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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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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妃既惊又喜,又有些不安:“我是戴罪之人,能出寒香宫,已是皇后娘娘格外开恩。若再踏进福临宫,不知娘娘是否怪罪,或是牵累你们。”
  俞皇后积威甚深,又当场赐死了淑妃,令人心惊胆寒。贤妃丽妃静妃这几日都格外老实低调,唯恐俞皇后心情不佳,让她们也一并“殉葬”……
  梅妃倒是不怕死,只怕连累了儿子儿媳。
  谢明曦淡淡一笑:“母妃多虑了。母后既容母妃出寒香宫,便不会计较这些。便是母后心中有些不快,我也有法子应付。”
  梅妃:“……”
  是了。
  儿媳和她这个软弱无用的婆婆不一样。
  这些时日她在角落里跪灵,亲眼见过谢明曦是何等厉害。
  梅妃点点头,默默随谢明曦进了福临宫。


第667章 婆媳(二)
  “母妃请上座!”
  “还是不必了吧……也好。”
  “来人,给母妃上壶清茶,再上些点心。”
  “我不饿也不渴……也好。”
  天底下最微妙的关系,莫过于婆媳。
  原本两个陌生的女子,因一个共同的男子,成了家人。婆婆看儿媳不顺眼,无需理由。儿媳对婆婆不满,也是难免。
  孝道伦常,儿媳免不了要受磨搓。就连俞皇后,也未能例外。当年嫁入天家,着实受了李太后不少闲气。
  到了梅妃和谢明曦这儿,却是正好相反。
  梅妃没半点做婆婆的威严和底气,谢明曦也没什么身为儿媳的忍让顺从。
  人的气场,也是极其微妙的东西。婆媳两个正式的第一次相见,便在这诡异又和谐的微妙气氛中开始了。
  梅妃因太过瘦弱,素色宫装显得颇为空荡,昔日美貌已褪了七八分。
  谢明曦却是韶华正盛,穿着一身素服,依然明眸皓齿,乌发如墨,唇红如朱。
  “母妃,你还没见过阿萝吧!”谢明曦笑着打破沉默,将怀中的阿萝递到梅妃眼前:“阿萝,快些睁眼,看一看祖母。”
  阿萝本有些困倦,听到亲娘的柔声细语,果然睁了眼。
  梅妃和阿萝黑溜溜的小眼对视片刻,目中似喜似悲,忽地落了泪:“阿萝……和安平幼时几乎一般模样。”
  阿萝的容貌,像极了盛鸿。可不就和早逝的姑姑盛安平格外肖似么?
  其实,对着一个孩子说起早亡之人,总有些不吉。
  梅妃在情绪激动之下,竟未顾及。
  谢明曦对“盛安平”的感情也极为复杂微妙,因此没什么懊恼不快。轻声安慰道:“侄女肖似姑姑,也是常理。母妃喜欢阿萝,日后常来看她便是。”
  梅妃哽咽着嗯了一声,用袖子擦了眼泪,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能不能抱一抱阿萝?”
  谢明曦轻声笑道:“当然可以。”
  将阿萝放到了梅妃手中。
  梅妃如捧珍宝一般,仔细又轻柔地抱着阿萝。
  之前情绪太过激动,只觉阿萝和盛安平一般模样。现在细细再一看,又有些不同。
  阿萝比盛安平幼时生得更秀气更机灵。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格外有神。让人越看越爱。
  梅妃心中所有的悲戚都不见了踪影,余下的是满心的欢喜和疼爱:“阿萝生得真是讨喜。”
  这话谢明曦爱听,抿唇一笑:“我和殿下也觉得阿萝可爱。”
  对着孩子闲话片刻,梅妃眉眼间的拘谨,终于散去,变得自如多了。
  ……
  谢明曦轻声说道:“殿下打算早些就藩。到时,殿下会去求母后,将母妃一并带去藩地。母妃可愿随我们前去?”
  梅妃先是一怔,反应竟出乎谢明曦意料:“你们去藩地便是,我便不去了。”
  谢明曦有些诧异,不动声色地询问:“母妃为何不愿和我们一同前去?莫非是心中存着顾虑?”
  梅妃含糊其辞地应道:“我习惯了宫中生活,只怕禁不住跋山涉水之苦,也无法适应蜀地的生活。”
  梅妃那点心思,如何能逃得过谢明曦的利眼?
  谢明曦略一思忖,便猜出了梅妃的心思:“母妃是不是担心,母后不肯放行。到时候,殿下会因此事触怒母后,影响就藩之事?”
  梅妃:“……”
  这个儿媳,也太敏锐犀利了!
  自己一个字都没说,她是怎么猜出来的?
  谢明曦淡淡的声音在梅妃耳畔响起:“梅妃不必思虑这些。殿下早有此打算,也一定会带母妃离开京城。”
  “殿下从无问鼎皇位之野心,也无争权夺利之意。只想带母妃去就藩,母后又岂会为难?”
  “倒是母妃一意留在宫中,才会令殿下忧虑挂记。到时候我们远在蜀地,还得时时惦记母妃在宫中情形如何。”
  梅妃哪有不想去蜀地的道理。
  正如谢明曦所言,她是担心俞皇后会故意刁难盛鸿而已。
  “真得不会给鸿儿惹来麻烦吗?”梅妃的眉眼间渐渐多了之前没有的光芒:“我真地能随你们去蜀地就藩?”
  谢明曦微微一笑:“世间无难事。”
  只看你想不想去做而已。
  看着从容不迫的谢明曦,梅妃既觉振奋欣喜,又有些担忧。
  儿媳这般厉害,儿子能不能降得住啊……
  梅妃隐而不露的忧心,一不小心流露出了一点点。谢明曦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未露半分,继续说道:“我今日和母妃说起此事,是让母妃心中有数。一切自有殿下和我奔走,母妃只管安心待在寒香宫,等消息便是。”
  “快则三五个月,慢不过一年。我们定会离开京城!”
  梅妃心中涌过阵阵热流,深深呼出一口气:“好!我听你的。”
  ……
  一炷香后,梅妃离开福临宫,回了寒香宫。
  寒香宫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伺候的宫女没剩几个,倒是琴瑟一直留在梅妃身边。湘蕙送梅妃回寒香宫,昔日主仆三人重新聚首,少不得挥泪哭了一场。
  相比起精神奕奕秀丽端庄的湘蕙,琴瑟这几年苦熬,着实苍老憔悴了不少。
  梅妃红着眼睛道:“琴瑟跟着我,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琴瑟用袖子擦了眼泪,轻声道:“娘娘说这些,真是折煞奴婢了。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在奴婢心中,娘娘便如嫡亲的亲人一般。能陪伴在娘娘身边,奴婢半分不觉辛苦。”
  湘蕙听在耳中,也觉心酸:“娘娘别自责了。殿下已大婚,有了七皇子妃,也有了小郡主。待日后,殿下带着娘娘去就藩。娘娘便熬完了苦日子,该享清福了。”
  梅妃哽咽着点点头,然后将头扭到一旁。
  梅妃动辄爱落泪,琴瑟和湘蕙早已习惯了,细心安抚一番。待梅妃停了哭泣,湘蕙才低声笑道:“今日娘娘见了七皇子妃,感觉如何?”
  想到儿媳谢明曦,梅妃娘娘心情愈发复杂微妙,半晌才挤出一句:“在七皇子府里,是不是鸿儿都听她的?”
  湘蕙:“……”
  琴瑟:“……”


第668章 谋算
  这是身为亲娘最朴素最深切的担忧。
  湘蕙越想越觉好笑,面上倒是绷得住,轻声应道:“娘娘不必忧心。七皇子妃精明厉害,对殿下却是极好的。夫妻恩爱和睦,一直对外。至于对内,还未闹过什么口角呢!”
  要是真得闹口角,很显然七皇子殿下是率先低头的那一个。
  最后这一句大实话,还是别告诉梅妃了。
  果然,梅妃听了这话,眉眼顿时舒展开来,面上也有了笑意:“鸿儿当年便心悦谢氏。娶进门来,自该好好对她。”
  湘蕙笑吟吟地应道:“可不是么?殿下和七皇子妃好得很,娘娘只管放宽心。”
  梅妃嗯了一声,又压低声音叮嘱:“你是鸿儿的人,一颗心可得向着你们殿下。别被谢氏收拢了。”
  湘蕙:“……”
  湘蕙忍住笑,正色应了下来。
  安抚梅妃后,湘蕙才告辞离开。
  琴瑟送湘蕙至寒香宫外,两人站在树下低声窃语。
  “湘蕙,殿下真得要带娘娘出宫就藩吗?”
  “那是当然。到时候,你也能一并随着出宫。以后我们姐妹也能日日相处说话了。”
  “我也盼着有这一日。整日在宫中待着,日子着实难熬。这一生若能出宫,我死而无憾了。”
  “好好的,说什么生死。以后好日子一大把呢!甜得你做梦都会笑出来。”
  琴瑟忍俊不禁,弯起嘴角:“我现在便甜得笑出声了。”
  两人对视一笑,又低声说起了七皇子妃。
  “七皇子妃真如你说的那么好吗?”琴瑟好奇地询问。
  湘蕙肯定地点点头:“比我说得更好。以后,你便知道了。”
  梅妃是世上最宽厚的主子,可惜,性情也太软弱了。身为奴婢,不得不陪着提心吊胆,跟着熬苦日子。
  而谢明曦,或许不算最宽厚,却有心计有城府手腕凌厉。还是跟着这样的主子,心里更踏实啊!
  ……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直至第六日,三皇子才打发人送信进宫。
  “启禀皇后娘娘,先帝已经安然下葬。”
  “太子殿下已率领众人回京。”
  “殿下吩咐小的快马回京送信。如今,殿下一行人已到了半途,不出一日,便该抵达宫中了。”
  去时需抬着棺木,沿途要耗费三四日功夫。安葬后,回程便快得多了。
  想到安葬在皇陵里的建文帝,俞皇后目中闪过一丝哀恸,心中如被针刺一般。
  人已死,再去想后悔与否,已无益处。
  俞皇后定定神,淡淡吩咐道:“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前来送信的太子亲卫,恭敬地领命退了出去。
  坐在一旁的昌平公主,低声道:“太子一回京,便应登基了。母后……”真得打算让三皇子轻而易举地登基吗?
  所有未竟的话语,俱在昌平公主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毕露无疑。
  俞皇后瞥了昌平公主一眼,昌平公主不再出言。
  随后,俞皇后起身去了内室。
  昌平公主一并入内。
  待屏退所有宫女,俞皇后才沉声道:“适才有宫女在侧,有些话焉能随意出口。”
  哪怕椒房殿是俞皇后的天下,也不能全然保证说出口的话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三皇子到底是正经的储君,日后是大齐天子。想收买一两个宫女,算什么难事?
  昌平公主被训斥一句,颇有些愧然:“母后教训的是。是女儿这些时日太过轻忽了。”
  “得意无妨,却不可忘形。”
  俞皇后神色淡淡,说出口的话语,却如刀锋般冰冷:“太子再平庸无能,也是太子。你再聪慧能干,也只是长公主。这龙椅,只能由他来坐。你想要皇权,不能明着伸手,只能站在他身后。”
  她们母女所需要的,是一个会说会动又听话的傀儡,是一只被拔除了尖牙利爪被驯服得温顺听话的老虎。
  这些时日,俞皇后不遗余力地打击三皇子,便是要让三皇子明白,这座皇宫真正的主人是谁。
  三皇子肯低头,龙椅便是他的。
  三皇子认不清形势,或是妄图对付她们母女,她会让他尝到什么是追悔莫及!
  昌平公主心中凛然,低声应是。
  俞皇后看着昌平公主,缓缓道:“还有,你打压萧氏无妨,对着其余几个皇子妃,却不可过于骄狂。”
  “昌平,你是大齐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嫡出女儿。身份尊贵,无需多言。”
  “可在世人看来,你亦是出嫁之女。她们几个出身再不及你,现在亦是皇子妃。同样矜贵。”
  “仅凭你一人之力,不可能弹压所有皇子妃。待日后萧氏做了皇后,想弹压住她,更是不易。”
  “你要放低身段,去拉拢其余皇子妃。至少,在你和萧氏对立的时候,无人在你身后使绊子。”
  ……
  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处处竖敌。
  昌平公主自幼长在宫中,不是不知这样的道理。只是,她生来矜贵,顺风顺水,只有别人巴结讨好的份,从无放低身段的必要和机会。
  “母后的意思是,让我去向赵氏李氏她们示好?”
  昌平公主拧起细细的柳眉。
  俞皇后淡淡道:“重点是向谢氏示好!”
  昌平公主:“……”
  众皇子妃中,李湘如出身最好,萧语晗娘家亦是当朝望族,又将为皇后。赵长卿尹潇潇也各自出身名门。
  唯有谢明曦,出身最低微。
  七皇子盛鸿,在众成年的皇子中,也最是低调……
  好吧!用低调来形容,都算客气了。实则是势力最弱,也最无威胁。
  俞皇后一眼便洞悉昌平公主的不以为然,扯了扯嘴角道:“昌平,你太过小觑他们夫妻了。”
  “一个人厉害与否,和出身无关。”
  “盛鸿无争储之意,一直韬光养晦。”
  “谢明曦虽出身不高,精明厉害,却远胜萧语晗等人。也幸好他们夫妻无野心,否则,争储之事不会这般平顺。”
  “谢明曦已向我禀明就藩之意。他们夫妻愿意提前退出权利角逐,何妨成全他们。你也记好了,不要去招惹缩了利爪的老虎!”


第669章 惊变(一)
  “启禀七皇子妃,太子殿下打发亲卫回宫送信,不出一日,殿下他们便能回宫了。”
  福临宫里,湘蕙轻声禀报。
  宫中是俞皇后的天下,却也不是铁桶一块。众皇子在宫中皆有眼线。宫中但凡有大的动静,谢明曦自会迅速收到消息。
  谢明曦眸光微闪,淡淡问道:“母后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湘蕙低声应道:“皇后娘娘召昌平公主进内室,足足小半个时辰。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哂然。
  昌平公主近来太过顺遂,借俞皇后之威势力压萧语晗一头,颇有些骄狂之意。俞皇后显然是私下“提点”昌平公主了……
  俞皇后此时要拿捏三皇子不是难事。只是,手段太过凌厉无情,当着三皇子的面赐死了淑妃。
  三皇子此人平庸无能,心胸狭窄,却也有旁人不及的优点,对淑妃颇为孝顺。
  此事,必成三皇子心中死结。
  俞皇后一面不遗余力地打压三皇子,一面还要令三皇子做个提线傀儡。只不知,满心不甘怨怼的三皇子有没有能耐回击并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谢明曦心里思虑了一回,便将此事暂且搁到一旁,随口笑道:“湘蕙,你时刻留意宫中动静。殿下一回宫,立刻给我送信。”
  湘蕙恭敬应是。
  待湘蕙退出去后,从玉笑着来禀报:“净房已布置好了,请七皇子领着小郡主前去。”
  ……
  早春的天气依旧微凉。
  净房里摆放着几个炭盆,宽大浅口的木盆里放满了温热的水。
  谢明曦轻柔地为阿萝脱去衣衫,露出白白胖胖又轻又软的小身子:“乖阿萝,别怕,娘替你洗一洗身子。”
  阿萝乍然被放进澡桶里,颇有些不适,小手紧紧攥着亲娘的衣襟。
  谢明曦哑然失笑,一边以手撩起热水,轻轻拍在阿萝的身上,一边轻声抚慰:“娘替阿萝洗得白白香香的好不好?阿萝别怕,娘一直在这儿呢!”
  温柔的熟悉的声音极大地抚慰了阿萝。
  阿萝乖乖松了手,在谢明曦双手的托扶下,在温热的水中扑腾起来。两只肉乎乎的小脚丫倒是颇有力气,蹬了几下,便蹬起一片水花,纷纷溅落在地上或谢明曦的身上。
  谢明曦轻笑不已,迅速为阿萝洗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自己还得折腾着沐浴一回换衣。
  各种娇嫩鲜艳的颜色俱不能穿,守孝的三年里,只能穿素色宫装。
  质地上佳轻薄柔软的素色锦缎制成的宫装,不能绣半点花纹,亦不能以其余色泽妆点。不能上妆,不宜佩戴精致华丽的首饰,一根简单的木簪便足矣。
  好在谢明曦正值韶华之龄,天生一副好颜色好气色,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素面朝天,依旧美丽动人风姿无双。
  谢明曦不喜在宫中走动,这几日除了去椒房殿请安之外,便一直待在福临殿。好在有阿萝相伴,每日乐趣无穷,并不寂寞。
  尹潇潇时常过来串门子。
  谢明曦刚出了净房,尹潇潇便抱着霖哥儿来了。
  ……
  霖哥儿生得浓眉大眼,眉眼肖似尹潇潇。个头也生得壮实,稍微一逗一哄,便咧着咯咯直笑。
  谢明曦也颇喜欢霖哥儿,凑过去在霖哥儿的嫩脸上亲了一口。
  尹潇潇笑道:“来来来,臭小子给你。我要抱又白又香又软的小阿萝去了。”
  谢明曦失笑不已。
  尹潇潇颇喜欢女儿,生了霖哥儿后,颇有些遗憾。待谢明曦生了阿萝后,时常厚颜凑过来,和她换着抱孩子。
  尹潇潇抱着阿萝亲了几口,忽地叹道:“七弟妹,我这几日心里总有些惆怅。”
  谢明曦抬眼看过去。
  天家儿媳,绝不易做。
  洒脱利落的尹潇潇,嫁给五皇子这两年,也着实变了不少。至少,在以前,在尹潇潇口中绝不会听到“惆怅”二字。
  “待太子登基,我们都该随各自的夫婿去就藩了。”尹潇潇怅然道:“我自小生于京城长于京城,想到要离开这里,心里总有些发慌。”
  “我舍不得我爹我娘。他们只我一个女儿,我随五皇子去了藩地,日后怕是再难归京。日后想见爹娘一面都不可得,爹娘想我的时候,也无法来见我……”
  尹潇潇目中闪出水光,轻声哽咽:“七弟妹,你舍得离开家人吗?”
  谢明曦:“……”
  在尹潇潇动情含泪的目光下,谢明曦显得格外淡漠冷静:“舍不舍得都得走。新帝登基,藩王不去就藩,难道还妄图留在京城?”
  尹潇潇:“……”
  尹潇潇哭不下去了,用袖子抹了眼泪:“说得也是。我也只敢在你面前絮叨几句罢了。”
  萧语晗是太子妃,很快便会是大齐皇后。她这番不愿离家不愿离开京城的心思,当着萧语晗的面,是怎么也不能说出口了。
  想及此,尹潇潇又是一阵长叹:“还是年少时最好。每日去莲池书院读书,除了烦恼课业之外,都是幸福快乐之事。一众同窗好友,在一起也无需多虑多思,想什么便说什么。”
  哪像现在,动辄便是种种隐忧,顾虑重重。
  无所不在的压力,压得人气短胸闷。
  尹潇潇怏怏不乐的样子,看得谢明曦也有些心疼。
  说实话,尹潇潇率直粗朗的性子,委实不适合做皇子妃。这两年来,尹潇潇处处小心,未曾惹出什么乱子。可对尹潇潇而言,这样的生活显然并不舒心。
  谢明曦自己倒是无妨。
  事实上,这样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颇有如鱼得水之感。
  谢明曦正要张口宽慰,湘蕙忽地神色匆忙惊惶而来。
  湘蕙素来冷静沉稳,极少有这般显行于色之时。莫非是盛鸿出事了?
  谢明曦心里倏忽一沉,面上倒是安然如常:“出什么事了?”
  湘蕙面色愈发惶然:“启禀七皇子妃,太子殿下一行人在途中,不知为何惊了马。其余众人安然无事,唯有顾驸马不慎落于马下,被马蹄踩中,受了重伤。”


第670章 惊变(二)
  什么?
  顾清受了重伤?!
  谢明曦面色霍然一变,腾得站起身来,声音里多了几分冷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潇潇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连珠炮一般地追问:“行路途中,为何会忽然惊马?顾驸马到底伤得如何?是否有性命之忧?”
  湘蕙一脸苦色:“奴婢收到消息,便匆忙赶来禀报。奴婢知晓的,都已禀报过了。其余诸事,奴婢也不清楚。”
  谢明曦和尹潇潇对视一眼,俱看到彼此眼底的惊疑和沉重。
  昌平公主骄狂霸道,顾驸马却是温和如玉的谦谦君子。众人对顾驸马的印象都颇佳。谁也没料到顾驸马竟忽然出事!
  此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昌平公主惊闻噩耗,会是何等愤怒伤心?
  俞皇后又会是何反应?
  “七弟妹,我们立刻去椒房殿!”尹潇潇眉头紧皱,低声道。
  谢明曦嗯了一声,特意提醒一声:“孩子让奶娘抱着,别带去椒房殿了。”
  免得椒房殿里雷霆密布,吓坏了孩子。
  ……
  谢明曦和尹潇潇快步赶至椒房殿外。
  萧语晗显然也已收到消息,比两人早来了一步。赵长卿也已来了,亦是一脸忧色。两人都站在殿外,未能进殿。
  “五弟妹,七弟妹,你们两个来得正好。”萧语晗柳眉紧紧蹙起,满面忧虑急切,绝非作伪:“我们一起求见母后和皇姐!”
  谢明曦目光一扫,轻声问道:“母后和皇姐是否不愿见我们?”
  不然,以萧语晗此时的身份地位,谁敢将她拦在椒房殿外?
  萧语晗面上掠过一丝涩意,略一点头。
  素来圆滑的赵长卿也是真的急了,说话不免失了些分寸:“母后定是疑心有人暗中谋害顾驸马!”
  不然,为何不见萧语晗这个太子妃?
  萧语晗神色有些僵硬。
  别说赵长卿暗中疑心,便是她在骤然听闻噩耗时,第一个反应也是“该不是三皇子怀恨在心暗中动的杀手吧”……
  “二皇嫂慎言!”谢明曦微凉的声音响起,音量不高,却透着令人心惊的凉意:“这等事,岂能胡乱猜疑!传到母后口中,惹来母后疑心或愤怒,二皇嫂焉能担当得起?”
  赵长卿哑然,和谢明曦黑幽如墨的眼眸对视片刻,心里骤然一颤:“七弟妹说的是。是我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还请诸位弟妹切勿放在心上。”
  萧语晗心乱如麻,哪里还有闲心和赵长卿打口舌官司。
  谢明曦扯了扯唇角,淡淡道:“饭可以多吃,话却不宜多说。待会儿见了母后,我们都得谨慎些才是。”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李湘如熟悉的声音。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愣着?为何不进椒房殿?”
  四皇子的寝宫略远,李湘如也稍稍来迟几步。一路疾行,李湘如脸颊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不宁:“顾驸马到底有无性命之忧?”
  这个问题,谁也答不上来。
  ……
  顾清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现在是死是活?
  昌平公主全身不停颤抖,面色惨然如纸,毫无血色。泪水不停从眼中滑落,口中喃喃低语:“母后,母后!清哥他……他是不是已经……”
  是不是已经死了?
  最后两个字,沉重又晦涩地压在昌平公主的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口。
  自听到噩耗的那一刻起,昌平公主便如被雷劈一般,泪如雨下,直至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俞皇后亦是震惊又心痛不已。
  顾清是顾山长嫡亲的侄儿,亦是俞皇后看着长大的。温和又孝顺贴心的顾清,在俞皇后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昌平公主而已。
  到底是谁,心狠手辣要顾清的命?
  俞皇后的眼底闪出幽暗的火苗,令人看一眼也觉不寒而栗:“昌平,先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再伤心也是无济于事。先擦了眼泪!”
  昌平公主哭着嗯了一声,伸手擦拭泪痕。眼泪却越擦越多,忍不住扑进俞皇后怀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嚎啕恸哭。
  “母后,我心里好疼,好难受,我好担心。清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母后……”
  俞皇后目中也闪过一丝恸色,神色却迅速冷静下来,轻拍昌平公主的后背:“别哭了。阿清是天生福相,绝不是短寿之人。受伤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母后向你保证,一定会将那个暗中捣鬼之人揪出来。令他悔不当初!”
  “萧氏等人就在外面,你务必要克制隐忍。万万不可胡言诘问!”
  昌平公主霍然抬头,双目赤红,如同一匹要吃人的母狼:“一定是盛澈!一定是他!他对淑妃之死记恨于心,不敢冲着我们母女动手,便要害清哥的性命!”
  俞皇后眸中闪过冷厉之极的寒芒,声音冷得刺骨:“是与不是,此时尚且不知。无凭无据,焉能信口便说是太子所为。”
  “芷兰,去宣萧氏等人进殿!”
  芷兰轻声应下,很快退了出去。
  ……
  片刻后,一众皇子妃皆进了正殿。
  众皇子妃很自然地以萧语晗为首,年龄居长的赵长卿亦紧随在萧语晗身后。
  “儿媳见过母后!”众皇子妃一并见礼。
  俞皇后无心多言,简短地说了句:“免礼。”
  昌平公主停了哭泣,一双红肿的眼眸狠狠地盯着萧语晗。盯得萧语晗心里直冒凉气。
  萧语晗不能退缩,硬着头皮张口说道:“儿媳惊闻驸马落马受伤的消息,心中忐忑难安,特意前来相询。不知驸马现下如何?”
  俞皇后轻叹一声:“具体情形,本宫亦不知。来报信的亲卫,只说驸马伤势颇重。万幸有太医随行,能及时救治。想来,应无性命之忧。”
  最后一句,显然是宽慰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心痛如绞,目中闪过悲痛,用力咬紧嘴唇,不争气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萧语晗也轻叹道:“儿媳也未料到有这等意外。”
  昌平公主心火腾得直冒,嘶哑着怒喊一声:“萧氏,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众人:“……”


第671章 惊变(三)
  “昌平!”
  没等萧语晗出声,俞皇后已铁青着脸怒叱:“不得对萧氏无礼!”
  “驸马受伤之事,到底如何,现在谁也不清楚。你忧心急切,谁都知晓。却不能因此迁怒旁人。”
  昌平公主金枝玉叶,受尽众人宠爱。尤其是俞皇后,对她疼爱备至。从未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过她半句。
  昌平公主本就伤心悲恸,再被俞皇后这般当众呵斥,既伤心又难堪,顿时泪如雨下。
  萧语晗本就忐忑惊惶难安,此时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道:“请母后息怒!”
  “顾驸马骤然受伤,如今伤势轻重还不知。皇姐忧心如焚,不知何等焦虑。说话语气重了些,也是人之常情。儿媳断无怪罪之心。恳请母后息怒!”
  俞皇后犹是一脸怒容:“昌平再焦虑情急,也不该说这等不知高低的话。让人听在耳中,岂不成了疑心太子?”
  “太子敦厚谦和,绝不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的事来!”
  “谁敢疑心太子!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他!”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席话,听得众皇子妃面面相觑,听得萧语晗耳后一片赤红如火烧。
  那种如被扇了两记重重的耳光偏又说不出口的冤屈难受,堵在胸口。若不是她还有几分自制力,几乎当场便要哭出来了。
  谢明曦看在眼里,也有些无奈。
  脸皮这么薄怎么成!
  萧语晗还是太年轻太稚嫩了,远远不是俞皇后对手啊!
  “母后所言甚是。”
  谢明曦义正言辞地张口附和:“儿媳听闻此事后,亦十分惊诧。若顾驸马落马之事不是意外,这幕后黑手,何其阴险毒辣。”
  “儿媳恳请母后,一定要严查此事!查明是谁在暗中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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