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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本宫就是要弄死熹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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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粘竿处能打听出些什么消息呢?……是府中,还是宫中……摆在明面上的消息是,她替弘时找了几个文人师傅,而近日她又让父兄和这几位文人墨客断了关系,也彻底跟弘时断了牵扯。是了,难道胤禛的意思是,她的手伸得太长,已经开始干预朝政了?
    年素鸢思量停当,低头认错:“臣妾自知有罪……”
    “哦?爱妃何罪之有?”胤禛饶有兴致地问。
    “臣妾势利!”眼看着三阿哥不行了,立刻跟他撇清干系,可不是势利是什么?至于“干预朝政”这一条,打死她也不认。
    “哈……”
    胤禛竟然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年素鸢一眼,“鸢儿,你一点儿也不势利,你聪明,而且愈发地聪明。倘若早年你进府时,也有这般聪明,朕可得日日念佛!可惜——”
    可惜什么,他却没说。
    年素鸢身体一松,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慢慢地扶着桌沿站起身来,又慢慢喘匀了气。
    “惠哥儿,来。”
    胤禛朝福惠招了招手,语气温和了不少。
    福惠瞅瞅他,慢腾腾地挪了过去,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皇父”。
    胤禛比了比他的个子,皱皱眉,又将他抱到椅子上,手把手地教他练字。年素鸢越看越觉得不对,莫说天家抱孙不抱儿,即便是在寻常人家,日理万机的家主也很少会看顾庶子。除非……他想将他变成嫡子。
    这个念头一起,立刻就被年素鸢压了回去。
    太荒唐了。
    她宁可相信胤禛出尔反尔,让皇后替他挑几个满州妃子,再生下几个儿子,慢慢地养着,也绝不相信胤禛有意立福惠为储。她的身份暂且不论,单是年羹尧手握重兵这一条,就足以让胤禛打消这个念头了:幼主、带兵国舅,多么适合篡位……
    “年妃?”
    胤禛忽然开口唤了一声。
    年素鸢松松一福:“臣妾在。”
    胤禛揉揉福惠的小脑袋,慢慢地说道:“朕想着,给福惠圈个字,就叫‘晀’,弘晀……”
    他握着福惠的小手,如行云流水般地在纸上写了个“晀”字,从日从兆,恰恰随了正经皇子们的序。
    年素鸢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难道胤禛真的……
    她又福了一福,浅笑道:“臣妾替弘晀谢皇上赐名。”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年素鸢心里直打鼓,不知这位爷又起了什么念头。
    半晌之后,胤禛才松了福惠——不,弘晀的手,拍拍他的肩,吩咐柔嘉带他下去。末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唤住柔嘉,道:“过几日去找你五哥哥玩儿。”
    所谓“五哥哥”,是指五阿哥弘昼。
    柔嘉应了一声,带着弘晀下去了。
    胤禛拉过年素鸢,将她圈在自己与书桌之间,在她的耳边轻轻呵着气:“鸢儿,你说,倘若爷将弘时出继,又将如何呢?”
    年素鸢吓了一跳。
    胤禛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后宫不能干政,这是从前朝就留下来的宫规!他是刻意要试探她,还是……年素鸢定了定神,笑道:“古往今来,唯有宗室将子嗣出继皇家,哪有皇家将子嗣出继的?”她刻意模糊了“宗室”的概念,没有提及八王爷。
    胤禛嗤嗤一笑:“鸢儿果然聪明得很。朕不妨同你明说,朕嫌弘时与允禩走得太近,索性便让他们蛇鼠一窝!”
    要变天了。
    这是年素鸢心里唯一的念头。
    胤禛刚刚清理了帐册、充盈了国库,年羹尧也才刚刚打了几个小胜仗,秋闱也才刚刚过去,想必那位八王爷又在其中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呵,看样子,八王爷还未曾死心,想要图谋大位呢?
    只是八王爷和弘时走得近……
    莫非他要力捧弘时上位么?
    愚不可及!
    他明明知道胤禛对他恨之入骨,他喜欢谁,胤禛肯定就讨厌谁,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亲近皇阿哥?等等,或许他的本意就是废了弘时,废了胤禛所有的成年阿哥……
    “竟是八王爷?”年素鸢故做惊讶,待看见胤禛微微皱起眉,知道自己装得太假,便又顺势改口,“先前臣妾听说三阿哥与八王爷走得近,还以为是讹传呢!这可不大妙罢。”
    “所以朕才要将弘时贬——嗤,十三弟说,终究是朕的骨血。既然这小子这么喜欢他八叔,就让他去跟八叔过日子好了。”胤禛冷笑。
    贬,贬什么?贬为庶人、削除宗籍?
    看来胤禛已对弘时恼恨到了极点,不可逆转了。
    年素鸢定了定神,面色有些哀戚:“先前臣妾进府时,看三阿哥倒是个机灵的,怎知……八王爷如何,臣妾本不当议论,只是前朝之事干系太大,哥哥又在西北……”
    她刻意提到了“西北”二字,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妾妄议,实在该死!”
    胤禛盯着她看了很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好,好得很,总算是知道进退了。
    真希望她那个该死的二哥有她一半聪明。
    “苏培盛——”
    胤禛朝外头喊了一声,苏培盛紧赶慢赶地进了暖阁。他看也不看年素鸢,谄笑道:“皇上有何吩咐?”
    “让宗令亲王崇安、宗正郡王德昭、张廷玉去颁旨,皇三子弘时革黄带子、出玉牒帝系、出继廉亲王为嗣!”()


        
游园

    一道“出继三阿哥”的圣旨;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都市极乐后宫
    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大家都在纷纷揣测着,胤禛将本就单薄的子嗣出继,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齐妃已经哭到晕厥;太医几乎是整日整夜地留在钟粹宫中;替齐妃诊脉。安神定心的汤药一剂接着一剂,却怎么也唤不醒齐妃。
    大家都清楚;弘时一出继,齐妃就算是彻底废了。
    无论先前多么风光、多么张狂,到了这一刻;都是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风雪大作;令人瑟瑟地发寒。
    年素鸢捧着手炉,听着毛団给她报备皇后近日的动向。毛団依旧沿袭了惯例,拣些不痛不痒的话来说。年素鸢心知肚明,却也并未点破。毕竟毛団留着还有用。
    她听了片刻,觉得心烦,便让毛団回去,近日都不要再来了。
    毛団如释重负,走的时候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年素鸢等他走远,才走到桌前,提笔给父亲写信。
    她知道这封信一定会被胤禛看到,所以她只能告诫父亲,一定要“感沐圣恩”。言下之意无非是,什么也不要做,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选。
    如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一面替年素鸢研墨,一面低声说道:“四阿哥今日去无逸斋读书了。”
    年素鸢笔尖微微一颤,墨迹化开了好大一团。
    四阿哥的伤好了?
    “奴婢还听说,今儿一早,皇上便传了怡亲王进宫,让五阿哥给王爷磕头呢。又说……哎,奴婢也是听说,皇上命五阿哥称怡亲王为‘王父’……”
    笔锋重重一顿,一封家书就此毁了。(万魔之祖)
    年素鸢心烦意乱地搁了笔,将那团废纸揉了两揉,丢进炭火盆子里去,看着它烧得毕剥毕剥响,心里头更乱了。
    三阿哥出继。
    四阿哥痊愈。
    五阿哥……五阿哥和怡亲王的感情一向很好,早在五阿哥幼年时,十三爷不顾腿伤替他求医问药,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胤禛当时就开玩笑般地对十三爷说:“不如让弘昼认你为父算了。”但这个时机,实在是卡得有点儿微妙……
    八阿哥改名。
    九阿哥未足岁。
    十阿哥……现今还没有十阿哥呢。
    弘时肯定已经出局了。弘历风头正盛。弘昼认怡亲王为父,或许是被放弃了,又或许是给他添加砝码。弘晀改名,也就意味着他有资格去争储。胤禛这番举动,可愈发令人琢磨不透了……
    年素鸢匆匆写了一封新的家书,封好,唤过藕荷,命她递到内务府去,再有内务府转递给年家。而后,她吩咐如玉:“替本宫更衣,咱们去钟粹宫看看齐妃。”
    外头雪已经停了,天依旧是阴沉沉的,有些吓人。
    年素鸢才走了两步,便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臣妾给年贵妃请安。”声音中正平和,竟是裕妃。
    如玉亦道:“裕妃娘娘万福金安。”
    年素鸢转身看她,依旧是往常那副飞扬跋扈的模样:“裕妃今日倒是有兴致,却不知要去哪里?”
    “回年贵妃,臣妾听闻齐妃病了,想去看看她。”
    “哦?”年素鸢似笑非笑,“那裕妃怎么一个人也没带?”
    裕妃笑笑,道:“回年贵妃,本是带着一个人的,只不过方才出宫时有些寒意,臣妾便命她回去取狐裘了。♀霸情中校的小妻子”
    话音才落,不远处的长春宫中匆匆走出一位宫女,手里捧着一件厚厚的狐裘。
    年素鸢“唔”了一声,道:“如此甚好,本宫也正要去钟粹宫呢,你我同行可好?”
    裕妃称是。
    两人走了几步,年素鸢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为何不见懋嫔?”裕妃、懋嫔同住长春宫,没道理裕妃去了,懋嫔却不去。
    “回年贵妃,懋嫔今儿一早便去了,此时还在钟粹宫,未曾回来。”
    哟,真有意思。
    年素鸢轻笑一声,看样子,恐怕今儿钟粹宫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她加快了脚步。
    钟粹宫离翊坤、长春二宫有不少距离,年素鸢和裕妃走到时,指尖已经冻得有些通红了。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只是懋嫔,宁妃和熹嫔也在。皇后没来,但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却来了,对床上的齐妃好一阵安抚。
    齐妃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也苍老了许多,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年素鸢扫了诸妃一眼,提议道:“本宫看外头的红梅开得正盛,咱们不妨一同出去看看可好?齐妃,趁着雪停了,你也当出去走走才是。成日卧病在床,身子总是好不了的。”
    她一番话说出口,倒真有几分情真意切。
    齐妃苦笑道:“谢贵妃娘娘。只是臣妾老了、乏了,也走不动了。还请娘娘与诸位妹妹一同去赏梅罢,臣妾这把老骨头,怕是走不动路了。”
    该是多大的挫折,才能让一个女人,说出“臣妾老了”这等话来?
    年素鸢忍不住叹息一声。
    哀莫大于心死。
    弘时是齐妃唯一的希望。弘时离开了,齐妃的天也就塌了。
    不知怎么地,她此时到对齐妃生出了几分同情。先前齐妃的蠢、齐妃的不知礼数,倒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年素鸢站起身来,扫了一眼。此时正值冬日,大家几乎都带这一股子倦意,唯有熹嫔满面春|光,看来毛団将她伺候得不错。
    如玉不知何时来到门边,对年素鸢悄悄比了个泼水的手势。
    此时只有年素鸢一人是正对着门的,也只有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好,本宫就不打扰齐妃歇息了。”年素鸢站起身来,笑道,“本宫瞧着外头的红梅确是好的,不知妹妹们可有兴致去赏一赏?”
    “望贵妃恕罪。”
    “望贵妃恕罪。”
    裕妃、懋嫔双双开口,向年贵妃和齐妃福了一福:“臣妾等不胜严寒,恐怕无法陪伴。”
    宁妃犹豫片刻,笑道:“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熹嫔迟疑半晌,才缓缓说道:“臣妾从贵妃之命……”
    年素鸢向齐妃告辞,与宁妃、熹嫔一道,沿着御花园的小径走去。宁妃新近妃位,显得有些过分热络,不时对年素鸢说些讨好的话儿。年素鸢看得分明,也不点破,便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偶尔点拨几下,令宁妃喜不自胜。
    熹嫔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年素鸢刻意走快了些,与身后的太监宫女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待走过一处垂拱门时,她刻意歪了身子,“哎哟”一声,就势将手搭在宁妃身上;宁妃脚步一顿,扶着年贵妃,熹嫔却多走了几步,莽莽撞撞地走到了年贵妃前边,她心下一慌,脚下一滑,顷刻之间就要摔倒。
    一只手从斜刺里伸了过来,揽住熹嫔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子。
    熹嫔抬眼一望,一位年轻俊俏的侍卫正在冲着她笑,忍不住有些赧然。
    年素鸢轻咳一声。
    侍卫规规矩矩地放开了熹嫔,给她们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年贵妃、宁妃、熹嫔。”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旗、哪个统领下的?”年素鸢诚心打听出他的十八代家谱。
    侍卫老老实实地说了。
    年素鸢“唔”了一声,道:“本宫记着了,日后定有重赏。”
    年素鸢搭着宁妃,如玉又匆匆跑上来扶着她。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年素鸢刻意瞥了熹嫔一眼,她目光游离,不时走神,走到拐角处时,还会回头望上一望,不由轻笑一声:成了。
    熹嫔真真是被毛団勾起了春心,竟然做起了豆蔻少女才会做的事情。
    看样子,毛団的用处,比原先想像的,要大得多呀……
    年素鸢又胡乱转了几圈,便推说自己乏了,回了翊坤宫。宫中地火龙烧得正旺,总算不那么冷了。年素鸢一连灌了好几口热茶,坐了下来,如玉笑嘻嘻地给她揉肩:“主子看那人如何?”
    “不错,怎么挑的?”
    “觉罗氏旁支里选的。主子放心,是个清白人家,没有家室牵连。只不过觉罗氏……您晓得,皇室旁支,没落贵族。”
    “呵,又是个心比天高的,本宫喜欢。”这种人,实在是太适合拿来拉人下水了。
    “主子,不如今夜……”
    “不急,不急。”年素鸢缓缓摇头,“得让熹嫔好好想他几日,想魔怔了再说。过些日子便是冬至,咱们必定是要随行的。”
    如玉咋舌:“主、主子……”
    “怎么?”
    “没、没什么。奴婢只是觉得,主子实在太聪明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专挑别人放松警惕、防备心降到最低的时候下手!
    “你就贫吧。”年素鸢斜她一眼,心中已经默默勾勒了好几个计划。
    除了冬至之外,皇帝的生辰也快到了。若是拿捏得好,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成奸(一)

  冬至。祀天于寰丘。
  御驾浩浩荡荡地去了,随行的竟有数千人之众。这毕竟是新朝初立以来,皇帝第一次祭祀,从钦天监到礼部再到内务府,各各忙得人仰马翻。
  后妃是不能进寰丘的,只能远远地跪在外头,听皇帝念着长长的祷文,共同祈祷新朝风调雨顺、子息繁衍。
  “……告诸天上帝曰:朕受命于天……”
  “……勤勉自律,励精图治……”
  “……盼天降祥}瑞于人间……”
  年素鸢在风雪中缩缩脖子,有些冷。她本就受不得寒,如今冷风一吹,嘴唇也有些发紫。但祭祀极为庄重,宫女们并不能贴身随行,而是远远地跪在后头。即便她有心吩咐如玉给她捎带披风,也是无能为力。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齐妃已经决意破罐子破摔,在祭天大典前告了假,并未随行;裕妃神色平和,宁妃隐隐有些兴奋和焦躁;熹嫔垂首敛眸,看不清眼神和表情;懋嫔不时扫裕妃一眼,眸光不定,看样子,裕妃的突然晋位,确实是刺激到她了。
  年素鸢收回目光,计算了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便咳嗽几声,身子一歪,栽倒在雪地里。
  胤禛恰好念完了祷词,走下祭坛。诸人叩拜。
  “年妃!”
  胤禛低唤,声音中隐含着急切。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年贵妃身上。
  胤禛大步向年素鸢走来,将她扶起,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只觉得有些发烫,不由扫了皇后一眼,眼神有些怪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后气得咬牙:年贵妃早不倒、晚不倒,偏偏拣在大礼结束的那一刻倒,还真是有心了!她定了定神,低声说道:“年贵妃怕是受不得寒。臣妾即刻命人送她回宫,还请皇上安心。”
  胤禛“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年素鸢交给皇后,转身去处理牲醴。皇后匆匆调了几个人,将年素鸢送回去,随后又急调了几个眼生的侍卫填补空额。侍卫的一抽一换之间,熹嫔的脸色竟然变了几变,隐隐有些欢喜,又有些懊恼。
  大辇高马,暖香四溢。
  年素鸢渐渐缓过神来,睁眼一瞧,如玉不在身边,反倒是伺候皇后的几位宫女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神颇为不善。她轻咳一声,悄悄掀起帘子,朝外头看了一眼。
  天坛外的人流汇聚成了长龙,看不清熹嫔究竟在哪儿。
  她放下帘子,闭目养神。那个年轻的侍卫,已经被她摸透了底细;她几番恐吓、几番威胁,终于让他答应“监视”熹嫔。至于那两人最终会不会凑在一处……年素鸢觉得,熹嫔既然已经看上他了,那么他脱身而出的可能性极小。
  回宫之后,年素鸢接到了一封家书。年遐龄在家书中谆谆告诫,要躬逢圣意、体察圣心,万万不可妄自矜骄。年素鸢微微一哂,将家书整整齐齐地叠好,移到炭火盆上,让火舌吞没了它。
  如玉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如何?”年素鸢问。
  “回主子话,熹嫔半路崴了脚,‘他’将熹嫔送了回来。一路上,熹嫔扶着‘他’上下车,言语之间颇为赞赏,又细细问了‘他’家中境况。奴婢以为,差不离了。”
  “行了,下去罢。”
  “主子不接着做么?”如玉有些诧异。
  年素鸢轻笑一声:“推一把就够了。做多了,留下的把柄自然也就多了。”
  啪、啪、啪……
  年素鸢脸色微变,迅速拨了拨炭火盆子,将纸张的灰烬和银炭的灰烬混合在一处,才疲倦地躺回到炕上,掐准了时间,颤颤巍巍地扶着如玉的肩头起身,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上。”
  胤禛大步走进,扶起年素鸢,关切地问道:“可还好么?快躺回去。”
  年素鸢应了声是,顺着胤禛的手歪了回去,轻咳几声,刻意憋了憋气,双颊有些通红。她细细喘|息片刻,低声说道:“臣妾怕是染了风寒,皇上还是……若是过了病气,那可是臣妾的过错了。”
  “怎么,要赶朕走?”胤禛挑了挑眉,冰凉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感觉仍有些发烫。
  “臣妾是……”
  “噤声。”胤禛阻止了她,又冲着外头喊道,“让他进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医者走了进来,向胤禛与年素鸢分别请了安,又在年素鸢皓白的手腕上搭了帕子,细细地摸了摸脉。良久之后,医者才捻着胡须说道:“贵妃早年伤了底子,虽静养过一段时日,终究……”
  年素鸢心头一凛。
  她一直认为,福沛顺利降生,她又细细调养过很久,早该把身体调养得七七八八了才对。今日若不是为了做戏,她肯定会在寒风中强撑着不倒的。难道说……
  胤禛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低声说道:“鸢儿,莫要多想,朕会让你平平安安的,懂么?”
  年素鸢愣了一下,良久才说道:“臣妾谢皇上。”
  或许是她多心,但她总觉得胤禛语焉不详……
  胤禛只坐了片刻就走了,显得很是匆忙。
  年素鸢歪在塌上躺了一会儿,只觉得倦意袭来,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隐约中听见有人叫她,似乎是年羹尧,却又听不真切。
  她在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
  万寿节已经近了。
  年素鸢暂时将熹嫔的事情搁在一边,替胤禛筹备着寿礼。她亲手画了一幅骏马踏山河的屏风,又一针一线地绣了上去。她要试探胤禛对弘晀的真正态度。
  胤禛属马。
  后妃不得干政。
  所以,若胤禛因为这扇屏风而治她的罪,那就意味着,弘晀是胤禛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一个障眼法,他真正要立的储君,不是弘历就是弘昼。
  若胤禛不治她的罪,那很可能意味着,弘晀的确有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格。
  过了几日,年素鸢听说熹嫔回府省亲,亲自去典仪司指了几个侍卫随行。
  又过了几日,年素鸢听说熹嫔要替胤禛挑选生辰礼物,特意求皇后放她出宫一日。陪伴在她身边的,自然是她的新欢。
  再过了几日,年素鸢听说,熹嫔近来心情大好,时常能听见她房中传出的笑声。而且,熹嫔喜欢给侍卫赏明珠,赏了一串又一串,跟不要钱似的。到后来,熹嫔不小心将亲手缝制的荷包当成了打赏的物件。
  年素鸢即刻断定,熹嫔栽了,彻底栽了。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满州女子出嫁时,都会为夫君系上一个亲手做的荷包,上头绣着夫君的名字。
  熹嫔啊熹嫔,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再活几天!
  ***
  万寿节。
  皇后奉上寿礼时,胤禛礼节性地赞了几句,内容无非是皇后贤德。
  年素鸢奉上寿礼时,胤禛微微皱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齐妃奉上寿礼时,胤禛轻轻“哼”了一声。
  裕妃奉上寿礼时,胤禛面上明显带了几丝笑意。
  宁妃奉上寿礼时,胤禛已经在笑了。
  熹嫔奉上寿礼时……
  胤禛瞥了皇后一眼,皇后一粒粒地捻着佛珠,端庄贤淑;他瞥了年贵妃一眼,年贵妃低着头,微微抿着唇;他又瞥了熹嫔一眼,熹嫔笑语盈盈,妙目流盼。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年贵妃身上,缓缓开口:
  “熹嫔……有功,升为熹妃。”
  年贵妃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抬。
  胤禛异常失望。他甚至狠狠瞪了熹妃一眼,似乎是嫌弃她分量不够重。
  “臣妾叩谢皇上恩典!”
  熹妃喜不自胜,重重叩首。这些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活的一段时间,事事顺遂,她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胤禛又看过懋嫔的寿礼,不是瞥年贵妃一眼,可年贵妃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不喜,也不怒。他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挥了挥手,道:“下去罢,朕回养心殿批折子去了。”
  万寿节……回养心殿批折子?
  放着外头等待朝贺的宗室、大臣、命妇们不理,独个儿回养心殿批折子?
  好罢,最近皇帝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透了。
  不过,听说最近西北连连大捷,年羹尧又三番两次地给九贝子找不痛快,似乎是在努力证明着什么。
  年素鸢同样在努力证明着,她什么也不知道。
  熹妃搬回了延禧宫。
  她已经不能用“春风得意”这四个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好运连绵”。
  她觉得上天实在是太眷顾自己了,连上次出宫时不小心抽到的签,也都是上上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她时刻告诫着自己要小心谨慎,可是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于是,当天晚上,毛団趁着她高兴,伺候得更尽心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娇喘连连,被翻红浪。
  她一连泄了好几回,整个人完全耽溺于欲|望的漩涡之中。
  只是,宫外响起了噼啪的静鞭声。
  她赤|裸着身子,下边儿湿淋淋的,空气中弥漫着发泄过后的腻香,毛団已煞白了脸。
  “呵……”
  熹妃轻笑出声。
  “瞧你,慌什么?”
  声音如莺啼婉转,衬着一身雪白细腻的肌肤,分外妖娆。

  成奸(二)

  翊坤宫,灯火通明。
  年素鸢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披衣起身,挑了挑烛火,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窸窸簌簌的交谈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惊呼。她忍不住扬声问道:“怎么了?”
  进来是外头当值的太监。
  他跪下来朝年素鸢磕头,连声说道:“奴才打扰主子安歇,实在该死!该死!只是方才奴才听说,延禧宫里出事儿了,内务府里正拿人呢……”
  “内务府?”年素鸢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三个字,怎么不是宗人府?
  “是,是内务府。上半夜皇上驾临延禧宫,却发现熹妃手底下的一个大太监、一个大宫女正在房中……做这那事。虽然两人都睡着了,不过痕迹却是在的。熹妃今夜乏了,去了佛堂诵经,所以并不知情。”
  年素鸢略一思忖,便明白了。
  大太监肯定是毛団,而所谓的大宫女,恐怕又是个倒霉的替死鬼。所谓“睡着”,恐怕闻了什么不该闻的香……看样子,熹妃的手段,比她想像的多多了。
  “行了,下去吧,自个儿掌嘴三下。”年素鸢挥了挥手。
  当值太监忙不迭应了,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三下,退了出去。
  年素鸢有些挫败。
  她发现,在某些事情上,譬如算计,譬如耍心机、耍手段,她的确比不上熹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给熹妃挖一个大坑、撒一个大网,等着熹妃往里头跳。而在此之前,还得让熹妃放松警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很辛苦,不过她心甘情愿。
  “来人。”年素鸢又唤了一声。
  今夜当值的大宫女是藕荷。她匆匆赶来,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将八阿哥抱到本宫房里来。从今天起,八阿哥与本宫同吃同住,片刻不离。”
  熹妃得意了、翅膀又硬起来了,一定会再次下手。而熹妃的下一个目标,不是弘昼,就是弘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
  “从明日起,通过太医院,给四阿哥送些好吃的、好玩儿的过去。四阿哥病体初愈,让红锦、红缎好生‘照料’着,务必要让四阿哥‘身体虚弱’。”
  “是。”
  “明日你去一趟延禧宫,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本宫打听清楚了。”
  “是。”
  年素鸢一口气吩咐完毕,又合衣躺了一会。弘晀已经被嬷嬷抱过来了,就躺在她身边,睡得极是安稳。
  她亲亲弘晀的脸蛋,只觉得心中的不安愈发浓厚了。
  次日。
  年素鸢吩咐,将弘晀的早点撤了,与她用一模一样的。
  年素鸢又吩咐,弘晀的衣帽鞋袜一应不许从内务府出,通通分发给杂役宫女们做,补贴另算。
  年素鸢还吩咐,弘晀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不许再吃别的东西,即便是水,也要等她喝过一口之后再用。如玉曾劝过她,却被她蛮横地瞪了回去。
  年素鸢最后吩咐,弘晀所用的笔、墨、纸、砚,全都要经过检查,才准许使用。为了方便,她还特意从府中调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进宫,谎称自己的乳娘,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
  延禧宫。
  “啪!”
  熹妃又摔了个杯子,面容有些扭曲,“与年贵妃同吃同住?那八阿哥总要上茅厕罢?八阿哥总会落单罢?”
  “回主子话,八阿哥即便要上茅厕,也是由如玉姑姑亲自带去的。年贵妃近年来谨慎得很。”
  “下去。”
  “喳。”
  熹妃气得头疼,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她盯着窗外的红梅看了半晌,自语道:“既是如此,那不妨先将五阿哥……”
  “明椒又在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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