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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狮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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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前几日杜夫人还特地来四房做客了,专门给沈苞和沈芸带了礼物,话里话外透着对沈苞的满意,被徐堂燕猜度出几分想结亲的意思来……
而且昨晚上她和沈苞也谈了心,特地问起她对杜崑臣的心意。
沈苞大方直率道:喜欢杜崑臣!
再问到杜崑臣对她是怎么看的,沈苞笑眯眯道:“杜公子如今心里谁也没有……但是他肯定不讨厌苞儿,苞儿不急,有的是时间,他不是爱种茶花么?还喜欢农家风格淳朴自然的生活,又爱读诗,这些我都可以投其所好……”
她微微红着脸说:“上个月,我把培育出来的茶花给他看了,令他大吃一惊呢!……四姐姐固然好,但是远远比不得我对他的用心……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都明白的!”
徐堂燕终究心疼女儿,不禁揽了她娇圆的肩头说:“值得么?就凭你,未必找不到这么好的夫君……”
沈苞正色道:“苞儿挑剔,只愿嫁自己选中的人!再说了,他也遇不上比我更聪明更适合他的女子……”
女儿小小年纪竟这般自信而有主意,徐堂燕不得不佩服!
第294节 病根
回门宴出嫁的女儿是娇客,因而唐迎伴着陆仰坐在主桌,其余女眷都隔着屏风坐在西窗下那桌。
她发现程依依不在,略思忖了一下说。
“爹爹,程姨忙了几天也辛苦了,何不请她一起入坐呢?”
沈近山心里是愿意的,但是简氏却没有立刻点头。
大太太田意梅看看唐迎再看看陆仰,笑着说:“位子还有的空,请来热闹热闹也好……”
简氏嗯了一声,就算答应了,沈近山忙叫人去请。
程依依进门的时候,屏风后面沈茵的脸色明显发僵。
几日前程依依干脆利落的赶走了李嬷嬷,沈茵冲到沈近山面前去告状哭闹,谁知沈近山按了按额角说:她连日咳嗽不止,没准是得了肺病,断断不可留在院里!还劝沈茵也不要接近她,若不幸被传染,便要单独住到小满园里去。
什么?沈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满园?!你以为我是沈茹吗?
沈近山看她就要炸毛了,随即安慰她说:“好了,你要是喜欢年纪大的下人,你程姨母身边也有两个慈眉善目的婆子,将来带过来后都拨给你用。”
说完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说:“你程姨说的对!你是自小被你姨娘宠过头了,瞅不冷的失去她的宠爱是极不适应!……别担心,等她进了门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沈茵听得火冒三丈外加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恶狠狠从齿间迸出几个字:“她宠爱我?哼!凭她也配?”
沈近山眉头一皱,脸上一寒。
“你看你可不就是宠坏了?你看看萝姐,人家也是姨娘生的,多么的懂事守礼,从来不让人操心,你看,所以运气也好,连凌家大公子都能看上她!你再看珍娘……”
沈茵彻底气疯了!
捂着耳朵跺脚喊道:“闭嘴!我不要听!我要不听!”
“我娘是太太!才不是什么姨娘!你被那骚狐狸给迷住了眼了!我娘她尸骨未寒,就想着要把我关进小满园了……定是那歹妇挑唆”
“啪!”沈茵的小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沈近山沉着脸早就厌烦了她的歇斯底里,对身边的人冷冷的说:“带小姐回去……如此不知好歹,叫婆子看着她跪满两个时辰再说!若再闹,就掌嘴五十!”
沈茵慢慢止了哭声,看着似乎不认识的沈近山。
他意气风发,穿着以前不穿的鲜亮颜色,样式也新潮了许多,这个一心一意要迎娶小寡妇进门的爹,他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爹了!
她的天地已摇摇欲坠,再也没人无条件的护着她了……
哥哥?哥哥在哪里?
她抹了把眼泪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去找哥哥,沈玉朝总不会不管她吧……
……
程依依今儿穿了件梅紫色的谷纹缎子小袄,下摆垂着同色坠银珠的流苏,行动之间流苏发出非常轻的声音,下身是条麦色的丝绒裙子,裙尾绣着点点樱草,头上带着双飞燕金钗,燕子嘴上吊着一粒浑圆的白珍珠,圆润的耳垂上戴两粒葫芦形状的金珠滴溜溜的转着,身姿那么娴雅,首饰却都选了灵动的,这是一种颇有心机的诱惑。
果然沈近山眯了眯眼一笑,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隔着屏风的沈茵顿时胃口全无,丢了筷子闷闷的坐着。
沈苞笑眯眯对着沈萝说:“二姐姐尝尝这个蟠龙菜,特别好吃!”
卷卷的睫毛瞟了沈茵一眼后说:“知道今儿有回门宴,程姨特地从宁远斋定的……四姐姐最喜欢这个菜!”说完帮沈芸也挟了一块。
沈茵怨毒的目光射向她。
沈苞假作不知。
“还有这酿金瓜,也是四姐姐喜欢的……对了,等二姐姐出阁那天,也让宁远斋送几个招牌菜过来。”
“你说够了没有?”沈茵黑着脸瞪视着她。
沈苞惊讶的看她一眼说:“够了,够了,五姐可是有话要说?只管说,妹妹听着呢”
沈茵哼出一声,“你就什么都捡沈荞剩下的好了,菜也是,男人也是……”
这话难听到一定程度了,沈苞听了一脸委屈说:“若是在穷苦人家,姐姐穿下来的衣裳鞋袜给妹妹穿,也算不得丢人……哦,苞儿懂了,定然是四姐姐的东西没有先到五姐那里,菜也就算了,就是不知道男人说的是谁?”
那边沈近山听见了,警示性的咳嗽了一声,他知道沈茵又在作怪了。
沈茵压低了喉咙说:“这个人是谁你心里没数吗?哼……沈荞甩了的男人你却没脸没皮的贴上去,也不嫌不害臊!”
沈苞也有点气了,忍了忍道:“有一种人自己做过的龌龊事记不得,倒是时刻不忘记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贴便贴了又怎样?关键有人想贴都贴不上呢!送去的柳叶合心绣帕都让人退了回来,这脸打的都肿了吧?……好歹我做的檀香木书签他还用着呢!”
沈茵腾地站起身,袖子一拂便打翻了身前的一盅豆腐丝汤,温热的液体顺着桌子流下来,孔雀蓝的裙子上马上湿了拳头大一片。
终于坐不下去的简氏和徐堂燕过来了,随后是被沈近山用眼神求过来的程依依,沈茵气得嘴唇发抖,一副想要去撕了沈苞的架势,凤仙忙着为她擦汤汁。
简氏忍着气问:“怎么回事?这汤是谁放的?怎么能离桌沿这么近呢……可曾烫了五小姐?”
听这话,便是不想事态升级,就地掩埋了。
一个丫头忙跪下认错。
看见程依依来了,简氏挤出个半咸不淡的笑说:“既然二房的事都是你在管,那我就不管了,只一条,国公爷还在呢,别搅了他的兴致!”
然后警告的瞪了沈茵一眼,又瞟了瞟徐堂燕,示意她留下来帮着处理,刚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换了一张慈祥的笑脸:“苞儿来,帮我剥对虾!”
沈苞甜甜应了一声起身,扶着祖母向主桌走去。
程依依清淡道:“五小姐要不要去换身裙子?”
虽然感到汤已经渗入了衬裙,沈茵还是脱口而出:“用不着!”
程依依脸上不带一丝火气,声音也没有起伏说:“还是,去换了的好,听说前几日五小姐才罚了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吧?……两个时辰下来膝盖本就受了伤,若再着了凉寒气就会长驱直入,小小年纪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第295节 整一年了
沈茵猛地抬头看她,只觉得那双秀目深的吓人,她人小小的,像个扇坠儿似的,怎么就莫名的给人压力感?
她说的话和秦椿平时说的差不多,为什么听了背上发凉呢?
这不是劝慰,只是不带感情的陈述,如果自己的膝盖真的落下毛病,她会心疼才怪!
是啊,再也没有了!那个一心护着自己,可以从别人嘴里夺下最后一粒糖给自己的人,她再也不在了!
现在这些人,一个个巴不得自己倒霉!
四面楚歌的她突然泪流不止,又想到前几天见到的沈玉朝,是那么消沉颓废,两腿交叠在炕上躺着,自己跟他哭诉了半天,只换来古井般的沉默。
等她哭够了,沈玉朝忽然半死不活的说:“以后那些闹了没好处的事,还是省省吧,何必一次次把自己置于被欺辱的境地?……你也该学着动点脑子了,这内宅里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你……”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是你妹妹!”
看她执迷不悟,他不耐烦的换了条腿补了一句:“沈苞比你还小呢,心计和手段都比你强多了,与其乱发脾气被她利用,还不如向她学一学……”
失望已极的沈茵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她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我去换……”她拉开椅子昂着头向外走去。
徐堂燕看了程依依一眼。
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呀?怎么一下子就让炸药桶一样的沈茵偃旗息鼓了呢?
沈茵走后再没有回席,好像也没人在乎。
当晚陆仰被安排在最好的客房里,唐迎还回到春行阁,茹姑陪她睡。
夜里,茹姑一直舍不得睡去,一双亮灿灿的眼睛就在枕头旁边看着她,唐迎转过来对着她说:“以后可不能这样看着沈际啊……”
黑暗中也不知道她脸红了没有。
“不会这样看他的”茹姑小声辩解。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唐迎问。
“……”
“那么,你喜欢他哪里?”
“他聪明能干……而且还好看……”
唐迎无语,是啊,谁不喜欢聪明又好看的呢?自己第一次看见陆仰的脸时不是也七晕八素的吗?到现在也常常被他的男色所诱惑……
“珍娘……”茹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我有点害怕……”
“什么?”
“我以前是个不干净的人。”
唐迎粗鲁的打断她“胡说!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不干净!你是个好姑娘!”
“不是那个……”
茹姑伸出手攥紧唐迎的被褥。
“我受过伤……以前,有很多血从身体里流出去……疼的不得了……”
唐迎听了心里一揪。
“三婶婶也在担心,怕我,以后不会有小孩子了……”
“……”
唐迎握住她冰凉的手,想用自己的热量温暖她。
“不怕的……”她安慰道。
“我认识最好的大夫,我请她来给你看病,一定能治好!”
黑暗中茹姑哽咽了,悉悉索索擦掉了眼泪,半晌才嗯了一声。
“你放心,我明儿一早先去看望舅母,然后就去找庞七,请她来给你看病。”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
一早拜别了沈近山和简氏后,陆仰便带着她去了秦府。
秦岫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他瘦了,但人还算好并没有垮掉。
唐迎直接去内院看言氏,陆仰由秦岫领进了小书房去。
言氏一看见她眼泪就下来了,刚要下床唐迎就叫:“舅母别动!”
她疾走几步按住了言氏的腿,旁边的丫头帮着把腿又塞进被子里,屋里炭盆烧的很暖,有一股药香和清凉油的气味。
“快去开窗换气!”言氏吩咐。
“不用了!”唐迎坐在她床畔。
“开开吧!我这里又是膏药又是万金油的,别熏了你!”
“……舅母,您别担心!”
言氏憔悴的低下头去。
“我也不全是担心,天冷,本来就身体不好……当然,主要还是怕他在里面受罪!”
她抬眼看着唐迎说:“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右侍郎才做了不到一年,他又不贪钱不图名的,整日里忙得看不见人,病了都不肯休息一日……一心只想着他的伟业,他的抱负……”
说着掏出帕子擦眼泪。
“您别多想了,事情也许不像表面上看见的那样……”
“国公爷正和哥哥说话,要紧的消息一定会传递,该做什么他们也一定会去做,眼下您保重身体最要紧,哥哥的婚事即在眼前,还等着您操持呢!”
言氏未必真听得进去,却还是顺从的点点头。
“放心,我这身子躺躺就没事了,你舅舅的事,我也日日上香祈祷,相信他日常的所作所为皇帝和同僚也都看在眼里,也不会……轻易就,就判定他有谋反之心。”
“是是是!”唐迎点头。
“舅舅的老师是萧霆瑞大人,当时是他举荐的舅舅,他那么器重舅舅不会不管他的……还有国公爷,也在积极搭救他……咱们可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切不可自乱阵脚!”
就这么陪着言氏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外面小丫头在说:“大少爷来了!”
棉帘子一掀,正是秦岫。
他眉头略有舒展,神色轻松了一些。
进来后先和母亲请安,然后对着唐迎说:“珍娘辛苦你了,国公爷在书房里等你,说你们还有事……”
唐迎走近他说:“舅母身体不好,岫哥哥还要多照顾她,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休养……”
秦岫连连点头。
出了院子,陆仰正背着手站在一棵橘树下,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见了你舅母了?”
唐迎点头,一瞬不眨的看着他的脸庞。
“怎么了?”他微微皱起眉头问。
唐迎走过去拉住他的袖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好!”
他笑了,和陆紫姝很像,犹如湖面上突然飞过一双大雁。
“我们回去吧,庞七那里我亲笔写封信叫人送去,她只要有空,一定会去给茹姑看病的……”
“会吗?”唐迎并不十分有把握。
“你不相信我?”
“不是啊,她现在不是还恨你吗?”
陆仰轻笑,伸出手指背刮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牵过她的手向外走去。
“恨,但她会去的。”
回到山苑的时候已是天黑。
整个山苑灯火明亮,像一条发光的盘龙,唐迎站在马蹬上的时候顺便欣赏了一下山苑的全景,觉得它美丽得像个梦境!
“好看?”陆仰问。
“等元宵节时全挂满了彩灯,我带你到后山上去看!”
“元宵节我们不在国公府里陪着奶奶吗?……对了,我们也可以带着她一起回来欣赏夜景啊!”
他揽着她的肩慢慢往里走。
“奶奶来过这里吗?”
陆仰似乎沉默了一下,嘴里喷出一团白雾说:“还没有……”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带她一起来!”
他转过头看她,眼光非常温柔。
唐迎觉得自己又被诱惑了,特别想一头扎进他怀里。
“当心!”她过门槛的时候罕见的绊了一下。
简直丢人到家了,想她唐迎可是会轻功的啊,上房揭瓦都不在话下,现在居然被门槛给绊了。
由于两人只顾着赶路不曾吃晚饭,平娘子便叫人送了一桌简单的饭菜进来。
唐迎换了家常衣裳就挨着他坐,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笑。
“不饿吗?”
他笑着用鼻尖点她的鼻头。
“饿了!”
“那就吃饭。”
陆仰端过饭碗,夹了一块金灿灿的茄汁煎鱼,再放几根碧绿的韭菜炒银芽,一勺虾仁豆腐。
唐迎接过来埋头就吃。
“迎妹?”
哎?唐迎从碗里抬起头看他。
这语气……这眼神,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我的呢?”他问。
唐迎明白了,原来这人在撒娇啊!
于是照原样给他也布了一份放到他面前。
“我想喝汤。”
唐迎拿起瓷勺舀一点轻轻吹凉,喂到他嘴边,他乖乖喝下去,眼睛始终看着她,星光在跳跃,鼻息馨香。
“亲一下!”
唐迎乖乖凑上前吻了一下带着鸡汤香味的嘴唇。
“不够。”
那就再狠狠亲一下好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他拉她过来圈在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细腻温柔的仿佛在吻一个婴儿。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随风斜斜的飘着,抚摸着整个天地。
屋内暖黄的烛火辉映在他眼里,唐迎看得醉了,心思却恍惚一飘。
原来,到今天,她重生已整整一年了。
甜甜的大结局
就在唐迎和陆仰搬回国公府的前一晚。
早早哄着她上了床的陆仰顺着自己心意和她结结实实的欢娱了几场。
已经熟悉彼此身体的两人完全知道该怎么享受醉人的时光,又该怎么取悦对方;一个喜欢肌肤厮磨和无间隙的拥抱,一个喜欢绵密的亲吻和揉抚,一个喜欢缓慢细致,一个喜欢疾风暴雨……
餍足后的陆仰抚摸着她背上那朵花。
“小狮子先睡,我还有点事情处理下……”
“现在?”唐迎看看漆黑的窗外,寒风呜呜的穿行在树杈间。
从酉时末一直缠绵到戌时,这个点了,他还要去办事?还办的动?
“嗯……见一个重要的客人,他白天不方面露面。”
唐迎懒洋洋趴着点头,锦被在肩胛下裹着。
曼妙的线条在被子里,腋下那半个软圆有一点阴影,格外诱人!
陆仰的眼光离不开那里了……
干脆俯身去又品尝了几下才起身穿衣。
“不要等我,也许会很晚!”
唐迎点头,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她是被窗外的风声吵醒的,只觉得眼白清亮再无睡意。
陆仰果然还没回来,她穿了衣裳下床,简单梳了梳头又套了一件狐毛大氅。
染秋问:“您这是要出去?外面可冷的很呢!”
唐迎把手指竖在嘴唇边笑笑。
“明天就要搬回国公府去了,我想再看看山苑……你陪我一起去?”
染秋也穿斗篷。
“那当然!”
她替唐迎拿了个毛皮袖笼。
“我也舍不得这里……”
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不想惊动守夜的人,于是打开侧门出去。
厚雪踩在脚下咯吱响,枝头的积雪压弯了树木,寒星点缀的夜空像深海一样蓝,两人在院内漫无目的的游曳着。
“夫人您看,国公爷的书斋还亮着灯呢!”
唐迎翘首一望,还真是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就听见廊外传来脚步声。
唐迎拉着染秋往墙根下一靠,从扇形窗探头一看,居然是黑荆和白堤带了一众人潜夜而行。
她朝染秋摇摇头警告她别动,黑荆武功太高,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发现,过了很久,那些人朝着书斋的方向走的没影了……
唐迎说:“我们回去吧。”
“您可变了,这要是在沈府,您早就跟过去瞧热闹了!”
“我那是瞧热闹嘛!”
她像猫一样抖了抖大氅上的雪。
“在沈府我要是也这么凡事不走心,早就被小秦氏弄死了!”
染秋笑嘻嘻的说:“那是!其实,那种日子也挺刺激的……所以说,国公爷对您可真好!您把一切都交给他什么也不用担心!”
唐迎慢慢往内院走去,呼吸着寒冷又清香的空气,隐约有梅花的暗香在浮动。
本来还想睁着眼等陆仰回来的,谁知她抱着陆仰的枕头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骑着马的唐适在树林里驰行,而唐迎自己在上方飞翔,拼命的要追寻他。
“唐适!唐适……等等我啊……”
她不停呼唤。
“你抬头看一看我,我是唐迎啊!”
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马上的唐适终于抬起头,浓雾却遮住了他的脸。
“唐适,你会不会怪我?你怪不怪我?”
浓雾里的唐适马不停蹄,声音无波无澜的断续传来。
“……过你该过的日子吧……”
“你到底怪不怪我?”她拨开树枝加大马力飞翔,急着追问他。
树林里传来像回音壁前的回声。
“过你自己的日子……自己的……日子……”
“迎妹!睁睁眼……”
耳朵传来另一个温暖的声音。
唐迎急促的晃了几下头终于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陆仰深情的眼睛。
一双大手伸过来擦掉她额头的汗。
“你魇着了……一直在喊唐将军的名字……”
唐迎慢慢清醒过来,一语不发抱紧他的脖子,他一下支撑不住,压在她身上……
“重!我刚进门还没换衣裳呢……”
他整个人都是凉的,冰凉的脸,冰凉的衣襟,只有呼吸是热的。
唐迎不顾一切的亲他,额头、眉毛、鼻梁和嘴。
“陆仰陆仰,我梦到他了……”
他嗯了一声陪她躺下,用被子裹紧她捞进怀里。
“我很少梦到他……我以为,我不再需要他了……”
陆仰的大手一下下抚着她的头发。
“可是我又觉得愧对他,自从我爱上你,我发现自己的勇气都变成了缠绵……我以为他会怪我……”
陆仰亲她一下摇头。
“不会的,他应该远比你明白那种黑暗的强大,他不会眼看你第二次毁于它之手!他若知道你有了爱人,一定不愿意你去冒险!”
唐迎盯着他看,乌黑湿润的杏眼里嵌入他的倒影。
“怎么?不相信吗?我告诉”
“我信!”唐迎打断他。
“哥哥在梦里说了,要我过自己的日子!”
陆仰坐起来,把她也拉起来。
“来……是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他亲自取过松香递过来的衣裳给她,眼色里有郑重的内容。
“穿好衣裳,有个人要见你……”
“是嫂嫂?”唐迎已经做在梳妆镜前,芳草过来给她梳头。
“我也正有话和她说呢……”
“梳简单些的!”陆仰吩咐芳草。
很快一个回心髻就盘好了,只用两根扁豆形的玉钗一插,妩媚又精致。
“跟我来。”
陆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啊?”唐迎莫名其妙。
到了卧房后面的小院子,院子里黑荆负手站着。
“国公爷,夫人!”他抱拳躬身。
再过了一架藤萝,来到一个拉着窗帘的厢房门口,陆仰推开门示意唐迎自己进去。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进了屋里,光线很暗,家具的颜色都是黑色大漆的,空气里有青茶的香气。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珍娘!”
唐迎快步走过去抓住那人的手臂。
抑制不住激动的喊了一声,“舅舅!”
……
和秦楦谈了小半个时辰后唐迎走出来。
陆仰静静站在初阳升起的游廊下等她,雪光映照他的面容,血毒症导致的淡淡的青色和熬夜的倦色一点没有影响他的风采,唐迎看着他走过去,不由得想起觉园的晚上第一次看见他的情景,他身影一如初见时那般从容不迫,像一仞青峰峤石,又像潇洒的江上轻舟……
“迎妹,你的勇气还剩下一点吗?”
“是有事要我做?”
陆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秦侍郎救出来容易,收尾的事却不能马虎……”
“我知道,我可以!”
他紧紧捏住她的手。
“你不是一直想亲自做点什么?”
他微眯了下眼看看日头。
“那就听从你的内心,毕竟你曾经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狮娘子!……也算是,对唐家众位英烈的告慰!
等这件事过后,就好好的回来当我的夫人……”
他驻足在一块苍劲的太湖石旁,温柔又深情的说:“然后为我生几个孩子!”
唐迎的脸居然红了,心里软到滴出水来。
“昨晚上方先生也来了,带给我一个好消息!”
唐迎跳起来叫道:“是不是找到了新的血奴?”
“差不多,是他找到了新的换血方法,不必给献血的人喂解毒药,只需在血液流过的地方加一段药芯……用这个法子只要两三次基本可以把残留的毒过滤掉……”
“太好了!太好了!那你就完全是个好人了!”
唐迎激动得眼泪汪汪。
今天的好消息太多了,心脏都不能负荷了。
过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你要我做什么?”
陆仰垂了下眼睑说:“去一个人身上盗一样信物!”
“身上去盗信物?”
“什么时候去?”
“今天!”
“今天我们不是要搬家?”
陆仰微笑道:“所以就是今天,他也知道我们今天搬回国公府,不可能抽出时间去干别的……”
……
唐迎要做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贤王随身携带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金镞箭头,睡觉洗澡都不摘下的一样重逾性命的东西,要把它偷出来,至于为什么要偷,陆仰没有告诉她,只说有了这个东西就能让秦楦正大光明的回归,也可以把贤王党推下悬崖!
当然,能走到这关键的最后一步,秦楦和萧霆瑞他们前期做了大量周密的布署,包括把秦楦投入大狱中。
陆仰等人的积极营救帮他们把这个令人煎熬的过程大大缩短了,提前看到胜利的曙光。
“真的只要偷出那个箭头吗?”唐迎还是不敢相信。
陆仰扶着她的肩膀说。
“是的,但是这事并不容易!”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双手上移捧住她的脸,像捧珍宝似的。
“贤王身边只有女人能够靠近,伺候他的几个下人忠心耿耿,我们完全没有办法策反,只能从外围动手,此人虽然色欲深重,但是宠幸一个女人却从来不超过一个月……”
陆仰对她说,你只有一次机会接近他,若不能得手则必须立刻全身而退……
唐迎静静的问:在哪儿动手?
陆仰看向东方清晰道:“齐王府晚宴后……”
唐迎要扮作王府里的美艳侍婢,由齐王“大方的赠与贤王”,在晚宴结束后回程的马车上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
之后的事情和战斗前的准备差不多,山苑里像模像样的搬着家,行李一样样往马车上抬,陆仰和唐迎前呼后拥的领着近身伺候的下人上了最大的马车,前前后后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向国公府蜿蜒而去。
一路上百姓、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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