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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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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钧喝了两碗醒酒汤,又特意沐浴更衣,此时酒气尽去目光清明,看不出半分喝过酒的模样。
  谢钧确实生得好相貌,温文儒雅风度翩然地拱手:“谢钧见过山长。”
  翩翩风姿,足以迷倒世间女子。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心如止水的顾山长。
  顾山长淡淡一笑:“谢大人不必多礼。”
  目光一转,落在手中捧着锦盒的谢明曦身上。
  谢明曦上前两步,恭敬地跪下:“父亲特意领着我来拜师,恳请山长收下我这个弟子。以后,弟子一定认真聆听师父教诲,勤勉学习,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顾山长目光一柔,嘴角微微扬起,看向谢钧:“谢大人可愿明曦拜我为师?”
  必须愿意啊!
  千肯万肯啊!
  迫不及待啊!
  谢钧立刻拱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小女能有幸得了山长青睐,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谢家的福分。恳请山长收下小女为弟子。”
  顾山长略一点头。
  若瑶代为上前,收下拜师礼。
  然后,谢明曦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奉上一盏清茶。
  顾山长接了茶杯,喝了一口。
  拜师礼其实颇为简单。经过这一拜师礼,两人的师徒名分便就此定下。
  世人皆重传承,除了子嗣之外,有资格继承衣钵的便是正式收下的弟子了。顾山长这么多年从未收过弟子,谢明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后会在顾山长心中占据何等分量,不问可知。
  谢钧心里美得直冒泡,笑着说道:“过两日,谢家会设宴款待亲朋,庆贺明娘此次在书院大比中夺得两门第一。”
  “不知山长可有闲空,是否愿登谢家之门?”
  顾山长的孤傲清高赫赫闻名,从不赴任何酒宴。
  不过,自己的弟子又是例外。
  顾山长含笑应下:“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谢钧深觉面上有光,连连笑道:“我明日便亲送请帖过来。”
  ……
  顾山长笑容微敛,正色道:“谢大人,我既收明曦为弟子,日后自要精心教导。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先。”
  “以后,明曦的学业我要亲自接管。便是其余诸事,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少不得过问一二。”
  “我这个人,性情耿直,脾气也说不上太好。若有人擅自欺辱我的弟子,我断然不会容忍。若日后因此闹出什么不快,谢大人也得多担待。”
  谢钧:“……”
  顾山长只差没直说“我的弟子谁也别想欺负”了!矛头直指永宁郡主母女……其实,丁姨娘母子对谢明曦也没好到哪儿去。
  身为亲爹,面对凌厉夺人的顾山长,谢钧很可耻地心虚兼认怂了,连连陪笑道:“山长请放心。我们谢家上下,都视明娘如珍似宝,舍不得令她受半点委屈。”
  顾山长自然不信这等鬼话,口中却淡淡笑道:“如此便好。”
  顿了顿又说道:“我想单独和明曦说会儿话,谢大人不介意吧!”
  谢钧立刻道:“当然不介意,我先出去等着。说得久些也无妨。”
  ……
  谢钧很快出去了。
  没等顾山长吩咐,若瑶也悄然退了出去。
  顾山长看向谢明曦,温和地说道:“明曦,你我已为师徒,关系和以前再不相同。以后,你在师父面前,不必太过拘谨,言语放肆些也无妨。”
  “师父便是你的靠山,你若受了什么闲气,只管告诉我。我定会为你撑腰出气!”
  “我顾娴之的弟子,谁都休想欺辱半分!”
  不知为何,谢明曦忽地鼻子泛酸,眼眶也在悄然发热。
  她自以为心冷如刀,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动容。可就在今日之内,接连被六公主和顾山长击中心扉。
  六公主的珍惜,顾山长的袒护。
  对一直孑然独行的她而言,这些感情既陌生又奢侈。却在今日齐至,将她冷硬的心田融化。
  她已经很多年未曾落过泪。
  此时此刻,温热的液体却悄然溢出眼角。
  她微微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师父!”
  顾山长的目中也闪出了水光,伸出手,轻轻将谢明曦揽入怀中。
  ……


第273章 重罚(一)
  傍晚。
  永宁郡主府。
  等了一炷香时分,永宁郡主才领着谢元亭出来。
  谢钧依旧满面春风,半点都未气恼:“两日后,谢府要设宴为明娘庆贺,郡主也领着元亭回府一聚吧!”
  永宁郡主这几日并未去松竹书院观看书院大比。不过,书院大比的结果,自有人定时向她回禀。
  淮南王领着盛渲在宫中请罪,整整一个下午都未见回府。淮南王府如被阴云笼罩,她去了一趟,和满面愁容的兄嫂对坐无言,只得又回来了。
  没想到,刚回来,谢钧便来了。
  还是这副春风得意的嘴脸!
  谢钧的心情有多愉快,永宁郡主的心情就有多恶劣。
  一旁的谢元亭更是怄得想吐血。
  谢明曦竟然真的领着一众同窗拿下了书院大比的头名!以后,谢明曦岂不是要在谢府里横着走了?
  永宁郡主冷着脸道:“如此风光的好事,我这个做嫡母的,就不去掺和碍眼了。”
  谢钧竟也未放下身段恳求,淡淡说道:“郡主若不露面,只怕会落人话柄。”
  落人话柄?
  永宁郡主冷笑不已:“你这话实在可笑。莫非还有谁敢因此事问责我不成!”料谢家上下也没这个胆子。
  谢钧继续淡淡道:“别人管不着我们谢家的家事。我只担心,明娘的师父心中不喜。”
  永宁郡主挑眉冷笑:“哦?原来明娘正式拜了师,不知她的师父是谁?”莫非谢钧想以谢明曦的师父来压她这个嫡母一头不成?真是可笑!
  谢钧铺垫了半天,只为此刻,故作淡然地应道:“是顾山长!”
  永宁郡主:“……”
  ……
  永宁郡主出身淮南王府,在李太后身边长大,令她忌惮的女子寥寥无几。
  顾山长无疑是其中一个。
  和俞皇后的深厚情谊,清贵的山长身份,都令顾山长身份超然。顾山长的满腹才学和刚正不阿的脾气更是赫赫闻名。
  京城贵妇如云,才学出众者不在少数。能和顾山长相提并论的,却一个都没有。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打过主意,想让自己的女儿孙女拜在顾山长门下,俱被顾山长拒绝。
  谢明曦怎么就偏偏得了顾山长的青睐?
  这个臭丫头,运道实在是太好了……
  谢元亭已满脸嫉恨地脱口而出:“顾山长怎么会收三妹为弟子?”
  谢钧凉凉地瞥了谢元亭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见不得明娘好?”
  心都快偏到天边去了。
  谢元亭满心憋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低头认错:“儿子一时失言,请父亲勿怪。”
  谢钧如今看长子是愈发不顺眼了,轻哼一声,便不再多理。转头对永宁郡主说道:“希望郡主仔细斟酌,两日后愿回谢府。”
  然后,便起身离去。
  永宁郡主铁青着脸,坐了许久没出声。
  谢元亭窥着永宁郡主的脸色,半晌才仗着胆子出声:“就算三妹拜了顾山长为师,母亲也无需顾虑。一个外人,难道还能伸手管谢家的家事不成?”
  可惜,这通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永宁郡主阴着脸怒叱:“天地君亲师!顾娴之既是谢明曦的师父,插手过问诸事再正常不过。你的脑子都长到猪身上去了吗?这么简单的事也想不明白?”
  倒霉的谢元亭显然被迁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面无人色。
  简而言之,谢明曦如今有了真正的靠山,再不能轻易开罪羞辱……话说回来,就是没拜师之前,被羞辱的人也是他好吗?
  ……
  淮南王府。
  天色渐渐昏暗。
  淮南王世子夫妇的心情比天色还要灰暗。
  “世子爷,阿渲一直未曾回府。”淮南王世子妃眼眶通红,不停擦拭眼泪:“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正午前淮南王便领着盛渲进宫请罪,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既不见人回府,又无半点音讯。让人心中惶惶难安。
  淮南王世子也是满心烦闷一脸晦气:“宫中动静,谁人能知。再耐心等等!”
  坐在一旁的盛锦月忍不住小声咕哝:“大哥也是的,惹谁不好,偏偏在御马比试的时候对六公主下黑手。皇上岂有不怒之理!”
  是啊!
  皇上护短成性……别说皇上,便是普通父母,见了自家女儿受欺负差点落马受伤,也绝不肯咽下这口闷气。
  想到皇上的雷霆之怒,淮南王世子心中惊惧不已。口中勉强自我安慰:“有父王在,皇上总要顾及几分颜面,不会重罚阿渲……”
  话语未落,门房管事已飞速地跑了进来:“启禀世子爷,王爷已经领着小世子回来了。”
  淮南王世子眼睛一亮,心头一颗巨石落了地。
  淮南王世子妃更是激动难抑,霍然起身:“他们人呢?”
  门房管事不敢抬头,低声道:“小世子挨了板子,被抬了回府,王爷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淮南王世子妃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
  盛锦月大惊失色,忙扶住淮南王世子妃:“母亲,母亲!”
  淮南王世子妃回过神来,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嚎啕恸哭。
  淮南王世子阴着脸,怒瞪过去:“挨一顿板子算是轻的,好歹回来了。你哭什么丧!擦了眼泪,随我去看看。”
  ……
  盛渲挨了一顿重重的板子,一张俊美的脸孔,此时惨无人色,昏迷未醒,趴在木板上被抬了回来。
  后背全是伤痕,斑驳的血迹渗在衣服上,看着更觉触目心惊。
  当看到盛渲的惨状时,淮南王世子也红了眼眶。
  盛渲是他的嫡长子,是淮南王府的嫡长孙,平日和诸皇子来往。他素来以聪慧的长子为傲,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上半句。更别说动手!
  盛锦月母女两个一起哭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淮南王眉头紧皱,额上的皱纹也格外明显。仿佛在一日间骤然老了几岁。一张口,满是苦涩:
  “今日,我领着阿渲进宫请罪。”
  “阿渲跪了半日,直至傍晚,皇上才命我领着阿渲进殿。”
  “皇上只问我一句,意图伤害公主,按着宗人府律例,应该如何处置?”


第274章 重罚(二)
  意图伤害公主,当然是死罪!
  淮南王执掌宗人府,自然清楚律例,听了皇上的话,心中陡然凉了大半截。
  一把年纪的淮南王,不得不下跪请罪:“都是老臣治家无方,子孙不肖,实在无颜面对皇上。”
  “阿渲还年少,此次是求胜心切,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恳请皇上饶过他这一遭!”
  皇上冷笑一声:“朕饶过他,如何对得住朕的安平!”
  “纵使求胜心切,也不该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加害于人。万幸安平骑术精湛,方才躲过一劫。换做别的学生,怕是早已被摔落马下,生死不知了。”
  “今日皇叔下跪求情,朕便网开一面,饶他死罪。”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便打他一百板子,稍加教训。安生在府中养几个月的伤,将暴戾的性子收敛几分。”
  淮南王只得谢恩。
  盛渲动了动嘴唇,似想辩驳什么。可在愤怒的天子面前,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辩解亦毫无用处,只会激怒建文帝。
  整整一百板子!
  行刑的御林侍卫还算手下留情,只令盛渲皮开肉绽,未伤及筋骨。
  若用尽全力,盛渲今日定然小命难保。
  ……
  盛渲跪了半日,又挨了一百板子,早已人事不知。
  剪开衣服,露出伤痕遍布满是血迹的后背,淮南王世子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儿啊……”
  淮南王世子心中也抽痛不已。
  这么重的伤,少说也得养上三个月。
  更令人沮丧的是,经此一事,淮南王府也失了圣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淮南王缓缓说道:“阿渲做了错事,本该挨罚。皇上饶过他一命,已是格外开恩了。你们皆需心怀感恩,绝不可口出妄言!”
  “否则,便会招来更多的祸端!”
  “你们一定要牢记于心!”
  淮南王世子心中一凛,忙低头应下。
  哭泣不已的淮南王世子妃也哽咽着应道:“儿媳谨遵父王教诲!”
  淮南王勉强打起精神,叮嘱盛锦月:“锦月,以后见了六公主殿下,绝不可出言冒犯。便是谢明曦,你也不得轻易开罪。”
  总之,在天子没消气之前,淮南王府上下皆要低调做人,绝不能再惹事。
  盛锦月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
  寒香宫。
  “安平,朕已经狠狠重罚了盛渲,为你出了心头恶气。”
  建文帝一改之前的冷厉,冲着六公主温和一笑。
  六公主目中露出感动之色,轻声道:“多谢父皇。”顿了顿,又低声道:“其实,女儿只略略受了惊吓,并未受伤。父皇何必大动肝火。若伤了龙体,女儿于心何安?”
  女儿就是贴心!
  建文帝心怀快慰,笑了起来:“女儿受了欺辱,朕这个当爹的,岂能无动于衷!”
  “只是,淮南王多年来忠心耿耿,当差也算尽心。盛渲也是朕的堂侄,给他点教训也就罢了。”
  六公主口中乖乖应是,心中却呵呵一笑。
  一百板子,打得盛渲皮开肉绽,足够他趴在床榻上养几个月不能露面了。
  算总账之前,稍稍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建文帝又笑着夸赞道:“今日你们兄妹并列第一,朕也觉颜面有光。”
  四皇子也就罢了。自小便随名师勤学苦练,前两年俱是射御第一,今年有这样的成绩不稀奇。
  六公主的出色表现,却着实令人惊喜。
  建文帝确实疼爱孩子。不过,十指也有长短。哪个皇子公主更优秀,建文帝难免要偏爱几分。
  如今,建文帝看六公主,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带着对梅妃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梅妃,你教女有方,也应记上一功。”
  建文帝连着两日驾临寒香宫。梅妃养了几年的病,在短短两日间便大有起色,面色也红润了几分。闻言忙恭敬地应道:“都是皇上的功劳,臣妾委实不敢居功。”
  建文帝听着颇觉顺耳,龙心大悦,笑着问道:“安平,你此次表现甚佳,朕要重重奖赏。想要什么,只管和朕张口!”
  梅妃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老天保佑,六公主千万别乱说话。
  什么穿一日男装“扮做”七皇子之类的事,万万不能再提。
  六公主眼角余光早已瞄到梅妃紧绷的面色,不由得暗暗无奈好笑。这个梅妃,实在是太过怯懦胆小。
  有些事,偶尔为之才能起到最佳效果。整日穿着男装晃悠,真拿宫中诸妃当傻瓜不成?便是俞皇后,也断然容不得这等行径。
  “父皇赏女儿一匹好马,一副好弓箭吧!”六公主微笑着讨赏。
  建文帝一口应下:“好,朕有一匹汗血宝马,便赏给你。至于弓箭,朕会命内务府为你造一副最好的。”
  ……
  建文帝又去了寒香宫!
  建文帝将那匹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赏给了六公主!
  建文帝命内务府用最好的材料为六公主造弓箭!
  各宫的动静消息,素来瞒不过“有心人”。
  四皇子听闻这些消息后,一张俊脸冷凝如冰,目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弓箭也就罢了,那匹神骏之极的汗血宝马,他肖想已久。原本打算在书院大比后向父皇讨要,没想到,被六公主捷足先登……
  此次书院大比的结果,实在大大出人意料。
  六公主异军突起,光芒四射,将他这个文武双全的四皇子压得面目无光!
  一旁的内侍小安子,小心翼翼地张口询问:“听闻淮南王府小世子今日挨了板子,被抬着出了宫。不知殿下是否要赏些伤药去淮南王府?”
  四皇子和盛渲交往甚密,盛渲挨了板子,于情于理,四皇子都该有所表示。
  更何况,盛渲这顿板子,其实是替四皇子顶了灾。
  至始至终,盛渲都咬紧牙关,未曾将四皇子供出来。
  四皇子回过神来,略一思忖,沉声吩咐:“小安子,你现在出宫,将伤药送两瓶去淮南王府。并为我带话给盛渲。”
  “就说他今日吃的苦头,我会铭记于心。”
  ……


第275章 服输
  隔日清晨。
  莲池书院门外,围满了前来上学的学生。
  一个个交头接耳,或惊讶或兴奋或一脸好看戏的神色。
  来得稍迟一些的学生,见状立刻凑了过去:“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围在这儿?”
  先来一步的学生立刻低声笑道:“快来看,董夫子打赌输了,果真写了一篇策论贴在门外。大家伙儿都在这儿看呢!”
  董翰林在莲池书院,也算是个名人。
  自董翰林请官媒去顾家提亲之后,更是“声名鹊起”,成了众学生最鄙薄的夫子,没有之一。
  董翰林和海棠学生立下赌约之事,在莲池书院里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如今海棠学舍的一众少女风光夺得第一,董翰林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众学生还在猜测,说不定董翰林恼羞成怒之下,会毅然请辞。
  没想到,董翰林的节操刷新下限!一篇“巾帼更胜须眉”的文章洋洋洒洒地写在纸上,贴在了门外。
  哈哈!
  实在太解气了!
  ……
  林微微一下马车,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热闹意味,目光一扫,顿时眼眸亮了起来:“谢妹妹,我们快些过去瞧瞧热闹去!”
  谢明曦瞄了一眼,便猜出了究竟。
  不过,能亲眼一见董翰林的文采,确实不能错过啊!
  谢明曦和林微微携手上前。
  可惜围在文章前的人太多了,一时挤不进去。
  林微微眼珠一转,忽地嚷了一声:“谢明曦来了,大家伙儿让一让啊!”
  谢明曦:“……”
  谢明曦哭笑不得地白了林微微一眼。
  林微微促狭地眨眨眼。
  这一嚷,果然效果斐然。众人几乎立刻便让了过来,一双双闪闪发亮的眼眸俱都盯在谢明曦的俏脸上。
  这半年来,谢明曦这个名字,一次次在众学生耳边回响。往日或许还有人心中不甘,不过,经过此次书院大比,再无人心中不服。
  “谢明曦,”不知是哪个少女淘气地喊了一声:“给学姐签个名吧!”
  众学生顿时哄笑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当日领着她进海棠学舍的学姐穆梓琪。谢明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学姐先别急。待我先看一看董夫子的文章。”
  穆梓琪在一众同窗嘻嘻哈哈的推挤下笑了起来。
  不知是谁又嚷了一声:“快让一让,六公主殿下也来了!”
  众学生自动自发地让了开来。
  美丽清冷穿着一身黑色武服的六公主来了。
  谢明曦略一转头,迎上神采奕奕的六公主,不由得抿唇轻笑。
  六公主心中一动。
  谢明曦习惯了以笑容为面具,清浅的淡淡的不可捉摸的笑,让人无法窥破她的真实情绪。而此时,她的笑颜清澈而美丽。双眸如明镜一般,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脸孔。
  六公主弯了弯嘴角,也笑了起来。
  ……
  六公主和谢明曦并肩而立……
  这么说对林微微不太公平。因为林微微就在谢明曦的另一侧站着。只是,六公主和谢明曦被一众少年奉为“京城双姝”,众人不自觉地就忽略了林微微。
  三人一起抬头看了过去。
  董翰林不愧是翰林出身,写得一手好字。一篇“巾帼更胜须眉”文采卓然,完全看不出出自一个轻视女子以大丈夫自居的男子手笔。
  六公主忽地喃喃低语:“愿赌服输。董夫子既是写了这篇文章,也张贴在了书院门外,看来是不会请辞了。”
  语气中不无遗憾。
  谢明曦也有些遗憾:“确实如此。”
  平心而论,董翰林的才学确实不错,足以胜任夫子一职。奈何为人品性令人讨厌,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
  看了一通热闹,众学生一一散去,各自进了学舍。
  海棠学舍的学生已来了大半,一个个挤眉弄眼议论纷纷,显然都在讨论董翰林贴在门外的文章。
  盛锦月一见六公主,神色陡然一变。
  兄长盛渲伤势着实不轻,一夜过来不但没清醒,还发起了高烧。理智上,她知晓兄长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六公主。从情感上来说,她自然偏向自己的兄长……
  六公主似察觉到盛锦月的目光,忽地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你大哥现在如何了?”
  一众少女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换在以前,盛锦月早已羞窘恼怒,愤然出声。
  如今历经诸事,盛锦月冲动易怒的脾气颇有收敛……再者,她也没有和六公主翻脸的勇气和底气。
  “大哥昨晚挨了板子,回府之后,敷了伤药。”盛锦月忍气吞声地应道:“不过,他一直昏迷未醒。今日早上还发了高烧。”
  六公主简洁地说了四个字:“罪有应得!”
  盛锦月:“……”
  ……
  就在此时,董翰林走了进来。
  众学生的注意力陡然转移。盛锦月暗暗舒出一口气,一同看向董翰林。
  素来严苛的董翰林,面对一众学生默然中带着雀跃的目光,一张老脸涌起暗红。不知是羞是惭,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尴尬地沉默片刻后,谢明曦终于起身张口:“学生恭迎夫子。”
  一众学生这才随之起身,一起道:“学生恭迎夫子!”
  董翰林咳嗽一声:“都坐下吧!”
  学生们一起谢过夫子,坐了下来。然后,继续一起看着董翰林。
  董夫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董翰林当然清楚学生们在等什么。
  她们在等着自己这个夫子低头认输,向所有学生道歉……
  松竹书院真是没用!竟真的输给了一群黄毛丫头!害得他这个“大放厥词”的夫子无地自容,一张老脸简直快被打肿了!
  罢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伸亦能屈!愿赌就要服输!
  董翰林清了清嗓子,终于张了口,说出了所有学生最想听到的话。
  “对不起,往日是夫子小瞧了你们。”
  “你们虽是女子,却个个天赋过人,聪慧勤奋。自进了莲池书院以来,俱都勤勉读书。这两个月的集训,更是刻苦。”
  “如此,方能在书院大比中各展所长,力压其余书院,夺得第一。”
  “是我这个夫子错了!”
  “巾帼更胜须眉,谁言女子不如男!”
  ……


第276章 过往(一)
  巾帼更胜须眉!
  谁言女子不如男!
  最后两句话,听得一众少女心潮澎湃,激动难以自持。李湘如露出自矜的微笑,盛锦月昂起骄傲的头颅,方若梦目中闪出激动的水光。
  谢明曦弯起嘴角,转过头,和六公主对视一笑。
  能让眼高于顶瞧不起女子的董翰林低头认输,这些日子的辛苦和汗水,也值得了。
  唯一可惜的,是董翰林依然“坚强”地留了下来,继续做夫子。
  六公主平日最不喜董翰林,每上四书五经课,都要强逼自己打起精神听。
  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强颜欢笑的董翰林,忽然生出了听课的兴致。而且犹如神助一般,竟连晦涩的经义也都听懂了。
  莫非,自己的文科终于开窍了?
  ……
  吃完午饭后,是久违的午休。
  谢明曦躺在床榻上,愉悦地叹了一声:“好久没午睡了。”
  可不是么?
  集训的两个月不算,之前的数日午休也被用来“指点”六公主读书练字。六公主暗暗叫苦咬牙硬撑,谢明曦也并不轻松。
  如今心结已去,两人私下独处,比往日更多了几分默契和轻松。
  六公主也躺了下来,随口笑道:“以后你总不会天天逼我午休的时候读书练字了吧!”
  谢明曦轻笑一声:“你既不情愿,便作罢!”
  谢明曦这么一说,六公主却又念念不舍起来:“其实,你每日督促我读书练字,也挺好的。若不是有你督促,我的礼乐书三项也不会进步得这般神速。”
  谢明曦立刻更正:“有些许进步而已。”
  自以为进步“神速”的六公主,一本正经地宣称:“今日董夫子上课,我已都能听懂了。学业之道,一窍通窍窍皆通。”
  “以后,不必你再替我一一讲解,我定能考八分以上。”
  对于六公主的豪言壮语,谢明曦露出嘉许的微笑:“有理想是好事!”
  六公主:“……”
  六公主有些气闷:“喂,你别这样小瞧我行不行!说不定,有朝一日,我的成绩会压过你。”
  谢明曦莞尔一笑,一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纵容:“是是是,我翘首期盼这一日早些到来。”
  其实,成绩压不过,别的也可以压一压……
  六公主心神微微荡漾片刻,再看一眼彼此尚未长成的身形,不由得暗叹一声。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我心意相通,却都尚未成年!
  ……
  谢明曦根本不知六公主的唏嘘,张口笑道:“我已拜山长为师,以后,我每日都要抽半个时辰,随师父读书练字。”
  六公主听闻此事,同样欣喜不已:“山长诗书满腹,书法为当世大家,你能拜山长为师,委实是幸事。”
  “是啊,得遇良师益友,乃人生两大幸事。”谢明曦冲着六公主一笑。
  一个人再坚强再自信再冷静,也不可能真正孑然一人。她这一生,亲情依旧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好在如今的她并不孤单。
  良师是顾山长。
  益友,当然就是自己了!
  六公主心里美滋滋,低声笑道:“明曦,能遇到你,也是我这一生之幸。”
  如此轻松美好的气氛下,谢明曦似随口笑问:“你射御只练了半年,便胜过四皇子,实在令人震惊。莫非你原本便有功底?”
  六公主:“……”
  六公主忽地打了个呵欠,准备翻身睡下。
  谢明曦好气又觉得好笑:“你这警觉性也太强了吧!我随口问上一句,你便惊觉,闭口不语了。”
  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如此谨慎小心,又这般警觉,说话时从不露半点口风。便是我也从未探听出只字片语。可见,你以前定非寻常人。”
  一个人,能无时无刻地伪装自己,提防戒备身边人,绝不是常人。
  便如她,已足够警觉,偶尔不慎,在知悉内情的六公主面前,也会露一两句以前的事。
  六公主这等本事,想来不是天生,应该是经过长期严苛的训练所致。
  谢明曦深深地看着神色如常的六公主:“你被严格训练过,所以才有过人的身手和反应。你以前做过密探,还是刺客死士?”
  六公主也暗暗心惊不已。
  谢明曦实在精明之极,半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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