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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狂之最强医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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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收到来自长宁县的捷报之前,他夜里几乎不眠。
  “我答应过阿陌不会死,我也答应过阿陌事情解决了就来找阿陌。”乔越依旧温柔,“对阿陌,我何曾食言过?”
  他答应过母妃,会一辈子照顾阿陌,绝不丢下阿陌。
  帝王之家亲情凉薄,手足可以互相残害,父子之间会心生猜忌,他若死了,阿陌将一个亲人也无在这世上了。
  父皇目前待阿陌已不及从前,谁也不知他会否有一天像猜忌他这般猜忌阿陌。
  倘有那一天,而他又已不在这世上,阿陌该何去何从?
  “不曾。”乔陌将乔越的腿勾得稍稍紧了些,“哥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哥是他在这世上最亲也最敬的人,哥比母妃更疼他,比父皇更爱他。
  哥只比他年长五岁,却如父又如母。
  母妃离世时他年仅四岁,他对母妃的记忆并不深切,他的记忆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哥。
  不是母妃,亦不是父皇。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哥竟真的解决了长宁县的疫病之事。
  不止是他,全姜国乃至全天下,都想不到。
  那是连昌国都只能用烧毁一座城来解决的可怕疫病。
  不仅如此,他甚至是在长宁县几乎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下将其挽救。
  有哥在的地方,总是能让绝不可能变为可能。
  一如这曾经荒凉、人人都认为占之不过是自寻一累赘、如今绿树成林粮食连年丰收的西疆。
  哪怕如今他失去了双腿,他仍做到了天下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让阿陌为我担心了。”乔越在乔陌身后,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
  “那哥以后就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哪怕长宁县疫病一事已经成功解决,乔陌仍是有些后怕。
  “好。”乔越笑着点点头,此时才注意到满院粉白的杏花开得正好,不由问道,“已到了杏花开放的时节了么?”
  “春风来时就是杏花绽放的时候。”乔陌也抬头看向娇繁的杏花,又笑了起来,“哥莫非忘了?”
  乔越微微一怔,这才后知后觉道:“原来春日已经来了。”
  去年春日时,他院中那株杏树开花时,他的双眼已经不能看清,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红云而已,让他知道他的那株杏树仍活得康健。
  “不知你我府上的那一株杏树可也开花了?”乔越声音轻柔,语气温和。
  乔陌眸中的笑意有些微的凝滞,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只听他笑道:“定然开了,而且定开得繁盛。”
  “待有时间,且我也定下了新的去处后,我便将它从长平城带过来。”乔越道。
  因为那是年幼时他与乔陌一起种下的,那株杏树于乔越而言,是见证他们兄弟情义的存在,只要他仍活着,他就会一直养着它。
  “哥不再回长平城了?”乔陌颇为诧异。
  “回不去了。”乔越很平静,“就算回去,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乔陌蹙眉,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阿陌若是不嫌我麻烦,这西疆之事,我可为阿陌拿些主意。”乔越抬头看着顶头的杏花,道。
  西疆之事,这世上再没有比乔越更熟悉更了解的人。
  他愿意留下,乔陌自当最愿意不过。
  “我怎会嫌哥麻烦?”乔陌笑,“若是可以,我想和小时候那般,一直都与哥住在一起。”
  “那可不行,阿陌总要成家立业的,届时成了婚,怎还好与我这个做兄长住在一起?”乔越忽地笑了。
  乔陌亦是笑得嘴角高高扬起。
  他想到了夏良语。
  “阿陌且先别走动。”乔越轻轻按住乔陌的肩。
  乔陌在一株杏树下停下脚步。
  只见乔越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高高举起,挺直腰摘下了一朵最低处枝头上的杏花,托在手心里递到乔陌面前,温柔道:“阿陌小时候总是在杏花开时让我给摘一朵。”
  乔越说完,像小时候那般,将手心里的杏花轻轻塞到了乔陌的衣襟间。
  乔陌低头看向自己衣襟处的杏花,笑道:“哥给我酿几坛杏花酒吧。”
  “阿陌这是早就想着要使唤我了?”
  乔陌并不否认,“谁让哥酿的杏花酒才是最好喝的。”
  “好。”乔越自是答应。
  “哥路途劳顿,我先带哥去歇一歇吧。”乔陌将乔越背往后院,将他安顿在他隔壁一屋。
  待他从后院往办公的前堂走时,他拈着乔越摘给他的那一朵杏花,边走边低头看着,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在他走过相隔着前庭与后院的月洞门时,只听不知何时站在月洞门边的一名灰衣男子冷漠道:“平王不知道你的那株杏树早就死了吧?就死在他战败的那个时候。”
  乔陌的脚步蓦地停下,拈着杏花的手也倏地僵住。
  只见男子伸出手来,拿过了手里的杏花,冷眼看着,更为淡漠道:“一朵杏花而已,有何好瞧?”
  男子说完,将杏花在手中捻碎,五指一松,被捻碎的杏花飘落到地,有如尘泥一般。
  乔陌只是皱眉沉眸看着,没有制止男子,更没有说上半个字。


第098章 霸王枪(2更)
  羌国,薛家。
  薛家在羌国本就是地位显赫的世族之家,如今更是出了一个皇贵妃,薛家而今更是成了真正的皇亲贵族。
  薛清陇作为薛家长子,二十岁便坐上薛家的掌家之位,在尚武的羌国,他在武学上的悟性结合薛家独有的枪法,练就了一身无人能敌的武功,他从小到大,从不知何为输何为败。
  直至遇到乔越。
  在乔越面前,他一而再地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在乔越面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枪法仿佛不堪一击。
  每一次,他都输得难看,使得从不曾败过的他心生不甘。
  而这股不甘在他心中愈积愈重,终在他一手带起的薛家军全军覆灭在乔越手中时变为恨意。
  薛清陇深深恨着乔越,恨不得剥其骨饮其血。
  鹿河一战后,若非薛清辰阻拦着他,在他生擒了乔越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剥了他的皮。
  又若非羌帝知晓他生擒了乔越之后非要以乔越来换姜国的兰川城,他绝不会让乔越活着离开羌国。
  虽然失去双腿且身中薛家之毒更失去了十五万将士的乔越有如便拔掉了尖牙与利爪的虎豹,再凶猛不起,可虎终究是虎,放走乔越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必将后患无穷。
  可羌帝不听谏言,只图兰川城这一眼前之利,终是让乔越留下了一条命。
  薛清辰开导过薛清陇数回,道是他们身为人臣,已然尽力,意见仍与圣意相左,他们也无能为力,若一意孤行,届时连累的便不仅是深宫之中的他们的长姐,更是整个薛家。
  可无论薛清辰如何劝导,薛清陇都过不去这道坎。
  乔越不死,他永远都有如骨鲠在喉,剔不掉,难忍非常,哪怕身中薛家之毒的乔越永无翻身的机会。
  尤其每每想到他自认为无人能敌所向披靡的枪法一次次败在乔越手中的时候。
  薛清陇此时用力挥动着手中长枪,枪风所及之处无不威猛刚烈,带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气势,让人根本近不得他身两丈之内。
  只见赤着的上身精肉结实,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他健壮的身上抹了一层油光似的。
  他心口起伏得颇为厉害,呼吸亦颇为急促,他额上以及脸颊两侧汗水不断往下淌,显然挥动他手中的这一杆长枪让他觉得很吃力。
  那是一杆长达一丈三尺七寸的长枪,纯精钢的枪头,纯精钢的枪杆,连薛清陇这般强壮的大汉抡起来都尽显吃力,足见这杆长枪当有多重。
  “喝——!”且见大汗淋漓的薛清陇忽地暴喝一声,与此同时将手中的长枪甩出去,“夺”地一声钉进了五丈开外的一株大树上,锋利且坚硬的枪头竟是显将那粗壮的树干钉穿!
  枪杆在半空中震荡,发出嗡嗡的声响。
  薛清陇死死盯着那一杆钉入树干中的长枪,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以及恨意。
  薛清辰出现时,三名家丁正在合力将那钉入粗树干中的长枪拔出来。
  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将整张脸都憋得通红,那杆长枪扔钉在树干中纹丝不动,可见薛清陇出手之狠,力道之猛。
  薛清辰看一眼那杆长枪,心有叹息。
  大哥又在舞这一杆枪。
  自从得到这杆枪后,大哥的心结非但没有解开些,反是拧得更死了些。
  这是乔越的霸王枪,也是大哥无数次败在其下的那杆枪。
  大哥持这杆枪练习已经一年多,却还是如最初时那般气息不稳。
  这杆枪重达八十斤,将其挥动就已需极大的力气,更何况还要配合枪法来使用。
  一年多了,大哥仍无法驾驭得了它。
  可它在乔越手上时,是真真的所向披靡,而乔越挥舞它时,轻而易举。
  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霸王枪。
  这世上只有一个乔越。
  即便这是羌国是大哥不愿承认的事实,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杆枪只有在乔越手上,才能发挥得出它真正的实力。
  这杆枪只有在乔越手上,才能真正称为霸王枪。
  “大哥找我何事?”像没有瞧见那杆总是令薛清陇愤怒的霸王枪似的,薛清辰问道。
  “查出来救治好姜国长宁疫病的是谁人了吗?”薛清陇拿过婢子递上的棉巾,一边擦着额上面上的汗水一边问道。
  “尚未。”薛清辰道。
  “继续加派人手去查。”薛清陇目光阴沉,显然极为不满意薛清辰的回答。
  “是。”薛清辰并未多言,却忽地咳了起来。
  看到薛清辰莫名咳起嗽来,薛清陇眸中的阴沉这才化开,变为关切道:“今日的药可有按时吃了?”
  “吃过了。”薛清辰笑笑,又咳了咳,“近来天气有些反复,便有些难受而已,我没事,大哥无需担心。”
  薛清陇却仍是不放心,又道:“你我医术皆远不及小妹,你若当真觉得不适,便让小妹给你好好瞧一瞧。”
  “我知道,多谢大哥挂心。”薛清辰点点头。
  “小妹最近可有老实?”薛清陇将擦过汗的棉巾递回给婢子,又问。
  “大哥已给她下了禁足令,她就算不想老实,也不得不老实。”薛清辰道。
  “快要嫁人的人了,若还到处乱跑,像什么话?”一说到自家这个自小就任性的小妹,薛清陇就觉得头疼,“平日里你多去看看她,以免她就算被禁足了也不老实,自小她最听的就是你的话,你就多费心些了。”
  “大哥放心,我会的。”
  “没事了,你身子不好,自去歇着吧。”
  “那我便先退下了,大哥若是有事找我,再差人唤我。”
  “去吧。”
  在薛清辰转身离开时,薛清陇又唤住了他,“记得尽快查清此疫病一事究竟是谁人帮了乔越,查清之后务必处理掉。”
  薛清辰稍稍沉默,才应道:“是。”
  薛清辰离开时,那三名家丁才终是将那杆霸王枪从树干中拔出来。
  他收回视线,蹙起了眉心。
  往长宁县投放疫病之源,薛清陇是要毁了这对姜国而言举足轻重的地方进而影响整个姜国,乔稷派乔越前往长宁县解决事情并非在薛清陇的计划之内,但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他又何不乐得见到?虽说乔越已然身中他们薛家的不解之毒迟早会生不如死,但能在他生不如死之前再让他体会一番痛苦的滋味,那是再好不过。
  可谁人都想不到乔越竟渡过了这一劫难,甚至解了疫病之害救了整个长宁县。
  这如何能不让薛清陇心有不甘?
  仅这一事便已让他愤怒,若是再让他知晓乔越眼睛已然复明,不知他会做出何番举动来?
  他们所做之事已然足够卑鄙,若真让大哥知道帮助乔越的是一名姑娘,大哥会不惜一切也会将她从这世上抹杀。
  曾经的大哥光明磊落,并不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一次次败在乔越手中的恨意已然将他的心扭曲了,若再这般下去,该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
  两国交战,死伤难免,百姓苦难也无可避免,可如今两国休战,他们却用卑劣的手段去毁人城池害人百姓,若让天下知晓,他们羌国他们薛家必当受千夫所指。
  曾经他还能劝住大哥,可这一回,大哥却是在长宁县疫病爆发之后才将此事告知他,这分明是知晓他会反对所以事先瞒住了他。
  往后,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是否还能劝住大哥?
  小妹而今更是喜欢上了乔越……
  薛清辰只觉颞颥生疼,不由抬手来不断按揉。
  这些都是不能让大哥知晓的事情,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又能瞒到何时?
  *
  姜国东宫。
  乔晖面上一副风雨欲来的阴沉之色,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下属,咬牙切齿道:“你是说帮平王医治好长宁疫病的人是国公府大小姐?”
  “回主子,是的。”
  “查清楚了?确定了?”乔晖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愈发阴冷。
  “查清楚了,知晓此事的人都守口如瓶,所以多费了些时日才确定的。”生怕乔晖怪罪,下属先求饶道,“还请主子恕罪!”
  “温、含、玉——!”乔晖气得险将一口银牙咬碎,“杀了!”
  “是!主子!”
  “不。”乔晖忽地改变主意,“抓活口!”
  “那平王……”
  “你们已经失败三次,本宫还能指望你们能拿他如何!?滚!”
  乔晖如今很后悔,后悔没有在乔越从羌国回来那时就杀了他。
  可谁又能想到已经废了的他竟还能造成威胁?
  谁也想不到。
  ------题外话------
  要不要再试试往后翻?


第099章 无人能及(3更)
  长平城,长明宫,紫宸殿后殿。
  乔稷独自坐在一张只下了半局的棋盘前,手里执一枚黑子,似在思考他这一枚黑子该落在棋盘上哪一位置,又似……在发怔。
  邓公公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站在他身侧,安安静静恭恭敬敬,不敢扰他。
  过了片刻,才见乔稷将手中黑子落下。
  他这一子关乎着黑子的生死,若是下错,便是满盘皆输,若是下对,则稳操胜券。
  乔稷选择落子的地方,本被白子团团包围的黑子即可冲出重围,扭转局势,反输为赢,胜券在握。
  然当他的手在他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那一刹那微微一抖,竟是放错了位置!
  黑子已输。
  他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怔了少顷,只见他闭起眼,抬手用力揉着自己的双眼。
  他这双眼……
  “皇上,当喝药了。”站在旁恭敬沉默的邓公公此时才敢出声,同时将手中托着药碗的盘子稍稍往前递去。
  乔稷伸出手来,拿过药碗,昂头一饮而尽。
  他面不改色,似乎喝这么一大碗浓苦的汤药已经成了习以为常之事。
  “方才德妃似是来过?”将药碗放回到邓公公手中盘子时,乔稷才淡淡问道。
  “回皇上,是的。”邓公公半躬着腰,总是毕恭毕敬,“奴才说皇上正在歇息,德妃娘娘便回回了,道晚些时候再来。”
  “嗯。”乔稷微微颔首,显然很满意邓公公的回答,默了默后又问道,“朕喝药之事,无人知晓吧?”
  “回皇上,奴才谨慎着呢,除了给皇上诊脉的胡太医,没人知道此事。”邓公公将腰身又低了低。
  乔稷又再看了胜负已分的棋局一眼,撑着膝盖便要站起身。
  邓公公赶紧将手中盘子放下,上前搀扶。
  “太子近来如何?”乔稷似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邓公公却未当即回答,显然心有犹豫。
  “嗯!?”乔稷如何察觉不到他的迟疑,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变得凌厉。
  邓公公再不敢迟疑,旋即道:“回皇上,太子殿下近来……与左相大人走得颇近。”
  乔稷微微眯起眼,眼神冷冷,少顷后才轻轻冷笑一声,道:“他倒是会算计朕身旁的人。”
  邓公公不语。
  这般的话,他自是不敢答不能答。
  没有一颗玲珑心的人,是不可能在一国之君身旁陪伴数十年的。
  在殿中坐得乏了,乔稷到殿外走走,邓公公要搀着他,却被他拂开,道:“不用搀着朕,朕还没有到需着每走一步都要你搀着的年纪。”
  “奴才知错。”邓公公当即停下脚步,待乔稷往前走了两步,他才重新抬脚跟上。
  身为奴才,怎能与主子并行?
  乔稷信步在麟德殿前走着,看着殿前十数年未变的花木,忽然感慨般道:“邓时啊,你从小就跟在朕身旁伺候,已经四十年了。”
  “皇上记得清楚。”邓公公最是会察言观色,听着乔稷语气寻常,他便也不那么拘谨,回道,“奴才尤记得那年奴才才进宫,犯了错,险被打死,是当时的皇上救了奴才,还提了奴才在身旁伺候,从那时起奴才就决心一辈子好好侍奉主子。”
  “论最知朕心的人,这偌大姜国,怕非你莫属了。”乔稷似叹又似赞。
  “奴才不敢当!”帝王不过随口一语,邓公公是万万不敢居功,反是将腰躬得更低,道,“奴才能在皇上身旁为皇上分些忧,奴才就已知足。”
  在这随时都能将人吞没的深宫之中,若什么话都当真,早已尸骨无存。
  在这深宫之中的卑微之人,只能谨慎小心地活着。
  对于邓公公的为人,乔稷再清楚不过,四十年间,他从没有办过一件令乔稷不满意的事情,在乔稷眼中,妻儿下臣,都不及邓公公来得忠诚。
  所以乔稷的很多事情,他人不知,邓公公却知。
  “朕膝下儿女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与朕说说,你觉得太子如何?”
  乔稷道得寻常,似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似的,但这却生生惊到了邓公公,使得他赶忙道:“奴才一介下人,岂敢论断太子殿下。”
  “朕让你说你便说。”乔稷语气微沉,“此处没有旁人,不会有人追究你什么,至于朕,你就当是一个父亲在与你询问自己的儿子情况如何即可。”
  “奴才……”
  “说吧,朕想听些真话。”乔稷微叹着,“若你都不敢与朕说真话,朕在这宫中,还能听到真话吗?”
  “是,皇上。”邓公公在乔稷身后,恭敬地亦步亦趋,深吸了一口气口才低声道,“太子殿下性子较为急躁,以致心思不够细腻,在处理政务上总是思虑不够周全。”
  “呵呵……”听着邓公公对乔晖中肯的评价,乔稷忽地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听不出喜怒,吓得邓公公当即跪到地上,正要请罪,只听乔稷似笑非笑道,“邓时啊,你还是不敢与朕说更真的话啊……”
  “你何不直接与朕道太子殿下资质平庸,心胸狭隘,结党营私,迫害手足?”
  乔稷道得平静,跪在地邓公公已然吓破胆,面色苍白,“皇上,奴才……”
  “太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朕不是不知,他心中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朕心里都清楚。”乔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惶然跪在地上的邓公公,不怒亦不恼,相反,他很平静,“你站起来,朕是要听你与朕说真话,不是要给朕下跪。”
  帝王有命,邓公公又岂敢不从,谢了龙恩后战战兢兢地站起了身,又重新跟在了乔稷身后,大着胆子问他道:“皇上……一直来都知道太子的作为吗?”
  乔稷似当这是在与邓公公聊些家常而已,并未有怪罪,反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道:“姜国江山得来不易,朕自要将它交到足够配得起它的人手中,否则朕百年后以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先帝与太祖皇帝?”
  “皇上圣明,是姜国黎民之福分。”
  “行了邓时,这些奉承的话这时候你就不用说了,当朕平日里听得还不够多?”乔稷颇为嫌弃。
  紧绷着心弦的邓公公听着乔稷无奈的话,终是舒了一口气,却未改口,只道:“奴才并非奉承之言,而是心中真话,但皇上这会儿不想听,奴才便不说。”
  “邓时你再与朕说说,你觉得穆王如何?与太子相较又如何?”乔稷的语气依旧如随口一问。
  却是再一次让邓公公震惊得犹如五雷轰顶,一时之间如何都反应不过来,更回答不上来。
  皇上这是、这是——
  一国之君不会无缘无故便拿身为储君的太子与其膝下其他皇子做比较。
  这一次,乔稷并未催邓公公即刻回答,他似乎不急,只等着邓公公的答案。
  紫宸殿前后殿之间的花庭之中有一株杏树,每逢春日,它便开了满树的粉花,美是美,却与这花庭中的其他草木栽种得极不协调,有如鹤立鸡群般,坏了这花庭的整体美感。
  可它栽在这儿已经整整十八年,乔稷却从未让人动过它分毫。
  哪怕与周遭格格不入,乔稷也没有将其从此处移除。
  他此刻就在这株已经生得高大的杏树前停下脚步,昂头看着开满枝头的杏花。
  “皇上,这自古以来,立嫡不立幼……”由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邓公公低低道,声音颤抖。
  皇上这是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可要动太子的储君之位,谈何容易!
  太子虽平庸暴戾,可他却是真正尊贵的出身,且长年笼络着朝中众臣的心,穆王殿下则是个从无建树的闲散王爷,就算如今被封为定西将军又如何?没有过任何功绩的他,如何与背后势力强大的太子相比?
  皇上要废太子而立穆王,朝中根本不会有人同意!
  更何况,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穆王殿下品性如何资质又如何……
  “他会在西疆建功立业。”乔稷看着顶头繁盛的杏花,语气肯定,“有乔越在,他必会成功。”
  邓公公震惊更甚,不禁脱口问道:“皇上如何知晓平王爷去了西疆?”
  皇上不愿意再听到任何关于平王爷的事情,平王爷去玩西疆一事,他从未向皇上禀告过,皇上又是怎的知晓?
  “他不会放着乔陌不管。”乔稷叹道,“乔陌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他总是能做到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若朕什么都不知道,便不会有而今之忧了。”
  看着繁盛的杏花,乔稷语气沉沉,目光亦沉沉。
  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该多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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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阿执大将军(1更)
  温含玉在绿川城里逛了整整一个白日。
  不是因为绿川城宽阔需要费上她一整个白日的时间才能走完,而是因为这儿有许多她从不曾见过的东西,兴致一来,她便忘了时辰。
  她心中本也没有在乎过时辰。
  在她的意识里,除了老国公,根本没有谁会因为时辰早晚而挂心她。
  当然,她也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与她一道,对这绿川城的每一样物事都感兴致得紧。
  姑娘这会儿就在一处小摊面前兴奋地朝温含玉招手,以她那奇怪的口音欢喜地唤她道:“小姐姐小姐姐!你来这儿!”
  见姑娘将摊子上的东西瞧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温含玉拾趣而上。
  只见小小的摊子上放着的是一碗碗绿油油的东西,显然是吃的,可瞧着又像是一碗碗树叶,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摊上的一对年轻夫妻,女的正在将一把把这些绿树叶洗净沥水,男的则是将洗净后的绿叶放到准备好的面粉里搅拌均匀,然后放到蒸笼里蒸。
  摊面上不断有客,夫妻俩忙着招呼有需要的客人,一时半会儿空不出闲暇来招呼只是睁大着眼好奇地瞧着的姑娘。
  温含玉走近来,只见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笑着与她道:“小姐姐你看这些人真奇怪,竟然吃树叶!”
  “呵呵呵,这位妹妹,这可不是树叶。”招呼完摊面上的最后一名客人,年轻妇人听着姑娘的话不由笑了起来,解释道,“这是——”
  “榆钱。”温含玉看着碗里盛着的绿油油“树叶”,忽然道。
  榆钱是榆树的翅果,看似叶子,实是果子,因为榆树皮叶可入药,其果榆钱更是有安神健脾之用,所以她知道这是榆钱。
  而在这绿川城外,她看到了很多榆树。
  但是,她只知道榆钱可入药,却不知道榆钱竟还能直接……生吃?
  这些碗里的榆钱,可都是才从树上摘下没多久的模样。
  “对,就是榆钱。”年轻妇人笑得更开心,一边将洗净的榆钱从水盆子里捞出来放到筛子里沥水。
  “榆钱?”姑娘眨眨眼,仍是好奇的模样,依旧不解,“榆钱是个啥子?”
  “就是榆树的果子。”年轻妇人解释,“咱西疆咱绿川城种得最多的树就是榆树。”
  “果子!?”姑娘这会儿不仅是好奇,更是惊讶,“有长得像树叶一样的果子!?”
  “呵呵呵,听两位姑娘的口音和看两位姑娘的穿着,不是咱西疆人吧?”正将笼屉放到炉子上的年轻男人此时也笑了起来,“这榆树啊,本来在咱这西疆是没有的,是十多年前阿执大将军领着当时的西防军到那叫天什么山……天独山上带来的,再领着咱们这些西疆百姓想尽各种法子种下的,当时咱都认为阿执大将军是在耍弄我们呢。”
  姑娘似是个极容易被带人带跑的人,这会儿她又对年轻男人说的话感兴致起来,不由追着问道:“为啥觉得他是在耍弄你们呢?”
  “咱这西疆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土地贫瘠,雨水少,除了胡杨,咱还从没见过有什么树能在咱西疆成林活下来的,是阿执大将军——”男人说到这儿,不仅他自己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便是年轻妇人也停下了手中活计,听他说,说着那个看不见的人,面上眸中尽是敬重。
  “他不眠不休领着大家伙想出能将榆树在咱这西疆种下种活的法子,那时谁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咱西疆百姓不仅能看到胡杨林,还能看到榆树林。”
  “没有阿执大将军,就没有咱如今这平稳的日子。”年轻妇人也忍不住道。
  他们而今的日子的确是平稳的,否则他们又怎会在这街上路旁摆着小摊以榆钱来赚些银钱。
  姑娘听着,却又更好奇,“为啥非要种树?还是种榆树?”
  “姑娘在姑娘的家乡,定没有见过风沙漫天的景象吧?”年轻妇人抖动着手里的筛子,叹着亦笑着道,“曾经的西疆,一年中大多数的日子都是风沙漫天,若没有树林为咱西疆百姓挡去风沙,咱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叹是因为西疆曾经的艰难,笑的因为西疆而今得来不易的平稳。
  “阿执大将军说榆树好生长,像咱西疆的百姓一样,就算是在贫瘠的土地风沙漫天的天气里也能存活得下来。”
  “经过十多年,当初那些榆树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大,但也活了下来,一天天在长大,一点点再长成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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