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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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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乔,”俞太后颇有些不快地扫了一眼过来:“哀家所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玉乔只得低声应下。
  ……


第945章 算计(一)
  俞太后一直卧榻养病,赵院使和另两位太医,每日轮番值守福临宫。
  巧的很,今日值守的正是赵院使。
  赵院使是俞太后的“心腹”,平日和玉乔时有接触,颇为熟稔。
  玉乔私下来找赵院使,赵院使并未多心多想,殷勤笑道:“玉乔姑娘怎么来了?可是太后娘娘凤体不适?”
  玉乔简短地应道:“这倒不是。”
  接下来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俞太后的吩咐,玉乔不敢不从。
  玉乔定定心神,低语数句。
  赵院使在太医院多年,见多了宫中隐私。听到这等出人意料的吩咐,不露声色,只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要?”
  玉乔低声道:“越快越好。”
  赵院使略一思忖,低声说道:“过两日,我值守之日将药带来。为了避人耳目,还请玉乔姑娘亲自来一趟。”
  “那是当然。”玉乔暗暗松口气,忙应了下来:“此事赵院使一定要守口如瓶,暗中进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赵院使一一应下。
  当值的太医,需住在宫中。不当值的时候,便可以出宫回府。
  赵院使自做了院使后,一直住在宫中。一个月之中,难得回府一两日。这一日晚上忽然回了家,赵夫人颇有些惊喜,忙张罗了热腾腾的美味饭菜。
  可惜,赵院使没什么胃口,对着一桌美味菜肴皱眉头。
  赵夫人见赵院使心事重重,心里一个咯噔,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宫中又出什么事了?”
  这几年,大齐改朝换日两回,建文帝建安帝李太皇太后接连去世,宫中几位太妃也病症不断,曾执掌后宫的俞太后更是重病不起。
  身为太医院院使,赵院使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平日在宫中不敢表露出来,一回府,便唉声叹气不绝于耳。
  赵院使不敢将宫闱阴私之事说出口,含糊地应了句:“算不得大事。”
  算不得大事,怎么会愁得连饭都吃不下?
  夫妻多年,赵夫人对自家丈夫的性情脾气了如指掌。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不追问,只低声叹道:“宫中之事,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老爷如今已做到了太医院院使,升无可升了。富贵福禄,也得有命才能享。”
  是啊!
  富贵福禄,也得有命才能享。
  赵院使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你说的没错。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
  ……
  隔日,椒房殿。
  几个进宫刚满一年的女官,恭敬地立在谢明曦面前。
  女官们经过一年的严格教导,对宫中所有的宫制礼仪宫规皆熟稔于心。
  眼前的女官,正是其中最优秀出众的几个。谢明曦特意召见她们,显然是要委以重任。几个年轻的女官,压抑着心里的雀跃兴奋激动,垂手束立。
  谢明曦目中含笑,打量几位女官。
  这几个女官,最年长的约有二十七八岁,最年轻的,只有十七岁。这个十七岁的女官,是女官考试中的头名,在一年的女官考核中,亦是第一。
  谢明曦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笑着问道:“你便是云翠微?”
  少女恭声应是。
  “听闻你是女官考试中的头名。此次女官考核,你亦是第一。”谢明曦随口笑道:“本宫今日早就听闻你的名字,今日总算亲眼得见了。”
  云翠微被如此夸赞,心里激越振奋不已,面上倒是沉得住稳得住:“下官不敢当娘娘盛赞。”
  往日宫中宫女内侍,皆自称奴婢。便是女官,在中宫皇后面前,也只有自称奴婢的份儿。
  这一批被寄予厚望的女官,在进宫的第一日,便被告知。她们进宫是为女官,有品级有俸禄,当差十年后可出宫。她们不是任何人的女婢,在皇后面前,可以自称下官。
  称呼的改变,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不过,所有的变革,都是从微小的细节处开始。
  谢明曦张口询问考较宫规,云翠微皆对答如流。
  谢明曦暗暗满意点头,又考较了史书子集算学杂学,云翠微未曾犹豫,脱口便出。满腹才学,竟不弱于谢明曦年少之时。
  由此也可见,世间从来不乏优秀出色的女子。当女子走出闺阁,和男子一般有了读书的机会,便会涌出一个接一个的出色之人。
  谢明曦紧接着又考较了其余几个女官。
  这几个女官,比云翠微略略逊色些,也各有长处。
  谢明曦心中早有思量,待考较完女官们之后,便张口给各人安排了差事。待到云翠微时,谢明曦刻意沉默不语。
  来自皇后长久的沉默注视和威压,对一个刚进宫一年的少女来说,很难不敬畏生惧。
  云翠微心知这是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最后一层考验,稳稳地站立未动。
  云翠微是金陵人,平民出身,是家中独女。自少时起便进了一座女子书院读书。因聪慧灵敏,颇有才名。
  两年前,云翠微父亲重病身亡,紧接着,亲娘也跟着生病去了。家中叔伯长辈,觊觎云家的那点家产,想将云翠微嫁给富商做妾,再捞一笔卖身银子。
  云翠微自知一人之力无法与起了歪心的叔伯们抗衡,一边虚与委蛇,一边暗中筹措路费,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了京城。
  正逢宫中招考女官,云翠微毫不犹豫地报名,以头名的成绩考中了女官。
  她无牵无挂,亦无嫁人之意。能进宫为女官,堂堂正正地立足,不再受所谓的家人胁迫,于她而言,这是天之幸事。
  她也格外地珍惜这样的机会。
  过了片刻,谢明曦的声音徐徐响起:“云女官,从今日起,你便跟在阿萝的身边听候差遣。”
  在众女官羡慕的目光中,云翠微按捺住心里的喜悦,恭敬应下:“是,下官谨遵娘娘之命。请娘娘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公主殿下当差。”
  谢明曦微微一笑:“希望你不负本宫所望。”
  就在此时,湘蕙悄然走了过来,在谢明曦身边低声耳语。


第946章 算计(二)
  几个年轻女官皆垂手束立,并未抬头张望,也不敢竖耳聆听。
  看来,女官们的规矩都学得不错。
  谢明曦心里暗暗点头,张口打发众人退下。然后才道:“赵院使的信在何处?”
  湘蕙从袖中拿出折好的信,呈了上来。谢明曦接过信展开,目光一扫,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好一个俞太后!
  熬了一年多,到底熬不住了!
  这个赵院使,也算眼明心亮,行事也颇为谨慎小心。先稳住俞太后和玉乔,暗中打发人来椒房殿送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自然和赵院使无关了。
  湘蕙从不多舌多问,在一旁静静候着。
  谢明曦看完信,思虑片刻,低声吩咐了几句。
  湘蕙面色未变,一一应了下来。
  ……
  此时的玉乔,从赵院使手中拿了药瓶,小心地收进了袖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芷兰在世的时候,这些阴私见不得的事,俞太后都是吩咐芷兰动手。
  往日玉乔有些眼热嫉恨芷兰的得宠。如今这等“好事”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玉乔却并无半分激动喜悦,心中涌起阵阵慌乱不安。
  帝后情深,宫中众人有目皆睹。
  俞太后要给谢皇后添堵,想令俞妍为宫妃。屡次三番的暗示,天子却无半点回应。每次来福临宫请安,从不正眼看俞九小姐。
  俞太后想出了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只要事情成了,天子想不纳了俞九小姐进宫也不行……
  俞太后辈分高身份尊贵,帝后便是再恼怒,也奈何不得俞太后。待到事后,只怕会将这一腔怒火迁怒到她的身上……
  想及此,玉乔喉咙阵阵发紧,眼角亦一直发涩。
  她摸了摸袖中的药瓶,右手狠狠颤了一颤。
  她有什么法子呢?
  身为奴婢,只能听主子的命令行事。否则,不必等日后,此时俞太后便能令她万劫不复。
  “玉乔姐姐,”一个小宫女敲了门,声音脆嫩:“太后娘娘宣姐姐前去。”
  玉乔迅速擦了红红的眼角,声音有些低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一盏茶后,玉乔出现在俞太后面前时,神色如常,无半分异样。
  俞太后深深看了玉乔一眼,张口吩咐:“打发人去移清殿送信,请皇上正午时过来,陪哀家用午膳。”
  玉乔敛容,低声应下。
  ……
  俞太后亲自打发人来请,盛鸿自无不应的道理。
  盛鸿需要维持孝顺天子的名声,每日再忙,也未疏了礼数。每日都要去福临宫探望俞太后一两回。
  每隔数日,俞太后便会令人来相请。和盛鸿表现一番“母慈子孝”。
  唯有一点令人膈应不快。每次去福临宫,俞太后的身边总有俞九小姐伺候着。
  这次也不例外。
  俞九小姐怯生生地裣衽行礼:“妍儿见过皇上。”
  十五岁的豆蔻少女,如枝头初绽的花苞,鲜嫩美丽动人。便是心冷如铁的男子,也无法不动容。
  奈何盛鸿就是例外的那一个,神色十分冷淡:“平身。”
  俞妍心里一阵委屈。
  她其实也不愿腆着脸总往皇上身边靠。皇上生得俊美无双,对她的态度却冷如寒冰。可她被家人送进宫,承载了俞家和俞太后对她的希冀……
  想躲也躲不开。她有什么法子?
  俞太后温和笑道:“妍姐儿,哀家不是和你说过数回了吗?你和皇上是表兄妹。这里又无外人,你叫一声表哥也无妨。”
  没等俞妍羞答答地改口,盛鸿便冷冷道:“不必了。我没有随处认表妹的习惯。”
  俞太后:“……”
  俞妍:“……”
  盛鸿当面下俞妍的脸面,和下俞太后的脸面也无区别。
  俞妍羞愤又委屈,一张美丽的脸孔憋得通红,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俞太后气恼不已,狠狠地瞪向盛鸿:“皇上说这话是何意?妍姐儿是哀家的娘家侄女,叫你一声表哥理所应当。莫非皇上是嫌弃哀家不成?”
  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了下来。
  盛鸿自有应对之策,立刻笑道:“母后勿恼。儿臣刚才是说笑罢了。其实,儿臣主要是怕明曦拈酸吃醋。女子大多小心眼,母后体谅儿臣一二才是。”
  俞太后被噎得一口气上下不得,怒极反笑:“这等话传出去,皇后又要落个善嫉不贤的名声。皇上这般在意皇后,也该为皇后着想才对。”
  盛鸿咧咧嘴笑道:“什么善嫉不贤,这都是外人胡乱嚼舌。儿臣心里清楚,明曦才不是善嫉不贤。偶尔吃吃醋什么的,也是夫妻情趣嘛!”
  俞太后:“……”
  俞太后被恶心得简直快吐了。
  成功地膈应了俞太后一回,盛鸿心里的郁气总算抒了出去,张口说道:“时候不早了,这就命御膳房传膳吧!儿臣陪母后用膳。”
  俞太后将那口闷气咽下,挤出一丝笑容:“也好。来人,去吩咐御膳房传膳。”
  心里恨恨不已。
  今儿个我倒要看看,你们夫妻如何恩爱甜蜜!
  俞太后转而看向俞妍:“妍姐儿,你过来扶着哀家。”
  俞妍眼眶还有些微红,低声应是,走上前扶住俞太后下榻。
  俞太后身体虚弱无力,在俞妍的搀扶下缓步慢行,去了饭厅。精美的饭菜一道道呈了上来。
  为了今日,俞太后早有谋划。下药之事,不宜让人知晓,也不能假手旁人。玉乔亲自去了御膳房,待御膳房上羹汤之际,亲自端羹汤。趁着这个机会,将药悄悄放进羹汤里。
  毫无防备的盛鸿喝下加了药的羹汤,先会困乏欲睡。她会张口,让盛鸿在福临宫里小憩片刻。到时候,找个借口,打发俞妍送些茶水前去……
  盛鸿再能耐,也抵挡不住宫中密药的药性。
  谢明曦再厉害,也得忍气吞声。
  到那时,盛鸿还有何颜面自称对皇后一往情深?
  谢皇后独宠后宫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想到快意处,俞太后嘴角微微扬起。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面色仓惶地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御膳房那边闹腾起来了!”
  ……


第947章 蚀米(一)
  御膳房?
  俞太后笑容骤然凝在了嘴角,目中闪过一丝厉色,声音不自觉地冷厉起来:“出什么事了?”
  莫非是玉乔行事有了闪失?
  那个宫女一脸惊惶犹豫,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奴婢也不太清楚。似和玉乔有些关联……”
  果然是玉乔出事了!
  俞太后脑中紧绷的弓弦嗡地一声断了,难以言喻的失望怒火一起涌了上来,混杂了无以名状的心绪和焦躁。
  玉乔手里的药,绝不能露于人前。
  否则,她这个大齐太后的脸面,是要彻底被揭下扔到地上了。
  盛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掠过俞太后满是怒意的脸孔,掠过俞妍懵懂的俏脸,最后落在前来禀报的宫女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去问个清楚明白些,再来禀报!”
  那宫女只得应下,一边悄悄看了俞太后一眼。
  很显然,宫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当着盛鸿的面说出来而已。
  俞太后的心直直往下沉,顾不得盛鸿会起疑心,沉声吩咐:“你去御膳房,令玉乔立刻回来,哀家要亲自问一问她。”
  话音刚落,盛鸿便接了话茬:“母后凤体不适,不宜情绪波动。这些小事,让明曦处置便是。”
  俞太后神色有些僵硬,语气异常冷硬:“哀家身边的人犯了错,要处置也该是哀家来处置!就不劳皇后操心了!”
  到了这等时候,盛鸿岂能察觉不出俞太后的异样?
  盛鸿心念电转,口中寸步未让:“有事儿臣服其劳。母后不愿明曦审问处置玉乔,儿臣代劳便是。”
  说完,便沉声下旨:“来人,立刻去御膳房,将玉乔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魏公公何等伶俐,立刻应下,转身便去了御膳房。
  俞太后眼睁睁地看着魏公公走了,心里愈发焦灼难安。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再者,她现在还不清楚玉乔那边到底闹腾成了什么样子。只得按捺住急切焦躁,沉下心来,思虑对策。
  俞妍自然不知道,此事也牵连上了自己。她还年少,好奇心颇重,忍不住抬头张望。
  ……
  很快,玉乔便被带了过来。
  一同被带来的,还有两个御膳房里的宫女。
  玉乔俏脸惨白,全身微不可见地颤抖着。那两个宫女各自一脸愤怒和后怕。进来之后,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奴婢有要事禀报。”
  玉乔面色又白了几分,抬头看着俞太后,目光里满是祈求。
  俞太后心顿时凉了,右手缓缓地用力地握住椅子把手。
  这个玉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俞太后一生中不知经历过多少风浪。却也从未遇过眼前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忧心如焚怒火高涨。
  盛鸿沉着一张俊脸,冷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一道来,不得有半个字隐瞒。”
  两个宫女齐齐应是,然后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龄略长的宫女愤然张口:“皇上,奴婢在御膳房里负责传膳,玉乔姑娘亲自来御膳房,要端走一道羹汤。奴婢心中过意不去,便婉言谢绝。可玉乔姑娘坚持要亲自端走。奴婢颇觉奇怪,心里便生了警惕,假做同意了。”
  另一个宫女立刻接了话茬:“奴婢悄悄跟在玉乔身后,竟发现玉乔在角落处停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也不知那瓷瓶里放了什么药。奴婢心中既惊又怕,立刻出言喝止。”
  玉乔本就心虚难安,听到宫女刻意扬高的声音,愈发慌乱。
  可惜,药瓶就在手中,被捉了个正着。想扔也来不及了!
  盛鸿俊脸沉凝如水,目光如寒冰,扫向跪在地上瑟缩发抖的玉乔:“玉乔,你想在羹汤里下毒谋害朕和母后?”
  玉乔全身剧烈颤抖,急急辩驳:“没有,奴婢绝不敢有此意。”
  盛鸿冷然追问:“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玉乔面无人色,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下意识地看向俞太后。
  此时此刻,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俞太后了。
  俞太后面色变幻不定,显然还未拿定主意。
  在御膳里动手脚,这是谋害天子十恶不赦的死罪!要救玉乔,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自承是自己指使,言明药瓶中放的不是毒药……
  可这么一来,她这个太后的声名也就彻底没了!
  到底该如何选择?
  ……
  时间如凝住一般。
  俞太后一直未张口。
  玉乔一颗心如置冰窖,脸上没了半丝血色。俞太后显然并无救她之意。这项罪名,定要落到她的身上了……
  抵死不认?
  这是不可能的事。那瓶药里装的药丸。召任何一个太医前来,都能辨认出来。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芷兰死前狰狞又扭曲的脸孔。
  “奴婢该死,”玉乔脑中一片浑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奴婢该死。那瓶药,是助兴之物。对皇上龙体不会有损伤……”
  盛鸿早有预料,听到此言依旧怒火高涨,猛地站起身来,一张俊脸闪过骇人的怒气:“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贱婢!”
  “你从何处得来的药?”
  “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
  俞太后面色难看至极。
  俞妍反应稍慢了一些,待盛鸿一席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旋即,俞妍脸孔通红,耳后火辣辣地,恨不得找个地洞立刻钻进去。
  此事她半分都不知情。
  可现在,她却是无从辩白解释了。
  若玉乔此举成功,天子喝了加了药的羹汤,从中“得益”之人,显然就是她了……
  俞妍咬咬牙,跪了下来:“皇上,此事和我无半分关联,还请皇上明察。”天地良心,她真地什么都不知道啊!
  盛鸿冷哼一声,冷冷地扫了俞妍一眼。
  那目光中,含着鄙薄和愤怒。
  俞妍既难堪又惊惧害怕,泪珠串串滑落:“不是我,真不是我。”
  俞太后呼吸急促了几分,面色如被阴云笼罩。
  就在此时,饭厅边响起了脚步声,宫女的禀报声也随之响起:“皇后娘娘来了。”


第948章 蚀米(二)
  谢明曦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饭厅里的一幕,映入眼帘。
  盛鸿满面怒容,俞太后神色僵硬,俞妍跪在地上,委屈地落泪。几个宫女也都跪在地上,玉乔脸上也无半分血色。
  谢明曦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加快步伐走上前来:“母后,皇上,出了什么事?为何玉乔等人都跪在此处?还有俞九小姐,为何也跪在这儿?”
  俞太后阴沉着脸不说话。
  盛鸿哼了一声,俊脸含怒,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谢明曦面色一沉,眼眸中涌起怒火,声音中满是冷意:“宫中竟有这等胆大妄为荒唐之事,若传出去,皇上便成了众人笑柄。便是本宫,也会被众人耻笑。”
  “此事,本宫一定要严查到底!”
  玉乔面色泛白,全身的力气似被抽之一空,整个人几乎摊倒在地上。
  俞妍倒是不哭了,胡乱用袖子擦了眼泪,急急抬起头来:“这件事,我从头至尾都不知情。请皇后娘娘明鉴啊!”
  谢明曦有意无意地瞟了俞太后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哦?你真不知情?”
  俞太后城府再深脸皮再厚,此时也觉耳后有些发热。
  不能再任由谢明曦说下去了!
  否则,她今日这张老脸就彻底被踩到了脚下。
  俞妍还在急急辩解:“皇后娘娘,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妍姐儿,你稍安勿躁。”俞太后猛地张口打断了俞妍:“事情的经过原委,仔细一审玉乔便知。你没做过的事,谁也不会冤枉了你。”
  然后,俞太后看着玉乔说道:“玉乔,你今日做了天大的错事。万幸被人及时发现拦了下来,否则,你死不足惜。”
  “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你如实道来。若你是逼不得已,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这一番话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玉乔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俞太后。
  俞太后深深看了玉乔一眼。
  玉乔面色更白了些,略略垂下头。
  ……
  谢明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不过,她并未揭穿,反而顺着俞太后的话音说道:“母后言之有理。玉乔,你老实招认,死罪可免。今日之事,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玉乔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识地看了俞妍一眼。
  俞妍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被娇生惯养长大,涉世未深,更不知人心会险恶凉薄到何等地步。
  玉乔看过来,俞妍浑然不知是何意思,愣愣地回视。
  玉乔咬咬牙,低下头哭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该贪图金银,为人指使,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说完,冲着俞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九小姐,奴婢对不住你。可事到如今,奴婢想瞒也瞒不住了……”
  俞妍:“……”
  俞妍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玉乔:“你……你胡说什么!我从未以金银收买过你,更未指使你做这等龌龊肮脏之事。你怎么能将这等事赖到我头上!”
  玉乔一脸豁了出去的神情,红着眼眶说道:“五日前,九小姐特意叫我去屋子里说话。当时只有九小姐和奴婢两人。”
  “九小姐一心恋慕皇上,想做宫妃。奈何皇上满心都是皇后娘娘,从未正眼看过九小姐。九小姐为了搏一个宫妃的名分和皇上的青睐,便想出了这等主意来。”
  “九小姐赏了奴婢千两银子,吩咐奴婢暗中行事。奴婢一时被银子迷昏了头,应了下来。这药也是九小姐给奴婢的。”
  “九小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不能不认啊!”
  俞妍:“……”
  这一盆污水生生地泼到了她身上!
  俞妍又急又气,又委屈又惊惶,偏偏嘴皮子远不及玉乔麻溜。情急之下,口中翻来覆去“我不是”“我没有”。
  盛鸿和谢明曦神色沉沉,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解释辩白。
  俞妍急得哭着向俞太后连连磕头:“姑母,我真的没有做这等事。”
  “那一日去玉乔的屋子里,我只和她闲话几句,根本没给她银子,更未指使她做这等荒唐事。”
  “求姑母为妍儿做主……”
  俞太后悬在半空的心,悄然落了下来。
  玉乔还算伶俐,见势不妙,将所有事都推到了俞妍身上。如此一来,她便能从此事中摘出来了。
  至于俞妍……在宫中养了两年也没派上用场,用来做一回挡箭牌倒也罢了。
  俞太后面上自然地堆出怒意,怒斥一声:“妍姐儿,哀家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荒唐行径,令人不齿,也令哀家蒙羞。”
  “哀家绝不能轻饶了你!”
  “来人!立刻去俞家一趟,宣召周氏进宫。从今日起,你便随周氏回俞家去。没哀家的旨意,不得出俞家半步。
  俞妍:“……”
  俞妍满心冤屈,泪流满面。
  她自十三岁起被召进宫陪伴俞太后左右。俞家上下皆知她以后迟早要为宫妃,便是外人也都这么以为。
  俞太后一张口,便将她撵回俞家。有心人一打听,便能探听出宫中动静来。这个污名,将会毁了她一生。
  她便是再蠢钝,现在也猜出了实情。
  这分明就是俞太后所为!
  玉乔在俞太后的暗示下,将这一盆污水扣到了她的头上。
  ……
  俞妍想不顾一切地喊出实情。可她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俞太后阴沉冷厉的眼。那双眼,像两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地刮过她的脸。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怒喊生生顿住了。
  她豁出去了,她的爹娘兄弟要怎么办?
  俞太后以目光震慑住了俞妍,心里暗暗松口气。
  不管如何,这一关总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
  盛鸿和谢明曦冷眼旁观,看足了好戏。
  俞太后算计不成,却将娘家侄女折了进去。待声名受损的俞妍被送回俞家,俞家再无颜面送人进宫。
  还有玉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正好趁着此次机会,将玉乔逐出宫去。以后,俞太后身边再无可用之人。
  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949章 废棋
  这一场大戏唱得差不多了,也该落幕了。
  谢明曦徐徐张口:“事情既已水落石出,便按着母后之意,将九小姐送回俞家去吧!”
  “玉乔背着主子,做出这等事,差点铸成大错。看在你伺候母后十余年的份上,此次饶了你死罪。不过,这宫中容不下背主的奴婢。”
  “来人,将玉乔拖出去,打三十板子,驱逐出宫!”
  这一回,轮到玉乔满心冤屈,面容惨白。
  给天子下药的事情败露,她能捡回这条性命,已算是万幸了。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她张口求饶的份?
  玉乔咽下喉间的酸涩苦楚,磕头谢恩:“谢过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然后,玉乔又向俞太后磕头:“是奴婢心思不正,差点惹出大祸。被撵出宫,也是活该。以后,奴婢不能再伺候太后娘娘了。奴婢给太后娘娘多磕几个头。”
  咚咚咚!
  玉乔磕头十分用力,额头重重落在坚硬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很快额头处红了一片,渗出了血迹。
  俞太后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愠怒,最好是狠狠叱责怒骂玉乔一顿,表现出被刁奴欺主背叛的愤怒……
  可她此时什么也做不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娴之和她反目成仇。
  芷兰死了。
  玉乔要被逐出宫去。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
  磕完头后,玉乔便被几个宫女拖了出去。
  俞妍瘫软在地上,不哭不闹,也不辩驳解释了。呆呆愣愣地,像失了神智一般。
  顺利将自己摘出来的俞太后,此时面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盛鸿和谢明曦岂会放过这个刺她心窝的大好机会?
  “母后息怒!”盛鸿一脸孝顺儿子的关切诚恳:“这等背主的奴婢,绝不能再留在宫里。”
  谢明曦接过话茬:“是啊!儿媳一定另挑些忠心能干远胜玉乔的宫女到福临宫,来伺候母后。”
  俞太后面无表情:“不必了。哀家乏了,先回寝室歇下。皇上皇后各自忙去吧!”
  俞太后竭力挺直腰杆,不愿表露出失败者的颓唐。看也不看两人,在宫女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去。
  盛鸿和谢明曦对视一眼,目中俱闪过快意。
  有赵院使提前通风报信,俞太后这一计显得苍白而可笑。夫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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