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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要吃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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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从进来后一直咬紧牙关忍受一切痛苦的顾夏一终于喊出了这一声。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但却可以肯定这种酒倒在伤口上的感觉要比盐还要糟糕多了。
“我知道凶手不是你,所以我不是在屈打成招。”摔了那酒坛,李澜洺淡然道,“我只是在公报私仇。”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因为这个就讨厌李澜洺→_→ 看了接下来的发展你们会爱死大帅比的。
以及,猜猜到底怎么判的。。。。。。什么刑罚。。。。。。猜中有红包。
☆、噩梦
当天晚上,顾夏一仍是被吊着的,整个人悬空,只靠着手腕支撑全身的力量。但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在天地楼的时候,他们的规矩比这更严,他时常被迫带着一身的伤倒立在两个瓷杯上,既不能把杯子压碎也不能因为无法维持平衡而掉下来,这种倒立的姿势一维持就是一整天。比起那时来,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舒适”了。
狱卒们听从李澜洺的命令没有再管他,所以他能安静的呆在这个靠墙的地方看着别人的惨状。即使已是夜深,牢内的拷问却没有结束,喊骂责打还有犯人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经历了一天的酷刑加身,顾夏一自己的身上也早已找不出完好的地方。他有些疲惫,可是却又无法入眠,身体上越是痛苦,他的神智就越是清醒。幸好,有秦郁在那些日子里帮他调养好了身子,现在想撑下去不是什么难事。
“噼啪。”不远处的火盆里,木炭还在燃烧着。
“大人不是说让他睡吗?”从另一边走回来的狱卒们见了他清醒的模样,又犯了难。
即使他们也不知道少卿大人到底是想折磨这个人还是体贴这个人,但是在大人往对方的伤口上倒酒的时候,他们要负责殷勤的递上酒坛,在大人担心对方没精神扛不住堂审的时候,他们也要想方设法让这人尽快睡去。
“直接打晕不就得了。”一边的狱丞嫌弃的看了一眼,然后示意他们拿点重物过来。
狱卒递上了一根很有分量的棍子。
顾夏一还在盯着那火盆发呆,就见狱丞拿了一根棍子过来。又要继续?他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只觉得厌烦。可是眼见着狱丞越走越近,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你们要做什么?”他抬眸看向他们,许是牢内的光亮所致,双眸竟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般,脸上虽然还带着血污,却更有种让人弱不禁风的柔弱之感。
我见犹怜。
“这可是李大人对你的关照。。。。。。哟哟,瞧瞧你这副模样,不说你是谁的话,我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小倌呢。”狱丞用那根棍子拨开了他的头发打量了几眼,啧啧赞叹之后目光又向下瞥去,半晌才抬起头,语气里带着警告之意,“一会儿你老实点,不然这棍子就不一定落在哪儿了。”
说归说,这是李大人特意关照过的犯人,狱丞到底还是不敢真的做出点不该做的事情。捏着对方的下巴摩挲了两下,便示意两个狱卒去控制住了对方的肩骨让其无法挣扎,然后才挑准了时机一棍子挥下。
“当。”刑棍没有落在少年的后颈上而是滚落在地。
虽然双手被缚着,但是腿还是悬空的。 就在狱丞挥起手的时候,顾夏一也突然抬起了腿,转瞬便踢开了钳着他的两个狱卒,而那狱卒不及反应,对方已经借着后踩在墙壁上的力气用腿缠住了那根刑棍甩在地上。
“你。。。。。。”狱丞刚要说话,顾夏一一条腿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知道吗?我最擅长的就是这样拧断别人的骨头。”双手抓着绑缚着自己的铁链支撑着全身力气,顾夏一偏过头去瞥那些因为声响而赶来的狱卒和守卫们。眼见着所有人都露出了些忌惮的神色,他才将狱丞踢向了人最多的地方。虽说自从他来自首之后就没动过反抗的心思,可是却不代表着这种取笑式的侮辱也能忍受下去。
前方不远处就是火盆,狱丞倒退了几步刚好就撞在火盆上,连同盆中的木炭一起跌在地上,木柴和布料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啊。。。。。。啊。。。。。。”被火烧到皮肉的狱丞满地打着滚,一旁的狱卒守卫们愣了片刻才四散开去找水。
顾夏一默默看着他们乱成一团,目光却始终集中在被火烧到的狱丞身上。虽然身上的火在满地滚动的时候灭了不少,但是刚好烧在脸上的位置已经隐隐被烧出了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有些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顾夏一几乎是瞬间躬下了身子干呕着,他什么东西都没吃自然吐不出来什么,但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
他的表情太过痛苦,又因为吐不出任何东西而艰难的咳着,恨不得连身体都缩成一团,丝毫察觉不到周围的事情。趁着这个时机,有大胆的守卫突然捡起了地上那根木棍狠狠的砸在他的后颈上。
失去意识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但是他却好似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而且是噩梦。
梦中的他还是云辽顾家的七公子,清字辈,顾清誉。一个誉字,荣光与名望,寄托了家人对他的希冀。可是他注定做不到了。就在八岁时,顾家的仇人们密谋了二十年终于前来复仇。父母兄弟都死于这场大难,他在掩护妹妹逃走后就被仇人抓到了院子中央。漫天火光中,他被迫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仇人将自己重伤的兄长砍下手脚活活烧死。人间地狱般的画面在他面前上演了不知多久,即使最后他不顾一切的闭上了眼,死也不肯睁开再看,却还是无法避免的闻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几乎是逃避式的让自己忘记了那段往事,他厌恶光亮,厌恶咽下一切食物。。。。。没有人能让他面对这一切。直到,他遇见了司笙诺。她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明,他可以为了她做出飞蛾扑火一般的行为。即使是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甚至是不愿提起的过去,每当想起她时,他都能坦然面对。
只要有她在,他无所畏惧又无所不能。
*
“夏一。。。。。。”漫天大雪之中,刚要走进李府的司笙诺突然站住了脚步脱口而出。
“怎么了?”顾清衾被她突然的自言自语吓了一跳,“哥哥怎么了?”
“没事。”她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本是来找李澜洺的,但是刚刚心神一晃眼前却出现了顾夏一的面容。大理寺在南边,她驻足看了看那个方向,再一次在心中祈祷他的平安,这才转身走进了府内。
这一次是李澜洺邀她前来的。本来待审的犯人和主审的官员是这样的关系已经有些尴尬,她更应该就此避嫌才是。但是李澜洺主动请她过来,出于多年朋友的立场,她还是没有拒绝。
“看看。”两人之间无需客套的打招呼,见她进门,李澜洺便将手里厚厚的一本卷宗递了过去。
“不只是他一个人。。。。。。”司笙诺翻了几页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是。。。。。。天地楼所有人的。”
“这次的事情会闹得很大。”他又递给她另一本名册,“朝廷不管江湖仇杀之事,所以,大理寺在这些日子里从天地楼所犯下的血案中挑出了几十桩,案中涉及的都是普通百姓还有朝中官员。证据充足,只要抓到天地楼的人,就可当堂判决。”
“那这本呢?”她指了指第二本名册。
“与莫何有勾结的官员。”说到这里,他没有再多加解释什么,因为他相信她一定能懂。
司笙诺放下手里的卷宗,“原来王爷的目的是天地楼。”
李澜洺是裕亲王的人,而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女一直在暗中调查在一切。莫何与朝中官员勾结已久,帮助这些人排除异己扰乱朝纲。裕亲王和皇帝对此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着一个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莫何想利用顾夏一帮天地楼挡罪的目的很明显,但是李澜洺却只是假意配合他罢了。
“这次牵连甚广,大概会死不少人。”
不仅牵连了天地楼的势力还有朝中的诸多官员,就算罪不及满门抄斩,很多人也难逃一死。
“不过也不能都判成死罪。”李澜洺又多加了一句,然后为她解释起了本朝的刑罚,“历朝历代,刑责说起来也都是大同小异,不过笞、仗、徒、流、死五大刑。”
由轻到重,鞭笞、杖责、徒刑、发配、处死。
“昨天,我看到了他身上那个印记。”见她不说话,他只有继续说下去,“如果公子想救顾夏一一命,即使是皇上,也不会多加为难的。”
“不。”司笙诺摇了摇头,“我师父说,他不会插手,任由你来判决。”
“公子向来不信别人。所以,这回一定不是他的主意。”他的笑容隐有苦涩,“谢谢你一直这样相信我。”
“是我出尔反尔,我对不起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司笙诺仍然对此很是愧疚。
“其实我心里清楚,即使没有他,你也不会喜欢我。从你放弃婚约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虽是轻松了不少,但也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是我与你无缘,怨不得别人。”
从来都是他心怀侥幸罢了。
“澜洺。。。。。。”
“你这样大义凛然不顾他死活,我本想向你索要贿赂都没办法了。”他在她开口之前先笑了笑,“幸好还有个小郡主,等到叶小郡主为了苏韶来求我的时候,我再收她的贿赂好了,谁叫我是个奸臣贪官。。。。。。”
司笙诺体贴的装作没看到他眼中的不舍与悲伤。虽然两人谁都没有提及,但是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是彻底放弃了两人成为夫妻的可能性。无论她会不会选择顾夏一,他都放手了。既然她已经认清了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他这一点,那他又何必用多年的友情去束缚她,让她不得不考虑他或因他愧疚?六年感情,虽然并非情爱,却也是深厚不容破坏。
“我想知道一件事。”他问出了自己并不想问的那件事,“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在他说不清情绪的目光中,她忽然想到了师父教给她的办法。
要么听听心的声音。。。。。。要么想一想,如果有一天陷入了绝境,万念俱灰之时,脑中还会出现谁的身影,想到谁的时候便会心安?
“我还不知道。。。。。。”她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可是她看不清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上一章所有发表评论的大家都送了红包_(:зゝ∠)_有点少,请不要嫌弃。。。。。。
顺便一说,谁也没猜中→_→
下一章就堂审了判决了。。。。。。然后开始甜甜甜的章节。。。。。
☆、回应
顾夏一呆在牢里的这几日,朝廷终于下令追捕天地楼诸人。这并不是一件易事,杀手若是不懂得如何逃命,肯定早就没命活到今天。
牢内的顾夏一自然不会背叛收留自己多年的组织,而司笙诺与莫何也有着莫大的交情,不可能插手此事。但是抓到这些人仍然不算是什么难事。毕竟,还有李澜洺在。这种时候就能看出皇帝留下李澜洺的用意了,身为一个官员,李澜洺政绩斐然无可挑剔,身为一个曾经的杀手,他太了解自己的死对头了。争了这么多年,这世间独数李澜洺对天地楼的了解最深。
保持中立立场的司笙诺一直没有多加关心此事,她只是与顾清衾借住在李府,然后在将近一个月之后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叶安安。
小郡主来得匆忙又忧心忡忡,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来的时候正赶上宫寄灵也在,后者便被刚刚进门的她扑了个满怀。
“好哥哥你帮帮我。”叶家虽然跟皇家没什么亲属关系,但是叶安安因为家庭功勋被封为郡主,也曾经几次进京面圣。宫寄灵从小就哄着她要她叫自己哥哥,她却一直对这位曾经的皇子现在的裕亲王没什么兴趣。毕竟,叶家之前可是一门心思要她嫁给裕亲王为妃。而如今,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不知宫寄灵实为女子的她竟然也舍得下矜持和男女之防对着宫寄灵百般哀求。
裕亲王殿下一向玩心很重,如今被她这么一求,便也顺势往椅子上一歪,摆出了一副十足的恶霸模样,“你跟那个姓苏的小子的事情,本王听说了。想放过他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要怎样谢本王?”
“王爷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叶安安退后了几步,认真的承诺道。
宫寄灵不由不怀好意的一笑,“如果本王要你呢。”
“行。”少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爱总是让人盲目而疯狂,之前她能为了苏韶而誓死不嫁给他人,如今也能为了苏韶痛快的委身他人,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救心爱之人。
“他有什么好的?”看到她的态度这么坚决,宫寄灵也是十分纳闷。在抓到该抓的所有人之后,身为裕亲王的她曾去监牢之中见过那些人,还特意瞧了瞧让叶大小姐如此痴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结果自然是十分失望的,长得那般平凡无奇,到底哪里值得恋恋不忘了?
“什么都好。”小郡主展现了自己对苏韶一贯的痴迷,然后继续央求着自己的救星,“王爷,好哥哥你帮帮我吧,只要不是死罪,什么都可以。”
“代替死刑的刑罚太多了,少不得缺胳膊断腿身上要少点什么。。。。。。咳。。。。。。”意识到自己在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面前越说越出格了,宫寄灵连忙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他还活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能接受?”
“是。”又是毫不犹豫。
“那好吧。”王爷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妹妹,然后朝着另一边的李澜洺喊了一声,“李大人,你听清楚了吧。这可是未来王妃的要求,堂审的时候你看着办。”
王妃。。。。。。一直看着他们胡闹的司笙诺不由抬起头看了一眼宫寄灵,然后发现对方并无说笑之意。宫寄灵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普天之下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五个人,她从皇位上退下来也是假借了永无子嗣的理由。不过即便人人都知道裕亲王没有生育的能力,为了权势他们也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裕亲王府。多年下来,宫寄灵想必是烦了,想要找个家世显赫的王妃堵住悠悠众口清静一阵子。只是这样的办法就势必要牺牲叶安安的一辈子了。
“谢王爷恩德。。。。。。”即使非常清楚自己的境遇,叶安安还是为了心上人的得救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见识到了白天那一幕的顾清衾带着羡慕和担忧问了一个问题,“司姐姐,如果哥哥他真的被判了死罪,我们该怎么办。”
她羡慕叶安安能有那样一个值得付出一切去爱的心上人,又担心着自己哥哥的下场。虽说有司笙诺在,顾夏一应该不至于这样轻易的死在刑场上。但是她却看不透司笙诺的想法,不知道自己哥哥对这位司姐姐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司笙诺被对方的问题问得一愣,毕竟这件事是她从未想过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后,她还是答道,“我不会让他死的。”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设想了一下如果世上再无顾夏一,她又会怎样?结论是,她还是会好好的活着,但是心底深处却好像缺了一块,再也没有办法填补。
她知道若是真的细究起来,顾夏一罪不至死,她信任李澜洺,她信李澜洺不会借这件事情除掉顾夏一。而且,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也不会让顾夏一死的,无论用怎样的方式。
堂审前的那一晚,叶安安百般央求宫寄灵,想要进大牢去看一看苏韶。宫寄灵自然不会允许一个郡主到那种地方去,若是被谁看到了更会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代替叶安安去的人就成了司笙诺。
李澜洺穿了一身轻便的常服陪着她一起前去。司笙诺还是第一次踏足这个以残忍闻名的大理寺监牢,见了少卿大人亲自前来,狱卒们很是识相的停下了所有动作站到了一边。两人一路往里面走去,直至走到了看管最严的那扇牢门前。
天地楼的几个堂主是被分别关着的,重重锁链锁着的牢门后还有一道铁栅栏,司笙诺走进那扇牢门后,就在其中的一间里面看到了苏韶。
多日不见,苏韶已经被酷刑折磨的不像样子,听到有人前来才微微抬起头去看,等到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才吃了一惊,“老七不在这儿。”
“我知道,但我不是来看他的。我只是替安安来看看你。”隔着一扇栅栏,她只能遥遥望着他,然后在心底叹息。有了宫寄灵的承诺,苏韶必然能够保下一命,但是等到事情了结,他知道真相之时又该如何?可怜叶安安还一直求她不要告诉对方事实。
“安安。。。。。。她还好吗。。。。。。”每当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苏韶就难抑心中悲伤。
“她。。。。。。她不好。”司笙诺本想让他安心,但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相反的回答,“她一点也不好,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你死了,她就跟着你去死。”
话未说完,她便看到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苏韶连身形都僵住了。
可是她还要继续说下去,“所以,就算是为了让她好好的活着,你也不能轻易寻死。”
明日的堂审不会把苏韶送上刑场,但是无论是怎样的刑罚都不是好熬的,如果苏韶自己放弃了生的希望,别人再想放他一马,也无济于事。
多说无用,丢下这些话之后,司笙诺便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想着事情,自己则和李澜洺走向了另一处。
“我改变主意了,”她望向不远处的牢房,“我想见见顾夏一。”
之前李澜洺问她要不要见,她摇了摇头。可是见了苏韶之后,她就后悔了。刚刚进来没多久的苏韶尚且如此,那一个月之前就身陷囹圄的顾夏一又该是如何。
从这里再绕过几间牢房便是关着顾夏一的地方了,这一次李澜洺没有跟着她过去,她便一个人拿着他给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铁栅栏。
听到开锁的声音,蜷缩在角落里的顾夏一并没有抬起头。因着堂审的日子一拖再拖,这些日子以来,每当有人打开牢门便是抓他去严刑拷打,他自然不会对这种声音有什么好感。但是在那开锁的人快要走至他的面前时,他不敢相信的闻到了一股药香。这种味道他曾经闻过很多次,不仅熟悉而且迷恋,因为这代表了他最是爱慕的那个女子。
她来了?因为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生怕只是自己的臆想,到头来美梦破碎。可是他不抬头,她却主动在他面前蹲下身,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捧他的脸。
他不会用力与她对抗,顺从的依着她的动作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面容。
“。。。。。。笙诺。”也许是这梦境一般的事情让他有了莫名的勇气,他竟然平生第一次唤出了她的名字。
被他这样突然一唤,司笙诺难免有些不适应,但在稍稍别扭之后也默认了这种叫法。果然,与他相处的越久,她便觉得自己越是奇怪。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想着这些。面前的少年在这牢狱之中熬了整整一个月,又变回了曾经削瘦的模样,在她视线所及之处更是遍体鳞伤。那宽大的囚服套在他的身上甚至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她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拉开他的衣襟看看他身上的伤。
但是顾夏一几乎是立刻阻止了她的动作,“别,我没事。。。。。。”
他越是这般遮掩,便越是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次,司笙诺没顾及他的阻拦,直接强硬的拉开了他的衣服。顾夏一不敢用力阻止她,只能任由她做出了这个动作。
只看了一眼,她便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喉间一酸眼泪竟是流了下来。
顾夏一还没看过她哭的样子,这副画面给他带来的冲击远比他见过的所有景象加起来还要让他心惊。他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子,手忙脚乱的想要帮她擦去泪水。
“我没事。”看他那副好像天塌了一般的模样,司笙诺连忙自己抹去了眼泪。
顾夏一生怕她还在担心,不停的解释着,“这都是小伤,一点也不疼,真的。。。。。。”
她从来没有受过严重的伤,无法体会到他的痛苦更无法想象,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痛。一瞬间,她甚至后悔起让他来“赎罪”。她有很多办法让他避开这件事,可是还是默认了他的选择。她原本想着自己一定可以对任何事情坦然面对,但是眼下单单看了他身上的伤,就已经承受不住。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而顾夏一却因为她激动的情绪而第一次萌生了让她尽快离开的想法。她这样在乎他,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幸福,可是相对的,他也不想让她为他担忧。
“已经这个时辰了。。。。。。”他极小声的提醒着她,然后趁着最后的时间连眼都不眨的看着她,仿佛多看她一眼是件奢侈之事。
碍于自己不能久留这一点,司笙诺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可是她刚刚顺着他的意思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一扭头却看到了他的眼神。
三次,给她留下刻骨印象的眼神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她初见他,他看她的第一眼带着锐利与警惕。第二次,他与她告别,临别一眼满是绝望。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他看着她身影,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深情。而他已经不知用这种眼神望着她多少次了,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整个天下。她就是他的一切,高于他生命的存在。
司笙诺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脑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即使是在她身陷绝境时也会站在她身前的人。他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就是眼前少年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舍不下他的,也许一开始是出于大夫的职责,可是他早已不是她的病患了,她却仍是将一颗心都系在了他身上。自从见了他之后,她就再也没能放下他。
“夏一。。。。。。”她突然唤了一声,然后不待对方应答便突然走近了他。
她的拥抱是那样的温暖,顾夏一的背抵在墙上,伤口在粗糙的墙壁上反复摩擦着,痛苦自不必说,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全身的感官在她突然吻上他的唇瓣之时就集中在了这一处,震惊过后,他几乎是带着死而无憾的心情与她纠缠在了一起,他的胳膊攀上了她肩背,紧紧的搂住了她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比起前两次,这一次的他因为她的主动而完完全全的丧失了理智。他能感受到她对他心意回应,明明这已经足以让他觉得此生再无遗憾了,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奢望,他想要更多。。。。。。几近窒息之后,他吻上了她的脖颈,轻轻啃咬吸吮着。在她的喘息声中,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刺激的要颤抖起来,从脖颈到锁骨,他埋首于她胸前的位置不知多久,然后将微颤的手移向了她腰间的绳结。
神智几乎有些不清醒的司笙诺险些忘了现在身在何处,直到衣襟一松,少年的手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肌肤。比起她身上的温度,他的手还带着一丝凉意,这凉意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
“别。”她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在他无辜又可怜的眼神之下,不得不加了一句,“以后再说,只要你还好好活着。。。。。。”
虽然将手从那柔软的位置移开时还带着满满的遗憾,但是顾夏一现在心中的狂喜足以压过出生以来的所有痛苦与失落。
这种极度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延续到她红着脸颊离开,延续到第二天早上,延续到堂审之时。
从堂审一开始,顾夏一就开始笑。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就算是咬紧牙关也忍不住扬起嘴角,然后憋着憋着就憋不住了。即使堂上坐着大理寺的几位官员还有裕亲王,即使堂下跪着的一群人中还有不少高官,他仍是旁若无人的笑出了声。
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一切,想到她接受了他的心意这件事,他就控制不住。
公堂上是死一般的沉寂,唯有他一个人在拼命的憋笑,还总是以失败告终。到了最后,他干脆不憋着了,只是将头垂的很低很低,然后用胳膊挡住自己的嘴,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最后的各位有没有一种“人生处处有惊喜”的感觉=w=
诶嘿嘿,忠犬的最大看点之一,就是化身狂犬的一刻啊。。。。。。
夏一,别笑了,注意公堂纪律,小心挨打。
☆、解脱
就在宫寄灵带着纳闷的眼神问出那句话之后,所有人便都把目光投向了堂下那个举止怪异满面笑容的少年。
顾夏一确实是要疯了,高兴的疯了。
在此等严肃的环境下,他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笑的不能自已。
“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不知是谁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可是藐视公堂的大罪,苏韶也不知七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抬眼看了看李澜洺的脸色,便觉事情不妙。他离顾夏一的位置不算太远,幸好地上有极小的石子,他随手拈了一颗便借着弯身的动作隔空打在了顾夏一的穴道上。这一手功夫堪称绝妙,在谁也没发现的情况下,顾夏一就维持着垂首的动作不动了。
“禀告大人,舍弟自小脑子就有病,至今未能痊愈,还望大人恕罪。”在李澜洺开口之前,苏韶抢先为七弟开脱了一番。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好理由,但是起码也能算是半个事实,不至于激怒堂上的几位大人。而参与审判的其他几个官员眼见着刚刚还在笑个不停的顾夏一突然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了,便也没心思在这个重要的堂审上与一个傻子计较些什么。
堂审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证据确凿,罪名和刑罚也早已定好了,审判的过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宫寄灵坐在高座上,从始至终眼神都落在苏韶的身上,似笑非笑,看得苏韶只能一直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最后,那场谋杀高官的案子的几个主谋官员都落得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天地楼里,除了莫何没有被抓到之外,涉案最少的顾夏一连同几个罪行较轻的官员被发配充军。而其他六位堂主,皆是斩首示众,三日后处刑,无一例外。
垂首跪在那里的顾夏一听着这最后的判决和满堂的求饶之声,只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他厌恶自己曾经的身份,但却并没有怨恨过天地楼。毕竟,在他最绝望的时刻,是莫何救了他收养了他,又有六个像是兄长一般的人教给了他很多事情。更何况,苏韶不知救了他多少次,帮他揽下了多少责难。他能接受任何刑罚,却接受不了苏韶也难逃一死这件事。
可是,现在穴道被点,他既动不了又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已成定局。
在站起身被押回大牢之前,苏韶这才故技重施的又是隔空解了他的穴道。
相较起这桩案子牵涉的其他人,顾夏一的罪名算是最轻的。可是眼下这个状况,只要想想其他人的下场,他就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你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之时,那个曾经被火盆烫伤的狱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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