

一行人满载战利品,回到偏营中,孔二一路上不厌其烦地向不同的将士讲述着击溃铁鹞子,大获全胜的经过,不出多时,王诩率领折家军攻克铁鹞子,生擒贼首的消息在军营里传开,连同着折可适的胜利,折家军和王诩的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

诸路军马顺利撤退之后,辎重粮草、军械武器、筑城材料并无半点损失,加上折家军和王诩的胜仗,即便算上折损的王道和差不多一军的步兵,较之以前的战绩而言,西军也算是获得了很大的胜利。

四路军马撤回各路之后,碍于王道之死,章楶只在本路渭州城为折可适和王诩等诸将庆功。

这一夜,文武共庆,兵将同贺,觥筹交错,喜气盈天。折可适和王诩自然是众人心中的英雄,而王诩也通过此战在西军心中赢得了重要的位置。

不过,他们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嘉奖和升迁,而是一个阴谋。

第二百零九章 直达天听

“是…是…”探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饶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探子,也深知铁鹞子对西夏的重要程度。

嵬名阿埋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智将,强抑住怒火对探子道,“下去继续打探宋军的动静。”

探子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离开了大帐。

“探子的情报不假,嗒糜的那两百人也只找到了无头尸身,全部被斩首,没有留下其他的什么可疑的。”什里布垂着头,有些内疚当时自己的大意,当日发行嗒糜迟迟不归,便有感不测,立刻派人冒着剧烈的沙暴去查找嗒糜和其手下的两百人,但是找到的只有两百具无头尸体。

嵬名阿埋来回踱了几步,身上的白虎皮袄被带起的风微微伏起,仿佛一只伺伏狩猎的猛虎,突然,嵬名阿埋一扭头,看着什里布道,“宋军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攻破了铁鹞子,若是说两百人也就罢了,就连卧普令季的一千人也覆没了。”

什里布亦知铁鹞子三个字乃是西夏军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代名词,更是纵横南北的依仗,如今却被宋人莫名其妙地击溃了,而且竟然一个不留,全部斩首。

“其中必有蹊跷。”嵬名阿埋看着地图思忖了半响又才道,“若是宋军找到了对付铁鹞子的方法,为何不大举进攻,支取没烟峡,而是选择了退兵,号称三十万大军的宋军,难道就是为了来招摇一番,显示军威。这不像斤斤计较的宋人的作风。”

“会不会是狡猾的宋人用人数上的优势击败了铁鹞子之后,由于伤亡过大,进而不得不退兵。这样一来。虚虚实实,让我们也摸不清宋人的底细。”什里布做出了自己的分析,他不承认,更不愿意承认无敌于天下的铁鹞子能被攻破,他更愿意相信的是,宋人以十倍于己的战力惨烈地取得了胜利,进而元气大伤。故弄玄虚而退。

嵬名阿埋一双鹰隼般的利目变得逐渐地清晰,“很有这种可能,不过还需要找一个人证实。”

“谁?”

“妹勒。”嵬名阿埋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他?!”什里布不明所以,在他看来,这次铁鹞子遭受如此重创,完全是由于妹勒的指挥不当造成的。因此他更加看不起身居高位,权柄持重,更受到皇族倚重的妹勒。

“正是他。”嵬名阿埋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爱将道,“什里布,妹勒能自景宗(李元昊)起就深受重用直到如今足见其并非庸材,此人决不可小觑。”

“是。”什里布被嵬名阿埋如此一说,才收起轻蔑之心。

“其人勇悍,但也不失智谋。否则也不能驾驭手下各色的难以驯服的人物。”嵬名阿埋对妹勒有着足够的了解。说着,便将手指指向了地图上断崖山的位置(文*冇*人-冇…书-屋-W-Γ-S-H-U)。“据探子来报,当日卧普令季带一千铁鹞子是准备在断崖山伏击宋军步兵,但是为何却遭到了宋军的反围,进而全军覆没。妹勒怎会知道宋军一定会通过断崖山,并派卧普令季前往设伏。”

“监军的意思是?”

“或许妹勒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宋军大军屯驻,我们还需暂时放下嫌隙一致对外。”嵬名阿埋说着,即刻召来督运官,“立刻募集一百牛羊,一百骆驼,五十斤茶叶送往韦州静塞军司。”

“什里布,准备一下我们一道去韦州静塞军司慰问妹勒监军。”嵬名阿埋一撒白虎袍,昂首而去。

什里布跟在身后,立刻明白了嵬名阿埋的意思。

“啪!”赵煦将王文振和苗履上的两封札子重重地扔在龙案上,脸色铁青地看着朝堂上的一众大小文武,好半响,才冷冷道,“绍圣以来,举国上下韬光养晦,朕殚精竭虑,为求复先帝之志,承锐意之心,未敢有半点懈怠。如今四路兵马俱出,耗费无数,寸功寸土未得,先折一员大将,损一军兵马,你们有何面目立于这朝堂之上!”

“臣等罪该万死!”只听呼啦一声,一众文武齐齐跪在地上,就连平日里无所忌惮,言语不禁的御史们也哑了声,大气不敢多出。

“咳咳咳咳…咳咳咳…”赵煦一阵猛咳,近来感觉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体虚汗多,有时久看些书就觉疲惫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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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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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龙体要紧。”伺立在赵煦身旁的小黄门只宽慰了一句,递上了参茶,就不敢再多说了,他也没见过皇帝发这样大的脾气。

赵煦接过茶杯,饮了几口,火气似乎消散了不少,放下杯子方才道,“众卿平身。”

赵煦看着一众朝臣起身,这才又说道,“诸卿对于此两札有何意见?”

章惇闻言,随即出列道,“熙河路副都统总管苗履所言,熙河路发兵在先,王道一军步兵途中遇袭,便立刻派人向驻扎最近的泾原路马军都指挥使折可适求援,折可适不仅不肯赴援,反而畏敌不前,先行逃跑。此行非但损我朝天威,更置军纪军法于不顾,臣以为,不杀折可适,不足以平息西军众怒,不足以震慑别有二心者,不足以扬我天威。”

章惇本来就认为耗费巨大,兵出四路只为修筑两城,实不值得,却不料上次朝参,曾布等人联手附议,又暗合了赵煦建功心切的心理,最终让此役成行。如今,西军四路无功而返,正是章惇反攻的时候。

“臣亦以为是。”尚书右丞黄履出列附和章惇道,“泾原路副都统总管王文振亦在札子里言道,折可适避开贼锋之后,为逃惩处,竟妄图深入敌境袭击西贼粮草辎重,挟以邀功。而所行之事,俱是其妄自而为,并无王文振之命。是故,臣亦以为当立斩折可适!”

面对着西北两员大臣的手札和朝堂上两位宰执的请求,赵煦心里却有些不知如何决断,此际点滴功劳未立,再斩大将,会否影响军心。

“陛下,昨夜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知渭州章楶刚向枢密院呈上手札,臣还未及递上。”曾布说着,从袖中掏出章楶所写的关于此次四路出兵的战役细节,曾布接到之后,还未及递上,就遇上了赵煦发火,章惇、黄履扇风的戏码,不过知道章楶手札内容的曾布也觉得此时候正好,若是上得比王文振和苗履的札子早了,反倒有章楶冒功贪赏之嫌。

“快快呈递上来。”赵煦立刻着身边的小黄门将章楶的手札呈了上来。

曾布时刻观察着赵煦的脸色,坐镇枢密院的他深知,若是章楶等人被贬惩,他作为武官之首,即便不受章惇的攻讦,也逃不了御史台谏的弹劾。不过,好在章楶的上奏和王、苗二人的札子有很大的出入,还有回旋余地,所以曾布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章楶,力争让刑部介入,调查此事。

“念。”赵煦看完之后,随即递给身旁的小黄门,示意其念出来于众臣听。

随着小黄门的念叨,赵煦脸上的疑虑神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待小黄门念完,赵煦立刻问道,“对于章楶所上之札,众卿有何看法?”

本来是坐山观虎斗,饶有兴味地看着枢密院和政事堂两方相争的蔡京,忽然听见了章楶所上的手札里提及了王诩,而且还立下了功,这会便立刻持笏出列,“陛下,臣有愚见。”

“蔡卿说来。”赵煦立刻准了蔡京的说话。

章惇和曾布甚至蔡卞等一众人等都有些看不懂蔡京的招数了,他明里是站在蔡卞一边,和其成为要谋取宰相之位,但又不依附于枢密院的另一方势力,但暗里却屡屡出言,或是有时帮着章惇说话,或是有时又未曾布圆场。

蔡京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心里自准备好了一番说辞,两方相帮,较之两方不帮更好,原因就在于,此消彼长之间,多他蔡京一人说话不多,少他也不少,但是在皇帝面前,他就成了一个为江山社稷谋的干吏能臣,而非是苦心钻营的奸猾之官了。

“陛下臣以为,苗、王二人所奏含糊不清,无甚细节可考,更经不住推敲。而章楶所上之札却是有理有据有数,地点将士所斩杀之敌也都呈详得一清二楚。”说着,蔡京顿了顿,瞟了一眼赵煦的脸色,又才继续道,“而且,章楶所奏,王道率领的乃是两军步兵,而非是苗、王二人所奏的一军。诸如此类疑点甚多,还望陛下明察。”

一听蔡京一说完,赵煦铁青的脸上神情好转了不少,在他心里,还是更偏向于章楶所奏,除了章楶所奏详细之外,赵煦更是希望此战不仅无损,更有杀敌之功。

赵煦点点头道,“蔡爱卿所言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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