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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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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娴之目光精准,托付对了人。”
俞太后口中的宸云,正是季夫子。
谢明曦目中闪过笑意,顺着俞太后的话音提起了顾山长:“师父如今在蜀地开设了数间顾氏书院,每日忙碌奔波,教导女童读书习字,半点不嫌劳苦。”
说到好友,俞太后的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谢明曦正巧转头看了李太皇太后一眼,也错过了俞太后一闪而逝的异样。
……
这一日过后,俞太后果然每日都至慈宁宫“请安”。
萧语晗提心吊胆五六日日,却未听闻俞太后和李太皇太后翻脸反目,反而是俞太后在慈宁宫越待越久的消息。
萧语晗心中惊愕,趁着傍晚,去了福临宫。
谢明曦又在慈宁宫里待了一整日,刚回寝宫。见萧语晗前来,笑着起身相迎:“皇嫂来得正好。我还未用晚膳,皇嫂留下,我们一同用膳。”
盛鸿为蜀王时,时常忙碌一整日不见人影。如今坐了龙椅,朝堂诸事纷杂,时常批阅奏折至半夜。自然也就无暇回寝宫陪谢明曦用膳。
萧语晗略一犹豫,便应下了。
谢明曦看出了萧语晗的顾虑,笑着说道:“你放心不下芙姐儿,让人将她带来便是。”
萧语晗无奈地笑了一笑:“芙姐儿还在椒房殿,今晚陪母后用膳。”顿了顿,又低声道:“这些时日,母后时常召芙蓉姐儿陪伴。”
身为祖母,召孙女陪伴说话,这是对孙女的喜爱。
身为太后,召端仪公主一同用膳,这是对皇孙女的偏爱。
哪怕明知俞太后借着女儿来揉搓拿捏自己,萧语晗也没什么好法子应对。
俞太后这一招阳谋,用得坦坦荡荡。
谢明曦眸光闪动,目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宁可母女分离,也不愿将阿萝接入京城,便是防着俞太后这一手。
可惜芙姐儿,一直住在宫中,就活在俞太后眼皮子底下。想避也避不开。
萧语晗目中的隐忧之色,显然皆因此事而起。
谢明曦伸手握住萧语晗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别心急。有我和盛鸿在,母后不敢轻举妄动。”
萧语晗听到了想要的承诺,感激地看了谢明曦一眼:“谢谢你。日后,芙姐儿便得靠着七叔七婶娘看顾了。”
“我们之间,何须说这些见外的话。”谢明曦低声笑道:“芙姐儿比阿萝大了一岁,待以后阿萝进宫,让她们姐妹两个一起作伴一起长大,和亲姐妹也无两样。”
萧语晗鼻间微酸。
谢明曦这是在向她承诺,芙姐儿的端仪公主身份,永不会变。
哪怕阿萝日后才是帝后的掌上明珠,是大齐最尊贵骄傲的公主。也无人敢欺辱轻贱死了亲爹的芙姐儿。
“七弟妹……”
三个字刚出口,萧语晗已哽咽难当。
第822章 妯娌(二)
萧语晗无声落泪,眼眶迅速泛红。
谢明曦心中亦微微酸涩,拿起帕子为萧语晗擦拭眼泪,一边故作轻快地笑道:“都怪我不会说话,三言两语竟惹哭了皇嫂。”
萧语晗吸了吸鼻子,接过帕子,将眼角边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粲然笑道:“是我好哭才对。”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携手进了内室说话。
萧语晗定定心神,低声说道:“当日你和我说过,一个月之内,便能令母后主动张口让你出慈宁宫。这都一个多月了,母后似一直都未松口。”
谢明曦悠然一笑:“六日前,母后就松口了。不但免了我伺疾,还令我接手一部分宫务,学着打理宫务。不过,我已经找理由拒绝了。”
萧语晗:“……”
一句“你该不是犯糊涂了吧”差点冲口而出。好在萧语晗反应颇快,立刻将话头咽下。
谢明曦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果然,谢明曦慢悠悠地笑着说了下去:“现在这样多好。我每日待在慈宁宫,母后每日也要去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有皇祖母在,母后便无法以婆婆的身份相欺压。还要不时看一看皇祖母的脸色。”
这倒也是。
扛着李太皇太后的大旗,对付俞太后可要便利多了。想给俞太后使点绊子,也不是难事。
萧语晗也是聪慧灵透之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眉头舒展开来:“没错。如此更好。”
想了想,又有些遗憾:“只是,错过了这一回,以后想插手宫务,怕是难上加难。”
谢明曦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我要的从来不是插手宫务!”
我要的是,完完整整地拿回属于我这个中宫皇后的一切!
话中之意,萧语晗听得明明白白。
看着谢明曦自信从容的俏脸,萧语晗既羡慕又觉羞惭,自嘲地笑了一笑:“你说得没错。堂堂皇后,理应掌凤印掌六宫。插手宫务,算哪一门子皇后?”
偏偏,她就做了三年多这样的傀儡皇后!
沦为众人的笑柄!
没等谢明曦张口安慰,萧语晗又振作起来,笑着说道:“你心中有数,我便不多操心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张口。我没什么大能耐,摇旗呐喊的事还能做得。”
谢明曦微微一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像现在这般,站在我身边就行了。”
萧语晗做了三年多皇后,宫中也不是全无人手。再者,萧语晗身后有庞大的萧氏家族,是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力量。
撇开这些不说,先帝皇后萧语晗站在她身侧,已经是对她这个皇后最大的支持了。
萧语晗也笑了起来:“好!”
……
晚膳丰盛而精致。
宫中御厨,不乏厨艺精湛之人。只是,谢明曦这些年吃惯了叶秋娘所做的饭菜,现在怎么吃都少了些滋味。
奈何叶景知余安都被留在蜀地,叶秋娘也不便孤身来京。
“怎么了?”萧语晗见谢明曦吃得不多,笑问:“吃不惯宫中御膳?”
谢明曦点点头:“可惜叶秋娘还在蜀地,待日后来了京城,我便让她进宫。”
萧语晗有些不解:“为何不现在便召她到京城来?”
谢明曦并未直言,随口笑道:“蜀地菜肴以辣为主,阿萝还小,师父也不惯辣味。叶秋娘留在蜀王府,为阿萝和师父做一日三餐。”
事实是,盛鸿打算好好经营蜀地,还打算在蜀地继续养私兵。谢明曦在蜀地的产业,也需余安打理。短期之内,余安夫妻都无法归京。
萧语晗显然意会到了什么,不再追问,转而怅然叹道:“林妹妹颜妹妹秦妹妹,如今俱在蜀地。我想见她们,不知要多久之后了。”
“是啊!”谢明曦也怀念起蜀地悠然惬意的生活和一众好友来:“我也时时惦记她们。”
“为官一任,至少五年。陆迟赵奇才去了两年多,陈湛去蜀地稍迟,尚未到两年。想回京,总得等这一任结束。”
这显然是托辞。
盛鸿身为天子,想召几个心腹回京轻而易举,一道圣旨便可。
将陆迟他们留在蜀地,定然有所用意。
萧语晗最大的好处,便是绝不多舌多嘴。闻言笑了一笑,又说起了另一桩事:“前些时日,我打发人送了些孩子的衣食去鲁王府闽王府。顺带代我探望二皇嫂和五弟妹,给她们也送些吃食去。”
“宫中时常有人去王府,落在众人眼里,也能少生些口舌是非。”
谢明曦由衷笑道:“皇嫂比我细心多了。我一时还未想到这些。”
萧语晗略略垂眼,掩住眼中的一抹哀戚自伤:“需要你操心的事太多了。你一时想不到,也是难免。”
谢明曦和盛鸿夫妻恩爱,哪里能体会到丧夫的女子的心情。
身边有孩子陪伴,白日不算孤单。可到了夜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榻上,岂能不伤怀?
谢明曦分明窥到了萧语晗眼中的哀怜悲戚,却不便出言安慰。
丧夫之痛,唯有漫长的岁月能慢慢抚平。
……
晚膳后,谢明曦和萧语晗对坐饮了一杯清茶。
茶香袅袅,心情也随之宁静平和。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盛鸿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明曦,我回来了。”
因知悉萧语晗也在内室,盛鸿并未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外,笑嘻嘻地喊了一声:“皇嫂,我可能进来?”
萧语晗不其然地想起了当日建安帝闯进内室轻薄尹潇潇的一幕,心中一阵刺痛,口中笑道:“皇上但进无妨。”
片刻后,盛鸿推门走了进来。
谢明曦笑着起身相迎。
萧语晗也待起身,盛鸿连连笑道:“哪有嫂子迎小叔的道理。皇嫂只管安稳坐着便是。”
两人曾同窗三年,彼此本就熟稔。后来,萧语晗嫁给了盛澈,盛鸿见了萧语晗,一口一个三皇嫂。
此时盛鸿一脸轻松的笑意,张口就是嫂子小叔,显得格外亲昵。
家人便该是这样吧!
萧语晗心中一暖,唇角微微扬起。
第823章 出海
萧语晗并未多留,很快离去。
谢明曦和盛鸿这对年轻的帝后,在人前亲密,私下里更是亲昵。
萧语晗一走,盛鸿自然而然地走到谢明曦身侧,揽着她的肩头,低声笑问:“今晚和皇嫂一起用膳了?”
谢明曦笑着嗯了一声:“我一直未接掌宫务,皇嫂忧心忡忡。”
盛鸿闻言笑了起来:“皇嫂确实性情柔软心地善良。”
可惜,嫁给了狼心狗肺的盛澈!
盛澈一死,萧语晗年纪轻轻便要守寡,委实令人惋惜。
“萧姐姐对夫婿一片情深,”谢明曦忽然换了昔日称呼,目中闪过一丝凉意:“奈何深情所托非人。盛澈心里一直惦记着尹姐姐,曾意图轻薄。”
宫闱中没有真正的秘密。
这一桩“隐秘”,知晓之人寥寥无几。谢明曦和盛鸿如今自也知晓。
盛鸿目中闪过痛恨鄙夷不齿厌恶:“若不是三哥色欲熏心昏了头,五哥也不会一怒动手。”
归根结底,建安帝是被自己作死的。
如果他有些容人之量,如果他未迫压手足,如果他不曾想逼宁夏王自尽,如果他对鲁王和善一些,如果他没有对尹潇潇露出不轨之心……
世上没有如果。
建安帝死就死了,却害了身边所有人。
夫妻沉默相拥,过了片刻,谢明曦忽地轻声道:“鲁王闽王现在也该被送出海了吧!”
算一算时日,自那一日“毒酒赐死”,也有一个多月了。
盛鸿点点头,目光遥遥看向闽地的方向:“希望二哥五哥心中不怀怨恨,珍惜崭新的人生。”
那一把鸳鸯酒壶,分装着两种不同的酒。
宁夏王喝的是真的毒酒。鲁王闽王喝的“毒酒”,却是假的。里面掺了一味密药,能令人在两个时辰内呈现死状。待过了三个时辰,人便会醒过来。
这一味药,亦出自谢明曦之手。
这一“瞒天过海”之计,瞒过了俞太后,瞒过了尹潇潇赵长卿,也瞒过了群臣。
那一日,盛鸿亲自为几位兄长敛尸,放进棺木中。运出宫中安葬之际,便悄然掉了包。下葬的“鲁王”“闽王”是被灌了毒酒的两个死囚尸首。那两个死囚,身材和鲁王闽王相若。时日一长,尸首面容便会腐烂,便是有人掘了坟墓,也窥不出异样。
真正的鲁王闽王,被盛鸿命暗卫秘密送往闽地出海了。
世间再无盛渊盛泽!
……
没到过闽地没见过大海之人,很难想象海面之无边无际的辽阔壮观。
置身在宽大的海船里,海风咸湿,日夜皆在海浪里摇摆,晃得人头晕目眩,晃得人胃里泛酸。常年出海的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初次乘船出海之人,免不了要遭罪。
“呕!”
憔悴消瘦却不失英俊的青年男子,趴在船栏处大吐特吐,几乎要将心肝胆肺都吐了出来。
另一个年龄稍长几岁的青年男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连着吐了几日,一张俊脸蜡黄,恹恹无力。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馊哄哄的气味。
青年男子吐过一回,满额冷汗,全身虚脱无力。勉力抬头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色,低声道:“二哥,我们回船舱。”
另一个青年男子面色难看地嗯了一声。
一双吐得天昏地暗的难兄难弟,相互扶持着回了船舱。
这一列船队,共有五艘海船。
高达三层的海船,最下面的一层住人,能容百余人。第二层第三层装着满满的货物。诸如茶叶盐棉布铁器之类。
这些在大齐最普通的货物,一旦被运送出海,到了蛮夷岛上,便能换来成船的珍贵香料和玉石珠宝。只要能安然出海归来,便能赚得惊人的财富。
闽地富商们,大多靠出海起家。
只是,出海绝不是易事。要造一艘能出海的海船,所耗金银是个十分惊人的数字。除此之外,还要以重金聘来善于在海上甄别方向领航之人,另要数十名经验老道的水手。
海上有海盗,大大小小的蛮夷岛上,也时常冒出打劫强抢货物的匪徒。商贾们出海,少说也得带上两三百个侍卫。这些侍卫的安家费用,又是一笔高昂的数字。
一次出海,少说也得耗费两年左右光景。有时甚至耗时更久。遇到海上巨浪,便可能全盘覆没,船只货物连人在内,全部被大海吞没得干干净净。
如此一来,出海的成本极为庞大,普通商贾根本负担不起。唯有闽地的巨商富贾,才有出海的能耐。
有些商贾,便交纳一笔高昂的费用,随着巨商富贾们的商船一起出海。
此次船队出海,便有十余个商贾捧着金银,求着一同出海。
其中,还有一对声称来自京城的谢氏兄弟。一个自称谢二公子,另一个自称谢五公子。两人虽身形瘦削,却英俊不凡,气度出众,一看便知是显贵子弟。
据说是家道中落,被族人所迫,兄弟两人不忿之下,愤而离京,打算出海赚上一大笔。
谢二公子谢五公子交纳了双倍船资。船老大乐得捞上一笔银子,并未追根问底,睁一眼闭一眼便让他们上了船。
兄弟两个所携带的货物,俱是珍贵易碎的瓷器。这些瓷器娇贵得很,禁不起磕碰,最是易碎。不过,只要能安然运到蛮夷众岛,便能卖出天价。若兄弟两人安然走完一遭,重振家业不在话下。
前提是,两人没吐晕在船上的话。
出海未及十日,每日要吐八九回的谢氏兄弟,便成了全船人的笑话。这对谢氏兄弟,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颇有些狼狈地回了船舱。
在海船上,最珍贵的是货物,居住的船舱狭隘之极,仅能容身而已。且是两人一个船舱。
谢二公子率先躺了下来,像被泡在坛子里的咸菜,全身咸臭。在海浪的颠簸中又觉胃中翻腾,脸都白了。
谢五公子躺在另一侧,俊脸上也是满脸痛苦。
“五弟,”在人前从不张口的谢二公子,说话不甚利索:“你、你怎么样?”
谢五公子无奈苦笑:“不怎么样。”
第824章 更名
这对“谢氏”兄弟,正是死里逃生的闽王和鲁王。
当日,两人毅然喝下毒酒,然后在剧痛中闭上眼,以为就此奔赴黄泉。
却未想到,两人很快再次睁了眼。
当看到彼此的刹那,两人巨震不已,久久说不出话来。
“二哥,我们这是在哪儿?”闽王茫然地张口:“莫非我们兄弟一起携手上路,这便是黄泉地下?”
鲁王同样茫然:“不、知道。”
这当然不是黄泉。
两人俱被换了衣服,此时置身马车之内。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
闽王鲁王全身虚弱,无力动弹。可耳能听闻,目能视物。马车外传来的是熟悉的风声马蹄声,目光所及处,看到的是最普通的车厢。
可对他们两人来说,这“正常”太不正常了。
他们不是被毒酒赐死了?为何会出现在一辆马车里?这辆马车,要将他们送往何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过了许久,闽王才低声道:“七弟放了我们两人一条生路。”
鲁王神色复杂,嗯了一声。
“四哥是真的死了。”闽王的思绪渐渐清明:“他是主谋,而且七弟对他一直怀着浓烈的敌意。所以并未放过他。我们两人,和七弟一直没什么仇怨。所以,七弟没忍心对我们下杀手!”
鲁王沉默片刻,才道:“我、不及、七弟。”
换了是我,有这等正大光明的机会,绝不会大发善心。
闽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换了是我,我绝不会冒这等风险。”
要在俞太后和朝臣们眼皮子底下送他们离京,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盛鸿绝不是一时起意,定然暗中筹谋许久。
放过他们,对盛鸿来说,没半分好处。反而要担上重重风险。一旦他日此事泄露,对新登基的天子来说,便是现成的把柄落入俞太后之手。
换了是他,他如何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斩草除根,将一切危险的苗头都掐断,才是盛家子孙应有的做派。盛鸿也太心慈手软了……
闽王想着,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抹凉意。转头一看,却见鲁王同样满面泪痕。
死里逃生的滋味,不身在其中,根本无法体会。
……
马车出了京城后,日夜不停歇。
鲁王闽王被灌了软筋散,只能躺着或坐着。因赶路之故,每日所能食的只有热水和馒头而已。
不过,在这等逃命的关头,有果腹的食物已是万幸了。两人无心也不会挑剔这些。
漫漫长路,两人大多沉默不语,偶尔交谈只字片语。
“马车外有十余个侍卫。”
“人多、惹眼。”
“嗯,七弟行事倒是周全谨慎。”
“他要送、我们、去何处?”
“不知道。或许是要送我们去蜀地,那里是七弟的地盘。且山多林多。将我们放置在那一座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之处,定然无人察觉。”
“这样、也好。”
万万没想到,两人没被送往蜀地,而是被送到了闽地。
一路随行“守护”两人的年轻侍卫,是周全的堂弟周三郎。这等机密要紧之事,盛鸿自要交给心腹。
周三郎将鲁王闽王送至一处宅院里,给他们两人服下软禁散的解药,然后,又奉上了新帝亲笔所书的信。
鲁王闽王沐浴更衣填饱天子后,在烛火下一起看信。
“二哥,五哥。”
“你们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到了闽地。”
“都言天家无父子,天家无手足。你们合谋杀了三哥,我又得亲自端着毒酒,亲眼送你们上路。这其中滋味,我此生再不愿回想。”
“我不杀你们,费尽心思救两位兄长性命。也希望,两位兄长不辜负我的一番美意。从今以后,更名易姓,出海另寻出路。”
“海外有许多岛屿,亦有许多蛮夷之人。你们去了之后,择一个合适的岛屿留下。带去的货物,在海外岛上皆能卖出高价。其中有两箱放的是金银,足够你们安顿。”
“我们兄弟,今生再无相见之日。然而,我依然盼着你们在遥远的一方安然活下去。”
……
兄弟两个看完信后,又哭了一场。
盛鸿已为他们做到这一步,他们再不领情,枉生为人!
也因此,哪怕对谢二谢五这样的家世姓名满心吐槽,两人还是默默听从了盛鸿的安排。在这之后,兄弟两人静养几日,然后便以谢二公子谢五公子的身份示人。
周三郎将十余个侍卫留给了他们,只身回京复命。
他们带着数十箱瓷器两箱金银,和十余个侍卫,登上了海船。
五艘巨大的海船上,有几十个商贾同行。海船上人员复杂,彼此皆不相识。他们身在其中,颇有些扎眼。
不过,两人连着吐了数日,名门贵公子的气度几乎吐了个一干二净。招惹来众人嘲笑的同时,倒也没那么惹眼了。
此时,闽王张口自嘲,说自己像泡在坛子里的咸菜。
鲁王颇觉这个比喻形象生动,不由得笑了起来。
兄弟两个苦笑作乐,过一会儿,又觉胃里翻腾,各自干呕了几声。胃里早已空空如也,想吐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
“怀孕的妇人,也不过如此了。”闽王忍不住自嘲:“当年潇潇有孕的时候,一日总要吐上几回。我还时常笑她,平日生龙活虎,怀了身孕便娇弱起来。现在,我可是连潇潇当年都不及。”
鲁王也忍不住怀念起了赵长卿怀孕之时的模样。对比之下,自己现在似乎更惨烈一些。
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心中便泛起强烈的酸楚。
他们假死隐遁,赵长卿尹潇潇根本不知情。对她们而言,自己的丈夫是真的死了……丧夫之痛,要如何平息?
鲁王眼角干涩,不想再软弱哭泣,强自打起精神来转头。
却见闽王泪流满面,边哭边低声呢喃:“潇潇,我对不起你。今生你忘了我吧!别再惦记我这个混账夫婿了。潇潇,你好好活下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鲁王鼻间一酸,滚热的泪水滑落脸孔。
第825章 坚强
夫妻之间,或许真有心意相通心灵感应。
这一夜,尹潇潇梦见了自己的夫婿。
她梦见了和盛泽初遇时的光景。她骑着爱马去莲池书院,拐弯处差点撞上一个冒失鬼。那个冒失鬼生得俊秀非常,一张嘴却令人火冒三丈。那时,她还不知道冒失鬼的真实身份,张口便骂了回去。
自此,两人便结下了“孽缘”。每次相见,都是“火花四射”,最终悻悻而散。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他的影子?
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她生性疏朗,没半分姑娘家的细心敏锐。她认定了自己讨厌他。接到赐婚凤旨的那一日,她是真的震惊错愕,也是真的百般不愿。
她又梦到了成亲那一日的情景。
她穿着大红嫁衣,忐忑又不安地坐在床榻边等着。他掀开了她的盖头,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高高上扬。
成亲后,不管她怎么动手揍他,他都未动过气。每次都狼狈逃窜,无奈求饶。
对她全心全意那么好的夫婿,为何偏偏犯下十恶不赦的谋逆重罪?
尹潇潇半夜惊醒,满面泪水。
霖哥儿近来不肯一个人睡,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睡在她的身边。霆哥儿也格外黏着她,临睡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一个心软,便让霆哥儿睡在自己的另一侧。
此时,她躺在床榻上,只能默默垂泪,不敢随意动弹。唯恐惊醒了两个孩子。
也幸好有两个孩子在身边。不然,她真不知要如何熬过丧夫的痛苦。
无声哭了片刻,尹潇潇以袖子擦了眼泪。侧过头,亲了亲霖哥儿的脸孔。又侧过头,亲了霆哥儿一口。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
尹潇潇!
不要哭!
你要坚强!
你一定能撑下去!
……
鲁王闽王虽被毒酒赐死,好在新帝宽厚,祸不及妻儿。
赵长卿领着一双儿女住在鲁王府,尹潇潇带着霖哥儿和霆哥儿住在闽王府。两府之间只隔了一座宁夏王府。
戴罪之身,自不能轻易出府。
不过,宫中时常有赏赐。先皇后和谢皇后皆曾时常打发人到鲁王府闽王府,便是宫中的俞太后,也曾命人赏吃食给皇孙皇孙女。
新帝也无大肆“清算”藩王余党之意。
如此一来,鲁王府和闽王府也未一落千丈。私下闲言碎语是免不了的,却也无人敢当面相欺。
鲁王妃闽王妃不能轻易出府,不过,亲眷好友倒是能进王府探望。
赵家是名门大族,族人众多。赵长卿做人圆滑周全,在宗室中名声亦颇佳,登鲁王府大门的人也略多一些。每隔三五日,总有人登门。
相较之下,闽王府便略显冷清。最常登门的,便是尹大将军和尹夫人。
尹大将军在皇陵里受了重伤,养了几个月,身体依旧虚弱。右胳膊也彻底废了。如今不能再领兵,索性直接告了长假养病。
“爹,娘!”
哭了半夜的尹潇潇,一大早特意以冰敷了眼下,眼眸总算没那么红肿了。不过,看起来依旧花容惨淡。
尹夫人看在眼中,鼻间酸涩不已。
只是,事已至此,以泪洗面度日也无益处。新帝新后宽厚至此,若再哭泣抹泪的,不免有贪心不足之嫌。
尹夫人打起精神,对着尹潇潇笑道:“霖哥儿呢?”
尹潇潇应道:“霖哥儿和霆哥儿一早便去院子里骑木马了。”
孩子忘性大。霖哥儿已渐渐习惯了身边只有亲娘的生活。霆哥儿在闽王府也适应得极好。和霖哥儿成日一处玩耍,好得如亲兄弟一般。
尹夫人忍不住低声叹道:“你也是太过心善了。独自抚养霖哥儿已是不易,偏偏还将霆哥儿一并接进了府中。”
“孩子哪里是容易抚养的。吃喝穿用,衣食住行,这些也就罢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不适,更是烦心。说句不好听的,一旦有个差池,便都是你的责任。”
宁夏王夫妇都死了,霆哥儿是宁夏王唯一的血脉。若有个闪失,尹潇潇便要担下恶名。
这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何苦来哉!
尹潇潇低声道:“娘,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是,霆哥儿没爹没娘,也太可怜了。当日我为他求情,皇后娘娘一口应允,却也言明,绝不会亲自抚养霆哥儿。我若弃手不管,他哪里还能安然长大。”
尹夫人小声嘀咕:“皇后娘娘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既落了仁厚名声,又不必自己出力亲为……”
话未说完,便被尹大将军阻止:“夫人慎言!”
尹潇潇也微微皱眉:“娘怎么能这么说。皇后娘娘肯保全我们母子的性命,又处处照拂,于我来说,已是天大的恩典。她不愿抚养霆哥儿,自有她的苦衷。绝不是有意要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
尹夫人一张口,便遭来父女两人的一致嗔责,神色间颇有些讪讪:“我随口乱言,以后不说便是。”
心里也有些后悔。
谁知道这闽王府里有多少宫中耳目。她非议谢皇后之言,万一传进谢皇后耳中,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为了尹潇潇母子的安危,她还是忍着别乱说了。
……
过了片刻,霖哥儿和霆哥儿携手进来了。
霖哥儿大了半岁,个头略高一些,俊秀活泼的模样,和闽王颇为肖似。
霆哥儿生得白胖壮实,眉目清秀,也颇为讨喜。
一双孩子被教养得颇懂礼数,一起团着小手行礼,别提多可爱了。哪怕尹夫人心里还有些疙瘩,见了霆哥儿,也是半点脾气都没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在宫中亦无活路。尹潇潇将他接进闽王府,也算行善积德了。
尹大将军也格外喜欢这一双健康壮实的孩子,朗声笑道:“我今日陪你们兄弟两个练箭。”
霖哥儿眼睛一亮:“多谢外祖父!”
霆哥儿眼巴巴地看着霖哥儿,小声问道:“哥哥,我也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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