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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白月光有点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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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太子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只是享受这般静好的时光。等他病一好,童珂怕是又会恢复到往常的模样,硬如铁石。
童珂先给他盛了一小碗红枣山药粥,“你尝尝。”
太子没接,一双漆黑的眸子只是执着地盯着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童珂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她眯着眼笑了起来,硬邦邦地说:“赶紧吃!”
太子没反驳,顺从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咀嚼两下猛然抬头热烈地看向她,笑得温柔:“多谢。”
“什么?”童珂一愣。
“多谢你安排的粥,不过葶苈子虽然对我的病症有效,但毕竟略有毒性。你别喝了。”
闻言,童珂将手里的勺子撂下,抄手将太子手中的粥碗打翻,“别喝。”
喷香浓稠的粥撒了满桌,太子垂眸看着空空的手沉下了脸,“怎么回事?”
童珂也脸色极差,脸色略有些发白,“我没有吩咐过要放葶苈子。”
太子捻捻手中的扳指,笑了笑温柔说道:“无碍,葶苈子本就是一副药,我喝了也没事,别怕。”可他的眼神却像是浸了冰水似的,冰冷锋利。
童珂扣紧小几,冷笑:“你不必安慰我,怕是有人看不惯我们了。我也不是只能躲在人后的娇花。妙兰,召太医。”
妙兰正要应,就听太子道:“不必,去唤齐嬷嬷来。”
说着又向童珂解释:“齐嬷嬷曾经伺候够我的母后,略通几分药理,让她处置更妥当一些。再说,这件事也不宜张扬,免得打草惊蛇。”
童珂一想也是,只是她没想到齐嬷嬷竟然通药理。如果齐嬷嬷是她的人该多便利。“那就如此办吧。”
不过片刻,齐嬷嬷就大汗淋漓地跑了进来,见太子好端端地坐着看着没有大碍,松了口气。她躬身行礼:“老奴见过殿下、娘娘。”
童珂眼神微黯,给她递了帕子:“擦擦汗再说吧。”
“谢娘娘恩赐。”齐嬷嬷又恢复了往常的淡定模样,她用帕子擦了汗将帕子收起来,恭声道:“老奴听妙兰说过了,老奴这就查看一下膳食。”
“不拘是不是毒,只要不该出现的都要仔细查看。”太子沉声道。
“是。”
齐嬷嬷将每种膳食都拿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一旁的童珂的心沉甸甸的,她知道宫中脏事比较多,但是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有人朝她下手了。
突然,她只觉右手一热,就见太子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轻拍安抚道:“无妨,还有我在。”
童珂这次没有抽手,反手握紧他的手,有些吃惊。这双手,白皙、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手掌有细细的薄茧,没有丝毫美感,反倒消瘦得让人心疼。她不禁道:“以后多吃点。”
太子笑了起来,举起她的手轻琢了一口,“好。”
“殿下,娘娘,老奴检查完了。”齐嬷嬷抿紧了嘴唇,双眸像是燃了火,“六盘菜里有三盘有问题,山药粥里确实也加了葶苈子。”
“呵。”童珂冷笑:“怕是以为东宫的人都是傻子。不过也是,就这般轻而易举将有问题的东西端到面前,怕也离傻子不远了!”
听了这话,妙兰、妙竹和妙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有罪。”
童珂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猛然想起一件事,惊声道:“那方才的药!”
太子见她的模样,深怕她说漏嘴,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别说了。
“还是召太医过来,给我和太子都把把脉。”童珂没再接着说,可却担心刚才太子喝的药也有问题。
“娘娘不必着急,虽说饭菜都有问题,但是下的不是什么厉害东西。都是放了一些不该放的食材。即使娘娘和殿下不慎吃了些,也不会有大碍。”齐嬷嬷顿了顿,“只是有些东西吃多了怕是神不知鬼不觉就中招了。”
太子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轻笑:“还蛮聪明的。这样即使出事了,也不会立刻被揪出来。即使揪出来了,也不能指认跟这些本就无害的食材有关。”
齐嬷嬷抬头偷觑了一眼童珂,犹豫片刻,道:“老奴有个猜测,不知该说不该说。”
童珂挑眉,齐嬷嬷不会想把这件事栽到她头上吧?
太子道:“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只是猜测罢了,具体如何还得再看。”
“回殿下、娘娘,老奴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些被下的食材有些其实是无害的,不像是葶苈子这般虽然对咳疾有效,但略微有毒。”
“哦?”童珂疑惑地问:“那放这些有何用?”
“这些食材对寻常人无害,但是大多是寒凉之物。比如这盘鲜虾芦笋凤凰米,其中的芡实掺杂了不少薏仁,薏仁虽然无毒,可性寒凉,平常人吃了无事,可……”说着齐嬷嬷又看了一眼童珂,“可对有孕在身的人怕是比葶苈子还要……”
“嘭!”
童珂循声望去,就见太子拍得小几上的东西颤动不止。太子冷声道:“太子妃无孕的事情,没有传扬出去吗?”
齐嬷嬷道:“宫里人都知道太子妃在淑安长公主府呕吐的事情,虽说太医说了是因着肠胃不适,可太子妃卧病这般长时间,宫中难免有些风言风语。”
话都到这个地步了,童珂终于明白了,嗤笑:“不知所谓!”
第38章 尾巴
东宫的人这些日子都绷紧了脑中的弦; 虽说都好奇为何妙兰、妙竹、妙奇这三个太子妃娘娘的陪嫁丫鬟被惩罚; 但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头招人眼。
菊萍却不顾这些; 兜了一把瓜子缩在柱子后面死死盯着跪在门前的妙奇。转头看周围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 悄悄走到拿着扫把扫院子的樱歌身边; 用手肘拐了拐她的胳膊; 低声道:“你看她那个样子,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还不是娘娘罚跪?哼。”
樱歌低嘘一声:“你快别说了。不管怎么样; 她们三个都是娘娘的陪嫁丫鬟; 她们都被罚了; 咱们要是惹到娘娘怕是比她们还不如!”
菊萍撇撇嘴,“同人不同命啊!”
“不过,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竟然能牵连到她们三个。”
“那谁知道?不是都说太子妃因着没有怀孕大怒吗?保不准太子妃心情不爽利找她们茬呢?” 菊萍才不管这些,拍拍手上的瓜子皮; “还是干活吧!可没人帮咱们干!”
樱歌又看了妙兰三人一眼; 也埋头扫地,不再问这些。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 正房里的齐嬷嬷将院中所有人的表现收在眼里; 更没有错过菊萍和樱歌的窃窃私语。
见院子里的人没有动静了; 她才到正坐在软塌上下围棋的太子和童珂面前,低声道:“都怪老奴愚笨,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无妨。既然已经确认过膳食来东宫前没出差错; 那就肯定是咱们宫里有了问题。那就更不急了,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童珂捏着一颗黑棋抵在唇边,凝神盯着棋局。
她自认在围棋上不输别人,前世的时候,王孟若在朝堂上就是出了名的善博弈。可她和王孟若对局,永远要让王孟若三子。
可今儿,她已经输了三局了。这一盘太子还让了她两子。
“吃点东西垫一垫。”
童珂草草点头,看都没看被太子推过来的那碟千层酥饼。突然,唇边被堵了一块千层酥饼,鲜香诱人。她微滞,推却不过好意就伸手想要从太子手上接过来,拽了一下却没拽动。她掀起眼睑疑惑地看过去,就见太子嘴唇微弯:“挺好吃的,你尝一下。”
她又用了点力气,却还是没拽过来。手中的千层酥饼被两人这般推拉蹂得直往下掉酥渣,太子抿了抿嘴唇,重新拿了一块又放到她嘴边。
童珂甚是无语,只能轻启红唇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见他还是没放手,干脆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下却是咬得大了些,她只觉嘴唇碰到对方微凉的手指,顿时动作微滞,双颊慢慢晕上薄红。
她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太子炽热的视线,她狠狠心用力想将嘴里的酥饼拽进嘴里,却拽不进嘴里。她恼怒极了,这酥饼怕是铁做的!
她愤懑地瞪了对面的太子一眼,太子这才悠悠地松了手,将手指放进嘴里吃干净手指上的碎屑。
真是不知所谓!
她咬咬牙,扬起下颌乜了他一眼。
他也不恼,笑着掏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执壶斟了一杯茶递给她,笑道:“酥饼一下子吃多了会有点噎,喝点茶。”
不都是他搞的鬼吗?
她勉强勾起嘴唇,“那真是谢谢太子殿下了。”
“我们夫妻一体,哪用得“谢”这个字?”
童珂从来没想到太子竟然是这幅模样!不是都说太子是谦谦君子吗?她冷笑两声,正想刺他两句,余光却看到齐嬷嬷还低着头杵在旁边!
她尴尬得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一拂棋子,起身道:“不下来。”
太子扫了一眼原本已经快要赢了的棋局,笑道:“也好。你休息一会儿。”
童珂心里暗骂两声,忽视了略微加快的心跳快步走进内室。
等童珂走远了,太子才沉下脸来盯着齐嬷嬷:“你确定这件事御膳房没有关系?”
“是。除了红枣山药粥是娘娘专门吩咐小厨房做的,其余的都是御膳房做好再由御膳房的太监送到东宫,之后再由东宫宫女接下。东宫接膳的宫女叫做碧箐,也算是东宫的老人了,一直没有出过差错。”
“而且老奴和崔鸣分别审问了御膳房的太监和碧箐,供词都对得上,没有差错。膳食只可能是在东宫被人掉包了。”
太子慢慢摩挲着手指上的血玉扳指,沉思片刻问道:“让崔鸣派人偷偷盯着这两天的膳食,在不惊动外人的前提下抓个人赃并获。”
“是。”齐嬷嬷恭声应下,犹豫片刻又道:“殿下,老奴发现太子妃也在查这件事。”
太子眼神微闪,“哦?”
“而且老奴发现太子妃动用的不是从靖安侯府带来的人,反倒是宫中的老人。当时老奴还以为是别的人在查,可这件事也只有太子妃和妙兰三位姑娘知晓。崔鸣就派人悄悄跟着那个人,后来才发现那人往东宫递了消息。妙兰姑娘去取得消息。”
“两人没见面?”太子问。
齐嬷嬷摇摇头:“没有。只是在那个地方放了纸条,两人没见面。怕是两人相互都不认识。”
太子沉吟片刻,扬扬手:“那就别管了。想要在宫中活下去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再者,太子妃如此顾虑孤,孤甚是欣慰。”
齐嬷嬷张张嘴,有些想问前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太子许多天不露面。不过她到底没有问,太子最忌讳他们干预太多。
**
正值晚上,碧箐笑着从传膳太监手中接过朱红色食盒,“今儿怎么来得这般快?我还想着今儿怕是得迟些时间。”
对面的领头穿膳太监勉强勾了勾嘴角,“碧箐姐姐客气了,没甚事儿咱家就先走了。还有别的主子等着呢。”
碧箐没急着应声,细细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看过,见确实没什么问题才回道:“那就多谢李公公了。”
等传膳太监一走,碧箐就示意下面的人赶紧将食盒拿进去,“快点,别凉了。”
下面的宫女齐声应了,捧着食盒往小厨房走。
“碧箐,齐嬷嬷找你有事。”一个小宫女喘着粗气跑过来喊道。
碧箐看小厨房马上就到了,也没在意,高声嘱咐一干小宫女:“放到小厨房,让小厨房里的人装点好了,冷了的就赶快加热,别耽误了殿下和娘娘的晚膳。”
“碧箐姐姐,你这些话一天三顿说,我们记下了。”一宫女嬉皮笑脸地说。
碧箐无奈地笑了笑,也没责备她们,转身走了。
一干宫女见碧箐真的走了,顿时也顾不上碧箐的嘱托,三三两两凑成一团,笑闹着往小厨房去。
刚进小厨房,小厨房的管事太监路公公就迎了出来,“呦,今儿的膳食怎么到得这般早?太子妃娘娘点的鲫鱼豆腐汤还没做好呢。”
“到得早还不好?能早点准备。”宫女们笑闹了两句就走了。
路公公发愁地望着这些食盒,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才召膳。热得早了到时候又凉了,热得迟了又赶不上。“赶紧将膳食都取出来,看看能不能先放在锅里蒸着。”
“是。”
厨子们聚过来一人拿了一个食盒,将膳食放在自己的锅里热着。何闯也拿过自己负责的那份,就给帮厨的小太监余八,“仔细看着,可别把花样弄碎了。”
余八应下,将手里的膳食放在锅里,转身看了眼周围,见其他人都聚在一起絮叨今儿的膳食有哪些花样。他偷偷摸摸地从火灶后面的锅里掏出一把薏仁扔进膳食里。
做完之后,他匆忙将双手放在脖子上的布巾上抹了抹。见没人注意到,他放心地凑到一旁的小太监旁边,笑道:“热吧?老办法,你去休息,我帮你看着。一会儿你帮我看。”
“行。”小太监拍拍余八的肩膀,擦把汗蹲到墙角。
余八如法炮制,揭开热着膳食的锅往里面塞了几把,正想要盖盖子就听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
余八猛地一僵,缓缓回头就见东宫总管崔公公阴沉沉地望着他,身后还跟着一波侍卫。他情知事情败露,差点腿一软栽倒在地。
他弓着腰颤着声音回道:“我在热膳食。”
“我问你往里面放了什么!”崔鸣厉声道。
“只是一些温补的食材。我也是偶然得知这些食材有助于主子们的身子,才加的。”
崔鸣冷哼一声,越过他掀开盖子看见确实被加了东西的膳食,再掀开另一个,加的东西还不一样。“你可比你师父要有出息多了,竟然敢私自更改膳食。”
余八还没如何,一旁带余八的厨子就跪下喊道:“崔公公,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这全是余八自己干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敢对膳食动手!我真的不知道。”
余八双腿战战,脸色苍白,却只能硬扛着,“我真的是为主子着想。”
“为主子着想?”崔鸣嗤笑,“那可不是,带走。总得让他再为主子们出一份力。”
跟着他的侍卫们立马上前堵住余八的嘴,拖出小厨房,一路上只留下余八闷闷的哼声。
第39章 私刑
余八四肢被铁链牢牢捆在刑具上; 手上的铁链随着他的挣扎猛烈颤动; 发出呛呛金鸣声。他惊恐得瞳孔微缩; 仓皇地盯着坐在前面的崔鸣; 咬咬牙:“崔公公;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着太子身子不好; 食补最是有效。”
“闭嘴!”崔鸣眼神蓦地狠戾,他最厌恶别人说太子身子不好的事情。
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崔鸣回头见太子罩着一身厚实墨锦披风慢慢走进来; 他赶紧站起来; 弓腰行礼:“殿下。”
太子没有做声; 一双眼睛冷冷地扫向被捆绑在一旁的余八。
余八见了,面露喜色,太子殿下最是仁慈不过,说不定他再求求情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了。他皱巴着脸艰难地露出一丝苦涩; “太子殿下,我真的只是想要帮您料理身子; 真的没有想要害您的意思。我……”
“招了吗?”太子却仿若没有听到; 低声道。
“还没有。”崔鸣低声道。
“那你还等什么?还需要孤亲自动手吗?”
崔鸣愣怔一瞬,知道太子殿下这是真的生气了; 挥手示意伸手的狱卒上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真的没有……啊……”凄惨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牢房。
“堵住嘴; 别惊扰了太子妃。”太子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指; 漠然道。
崔鸣犹豫,“可这般他就不能说话了。”
“留口气就成。”
太子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余八的尖叫声; “别,我招,我招。太子殿下,我招了。我全是听了太子妃娘娘身边的樱歌指示,她说过的,只是一些食材,没有问题的。她也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想要爬上太子的床,说好事成之后她给我五十两银子的。”
“蠢货。”崔鸣听了,简直哭笑不得。“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樱歌怎么能……”说着他觑了太子一眼,低声道:“要是事情不败露,我们怎么能知道樱歌,怎么会给樱歌记功。樱歌全是看准了你的傻和贪心罢了。”
余八被说得一愣,随即大喊道:“太子殿下,我冤枉,全是被樱歌欺骗了。殿下……”
太子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上刑,留口气混入流放的人。”说着他脸色沉了下来,“把樱歌押过来。”
“是。”
**
妙奇拿着一把竹柄纱地堆绫绣花蝶扇侍立在童珂身后,慢慢给她扇风。童珂微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歪在软塌上。这段时间,她一直心怀歉意,时时刻刻顾忌着太子的身子,难得有这般悠闲的时光。
这时,妙兰急匆匆撩开门帘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咱们院子里的樱歌被崔公公带走了。”
“哦?”童珂慢慢睁开眼睛,眼眸恢复清明,“怎么如此安静?本宫都没听见动静。”
“崔公公说是怕惊扰娘娘,直接让侍卫堵住嘴拖了出去。”
“拖了出去?”童珂微敛眉目,“怕是太子查出来樱歌跟前些日子的事情有关。你那里没有查出什么来吗?”
妙兰摇摇头,“御膳房那边,奴婢让人细细查过了,那日送过来的膳食没有问题。到了东宫,反倒不好查了。”
童珂思忖片刻,扶着小几坐起来,妙兰急忙过来服侍她穿上绣鞋。“咱们也去看看。知道樱歌被拖去哪里了吗?”
妙兰正要摇头就见齐嬷嬷进来,行礼道:“娘娘,太子派了一个小宫女过来,求见娘娘。”
童珂盯着她有些好奇,“你不认识吗?”
齐嬷嬷犹豫了一下,想到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轻声道:“认识,是东宫偏院的洒扫宫女,名唤雾晨。”
童珂闻言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齐嬷嬷,自从那日因着齐嬷嬷跟太子争执过之后,齐嬷嬷就不主动往她身边凑了,她倒是乐得自在。她没再多问,“让她进来。”
不过片刻,齐嬷嬷领着一个留着双丫髻的小宫女进来,两颊有小小的酒窝,笑吟吟地冲童珂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派你来所为何事?”
“回娘娘的话,奴婢并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只是殿下身边的崔公公吩咐奴婢的,说是殿下口谕,让奴婢来问问,娘娘是否愿意去见樱歌一面,如若愿意就让奴婢侍奉娘娘过去。”
童珂闻言微怔,太子猜到她想去看了?她转头给妙兰使了一个眼色,“那本宫去看看。”
妙兰会意掏出一个装着碎银子的香囊塞给雾晨,雾晨高兴地接过去,给童珂行了个礼,“奴婢谢娘娘恩赐。”
雾晨领着童珂乘坐的轿辇出了正院,顺着外院的清蕖河边走。原本开得艳丽的荷花已经露出残败的迹象,小小的莲蓬初初露出头,只是到底有碍观瞻。雾晨活泼地笑道:“本来这种荷花都是要被拔掉的,可殿下仁慈,说荷花败了自然有莲蓬顶上来,不能赏花看着莲蓬也好。所以咱们东宫的荷花从来没有拔过。”
童珂将胳膊托在辇轿扶手上,手指微屈轻轻敲着扶手,太子仁慈?在她眼里,太子可不是这样的。如若太子真的仁慈,怕是早在年幼的时候就得被如狼似虎的后宫生吞活剥了。
越过一丛假山群,雾晨快步上前将旁边梅香苑的大门打开,转头笑道:“娘娘,这里就是了。”
童珂托着妙兰的手下了辇轿,抬头打量了一眼梅香苑,泛黄的牌匾,剥落的朱色墙皮,怕是很久没有修整过了。只是,太子将樱歌拖到这里,而不是诏狱,怕是这里面设有私刑。
她拍拍妙兰的手,“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就在外面候着吧。”
妙兰也没问缘由,低声应下。
童珂领着妙兰进了梅香苑,却听妙兰低声道:“娘娘,雾晨没有跟进来。”
童珂微微颔首,绕过松鹤延年照壁,就见梅香苑院子里四散着赤手侍卫,见她进来齐齐跪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很快听到动静的太子从正房中出来,见了她,嘴角染上笑意,走过来携着她的手,笑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看见这般腌臜的场面,却又怕你怪我没有告诉你一声。里面正在审问樱歌,难免会上刑,你还要进去吗?”
果然设了私刑。
童珂扬起笑脸,“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岂不遗憾?”
太子仿若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她走了进去。正房跟平常的摆设并无不同,只是因着窗棂上的纱布好似许久没换过,昏暗了些。童珂缓了缓才适应了。
太子走到后墙出立着的鸡翅木多宝架旁,将多宝架上的龙泉青瓷双耳花瓶移开,碰了一下下面的黑色机关,多宝架连着后面的墙壁咔咔转动,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暗房。
太子回头重新拉起童珂的手,低声道:“里面暗,我拉着你。记住上面的机关了吗?以后再来你就可以进来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让童珂看不见太子的脸色,她不知道太子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为何太子会将私刑这种告诉她。或许是因为想着这件事,她只觉脚下一空,差点栽了下去。
纤腰蓦地一紧,童珂本能地攥紧了太子的衣袖,不敢动分毫。
头顶响起太子的轻笑,她懊恼地皱紧了眉头,正要松手,就觉得身子被猛地揽了上去,薄唇被轻琢了一下,本来温热的唇瓣被微凉轻轻含住,鼻息之间都是略带苦味的药香。缱绻温柔的吻突然凶猛起来,攻城略地般侵略,她浑浑噩噩地重新攥紧他胸前的衣服,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唇瓣一痛,她猛地回过神来,推了揽着她的人一把。
她听到太子闷哼了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沉沉的笑声像是冬日房间里烧热的地龙,她只觉瞬间脸颊有些许烫。
她冷哼一声,干干脆脆将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扯开,冷声道:“这里没有火把或者蜡烛吗?”
可耳边响起的依旧是太子的笑声,她正想发怒的时候,四周猛然亮起。太子又拉起她的手,慢慢走下台阶,“慢点,别崴了脚。”
童珂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灯笼,瞄到蹲在墙角根儿毫无存在感的执灯小太监,冷哼一声,甩开被拉紧的手,“刑房在哪里?”
太子见好就收,“最里面。崔鸣怕是正在上刑,等等再去。”
话音刚落,角落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惨烈尖锐,骇得童珂和妙兰齐齐一哆嗦。
太子瞥了一眼角落的小太监,小太监慌忙跑了过去。他拦住童珂:“无事,只不过是人到绝境最后的挣扎罢了。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童珂微微颔首,跟着他走了过去,就见一间跟外面的正房完全相反的牢房,牢房的栅栏都是匀称黑色花纹的大理石造成,里面的犯人即使是生来力大无穷怕是都无法突破。
崔鸣躬身朝童珂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童珂轻声将她叫起,越过崔鸣和两个手中拿着刑具的两人,看向堵着嘴被绑在十字刑架的樱歌。原本的崭新的宫女服早已破破烂烂,被鞭子抽出的缝隙里渗出鲜血,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两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第40章 审问
看着浑身脏污的犯人和行刑太监; 太子皱起眉头; 有些后悔不曾吩咐崔鸣收拾一下; 让珂儿看见这般的画面。他见童珂呆愣地望着樱歌; 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声音绷得紧紧的:“不想看就别看。”
没成想童珂干脆利索地一把拉下他的手; 轻笑:“无妨,只是没有亲眼见过罢了。迟早都要见的。”
太子闻言沉默片刻; 道:“你不想见就可以不见; 还有我在。”
童珂不置可否; 望向崔鸣:“问出来了吗?是谁指使的?”
“樱歌尚没有招供; 怕是有要命的把柄被背后的人攥在手里,不敢招。”崔鸣羞愧道。
“那就把和樱歌身边的人叫过来,审问审问。她不说自然有人说。”
闻言崔鸣愣了愣,抬头看向太子; 见太子微微颔首,转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打听一下跟樱歌要好的人; 将人带过来。”
两个施刑的太监应声出去; 太子又拉起童珂的手,笑道:“还得等些功夫; 先到这边坐一会儿。”
童珂蹙眉甩了甩手; 却没甩开; 瞪了他一眼,却见太子脸不红气不喘悠哉悠哉拉着她在坐到一旁,帮她斟了一壶茶:“这里没有你喜欢喝的六安瓜片; 不过这种寻常的碧螺春偶尔喝起来也有一份兴致。”
童珂看了眼冒着袅袅白气儿的茶,没有动手,不过茶香味到底是遮盖了一些浓重的血腥味,倒是让她好受了些。
不过片刻,刚过去的太监们就扯着一个堵了嘴的宫女进来,“殿下,娘娘,据宫女们所说,跟樱歌关系较好的就是这个宫女了,名唤菊萍。”
童珂扫了一眼,倒是颇为眼熟,确实是正房的人。“本宫要问她话。”
崔鸣立马上前拽开菊萍嘴里的破布,菊萍喘了几口气立马哀声痛呼:“殿下,娘娘,奴婢跟樱歌真的没有关系,不干奴婢的事。”
“闭嘴!”童珂被她尖利的叫声吵得愈发不耐烦。
菊萍打了个寒颤,立马不再吭声,余光瞥到被打得血淋淋的樱歌,战战兢兢地低下头猛磕头,却不敢再求饶。
“别磕了,本宫问你话,你如实说便罢了。要不然樱歌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童珂的话语气平淡,可菊萍却知道后果。东宫都传遍了,惹了太子殿下,顶多挨一顿崔公公的骂;可惹了太子妃娘娘,剥层皮都不一定能将事情揭过去。就连皇后娘娘都会让太子妃三分。
菊萍都不用细想,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匆匆点头,迫切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本宫问你,你可知道樱歌犯了什么错?”
菊萍猛摇头,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通通说出来:“奴婢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奴婢将奴婢知道的都说出来,奴婢前些日子见樱歌心生不宁的,每天下了差事就跑去小厨房。奴婢还以为她喜欢上了小厨房的厨子,也就没细想。”
“但是,奴婢有天半夜醒来,却发现樱歌不在屋子里。奴婢想着樱歌是去和别人私会,想去看热闹就出去找人了。”
“嗯……嗯……”听到这里,旁边一直没动静的樱歌激烈地挣扎起来,一脸愤恨地盯着菊萍。
菊萍骇了一跳,却避开樱歌的眼神,继续道:“娘娘,奴婢却在假山旁发现樱歌和王嬷嬷。王嬷嬷那个时候早就被娘娘送回坤宁宫了,大晚上竟然出现在东宫。奴婢觉得不对劲就没有出声,现在想来十分不对劲。”
王嬷嬷?童珂下意识地看了眼太子,又陷入沉思,难不成是皇后做的?不对。齐嬷嬷说过被下的食材里面有很多寒性食材,推测应该是因为想要让她这个“有孕”的太子妃流产,可皇后娘娘可是明确知道她没有怀孕的,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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