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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狮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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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偷窥的不是珍娘,老夫人以为秦楦会有兴趣问吗?”
“舅老爷!您一定要帮着小姐查问清楚!这个小厮,奴婢看着确有几分眼熟,他,一定是多次在小姐的院里出现过……”秦楦眼前一花,便看见柳氏一脸哀求的跪在自己面前。
心里安慰道:好忠仆!总算珍娘身边还有个得力的……
柳氏也知道此刻自己向秦楦求助意味着什么,她都能感到简氏和小秦氏的目光像刀一样刮过自己的面庞,但是秦楦明确的插手态度给了她勇气,她管不了自身安危,反正小姐,就是不能嫁给沈际!
秦楦温言对她道:“你不用怕!我自会为珍娘做主!她是我唯一的外甥女,是闺宁的女儿,就等于是我的女儿”
“快说!这样的事情你做过几次?”
秦楦的目光冷的可怕,小厮瑟缩了几下,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落到他手里惨还是由沈家发落惨,其实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方才慌不择言供出了沈际,已经没有后路了。
“小的盯着三小姐还不到三个月,之前,大约……还有别人……”
“很好!哈哈!”
“堂堂沈府二房的嫡小姐竟然被一个螟蛉养子觊觎已久!沈家真是礼仪传家的大族!”
秦楦冷笑道。
“如此看来,她留在沈府完全没有安全可言!……”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秦氏眼里突然闪过惊悟的光亮。
“兄长先莫着急!天气冷,有什么话还是先到厅里去说吧!再说母亲和珍娘、还有表小姐不能在风里站太久……”
秦楦抬脚就走,却吩咐他的护卫说:“把他给我一块儿带进去!”
简氏看他真的怒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把沈际骂了个够。
秦楦走到月亮门口突然停脚:“麻烦老夫人去请那个沈际过来!有些事当面问一下比较好!既不能放过他也省的冤枉他!”
简氏心想也好!凭沈际的聪明,必定不会承认的,只要咬死了自己并没有让小厮去偷窥珍娘,这秦楦就是再厉害,也不能屈打成招吧!
当下吩咐人:“罗平,去叫际少爷过来!”
“书明和他一起去!”秦楦不容置疑的说。
简氏顿时就明白过来,不禁气白了脸!
他这是怕去请沈际的人事先给他通气!呵呵,心思缜密啊!
沈荞心里却想,沈际一定不会承认的,到时候舅舅该怎么办?不过,不管怎样事情总算是闹到明面上来了,这种情况下,沈家再想让自己和沈际订婚,未免有点太作贱自己了!舅舅就可以沈际人品不佳为理由断然拒绝!
把嫡女嫁给一个品行不断的养子,舅老爷悍然干涉也说的过去了,所以,事情就要往大了闹……
秦楦好样的!到底不愧是新任的刑部右侍郎!没错,就是去年沈老太爷致仕后空出来的缺,多少人谋而不得,结果落到了秦楦头上。
众人又回到正厅里,丫头们将屏风移过来做隔断,沈荞和楠姐儿坐在后面吃茶用点心,在花园里站了那么久确实有点冷了,楠姐儿让丫头把炭盆搬到脚边烘脚。
她拉着沈荞的手安慰她:“别怕,父亲不会不管妹妹的,一定会尽力护得你的周全……”不过沈荞静静坐着,并没有被惊吓的样子。
楠姐儿看周围只有妈妈和丫头在,便凑在沈荞的耳边道:“父亲想带妹妹回家里去住,不过今日未必能一蹴而就,之前妹妹死而复生的消息父亲知道了,他觉得是沈府对你照顾不周,发了好大的脾气!”
屏风外突然传来沈际到来的声音,楠姐儿便不再说话。
来的路上他就不停的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进屋看见秦楦也不认得,一看简氏沉着脸正欲请安,简氏却说:“这里秦家舅老爷……”
秦楦却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先声夺人的走到沈际面前,“啪啪!”两个大耳光将沈际扇的头晕转向!
“畜生!”秦楦喝道。
“你竟然敢监视珍娘意图私下里暗堵她,用心龌龊!沈家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东西!”他回身又在沈际背上踹了一脚。
沈际大惊并大怒!舅老爷又不是沈家的人,怎么敢一见面就打自己?
“舅老爷在外是朝廷命官,在内是长辈亲戚!凭什么一来就打人?……”
只见他那张俊白的脸上赫然浮起了掌印,屋里的女人都是一惊,这个秦楦可真敢下手!际少爷虽是养子,但是老爷和老太太都挺宠他,挨骂都很少,何况是挨揍。
但沈际心里也没底气,他确实做过比偷窥更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此时秦老爷突然发难他还以为被拿住了把柄,东窗事发了;饶是他一向机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捂着脸辩驳了两句。
第18节 强硬
秦楦太知道该怎么审犯人诈犯人了,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一把从墙角拖过方才那个小厮扔在沈际面前:“你看清楚了,他可是你的人!是你叫他盯着珍娘的行踪?为什么要在角院里等她,你今天欲行什么不轨之事?”
小厮早就吓破胆了,就怕沈际矢口否认,一把抱住沈际的腿叫:“际少爷!我可是听了您的话到花园里去看三小姐的,结果,被舅老爷给抓了个当场!少爷,小的就是给您跑腿的,并不是什么燕嘴帮的人,少爷您快说句话吧!”
简氏刚要开口又被秦楦打断:“你说!你偷窥珍娘有多久了?你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秦楦当然是故意的,他才不会给沈老夫人提醒沈际的机会!
沈际已经懵圈了!
一进门就挨揍,又连连被质问,自己的小厮又扯出个燕嘴帮来。
“什么燕嘴帮?我都没听说过!”
“是是是!小的就知道少爷会替小的做主,老爷!您也听见了,燕嘴帮和我们没半点关系!”
他又去扯沈际的袖子,“少爷,小的今天就是帮你跑个腿盯个梢而已,求你吭一声啊!”他朝着沈际磕头。
“呃……我……”沈际一双眼偷看着沈老夫人,又看着小秦氏,前者在轻微的摇头,后者在鼓励的颔首,他心里一乱,不知该听谁的,不过,老太太一向喜欢自己,当然应该听老太太的!
“问你话呢!”秦楦一声大吼,吓得他浑身一震。
“你想珍娘回去的路上堵她是不是打算轻薄非礼她?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了?你之前有没有欺负过她!……”说完又扇了他一耳光。
这一下子打得他嘴角血都出来了。
“够了!舅老爷你下手要有轻重!就算际儿有错,你也不能这么打他!就连他父亲也不曾这样打过他!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若说他行为有欠妥之处,你的做法岂不是更加过分!”
她离开椅子要去护着沈际。
秦楦毫不犹豫挡在她面前。
“你这是要做什么?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吗?你这是连我也要打了?”简氏红了眼大声质问。
沈荞也很奇怪,二老爷的养子而已,又不是亲孙子,简氏为何百般维护他?
秦楦退后一步侧脸森森道:“我可没有动您,在他不说清楚之前,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一把拎起沈际的前襟“说!你到底有没有欺负过珍娘?!”
沈际看着他凌厉的双眼脑子里一片混沌道:“没有!绝没有!舅老爷!我只是让阿丁看看珍娘有没有回去,我得了一套满血的斑斓纹玳瑁梳篦,想着,想着就快是珍娘妹妹的生日了……”
“既然是生日礼,自然在生日当天大大方方的送,你偏偏要私底下送,可见你行为鬼祟品行不端!”
秦楦转而面对沈老太。
“老夫人!方才秦楦盛怒之下多有出格之举!在此谢罪……不过,二老爷的这个养子显然对珍娘怀着不轨之心,不知老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简氏沉默半晌道:“际哥儿不守规矩是有错,我罚他就是,不过舅老爷方才连踢带打的,我看他也得了教训……”
“至于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他再不许跨进内院一步!珍娘的春行阁再多派两个看家的婆子和护院,总之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是了!”
秦楦审视着沈际的脸。
眼角微扬若含情,唇红齿白,一张俊脸几分风流,心里一阵厌烦。
最是爱眠花宿柳处处留情的样子。
珍娘天天处在这样登徒子的窥视惦记之下,又是个盲女,天长日久的未必不被他得了手,但是眼下沈老太太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逼的太紧,况且今天自己也有理亏之处,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打人的。
不过,沈老太太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这很奇怪。
除非是她心里有鬼。
今日是就到这里,还是再进一步,珍娘跟前的这个妈妈倒是个忠心的,不过她当着沈家主子的面投诚了自己,只怕自己一走她的倒霉日子便要到了,到时候珍娘身边一个得力的也没有,可怎么办?
他长吁一口气道:“终究珍娘眼睛不好,我看着她身边伺候的人又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不放心,这样吧,我留一个丫头给她吧!”
说完不管简氏和小秦氏难看的脸色,高声叫“染秋,你过来!”
“舅老爷这是要打我的脸吗?珍娘好歹是我二房的嫡小姐,她要真是缺丫头哪儿不能拨人过去,再怎么也用不到秦家的人!……这天底下哪有舅舅跳过了父母祖父母去管外甥女的道理?再说了,十几年里你不过见了她几面,珍娘若事事真指望着舅舅,恐怕也长不到这么大了!”
她这是在指责秦楦多年不同沈家来往,一出现就强力干涉沈家的内务。
她说的都对,谁知秦楦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说:“对了,那个叫阿丁的,我怎么看都和燕嘴帮脱不了干系,巡城御史放出过话,凡遇到这样扎腰带的,必要带回去审问!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顺便送他去东城察院!”说完就伸手去抓阿丁的后襟。
简氏一看沈际慌乱的眼神就知道,这个阿丁没少帮着他做鸡零狗碎的事情,真要带走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估计都说出了。
绝对不能让他带走。
“阿丁是我沈家的人,怎么也轮不到秦家老爷带他走吧!”
秦楦冷笑道:“也行,不如直接叫巡城御史来拿人吧!省的脏了我的手……”
简氏怨恨的盯了他一眼,秦楦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难怪能从知府一举升任了刑部侍郎!这一套刑讯逼供居然在内宅妇孺身上都敢用,那身清癯俊雅的气质就是骗骗人的,骨子里压根是个流氓无赖!
心里飞快的算计了一遍,还是交换了吧!他不就想留个丫头给珍娘,那就留吧!一个丫头而已,到时候找机会捏个错再撵出去不就得了。
于是简氏又慈爱的笑了。
第19节 水仙
“舅老爷是自己人,怎么可能看着沈家出丑呢?再说这个阿丁连被你踩了一脚都受不住,又怎会是燕嘴帮的高手,若真到了察院里,说起来也是偷窥过珍娘的人,于珍娘的闺名有损,舅老爷也必不乐见的!投鼠忌器不就是这个道理……”
她说完看着翠眉大眼垂手站在一旁的染秋,夸赞道:“这个丫头我看着挺体面的,既然是舅舅赏的,要不要的当然也由珍娘来决定吧……”
说完对沈际喝斥道:“还不快带了你的奴才出去!个没成算的东西脸都给你丢光了!枉你家老爷那么疼你,走!别在这惹舅老爷生气!”
沈际脸上带着掌印灰溜溜领着阿丁出去了,沈荞才和楠姐儿从屏风后面出来。
“珍娘,你也都听见了,这人要还是不要?”简氏声音里带着压力,心想,沈荞一向柔顺没主见又怕长辈的,自己的态度她也该明白,也许不敢要。
谁知沈荞不假思索大大方方道:“谢谢舅舅,人我收下了!”
她真正是两眼一抹黑的时候,松香的伤还没好,松果太年幼,江米是小秦氏给她安排的,也就柳妈妈还可依靠一下,从今天秦楦对待沈际的态度来看,他就是来给自己撑腰的,当然要把他当个靠山来用,他留给自己的人,也许能帮上忙。
染秋立刻一福,机灵的站到沈荞身边去了。
“那就好!不过染秋还算我秦府的人,她的月例银子理当由我来给,每个月月底我会派人送过来,等过两年她岁数大了要嫁人,也还是由我秦府来操办……”
简氏马上笑不出来了,没想到秦楦还有这一手。
那这个染秋岂不是动不得说不得了?每个月来送月例?恐怕是来探消息吧!
秦楦真是脑子好心肠硬反应快,该翻脸就翻脸,该和稀泥就和稀泥,还真难对付!
心里不禁又气又悔!
“那就先这么办吧!天色不早了,我也不虚留你们了,回去给夫人带个好!青梅,把我给秦夫人准备的东西都拿包袱包好,赶紧去找二少爷,让他快把表少爷送回来!椿娘,就麻烦你替我送客吧……”
秦楦一听,这个老太太是巴不得自己快点走。
不由微微一笑,恢复了春风般和气恭顺的表情:“多谢老夫人盛情款待,秦楦感激不尽,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还一定请赏脸到府里来坐坐……”
不等简氏说话,他又转向沈荞:“珍娘,舅舅年初八派人来接你!”
……
简氏脸一黑借口膝盖受了寒回内室去了,一人在屋里生闷气,小秦氏便代她将秦楦几人送出了垂花门外。
沈荞带着染秋柳妈妈几个步履轻快的回春行阁。
“染秋,你多大了?”
“十五了!”
“你之前是楠姐儿的丫头还是舅舅的?”
“都不是……”她轻快的答道。
看着沈荞不解的表情,她在她耳畔轻轻说:“我是老爷特地带来给小姐的!”
沈荞脚下一顿。
特地?难道舅舅知道会发生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再一想更觉得疑点重重,花园是舅舅提议去的,难道舅舅知道会遇到阿丁?但是阿丁是沈际的人啊。
舅舅这次本就来的蹊跷,楠姐儿也主动提出让自己去秦府居住,可他若是真的关心自己,又怎会这么多年不露面,若不是,这样尽全力的维护自己做什么?甚至不顾后果的动手打人,还得罪了沈老太太。
真是想不通啊!那就别想了,反正眼睛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等我眼睛好了,没有靠山也不要紧!
小秦氏坐在望霞阁里。
四齐正用红线把白瓷盆里的水仙扎好,防止它东倒西歪的。
“没有日头,它就疯长杆子,长的像麦子了……”
“施些矮壮肥便好了……”
四平进来对小秦氏说:“太太,钱姨娘确实去看过三小姐,就是绝食那两日的事情,说是送了点心过去,随后老爷就让人把松香送回来了……”
“她可以啊……几句话就能让老爷改变主意,看来姐姐的本事还是学到了几成的……”
“那咱们要不要……”
小秦氏一扬手道:“现在不行,秦楦这次还特地带了东西指明要给她,你们把她给我盯紧点就行了……”
“舅老爷怎么会关心起一个姨娘来?”四齐有点看不明白了。
“姨娘?只怕在秦楦眼里,我这个秦家的庶女还不如那个婢女呢,当年钱络儿是秦棉的贴身丫头,他也才多看她几眼……”
“太太是怀疑她会给舅老爷暗自递消息?”
“不然呢?秦楦今天过来,你看像是随便来闲逛的吗?来一趟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是巧合?”
四平和四齐脸色皆变,都不再言语。
“不过,沈际和珍娘的婚事,怕是真的要泡汤了……”小秦氏微微一笑,摸了摸才瓜子大小的水仙花苞。
“所以,钱姨娘还不能动懂不懂,人没有一定的好与坏之分,关键看她有没有用处,有些人虽不和你一条心,但他的举动有可利用之处,有的人看似跟着你护着你,却好心办坏事,这里面学问大了,你们慢慢学着点吧……”
“那个柳妈妈派人查过了吗?”
“查过了,她,原本就是先夫人留给三小姐的人,被太太送去外院了,后来借到四房去编竹器的,四太太将人还回来时正好三小姐院子里缺人,就回来了……”
“难怪我觉得眼熟……”小秦氏微眯了眯眼,拿了靶镜照照,鼻尖上一粒圆润的小痣增加了她面容的娇俏,使得她比同龄人看年轻,当年因为这粒痣,相面的非说有碍姻缘,差点叫人用石灰烧点了再用丝线勒掉,谁知道二老爷当年就觉得这粒痣可爱。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钱络儿不好动,她还是好动的,关键是,她太讨厌了……”小秦氏说。
“摆饭吧!”
春行阁里,柳妈妈正在为她扎针。
为了让她快些复明,决定增加更多穴位的刺激。
“疼吗?”沈荞像一只刺猬,闭着眼盘腿坐在床上摇摇头,这点痛算什么。
“就算割掉我一块肉,只要眼睛能好,我也乐意!”
松香噤声不语,这哪是小姐该说的话啊,柳妈妈倒是不以为意,熟练的在每根针上旋拧着。
第20节 右眼
门口有人在唤柳妈妈。
沈荞伸手示意她们别动。
“什么事?谁找柳妈妈?”
窗外小丫头说:“太太要问小姐头上的伤,请柳妈妈去回话”
沈荞心想,来的倒挺快,柳妈妈今儿在明面上出了头,恐怕以后不得好日子过了,“柳妈妈回来的路上崴了脚已经躺下了”
小丫头迟疑道:“太太点名要柳妈妈去”
“真去不了!”沈荞简短说。
“若是问我头上伤,就说全都好了,谢谢她关心!”
小丫头吃惊道:“小姐这不是为难奴婢吗?太太那里……”
“我也累了,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半晌才传来小丫头悉悉索索的行走声。
一根筋突然异常酸痛,从头顶颤颤的传到眼底,她嘶了一声,泪流满面,吓得松香赶紧拿帕子拭泪。
沈荞的眼皮跳了几跳后慢慢睁开眼,老天!不管以前你有多对不起我,今天都要感谢你!
粉红的帷帐里晃着鹅黄、葱绿、大红的荷包和香囊,久违的光鲜颜色冲击着她的视觉,忍不住猛地捂着嘴哽咽道:柳妈妈,我的右眼,能看见了!
三个女人相拥而泣。
柳妈妈说:“好好!这样我也更有信心了!这就为您扎左眼的穴位!事不宜迟……”
沈荞知道她的意思,她也怕小秦氏不会轻易放过她,不知道哪天会找个由头将她调走。
“你别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奴婢不怕,奴婢心里急。”
柳氏捻着针,沈荞顺便问。
“当年母亲的嫁妆单子除了太太还有谁见过?”
“当年,钱姨娘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想必她是见过的……”
沈荞眯着左眼道:“若我猜的不错,不管是沈际想娶我,还是太太对我的古怪态度应该都和那些嫁妆有关!我是夫人唯一的孩子,不知她临死前是怎么为我打算的”
“能见见钱姨娘就好了”
“想要避开太太的眼线去见她却不太容易……”
“那就大张旗鼓的去……”沈荞微微一笑。
“要不,萝姐儿!”柳妈妈脱口而出。
“她性子虽然冷傲些,却因为一手字写十分漂亮深得老太爷的喜欢,太太也不太敢管她,这么些年,若不是她撑着门面,恐怕钱姨娘的日子更不好过”
“沈萝难道不跟着太太?”大户人家里,姨娘是没有养育自己孩子权利的。
“原本是跟着的,但是她字写得好,爷爷常常叫她去抄书抄经,前年昆大爷结婚的喜帖还是她帮着写的,过年送给乡邻和田庄上管事的对联也是她写的,外面人都不知道,还以为是沈老太爷的墨宝呢……既然长房常常召了她去,太太也就不好留她在身边了,说来萝姐儿也是个刚直无畏的,并不惧怕太太,一个月里总有三五日会去看姨娘……”
“话虽这么说,她也犯不上帮我啊!”
“可说呢……”柳妈妈也觉得,之前沈荞和沈萝虽说说一房里的姐妹,两人貌似真没有什么交情,她确实不必帮她的。
“那也可以试试!大不了她不理我呗!”
“就说,请她为我写一副春联?”松香小声提醒她,“可别人不知道小姐看的见啊……”
言下之意一个瞎子的屋里挂什么春联呢?
“我不是快过生日了吗?她总要送礼物给我吧?”
松香沮丧的摇头,二小姐谁过生日都不送礼物,她可是出了名的怪呢。
“算了,我明天直接去见钱姨娘好了,上次她送我的点心不是很好吃吗?明天再去吃!我到要看看谁会拦着我!”
柳妈妈和松香一时语噎,有时候最简单的法子往往是最有用的。
柳妈妈收了针,又帮她在脸上头上按摩了一会儿才说:“放心吧小姐,不出十日,最迟半个月,您的左眼也会看见的!”
沈荞感慨的躺下,心潮起伏,十年戎马倥偬的生涯,与刀剑为伍,每一场胜仗都是浴血奋战来的,她一向认为自助者天助之,感恩别人还不如靠自己!感恩这种心情纯属奢侈而无用的东西,但是此刻,沈荞体会到的感恩没有半点虚假。
失而复得的东西最是珍贵,何况是生命和眼睛!
唐适,你回来了没有?如果你也有回来的机会,此刻又在哪里?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
沈荞得了柳妈妈的提醒,千万不要盯着日光和雪看,极有可能导致雪盲。
梳妆打扮后,她带着柳妈妈和新来的染秋去了思芳园。
思芳园其实小的很,是从西路的大花园里挤出来一块地方而建的,正房两间,带一个作为官房的耳房,东厢房做了客厅餐厅,西厢房是沈萝的屋子,西墙一个小小的月亮门可以通到花园去,沈萝的房间是关着的,她极少时候回来,大多数时候陪着祖父母,其实,春行阁就是七间罩房西三东四隔成两个院子之一,沈荞居西春行阁,沈萝居东宜云阁,就因为东面没住人,所以沈际才敢偷偷去见沈荞。
但是思芳园很静,收拾得也整齐,沈荞主仆几人进了院子后,钱姨娘才发现有人来,连个通传的丫头都没有,这让沈荞有点意外。
钱姨娘站在廊下,穿着一件半旧的赭红色小袄,褐色的镶藏青色边的棉棱裙,并没露出稀客上门的惊喜,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她手臂纤细而修长,有竹枝的挺拔感,气质不俗。
可以说这身衣裳十分不鲜亮,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很家常很舒适的感觉。
“三小姐是路过还是走错了?”她问的还挺有趣的。
“姨娘做的云吞好吃,特别想吃!”沈荞大大方方说,声音很响。
“我还以为三小姐只爱吃卤牛肉和烧饼呢……”她亲自迎了沈荞进去。
“快进来吧,不过我这里可能有点冷,碳有些不足了,还没来得及叫人去领呢!”
沈荞进了屋子,趁着钱姨娘去泡茶的时候随意打量了一下,家具不多式样简素,值钱点的就是一只官窑粉青釉莲蓬口瓶,里面插着一枝白梅,姿态奇绝;还有墙上挂着的五彩观世音瓷板画,十分恬淡。
屋里的靠垫迎枕一水儿的青色镶墨绿边,有点寒意,却也素净。
第21节 取笔
她拿着茶壶进来了,“我这里太简陋,三小姐恐待不惯的……”
“没事,我看不见……”沈荞淡淡说。
“坐吧,等小君回来我就去做云吞……”
“姨娘不用去做,我不是真的来吃云吞的……我有话想问姨娘。”
她顿了顿道:“既说了来吃云吞,还是要做的,不然就不好了……”
“那我和姨娘一起去……”
“不用,小厨房里冷”她突然看到沈荞那张酷似秦棉的脸,又转开目光说:“或者,我拿进屋里来弄吧。”
然后压低声音道:“柳妈妈麻烦您看着点窗外……”
钱姨娘细细和着面,手上一只成色很好的白玉圆镯在手腕上晃动,像知己的手环护着她,沈荞觉得她有一种不经心的风姿。
“姨娘,当年母亲到底有多少嫁妆?”
她的动作没有停,细声道:“记不住,太多了”
“大致呢?”沈荞问。
“银子什么的都不说了,珠宝瓷器字画古董当时有八十抬,虽算不上惊人,但在京城大户人家里也是数得着的,东西都有清单在的,如今太太收着的,此外还有田庄和铺子、宅子”
“田庄、铺子、宅子的具体位置姨娘知道吗?”
她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
“我该做馅料了,三小姐喜欢什么馅儿的?”
“有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沈荞说的是实话,她对吃一向不在意的。
“只有白菜和猪肉!”
“那就白菜和猪肉……”想想又觉得不对。
“上次你不是做了什么豌豆虾仁的吗?难道我不绝食了你就怠慢我不成?”
钱姨娘不怒反笑:“瞧你这个样子,倒有几分像萝姐儿……这样好,省得我为你担心,这一场大病过后,珍娘确实变了……”
说完就撩了门帘出去。
再进来时,果然拿着碧绿的豌豆和冻成团的虾仁,沈荞不露声色的坐着,看她怎么解释。
“姨娘拿进来的是什么?”
“白菜猪肉啊!”
沈荞撇嘴道:“别骗我了!我都闻见虾仁的腥味了……”
钱姨娘浅浅一笑,沈荞觉得她比小秦氏漂亮。
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混话:“我爹爹他,不常到姨娘屋里来吗?”
钱姨娘笑的更淡了,“三小姐不该问这个,老爷他,大概连我住哪儿都忘了……”随即她回到刚才的话题。
“店铺和宅子的位置都很好,尤其是宁远斋老字号,上下三层,是京城里数得着的酒楼,最多可以摆八十桌席面,有闻名京城的大府私房菜!宅子是在城中明照坊的小鹁鸽胡同,地界也非常的紧俏,肃王和一位程大学士先后都想买下来,夫人都没有同意……”
沈荞有点傻眼,商铺田宅这些东西她可是一窍不通的。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好,若跟……”她突然停住了。
“什么?”
她摇摇头道:“算了,夫人没有让小姐知道,想必也是为了保护您。”
“我一个瞎子,把这些东西留给我合适吗?”
她用刀背轻轻碾压着嫩豌豆,发出很轻微的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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