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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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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半分胃口都没有,却未拂逆俞皇后的一片心意,略一点头。
俞皇后一声令下,不过盏茶功夫,热腾腾的梗米粥便送了过来。俞皇后亲自舀起一勺热粥,递到建文帝嘴边。
建文帝勉强吃了小半碗,叹道:“罢了!朕委实吃不下。”
一想到之前在慈宁宫里和亲娘对峙诘问的场景,建文帝便觉心中发堵,食难下咽。堂堂一朝太后,竟有这等令人难以启齿的癖好……
先帝地下有知,只怕会被再气死一回。
俞皇后柔声劝慰:“母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便是。皇上何必这般恼怒,伤了龙体不说,也伤了和母后之间的情分。”
建文帝的目光复杂难言:“莲娘,母后……你是不是早已知情?”
俞皇后一脸无奈:“我身为儿媳,岂能随意伺探慈宁宫之事?不瞒皇上,我也是在昨日才听闻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我怕皇上恼怒,没敢多舌。没想到,皇上今日便知道了,还因此事和母后闹了纷争。”
然后,俞皇后轻轻皱眉:“这等宫闱秘闻,连皇上和我都不知晓,为何竟传到了宫外?”
建文帝冷哼一声:“此事皆因永宁而起!”
“永宁欺人太甚,谢家被逼反击,将永宁喜女色之事传了出去。永宁在慈宁宫长大,难免有人疑心到了母后身上。”
建文帝越说越恼,目中怒气堆积。
俞皇后不适时机地来了一句:“说不定,是永宁曾无意中透露过此事给谁知晓。否则,谁敢这般捕风捉影?”
建文帝神色陡然阴沉,目中燃起怒火。
俞皇后点到为止,又轻声道:“皇上打算如何平息此事?”
建文帝目中闪过一丝寒意:“明日,朕召淮南王进宫。朕要好生问一问,他是否会管教女儿。”
顿了顿,又道:“慈宁宫也该整顿一番,此事,便交给你。”
俞皇后温声应下:“皇上放心,我知晓其中分寸,绝不会令母后难堪。”
事实上,她什么也不用多说。
她亲自出面处置此事,对李太后来说,已是最大的羞辱!
……
莲池书院。
练功房。
外面天寒地冻,练功房里却无冷意。
练功房里未燃烛台,光线暗淡,只见四道雪亮的刀锋和几道飞速变幻的身影。无人手下留情。
便是廉夫子,对上盛鸿时,也全力以赴,没有丝毫懈怠。
一个时辰的习武时间,在全神贯注中流逝得飞快。
廉夫子轻喝一声:“停手!”
四人一起停下,收起长刀。
谢明曦双颊绯红,一双眼眸格外明亮,额上俱是热汗。
盛鸿走上前,以手为谢明曦擦拭额上汗珠。
廉夫子和尹潇潇早被肉麻成了习惯,各自面无表情地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率先离去。
这也是一天之内,盛鸿最期待的独处时光。哪怕每次都只有短短片刻,只能说几句悄悄话,心里依然满足和喜悦。
“明曦,”盛鸿低声道:“这几日有关太后的流言已悄然传开,今日已传进宫中。父皇怒不可遏,去了慈宁宫和太后对质。”
“父皇不忍苛责太后,定会迁怒于淮南王府。此次定会严惩永宁郡主和淮南王父女两人!”
“俞皇后也绝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宫中动静,从来瞒不过有心人。
慈宁宫之事,不仅盛鸿知晓,三皇子等人也各有消息来源。
谢明曦眸光一闪,略略扬起嘴角。
一切尽在预料中。
第452章 严惩(一)
那一份智珠在握的从容自信,那一抹算计成功的怡然自得。点亮了谢明曦的容颜,混合成了她特有的神采和魅力。
盛鸿心神微漾,伸手握住谢明曦的手。
他的手温暖有力,她的手纤细柔软。
他的掌心满是汗水,她的手掌亦是剧烈运动后的湿热。交握在一起,汗水也似交融在了一起。
谢明曦似嗔非嗔地瞥了他一眼。
盛鸿略一用力,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低声调笑:“你再这么看我,我可忍不住了。摸一摸,我心跳得飞快。”
谢明曦没有羞臊地缩回手,手心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慢慢地摩挲起来。
盛鸿:“……”
调戏不成反遭调戏的盛鸿,露出一脸被调戏的悲愤羞辱:“我们尚未成亲,你怎么可以这般轻薄于我!”
简直是天生戏精!
谢明曦忍俊不禁,弯起嘴角,收回手。
盛鸿打着习武的名义,每日散学后厚着脸皮来莲池书院。顾山长睁只眼闭只眼,皆因盛鸿行事颇有分寸。习武过后的独处只有盏茶功夫,闲话几句,稍解相思而已。真正亲密出格的事,盛鸿从未做过。
两人独处时,大多是她调戏他。
……
嬉闹几句后,两人低声说起了正事。
“明曦,你借此事向皇后投诚,她虽已应下,只怕也会对你心生戒备。”盛鸿目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
谢明曦淡淡道:“无妨。想借力借势,总要冒些风险。”
这世上,从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
盛鸿沉默片刻,才道:“明曦,总有一日,我会护着你,不令你向任何人低头,不受半分委屈。”
谢明曦抬起眼,看着盛鸿:“这算什么低头委屈?人生在世,岂能事事顺心如意。便以帝后之尊,也有妥协退让的时候。”
“我没有低头,更未觉得委屈。略施手段,便能向皇后示好,打压淮南王府。如此好事,我毫不介意多一些。”
盛鸿哑然片刻,才笑着叹道:“看来,我要学习之处还有很多。”
这是皇权至上的大齐,和他曾生活过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在这里生活近四年,之前一直是清冷孤僻的“六公主”,俞皇后和几位皇子都未真正将他放在眼底。他也得已安然度过几年,在宫中立足。
如今,他已恢复皇子身份。储君之位一日未定,在他人眼中,他同样是储君人选之一。明里暗里盯着他的人不知有多少。言行举止,都要加倍谨慎。
“你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多和三皇子亲近示好。”谢明曦低声提醒。
俞皇后全力扶持三皇子。盛鸿向三皇子示好,是向俞皇后表明自己无争储之意。
盛鸿点点头应下,低语数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隔日,建文帝召淮南王进宫。
建文帝不便对李太后发泄的怒火,一股脑地冲着淮南王发了出来:“……永宁品行不端,倒连累得众人猜疑到了母后身上。”
“母后是朕亲娘,是当朝太后,岂容那些无事生非的小人胡乱猜疑嚼舌?”
淮南王灰头土脸地跪下请罪:“皇上息怒,都是臣之过。臣教女无方,对永宁多有纵容,却未料到永宁闯出如此大祸!求皇上息怒!”
淮南王心里那个晦气就别提了。
永宁郡主自少时被接进宫中,在李太后身边长大。他这个亲爹,一月之中不过见女儿两面。哪有什么教导女儿的机会?
永宁郡主的磨镜之癖,还不是因李太后而起?他没怨李太后也就罢了,现在倒要被建文帝怒责……
可在雷霆之怒的建文帝面前,淮南王连半点怨怼不满都不能流露,还要露出自责忏悔羞愧的嘴脸!
建文帝发了一通脾气,冷冷道:“永宁病了,就该安心养病。慈心庵就好得很,清幽安静,最宜养病。”
慈心庵是皇家供奉的庵堂。犯了错的宫中妃嫔或皇室宗亲女眷常去“静养”,并不偏远,就在皇城之中。一应衣食用度不缺,有侍卫层层守卫。
只是,进去容易,想出来却是难之又难。便是想见一面,也得有帝后口谕。
进了慈心庵,便等于被彻底幽禁。
淮南王面色陡然变了,张口为永宁郡主求情:“皇上,永宁有错在先。只是,她如今还在病中,恳请皇上网开一面,容永宁病愈……”
“慈心庵里有太医,也不缺补品药材。”建文帝冷然打断淮南王:“这等清静之地,永宁去住上几年,待将病养好了,多念些经书。易怒跋扈的性子也能改上一改。”
天子一言,无可更改。
好在建文帝只说住上几年,并无永远软禁永宁郡主之意。
淮南王再不舍再愤怒,也只得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建文帝定定地看着淮南王,缓缓道:“王叔执掌宗人府,朕对王叔一直器重有加。希望王叔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淮南王心中一凛,立刻表了一通忠心。
……
一炷香后,淮南王退出移清殿。
移清殿里燃着诸多炭盆,温暖如春。殿外寒风凛冽,寒冷刺骨。
淮南王浑身的冷汗,被冷风这么一吹,顿觉头重脚轻,浑身不适。强自撑着,才未在人前失态。
淮南王强打起精神,不愿让人看出半分被天子怒叱的狼狈之态。
一个面容秀丽的宫女微笑着出现在淮南王面前:“皇后娘娘知晓王爷进宫,特意吩咐奴婢在此等候。皇后娘娘有事相召,请王爷随奴婢去一趟椒房殿。”
这个宫女,正是俞皇后的贴身亲信芷兰。
芷兰和卢公公结为对食之事,自然瞒不过淮南王。
淮南王满腹沉沉心事,兼之头脑昏沉,反应不及往日,竟问了句废话:“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
可不是废话吗?
中宫皇后相召,不管是大事小事,他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话出口之后,淮南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近来因永宁郡主之事屡次动怒,今日又被天子训斥,真是昏了头。
“请芷兰姑娘领路。”
……
第453章 严惩(二)
椒房殿威严气派,一如往日。
淮南王身为亲王,见了俞皇后无需行大礼。略一拱手作揖:“臣见过皇后娘娘。”
坐在凤椅上的俞皇后,凤目淡淡一扫:“免礼平身。”
淮南王谢了恩典,站起身来,声音还算沉稳:“不知皇后娘娘召见,有何事吩咐!”
果然是只老狐狸!
因永宁郡主之事大失圣心,被建文帝训斥责罚,竟也未慌了手脚。
俞皇后心中哂然,口中淡然说道:“永宁不知分寸,言词辱及母后声名。如今宫外传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淮南王早料到俞皇后会发难,对着俞皇后,淮南王倒是颇有辩驳的勇气:“皇后娘娘明鉴。永宁这些时日一直在府中养病,谁也没见过。事关太后的流言,和她并无关系。定是谢家胡乱造谣。”
俞皇后唇角讥讽的弧度更深了些:“永宁往日未提,谢家人又如何敢胡乱猜疑?说到底,皆因永宁而起。”
“皇上发雷霆之怒,也正因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事到如今,永宁郡主是怎么也撇不清了。
淮南王恼恨不已地将这笔账都记到了谢明曦的头上。
便是此时奈何不了谢明曦,日后也绝不能放过她!
俞皇后似是窥出了淮南王脑中的阴狠念头,不疾不徐地说道:“永宁进慈心庵里养病,淮南王不必多虑,本宫自会命人好生照料她。”
然后,意味深长地又说了一句:“若明曦有任何不测,本宫少不得要将账都算到永宁头上了。”
淮南王:“……”
淮南王既惊又怒,霍然看了过去。
端坐在凤椅上的俞皇后,明艳端庄,凤仪无双。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无情而冷漠。
这是来自俞皇后的警告和提醒!
他胆敢对谢明曦动手,永宁郡主休想多活一日!
好一个谢明曦!
好一个俞皇后!
面对满眼怒火的淮南王,俞皇后岿然未动,淡淡问道:“本宫的话,淮南王可记下了?”
淮南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记下了。”
“既然记下,便跪安吧!”俞皇后露出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从容。
淮南王咽下喉间的愤怒不甘,面无表情地告退,离开椒房殿。
俞皇后看着淮南王略显僵硬的背影,目中闪过一丝快意。
淮南王一直暗中支持四皇子,俞皇后自然看他百般不顺眼,早已想将这颗眼中钉拔除。只是,淮南王是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平日极难抓住他的把柄。
此次谢明曦出手,将永宁郡主闹得灰头土脸,又牵连到了李太后。俞皇后顺势而为,一举数得,狠狠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玉乔轻声来禀报:“慈宁宫里有人来报信,太后娘娘病了。”
俞皇后眸光一闪,站起身来:“随本宫去慈宁宫。”
……
李太后每年总要“病”上几场。
俞皇后身为儿媳,少不得要伺疾。宫中皇子妃嫔们也要轮流伺疾,建文帝颇为孝顺,也会亲自伺疾。
这也是李太后惯用的伎俩了。闲来无事,以折腾俞皇后为乐事。
不过,这一回,李太后的病倒不是装的。身为一朝太后,李太后颇重脸面,此次流言纷扰,却是生生地将她的脸面扔到了地上。
建文帝的怒火,令她这个太后无地自容,难堪无比。年近六旬的人了,禁不住这等刺激,一夜过来,便病倒了。
宫女们不敢怠慢,立刻到椒房殿来送信。
俞皇后进了慈宁宫,先进了李太后的寝宫。
李太后面色暗黄,恹恹无力地躺在床榻上,一看便知是真的病了。坐在床榻边诊脉的赵太医,听闻脚步声,立刻起身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俞皇后温声问道:“赵太医,母后凤体如何?”
太医院里共有十几个太医,一个个医术精湛高明。赵太医医术不算最佳,却颇通钻营。暗中向俞皇后投诚后,在俞皇后的指使下和卢公公搭上了线。一跃成了太医院里的红人。
太医院的院使已年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太医会是下一任院使。
赵太医恭敬答道:“太后娘娘忧思过度,又受了风寒,凤体违和,要仔细将养才是。”
站在一旁的另两位太医,也张口附和:“太后娘娘凤体无大碍,不过,不宜操心烦忧。”
“正是。”
俞皇后略一点头:“你们三人斟酌开方吧!”
三个太医去一旁会诊开药方,俞皇后到了床榻边坐下,满面忧色:“母后可得多保重凤体。”
李太后睁了眼,目中闪过一丝恼怒。
婆媳相斗数年,根本无半分情意可言,恨不得你死我活。只差没彻底撕破脸了。
俞皇后“关切”的目光里,分明都是嘲弄和讥讽。
“哀家不想看见你,”李太后疾声厉色,奈何有气无力,全无平日威风,倒有些滑稽可笑:“你立刻滚出哀家的慈宁宫。”
俞皇后神色未变,目光扫过李太后床榻边的几个年轻美丽的宫女:“你们几个身为宫人,伺候不力,令母后陷入病痛。来人,将她们几个拖出去,各打五十板子!”
几个貌美的宫女满面惶恐,一起跪下求饶告罪。
李太后怒急攻心,怒目相视:“混账!哀家的人,如何轮得到你来处置!”
俞皇后慢条斯理地应道:“连母后的身体也伺候不好,要她们还有何用?”
“儿媳定会好生责罚她们,再给母后挑几个细心得力的人伺候。母后安心养病,些许小事,交给儿媳便行了。”
李太后气得全身直抖,挣扎着坐起身来,正要破口怒骂,俞皇后不失时机地再来一记重击:“这是皇上亲口吩咐,儿媳不敢有分毫怠慢。”
“除了她们几个,母后的身边人也得一并挨罚。”
“身边人”三个字,若有所指,意味深长。
李太后面上愤怒的潮红迅疾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惶惑不安的苍白。
建文帝是真的怒了!
所以,才会不顾她这个亲娘的颜面,令俞皇后亲自来处置她的“身边人。”
……
第454章 严惩(三)
看着李太后惨然的脸孔,俞皇后心中涌起无比快意。
就是这个刁钻刻薄的婆婆!
自她嫁进门的第一日开始,便百般挑剔刻薄。虽有建文帝相护,她依然无一日过得顺心舒畅。因为无子,她受尽李太后奚落嘲讽,无可奈何地退让,容李氏女进宫为妃。之后,便是丽妃静妃梅妃……
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住日复一日的消磨。
她终于彻底对建文帝死了心,甚至由爱生恨。对李太后的恨意,倒是一如既往,从未更改。
李太后这般狼狈,她心中焉能不痛快?
“来人,传本宫之命,将这些宫女拖下去打五十板子。”俞皇后又接连点了几个名字。
李太后的心直直往下沉。
俞皇后点的几个名字,都是颇得她欢心的“身边人”。
俞皇后根本是有备而来!
“哀家要见皇上。”李太后不甘心受这等屈辱,挣扎着说了一句。
俞皇后温和的应了回来:“儿媳已命人去送口信。皇上想来,自然会来。”
如果不来,只能说明建文帝根本不想来!
李太后被气得心血翻涌,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建文帝素来孝顺,知道她生病,定会放下政事来看她……一定会来!
就在此时,芷兰匆匆来复命:“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无暇来慈宁宫。请皇后娘娘代皇上伺疾,好好照顾太后娘娘。”
俞皇后嗯了一声,有意无意看了李太后一眼。
李太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宫女们一声惊呼。
三个太医也是一惊,忙冲到床榻边。赵太医急得额上冷汗都下来了:“皇后娘娘,臣这便为太后娘娘看诊。”
俞皇后半点不急不怒,温声道:“心静方能诊脉。你们不必惊慌,本宫一直看在眼底。太后忽然昏厥,和尔等无关。”
赵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俞皇后目光掠过面无人色的李太后,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扬。
……
永宁郡主府。
“郡主不用慌,”赵嬷嬷低声安抚:“皇上召王爷进宫,或许是因政事。不会因流言怪罪郡主。”
永宁郡主在宫中长大,对建文帝的性情也知晓几分,心里惊惶不定:“如果只是政事,不会单独召父王进宫。既是特意相召,少不得要问起流言之事……”
此时此刻,永宁郡主满心悔意,目中闪过水光:“早知今日,我真不该和谢钧翻脸反目。”
永宁郡主实在未料到,谢明曦如此狠辣,竟真得将这桩隐秘传开。她声名扫地,李太后身为一朝太后,亦被波及。
谢明曦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她就不怕淮南王府的报复吗?
赵嬷嬷目中闪过一丝腾腾杀气:“郡主不用怕。撑上一段时日,流言便会平息。王爷定不会饶过谢明曦!她还未嫁给七皇子,算不得皇家人。想要她的性命,不是难事。”
永宁郡主用袖子擦了眼泪,咬牙切齿道:“嬷嬷说的没错。谢明曦毁了我的声名,我要她以性命相抵!”
话音刚落,瑶碧神色慌张的进来禀报:“启禀郡主,王爷来了。点翠还没张口,就被王爷命人捆住手脚,说是要杖毙!”
永宁郡主头脑嗡地一声,不假思索地冲了出去。
点翠伺候她数年,总有几分情意。她岂能眼睁睁地看着点翠被杖毙?
赵嬷嬷见势不妙,忙追了上去。
……
点翠生得貌美妖娆,颇为风情,深得永宁郡主欢心。
淮南王对点翠当然不陌生。只是,在知晓永宁郡主的癖好之后,再看点翠,淮南王心里只剩愤怒。
“杖毙!”淮南王冷冷吐出两个字。
侍卫们动手毫不留情,重重十几板子下去,点翠便连哭喊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父王!”永宁郡主红着眼冲了过来,猛地在淮南王面前跪下:“求父王饶过点翠一命!”
点翠挣扎着抬头看了过来,用尽全力呼喊:“郡主救我!”
板子落下,点翠的呼救声变成了惨呼!
永宁郡主泪水涌了出来,紧紧地攥着淮南王的衣襟:“父王,你放过点翠吧!以后,我什么都听父王的,再不敢任性……”
“闭嘴!”淮南王阴沉冷厉的面色,令永宁郡主生生打了个寒颤:“留着她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皇上让你进慈心庵,你立刻让人收拾行李!”
慈心庵?
永宁郡主头脑空白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目中满是仓皇惊恐:“不,我不去!我不去慈心庵!父王,我求你了,你替我去向皇上求情,饶过我这一回……”
在宫中长大的永宁郡主,自然很清楚慈心庵是什么地方。
进了慈心庵的人,要么熬至老死,若熬不过去,疯了也不少见。
她不去慈心庵!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这般严惩她?
淮南王冷冷道:“你以为我没求过皇上吗?永宁,你现在老老实实去,以后还有出来之日。若再闹腾,我这个亲爹也只能袖手不管了。”
为了这个女儿,他这张老脸丢尽,更失了圣心。
今日俞皇后的警告,言犹在耳。便如一块巨石,堵在胸口。那一口气,也被堵在了胸口,无法畅顺呼吸。
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点翠的惨呼声渐渐小了,刺鼻的血腥气在空中弥散。
此时的永宁郡主,满心惊惧慌乱,哪里还顾得上点翠的死活。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短短片刻便已陨落。站在一旁的赵嬷嬷和瑶碧,俱都面色惨白,不敢看鲜血横流气息全无的点翠。
永宁郡主跪在淮南王面前,哀哀哭泣不已。
淮南王面色同样难看,头脑愈发昏沉,强撑着镇定下令:“赵嬷嬷,立刻去收拾行李。你和瑶碧,随永宁进慈心庵。”
进慈心庵,最多带两个人伺候。
瑶碧是永宁郡主的贴身丫鬟,赵嬷嬷年纪大些,应对诸事老道,又曾是李太后身边的嬷嬷。随着永宁郡主一并去慈心庵,最合适不过。
赵嬷嬷和瑶碧再不情愿,此时也不敢说个不字。
……
第455章 入庵
两个时辰后,永宁郡主被送进了慈心庵。
慈心庵坐落在皇城内,离皇宫约有数里之遥。名为庵堂,实为关押宗亲女眷宫中妃嫔之处。
庵堂内外有百余名侍卫层层把守,连只苍蝇也休想随意飞进去。
进了慈心庵,便与世隔绝,虽衣食无忧,和笼中鸟雀无异。
永宁郡主再无往日的骄傲跋扈,面色苍白,花容惨然,脚步绵软无力。赵嬷嬷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她一把年纪了,本以为能在永宁郡主府里安逸养老。没曾想,临了竟被永宁郡主连累,一并被打发到了慈心庵来。
永宁郡主还年轻,瑶碧也正当妙龄,熬上几年还有出去的机会。她这把老骨头,进了慈心庵,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瑶碧神色木然。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旋着点翠临死前的模样。被生生杖毙的点翠,全身鲜血,妩媚妖娆的脸庞布满临死前的惊恐和不甘,直至临死也不肯闭眼……
永宁郡主相中了点翠,点翠身为奴婢,焉能拒绝?事情被揭露后,淮南王却命人杖毙了点翠!
身为奴婢,性命如草芥。
或许在主子们眼中,她们根本算不得人。
殊不知,她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们的血同样是热的,她们同样对未来有诸多希冀期盼。
点翠死了。
下面是不是就该轮到她了?
瑶碧悲哀的发现,自己竟连眼泪都不敢落一滴。唯恐激怒了神色阴冷的淮南王。
……
慈心庵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淄衣的光头女尼出现在众人眼前。女尼满面皱纹,看着颇为苍老,双手合十,恭敬一礼:“贫尼清云,见过王爷!”
淮南王竟认识清云,目光颇有些复杂,半晌才喊了一声:“堂嫂。”
女尼清云淡淡道:“贫尼已入佛门,再不闻世间尘俗凡事。王爷这一声堂嫂,贫尼担当不起。”
永宁郡主心神巨震,目光定定地落在清云的脸上。
淮南王竟称呼这个女尼堂嫂?这个女尼到底是何身份来历?
淮南王心情恶劣之极,半个字不愿多说,阴沉着脸吩咐永宁郡主:“你随清云大师进庵。在庵中抄经念佛,反省自身之过。过几年,或还有被接出来的机会。如果不诚心悔过,今日便是我们父女最后一面!”
此言何其冷酷无情!
永宁郡主全身一颤,泪水如泉涌。却不敢忤逆淮南王之命:“女儿一定听父王的话。”
淮南王冲清云略一点头,转身离去,再未多看永宁郡主一眼。
永宁郡主泪如雨下。
清云女尼宛如木雕一般,至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等了片刻,淡淡道:“郡主请随贫尼进庵。”
永宁郡主沉浸在哀恸惊恐中,不停哭泣,既未听见,更无反应。
清云女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赵嬷嬷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冲瑶碧使了个眼色,和瑶碧一起扶着永宁郡主进了慈心庵。
厚实的黑门缓缓关上,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关在了门外。
……
慈心庵里,自有供着佛像的庵堂。
永宁郡主浑浑噩噩,压根未曾留意周围的一切。
瑶碧看在眼中,越看越觉心惊。
这座慈心庵,外表看着不甚起眼,里面着实不小。处处可见手持利刃目光冰冷的侍卫。庵堂里根本无人走动,也未见被关在庵里的人。
只有眼前的老尼姑清云,沉默着领着她们主仆三人往里走。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闻几个人的脚步声。
这份死寂一般的安静,沉闷而压抑,令人窒息。
走了许久,才到一处极僻静的小院子前。清云开了院门,淡淡道:“以后郡主便住在这处院子里,一日三餐,有人送来。等闲无事,不必出来。”
永宁郡主用帕子擦了眼泪,正要张口询问,清云老尼已走了。
永宁郡主无奈之下,只得先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除了正屋之外,还有三四间空屋子,床榻桌椅梳妆镜箱柜屏风俱全,足够主仆三人住了。大概是久未住人的缘故,到处都是灰尘。一踏入屋子里,地上便显出极明显的足印。
永宁郡主自幼锦衣玉食,生性喜洁,当下嫌恶不已:“这是什么地方?哪里能住得了人!不行,让人来将院子收拾干净!”
赵嬷嬷叹了口气:“老奴和瑶碧来收拾,郡主初来乍到,尚不知这里情形如何,万万不可枉动。”
永宁郡主哭了半日,此时一双眼眸红肿不堪,满面泪痕未干,咬牙切齿愤怒不已:“待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定要将谢明曦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只恨!”
为了哄永宁郡主,赵嬷嬷违心地张口附和。
瑶碧低着头没吭声。
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知能不能出得了这座庵堂。便是出去了,那时谢明曦也已是七皇子妃了。
一个落魄失势的郡主,有何能耐和皇子妃较劲争锋?
……
花了半日功夫,赵嬷嬷和瑶碧才收拾出两间屋子。
赵嬷嬷和瑶碧灰头土脸,永宁郡主也没好到哪儿去。愤怒地嚷着要沐浴更衣。
永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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