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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你为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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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聂家军绝对不可能是仅仅十年就能有那么大威力,直接逼得皇上龙位不稳!
这一定是聂家人几代经营的。
可是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为何会舍得送自己的妻儿进京做质?甚至连挣扎反抗都没有过,就那般听圣意、忠国忠君?
如果南郡王聂胤然真是如此听话,那么南郡王妃出事之后,为何他会看准时机、果断出兵,迅雷不及掩耳,一举直逼京城,逼得皇上龙位不稳,让潦河以南成为聂家囊中之物。
这可不是忠国忠君的郡王所为,甚至从此以后,聂家就再也不是大原国的子民了。
当年南郡王聂胤然以为亡妻复仇的名义,赚得了天下大义,也赚得了半片江山。可是,他却也失了发妻,与唯一的儿子亦是分别十年。
聂家似乎并不如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叶素素忽然有些内疚,她是一点都不了解南郡聂家,一点都不了解聂铎。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聂家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聂家在谋什么。
聂铎见叶素素一直在书房里打量,笑着问她:“素素喜欢吗?”
叶素素还在走神,忽然听到聂铎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她却笑了:“铎哥哥,书房是你的地方,若说按照我的喜欢,你恐怕要哭了。”
聂铎笑着挑眉,故意问她:“你的喜好,为何我就会哭?”
叶素素顿时就笑眯眯和聂铎开起来玩笑:“这书房若是按照我的喜欢,我定然要在这里放上一片粉嫩的帐子,在小榻上摆上一排虎娃娃迎枕,这边再摆上掐花琉璃柜子,那边再摆上一架子花篮子……反正都是姑娘家的东西,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会客!”
聂铎被叶素素逗得哈哈大笑,一伸手把小姑娘拉进了怀里,笑道:“好,就按你说的布置,你放心,我脸皮厚,最多不过就是落一个惧内的名声,我不在乎。”
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听到他的话,顿时浑身一僵。
“惧内”的名声?
只有成了亲才会有“惧内”一说。
可是,他们会成亲吗?
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不由地就抓紧了他的衣裳,小手紧紧的攥着,指尖过于用力,微微泛起了白色。
聂铎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像是要把她的慌乱和不安全都旅捋走似的。
他缓缓开口,坚定有力:“素素,我一定会有办法娶你的,你信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叶素素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以为,她是在和聂铎偷情,以解相思之苦。
可是,原来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的。
聂铎之所以敢这样对她,又是搂,又是亲,又是抱,这样亲密无间,是因为他要娶她,他也确信他能娶她!
聂铎说完,发现叶素素又哭了,顿时又心疼不已,双臂不自觉地勒紧,低头亲吻她的发顶,低叹了一声,又柔声哄她:“素素,不哭,我一定会娶你的,你信我,好不好?”
叶素素窝在聂铎怀里猛地摇头,急急地说:“铎哥哥,我没有不信你,我没有……”
聂铎故意逗她:“那我们家素素是怎么了?怎么还掉起了金豆子,我要不要去拿只碗装起了?”
叶素素被聂铎羞得根本不敢抬头,只能往他怀里钻,使坏地把眼泪全胡乱地蹭着他衣襟上。聂铎也不躲也不闪,笑呵呵地任由她胡来。
叶素素闷在聂铎怀里,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以为……我还以为,我、我们是在偷情。”
她说到最后,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偷、情?”聂铎似乎是咬牙切齿念出这两个字的,哭笑不得地咬了一口叶素素的脸颊,气哼哼道:“亏你想得出来!”
叶素素脸羞得更红了,她整个人都被聂铎箍着,除了往聂铎怀里埋头藏起来,根本就没有地方躲。
聂铎气过之后,仔细打量怀里的小姑娘。可是,叶素素已经把脸紧紧地埋在了他的胸口,他低了头也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和皙白细长的脖颈,还有上面清晰可见的红晕。
他心头一痛,声音也闷了起来:“素素,即便是和我偷情,你也愿意吗?”
她以为是在和他偷情,所以她会提出让他住在她的院子里,会在跟他看宅子时任由他为所欲为。她那么不安,却又那样依着他顺着他,任他为所欲为,她对他究竟有多大的容忍?
是他不好,明明已经和叶太傅谈过了,也明明开始布局要逼皇上赐婚了,可是他竟然还会让她误以为他们两个在偷情,是他没有给她安心的承诺。
叶素素靠在聂铎怀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踏实有力。她听到聂铎的问题后,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她是愿意的。
她甚至还想给聂铎生个孩子的。
她是郡主,大原国民风开放,自古以来公主郡主蓄养面首的也不是没有,她完全可以让孩子名正言顺地出生,虽然名声难听了一些,却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来得好。
当然,她没想过,她的铎哥哥竟然是一心一意要娶她的。
出乎意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聂铎为人正直果敢,行事光明磊落,仔细想想,他怎么可能不顾她名节与她做出不齿之事?
他就算是不在乎他自己的名声,他也一定会在乎她的名声的!
聂铎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傻乎乎地点了头,竟然还真有要和他偷情的打算,心里揪揪地疼了起来。
傻姑娘,真是他的傻姑娘,让他又疼又爱的傻姑娘……
叶素素感觉到聂铎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了,整个人都跟着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她刚刚哭过,莹白的小脸上沾了泪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花脸小猫似的。
聂铎见了,笑个不停,急忙招呼人送来清水,让乐竹她们给叶素素净面。他又让丫鬟送来了几身上好料子做的衣裳进来,与叶素素道:“午后炎热,你小憩一会儿,等晚些时候我带你去玩秋千。这几身衣裳是绣娘按在你的尺码估计着做的,在屋内穿的,你等下把身上那身换了,也好放心去躺着。”
叶素素身上的这一身,并不适合午休,她原本出门作客,也没想着还要带屋里起居的衣裳,没想到聂铎这里竟然已经提前给她准备了。
叶素素红了脸,还是接过了聂铎的好意,听话的换了衣裳。
她索性把头上繁琐的发髻也散开,让乐竹通顺后,披散了一头如墨的乌发出了耳房。
聂铎已经站在书桌前,手里拿了几封信正在细看,眉头皱得紧紧,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叶素素一出来,他听到动静,就把手里的几封信随手放到桌上,朝着叶素素迎了过来。
见她披散了头发,聂铎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吐沫,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眼睛,指了指挡了屏风的小榻,道:“那边临窗,日头正好,不远处又是湖面,有微风袭来,却并不会带了水汽而不适,很适合你休息。”
聂铎一向细心,他说好的,自然是好的。
叶素素回头朝着书桌那边看了一眼,说道:“铎哥哥若是有要紧事要处理,不用理会我,我让乐竹她们服侍就行。”
说话间,聂铎已经牵着叶素素绕过屏风,带着她走向了小榻。
他朝着叶素素轻柔地笑了笑,开口解释:“是陌暮今日刚才西南过来,带了家里的几封信,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我今日最要紧的事就是陪着你。”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聂铎刚刚看信时眉头会皱得那么紧?信既然是从西南来的,定然是在那边遇到了不愉快的事。可是,叶素素毕竟不能插手聂家的家事,更不好继续追问聂铎。
她坐在小榻上,聂铎亲自弯腰替她脱了绣鞋,脱鞋时还使坏地在她的脚心挠了挠。
叶素素极其敏感,顿时就痒痒的要脚抽回来。
聂铎朝着她坏笑,大掌却大胆地握住了她的小巧玲珑的脚,故意板着脸逗她:“躲什么躲?我又不是没碰过?”
这一句话顿时说得叶素素满脸通红,羞得根本无法见人。
她的脚,聂铎确实碰过,而且那一次还没有隔着罗袜。
可是,那一次明明跟这一次不一样啊!那一次是因为溪山别院起火,她为了逃命,一双从没有走过远路的小脚磨得起了泡,聂铎是用匕首帮她清理水泡。可是如今这么被聂铎提出来,显然意味就不一样了。
叶素素红着脸恼怒起身,轻踢了聂铎一脚,一个打滚,直接滚到了小榻里面,靠在边缘躲得远远。
聂铎站在小榻边,唇角上翘地望着她,眼眸中全是笑意,心情大好。
小榻就那么大,叶素素救算是再羞人再恼怒,也躲不到别的地方去,忍不住鼓着腮帮子,佯怒地娇嗔了一眼聂铎,索性不理他,拉过枕头也小毯,也不假他人之手,自己就倒下了,只留了一个后背给聂铎。
聂铎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气了,只不过是羞得不好见人,也幸好刚刚他使坏时乐竹和香竹已经主动留在屏风外面,不然他的小姑娘还不知道要怎么恼怒他呢。
聂铎也坐到小榻边,弯腰脱了鞋子。
叶素素哪里是真的睡了?聂铎的每一个动作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见聂铎脱了鞋子,便也明白,他要陪她的。她再也装睡不下去了,翻了个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铎,小脸却越来越红了。
聂铎回过身,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叶素素红了脸,伸出皙白如玉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身侧,示意聂铎躺过来,可是即使她想装得再大方一点,脸还是烧得厉害,也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聂铎。
聂铎心情愉悦地大笑了几声,心里却忍不住感动。
他的小姑娘竟然会容忍他到这地步,她信他会娶她,所以不在乎他们之间此刻有多亲密。或者说,他的小姑娘根本就不信他能娶她,但是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想到这里,聂铎一个翻身上了小榻,把躺在小榻上的小姑娘搂进了怀里。
虽然已经是秋初,但暑气并没有散去,小榻虽然靠了窗子,但两个人黏糊在一起,还是有些热的。
聂铎记得上次叶素素提过,叶夫人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收走叶素素屋子里的冰,所以他也没敢在书房里放冰,只长臂一伸,拿过了一把团扇,轻轻地替叶素素扇着。
坐了一路的马车,之后在院子里玩了那么久,回到屋子里又被聂铎惹哭了一回,叶素素就着凉风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原本还想跟聂铎说“铎哥哥,我不热,你不用扇。”的这句话都忘说了。
聂铎搂着叶素素,温香软玉在怀,他根本就一点睡意也没有,手里一下一下地摇着团扇,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向何处了。
陌暮带来的几封信上的消息并不好,事情虽然是按照他设想的进展,可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叶素素明年春天就要及笄,皇上大概会在那之后为叶素素定下夫婿人选,可是如果他这边进展太慢,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他依旧还不在长仪郡主择婿的范围内,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聂铎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他需要换一条路走了,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或许是时候走险棋了。
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根本不知道他的心事,只在梦里甜甜的笑着,好像做了什么美梦。
聂铎摇着团扇,忍不住顿了手,低了头,偷偷去亲叶素素翘起的唇角。
小姑娘被打扰了睡意,迷迷糊糊地摇头躲开,聂铎使坏地追逐了一番,最后见叶素素皱了眉头,似乎要醒了,他才罢手,又缓缓起身,继续给叶素素摇着团扇。
微风习习,叶素素睡得舒舒服服,直到下午才睁了眼睛。她一睁眼睛,就被聂铎逮了个正着,轻声问着睡眼朦胧的小姑娘:“素素,醒了?”
叶素素看了看天色,心里还记挂着聂铎说带她去坐秋千的事,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精神抖擞。
她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聂铎?聂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急忙放下团扇,扶了她的肩膀笑着和她说:“别急别急,时间还早,我带你去玩秋千,之后再送你回家,来得及的。”
叶素素并不怀疑聂铎的安排,他说来得及,就一定来得及。
换过衣裳之后,聂铎就带着叶素素去了秋千。
秋千旁侧是葡萄架子,因这已经秋初,上面结了一串串青色的大葡萄,叶素素院子里也有小葡萄架,她知道过些时候这些葡萄就会变了颜色,八月十五就能吃了,若是等到下霜之后,就会更甜了。
秋千是露天搭在院子里的,或许是故意设计的,那架秋千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树影斑驳,不管是白日什么时候,都不会让秋千暴晒在日头之下。
叶素素小时候就喜欢这东西,可惜她娘亲叶夫人一直觉得这东西危险,根本就不同意在家里搭一架。她小时候因为这事跟娘亲任性了许久,隐约记得她可能聂铎面前因为秋千抱怨过她的娘亲……
想到这里,叶素素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偷偷侧头,去打量聂铎,见她神色平静,正望着她笑得温柔,她就更忍不住去猜测,大概是聂铎记住了她的那些抱怨,这院子里才有了如今的这架秋千吧?
聂铎让叶素素坐在秋千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她荡起来,可是每次力道都不大,也不肯把她推得太高。叶素素有些不满,回过头才发现,聂铎的手竟然一直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后,似乎生怕她落下来似的,面上也全是担忧和紧张。
叶素素心中了然,原来他和她娘亲一样,都是不放心她玩秋千的。只是,他不忍心她失望,尽力地满足她,却也不舍得让她身处在危险之中。
明白了聂铎的意图,叶素素心里不由地越来越甜,像是偷偷地喝了蜜似的。
她不舍得看见聂铎担心的模样,索性寻了借口说累了不想玩了,从秋千上爬了下来。
聂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带着她去了旁侧葡萄架之下,让人送了点心茶水,哄叶素素吃了一些。
上次在叶素素那里知道叶素素喜欢吃甜的,聂铎今日备的都是偏甜口味,叶素素吃得极其开心,还和聂铎打听:“这做点心的师傅是宅子里的还是京城里的?这手艺不错,清爽香甜,正合适。”
聂铎笑着说:“是我从西南带过来的,你且等几日,我把这几个都送到叶府。”
叶素素有些愣,她虽然知道聂铎要给她送厨子,可是她觉得不会那么容易的,但是听聂铎的语气,似乎十分笃定。
叶素素虽然不主持叶家的中馈,但是她时常跟着娘亲身边,又可以被叶夫特意教着,自然知道叶府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厨子,她想不出聂铎会用什么法子送。
聂铎神神秘秘地一笑,道:“你且等着就是。”
日头渐渐西斜,叶素素即使再不舍,也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聂铎跟她保证:“我会在京城呆一段时间的,我寻了机会就接你过来。”
依依不舍,终有一别,聂铎要亲自骑马去送叶素素。
叶素素担心聂铎那张过于容易辨识的那张脸被人认出来,坚决不同意他送。后来见聂铎坚持,她只好妥协,但要求聂铎必须进马车里。
虽然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名声不好,可是她和聂铎都这样了,谁还在乎名声?!
驾马车的人虽然是叶家的车夫,但应该已经被聂铎收买了,并没有对聂铎和叶素素之间的事情好奇。聂铎拗不过叶素素,索性就依了她坐进了马车。反正,他也不舍得叶素素,能和她多一刻的亲密,他何乐而不为?
马车行到叶家所在的那一条街,聂铎就不能再往前送了。叶家的马车是要从角门直接进后宅的,聂铎这么一个大活人藏在里面定会惊动那些仆妇丫鬟的。
叶素素叫停了马车,依依不舍地和聂铎告别,还不忘嘱咐他:“铎哥哥,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别被别人发现了,这几日你若是出门也要小心,这里毕竟是京城,天子脚下……”
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可是就算是再不放心,也要送聂铎离开。
叶素素刚刚掀了马车帘子,正要等聂铎出去,忽然聂铎的手一挡,直接把叶素素抱进怀里,眼疾手快地放下了帘子。
忽然被聂铎抱进怀里,叶素素心跳得飞快,她错愕着,以为聂铎是不舍得她想要对她亲亲抱抱……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因为聂铎说:“嘘,别出声,看外面。”
他单手把马车窗子帘嵌开了一条缝,抱着叶素素让她往外看。
刚刚为了让聂铎悄无声息的下马车,他们是寻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停了下来的,他们窗子对过的街道是看不到这辆马车。
所以,叶素素朝着聂铎指的方向,把那边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哥哥叶墨轩和大表姐陈瑛儿正在马车对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面对面的站着,似乎正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叶家大哥:被妹妹和未来妹夫抓了个正着怎么办?急!在线等……
叶太傅:我虽然没有出场,但我其实是个神助攻。
☆、58越雷池
看到叶墨轩和陈瑛儿; 叶素素也顾不上此刻是被聂铎抱着; 所有的心思都被那边吸引过去。
他们的马车离叶墨轩他们还有些距离; 能看得清楚,却听不清楚; 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什么。
只见两个人说了片刻的话; 叶墨轩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荷包,摊开手掌,递到了陈瑛儿面前。
陈瑛儿盯着那个荷包; 却并没有伸手接。
叶素素自然是知道那个荷包,就是引起她娘亲和哥哥争吵的荷包。当时叶墨轩说过; 他一直在找机会还给陈瑛儿,今日大概就是叶墨轩找到的机会。
可是; 叶墨轩递到过去的荷包; 陈瑛儿竟然不接,叶素素顿时就要气炸了。
陈瑛儿之前在骊山院不是答应过会收回荷包吗?怎么此刻偏偏不接了呢?
自家哥哥的性格,叶素素自然是最了解的。叶墨轩从小到大都是温和的,也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矛盾,面对别人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他一向都是手足无措、毫无办法的; 不然也不会出现他误接了陈瑛儿荷包的事情。
可是; 陈瑛儿此刻不拿回自己的荷包,这岂不是就是要赖上叶墨轩了?
陈瑛儿是是护国将军府陈家的嫡长女,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未来的皇后!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家族给她选的路在哪里,她为什么要拉着叶墨轩下水呢?而且,叶素素活了两世,她是一点都没看出过她这位表姐爱慕她哥哥的事情!
她见局面僵在这里,顿时是又气又急,悄声地问聂铎:“铎哥哥,怎么办?我哥哥要吃亏了,怎么办?”
叶墨轩的性子再软,那也是叶素素的哥哥,她怎么舍得他吃亏?
聂铎轻拍叶素素地背,贴在她耳侧柔声地哄她:“别急,墨轩不是那样的人。”
叶素素气得揪帕子,要是知道叶墨轩亲自去还荷包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境地,她当时就应该自告奋勇地帮叶墨轩去还,就算是冒着把未来太子妃得罪个彻底的危险,她也不怕。何况,她和陈瑛儿上一世因为一个赵从嘉,关系虽然不坏,可也根本就没有好到哪里去,如今不过提早罢了。
叶素素看着叶墨轩和陈瑛儿,顿时有一种想要豁出去的感觉,她很得不现在就跳下马车,拿过叶墨轩手里的荷包扔到陈瑛儿身上!
可是,聂铎还在这里,他不能被人发现。她又是偷偷地看见叶墨轩和陈瑛儿的,若是真冲过去,不管陈瑛儿怎么想,她哥哥的面子定然是没了。她也不舍让自家哥哥没了面子。
想到这里,叶素素终于是忍了。她倒要看看,当年那个稳坐东宫的太子妃究竟还有什么手段对付叶墨轩!
叶墨轩面上的表情显然是很意外,他似乎没有想到陈瑛儿不肯收回那只荷包。他动了动嘴,似乎又说了什么,递到陈瑛儿面前的手掌并没有收回来。
叶素素听不见叶墨轩说了什么,急得团团转。聂铎轻抚她的背,一声一声地哄她:“别急,别急,如果不行,我来处理。”
叶素素之前跟聂铎提过叶墨轩和陈瑛儿的事情,如今天下局势如此,聂铎自然知道护国将军府陈家的嫡长女意味着什么。
一旦出事,倒霉的只能是根基不如陈家的叶家,叶墨轩如今刚刚入了仕途,正是建功立业、要闯出名堂的时候,若一旦名声有了污点,日后定然是抬不起头的。何况,此刻他与牵扯的还是护国将军府的嫡长女,日后极有可能嫁入东宫的太子妃。
叶素素的担心,聂铎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想看看,叶墨轩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墨轩似乎又跟陈瑛儿说了什么,陈瑛儿依旧没有接回她的荷包。叶素素和聂铎隐约能看清两人脸上的表情,陈瑛儿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似乎无论叶墨轩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叶墨轩却已经涨红了脸,不是羞得,显然是被气的。
忽然,叶墨轩收回了攥着荷包的手,从怀里又掏出来一样东西,迎风一吹,火星四射。
叶素素刚刚反应过来叶墨轩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就看到叶墨轩握着荷包的那只手靠近了火折子,轰的一下,荷包被点燃了,火苗接处到布匹,烧得极快。
马车里的叶素素傻了眼,站在叶墨轩对面的陈瑛儿也傻了眼。
当叶素素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向端庄大方的陈瑛儿气急败坏,也不顾仪态朝着叶墨轩就扑了过去,似乎想要抢他手里烧着的荷包。
叶墨轩毕竟习过武的,自然不可能让陈瑛儿得逞,直到那荷包烧得黑乎乎的看不出本来模样,叶墨轩才把东西随手一扔,也没有再和陈瑛儿说话,掉头就走。
陈瑛儿气得直跺脚,却也只是直跺脚,并没有发怒大喊,也没有哭着流泪,更没有去追赶。
叶墨轩身影不见了,陈瑛儿的表情渐渐地恢复到平和,看不出喜怒,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叶素素目瞪口呆,她那个一向温柔木讷的哥哥,竟然……呃,竟然这么有魄力!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一想到陈瑛儿的那只荷包被叶墨轩就那么烧了,叶素素顿时就眉眼弯弯,心情愉悦。何止是心情愉悦,简直是大快人心!
她不喜欢陈瑛儿,她可不希望陈瑛儿做她的嫂子。这辈子,两个人还是做表姐妹的好!
聂铎看见叶素素笑得极其开心,道:“叶墨轩虽然为人憨厚老实,人有些愚忠木讷,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已经这么大了,定然会有自己处事的法子,你无须为他担心。”
叶素素此刻还是靠在聂铎怀里的,听了他的话,瞬间就回头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憨厚老实?愚忠木讷?这世上,有这么说大舅兄的吗?嗯?”
聂铎一听,耳尖瞬间就变了颜色,红红的。
他也顾不上遮挡耳朵,厚着脸皮望向叶素素,老老实实地认错,小声哀求:“娘子,是为夫错了,还请娘子替为夫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大舅兄,免得日后我去你家娶亲,他拦着不让我进门怎么办?他那个愚忠木讷倔脾气,说不让我进门,肯定就不会让我进门的。”
叶素素被聂铎调侃地哭笑不得,只得用拳头去捶聂铎,气鼓鼓地喊着:“不许胡说,不许胡说!”
聂铎却趁机把怀里的小姑娘往前一拉,低头就朝着她一开一合的小嘴奔去,什么千言万语,根本不及温香软玉!
又被聂铎抱着亲了一会儿,叶素素只得喊了乐竹帮她整理衣裳发髻,若是就那样回去,定然会被她娘亲发现的。
时候不早了,聂铎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拦着叶素素,心头满是不舍,却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下了马车。
叶素素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同样是满眼的不舍,渐渐地眼眶里润了水汽,有些想哭,却又不敢哭,楚楚可怜。
聂铎站在马车外,握着她的手,低声和她承诺:“我寻了机会就接你出来玩,你若有事就让明竹玉竹她们给我送信。”
叶素素乖乖地应诺着,最后终于放下了马车帘子,回到了叶家。
叶家和护国将军府虽然不在一条街上,但是有一段路是相同的,马车夫尽职尽责地提醒了一声,香竹过来禀报:“郡主,大表姑娘的马车在前面。”
叶家的大表姑娘只有一人,就是陈瑛儿。
陈瑛儿和叶墨轩刚刚的事情,香竹她们也是看到了,如今她们的马车又遇到了陈瑛儿,香竹这是来请示叶素素要不要停下来打招呼。
从骊山院回来之后,平日里与叶素素交好的世家姑娘都递了帖子要来探病,叶素素当时身体不济,推了许多。但是陈瑛儿是表亲,自然是不用送帖子的,当时叶素素身体还未好利索,怕过了病气,只跟陈瑛儿说了几句,就劝她去了叶夫人那里。
不说叶墨轩的事情,只说叶素素和陈瑛儿两个人,虽然上一世叶素素没嫁成赵从嘉,陈瑛儿成了太子妃,但是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两个人关系虽不亲密,却都没有撕破脸。
叶素素没有理由要避着陈瑛儿。
她想了想,道:“问一声吧,看她想怎么样,停不停车,我们随她。”
人活一世,有些事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好。
因两家马车都没带标志,但是毕竟是姻亲,马车夫也是脸熟,问过之后,便知道马车里都是谁了。两驾马车没有停,并驾而行,陈瑛儿掀开了马车窗帘,露出了一张笑脸,和蔼和亲。
“素素表妹身体好些了?如今可以出门了吗?”
“谢谢瑛儿表姐关心,如今已无大碍了。上回瑛儿表姐和几位表姐妹过来,我实在是招待不周。”
“你病着,还操心那些事情做什么?等你病好了,我们几个做姐妹一定会再去闹腾你去。你呀,万事都不要操心,只管养病就好。你若是病好了,我们都开心,祖父祖母也就放心了。”陈瑛儿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变,语气里满是亲昵和关切,只是叶素素知道,她们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叶素素笑着应了。
护国将军府嫡长女,能稳坐东宫的太子妃,怎么可能会在这些小礼节上出了岔头?表姐表妹,自然是要一团和气的。
叶家到了,陈瑛儿借口天色已晚不打扰走了,叶素素的马车也从角门进了叶家。
她原本想要去找找叶墨轩,想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烧荷包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刚下马车,还没有来得及去正院给她娘亲叶夫人请安,就发现她娘亲竟然就站在马车的不远处,显然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叶素素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露出个讪讪地笑,小跑过去,挽住自家娘亲的胳膊,笑眯眯地说:“娘亲,我回来了,我病了这么久,发现这京城街上也没什么变化,跟我以前出去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她是去了聂铎的宅子,根本就没有去街上,自然不敢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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