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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见我多有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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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韩玹的回答干脆利落,顺手将斗篷摘下披到沈落的身上。

    宽大且不合身的斗篷将沈落裹得严实,斗篷的下沿靠近脚踝,叫她更显娇小。偷偷多看一眼韩玹,见他脸上满是无计可施的宠溺,沈落低下头的瞬间不由嘴角也翘了翘。

    ·

    韩玹跟在沈落身后,从下雪的院子走到她的书房。雪花扑簌簌的下着,在他身上留下些许痕迹,迈步进得室内,又顷刻被热气化为水渍。

    书房里要比外面暖和许多,沈落解下斗篷,抖一抖干净上面的雪水,便挂到一旁红漆雕花的木施上。她让秀禾秀苗送炭盆、送小火炉进来,泡茶的其他一应用什,书房里倒俱全。

    韩玹跟到沈落身后,伸手帮她拂去发梢的水珠。沈落转身冲他笑一笑,也伸手帮他拍一拍衣服上残留的雪水。只是韩玹比她高出去一截,肩膀处尚且够得到,头顶便很难。

    沈落见他发丝同样有小水珠,踮脚想伸手去够却未成功。她唯有摁住韩玹的肩让他低下头来,韩玹这才顺从了,沈落便学着他先前的样子帮他也拂去水珠。

    炭盆里的银丝炭越烧越旺,书房里的温度持续上升,桌案小火炉上茶壶的水也烧开了。沈落与韩玹对坐着,气氛平和,叫人瞧不出来片刻之前韩玹才刚刚在沈晋那儿碰了壁。

    直到将泡好的热茶递到韩玹面前,沈落方开口道,“是用的先前收集的花瓣露水,有一点花香味,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先尝一尝。”

    心里堆着话,不知道那些话会不会无意伤人,坦白之前的沈落仍有一点紧张。热气泛成白雾袅袅而上,沈落轻啜茶水,偷眼看韩玹端起茶杯又放下,不知是怎么。

    “落落,”韩玹将扶着茶杯的手收了回去,不辨喜怒喊得一声,徐徐抬眸看向她。沈落应了他一句,韩玹再问,“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清楚自己没有能够掩饰好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沈落又点了点头,只盯着杯中盈透的茶水,没有说话。她忍不住去猜测,韩玹想和她说什么。

    韩玹却道,“沈三爷不同意我们的亲事,你也要抛弃我吗?”他说得异常可怜,浑不似平日里正经模样,也不严肃,像极需要安慰。

    沈落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话,目光扫过韩玹垂眸仿佛极为悲伤的模样,反而禁不住笑了一声。韩玹抬眼看过来,沈落连忙肃色说道,“韩将军,我当然不会抛弃你。”

    可是这样的话没能够让韩玹面色好转,沈落不得不再强调一遍,“真的不会,也没有那样想过。”忆起自己的纠结与犹疑,沈落对韩玹说,“但我在想一些别的。”

    沈落的话让韩玹暗中轻舒了一口气,他却仅是凝神细听沈落的心事。从郭武被扯进了那桩命案起,他已有担忧,究竟还是影响到了沈落。

    “韩将军,”炭盆里银丝炭发出一声动静,沈落的声音随之响起,“上次的事情以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但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她一鼓作气,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以前总觉得,无论和你在一起难还是不难、会遇到什么,都不要紧。我以为只要我不在乎就可以了,但我做不到因为这些事让父母和家人担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想过你会来提亲……”她日渐以为自己对韩玹的了解并不少,殊不知她不清楚的还有太多太多。沈落道,“你来提亲,我很高兴,可我还是想不好要怎么做。”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确实如韩玹最初看待她的那样,尚且懵懂无知。她没有那么了解这个人,也没有那么清楚他的事,所以没有办法跟上韩玹的步伐,不能真的走进他的世界,无法准确判断很多事情。

    沈落两手捧着白瓷茶杯,即使书房暖和,茶水依然凉得很快,再不见一丝的热气。她不知觉走神,有些发愣,叫韩玹逮住机会,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力道令沈落一瞬吃痛,下意识叫了一声,沈落抬手捂了下脑门又将手松开。还未来得及抱怨,她先听见韩玹问,“所以我受伤了你也不管不问,我来见你,你也躲躲闪闪?”

    韩玹说,“幸得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清楚沈落轰轰烈烈的性子,他会以为沈落受不了他。尚且不能安定的生活,注定仍有诸多麻烦,他需要有时间一一解决。

    “我以为不让你知道那些事对你是更好的,但也直到最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如果你心里有数,大概能少一些不安。”韩玹伸手抚一抚沈落颊边的碎发,“落落,我可以对你更坦诚。”

    沈落迟疑,“但爹爹那样说。”

    韩玹倒是淡定,“沈三爷不同意,说明他对我不够放心满意。等到沈三爷点头,你也不用再纠结这些了。”他弯唇一笑,“不是你说的吗?哪怕一次两次三次被拒,我也不要气馁?”

    明明韩玹只是说了这么些话,对沈落而言却有如拨云见日,重重疑虑与心结都在他的言语间被轻松解开。她觉得两难的事,在韩玹说来她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将一切交给他便行。

    这样的心意叫沈落心生欢喜,但她仍是不十分确定地问,“这样就可以了吗?难道我不需要做什么吗?”

    韩玹笑笑,伸手捏了捏沈落的脸。他端起茶杯,将几乎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复道,“能常喝沈七小姐一杯好茶,已为莫大幸事,夫复何求?”

    听到这样的话,被他注视着,被他的温柔与宠溺包围着,沈落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拥抱亲吻韩玹的冲动。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起身走到韩玹身后抱住他,沈落亲了亲他的耳廓,又将脸贴在他的背脊,轻声道,“韩将军,其实你以前就对我很坦诚了。”韩玹微侧了脸,又听到沈落说,“在清河郡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了……”

    察觉到沈落的手在他胸前、腰间偷偷摸摸游走,终于反应过来她话里意思的韩玹:“……”

    ·

    沈鸢兀自回到自己的闺房,遣退丫鬟在梳妆台前坐着。她是不怎么怕冷的,屋子烧着炭盆又很暖和,今天风不大,沈鸢便想将窗子打开。

    待她走到窗边,才发现窗框上悬着两只缠枝纹银质球形东西。去荣安院时,这玩意还不在。那是两个比沈鸢拳头还大的玩意,好奇伸手去碰了碰,听到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响,她意识到这是两只铃铛。

    沈鸢伸手又去推了推,力道比之前更大上许多,两只铃铛变得晃个不停,响声也持续不断。会在她这儿弄出这样东西的人屈指可数,沈鸢以为自己并不必费心思猜。

    事实确实如此,不等沈鸢下结论,“作案”的人自己先冒头了。看到站在窗户外的章祁,沈鸢意外又不意外。见章祁面色泰然,她故意调笑道,“太子殿下,还请三思慎重。”

    章祁眉头一挑反问,“君子有九思,还不够吗?”无视沈鸢笑得极为欢畅又含着幸灾乐祸之意的模样,章祁淡淡道,“沈大人说,你自小性子顽劣,这话倒不假。”

    沈鸢倚在窗户旁,很是配合的问,“那怎么办呢?”

    章祁道,“吾日三省。”

    沈鸢眨眼再问,“何年嫁给你?何月嫁给你?何日嫁给你?”

    章祁满意颔首,“有此情意,吾心甚慰。”

    沈鸢:“……太子殿下,您恨娶么?”

 第60章 期望

    沈鸢与章祁说着话,窗外飘起棉絮样的雪花。她昂首一瞧,笑眯眼道,“竟然下雪了,雪多兆丰年,是不是,太子殿下?”

    促狭的话叫章祁伸手过去,直接盖住沈鸢小巧的面庞。一团黑影忽然罩了过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躲却没能躲开。外面虽冷得厉害,但章祁手心仍是很温暖。

    一瞬收回手,章祁静静看着闭眼展眉而笑的沈鸢,只觉得喜欢得紧。见她想要睁眼,章祁又将手覆了上去,挡住她的视线。沈鸢眼睛眨了眨,眼睫轻扫过章祁的掌心,叫人心痒难挠。

    章祁佯做不满问道,“所以任由我在外面风霜雨雪、受寒受冻?”

    沈鸢从指缝里偷偷看章祁一眼,莫名被他故作正经的样子逗得扑哧笑出声。她的反应又闹得章祁脸黑了黑,将手收了回去。

    尽管知道章祁不是真生气,但沈鸢仍是连忙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岂能受此待遇?”她话里依然是逗章祁的意思,却赶在章祁再次黑脸前,踮脚探出身子将自己的手搁在了章祁的头顶。

    悬空的手掌似欲为他遮风挡雨,沈鸢笑问他,“这样行不行?”章祁不说话,她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两手交叠,在章祁的头顶撑起巴掌大的荫庇,再问一声,“这样呢?”

    章祁仅仅是淡淡瞥她一眼算作回应,沈鸢不得不往前凑过去些,两个人脸对着脸,鼻尖快要撞到一起。她两手捧了捧章祁的脸,翘着嘴角凑上去,爽快的亲了下他的嘴巴。

    沈鸢又问,“表哥,这样可以吗?”

    一触即分的亲密从来无法叫人餍足,章祁当下眼睑微垂,视线扫过沈鸢嫣红的唇瓣,淡定倾身上前,“我马上要回去了,你太笨,我教你。”

    ·

    沈家三爷在沈老爷子的书房里待了两刻钟才出来,他面色冷峻,令人不怎么想靠近。彼时沈晋正欲从荣安院离开,又被沈老夫人叫丫鬟给请了过去。

    先前沈老夫人留沈三夫人蒋氏说得几句话,便让她先回去了,总归不过是多留一会人的意思。是以当下老夫人已不在正厅,而是回了屋休息。沈晋到的时候,沈老夫人正倚在松绿缠枝纹大引枕子上闭目养神,手边一只富贵牡丹的袖炉。

    沈三爷轻手轻脚走上前,恭敬说道,“母亲,您找我。”听见响动的沈老夫人睁开眼,她笑着应了声,随即将屋里的其他人都挥退了下去。

    “坐吧。”老夫人手指点点旁边的位置,让沈三爷先坐下来说话,随后又替沈晋倒了杯热茶搁在他面前,语气温和,“是你喜欢的西湖龙井。”

    沈三爷接过茶盏,道了声谢谢。和沈老爷子在书房商量了半天的事情,这会正口渴得紧,沈晋没有客气徐徐饮下半盏茶水。

    老夫人歪在暖榻上,与他说,“晋儿,阿鸢和落落的亲事,我不会太干涉,你是做父亲的,肯定有自己的看法,也有自己的考虑,这也不必我多说,你定清楚。”

    沈晋便道,“母亲疼儿子。”

    老夫人笑一笑说,“你们哪个又是我不疼的?”顿了顿,她慢慢道,“我喊你过来,是也想和你说两句话,大概是年纪越大越唠叨,你别嫌烦才好。”

    沈晋说不敢,老夫人又说,“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太多盼头,就希望你们还有阿鸢、落落这些孩子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最好是,每天只用发愁发愁吃什么、玩什么,可他们太懂事。”

    孙子如沈慎、沈昭等人,都在努力承担起荣国公府的家业,孙女们如沈鸢、沈舒等人也都不服输,大有和哥哥弟弟们一较高下的气势。这是因为他们都上进,没有养出骄奢淫逸的毛病。

    沈晋明白沈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沉吟道,“娘,落落还太小了。何况,那小子还有不少事情没有解决好的,怎么能轻易答应这么重要的事?儿子以为,晾一晾才是正经。”

    “至于阿鸢那边……”老夫人看过来,沈晋便说,“爹的意思是,等阿鸢参加完考试,看看成绩如何。通则通,不通则再议。”如果能够在春闱科考取得不错的成绩,将来为太子妃、为皇后,都不至于有太多难处。

    老夫人听得这话,自是欢喜,不免替沈鸢、沈落两个人放下了心。两个人再说了一会话,沈三爷也思索着沈老夫人的话,终于离开了荣安院。

    ·

    赶在沈三夫人过来宽慰沈落之前,韩玹从沈家离开了。蒋氏安抚过沈落一番,见她没有大碍,又念着她身体未曾好透还须静养,并没有待得太久。

    等到蒋氏前脚一走,后脚秀禾已被沈落招到了里间。沈落坐在暖榻上,小声好奇问她,“打听到了吗?”沈落十分好奇,韩玹是怎么提亲的。

    见秀禾点头,沈落越生出兴致。秀禾道,“奴婢打听了一圈,据说韩将军和老太爷、老夫人还有三爷、三夫人都说了很多话,就是不知道小姐想听哪一句了?”

    沈落斜眼,哼了哼,“你敢取笑我?”秀禾憋笑摇头,沈落清清嗓子,佯做正经,“不知道哪一句好听,还是得都听一听才知道。”

    秀禾十分配合,同样一本正经的答应沈落,而后笑着开口,“韩将军说,小姐秀外慧中,令人倾慕,故而想与小姐成百年之好,希望得到成全。”

    闷骚的韩将军要说出这样的真心话不容易,虽然并非亲耳听到叫沈落觉得可惜,但至少是对着自己的家人说的。屋子里的热气熏得沈落脸颊红扑扑的,她摸摸脸颊,故作镇定问,“还有呢?”

    秀禾道,“韩将军还说,相比荣国公府,他有的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小姐想吃什么、穿什么、要什么、去哪里,都没有问题。小姐,韩将军这话是不是想说,不管小姐想怎么样都可以?”

    沈落当下并没有回应秀禾的话,秀禾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安静看着她。沈落揪揪衣袖,心想,韩将军果然是个大闷骚,下次一定要亲耳听到他说这些话才行!

    ·

    沈落病愈后回到春山书院上课,方才得知原先的杜院长已被撤换,另有翰林院的李翰林调任接替这个职位。她想起了韩玹在春山书院时事,又想到前些时候韩玹的难处,多少意会到其中曲折。

    先前从谢家离开得突然,之后因为身体不适,沈落迟迟没有到书院上课,此番谢兰蕴见到她,自然对她百般关心,午休的时候,更邀请她一起用饭。想了解书院近况,沈落没有拒绝。

    只是谢兰蕴似乎并不知道太多的内情,沈落没有从她口中听到多少关于杜院长被撤换的事。用过午饭,两个人在烧着小炉子的马车里聊天,沈落得知书院组织去冬游打猎的消息。具体的时间没有定下来,大概还不怎么急。

    临到快要上课,沈落和谢兰蕴齐齐往梅班去,在半路上碰到了董云溪。看到谢兰蕴和沈落走在一起,找了她半天的董云溪上前挽过谢兰蕴的手臂,便拉着她往别处去,口中道,“我有事想和你说,你跟我来这边。”

    谢兰蕴被董云溪拉得跄跄踉踉,沈落怕她受伤很快松开了手,她被迫跟着董云溪走了。谢兰蕴直被董云溪拉到一条鹅卵石小道,她挣扎着想缩回手臂,反而先被董云溪甩开。

    董云溪嫌恶说,“你为什么不肯听听你大哥的话,非要和沈落走得那么近,这样有意思吗?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别分不清轻重了。为了她和你大哥闹得不高兴,真的有必要吗?”

    谢兰蕴素来不是能辩论的人,然而此时被董云溪的态度与言语激到了,她忍不住回嘴,“董三小姐,我觉得我想和谁来往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也是我们家的事。”

    董云溪听到这话,但认为谢兰蕴不识好歹,但她仅是笑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大哥也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迟早是一家人。”

    谢兰蕴嘴唇抖了抖,终不过说,“是吗?”

    董云溪拉着谢兰蕴走了,沈落便一个人先回了梅班。周宣景恰巧站在门口,见到沈落走了上前。他似乎是瞧见了方才那一幕,与沈落说,“你别在意,毕竟董三小姐要和谢大少爷定亲了。”

    沈落本没有在意,只是听到周宣景的话仍免不了吓了吓。周宣景表情认真,这也不是小事,恐怕很难弄错。沈落缓一缓劲,还是觉得这消息震惊到有些惊悚。她再想问周宣景话,周宣景却摇了摇头径自走开,没有再说别的。

 第61章 算账

    从周宣景口中得知到的消息惊喜不足,惊吓有余,然而这种情绪过去之后,对于沈落来说便不过如此。即使董云溪真的嫁给了谢明轩,对她一样没有影响。但后来直到放堂时间,沈落也没能和谢兰蕴多说几句话。

    沈落一如既往坐着马车回府,顺便寻机翻看整理从谢兰蕴那借来的笔记。经过长街时,她让车夫停了停,自己下去糕点坊买点心。

    过得片刻,沈落从店铺出来,却先看到了站在马车旁边的韩玹。他穿着深色暗纹大氅,在瑟瑟寒风中身姿笔挺。

    天实在太冷了,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化为白烟,冷风卷着寒气恨不得浸入骨子里。即便知道韩玹并没有等得太久,沈落也担心他被冻,疾步走上前,让他先到马车里面再说话。

    小火炉上正烧着热水,沈落替韩玹倒了杯茶,要他赶紧喝了暖暖身子。韩玹看一看粉白莲花样式的杯盏,接过茶杯却迟迟没有动作。将刚买的点心摆出来让韩玹尝,又注意到这情况的沈落看着他,不明所以。

    韩玹也望向沈落,好一会才问,“这是你用的?”

    这辆马车是沈落到书院上课和从书院回府专用的,里边存着的一应用什的确都属于沈落。这只茶杯是她用的,而往前她没有和韩玹有过这样的互不嫌弃。

    沈落将茶杯收了回来,两颊微红、强自镇定道,“那我自己喝……”

    滚烫的茶水入口便叫她舌尖发疼,碍着韩玹坐在对面,沈落不得不忍耐,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手中杯盏又叫韩玹伸手拿了过去,他的一声轻笑在沈落耳边荡了荡。

    沈落抬眼,只瞧见韩玹将余下的热茶都喝个精光,似乎还就着她先前用过的位置。韩玹的举动令沈落脸上烧得更加厉害,不想等他先说出叫人羞赧的话,沈落问,“韩将军,你特地在等我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过去言语行为都大胆撩人的人,近来频频发怂,都不似她的做派了,然而这样的沈落依然叫韩玹觉得可爱。搁下杯盏,韩玹扬眉,故意问,“不能是想你了,来见你一面?”

    沈落垂眼点头,“能。”话出口,韩玹已凑过来亲了亲她,“乖。”沈落莫名越发害臊,可过去的她好像不总这样,从前的韩玹也非如此,什么时候,他们好似调了个个?沈落想不明白。

    眉眼舒展、心情舒畅的韩玹坐直身子,挑着嘴角说,“我是过来见你的,也是过来接你的。”顿一顿,他继续道,“我得看看,你还会不会躲着我了。”

    从韩玹口中忽然听到这话,沈落不知怎么心里边便闪过他是在秋后算账的想法。不久前韩玹去荣国公府见她,那样的宠溺温柔将她麻痹,以致于她直到上一刻刻还以为韩玹不再在意她没有去探伤,也以为韩玹不再在意自己躲着他……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落心虚不已,不得不假装没有听见韩玹的话,低头看到新买的糕点,赶紧掂了一块喂到韩玹嘴边,“韩将军,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待韩玹张嘴吃下了点心,沈落又扬声吩咐车夫调头往将军府去。她笑得讨好,拉拉韩玹的手,“玹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一看可以吗?”

    ·

    马车在将军府外稳稳停住,外面的风很大,沈落从马车上下来,先是不小心磕了脑袋,后又被吹了个七荤八素。韩玹见风势太大,立刻将沈落塞回马车,“你先坐一会,我让人送顶轿子过来。”

    连半刻钟都没有的路,韩玹竟说要让她坐轿子过去,沈落以为太过夸张,连声拒绝道不用。韩玹并不听她的话,只是说,“你生病刚好,不能受凉。”他摸摸沈落的脑袋,“稍微等一会,就当图个安心。”

    韩玹说完便放下了马车帘子,沈落却像是不安分的小猫被顺毛了般,不但坐得端端正正,手脚更是摆得整整齐齐。韩玹没有掩掩饰对她的挂怀,这让沈落心里甜滋滋的。

    未几时,轿子当真到了马车外面,沈落从马车上下来又立即进得软轿。她掀开轿帘,见韩玹就站在旁边,当下说道,“韩将军,你坐轿子吗?”韩玹虽未应话,但冲她点了点头,沈落便放心了。

    当韩玹也要进来轿子里时,即便有些发懵,沈落仍努力往旁边让了让。轿子里空间狭小,再怎么想腾出来位置,两个人免不了还是有些挤。

    沈落扭过头,巧又不巧,同一时间,韩玹侧过脸,他们几乎鼻尖擦着鼻尖。她眨眨眼,撇过头,摸摸鼻子问,“怎么没有要两顶轿子?我们两个人这样会不会太挤了?”

    韩玹坦然,“府里只有这顶轿子。”这将军府本就单单韩玹自己住,假使一切从简,不铺张也不浪费,这样的情况又很好理解,沈落无法反驳,甚至相信韩玹的话。

    逼仄的空间里面,旖旎的气氛毫无征兆蔓延,韩玹侧过身子,沈落余光偷瞄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微低下头,沈落看看自己的指甲,想着有些长,该修剪了。

    韩玹伸手扶住沈落的肩,也感觉到她身体发僵,不由想笑。韩玹凑过去,亲亲沈落的耳尖,又往下在她脖颈落下轻吻。沈落身体轻颤,白皙的皮肤泛起诱人的粉色,本只想逗弄逗弄她的韩玹眸子一暗,不留神便坑到了自己。

    假作淡定坐直身子,韩玹扶住沈落肩膀的手落到了她的发顶,动作温柔的揉了揉,“还疼吗?”

    沈落偷偷看他,见他嘴角挑着笑,意识到自己被捉弄,想恼又没法恼,唯有摇头道,“不疼。”

    韩玹再帮她揉了揉,应了声,没有了其他的话和动作。

    轿子外寒风呼啸,轿子里两个人却失去交流。沈落闷了半天,到得地方,终于转头轻声喊,“韩将军。”待韩玹侧脸,她倾身上前迅速在韩玹唇上咬了一口,见他反应不及,沈落不免得意。

    坏事得逞,欲图直接从轿子里逃出去的沈落不想起身太急,再次磕了下脑袋。她跌坐回轿子里面,连忙捂着脑袋喊疼装可怜。冷眼旁观的韩玹轻易摁住沈落,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自作自受四个字的深刻含义,沈落再次领会。虽然接受过“惩罚”,但是沈落的心情没有怎么变坏。韩玹身上的伤口的确在愈合,伤势无大碍,沈落看过放心许多。

    替韩玹换过药,沈落坐在床榻旁和他说话。只还没说上两句,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了,可没有人进来。沈落探头去看,但见有什么像一阵风一样往里面冲进来,定睛细瞧,发现是只小奶狗。

    奶白色的毛发软乎乎的,乌润润、水汪汪的眼睛天真无邪,它冲到沈落脚边,便在附近哈着舌头转来转去,像同她十分亲密。沈落弯腰冲它伸出手,小奶狗立刻示好的舔了舔,她又摸摸它的脑袋。

    韩玹主动找她却不肯说是什么事情,大概就是这个了么?小奶狗太过可爱,而这么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出现在韩玹的府里,让沈落既惊喜又兴奋。她语无伦次,问韩玹,“韩将军,这是什么?不对,这是小狗,哪里来的?”

    沈落的反应全然出乎韩玹的意料,偏偏又叫他受用无比,但他十分镇定回答沈落道,“买来的。”沈落起身蹲到小狗的面前,仔细研究了一下,问,“它有一个月大吗?”

    韩玹继续回答,“快了。”

    沈落再问,“韩将军,你这么忙,有时间照顾它吗?是不是要每天都带出去遛一遛弯才行?如果你没有空,我也可以来帮你。它好像和我一见如故,比我们刚见面时的你热情多了,我喜欢它。”

    低头看一眼埋头和小奶狗玩耍的沈落,韩玹淡淡道,“嗯,今天晚上就炖了,冬天正好补身子。”沈落听言,将小奶狗往自己怀里护了护。

    抬头看韩玹浑似满脸不高兴,沈落到底笑着起身,往他面前凑了凑,“我们家韩将军不乐意了吗?可是你想一想,我不会嫁给它,也不会亲它。倒是以后你带它出去遛的时候,还可以顺便遛遛我,其实很合算,对不对?”

    那样的以后,是沈落嫁给了他、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以后了。没羞没臊的话,描绘的是无疑韩玹喜欢的将来,而说出这样话的沈落,也是他熟悉的人。他希望沈落和他在一起都是快乐的。

    韩玹伸手摸摸沈落的头,徐徐说,“嗯,我还可以像你摸它脑袋一样摸你的。”

    沈落愤怒:“……韩将军,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第62章 心迹

    韩玹吩咐底下的人送来个小巧的袖炉,让沈落好好抱在怀里,再帮她裹紧了斗篷,带她出得房间往别处去。

    和沈落一见如故的小奶狗跟着两人身后,摇摇摆摆,活泼到有些得意洋洋。她回头看了两眼模样颇为嘚瑟的小狗,又转头欢快笑问韩玹,“韩将军,它有名字吗?”

    仿佛是听懂了沈落想替它取名字,小奶狗“汪汪”两声,同样欢快至极。然而韩玹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清楚沈落的话。她只得拉拉韩玹的手,掌心是热乎的,手背却染上寒意。

    沈落用力握住韩玹的手,又说,“等一下,先别说,我先感应感应,没准我们心有灵犀想到同一个名字呢?”韩玹回神低头,看到的是陷入沉思的沈落,她想得很认真,当作正经事情在对待。

    走出去十来步,沈落大约想好了,她往韩玹身边偎了偎,悄然问,“韩将军,你给它取得名字,是不是叫‘不不’?‘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将军与我情’、的那个‘不’?”

    韩玹表情正经的回答,“大概是‘迫不得已’的‘不’。”

    沈落沉吟,面上一派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情不自禁’、‘爱不释手’、‘赞不绝口’的那个‘不’,对不对?嗯,不愧是我们,连给小狗取个名字都能想到一块!”

    被强行心有灵犀的韩玹:“……”恰好一阵又冷又急的寒风卷过,他伸手拦住沈落,护着她往前,叮嘱说,“风太大,别说话了,待会呛着了凉气。”沈落乖乖闭嘴,却止不住笑意。

    ·

    发现韩玹是带她到了祠堂的时候,沈落意外且惊讶。她对韩玹的身世与家世知之甚少,而韩玹从来不提起。察觉到那可能牵扯到一些隐晦的东西后,沈落更不好意思过多探究。

    不论哪门哪户,祠堂都是极为私密庄重的地方,而韩玹今天将她带到这里。太阳尚未落山,沈落站在外面便能看到里边。她略扫了眼,不似沈家祠堂那样的景象,有些空空荡荡。

    沉默之中,韩玹握紧沈落的手,直接拔脚迈步进去。站在明黄色蒲团前,沈落看清楚香案上供奉着的仅是一尊灵牌位,上面金漆的一排字——“顕妣韩母韩氏孺人之灵位”,令沈落生出错愕。

    韩玹原来是随母姓?这毕竟是很少见的,往前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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