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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天-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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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青云抬头看他,见他从身后书童手里的不是平常所见的状纸,而是厚如书册的状书,恭敬的递了上来。
  “大人,这是王姑娘口述,我家公子代写的状书。”
  “廖大人,这……”章大人不安的看向廖青云,难不成真要接这案子?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廖青云又是短暂的沉默,伸手接过了小良子递上的沉甸甸的状书,声音也暗哑了起来:“……你的状书,本官接了。”
  “大人……接……接了?谢大人,谢大人,谢大人……”王小芙作梦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样顺利,她甚至以为自己在作梦一样不真实,感激涕零的看看廖青云,又忍不住喜极而泣感激万分的回头去看第五颢:“恩公……”
  第五颢欣慰的朝她点头示意,目光却审视和探究的看向廖青云。
  在决定找上廖青云时,他就知道廖青云十之八九会接下这个案子,但在真正亲眼看见廖青云,又听到他亲口说接下案子时,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章大人看看喜极而泣的王小芙,又看看事不关己却又置身其中的第五颢,再看看面色凝重的廖青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低声提醒道:“廖大人,现在天色已晚,下官建议要不还是先安顿这位王姑娘,待明日正式升堂再……”
  王小芙喜悦的神情瞬间僵硬在脸上,惶惶然的看着廖青云,生怕他改变主意。
  廖青云似是没听见章大人的提醒,也似是察觉到王小芙投注在他身上那紧张不安的情绪,低头看着手里灼烫手一样的状书,然后慢慢的翻开了它……
  看过状书内容后,廖青云这才知道事情的起因,源于一起沉封了二十年前的情仇纠葛。
  二十年前,王家在远西城内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奴仆成群,家产无数,可王家老爷膝下却只有一女,即是王小芙之母王氏月英,虽只有一女,但王老爷和夫人伉俪情深,并没有引此为憾。
  王月英生性温婉且才情过人,又正值二八年华,在城中声名远播,一家有女百家求,其中最为惹人注目的当属远西侯第四子顾念山的提亲。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顾念山已经娶了妻,他的提亲是要纳王月英为妾。
  王氏夫妇并不愿意让爱女嫁人为妾,更何况那人是侯爷府小霸王似的四公子顾念山,所以,她婉拒了顾念山。
  但顾念山却不罢休,为阻碍王月英嫁人,他甚至公开放言王月英是他的人,谁若敢娶,就是与他过不去。
  谁也不敢与顾念山为敌,王月英从一家有女百家求到无人敢问津,陷入窘迫的境地。
  为逼迫王家同意将王月英嫁与他为妾,顾念山甚至以顾家势力打压王家威逼。
  王家在顾家的打压下,不过半年时间就陷入困境。
  所有人都以为王家会妥协时,却没人想到传闻温婉如水的王月英外柔内刚,性烈如火。
  她匆匆将自己出嫁,所嫁之人竟然是王家管家之子王和顺。
  出人意料的结果,令人愕然,也令人叹息,可是却真正的惹恼了顾念山,在他不择手段的打压下,王家偌大的家业不得不走向败落,遣散仆人,变卖家产。
  王氏夫妇受不了打击,先后郁郁而终,王月英跟随丈夫王和顺则离开了远西城。
  实际上,王月英夫妇并没有真正离开远西城,而是在远西郊外五十里外的小村子里落脚了下来,因为王月英有身孕在身,半年后,王小芙出生。
  深山里的村子,与世隔绝,村民生活简单知足,王月英跟随丈夫过着隐世的日子,虽清苦,却也知足,直到女儿王小芙满十六岁,与村里一位木匠的儿子定亲,说好来年开春再迎娶。
  对王小芙,王和顺视若掌上明珠,为了给王小芙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他不顾王月英的阻拦回到了十六年都没有再踏进过的远西城。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再碰上同样回远西城为老侯爷祝寿的顾念山,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诬陷偷盗,历经牢狱一圈,抬回去后,缠绵病榻半年后死了。
  与王小芙定亲的人家,退了亲。
  在王和顺死后,王月英带着王小芙回到了远西城……

  ☆、024详细陈情
  王月英外柔内刚,性烈如火,虽然十数年来都过着清苦的隐居生活,却并没有磨平她内心的刚烈,她带着退亲的王小芙回到了远西城,就是为了查明诬陷王和顺入狱的人是不是顾念山。
  只是王月英没有想到,顾念山并非居住在远西城,而是在远西辖下的青丘任知府,在打听清楚王和顺进城时的确是碰上了顾念山给远西侯贺寿时,王月英买了一间旧宅子,给王小芙买了一个小丫环与她作伴,将王小芙安顿好了,叮嘱王小芙留在家里等她,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在这之前,王小芙并不知道一家人与顾念山之间的纠葛情仇,她养在乡野,纯朴简单,对王月英撇下她独自外出的事虽然感到不对劲,却并没有想太多,更不曾想到她刚烈的娘亲是去寻仇。
  她在远西城里等了半个月,都不见王月英归来,也顾不得人生地不熟,带着丫环小菊到处打探母亲的下落。
  只是,王小芙还没有打探到王月英的下落,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远西城百花楼老鸨红姨。
  红姨手里拿着王小芙的卖身契,将懵懂茫然的王小芙强行带进了百花楼。
  被抓进青楼后,王小芙如坠地狱,数度寻死都被看守的人及时发现,惹来无数折磨的毒打,王小芙依旧不肯屈脸,最后,红姨拿出了王月英常戴的一只簪子作威胁和引诱,逼的王小芙不敢再寻死,也不敢不从。
  三年匆匆过,王小芙在青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却无论她如何哀求,红姨始终不肯告诉她,她娘身在何处?
  她惭惭绝望,直到一年前,百花楼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包了她的牌。
  那名客人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富家公子,长相清俊胜过女子,不知道姓名,只有一个雅号,桃花公子。
  桃花公子在百花楼住了约莫七日,一直都是她作陪,却只是让她陪着喝酒聊天。
  后来,那位公子知道了她的遭遇甚是惊讶和兴味,王小芙察颜观色抓住机会哀求桃花公子帮她寻找娘。
  也许是好奇心,桃花公子很痛快的答应了王小芙的请求,当天夜里就离开了,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出现在百花楼。
  王小芙一直有种直觉,桃花公子一定可以帮她寻找到娘的下落,只是满怀期待下,残酷的直相无疑是晴天霹雳般令她无法承受。
  桃花公子告诉她,她娘当初离开远西城是去了青丘刺杀知府顾念山,行动未果后,不甘落于顾念山之手,自尽而亡。
  至于伪造卖身契将她卖入青楼且指使红姨折磨她的人则是知府夫人海氏银珠暗中命人做的。
  也直到那时,王小芙才知道王家与顾念山的恩怨情仇。
  事情的真相对王小芙来说,无疑是残忍的,她不想相信,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
  万念俱灰之下,王小芙想到了死,却又被心里的仇恨之火燃烧着让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王小芙振作精神,强忍悲痛,暗中却想方设法打探当年的事和父母的死。
  再后来,桃花公子在离开前告诉她:顾家显赫,有顾家这庞大的靠山,顾念山夫妇有恃无恐,就算她想报仇,仅凭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报仇雪恨的、还告诉她,新帝当政后,令人重修律法,如若她能去往京城告御状,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不能将顾念山夫妇绳之以法,却也能让自己的冤情让世人知道,为双亲喊冤。
  最后他留下一句话,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愿意接她的状纸,那么,他会为她提供证据,甚至为她上堂作证。
  从那以后,王小芙就再也没有见过桃花公子,正当她下定决心要想办法逃出去上京告御状时,却发现身患重病。
  王小芙的病,在青楼那种地方并不希奇,却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脏病,还有可能会传染。
  红姨命人将王小芙关在柴房。
  王小芙并不在乎自己活不了多久的事,却在乎身上的仇恨和父母的冤屈,在红姨将她偏僻的柴房任由她自生自灭时,她装作不知道真相依旧怀有期盼的那样哀求着红姨,求她告诉她,她娘的下落。
  也许是见她活不了多久却还心心念念自己的娘一片孝心的份上,红姨终于还是发了一丝怜悯告诉了她,虽然所言隐讳,方下之意却与桃花公子所打听的附合。
  她娘早就死了,而她有此噩梦般的人生,也是因为她碍了贵人的眼。
  王小芙死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她不怕死,可是在死之前,她发誓,身上的血海深仇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青楼那人间地狱,怕死的怕横的,横的怕不怕死的,不怕死的却怕生不如死的,王小芙的病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就连看守她的人都不敢离的她太近,生怕被她传染。
  王小芙寻到机会从青楼里逃了出去,好不容易混出城,她不知道逃了多久,只知道她还是被红姨派出的人追上了,那些人惧于她身上的脏病,不敢抓她,就用绳子将她捆绑,远远的拉着。
  而在回城的路上,趁着夜色和那些人看守松懈时,她再一次逃跑,专往深山郊林里跑,虽然摆脱了紧追不舍的人,却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跌进了猎人的陷阱。
  再后来,她被第五颢所救,同情她遭遇的第五颢助她上京……
  廖青云合上手里的状书,看向王小芙的目光清明慑人。
  “王姑娘的状书十分详细,本官已知来龙去脉,心中也自有分寸,王姑娘和第五公子既然找上本官,本官也接下状书,自然会慎重以待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民女叩谢大人。”王小芙深伏于地。
  第五颢淡淡回以一礼:“在下相信廖大人的公正严明,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廖青云顿了顿,点头,又道:“如果三位不介意,就随青云回廖府暂住,王姑娘的病情,也不能再拖延了。”
  章大人听闻廖青云要将三人带走,眼睛闪了闪,却保持缄默。
  “民女……谢大人。”王小芙惊讶之外,还是诚意的叩谢,在迈进顺天府衙之门就听恩公说过,所以廖大人让她们住进廖府时她并不意外。
  只是……自己的病能治这一点,对她来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喜悦,反倒是对报仇雪恨有些期望。
  第五颢略欠身,感激的回道:“那第五颢就却之不恭了,有劳廖大人。”
  ……
  顺天府衙大门口,章大人看着随廖青云一起离开的三人,面色沉凝了下来:“备轿。”
  “是,大人。”身后的捕快领命,只是刚走两步又被叫住。
  “等等……”章大人眉心都皱起了褶子。
  “大人?”捕快不明的停步回头。
  章大人低头沉吟了片刻后,淡淡道:“不用备轿了,你退下。”
  捕快莫名的看了一眼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大人,却也聪明的什么话都没说,领命后退了下去。
  章大人抬头,望着顶上圆月,怔怔看了半晌后,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既然廖大人接手了,他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他也想卖顾凌一个人情,但就怕得不偿失,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朝之后,廖大人一定会上禀陛下,左右这件事也不会落到他头上来。
  ……
  圆月中天,已是子时过,廖青云却还执着状书坐在书桌前皱眉。
  这份陈情书详细的让他眼前挑不出半点违和,细腻的文字不需要他去想像,透过这些字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一幕幕情景。
  不得不说,这份状书,第五颢的确下了功夫的,坦诚,真挚,客观的叙述了一个故事,并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所以,里面值得推敲和质疑的地方也同样不需要去想,也同样明摆在上面。
  先暂时不论二十年前的纠葛,这段旧恩怨不过是提供了前题依据,这件案子,真正的关键在三年前王和顺再回远西城开始。
  其实事情并不算太过复杂,不是他偏私,而是在他看来,这份状书里讲述的事情的确是存在明显的]问题。
  王和顺被诬陷入狱,究竟是不是顾念山做的?
  如果是,引发下面的事,倒也说的通,如果不是,那么王小芙之母王月英前往青丘报仇刺杀顾念山恐怕是主观意识引导,她刺杀未果后自尽这一事又是另外说法。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了,也就罢了,最为说不通的是王小芙的遭遇。
  而这,也是此案中最大的疑点和重点。
  在廖青云看来,将一个不谙世事天真纯朴的姑娘贬良为娼堕入青楼,这背后是得有多大的怨恨?
  而按状书上叙述的,这背后主使之人,是顾念山之妻海明珠。
  如果是海明珠,那么,海明珠和王月英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置无辜的王小芙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王小芙的遭遇又是谁主导的?按理而言,王家已败落,又事隔十六年,谁能和一个生在乡野养在乡野的小姑娘有深仇大恨?
  还有,那帮助王小芙查明真相的桃花公子、主导王小芙悲惨命运的百花楼老鸨红姨所作所言以及偶然意外救下王小芙的第五颢也都疑点重重。
  尤其是那桃花公子和第五颢!
  廖青云盯着状书,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凝神,可惜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太快,他来不及捕捉到线索。
  廖青云闭眼,揉了揉眉心,沉静片刻后,他再睁开,将状书合上。
  然后打开空白册纸,凝神之后,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奏章。
  无论这案子背后有什么隐情和推手,还是确有其事,都事关重大,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025我们谈谈
  翌日早朝过后,如章大人所料的那样,廖青云果真是在退朝之后单独去见了元无忧。
  御书房。
  元无忧接过小高子转呈上的奏章和一本帐册模样的折子,轻轻挑眉,伸手拿起了廖青云呈上的奏章,她也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廖青云要私下呈奏章,而不是在刚才早朝之上呈上。
  元无忧目光移向手中的奏折,在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她微微蹙眉,抬眸看了一眼廖青云,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了几秒后,伸手拿起了小高子手中的另外一本册子。
  廖青云低垂着眼,神态间保持着为臣子的恭谨。
  册子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笔端正清隽的好字,很陌生,不是朝中任何一位臣子的字迹,元无忧的目光直接掠过内容,看向了最后落笔处,眼睛微闪,语意不明的出声:“第五颢?定阳第五家的那位第五颢?”
  “回陛下,正是定阳第五氏家主第五颢。”廖青云回答道。
  元无忧眼底浮现一缕兴味的光芒,她反倒不急着看册子内容了,将册子合上搁置在御案桌上,优雅起身走到大殿里的帝王榻上坐了下来,随手挥了挥:“坐。”
  对于陛下除早朝之后的昭见或宣见时的平易近人的赐座行为,不只是廖青云,其余有些经历的人都已经不惊讶了,虽然有些老臣不适应,但转念一想,陛下毕竟是女人,女人和男人有差别也是正常的事情。
  “谢陛下。”廖青云在一旁正襟端坐了下来。
  廖青云的拘谨和严肃,元无忧自然也看在眼里,对此,她只能是在心里无声叹息了一声,每个人都有独特且完整的性格。
  廖青云的性格其实一点儿都不若他表面给人的那样,纵使他成天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行为举止也严肃的近乎于漠然,但真正的廖青云其实是个对自己工作热情,善良正直的人。
  遇上她认识她甚至后来的帮助她,恐怕是这个严谨男子唯一的阴暗。
  “青云。”
  “陛下。”廖青云低敛的眸子在元无忧出声唤他后,抬了起来,正视着她。
  元无忧心里无声叹息了一声,神色却丝毫不显:“你一直没有对孤说过心里话,孤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今天你正好来了,那我们谈谈吧。”
  廖青云因为惊讶而有几秒种的怔忡。
  元无忧注视着他,语气有些许斟酌,却并没有迂回,而是直道:“关于你与陶家七小姐的婚事,你究竟是什么想法?”
  廖青云没料到她会主动和他聊到这个话题,他有些恍惚。
  “你与陶家的婚事是先帝所赐,按理而言,就算是孤也不便无缘无故的废除取消它。”
  “臣知道。”廖青云黯然的低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为这件事来找她。
  他也知道如果他开口,她一定会成全他!可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开口,他不想让她为难,更不想让她有机会被世人垢病。
  元无忧似是没看到他低下的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微微一笑,淡道:“不过,孤离经叛道也不是第一次了。”
  陛下是什么意思?廖青云努力克制才让自己不抬眼看她,怕自己没有控制好而让眼睛泄露了他的期盼。
  元无忧眼角余光瞥向小花子。
  小花子会意的上前,拿出元无忧早就准备好的圣旨上前一步,恭敬的对廖青云道:“廖大人。”
  廖青云本能抬起眼脸,看到小花子手里的东西,眼底微惊,倏地起身要行礼时,却被元无忧抢先一步制止了。
  “不必见礼。”
  廖青云微弯的腰僵滞在了那里,眼底也闪过为难,最后还是听从了她的话,没有跪拜下去,站在那里等候宣旨。
  小花子有些想笑,但是却不敢真的笑,抿了抿嘴,将圣旨恭敬的递呈了过去:“陛下有谕,无需宣旨,廖大人还是自己看吧。”
  廖青云有些懵地接过圣旨,看向元无忧。
  元无忧对他微微笑,以眼神示意。
  廖青云迟疑了一下,慢慢的打开了圣旨,随即错愕的微睁大了眼睛,下一秒直接看向元无忧:“陛下,这……”
  “不错,是空白的圣旨,孤已经签了名,盖了章,但内容,由你自己填写。”这是她对他的那桩先帝所赐婚事的态度。
  廖青云执拿着圣旨的手倏地收紧,却还是抑制不住隐隐颤抖的身体。
  元无忧挥了挥手,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她起身走向廖青云,在他面前一米距离停了下来,平静无波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却认真:“青云,你是个认真的人,正是因为你这份认真,孤才这样做,孤希望你不是因为考虑到孤受到的影响而影响到你做出正确判断,也不希望你只是因为无法忤逆令堂而做出错误决定。”
  廖青云怔怔的看着她。
  “当然,你对孤的情感,孤心知肚明,你为孤所做的,孤也看在眼里。”
  廖青云的脸涨的通红,既有着心事被这样赤一祼一祼的点破后产生的羞涩不安,也有因为激动而不知所措的紧张,他看着元无忧,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元无忧看着眼前其实本质上还保持着赤子之心的男子,心里说半点感触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很清楚,这种触动却并非是对他动心,而是一种欣赏和欣慰。
  所以,她认真的道:“但是青云,孤永远没办法回应你的情感。”
  廖青云的脸一下子刷的苍白了下来,他很快就低下头,低声道:“臣知道的。”
  “青云,孤希望你能幸福,或许在斩断你所谓幸福时的过程会让你痛苦,甚至是艰难,但是只要你后退一步,你会寻找到另外一种幸福。”
  陶霏雨虽然缺点不少,但总的来说,也勉强算得上是瑕不掩瑜,但这话,她并不会对廖青云说,他该娶什么样的女子,由他自己决定。
  她能为他做的,仅仅是在必要的时候让他绝望。
  因为她知道,绝望于青云来说也是新生。
  他的理智其实很清楚的告诉他,他该要斩断它,只是情感上始终徘徊不决,这是人之常情。
  她帮他一把,也是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过上另一种家庭圆满的人生。
  因为青云不比别人,他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生活都认真、坦诚、负责,这样如此难能可贵的美好品质,必将它引导上另一种幸福。
  廖青云此时说不出话来,她说的,他都懂。
  他也知道她说的是肺腑之言,是由衷的期盼和鼓舞,尽管她也是残忍的。
  可如果他从来都没有过机会,此时她的残忍是对他的善良。
  久久,他才终于出声,出口的声音干的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臣,明白的。”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也明白她对他的心意,尽管他从来不曾有机会得到她的心,但是退而求其次,得到她这番心意,或许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元无忧知道他是真的懂,轻叹了一声,这个话题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面对面的谈论,她相信他会做出适合自己的选择的。
  转身走向御案桌坐下,依旧没有看第五颢写的那本状书,而是直接执笔在廖青云的奏章上批下了‘准奏’二字,想了想,她又加上四个字‘全权审理。’
  得到回复的廖青云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御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元无忧宛自低头批阅起今日早朝呈上的各类奏折,虽然她尽可能的知人重用,将权利下放,但是轮到她手里的工作量还是不少。
  一旁的玉珠看着低头认真批奏章的主子,忍不住和玉翠小花子交换了一记眼神,三人眼神都有些黯然和失望。
  他们本来还以为廖大人在主子心里是特别的,毕竟在私下底,唯有对廖大人时,主子才会直呼其名,而不是笼统的一律称对方为卿。
  再加上主子还准备好了一份空白圣旨这样大的殊荣给廖大人,他们还以为主子是要让廖大人去解除婚约的,事实上,主子的用途也的确是如此,可是……想到主子对廖大人说的话,性子最为直的玉翠忍不住可惜的叹了一声。
  玉珠和小花子都瞪向她。
  玉翠猛地用手捂嘴,惊惶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
  元无忧手里的笔微顿了顿,她本就没漏掉他们三个人的眉来眼去,听到玉翠的叹声,她自然知道为了什么。玉翠不比玉珠,无论她怎么调教,还是很难做到玉珠那样镇定沉静以及小花子的机灵细心,不过,虽有缺点,但大醇小疵,她能接受。
  “怎么,玉翠你心仪廖大人?”
  玉翠本就惊惶,听到元无忧这问话,顿时吓的倒吸一口气,吓的面无人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焦急而惶慌的连连摇头:“没有,奴婢没有,呜……陛下……奴……”
  “好了,孤只是逗你的。”元无忧无奈的出声,她要再不出声,玉翠这丫头那颗脑袋都要摇下来了。
  “婢不敢……呃……”玉翠猛地停下动作,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小花子偷偷笑了,就连玉珠也抿嘴一笑了。
  元无忧嘴角勾起笑意,挥了挥手,示意被她一句话差点吓哭的玉翠起身,继续将手里的那份奏章批示完,才随意般的说道:“你们若后悔作的决定,孤允许你们反悔一次。”
  玉珠也跪了下去,嘴角的笑并没有敛去,庄重而虔诚的说道:“奴婢此生不悔。”
  “奴婢也是。”玉翠生怕落人后的紧接着说道。
  元无忧手里的笔再次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写字,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浅淡的笑容。
  ------题外话------
  本来是想着在新的一年里,尽最大的努力多码字,但最近几天落家中发生大事,究竟情况如何还要再过两天才有结果,这样等待判决的心情很煎熬。

  ☆、026暗中波涌
  廖青云回府的时间很早,且直接就进了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就连中午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出来,他异常的举止引起了廖夫人的关注。
  廖夫人差人喊廖福过去询问,廖福自然如实回禀。
  听闻儿子下了朝后没有去衙门,而是刚才从宫中出来,回府后就直接进了书房,廖夫人暗暗心惊,但面色却毫无波澜,示意廖福退下后,她一个人静静思考着,心里有些忐忑,她其实是真的很担心陛下会插手青云的婚事,虽说青云与陶家的婚事是先帝所赐,按理而言,就算是新帝也不可能会忤逆先帝圣旨,但……一个会逆父弑父的人,指望她遵父从父敬父?
  她很清楚,陛下对青云没有男女之情,所以,陛下应该不会管这么宽。
  廖夫人轻叹了一声,不管如何,儿子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她也不好说太多,免的真影响到了母子感情,她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去让厨房做几样少爷喜欢的点心送去书房。”
  廖夫人身边的侍女恭敬地应诺退下去。
  书房里,廖青云并不是在研究案情,而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静静出神。
  目光落在案桌上放着的锦盒,他面色黯然地摩挲着,眼神也落寞惆怅。
  虽然得不到她的回应,但是他却得到了她的情意,尽管,此番情意并非他想要的情意。
  她要他正见知苦因,慧剑斩情丝,他也知道后退一步或许会换来天高云远,只是,若情丝如此易斩,世间的男女也就不会有遗憾了。
  廖青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勉力打起精神来。
  不管如何,她能面对他,他已经满足了,由爱生怨,是源于贪心,他对她,从不曾贪心过。
  所以,如此结果,虽有黯然神伤,却也许不是他的遗憾。
  书房门被轻轻的敲响。
  “进来。”廖青云坐直了身体淡声道。
  进来的人并不是他的随身小厮,而是廖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秋萍。
  秋萍恭敬端着托盘进来,恭敬的朝他福身道:“少爷,夫人让奴婢送来几样茶点。”
  廖青云点点头:“放桌上就好。”
  秋萍放下茶点,自然也看到桌上的茶都冷了,忙道:“茶都凉了,奴婢重新为少爷沏壶茶来?”
  “没关系,廖福会沏的。”
  秋萍自然听得出言下之意的拒绝,面色微黯,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恭敬的福身退了出去。
  廖青云已经收敛了心神,努力将主意力都放在公事上,手里头拿的正是他一字不漏照临下来的状书,正逐字逐句的看着。
  守在门外的廖福偷窥了一眼低着头匆匆走过的秋萍,暗自摇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少爷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女人身上,呃,女尸除外。
  “廖福。”
  书房内传来廖青云的声音,廖福不敢再走神,推门进去:“少爷?”
  廖青云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你分别去户部和吏部,找……”
  廖福久未听到话说完,不由的抬头,只见自家少爷蹙眉凝面。
  廖青云斟酌了片刻后,才道:“备马,我亲自去一趟。”
  廖夫人听闻儿子又急匆匆的出门去户部、吏部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暗自笑自己多心了,青云反常,也不一定就是今天他单独见了陛下就引起的,也有可能是最近他遇上了棘手的公事。
  毕竟身为提刑司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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