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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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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面甜心苦,不过如此。
  建文帝骤然离世,对宫中情势影响,也极是深远。
  这一个月来,俞皇后一心守灵,诸事不管不问。昌平公主主动接手了宫中诸事,她这个当朝太子妃,反倒成了摆设,也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她不是想争权。
  只是,情势已然如此。她一味的隐忍退让,并未换来俞皇后和昌平公主的善待。反倒一味相逼,将她这个太子妃生生逼成了泥塑木雕。
  这般下去,便是三皇子登基为帝,她成了大齐皇后,也只是摆着好看罢了……
  尹潇潇和萧语晗最是交好,看到这等情形,心中气愤不过。悄然扯了扯萧语晗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三皇嫂,你没事吧!”
  萧语晗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谢明曦没有多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萧语晗一眼。
  萧语晗才学出众,性情却偏温软了一些。别说和俞皇后相比,便是在昌平公主面前,也低了一头。
  妻以夫贵。
  三皇子是储君,也将是新帝。昌平公主这个长公主再尊贵,也压不过新帝,更贵不过未来的大齐皇后。
  萧语晗此时不争权,被压一头,日后想挺直腰杆,又谈何容易?
  萧语晗似是察觉到了谢明曦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目中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
  这一日守灵,注定了不会太平。
  满心怒气的昌平公主去了专供诰命女眷们小憩的厢房。一推门,就见几位诰命女眷正在吃着点心喝着清茶闲话聊天,其中一个还在低声说笑。
  昌平公主顿时气炸了!
  昌平公主快步上前,用力掀翻了茶几。
  茶几重重翻滚落地,茶碗和点心盘子皆随之落地,摔得粉碎,声响震天!
  几个女眷先是一懵,旋即心中骇然。连连起身告罪:“请长公主息怒!妾身无状失仪,请长公主息怒!”
  昌平公主没有息怒,冷笑着上前,猛地扇了一个女眷一耳光!
  挨打的女眷,是之前说笑的那一个。很凑巧的正是萧家女眷,萧语晗的嫡亲婶娘宋氏。
  宋氏被一记耳光扇得红了脸,也红了眼。
  “今日,我打的就是你!”昌平公主冷冷道:“你进宫是为父皇哭灵,身为臣妇,竟装晕偷懒,在此吃喝谈笑,对父皇不敬,对天家不恭!别说打你一巴掌,便是将你杖毙,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对先帝不敬,这等罪名,谁能承受得起?
  满心愤怒的宋氏,不得不跪下认错求饶:“臣妇连着跪灵多日,颇为疲累,今日斗胆来歇息片刻,确实是臣妇的错。只是,臣妇对先帝敬仰有加,无半分不敬之心。还请长公主明鉴!”
  和宋氏在一处说话的几个女眷,多是和萧家女眷交好之人,此时纷纷跪下,为宋氏说情。
  “臣妇为宋氏作证,她确实无说笑之举。”
  “是啊!长公主怕是一时眼花看错了,宋氏满心悲戚,焉能笑得出来……”
  昌平公主目光冷厉如箭,冰冷地令人心惊胆寒:“我还没到老眼昏花之龄。宋氏笑没笑,我岂会看错。再者,今日待在这儿的不止你们,还有不少宫女。只要仔细一问,便知究竟!我现在问你,你敢否和我去母后面前对质?敢否和我在父皇灵位前对质?”
  那个替宋氏说情的女眷,被噎得哑口无言。
  宋氏的面颊也愈发苍白,没了血色。
  昌平公主显然有杀鸡儆猴之意。很不幸,她倒霉得成了那只即将被宰杀的鸡。
  ……
  一炷香后,送信的宫女去了灵堂。
  当着众诰命女眷的面,当着一众皇子妃的面,送信宫女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令众人都听进耳中:“……宋夫人装晕后,偷吃偷喝,且低声说笑,对先帝毫无恭敬之心。”
  “公主殿下怒声诘问下,宋夫人无法抵赖,已经愧然认错。”
  “到底该如何发落,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萧语晗。
  萧语晗全身微微颤抖,目中闪过愤怒。
  宋氏是她的婶娘,亦是萧家女眷中颇有头脸之人。若今日被重罚,萧家颜面大大受损,她这个太子妃的脸面,也一并被踩到了脚下。
  现在想来,昌平公主今日之举,绝非一时冲动。分明是早有谋算。
  不然,这么多女眷装晕休息,为何偏偏就逮着了宋氏?
  情势所逼,已容不得她再姑息退让!
  “母后,”萧语晗按捺住心头的火气,稳稳张口:“事情到底如何,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宋氏是儿媳的婶娘,儿媳深知她的脾气,绝不会做出这等失仪的举动。儿媳愿陪母后一起前去看个究竟!待查明事情原委,再处置也不迟。”
  俞皇后在芷兰玉乔的搀扶下起身转身。
  短短一个月,俞皇后额上眼角多了不少皱纹,头上也有了几许白发,看着苍老疲惫又憔悴。
  那双眼眸,依然冷静凌厉。
  俞皇后淡淡扫了义正言辞的萧语晗一眼:“太子妃既这么说了,便和本宫一同前去。”
  萧语晗恭敬应是,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
  尹潇潇迅速看了谢明曦一眼。
  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也该跟着去凑热闹……是看个究竟?
  谢明曦眸光微闪,尚未做出应对,一旁的李湘如已站起身来,恭敬说道:“儿媳也愿一同前往。”
  赵长卿也站起身来:“是非曲直,确实该有个定论。儿媳也愿前去。”
  得了,也不必再说了。都去就是了。
  谢明曦和尹潇潇对视一眼。一并站起身来。


第659章 争权(三)
  这一场热闹,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看的。
  除了俞皇后和一众皇子妃外,最终厚颜跟着一同前去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中,有临江王妃河间王妃,还有几位阁老夫人。
  萧夫人放心不下弟媳,更放心不下萧语晗,也厚着脸皮自动请缨跟在了众人身后。
  建文帝若地下有知,也不知心里会是何等滋味。
  他尸骨未寒还未下葬,妻子女儿儿媳们便开始勾心斗角争夺宫中大权了。
  谢明曦步履不疾不徐,既未冒进上前,也未刻意坠后。正好维持一个能看清所有人又不会被波及的位置。
  宋氏还跪在地上,另外几个女眷,也都跪着。
  满面怒火神色阴沉的昌平公主,在见到以俞皇后为首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时,竟红着眼圈哭出了声:“母后,你总算来了!”
  “这个宋氏,对父皇不敬,在此谈天说笑。人证俱在,她却不肯认罪。无非是欺辱我年轻。”
  “现在母后总算来了,看她还敢否狡辩!母后一定要重重罚她,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竟像受尽了委屈的少女一般,哭着伏进了俞皇后的怀中。
  谢明曦略一挑眉。
  往日只觉昌平公主略显骄傲刚强,没想到,演技也这般高明。这一哭一告状,堪称高明之极。既抹黑了宋氏,又巧妙地化解了之前过于霸道跋扈的举动。
  果然是有备而来!
  看来,今日萧家定然吃个闷亏了。
  俞皇后目中闪过心疼之色,目光再掠到宋氏脸上,便化作了怒焰。
  宋氏能抵挡得住昌平公主的怒火,在俞皇后的盛怒之下,却心中发寒,没有勇气对视,垂下了头。
  萧语晗暗道不妙,略略上前一步,轻声道:“三婶娘,皇姐刚才所言可属实?母后最是宽宏大度,绝不会肆意污蔑任何人,也不会在无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了你。你有什么冤屈,不妨道来。母后定会为你做主!”
  应对得极为得体!
  谢明曦心里却暗暗摇头。
  俞皇后母女费心营造这等有利情势,就是要落萧家颜面,顺带踩一踩东宫。怎么会因为萧语晗轻飘飘的几句话便退缩?
  果然,萧语晗话音刚落,俞皇后便冷然道:“本宫有目能视,有耳能听,尚未到老糊涂的时候。萧氏,你先退至一旁。待本宫处置不了了,再问过你的心意。”
  萧语晗涨红了脸,忙躬身道:“儿媳不敢。”
  别说谢明曦,便是尹潇潇也看出了不对劲,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等时候,要么一刚到底,和俞皇后昌平公主明打明地争一回。被孝字一压,就退让三舍。接下来还有何底气争锋?
  李湘如幸灾乐祸地瞥了满面潮红的萧语晗一眼。
  赵长卿便圆滑多了,主动上前握住萧语晗的手,轻声道:“三皇嫂勿急,母后定会秉公处置此事。”
  谢明曦心中哂然。
  做人最忌墙头草两边倒。赵长卿态度暧昧立场不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谢明曦自己,自然清楚此时的萧语晗绝不是俞皇后对手。不过,她并无插手此事的打算。宫中争权,和她无关。
  袖手旁观,冷眼看热闹便是了。
  ……
  俞皇后执掌中宫多年,积威甚深,气场强大。一张口,便掌控住全局。
  先震慑住太子妃萧语晗,紧接着张口询问宫女,再然后,不紧不慢地一一问跪在面前的诰命女眷。
  在那双冷凝锐利的凤目逼视下,终于有人抵挡不住松了口,战战兢兢地张口承认:“……回娘娘的话,宋氏之前确实低声说笑了一回。说皇上是因纵情女色而离世,也算得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萧语晗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氏。
  宋氏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宋氏面色惨然,跪都跪不住了,期期艾艾地为自己辩驳:“臣妇没说过这些……臣妇岂敢对先帝不敬……”
  俞皇后面如寒霜,目光如刀,一寸寸地刮过宋氏的脸孔:“好一个宋氏!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私下枉议先帝!”
  “这等话,若不是你亲自说出口,谁敢肆意编排!”
  然后,冰冷的目光一一掠过其余几个诰命女眷:“本宫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否则,本宫连你们一并问罪惩处!”
  连问罪惩处四个字都说出口了!可见俞皇后是何等震怒!
  几个女眷虽和宋氏交好,也未到性命相交的地步。眼看着宋氏即将倒大霉了,谁也不敢再为宋氏兜着了,一个个磕头告饶:“娘娘恕罪!这些话,宋氏确实说了。臣妇不该为宋氏遮掩。”
  “娘娘开恩!臣妇再也不敢了!”
  “臣妇也不该为她说谎,请娘娘从轻发落!”
  宋氏已瘫软在地。
  说笑是一回事,私下非议建文帝的死因,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只凭着这两句话,俞皇后已有足够的理由处置发落她了。
  萧语晗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今日宋氏在劫难逃。东宫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
  谁也没料到,此时会有人站出来为宋氏说情。
  谁也没想到,这个说情的人会是一直如置身事外的谢明曦。
  “母后息怒,”谢明曦上前一步,张口说道:“宋氏所言,确实不妥。只是,父皇尸骨还在灵堂,尚未安葬。此时大动干戈,对父皇未免有所不敬。”
  “再者,此等非议揣度之言,委实不堪入耳。一旦传出去,岂不是人尽皆知?”
  “父皇一世英名,岂能背负这等不堪名声?”
  “所以,儿媳斗胆,请母后将此事压下。切勿传出去,也免得损了皇家体面。”
  说完,谢明曦略略躬身一礼。
  俞皇后目中怒气稍敛,定定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不管谢明曦是何用意,至少,有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区区一个宋氏,死活都无妨。可是,打老鼠不能伤了玉瓶。建文帝已死,她绝不容任何人污损了建文帝的身后名。
  ……


第660章 逢源(一)
  论揣度人心,无人能及谢明曦。
  建文帝有千般不是万般可恨,到底已经死了。令人恨之欲狂的一切渐渐淡去,留在俞皇后心底的,是建文帝的深情。
  再者,俞皇后对建文帝也存了愧疚之情。自会护着建文帝的“清白”身后名。
  她此时挺身而出,既顺了俞皇后的心意,又能卖未来皇后萧语晗及其萧家一个人情。正是一举两得!
  果然,萧语晗感激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果然,俞皇后在片刻间,便做出决定:“宋氏在跪灵期间说笑无忌,对先帝不敬,杖责三十,撵出宫中。”
  “其余众女眷,自行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今日发生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外间若有半字风声……”
  说到这儿,俞皇后顿了一顿,冷凝的凤目淡淡扫过众女眷的脸孔,语气中透露出丝丝冷厉的肃杀:“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众女眷哆嗦着跪下谢恩。
  便是宋氏,此时也暗暗长松一口气。虽说挨板子被撵出宫颇为丢脸,不过,丢脸总比丢命来得强。
  昌平公主满心不忿,站直身体,急切低语:“母后,这个宋氏辱及父皇声名,焉能这般轻松地饶过她……。”
  她费劲心思,才设下这一局。要的是宋氏的命,要的是萧家颜面扫地,要的是东宫颜面全无。
  母后为何忽然心慈手软?
  俞皇后目光一扫,看了昌平公主一眼。
  昌平公主抿紧嘴角,将所有的不情愿和愤怒咽了下去。阴沉的目光掠过谢明曦的脸孔。
  ……
  宋氏被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之后被送回萧家。
  另几个女眷,各自掌嘴二十,将脸扇得一片红肿,沉默颓然地回了灵堂。一众诰命女眷看在眼底,心中骇然惊惧还来不及,无人敢多嘴多问。
  一场风波,就此化为无形。
  只是,平静表象下的激流却涌动不息,令人心惊。
  当晚,俞皇后疲累过度,暂退出灵堂,回了寝室休息。
  昌平公主放心不下俞皇后,本想跟着一同走。眼角余光瞄到萧语晗,顿时又改了主意,忽地说道:“三弟妹,母后这几日操心劳神,疲累不堪,独自回寝室,实在令人放心不下。我在此跪灵,三弟妹去陪一陪母后如何?”
  说是商议,语气却如吩咐无异。
  她若这般应了,日后在宫中还有何地位可言?
  萧语晗憋了半日的闷气,也到了顶点。淡淡应道:“母后想见之人,必是皇姐无疑。皇姐放心不下母后,只管去陪母后。我留在灵堂里便是。”
  昌平公主:“……”
  好一个萧语晗!
  这是自恃要坐凤椅了,语气态度俱比往日强硬多了!
  昌平公主冷冷地看了过来。
  萧语晗跪着挺直腰杆,冷然回视。
  灵堂外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寒风,丝丝寒气从门外涌了进来。
  烛火晃动不息,明暗不定。昌平公主妩媚明艳的脸孔一片冷肃,萧语晗温柔秀雅的面颊上也落下了一片阴影。
  跪灵的诰命女眷们,忍不住抬眼,看着这令人心惊的对峙。
  一个是背靠俞皇后的大齐长公主,一个是大齐太子妃。这是宫中权利之争,亦是新旧势力的角逐。
  赵长卿目光转了转,默不出声。
  李湘如心中冷笑不已。
  当日三皇子和四皇子争储时,俞皇后昌平公主母女处处抬举萧语晗。现在又是如何?还不是狗咬狗?
  “皇姐到底年长数岁。”李湘如适时张口“打圆场”:“三皇嫂便听皇姐的,去寝室陪一陪母后吧!这亦是三皇嫂的一片孝心。”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尹潇潇心中颇为不满,张口便道:“要表孝心,为何定要三皇嫂前去?我去便是了。”
  说完,便站起身来。
  便是昌平公主,此时也说不出“你去做什么”之类的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尹潇潇往外走,心里气得直冒火。
  谢明曦原本趁着跪灵时低头闭目假寐,被昌平公主这一闹腾,也没了睡意。索性一并抬头看热闹。
  尹潇潇尚未走出灵堂,一身缟素的女官芷兰迈步而入,恭敬一礼:“皇后娘娘有令,请七皇子妃前去寝室。”
  众人:“……”
  得了,谁也别争了。谁都得听俞皇后的!
  尹潇潇略有些讪讪地回转,在萧语晗的身边跪下。
  谢明曦心里也有些诧异,却未流露出来,神色安然地起身。谁也无法从她的面上窥出半分异样。
  众人目送谢明曦的身影出了灵堂,然后各自转头,趁着转头之际,少不得要眉来眼去一番。
  真是奇怪,为何俞皇后单单召七皇子妃前去?
  可不是么?要么昌平公主,要么太子妃,再不济,还有二皇子妃等人排在前面。怎么也轮不到七皇子妃吧!
  ……
  谢明曦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寝室。
  俞皇后闭目躺在床榻上。
  “儿媳见过母后。”谢明曦走到床榻六尺之外,不再向前,裣衽行了一礼。
  俞皇后恍若未闻。
  谢明曦维持行礼姿势片刻,便站直了身子,一脸关切地询问:“母后召儿媳前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俞皇后睁开眼,自床榻上坐直了身子,不无讥讽地扯动嘴角:“几个儿媳中,你最善解人意,也最擅揣度本宫心思。不如你现在便来猜一猜,本宫召你前来,到底是为何事?”
  呵呵!
  能有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她替宋氏说情,替萧语晗挽回颜面,俞皇后心中不快,便来寻衅找茬了。
  谢明曦一脸恳切地应道:“儿媳愚钝,岂敢枉自揣度母后心意。”
  俞皇后冷笑一声:“你也太自谦了。你若愚钝,天底下也没有聪明人了。”
  平日里故意装低调,一出手便又快又准。比起萧语晗李湘如等人厉害多了。便是昌平公主,在城府和心计上也有所不及。
  如果谢明曦全力相助萧语晗……无疑会是一大助力,亦会是她的眼中钉。
  谢明曦既谦逊又诚恳地继续应道:“母后盛赞,儿媳只得愧然领受了。”
  俞皇后:“……”


第661章 逢源(二)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谢明曦!
  好一个滑不丢手心黑脸厚的七皇子妃!
  俞皇后被气得笑了出来:“往日,本宫真是小看你了。今日方知,你还有这等死不认账的能耐!”
  在宫中混嘛,脸皮不厚怎么能行。
  谢明曦一脸无辜地回视:“儿媳说话行事,处处以母后为先,从无不恭不敬之处。母后夸赞儿媳,儿媳心中颇觉受宠若惊。”
  “什么死不认账,儿媳委实不敢当。”
  俞皇后略有些不耐地轻哼一声:“罢了!这里又无旁人,不必兜来绕去。”
  “今日若不是你张口为宋氏求情,本宫绝不容她活着出宫。萧家颜面,在本宫眼中,可有可无。”
  俞皇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过来:“至于七皇子府的颜面,便要看你这个七皇子妃如何行事了。”
  身为中宫皇后多年,这一招敲山震虎意在言外,俞皇后用来颇为顺手。
  谢明曦神色自若地接了话茬:“儿媳今日是顾忌父皇身后名,才冒然张口。并无为宋氏说情之意,更无向三皇嫂示好之意。”
  “儿媳和殿下对京中也无眷念之意。待父皇安葬新帝登基,殿下便会上奏折自请就藩。还望母后能成全。”
  你们要争要斗,是你们的事。我们不想掺和,也不会掺和。
  俞皇后眼眸微眯,凤目中满是省视:“七皇子真有就藩之意?”
  身为皇子,怎么肯离开权利中心,去偏远山地就藩?
  以谢明曦的能耐手腕,又怎么甘心退出权利之争,拱手让出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谢明曦毫不畏怯地回视,神色淡淡:“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人各有志,殿下并无雄心壮志,只愿偏安一隅。我也从不眷念不属于我的东西!”
  轻飘飘的几句话,当然无法说服城府颇深疑心颇重的俞皇后。
  俞皇后淡淡道:“本宫只望你言行如一。否则,便是娴之再怒再气,本宫也不会饶过你。”
  “母后提起师父,儿媳正有一事要向母后禀明。”谢明曦轻声道:“师父有意随我们一同去蜀地。还请母后一并首肯放行!”
  俞皇后:“……”
  俞皇后一脸惊愕,绝非作伪,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娴之生于京城,长于京城,亲人好友都在京城。还有莲池书院……她怎么肯离开京城?”
  谢明曦泰然应道:“师父一直以未曾出京远游为憾事。蜀地山清水秀,景色绝佳。师父颇有前往之意,至于莲池书院,师父也早有安排定计。唯一不舍的,便是母后了。”
  俞皇后:“……”
  呸!
  自己要走就走,还想将她唯一的知交好友也一并拐走,委实可恨可恼!
  俞皇后黑着脸,也没心思再挑刺找茬了:“此事容后再议。待本宫问过娴之再说。”
  谢明曦一脸从容自若:“是。”
  真是越看越糟心。
  俞皇后挥挥手:“罢了,你先退下。”
  ……
  谢明曦神色从容地回了灵堂。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一道接着一道,有探询有好奇,有幸灾乐祸,也不乏关切。谢明曦统统视若未见,回了原来的位置跪下。
  昌平公主不善的目光扫了过来:“母后召你前去,是为了何事?”
  昌平公主原本对谢明曦印象颇佳。经过白日宋氏之事,认定了谢明曦已站到了萧语晗的阵营,看谢明曦便百般不顺眼了。
  谢明曦随口应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母后忧心皇姐脾气急躁,和三皇嫂会闹口角。特意叫我过去询问一番,还特意叮嘱我,要劝皇姐心平气和,以和为贵。”
  昌平公主:“……”
  早就听闻谢明曦利舌如刀,今日算是彻底领教了。
  当着众人的面,昌平公主再气再怒,也不能翻脸。这口闷气,只得咽下。默默在心里又记了谢明曦一笔。
  萧语晗心中一阵暖意,冲谢明曦眨眨眼,以示谢意。
  谢明曦回以眨眼。
  曾为同窗时,夫子授课,她们时常眨眼传意。
  熟悉的小动作一入眼,尹潇潇也来了兴致,冲谢明曦连着眨了数次眼。
  谢明曦:“……”
  真当自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
  椒房殿里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众人。
  宋氏挨了三十板子,一条命生生去了半条,之后被宫女送回萧家。萧家颜面扫地。
  收到了消息的萧尚书,气得面色铁青,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心中暗骂不已。
  这个弟媳宋氏,平日里就好多嘴多舌。进宫也不老实消停,竟敢肆意枉言先帝……被打死都不冤!白白连累得萧家成了笑柄!更连累了太子妃萧语晗。
  在萧尚书心中,女儿自然比弟媳重要得多。
  更何况,三皇子即将为新帝,萧语晗将是大齐新后。当年式微的俞家,凭借着俞皇后之势崛起,这些年来一直稳居京城第一名门之位。
  以后,便该轮到萧家了。
  只是,这个“以后”到底要多久,谁也说不准。羽翼未丰之前,该低调还是得低调一点。这个宋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尚书憋足了一股闷气,索性也“晕厥”了一回。
  三皇子等人消息更是灵通,陆续得知椒房殿里的动静。
  三皇子心中满是怒意。
  淑妃殉葬之事,已令他怒不可遏。俞皇后昌平公主有意寻衅刁难萧语晗,更令他颜面无光。
  他这个储君,大概是大齐历代储君里最窝囊的一个了。
  忍!
  他一定要忍!
  总能忍到羽翼丰满的那一日!
  哼!俞皇后!昌平公主!她们再厉害,也是女子,只能被囿于后宫。大齐天下,终将会是他的天下。总有一日,他会凌驾于众人之上,执掌至高无上的皇权。无需再受半分闲气,无人看任何人的脸色。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们母女匍匐在他脚下!
  三皇子阴冷的目光掠过跪在身侧的驸马顾清。
  顾清心中满是无奈,索性一直垂着头。
  盛鸿默默算着时间,临近子时,悄然溜出灵堂,去了椒房殿。
  谢明曦已喂饱了阿萝,正在等他。


第662章 夜话
  盛鸿先抱过吃饱喝足舔着小嘴的女儿,爱怜地亲了一亲:“宝贝阿萝,爹一天都没见你了,快让爹亲上一口。”
  数日未曾刮过脸了,盛鸿的唇边冒出了些许胡茬,戳痛了阿萝嫩呼呼的小脸。
  阿萝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谢明曦瞪了盛鸿一眼,将阿萝重新抱入怀中,轻轻拍哄。阿萝嗅着熟悉的气息,小鼻子一抽一抽,哭得煞是可怜。
  “也不瞧瞧自己满脸的胡茬,”谢明曦白了盛鸿一眼,轻声嗔道:“把阿萝都弄疼了!”
  盛鸿一脸无辜:“我特意放轻放柔了动作,哪知道阿萝的皮肤这般细嫩。”阿萝的小脸已红了一片。他也心疼得很。
  谢明曦哄了片刻,阿萝才消停。
  夫妻两人这才有闲心低声细语。
  “你不是不想插手宫中权利争斗吗?”盛鸿低声问道:“为何今日忽然出言相助宋氏?我听闻母后今晚召你至寝室,是不是出言刁难你了?”
  谢明曦扯了扯唇角:“我一开始确实打算袖手旁观。只是,宋氏若真得死在宫中,事情闹腾开来,对三皇嫂大大不利。”
  “对我们而言,她们争斗得越凶越好,如此一来,便无人顾得上寻你我的麻烦。三皇嫂明显居于劣势,我便出手帮上一帮。”
  “反之,若母后和皇姐不济了,我便出手助她们一把。”
  “总之,让她们保持不相上下的争斗之势。直至我们安然离开京城前往藩地的一日。”
  “这也算是我们左右逢源了!”
  盛鸿:“……”
  他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左右逢源!
  盛鸿以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谢明曦,半晌才叹道:“明曦,我真为你的敌人心惊胆战。”
  谢明曦无声轻笑,凑过去,吻了吻盛鸿的唇角:“别担心。我从未将这份心计用在你身上。”
  事实上,她生平从未对一个人这般好过。
  不管盛鸿是“六公主”,还是七皇子,她对他都是特别的。
  想及此,盛鸿心里溢满了骄傲和喜悦之情。他靠着她的头,低声道:“明曦,我不信什么山盟海誓。我也从未向你立过什么誓言。”
  “未来的数十年,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盛鸿,此生此世只爱你谢明曦!”
  “不管到了何时何地,到了何种境地,这份心意,永无更改。”
  说完,深深一吻。
  ……
  过了片刻,盛鸿无奈地抬起头,俊脸上满是红潮,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口中不满地嘀咕:“我已经忍了半年,现在还得继续忍下去。再这般下去,我就真的快清心寡欲做和尚了。”
  谢明曦呼吸有些急促,脸颊上红晕深深。
  听了盛鸿这番话,谢明曦忍不住笑了起来:“父皇去世,你得守孝三年……”
  盛鸿听得头大如斗:“不是吧!还真得三年不能同房?”
  这怎么可能嘛!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啊!
  谢明曦都逗得轻笑连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守孝期间,万万不可有孕。”
  盛鸿松了口气,接了话茬:“这还差不多。明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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