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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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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建文帝的授意下,刑部一力压下此事。此事也暂未传开。
  只是,瞒得过普通百姓和官员,却瞒不过消息灵通的有心人。
  盛鸿身为皇子,对宫中和淮南王府的动静了然于心。自然清楚建文帝是何等震怒!哪怕一时未动手处置淮南王府,也是看在淮南王重病不起的份上。
  淮南王府,已彻底失了圣心。
  败落之势,无可挽回。
  盛鸿乐见这样的结果。可想到五条性命就此陨落,心里却又涌起复杂难言的滋味……
  谢明曦静静地看着盛鸿,忽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同样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
  说到底,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临江王和河间王是被借力的刀而已!
  “明曦,我不是这个意思。”盛鸿定定地看着谢明曦,轻声道:“淮南王府根深叶茂,想彻底除掉何其不易。”
  “你费尽心思,设下连环计,借势而为,终于彻底弹压住淮南王府!”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还不太习惯。”
  ……


第478章 怄气(一)
  练武房里,从不燃火烛。
  此时天色已暗,屋子里一片暗淡。
  盛鸿的脸孔也似被这一片阴暗笼罩,声音也略略低沉:“我杀过人,见过血。必要的时候,我比谁都狠得下手!”
  “只是,那几个人原本只是普通百姓。如果不是被牵连到此事中,便不会中毒而死。”
  说到这儿,盛鸿不无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一定会觉得我是妇人之仁。为了几条人命耿耿于怀。”
  谢明曦的神色同样晦暗不明,一双眼眸却异常明亮,声音淡淡:“那几个人,从被河间王以重金收买的那一日开始,便已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盛鸿,你以前是‘死士’,是奉命杀人。便如一把刀,是否伤人,端看握刀人之意。”
  “而现在,你无需亲自动手见血,只需传令下去,自有人动手。可波及的人,伤及的性命,都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这是身为皇子的生活,也是你不得不面临的现状。这样的阴谋算计,这样的手段,你不习惯也得习惯。”
  “如果你心慈手软,死的就是你的身边人和你在意的人。”
  ……
  这样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
  去年西山春猎,因“行刺”之事枉死的人,绝不仅仅只是那一批死士。还有因建文帝盛怒之下处死的御林侍卫。
  他并无杀人之意,因他而死的人,却不知有多少。
  此时再来长吁短叹,确实太过矫情了!
  盛鸿深深呼出一口气,定定神道:“你说的话,我都明白。我刚才只随口感慨几句,你别放在心上。”
  谢明曦目光一闪,未再张口。
  练武房里,一片无言的沉默。
  谁也不是天生的冷血无情。只是,有时真的是身不由己。你不算计人,便会被人算计。想自保,想站稳脚跟,便得主动出击,先击溃所有敌人。
  前世数十年,她都一直这样活着。
  而他,来自不同的世界,奉行的准则和她有些微妙的不同。
  往日在书院里为同窗时,彼此有所保留,还看不出来。如今成了未婚夫妻,越靠越近,也渐渐窥到了彼此真实的模样……
  他也终于真正见识到了她擅于谋算操控人心的手段。
  “盛鸿,这才是真正的我。”
  谢明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对视:“既不温软,也不善良。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会借刀杀人,不在意手下的鲜血。”
  “不管你能否接受,我都不会改变自己。”
  语气中的冷漠,令人心惊。
  盛鸿终于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一笑:“明曦,你别生气。我什么时候说要你改变了?刚才我一时抽风,随口感慨几句罢了。论手上的鲜血,我比你要多的多。难道你会因此疏远我不成?”
  谢明曦呵呵一声:“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生气。”
  然后,迈步便走。
  盛鸿:“……”
  ……
  果然真的生气了!
  盛鸿暗暗苦笑,恨不得给多嘴的自己来两巴掌,快步追上前。手还未放至谢明曦的肩膀上,门外已响起顾山长熟悉的声音:“天色这么晚了,七皇子殿下怎么还未离去?”
  哦,对了,今晚独处说话早已过了盏茶时间了。
  盛鸿动作一顿,谢明曦脚步不慢反快,很快走到顾山长身边,神色如常地笑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顾山长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随口笑道:“我闲着无事,出来闲转,正好走到这里。便过来看看。”
  目光掠过谢明曦满是汗水的额头,顾山长轻声催促:“先回去沐浴换衣。”
  每日习武一个时辰后,都是一身的汗水,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谢明曦笑着嗯了一声,挽起顾山长的手,一起离去。
  盛鸿:“……”
  一直等在外面的魏公公周侍卫等人,此时都已围拢过来。盛鸿只得收拾心绪,若无其事地笑着吩咐:“随我回宫。”
  魏公公伺候盛鸿时日尚短,周侍卫身为男子,也不够细心敏锐。
  唯有湘蕙,窥出了一丝异样。
  每晚分别时,盛鸿都是一副依依难舍的样子,谢明曦看似淡然,其实也会多留片刻。目送盛鸿离开。
  今儿个可不大对劲啊!
  该不是两人闹别扭了吧!
  ……
  “你是不是和七皇子闹别扭了?”
  走出一段路后,顾山长忽然也冒出了一句。
  谢明曦哪里肯承认,微微笑道:“没有的事,师父怎么会这般以为。”
  顾山长瞥了口是心非的弟子一眼,也微微一笑:“没有就好。我随口一问罢了。”
  小两口怄气使性子,是他们自己的事。谢明曦不肯说,她这个师父也不必多嘴多舌多管了。
  春日渐暖,谢明曦沐浴之后,穿了薄薄的粉色春裳,犹如带露的荷花一般清新美丽。唇畔笑意浅浅,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顾山长看在眼里,暗暗好笑不已。
  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深了些。喜怒都要藏着,不肯表露出来。
  生气就生气,装得云淡风轻的又是何必?
  就寝前,顾山长特意叫来若瑶,吩咐一声:“从明日起,让谢明曦和尹潇潇中午去练武房,随着廉夫子习武。”
  若瑶略略一怔,看向顾山长:“小姐这是何意?”
  顾山长淡淡道:“七皇子殿下每日晚上来莲池书院,虽说是习武,和她们日日相见,总是不合礼数。”
  以前都没吭声,怎么现在忽然就“不合礼数”了?
  若瑶心里暗暗嘀咕,口中却未多言,点头应了下来。
  隔日,谢明曦知晓此事,并无异议。倒是尹潇潇,冲谢明曦挤眉弄眼了一回。谢明曦视若未见,和尹潇潇中午一起去了练武房。
  廉夫子也不是多言多舌之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明曦一眼,便收回目光。
  这一日傍晚,绞尽脑汁想了一整日如何哄谢明曦开心的七皇子殿下,迫不及待地推开了练武房的门。
  然后,只见到了面无表情的师父。
  廉夫子道:“从今日起,谢明曦和尹潇潇中午习武。晚上只你一个人。”
  盛鸿:“……”


第479章 怄气(二)
  “你这是什么表情?”廉夫子凉凉地瞥了盛鸿一眼:“莫非你心中有什么不满?”
  盛鸿立刻反应过来,正色应道:“能得师父单独教导,弟子求之不得!”
  这还差不多!
  廉夫子神色略缓,淡淡道:“其实,我早有此意。廉家刀法中的不传之秘和廉家兵法,单独传授为好。”
  谢明曦和尹潇潇倒是没偷听偷学,不过,多两个人在一旁,总有些不便。
  再者,有谢明曦在一旁,盛鸿难免有些分心。练武过招时也时常保留几分,手下留情。
  廉家刀法是军中刀法演化而来,没有多余的花哨,讲究的是刀刀见血一击致命。少了一往无前的凌厉狠辣,刀法徒有其形,便易失了神髓。
  如今这般分开教导,最好不过。
  “如此一来,便辛苦师父了!”盛鸿收敛心神,郑重地拱手作揖。
  廉夫子一声未吭,右手微动,长刀已入手。
  刀光一闪,已至盛鸿眼前。
  盛鸿竟早有防备,如箭般迅疾后翻闪过,长刀悄无声息地从胁下刺出。
  廉夫子翻刀格挡,两刀交击,发出蹡地一声脆响。
  ……
  一个时辰后。
  廉夫子面颊微红,一双眼眸亮如刀锋,握着长刀的右手依然稳如磐石。
  而盛鸿,也一扫往日的游刃有余轻松自若,满面凝重,额上满是汗珠。右胳膊因持续用力泛酸,好在握着刀的右手还算稳。
  廉夫子扫了盛鸿一眼,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今日总算见了你真功夫!”
  往日盛鸿和谢明曦过招,不着痕迹地手下留情,和谢明曦“平分秋色”。便是廉夫子,也摸不清盛鸿身手深浅。
  今日只师徒两人,俱是全力出手,盛鸿想保留也无可能。
  盛鸿略有些无奈地一笑:“我今日也才知,原来师父平日多有保留。”
  他一直暗暗以为自己已青出于蓝,今日才知,他想多了……
  廉夫子显然窥破了盛鸿话语中似有若无的遗憾,揶揄地笑了一笑:“我自会走路起,便开始习武。祖父亲自教导我练习刀法,家中叔伯兄弟都是习武之人。每日手中握刀练刀不少于六个时辰。”
  “你随我习武堪堪四年,便是天资再出众,想超过我也不可能。从今日起,你习武时间延长一个时辰。”
  “既是随我练武,便要心无旁骛。再分心多想,我手中长刀可不留情!”
  说完之后,长刀一挥,刀风刮过盛鸿脸颊。
  盛鸿哪里还有余暇分心多想,迅疾凝神,挥刀格挡。
  ……
  “小姐,七皇子殿下还没走,一直在练武房里。”从玉悄声来禀报。
  谢明曦低着头看书,随意嗯了一声,连头都未抬。
  过了片刻,扶玉又来了,悄声问道:“小姐,这么晚了,殿下一直饿着肚子练武。要不要奴婢送些吃的去?”
  谢明曦抬了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扶玉一眼:“你是不是等着我说不必你去,我自己去?”
  扶玉:“……”
  扶玉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多嘴,默默退了下去。
  站在门外的从玉轻声问道:“怎么样?”
  扶玉露出一个苦脸:“我多嘴一句,被小姐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从玉扶玉对视一眼,一起叹口气。
  过了片刻,湘蕙来了。
  扶玉和湘蕙颇为熟稔,立刻笑着迎了上去:“湘蕙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随殿下回宫?”
  湘蕙也有些无奈,低声道:“廉夫子说了,从今日起,殿下每日要多练一个时辰。这么一来,回宫的时间可就更迟了。”
  “我这个奴婢饿着不要紧,总不能让殿下一直空着肚子。我是想来求一求三小姐,让厨娘备些吃食。”
  如果谢明曦肯亲自送饭去,就再好不过了。
  扶玉苦着脸叹道:“湘蕙姐姐,不瞒你说,我之前便去多嘴了一回,小姐压根没理会。只怕你去了,也是一样。”
  湘蕙:“……”
  湘蕙和扶玉对视片刻,一起沉默。
  然后,湘蕙也叹了一声:“罢了!小姐还没消气,等过上几日再说吧!”
  扶玉心有戚戚焉:“也只能这样了。”
  主子怄气,她们还是别多嘴了。
  ……
  一转眼,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刑部一直在严查审问淮南王府命案,终于有了结果。
  盛渲染指柳儿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柳儿家人,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栽赃。之后又被人秘密灭口。下毒之人,正是淮南王府里的两个侍卫。
  只是,两个侍卫杀人之后,也一同服毒自尽。查不出真正的身份来历。
  案子结了,淮南王府彻底撇清,并无关联。
  淮南王病重不起,需长期静养。宗人府的宗正之位,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河间王的头上。
  圣旨一下,河间王顿时成了炽手可热的宗亲新贵。河间王府也一改往日的门庭冷落,变得热闹起来。
  便连淮南王,也命长孙盛渲前往河间王府道喜,送了一份厚礼。
  河间王春风得意,心情舒畅,倒也不敢忘形。收了礼之后,亲自去了一趟淮南王府。
  躺在病榻上的淮南王面色暗黄,一副久病的苍老衰败之色。没有下榻之力,由身边人扶着坐了起来,歉然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未能下榻。你别见怪!”
  河间王忙笑道:“王兄这般客气,让我愧不敢当。我年轻识浅,诸事不懂。以后宗人府里的事情,还得请王兄多多提点指教。”
  然后,又正色道:“我才疏学浅,不及王兄万一。宗正之位,能者居之。待王兄病愈,我便上奏折,将宗正之位还给王兄。”
  淮南王笑得更是温和:“我们兄弟,都是为皇上当差做事。皇上器重你,让你执掌宗人府,你得用心当差,方不负皇上厚爱。”
  “什么还回来之类的话,万万不可再提。否则,便是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两人你来我往虚与委蛇一番,一派和气。
  待河间王走了,淮南王再也撑不住满脸的笑容,目中闪过阴沉冷厉。


第480章 怄气(三)
  站在一旁的淮南王世子,一直没敢吭声。
  这半个月来,他日日来床榻前伺疾,淮南王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未和他说过半个字。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因为他的冲动易怒,被人接连算计,直接导致淮南王府大失圣心。
  建文帝保全了淮南王府的颜面,却将宗正之位给了河间王,也可见对淮南王府是何等失望……
  “让阿渲进来。”淮南王忽地说道。
  淮南王世子既惊又喜:“父王,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淮南王:“……”
  淮南王深深呼出一口气,免得自己被气得再次晕厥。
  叶太医回了太医院,死活不肯再来。太医院该派了另一个脾气好的周太医来。周太医说的话,和叶太医一般无二。
  他思虑过多,心力消耗太过,郁结在心。绝不能再动肝火。否则,定会有损寿元。
  儿子是指望不上了,他总得多活几年,好好调教长孙。
  “快去!”淮南王忍着怒气,吐出两个字。看儿子那副蠢相,到底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有事吩咐阿渲,你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淮南王世子挨了骂,半点不见沮丧,反而十分高兴,连声应道:“是是是,儿子这就退下,免得父王看了堵心。”
  淮南王:“……”
  ……
  片刻后,盛渲迈步而入:“不知祖父有何吩咐?”
  盛渲毫无新婚喜意,俊秀的脸孔被一丝阴云笼罩,显得沉默又老成了几分。
  淮南王目光一闪,沉声道:“我还没咽气,淮南王府也未彻底倒下。摆出这副丧气的嘴脸给谁看?”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这副模样,传到皇上耳中,便是心存怨望!”
  听到最后一句,盛渲神色一动,迅疾露出平日的温和从容:“祖父教训的是。”
  孺子可教。
  淮南王心里暗暗满意,又低声道:“我们虽输了一筹,却没到一败涂地的地步。我执掌宗人府多年,有不少心腹。你暗中联系他们,让他们给河间王使使绊子。”
  然后张口说了几个名字。
  盛渲忙凝神记下。
  淮南王继续叮嘱:“朝中宫中大事是立储。接下来的几年里,必将是三皇子四皇子之争。我们既已站了队,绝不能再左右摇摆。你私下多和四皇子来往,四皇子若有差遣,你一定要尽心尽力。”
  “只要四皇子被立为储君,你忠心追随四皇子,日后便有翻身之日。”
  盛渲敛容应是。
  淮南王看着长孙,轻叹一声:“我已经老了。以后淮南王府,得逐步交到你手中。你那些荒唐事,不可再犯了。”
  此言一出,盛渲既羞又愧,无颜和淮南王对视:“一切都是孙儿的错!”
  若不是他言行不慎,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设下这一局。害得淮南王府颜面扫地,失了圣心。
  事发之后,祖父未怪罪他半个字,反而颇多抚慰。他实在是满心羞愧。
  “人生在世,谁能没点癖好。”淮南王淡淡道:“别说王府,便是宫中,藏污纳垢之事也不少见。”
  “刑部已结案,皇上总算保全了我们王府的颜面。明面上没人敢多说,私下他们说什么,你权当不知便是。”
  “你还年少,待过上几年,便懂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道理了。”
  盛渲:“……”
  淮南王扫了神色微妙的长孙一眼,似随口道:“你和穆氏新婚,不妨多陪一陪她。哪有新婚就分房的道理。”
  盛渲面上掠过一丝难堪,低声应是。
  ……
  新婚之夜,柳儿一家五口暴毙。出了这等事,盛渲哪还有心情洞房。这半个月来,里外忙碌,他索性睡在书房里。
  没想到,这点小事,祖父竟也知道了。
  想到穆梓淇那张满是惊惧的脸庞,盛渲毫无见她的兴致。只是,总晾着新婚妻子,确实不妥。
  当晚,盛渲便回了寝室。
  短短半个月,穆梓淇已瘦了一圈。
  原本略圆的脸孔,也清瘦了几分,愈发显得眼睛大。只是,那双眼眸没有半分神采。在看到他这个新婚夫婿时,没有欢喜,只有惊惧。
  盛渲心里压抑的怒火陡然涌上心头,神色阴冷:“过来伺候我更衣。”
  穆梓淇反射性地后退一步:“你、你要做什么?”
  盛渲被她的举动激怒了,大步上前,用力将她颤抖的身躯搂入怀中:“我是你夫婿,同床共枕天经地义。你躲什么怕什么?”
  穆梓淇下意识地挣扎,却被那一双满是怒色的冷厉眼眸震住,竟不敢再乱动弹。
  当被粗鲁地压进床榻被褥间,穆梓淇眼角泪水滑落眼角。
  ……
  莲池书院。
  用了晚饭后,谢明曦陪顾山长下棋打发时间。
  谢明曦棋艺精湛,善于布局。
  顾山长棋艺虽佳,却因胸襟豁达没有争胜之念,往往下到了大半,便直接弃子认输。今晚又是如此。
  “罢了,我输了!”顾山长随手抹乱棋子。
  谢明曦有些无奈地笑道:“师父,你又这样。还没下到最后,怎么能轻易认输!”
  顾山长不以为意,随口笑道:“对弈本就是怡情养性消遣之用。何必非要争个高下!”不等谢明曦张口,又笑道:“我主动认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
  这样下棋,哪里还有获胜的乐趣!
  谢明曦随口道:“以前上棋艺课时,我总和七皇子对弈。他落子如飞,我半点不能分神,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才能勉强获胜。这才有对弈的乐趣……”
  话一出口,便知失言。
  果然,顾山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你既是一直惦记,为何不去见他?”
  两人怄气,已有半个月了。
  盛鸿每晚打发湘蕙来,谢明曦只做不知,一次都未见,自然也没去见过盛鸿。小两口怄气这么久,倒是少见。
  顾山长看在眼里,颇觉有趣,索性当做不知情。直至今晚,才张口挑破。
  谢明曦没出声,慢慢地收拾棋子。
  顾山长看不下去了:“行了,棋子我来收拾。你去练武房一趟!”
  谢明曦:“……”


第481章 和好
  谢明曦却未动弹,一脸淡然地说道:“我不想见他。”
  “怎么了?半个月了还没消气?”顾山长好笑不已:“你们到底是为了何事怄气?”
  现在想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口角误会而已。
  盛鸿为五条人命唏嘘一回,并未真得责怪她心狠手辣无情。换做前世的自己,这点误会而来的闷气,绝不会挂在脸上,更别提使性子闹别扭了。
  在宫中,从无人真正心疼怜惜她。
  她要立足后宫,要安然活下去,容不得半分任性。
  今生遇到了盛鸿,他越是宠着她让着她,她就越受不得半点委屈……这份微妙难言的心情,她根本说不出口。
  好在顾山长也未追根问底,只是笑道:“罢了,你们的事,我也不多问了。今晚,我给你一炷香时间,你去练武房转上一转。”
  谢明曦有些别扭地嗯了一声。
  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可偏偏又扭住了劲,转不过弯来。如果不是师父催她前去,她肯定要再生一段时间的闷气。
  ……
  谢明曦未带丫鬟,独自一人去了练武房。
  盛鸿每晚练武的时间,延长到了两个时辰。不知廉夫子下了何等重手,总之,盛鸿每晚离开莲池书院的时候,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这些都是湘蕙借扶玉之口,传来的话。虽有故意卖惨博同情的嫌疑,也可见盛鸿习武之苦。
  谢明曦在练武房外的走廊里停下了脚步。
  月明星稀,虽无火烛,廊檐下依然一片莹白。
  练武房里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廉夫子的声音略显冷肃,盛鸿的声音却是少年特有的清朗悦耳。隔着厚厚的门板,似有若无地传进耳中。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谢明曦抬起眼,和盛鸿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四目对视的刹那,谢明曦心里那一丝闷气,不知为何瞬间消失无踪。
  疲累不堪的盛鸿,眼眸骤然一亮,瞬间便有了力气,一个箭步冲至谢明曦面前,猛地握住她的手:“明曦,你总算肯来见我了。”
  汗湿的掌心,牢牢地将她的手攥在其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灼热温度。似要将她心里的冷漠坚冰尽数融化。
  谢明曦的手热了,心也渐渐热了起来,面上倒是绷得住:“快些放手。让廉夫子见了,成什么样子。”
  盛鸿哪里肯松手,厚颜无耻地笑道:“师父不会见怪的。”
  随后出来的廉夫子:“……”
  廉夫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快步越过两人身侧,头也不回地走远。
  谢明曦:“……”
  谢明曦面颊微热,瞪了盛鸿一眼。
  盛鸿被瞪得全身舒适愉悦,咧嘴笑了起来。沉闷了半个月的心情,一扫而空,瞬间飞扬:“明曦,你终于肯见我了。这半个月来,我天天想你。”
  谢明曦抽回手,想说话,一时却不知说什么。
  ……
  盛鸿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谢明曦的脸上。
  谢明曦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半个月就变了个模样不成!”
  盛鸿闷声轻笑,仿佛窥破了谢明曦平静外表下的那一丝无可言喻的羞恼:“这么多日没见了,我就是想多看你一眼罢了。”
  “我就是奇怪,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谢明曦笑着啐了他一口:“花言巧语!”
  这一笑,如漫野春花盛开。
  盛鸿心花也随之开放,满心的喜悦自璀璨的眼眸中绽放:“明曦,你总算消气了。那一日,是我说话不慎。其实,我真得没有半分嫌你冷漠狠辣之意。”
  谢明曦抿了抿嘴角,有些别扭地低语:“盛鸿,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其实,不过是几句口角而已。可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好似再也不能受半分委屈。”
  “说起来,这也都怪你。谁让你事事都顺着我让着我!害得我现在连半点委屈都受不得了。”
  盛鸿:“……”
  见过强词夺理的,没见过这般强词夺理的!
  谢明曦瞪了过来:“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是对我说的话不服气?”
  “服气!”盛鸿一本正经地应道:“心服口服,没有一处不服气!不信,你看我的眼,是不是写满了我服气三个字?”
  谢明曦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谁还记得半个月前是为了什么事斗嘴怄气?
  ……
  “廉夫子独自教导你,也是好事。”
  嬉笑几句后,谢明曦说起了正事:“我和尹潇潇在一旁,廉夫子总是心有顾虑。廉家兵法是不传之秘,廉夫子愿意传授给你,你不可辜负廉夫子的一片苦心。”
  盛鸿收敛笑意:“我知道。我也是这般打算的。还有大半年,我也要自书院结业,开始临朝听政了。我得趁着这段时间,勤奋苦学。”
  此时多学一分,便多一分保命的本事能耐!
  等上一两年,他便能娶谢明曦过门,多的是时间相守。不必急在朝夕之间。
  谢明曦见他肯听自己的,目中漾起笑意:“以后每隔半个月,我来见你一回。”
  盛鸿虽有不舍,却点了点头。
  然后,忍不住问道:“你今晚怎么忽然想开,愿意来见我?”
  谢明曦本不想说,禁不住他追问,只得吐露实情:“师父催我来的。”
  盛鸿一脸了然:“原来连山长都看不过眼你的口是心非了。”
  谢明曦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她最擅遮掩心思。若不是因和他怄气心绪不宁,如何会被顾山长看出来?盛鸿一想及此,心尖都似被热流融化了一般。
  “明曦,”盛鸿神色无比认真:“以后我再舍不得让你生半分闷气了。”
  谢明曦看着盛鸿,轻声道:“你总这般让着我,只会惯得我脾气越来越大,但凡有半点不顺意,我都会动怒怄气。”
  盛鸿挑眉一笑,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熠熠闪光:“我乐意。”
  谢明曦眼角忽然有些发热。
  只有遇到珍惜在意自己的人,才知道自己受不得半分委屈。
  只有遇到愿意宠着自己的人,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这般任性。
  ……


第482章 心思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
  和缓的春风轻轻拂过,宛如情人的手拂过面颊,温柔中带着一丝旖旎。
  谢明曦看着盛鸿。
  盛鸿看着谢明曦。
  她明亮的眼眸含笑,他深幽的眼中也蕴满了笑意。对视而笑间,这一刻,两人心意相通,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我送你去门口。”谢明曦轻声道。
  盛鸿笑着应了一声,握着谢明曦的手向书院门口走去。一直到门外,握着她的手一直未松开。
  守在门外的周侍卫和魏公公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视而不见。
  “我走了。”盛鸿依依不舍地道别:“你多保重自己,别太过疲累。一日三餐吃饱,晚上早些睡,早上迟些再起,偶尔有空便想一想我。”
  谢明曦:“……”
  众人:“……”
  眼被闪瞎,耳朵都快被闪聋了!
  谢明曦忍无可忍,抽回手:“别磨蹭了,快点走!”
  盛鸿这才骑上宝马离开。
  到了拐弯之际,盛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离书院门口已有百米远,只能看见谢明曦模糊的身影。
  可他依然能清晰地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盛鸿扬起嘴角,冲谢明曦挥挥手,然后继续策马前行。
  马蹄声和着愉悦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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