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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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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关于杨家,属下还是没能查出有什么异常,刚才听闻公主开价,难不成公主已经知道了杨家的秘密?”
元无忧轻笑:“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我心里倒是猜出一二了。”
逃遥嘴角一抽,不知道,她还煞有介事的开出三七价?还说自己要七成?
☆、080合作达成
夜总是寂静的,也是最为神秘的,一抹暗影在杨家后院里如一抹幽灵一样一闪而过往别院方向掠去,伫立在隐暗处眼瞳流露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前方。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然深沉,院子里刚刚才进行侍卫换值,半圆的月被一片乌云遮盖,暗影成功的避开了侍卫的戒守,如无人之境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元无忧居住的厢房。
屋檐下,只有一盏灯,在轻风的吹佛下,左右轻盈的摇晃着,淡淡的光晕时不时的照在抱剑倚靠在门边的木羽身上,黑衣如夜,除了偶尔的光让人依稀能看见他的脸,绝大多数只见他一双眼亮的眸子。
此时正若有似无的散发着慑人的寒芒注视暗影的走近,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动作。
暗影一步一步的走近,从黑夜中走向有光源处,因风而摆动着的淡淡光晕也偶尔照在了她的脸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瞳眸一览无疑。
“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不过,谨慎起见也不失为一件坏事。”她轻笑出声,声音低而轻,如风过无痕。
随即她缓缓的拉下了脸上的蒙面巾,优雅地朝木羽轻轻颌首,神情举止间尽显华贵。
木羽没有动,却移开了视线。
元络眼神微闪,如无人之境的推开了门。
门,无声的开启,轻微的声响却在木羽心里重重的一击,他回头看着那扇打开的门,眼中流露出一丝让人不易捉摸的复杂光芒,但他并未作声也没有阻拦,而是缓缓的垂下了眼。
元络嘴角微翘,看来元无忧已经解决这个男人了,她似乎还要再重新审视她了。
无视木羽,她闲庭漫步似的走进内室,房间内只点了一盏烛灯,昏暗的光却足以让她一眼明了。
元无忧坐在白天坐着的椅子上,一袭白衣迤地,微弱的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半边脸都隐在了暗影里,如黑绸一样的墨发随意的散着,极致风情,却显得如妖如魔。
元络在她对面坐下来,把玩着手里的面巾低不可闻的轻轻一笑:“直接开门见山吧。”
元无忧淡扫了她一眼,低柔的声音音宛若天籁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元络随着她的话而逐渐的挑高了眉,她早已经料到她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她还真是敢。
“凭什么?”她难道真知道了她们接下来的行动?
元无忧轻笑:“凭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不好吗?”
“我又何以知道你已经知道?也许……你在对我用虚招。”元络盯着她,凭感觉,恐怕元无忧真的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计划,可是这个计划如此隐密,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元无忧微笑着倾身,手指在元络面前轻轻的画了一个圈,圈里面写了两个字:金山。
元络神色一凛:“除了最后一条我们再商量外,其余的我都能做到。”
元无忧重新的倚进椅背里,食指轻摇:“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你们只能按照我的要求办,而且必须越快越好,时间拖的越久,对你们越不利,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元无忧,你这不是在诚心和我合作,你是在威胁我。”
“如果你要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条件我开出来了,孰轻孰重,就看阁下如何选择了。”元无忧漠然道。
“你……”元络面色一寒,冷冷的道:“元无忧,我还是小看了你了。”虽然不服不甘的快要吐血,但是以事论事,遇上机会的机会时常有,但快速冷确的出手把握掌控住机会的人不多。
元无忧淡然不语,很平静地看着她,无视空气中那越来越重的压力。
元络压下情绪,问道:“你开出这样的条件?元无忧,你想做什么?”她只出手做了一步就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变相的挟持了她们,这个人,日后必定是她们的强敌。
“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当然,如果你实在是好奇,我不介意你们放些注意力在我身上,不过,你确定你们还会有这个心力来关注我吗?”元浩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元无忧……”元络低低的咬牙切齿:“果然不愧是元浩天的血脉,你比起他,更冷血,更残忍。”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人心惊肉跳。
元无忧嘴角勾一抹冷笑,暗影中,恍若一朵黑莲在绽放:“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让我很失望,看来,我似乎高看了你了。”她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她愿意和她交易,否则她全盘皆输,没有这座金山,明王拿什么征兵起事?
元络面色僵硬起来,敛去心头所有的情绪之后,她致歉:“我抱歉。”棋差一着就是棋着一着,输也要输的有气度。
“我接受,希望这次我们能合作愉快!”
“这是就连杨家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一点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推测出来的。”元无忧实话实说,既然明王都已经得到了冀东项氏的支持,想必羽翼已经逐渐丰满,明面上征财恐怕动静太大,有项氏的帮忙,寻些金银矿出来并不是难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们的计划布署的除了柳曼这个意外之外,没有任何破绽,而柳曼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推测出来的?
“你相不相信,我并不在乎,不过,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也有一个问题稍稍有些好奇。”
元络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她:“什么问题?”
“在今天之前,我只是猜测你可能不会作出这么大的牺牲,但心里还是没有把握,但今天之后,我已经确定了你不会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元无忧淡声道。
元络挑眉:“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在告诉我,你很好奇我这张脸里的玄机?原来也有你猜测不出来的事,这算不算证明我也不算输的太难看?”
“你不想给我解惑?”问的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元络冷道:“我相信我们不会只有这一次交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元无忧了然:“那,后会有期!”
元络眉梢轻扬:“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鉴于这一次我们还算愉快的合作关系,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别太小看自己的对手。”元浩天虽然真正掌控全部实权只有五年时间,这是他最大的硬伤,但是这五年来,他可不是吃干饭的。
“不劳你假惺惺,这样的局面还不是你造成的,元无忧,你完全可以更有诚意的和我们合作。可你偏偏要用这样得罪我们的方式来合作。”她最好是别让自己落在她的手里,否则就如她所言,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她亦会!
元无忧笑了:“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她没有第一时间调驻军惊动元浩天,此时此刻她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和她谈判了,要想让一个不小心知道秘密的人不泄露秘密,方法只有一个。
她很爱惜自己的命,面对元浩天她敢拿命相赌,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置之死地。
可面对明王这派暗势力,她要不以备无患视自己的安全为上,就不叫置之死地而叫刚愎自负了。
元络面色微冷,却并未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络堂姐,不送。”元无忧心情大好的道。
元络只是步子微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离开,让元无忧封口,虽然代价大了一些,但是也让他们更坚定了信念,元浩天已经丧尽人心了,连他的女儿都背弃了他。
元络走后,逃遥走了出来。
“属下请公主三思。”他不赞同她对木羽的决定,虽然这布局中必须要有木羽才完美,可是万一木羽只是缓兵之计,王爷性命堪忧。
元无忧淡淡说道:“人不轻狂枉年少。”这招棋虽然疯狂了一些,但也并非完全无可取之处,她们本身就已经是在拿生命在博奕,风险永远无法避免,如果畏缩风险而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结果一定不会如偿以愿。
“可是木羽他……”
“逃遥,或许我用人的方式你无法认同,但是只要我心里愿意去相信他,我就会付出我的信任,哪怕到了最后,他其实还是背叛了我,我也依然不会后悔。”
木羽无声走进来,身体隐在阴暗处,只有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逃遥冷冷的注视着他,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元无忧没有起身,室内的气氛很安静。
久久无声,最后元无忧起身,在走入帷帘之前,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木羽,我愿意把筹码押在你的身上。”
暗淡的光线里,木羽垂着眼,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逃遥蹙眉深看了一眼木羽,没有再说什么,身影一动,隐没在了黑暗里,消失不见。
室内寂静近乎于诡异,木羽缓缓的抬头,隔着一层帷帘,若隐若现的看着在床上侧卧着的人影,定定的注视了许多,嘴唇无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懂她为什么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把全部的一切都押给他?
可对他而言,这辈子他都未尝感觉过心头上压着这样沉甸甸的重担。
……
“少主,主子来了。”暗士恭敬的禀报道。
站在窗前凝神的银面男子身形一动,缓慢的转过身,书房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一名身穿石青色衣袍戴着斗笠身形削瘦的男子。
阿斧恭敬的上前行礼:“主子。”
来人挥了挥手,阿斧恭敬的退了下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他这才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令人看了一眼就会倒抽冷气的脸,他的半边脸都因为那骇人的疤痕而显的有些扭曲,另一边脸却完好正常。
“父亲。”银面男子上前。
“暮儿,这件事你应该一早就告诉我。”明王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令他骄傲却又惋惜的儿子,眼底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伤痛。
如果不是元浩天赶尽杀绝,他又怎么会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暮儿又怎么会整日戴着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个儿子的不完美让他实在是心痛和惋惜。
元暮见父亲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惋惜和伤痛,眼神有片刻的惚然,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寒气慑人,淡声道:“父亲,这件事是意外。”
明王听着元暮蓦然森冷的声音,嘴角扯出一缕苦涩,却不知因为他面部表情的变化而让他半边扭曲的脸因为显的越发的狰狞起来,让人不敢直视。
“我并不是要责怪络儿,你和络儿一向是我的骄傲,以她的谨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天。”
“谢父亲理解。”元暮语气恭敬却极为疏离,不似是父子,反倒有些似下属。
明王已经习惯了这个儿子对他的疏离和冷漠,他沉默了片刻,垂眸缓声道:“事情解决的如何?”
元暮语气无波动的将元络和元无忧之间的协定陈述了一遍。
明王没有出声,书房内因为长久的沉默而使得气氛有些低迷起来。
明王沉默了足有一刻钟之久,才抬头直视着他:“暮儿同意这计划?”
元暮点头:“两者选其一,这是最好的选择。”
“年纪虽小,心却是大的,倒也真不负她父母之名,只是,她依旧还是太嫩了。”明王面无表情的道。
元暮嘴角轻扯:“不,父亲,这件事我和络儿都决定买元无忧的帐,并不打算节外生枝。”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道元无忧会阻他们的路,上元节那天他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为什么?这是元无忧自己提出来的,我们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以,可谓占据一切先机。”明王皱眉看着他,很是不明白。
“元无忧代表的是怀王,怀王究竟有多少实力,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在这样的前提下,元无忧敢向我们提出这样的合作计划恐怕她就不惧我们反扑。”
明王微微眯眼,眼神有些莫名:“你的意思是?”
元暮嘴角勾出一抹冷凝的笑容,在元浩天和他们之间,怀王绝对会帮他们,而不是帮元浩天,而且这次与元无忧的合作就是他们的诚意。
明王起身,在书房内缓缓踱步,他不是没怀疑过元浩天这些年来始终不肯放弃追查他的下路不只是单纯的斩草除根,或许,这其中真有隐情?
……
小树林里,廖青云漠然置之的看着重新下葬的棺木,转身离开。
顾凌最后看了一眼,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最后,他在一处山坡上找到了坐在那里的廖青云,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谁也没有出声。
天色慢慢的变化着,原本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突然风云变幻了起来。
廖青云抬头看着头顶上慢慢聚集的乌云,起身道:“走吧,快要下雨了。”
顾凌抬头看着廖青云漠然的脸,嘴,无声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与他并行两步,翻身上马。
在勒马前行的那一刻,顾凌的目光在小树林方向看了一眼,最后,勒马狂奔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他梦醒,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道正义。
天底下只有肉弱强食,只有成王败寇。
他是顾凌,是顾家的下一任继承人,身系着顾氏一族百条人命了,也身系着顾氏一族的荣辱兴衰。
叶雪无精打采的倚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看着漫天的毛毛细雨,直到看见一青一白两抹人影,他眼睛才倏地亮了起来:“顾大哥,廖大哥。”他们把柳曼重新葬入那座坟墓后,他一转身就不见了他们两人。
“一眨眼,你们就不见了,是去哪儿了,怎么不带上我?我还以为你们都早已经回来了呢?”他微嘟着嘴很是不悦的道。
顾凌笑了笑,指了指身上微湿润的衣物:“先让我们换身衣服再来请罪,行不行?”
叶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连忙让路。
两人经过木羽身边时,木羽面无表情的说道:“公主让你们回来后去见她。”
廖青云脚步一止,停顿静默了片刻后,才继续往前走。
顾凌则缓缓点头,表示知道了。
……
两人进到内室的时候,元无忧正坐在矮茶几前,茶几上摆放着棋局。
顾凌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的棋局,心里既有些释然又有着自嘲还有些莫名的苦涩,可是纵使心里滋味百般,面上他也未露丝毫。
他在茶几的一侧坐了下来,廖青云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一枚黑色的棋子在元无忧洁白柔嫩的指间把玩转动着:“顾表叔上次拿来找我的棋局是不是这样的?我没记错吧?”
顾凌勾了勾唇角:“公主没有记错。”他也没有记错,她说过,她不会下棋,不会下棋的人却能只轻描了一眼就记住了全部棋路。
廖青云垂眸看着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棋局的瞬间,一缕忧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快的几乎不曾出现就归于平静。
“听小花子说过,这局棋已经解了,一直忘了问,是如何解的?”
顾凌抬头看了一眼廖青云,却只看见他垂眉敛目的漠然。
廖青云轻执起一枚棋子,缓缓的落在了一处,轻声道:“这里。”
顾凌眼神微闪,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上一次,青云并不是这样下的,换了路,换了一种局面。
观棋之人,眉眼间缓慢的绽放一抹暖意,轻盈流转,温沁如春,浮华千世,也抵不过这样一抹风情。
☆、081要送大礼
芦苇,沙粒,湖泊,还有远处的雪山组成了一副浩瀚的图画,一行商队历经半个月的艰辛行程,终于进入了楚国边关重镇,北桥关。
“终于回到我们的地界上了,嗯,吹来的风都是甜的,大元国虽美,但是还是比不上我们楚国的苍劲,七哥哥,你说是不是?”
商队后面远远的跟着三名骑着马戴着斗笠的人,其中一人情不自禁的发出欣喜的感叹声的同时也毫不犹豫的扯下了头上用来遮风挡沙的斗笠,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在晋州泰平县闻香楼巧遇元无忧的三兄妹中的玖儿姑娘。
她的感慨没有得到另外两人的回应,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心虚的把手里的斗笠又重新戴了上去,嘟嘴道:“七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错了还不成嘛?”二哥都半个月没有理她了,七哥也整天冷眼看她,她又不是故意的,哪知道会碰上一个比她还傲慢的人嘛?
一位年轻小伙子骑着马过来了,指向前面不远处恭敬的道:“三位客兄,前面就是北桥关了,您看……是不是该把银子给我了?”
楚绝从怀里扯出一个银袋子,丢在了来人身上。
“谢谢,谢谢……”来人掏开银袋子,瞄了一眼,笑容满面很是满意的直道谢。
楚鸿勒停马,回头,眼神霸气强势的注视着醒目的烽烟,一望无际浩瀚的边疆地,陡峭西下的太阳圆而红,壮丽到了极致,让人豪情万丈。
他嘴角一勾,双腿一蹬,身下的马突然得到主人的指示,狂奔策腾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自然都跟了上去。
那人垫量着手里的银袋子,看着突然策马奔腾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三人,暗忖果真是到了回到了自己的国度,气势都不一样了。
瞧瞧这策马狂腾的霸气,真不像是个行商之人,太嚣张了。
他本来还想看在这一袋银袋子上,和他们攀攀交情,结交朋友,以后他们还要去大元国的时候他少收点银子不是,顺道让他们也多介绍一些生意给他。
“小马头,在看什么呢?”见他久久没有归队,一名壮年汉子骑着马跑了过来,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着那三匹踏起尘土飞扬的三人,见多不怪的拍着他的肩:“以后你见多了就知道了,这很正常。”他们除了走货外,也拉活带人,不过现在带人的生意越来越少了,因为商队太多。
楚国和大元国百年未发动大战,两国边关的商人自然也多了。
小马头挠了挠头,虔诚的将手里的银袋子放入怀中,这笔额外的收获可以让他们家吃一年了,两国行商的商队越来越多,这样好赚的生意,现在是越来越难接到了。
……
矗立的城墙,庄重肃穆,三匹马来到了城墙下。
“什么人?”城墙哨兵看着城门前戴着斗笠行踪诡异的三人,厉声问道。
楚绝从怀里取出令牌,不言不语,一股寒气从他身上散发而生,慑人无形。
守城士兵看清楚底下人手里高扬着的令牌,面色大惊,紧张结巴的道:“是……是……”
城门大开,三人的马进城,楚绝取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守城副将大步走来,恭敬的行礼:“末将参见王爷。”
楚绝打量了一眼四周:“孟延在练兵?”
“回王爷,孟将军在飞云山操练新兵,末将立即派人去通……”
“不必,去飞云山。”
“是。”副将翻身上马,引领着他们来到了飞云山练兵场。
离飞云山还有一段很长距离时,他们便已听到了一片撼人心弦的操练声,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马蹄声。三人骑马在不远处的矮坡上停下,看着山下空旷辽阔的那黑压压的一大片千军万马。
玖儿目睹底下黑压压一大片人马,缓缓的取下了头上的斗笠,一双眼睛里尽是满满的骄傲,呼吸也在刹那间沸腾了,在楚天皇朝的地界上,她楚玖儿是身份最高贵的公主,她一母同出的两位哥哥,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战神王,这两个多月来在大元国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那个刚从冷宫中被释放出来却架子端的比她还高气焰比她还傲慢的无忧公主根本就不能和她比。
正在练兵的北桥关驻守大将军孟延在身边副将的提醒下,回头看着山坡上的一行人,定睛一瞧,面色大喜,把手里的指挥旗交给身边的副将,一掠上马往山坡上而去。
在楚国边关,上至将军,下至普通的士兵,最崇敬的绝不是当今皇帝,而是与皇帝同母所出的战神王。
“末将参见王爷。”以示崇敬之情,孟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楚绝淡淡的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恭敬拱手:“皇上,是否需要阅兵?”
不只是孟延惊住了,领着他们前来的副将也愣住了,皇上怎么亲临边关了?
“不必。”楚鸿并未取下头上的斗笠,可语气里的威仪一览无疑。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大元国,定阳,第五家大宅。
王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到心窝口,浑身都不由自主的发冷,她无力的摇头:“不……”
听闻她说不,第五照眉眼一扬,危险地逼近她,王芬不自觉的后退,却扔是被他一伸手就紧紧的锢着下巴,且手头上的力道毫不怜香惜玉的收紧,俯身在她耳边如情人间的呢喃,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要是你不乖乖的把事情办好,相信我,不仅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你的父母兄弟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要收拾他们,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以。”
盯着自己的眼眸如毒蛇一样阴鸷骇人,王芬心都不受控制的打颤。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第五照眯眼,手里的力道加重。
王芬连连摇头,她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那样的话。
“会乖乖照做的,对不对?”
王芬闭上眼,惨白着脸色僵硬的点了点头。
第五照面色缓和下来,松开了捏痛她下巴的手,手指在她脸颊上轻柔地抚摸着,漫不经心的重申道:“本少爷要的是听话乖巧的人,懂了吗?”
“……懂。”王芬干涸的声音硬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落在她脸上的手让她联想到了毒蛇那伸吐出来的腥红信子,心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第五照收回手,嘴角的笑容邪肆起来,目光轻挑的打量王芬的这张脸,想着第五颢对这个女人的死心踏地,他就浑身都充斥着期待,以为有一个林唯棠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他就能坐上第五家族家主之位?他做梦!
至于林唯棠嘛,第五照冷冷一笑,一个外姓人也敢插手他第五家的事情,他真当自己是颗菜了。
“少爷,老爷请您去。”小厮低着头进来恭敬的道。
“知道了。”第五照淡然的整了整衣冠,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王芬如同被人抽去了骨头浑身一软跌在地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她为了攀上高枝得来荣华富贵而舍弃一心一意待她的第五颢选了第五照。
可是现在呢,她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不会傻的以为第五照会善待她,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她下场都不会好。
“姑娘。”贴身婢女银儿端着茶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她很是吃惊,连忙上前扶起她。
王芬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悲恸,痛哭了起来。
银儿面对着这样子悲痛的小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跟随小姐也快十年了,小姐虽然对她谈不上多好但也并没太过为难她。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姐的想法,可是她一直觉得小姐选择第五家的照少爷实在不是明智之选,可能小姐看不明白,但站在旁边,她看的很清楚,比起照少爷,颢少爷才是那个能珍惜疼爱小姐的人。
小姐这才入照少爷院子半个月时间不到,就尝到了苦果。
她虽然不知道照少爷是要让小姐做什么,但想也知道,照少爷一定是想利用小姐去伤害颢少爷。
而小姐……她认清照少爷的真面目后还会帮他伤害颢少爷吗?
……
正值中午,临繁华街道上一家酒楼二楼雅间里,林唯棠懒执酒杯,直接执酒壶往嘴里斟酒,狂狷而恣意。
坐在他对面锦衣中年男子看着他如此狷狂的姿态,眼色微微一沉,却很快就掩饰住了,态度极为和气亲近:“唯棠,你们林家的生意现在做的很大,就是在京城也占了一席之地了。”
“六老爷取笑了,我们林家的生意那都是小打小闹根本不值一提的。”
六老爷,名第五奇英,第五家的除家主以外最具有野心的不二人选,是第五照的父亲,他们这支就血脉而言是与本家最亲近的一支。
“唉,叫什么六老爷,如此见外,如果唯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六舅。”
“这唯棠岂敢当。”林唯棠笑着推却。
“呵呵,年轻人谦逊是好事,但也不要谦逊过了头,不然,了解唯棠你的人会说你是在谦逊,不了解你的人会说你野心太大。”
“是吗?”林唯棠往嘴里斟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想了想后,似是好奇的问道:“那在六老爷眼里,唯棠是哪一种呢?”
六老爷笑着出声,话却说的耐人寻味:“当然是前者了,我眼里的唯棠可绝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之辈。”
林唯棠轻笑:“换句话说,六老爷的意思是,人贵有自知之明?”
六老爷笑而不语,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第五照,他傲慢的扫视了一眼,目光完全无视林唯棠,落在了六老爷身上,面色有些不耐烦:“爹,你特地让我来这里,还以为是招待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呢?”他骨子里对林唯棠很是反感,明明出身低贱,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就不明白了,他依仗什么来清高?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唯棠虽然比你小上两岁,你也不能这样傲然,严格说起来,他可是你正儿八经的表弟呢?”六老爷淡淡责怪道。
第五照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林唯棠,看着他连杯都不用,直接用壶,眼中轻鄙之意毫不掩饰,果真是出身低贱,就算生他的人是第五家族的嫡女又如何?
当年嫡女贱嫁,丢尽第五家族的脸,现在就连这低贱的小户出生的种也敢插手沾第五氏的家事,要不是顾及那老不死的还没有咽气,他一定剁了他的手。
“六老爷说笑了。”
“爹确实是在说笑,这个世上能让我承认的表弟,只有一个,那就是文无瑕。”第五照冷声道。
“阿照……”六老爷皱眉,家主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频繁的召见了林唯棠,家主的心事显而易见,他是想让林唯棠帮助第五颢争斗家主之位,毕竟现在能帮第五颢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人。
文家和第五家齐名,自然不可能公然插手第五家的家事,否则传出去,文家就落其他几大世家话柄了。
所以家主能想到的人选也就只有林唯棠一个人了。
林唯棠能把一个小户商经营成如今在京城占得一席之位的林家,自然非等闲之辈。
家主之位,他们志在必得,本来他是想要拉笼林唯棠,商人重利,家主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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