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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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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正自筹措着说辞,却见冉儿眼眶忽然一红,猛地扑进他怀里,难以自抑地哭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王诩吓了个够呛,只得尝试着将手伸过去放在冉儿瘦削的背上,见其没有动静,这才大着胆轻轻地拍着。

好半响,怀中的人儿才止住了抽泣,只是娇小的身躯犹自颤抖着,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王诩,嗫嗫的声音带着委屈:“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

“玉佩,弄到哪去了?这病才好,莫不是又送给了哪个胭脂粉头。”冉儿再顾不得主仆之礼,竟有些责怪的语气。

王诩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拿来当酒钱的玉佩应该是被这丫头视作定情之物的东西。于是连忙安慰:“我午后走得冲忙,身上没有带钱,就将它当在了酒楼。”

此话一出,冉儿立时挣脱了王诩的怀抱,一声不吭地坐在了方凳上,留给王诩一个冷冷的背,竟然使起性子来。

王诩心中苦笑不已,看来宋明理学形成太晚也不是什么好事,弄得现在自己这个公子还得哄着丫鬟,这点闺房之乐可一点都不乐。他轻咳一声,踱步走到冉儿身后,放低声音柔声道:“明天我就去酒楼把它赎回来,冉儿……”

冉儿还未等王诩把话说完,便转过身来,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说道:”少爷可要记得。“王诩见形势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赶紧又做保证:“我一定记得。”

“冉儿错了,不该和少爷使性子。”得到王诩肯定的答复,俏丫鬟瘪着嘴,声如蚊蚋一般的说道,头也不抬定定地看着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

从未遇见此类场面的王诩有些手足无措,正想出言安慰的时候,又听冉儿低着头碎碎道:“少爷说过以后让冉儿守在少爷身边,冉儿不求名分,只求能和少爷在一起。以前少爷身体有恙,所以……所以冉儿才拒绝少爷的,而不是……不愿意给……”

这番倾吐衷肠的话语让王诩更不知如何招架,他虽然对这丫头有些说不明的情愫,但在他看来冉儿喜欢的是“王诩”而不是真正的他。

冉儿低着头,自然看不见王诩脸上五味陈杂的表情,仍旧自顾自地说道:“那块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爹爹和娘亲的定情之物,就连我爹爹受到牵连,带着我流落街头,也舍不得拿它来换钱。那日……少爷对我那样了,起初我很恨少爷轻薄我,但是后来想想,若是少爷对我好,我也认了,只求少爷心里有我。所以,才把玉佩交给少爷……少爷你要答应冉儿把它赎回来。”

话音一落,冉儿抬起头,却见王诩眼眶湿润,正欲发问,却突然被王诩一把搂入怀中。他紧紧地搂着冉儿,似乎想将这个可人又可怜的丫头融入怀中。

冉儿不明白少爷为何如此,但她的心里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一份温暖的爱意。

“冉儿,我一定会把玉佩赎回来,一定会对你好,比以前更好。”本来心中有结的王诩听着俏丫头这么一说,心思斗转,想要保护体贴眼前这个女子的心绪顿升,也许是出于大男子主意的作祟,也许是为了弥补前世所缺失的爱恋,或者也许是为了让他自己有一个坚定拼搏的理由。

他贴在冉儿的耳边,郑重地承诺道,他知道,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家里,从此时此刻起,有一个属于他的人,他要为冉儿为自己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

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紧紧地缠绕着二人,在寒意薄凉细雨阴郁的春夜,烘暖了两颗心。王诩那小小的心结也就此解开,二人静静地抱着,直到冉儿扭动身体,挣扎开来。

“冉儿服侍少爷就寝。”不知怎地,冉儿挣脱了王诩,就一直低着头为王诩宽衣,直到脱下王诩的靴子袜,俏丫鬟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眸含水,眼神朦胧,樱唇染红,脸颊飞艳,两排整齐的睫毛娇羞地低垂着。

“少爷您身体刚好,不要去那些烟花之地,若是想……还是让冉儿像那次一样伺候你。”这番低不可闻的告诉仿佛不是说给王诩听,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份勇气。

王诩还没回过味儿来,就见冉儿巧手飞快地解开了衬裤,然后螓首一低,他的把柄便进入了一个温润的所在。

“嘤咛”一声,王诩想要抬起冉儿的头,但奈何此时把柄被挟持,身下娇娘又勤恳固执,他只得受着温柔玉醉。

“叽叽咕咕”的声响中,王诩实难消受这美人恩,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冉儿抱起,丧失的理智这才逐渐回来。

冉儿不知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惹得公子不悦,捂着犹自带着津唾的红唇,眨着眼珠带着羞怯的疑问。

王诩喘着粗气会意地说道:“不是你的缘故,只是……”他不知该怎么表述那舒坦到极致的一发会造成怎样的尴尬。

“少爷,冉儿知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没有过门之前,不能那样。”冉儿羞红的脸恰似出水芙蓉,带着不胜轻薄的娇羞,看着乖巧娇嫩的面庞,王诩有些痴了。

“所以,还是冉儿继续这么做吧。”趁着王诩走神的空档,冉儿再度俯下了身子。

西月勾沉,流水过桥,风拂柳动,春虫欢鸣,红烛摇曳,佳人入怀。

第八章 酒坊场

翌日一早,王诩向账房支了一百文铜钱,刚一出门,便遇上了前来拜访的陈寅,后者二话不说,便拉着他上了马车,在车上坐定,陈寅犹自不放手,故带愠色:“邵牧,上次西湖画舫之上,可教你走脱了,这回你可得全程陪着我,不可提前溜走。”

说完,陈寅将王诩的手拽到身边,做出一番拉住不放的架势。二人对视一眼,忽然俱都大笑起来。来到宋朝,除了冉儿也就算是这个陈寅让王诩倍感亲切了。

王诩见这次并没有黄礼同行,猜测黄、陈二人关系应当不如他和陈寅,是故心情也是甚好,看着车帘外风景几异,不禁问道:“谦之,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个甚是无趣的地方,邵牧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说起目的地,陈寅有些不喜地摇摇头。

马车行至品湖楼,被王诩叫停,拿钱赎回了玉佩,这才上车跟着陈寅继续前行。杭州城的街道甚是宽广,虽说车马行人众多,但一切都运行得井井有条,人行两侧,马走中间,马车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也就是半个时辰,马车骤停,王诩下车一看,周遭整齐划一停的俱是装饰豪华的车马,款式格调丝毫不输陈寅的马车。他跟着陈寅一路前行,走过一个刻有“坊场”字样的牌坊,来到一家像极衙门的地方。

“喏,就是这里。”王诩顺着陈寅努嘴的地方看去,不远处的这建筑看着像衙门,但无差役守护,石狮看门,也无皮鼓红锤,少了一份肃穆之感。

“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就知道了。”

甫一迈进门坎,便见被三面被灰墙合围的宽阔庭院里,设置着一个不高的台子,台后紧靠着古朴的前厅,木台四周放置着许多桌椅,俱都坐满窃窃私语的人。

王诩仔细一打量,这些人均是锦帽绸缎,穿着奢华,想来应该就是官贵了,他跟着陈寅来到一张离台子尚远的地方坐下,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和他二人打招呼,他虽不认识,但也一一妆模作样地应付过去。

“邵牧是头一次来吧?”陈寅拿起桌上的壶为王诩倒茶问道。

王诩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看来都不像是平常人家。”

陈寅故作凄楚地揶揄道:“邵牧兄,你王家有夏管家和四个得力助手,你自然是优哉游哉。不像哥哥我,被老爷子逼着亲自来。“说起夏家,王诩可是真笑不出来,陈寅不知道他的心思,调侃过后反倒一本正经起来:“这些都是两浙路的富户巨贾,虽比不上你我,但也不可小觑。”

端起青瓷茶杯,仔细地品了一口,顿了顿又才道:“这地方叫做酒坊场,风月之事我可能尚不及你,但这些事,嘿嘿,你就比不上哥哥我了解的多了。”

虽说这陈寅把他拉来是专门来陪衬他陈寅阅历丰富的,但王诩觉得如此多的商贾齐聚在此,应该不是开茶话会那般简单惬意,是以也暗暗留下心来。

陈寅见王诩不接口,料想他是无话可说,接着又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酒坊场乃是专为酒的买扑而设,邵牧兄可知酒楼饭馆,乃至各家各户所用之酒是哪里来?”

王诩听到这儿,忽然来了精神,隐隐地觉得似乎陈寅的话中暗含着什么商机,于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私自酿酒乃是触犯刑律之事,所以民间用酒都得经过官府同意。就我们两浙一路来说,每年耗酒甚巨,不下几十万贯,而官府造酒多有弊端,是故官府就将酿酒权和售酒权出售给这些商人,让这些豪商巨贾们酿酒卖酒。”

“那官府怎么赚钱?这么多商人一起来,又该谁得?”王诩放到嘴边的茶杯顿时停住,忍不住追问道。

陈寅整肃面容,故作老成:“邵牧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今天来的这个地方就是官府出售酿酒权和卖酒权的地方。官府评估这一路每年酒课能有多少,然后报出一个数额,招来有实力的商人,用实封投状的形式决定哪家获得这一年的酿酒和卖酒权,待到第二年这时候,又再来一次,价高者得,官府就省去很多事,直接拿钱就行了。这个就是俗称的‘买扑’”

茶水入口,王诩品出的却是一番‘铜钱’味道他一边消化这陈寅地话,一边点头又问道:“那什么是实封投状?”

陈寅乐得在他面前好好地卖弄一番,遂答:“嘿嘿,这可是最绝的一招,起行于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做法就是先通知愿意出价的商人去年的酒课数额,然后每人发一个封纸,让他们回去斟酌,待一天之后,官府将这些封纸全都收上来,还在今天这个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逐一打开封纸,出价最高者就能得到今年两浙路的酿酒权和卖酒权。”

王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此时此刻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澜,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是转念一想,面临的困难又似乎太多。

片刻,王诩开口问道:“那谦之此来是志在于此?”

王诩尚不明白这里面很多的运作方式,但是他想若这里面有巨大的利益,那么陈寅此来必定是有所图谋,或许从他的口中能知道些信息。

不料陈寅却摇头道:“老爷子让我来只是看看而已,记下今年的买扑价格就是。我也不知道老爷子有什么打算。”

陈寅的一席话让王诩大为意外,若其中真的有利可图,那为何陈寅只是来看看,而若无利可图,这么多商贾云集于此,又是为何而来。最让王诩想不明白的就是,陈寅若只是看看便罢,为何还要记下买扑价格,其中定有蹊跷。

就在王诩苦思冥想之时,喧闹的大堂忽然安静了下来,众多商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台上。

一个身着官服,两眼如豆,唇厚耳大,体态肥硕的人缓缓步上高台。

忽听陈寅便悄声道:“正主儿来了。”

王诩抬眼看去,见其体型穿着,猜想是一个官员,朝着陈寅问道:“此人是谁?”

“邵牧兄,你这一病可不轻,杭州通判刘权刘通判你都忘了?”陈寅一脸担心地看着王诩,还真以为他有些糊涂。

王诩为掩尴尬,连忙端起茶杯,避开陈寅眼神。

通判一职,为了防止州郡官威势过大而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而设置的,与权知军州事共同处理政事,其基本职责为: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的事情,可否裁决,与守臣通签书施行。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通判不签字,根本就不能执行。除此以外,通判还有一个职责:监督知州为官善否,有权直接上报中央。通判这种官的权位有些特殊:论官位,通判在知州之下;论职权,则通判不但可与知州同理一州之政,而且,作为皇帝的耳目,对辖区官员之功过及职事修废,可直接通达皇帝。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通判就是知州的副职,时人视之为“监州”,则更符合其身份。

王诩似乎还记得在欧阳修的《归田录》中记载着这样的典故,杭州人钱昆要外放做官,人家问他想去何处做官,因其喜食螃蟹,是故答道:但得有螃蟹无通判处可矣,通判的威风可见一斑。

“在座诸位能不辞辛劳来到杭州为我两浙分忧,不仅乃我两浙之幸,更是大宋之幸啊。”刘通判一阵寒暄,获得满堂喝彩,却不知几人出自真心。

刘权笑着摆摆手,示意人群安静,接着道:“客套的话,某也不多说了。”随即一挥手,数名官差捧着盛有封纸的木盘鱼贯而出,走到每张桌前。

刘权捧着腆起的肚子,露出弥勒佛似的笑道:“规矩还是老规矩,这么多年了,想来诸位也明白。愿意出价的,拿走一张封纸,明日此时仍旧在此,交由官差开封,依旧价高者得。”

王诩没想到这刘通判却不是个爱打官腔的人,说话办事倒也直接了当,看来人的确不能貌相。

在座商贾纷纷应诺,七手八脚地一人抽走一张封纸王诩也不例外,虽说他现在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但他很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而一旁的陈寅却以为他是处于好奇,也就没有多问。

“谦之兄,去年买扑权是何人所得?”

“最靠近台子的那位身着朱服的张老爷——张骏。”陈寅倒是有问必答。

“那去你的买扑价格又是多少呢?”

“这你可是问到正主儿了,去年出价是三十八万贯。嘶……邵牧兄,难道你动了心思不成?”陈寅一脸看稀奇地看着王诩。

王诩只是笑笑岔开了话题,并未否定也未承认,二人正自谈笑时,忽然,王诩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留心细看,果然是那人无疑,心中暗忖:他怎么会在这?

陈寅见王诩走神,也跟着故作东张西望继而调侃道:“邵牧兄,怎的这里还有胭脂水粉不成?”

“哪有,谦之见笑,我们这就回去吧。”

“诶,这可不成,邵牧说好的今儿不能走。”陈寅听王诩如是一说,赶紧将其拉住。

“可是……可是今日真有急事,谦之见谅,咱们改日在聚。”王诩一直思考着酒的买扑,他很想抓住这个机会,认真谋划一下,至少现在对他来说,还有一个人能帮助他。

陈寅不依不挠:“这可不依你,上次我听青儿说了舍了她一首词,她现在天天唱,天天在我跟前念叨着要见你,若今儿不把你带去,指不定她又要怎么缠我。”

王诩此时实在无心寻欢作乐,他的心思已然被眼前的商业模式点燃,平静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脑筋一转,便向陈寅提议道:“谦之兄,实不相瞒夏叔父还在家里等我,所以今天恕不能陪。要不然,我留几首词给谦之兄,就说是你落墨而成如何?”

陈寅自然知道王诩口中的夏叔父是何人,既然真有要是,那也就不便强留,况且王诩的提议也让他十分动心。

“难道说哥哥我真的很稀罕你的词……既然你有要事,我今儿就放过你,可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至于词嘛,当做赔罪还是得写。”陈寅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台阶。

王诩闻言大喜,就着多拿的封纸,向官差要来笔砚不假思索地剽窃了数首后世名词交给了陈寅,陈寅虽不知自己这哥们儿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不过能用来为自己贴金,倒也不再多想。

王诩刚在牌坊处送别陈寅,正欲离开,却被一人拦住。

第九章 识人用人

“孟纯,果然是你!”

此人正是王诩在大堂之上刚看见的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影。

孟纯一改之前的邋遢形象,穿戴倒是整洁了不少,但是被岁月磨砺的痕迹在脸上还是显而易见。

“公子可对酒的买扑感兴趣?”孟纯并不回答王诩的话,而是反问道,自信的语调中带着十足的把握。

以王诩从事非法乱纪活动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他不会单纯地以为三番四次出现在他周围的孟纯是上天派来帮他的,而且其目前的穿戴来看,之前他定然是在演戏,这个人必定另有所图。

而且语气中透露出的十拿九稳,让王诩有种被套牢的感觉,这让他很是不愉快。是以他也不想和孟纯绕弯子打哑谜,盯着孟纯,开门见山一字一顿地说道:“孟兄有话不妨直说,若效蛇鼠之行藏头露尾那就恕不奉陪了。”

他也算是个知礼数的人,况且还是身处宋代,把话说得如此之重也都是为了激一激孟纯,而且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孟纯在这里耗。

孟纯闻言面皮一抽,暗自推测此人也定然是长于心计,自己本想唱一出陈宫献计,不料却被其单刀直入直接掀了戏台,看来只有直接言明来意了,“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王诩看看周围,许多商贾驾车骑马穿行,也确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况且他也想知道,孟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人来到一个僻静处,孟纯向着王诩一施礼这才开口:“公子若有买扑的意愿,那么上次我对公子所说的话,还望公子慎重考虑。”

“你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虽说道理上说得通,但是王诩依旧认为若孟纯只是个单纯的酒鬼,那每天守在酒楼要钱要酒就成了,何必来到这个地方。

却见孟纯昂首坦然一笑道:“公子既知我嗜酒如命,来到此处找买扑人帮我酿酒也合乎情理不是?”

王诩听其见招拆招,始终不肯直言,他在心中权衡思忖良久,若孟纯有所图谋为冲着王家,自己接纳他岂非引狼入室,况且他还不知道“王诩”这个前世有多少仇家。但是孟纯对他的吸引力却有足够大,至少目前就他所见,孟纯酿酒能力是出类拔萃的,虽说他还不知道酒坊场的运作方式,但是酒的品质无疑是赚钱第一的保障。

踌躇半响,王诩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孟兄,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我王诩决定真心待你。”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孟纯的细微变化,却见孟纯面不改色斩钉截铁道:“有公子这句话,孟纯也将倾力相助。”

“好!”

二人约定好之后,孟纯就随着王诩来到王府,而王诩也让冉儿给孟纯准备好了一间较为僻静的住处。他做此安排,不仅是兑现承诺解决孟纯目前的生计,同时也是想将这个不明底细的人尽量置于自己的眼皮底下,防止其使诈。

安顿下了孟纯,王诩立刻去了北房找到了夏彦,对他来说一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他要尽可能地做好充足的准备。

少顷,王诩便坐在了夏彦的对面,他整理一下思绪,此时他要运用一切能用得上的资源,通过那夜的偷听,他明白夏彦是他手中能打的最大的一张牌。

“少爷请用茶。”浓眉大眼,方脸竖耳的中年男子将一盏青瓷递到了王诩面前。

“咳,夏大哥,今日打扰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诩的语气略显拘谨,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不想夏彦抖了抖袖子,却连忙起身:“少爷称我夏彦即可,万万不能以大哥呼之。”

王诩见状,心中便有了两分底,连忙伸手拉着夏彦坐下:“既然夏管家为我叔父,你为我大哥又有何不可呢?”

“这个……”见夏彦迟疑不决,王诩知道自己的亲情牌打得还算成功,急忙再添一把火道:“夏大哥就不要再推辞了。”

见王诩如此执着,夏彦爽快地一笑,点头应允下来,对王诩的好感又平添几分。

“不知少爷找我有何事?”夏彦一时间还改不过来称呼。

王诩笑道:“你既为兄,我为弟,夏大哥以后以邵牧称呼吧。”

“咳,不知……邵牧今日找我有何事?”夏彦说完倒显得自然了许多。

王诩见其是个性情耿直之人,便直言道:“大哥对酒的买扑可有了解?”

“酒坊场的买扑?”说道生意,夏彦顿时严肃了起来,坐直了身子。

“是啊,小弟今日和陈寅一道去了酒坊场看了看,觉有有些兴趣,想要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所以还望大哥不吝赐教。”见夏彦表情,王诩推测其应该知道很多这方面的事,现在对于他来说,信息越全面越详尽越好。

“酒课于我大宋乃是一项重课,榷酒收入在朝廷财政中仅次于两税、榷盐而居第三位。其岁入总额比榷茶收入要大数倍。而且榷酒条法变更远不如盐茶法剧烈,其利入又多隶地方财计,所以很被地方看重。”

“禁榷的地方一般是官造民买,而不禁榷地方方式又有多种,拿我们两浙路来讲,原先施行的是禁榷之法,后来又改为不禁榷的买扑法。”

“这又是为何?”王诩想要得到最详细的资料,是故发问道。

夏彦笑笑,被王诩打断他说话也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神宗继位后,任用王相公施行变法。熙宁三年,在地方设立常平司,开始实行官卖,将财赋全部纳归常平司。哲宗继位后,在元佑年中,罢了实封投状,撤销了常平司,坊场改隶属提刑司。绍圣年后复用熙宁、元丰之制,如此反反复复,便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那如今,这坊场为何又归通判管理?”王诩也算是清楚很多北宋的历史,知道王安石变法后,北宋便在其后的几十年间,新旧两党轮替,政策反复无常,通常是一个政策刚贯彻落实,马上又要变,但是其中很多细节他不甚明白。

夏彦轻轻拍了拍扶手,似乎对此制度也有些意见,“常平司被撤销之后,恢复了熙丰之制,转运司侵占了一部分隶属地方的财赋,剩下的部分,就两浙而言,剩下的部分,目前暂归通判管理。”

“大哥能否再说说买扑的具体事宜?”

“哈哈,你今天是来取经了来了。官府对酒坊场进行实封投状形式的买卖也就是买扑,官府将某一地域造酒卖酒的专权给予某人,由某人按官府规定的数额,时间缴纳买名钱和净利钱。买扑者除事先纳买名钱外,还须以一部分财产作为抵押立下字据。总体的概况是这样。”

王诩暗忖:到底是做生意的,的确是比陈寅要解释得详细得多。

“那…照大哥所言,若想取得买扑权,还得压上一笔钱?”

“是这样,官府此举是为避免商人若在经营的过程中亏了本,拿不出来钱交给官府,所以官府要求商人事先压钱的。这样,无论商人盈亏,官府都能收到酒课。所以,能参加买扑的一般都是豪商巨贾,小商人是拿不出这个钱的。”

王诩想了想,追问道:“如照大哥所言,此举岂不是风险很大?”

夏彦露出短暂的微笑后,认真说道:“并非如此,除开商铺酒楼不论,就是百姓都对酒的需求量很大,尤其在临山的多烟瘴的地区更甚,酒在这些地区甚至能抵药的作用。所以,一般只要酒的品质没有太大的问题,就不愁卖不出去。而愿意参加买扑的商人很多,也是这个原因。”

垄断行业的利润果然是诱惑很大,王诩暗想。

“即便是刨去上交官府的,商人也有很大的一截利润。”夏彦想了想又补充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们家不参与两浙路的买扑呢?”王诩道出了盘踞在他心中很大的疑问,他绝不认为这是一个专门等着他的天大便宜,这样一个大蛋糕,即便是陈家看不见,难道作为经商有道的王家也视而不见。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常年在外管理着钱庄。要不然邵牧可以去问问爹,他应该知道。”夏彦一五一十地告诉王诩。

王诩暗呼不好,他直接找到夏彦而没有去找经商经验更加丰富的夏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还不知道夏陆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为了做大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家里站住,他必须小心谨慎。

“大哥,这件事请暂时不要告诉夏叔,因为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事。”王诩诚恳地说了半句真话,他在心里也对夏彦这个看重道义亲情而没有太多心计的人有了初步的认知。

不明内情的夏彦虽有些担心,但为人耿直守信的他也似乎能理解王诩这个长期被人看扁的人的心理,所以也就皱着浓眉点了点头。

王诩见夏彦应诺,顿时放下心来,捋了捋衣袖,随即便道出了他来见夏彦的最主要目的,“大哥,买扑需要压钱,还望大哥帮忙支盈一些。”

前些天,王诩一直在留心宋朝的一些经济状况,前些天他和孟纯山吃海喝一顿也才用去五十文钱,而夏陆给他报了王家的基本账,若没有刻意隐瞒的话,他心中有了个大概,也就知道了就算以王家这种富户的实力论,至少从账面上的年收入来看三十八万贯钱也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能用三十八万贯拿下,那还有多少利润空间呢?

夏彦并没有马上接口,端起茶杯来仔细思量着,虽说他看来面善敦厚,但说起生意上的事心思却丝毫不钝,他在王诩提出不要告诉夏陆这件事的请求时,就隐约猜到了王诩此行应该是来要钱的。

几经思量,夏彦决定从自己的钱庄账上拿出一些钱来,支给王诩。因为在他想来,爹那夜已经说得明白王诩要钱不受任何限制,再说,这个家本来就应该是王家的,王诩要是能有能力掌管家业,不仅能缓和了自己和任远的矛盾也能让爹和王老爷安心。

思及此处,夏彦微皱的眉头立时舒展开了,伸出宽厚的手掌轻拍桌子道:“邵牧既有宏图大志,身为大哥也不能不帮,这件事包在大哥身上了。”

一直观察着夏彦神色数度变化的王诩见其拍板,大喜过望,立刻起身施礼道:“小弟在此谢过大哥。”

夏彦哈哈一笑:“邵牧不必多礼,我常年在外,今日才被爹召回杭州。以前常听闻一些关于邵牧的风言风语,不过今日一见才知邵牧有智有才,非是流言所能诽谤。”

“小弟也听闻传言,说大哥为人木讷不化,今日才知是真,这么容易就上了小弟的贼船了。”

夏彦一愣,见王诩面露揶揄之色,随即便知其是玩笑之语,接着重重地拍了一下王诩肩膀大笑起来。

第十章 深夜献计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小贩叫卖,行人簇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排鳞次栉比的房屋错落有致地紧挨着,微风吹拂下的杨柳洒下一大把柳絮,阳光在低矮的屋檐边上划清了界限,坐在阴影里的人面色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想分辨清楚每一个路过的人。

“大哥,让你久等了。”身着苎麻粗服的女子挎着篮子闪进阴影里,平实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打听到了吗?”邋遢的汉子猛地站起来,有些急切地拉住了女子的手,虽然以前他听她说过了很多,但是保不住这一次会出现意外,这是他最为但心的。

女子白面飞霞,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却并没有收回手来,仍有汉子拉着,悄声道:“昨晚他们见面了,价也定下来了。”

“太好了,这两个狗贼。”汉子的眼神中迅速地闪过兴奋和愤怒,往事一股脑地涌现出来,手上的力量也不觉地加大了。

“大哥,你弄疼了我了。”女子拧着眉头道。

汉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歉意道:“大哥太激动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了。对了,你没有被怀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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