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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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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公主冷视刘彻,目光中带着愠怒和厌恶,她理都不理刘彻就要绕道离开,还是薄太后赶过去和颜悦色的询问陈娇眼下的情况她才冷淡答道:“阿娇知道小产后心情很不好,她谁都不相见,只想睡一会。”
    “姑母怎可现在把这事告知阿娇?!”刘彻也顾不上大长公主对他的冷淡和怒视,闻听陈娇知道了小产之事,又急又气,“她如今刚醒御医都说她身子不好情绪不稳,怎么可以再……”
    “再如何?”大长公主忽然打断刘彻的话怒道,“这种事瞒得住阿娇吗?我真是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让阿娇知道了小产这件事。陛下,请恕我不明圣意,真正应该被指责的不是令她小产的人吗!?”
    大长公主的话里满含讽刺,一语中的的提醒了刘彻谁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刘彻瞬间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从司马门回来后,刘彻在宣室殿前殿接见赵王刘荣和江都王刘非时得知了皇后小产,他在第一时间就撇下了两位诸侯王急切的赶回了椒房殿。
    当他从全身被雨水湿透的卫青口中听到了陈娇小产的全部过程时,他的心一下就空了,站在椒房殿廊下,看着入柱的雨水顺着屋檐倾注而下,陷入了一种长久的失神和空虚之中。
    一日一夜,无论是太皇太后、太后还是姑母大长公主的训斥刘彻都没有真正听进去,他只是一语不发的低着头状似聆听,然后在她们负气离开后重新站回椒房殿的门口,望着那紧闭的路寝雕花房门怔怔出神。
    他想去看她,然而姑母守着,用太医留下的“勿扰静养”四字堂而皇之的阻止他进去,他没有硬闯,因为他心里的愧疚已经泛滥成灾,如果连姑母的许可和原谅他都得不到,那么他还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再去见她。
    他为了留下卫子夫时曾对她说:你不能为朕诞下子嗣难道不许朕喜欢别的女人吗!
    那个时候,那句话,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为了减轻自己辜负她信任的最拙略也最合理的理由了。
    然而不过都是不堪一击的借口,慌不择言的推脱。
    现在呢,他连这个最最虚伪的理由也无法再说出口——他们有孩子了,日盼月盼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他们在知道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就是他的错,一切都是,辜负她的信任在前,狡辩逞强在后,他无言以对。
    陈娇醒来他的心才重新行了过来,不然那种日夜恍惚的日子他自己都不到还要持续多久。
    “彻儿。”薄太后见好不容易不再沉默的刘彻又被大长公主一句话堵得面色青白,不得不上前握住刘彻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还有母后。”
    “太主,阿娇已经醒了也知道了小产的事,她心里一定难过放不下,不如让我去跟她说两句话吧,我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薄太后走到大长公主身边,挟住大长公主的手压低了柔雅的声音道,“无非就是‘卫子夫’三个字,太主放心,我这些话阿娇听,后心里自有决断。”
    大长公主冷冷的笑了,扶开薄太后的手斜觑着刘彻道:“心结?你把我的女儿当成什么了,一个卑贱的歌女会成为她的心结?你也未必太看得起那女人了!赵谦,关于皇后的身体,把该说的都说了吧,让太后和天子都做个明白人。”

  ☆、第161章 太后手段

“阿娇的身体?”刘彻听说陈娇身体状况尚有隐瞒,一改之前的沉默不语,剑眉挑起令人的目光看向赵谦,“阿娇的身子还有什么症候,快说!”
    赵谦并不屈服于天子的威势,眼神淡淡的看向大长公主,见大长公主微微颔首才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天后、天子,皇后娘娘小产情况虽不会影响日后的生育但因娘娘小产时心火郁积,气血上涌又正欲冷雨……”
    “朕不想听这些!你给朕说皇后的身子到底还有哪里不适!”刘彻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听赵谦用凉薄的语气说那些长篇大论,他心里疑心惦记陈娇的安危指向听一句敞亮话。
    “彻儿……不得对你姑母无理。”薄太后见刘彻情绪激动连忙拍拍他的小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彻看着脸色阴沉的大长公主,想起房中昏睡的陈娇只得压下怒火,悻悻的偏过脸不再看赵谦。
    薄太后浸淫宫中几十年,城府毕竟比刘彻深得多,赵谦是堂邑侯府的人,为难赵谦就是不给堂邑侯府脸面,她深知大长公主的为人,因此在她面前对赵谦的语气仍旧十分平和客气:“赵郎中,你接着说,皇后的身子到底如何。”
    “赵谦,接着说。”大长公主吩咐道。
    赵谦神色不变,语气淡漠的继续道:“娘娘的身子即使是小产痊愈后也要调养良久,小产之后娘娘几年之内恐怕都难以受孕,并且至少两年之内不适合同房,否则必会留下病根。”
    薄太后闻言哑然,刘彻更是难以置信,他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喃喃道:“怎么会……”
    “所以,陛下以为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你真的以为送走一个女人就可以跟阿娇重修于好吗?”大长公主冷笑着看向刘彻,“阿娇有多想为你要一个孩子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呵,太后,还是不要再拿那些无关管紧要的事情说事了吧。”
    “太主,这……那阿娇……”薄太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再劝说刘彻和陈娇的关系。
    大长公主嘲讽的笑了一声,紧接着却失望的长叹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有办法我真希望这些都没有发生,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儿伤心。”
    大长公主说完便带着赵谦和身后的侍女向殿外走去。
    “姑母”刘彻忽然抬头,紧追几步,在大长公主身后道“姑母,朕,朕……”
    “陛下跟我还是不必多说了,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大长公主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对刘彻说完冷声对门边的小雪吩咐道:“皇后身有大恙病体沉疴,未免病气过给天子,天子的探望一律谢免。”
    “姑母!”
    刘彻方才得知这次小产对陈娇造成了那么深的伤害,满心都是愧疚和悔恨,但听大长公主仍旧吩咐不准他见陈娇,他年轻气盛火气又一次腾了起来,暴躁不满道:“如今阿娇已醒,朕自当在她身边,朕是阿娇的夫君,姑母未免过分!”
    大长公主慢慢侧脸,眉梢微挑,语气冰冷异常:“陛下若要硬闯我也没有办法,横竖不想见陛下的人不是我,里面躺着的人也不是我。”
    大长公主的话像一记钝击直击刘彻心上,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大长公主一行人离开大殿才狠狠一拳打在了朱红的廊柱上。
    “彻儿,彻儿这事做什么。”薄太后上前握住刘彻打在廊柱上的手,心疼又生气,“你气你自己做什么,阿娇刚小产,她和你姑母心里都难受,现在说的话当不得真。阿娇暂时不想你还有母后,母后帮你劝劝她。”
    薄太后让后在廊下的御医为刘彻的手上了一点活血化瘀的药,好说歹说把站了一整天的刘彻劝到侧殿里吃些饼饵羹汤,她自己却留下来等到陈娇的汤药煎好,亲自拦下送药的侍女要将汤药送进路寝。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小雪有些为难的跪在薄太后面前道。
    “哀家这是给阿娇送药进去,知道皇后的身子不好你还要阻拦?”薄太后说话的语气不快,却带着太后的威严,“太主怕病气过给天子不让天子入内,怎么连哀家也不能关心一下皇后了?你起来,哀家就去把阿娇的药给她送进去,不肖片刻便回出来。”
    小雪奉命不准天子进路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若是天子硬要进去她也根本拦不住,好在天子看在皇后和大长公主的脸面上不会硬闯。如今太后要进去送药,于情于理她都拦不下来,要是再不识相难免令太后颜面扫地,只好让跪伏在地不敢再阻拦。
    晚间大长公主再入路寝来看陈娇时,陈娇已经醒了,望着绣着百子图的垂珠红绡帐帐顶出神。
    “阿娇,太皇太后让长寿殿的厨房给你煮了七八样进补的粥,你挑着自己喜欢的口味也吃几口好不好?”大长公主跪坐在榻边抚摸着陈娇的髻发,“还是你想吃别的什么东西?”
    陈娇将目光收回,望着向她投来慈祥目光的大长公主,眼睛有些湿润。
    如今她在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想做母亲做不成却有了一颗更加理解身为人母心疼孩子的心,所以眼见大长公主对自己的爱,她的心里就更加柔软委屈。
    “阿娘。”陈娇揽过大长公主的手,侧头枕在她小臂上,有几分小时候受了委屈撒娇的意味。
    大长公主笑了笑温声道:“这是怎么了,不吃饭可不行,这么大了还是个孩子的性子,难不成还要阿娘哄你吃东西?”
    陈娇微微摇头,只道:“药太苦了。”
    虽然只是一句恍若撒娇的简单话语,大长公主听来心里却万分难受,好好的女儿从小被她和堂邑侯捧在手心娇宠长大,放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舍得她生病受苦,如今在宫里却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不但被夫君欺负淋雨小产还要喝那么多难以下咽的汤药,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心疼,如何不难过?
    “都是这个刘彻的错!”大长公主恨恨的说完又怜惜的抚摸着陈娇苍白的脸颊轻叹道:“我的好女儿,当初皇子那么多,你说你阿爹他就是不肯听我的推掉婚事,真不该就把你嫁给……”
    大长公主话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她并不是真的后悔将陈娇嫁给了刘彻。说实话景帝十四位皇子,除了两位未成年的小皇子外,其他几位封王之国的皇子连同高祖子孙里的诸侯王,没有一位在感情方面可圈可点能满足长公主要求的,不是逼死正妻(刘荣)就是妾奴成群,甚至私通姐妹*夫妾这等更荒唐的事也发生了不少,相比之下刘彻还真算不上“罪大恶极”。
    陈娇知道大长公主话说不下去了,她轻轻除了一口气像是对大长公主的劝解又像是对自己的倾诉:“再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呢。”
    再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用呢,她的血统和家世注定了她根本不可能低嫁,而那些属于刘氏皇族的男子,又有哪一个是好东西呢,她想要的那种好男人真的有吗?
    好男人……想到这里陈娇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双坚韧隐忍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沉默又稳重,长身而立站在雨中,斜飞的雨水沾湿了他墨色的髻发。
    呵,怎么可能。
    有些事就算重活多少次也不可能,就算她现在不是皇后也不可能。
    陈娇忽然觉得荒唐又不可理喻,怎么就会想到了那个人,他们分明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她是她,高高在上的皇后;他是他,尚未成名的侍卫;他们何时又有过什么感情交集,不过是她心里对他雨中相帮生出一分感激而病中又一时糊涂罢了。
    可笑。
    “阿娇,薄太后今日来见你了,都说了什么?”
    大长公主的问话打断了陈娇的思绪,她怔了一下才用虚弱的声音道:“一些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的话。”
    陈娇说完忽然又抬起眼帘道:“阿娘,我出了事,那个卫子夫你没有亲手处置吗?”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出事就赶快进了宫,我是你母亲,当然是先看顾着你,你这边情况缓和下来我才有功夫过问那个卫子夫,谁知薄太后已经动先动了手,一来见我就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决不能把这个狐媚歌女再留在天子身边,出了事第一时间就先处置了她。”

  ☆、第162章 如梦似幻

陈娇听了大长公主的话缄默不语,薄太后这个人平日不声不响温和淡薄,在大事上却把握准确,一击必中。就像她在众人关心陈娇身体的时候迅速处理掉卫子夫,这么一件小事其实能为她带来三方面的好处。
    一来巩固与刘彻的母子关系,刘彻是天子面子里子都要,陈娇出了事他心里愧疚难安却很难当众发落卫子夫,他毕竟还要在卫青这一班下层出身的心腹面前立威,此时薄太后出手直接帮刘彻早早料理了麻烦,也免去刘彻许多不便;二来卫子夫入宫是陈娇小产的□□,大长公主和皇后都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在没有任何风险的情况下率先处置卫子夫也是向大长公主投诚表态,毕竟堂邑侯和大长公主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第三,大汉王朝的实际掌控者毕竟还是站在列侯宗亲一边的太皇太后,薄太后处理了卫子夫也就是帮了皇后,帮了皇后也就是站在了皇后身后的宗室一边,如此一来太皇太后也会对她另眼相待,而薄家也能够从中获取太皇太后的恩宠。
    一举三得百利而无害,薄皇后做的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太后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先为咱们处置了卫子夫我还有什么好再问的,她毕竟也是先帝的皇后,那三分敬意我还是要给的,况且当时你尚未清醒,我也没那个心思管什么卫子夫。”
    大长公主见陈娇仍把这事放在心上不由就有些担忧,劝她道:“阿娇,薄太后这个人虽然心软未必对卫子夫下了杀手,可她也绝不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深宫内院有的是办法让人销声匿迹生不如死,那卫子夫是再也不会让刘彻见到了,这口气算是给你出了。”
    陈娇唇角一扬露出一抹不屑而苦涩的笑容,她又何曾真的在乎过卫子夫,她为卫子夫恼羞成怒不过是因为“卫子夫”三个字始终是一个代表,一个刘彻对她不诚不信,不忠不义的缩影,她真正失望的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阿娇信我”的刘彻。
    这一世陈娇自问再也没有对不住刘彻的地方,他要的尊重,他要的自由,他要的心有灵犀和情深意重甚至他想要的子嗣她都给了他!她曾经失去过他,所以她今生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然而,呵,然而又怎么样呢。
    大长公主在黄他便跪坐下来,注视着陈娇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怜爱,看着自己的女儿大病初愈却仍旧放不下那些扰她心神的厌事她就心如刀缴,这事她最宝贝的女儿啊,是那个昂扬骄傲,高贵跋扈的皇后,却生生被刘彻那个混小子委屈了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伤心处大长公主看着躺在榻上的陈娇不禁又心疼又愤恨的说:“刘彻这个忘恩负义的竖子,要是没有我馆陶他焉有今日?!若不是为了你,我……”
    “阿娘,你不要代替我恨刘彻,我可以恨他与他决裂,但是阿娘不可以,您和阿爹除了我还有堂邑侯府,还有君爱,还有整个陈氏家族。”
    对待爱情陈娇永生永世都无法改变,如果说她人活两世有什么进益,那就是她比前世更清醒,更懂得除却“头脑一热的爱情”怎样才能保住自己和家族的最大利益。
    平心而论无论今生还是前世,刘彻对大长公主和堂邑侯府绝对都是荣宠有嘉,他并没有像大长公主说的那样忘恩负义,就算前世他废了她的后位也没有难为过大长公主和堂邑侯府,甚至更讽刺的是罢居长门供奉如故的她还算得上是刘彻那些女人里结局最好的一个。
    陈娇很清楚,前世她恨刘彻,但只是因为爱情,因为他背叛了金屋藏娇的誓言。如果说因为其他的,那么恨刘彻的人真是太多了,她就算排队都赶不上第一时间去恨他。
    大长公主听陈娇说完,短暂的怔忪后眼圈竟然红了,她抱住陈娇的肩垂泪道:“是阿娘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还让你为陈家受委屈……”
    “别这么说。”看到往日威风八面的母亲垂泪陈娇心里也难免苦涩,她用手轻擦大长公主眼尾的泪水轻声道,“阿娘,世上哪有人一辈子都顺风顺水不受委屈的,当年高后何等威名,前半生也受尽了屈辱,外祖太皇太后当年不是也在文皇帝抬举慎夫人的时候隐忍养晦吗,就是阿娘您,之前为了与阿爹在一起也接受了大哥和二哥,委屈过自己,我嫁了天子又怎么能一生平顺不受半点委屈呢?”
    长公主见女儿反过来安慰自己,心中一暖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住泪水帮陈娇盖好锦被,强笑道:“阿娇真是长大了,这些话说的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话可说了。”
    “阿爹之前也是这么教我的,阿娘放心,这些道理我都懂,委屈一时一刻也就罢了,到底要看谁能笑道最后,他是天子又能怎样,日子还长容我仔细想清楚,我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但是阿娘千万要记住,我是我,您是您,您和阿爹的身后是整个陈家,千万不要因为我与天子离心。”
    陈娇身体虚弱,跟大长公主一下说了那么多话体力有些不支,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大长公主见她不舒服,连忙顺着陈娇的话点头道:“好好,都听你的,阿娘明白你和你阿爹都是有主意的人,快放心吧,家里的事儿有你阿爹把持着,还有你大哥二哥在,你就好好养好身子,放心吧。”
    陈娇长舒一口气,大长公主又让大寒端了一杯温水来给她润喉,喝了水才让她好生躺下歇息。
    大长公主又陪陈娇坐了一会儿,临走时对陈娇亲昵道:“好孩子,你外祖太皇太后很挂念你,给了我一个熬汤羹的好药引方子,我明日在红枣薏米羹里加了那药引为你熬来吃,太皇太后说了,只要是至亲之人诚心诚意的熬这药引汤羹,必定有神仙显灵,你的痛病很快就好了。”
    大长公主还怕陈娇不信,又加了几句道:“以前太皇太后病的时候她就让我和武儿熬过,真真管用,这事太皇太后赵国故地的药引方子,灵验的很!”
    陈娇知道母亲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微微一笑点头道:“好,那我等着吃,从前从来没吃过阿娘亲手做的吃食。”
    大长公主撇撇嘴,点一下陈娇的鼻尖故意佯装不悦道:“还记恨你娘呢。”
    陈娇躺在床上目送大长公主走出路寝,在她出门的时候,大长公主忽然回头,犹豫了片刻才道:“阿娇,彻儿……是刘彻他想见你,你觉得……”
    “阿娘慢走,我想休息了。”陈娇闭上眼睛好似没有听到大长公主的最后一句话。
    “好,阿娘明白了,你休息吧。”大长公主说完跨出门槛将雕花门亲自关上。
    路寝账外红烛高烧,陈娇闭上眼睛,心里有些乱。
    刘彻……
    见是终究要见的,但她至少现在不想见,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这个欺骗她信任、无理取闹又直接造成她失去孩子的丈夫。
    她或许真的没有办法留住她的孩子,即使没有她和刘彻的争执小产也必然会发生,可是一定不会那么早,一定不会发生在她不知情的时候,一定不会像赵谦私下告诉她的那样几年之内她都无法受孕无法再拥有做母亲的机会。
    陈娇想要等到她完全脱离这种恨意的时候再见刘彻,那个时候她或许还可以跟他平静的说几句话,而现在,她真的怨他。
    这一夜陈娇睡得朦朦胧胧,小腹传来的隐约胀痛让她辗转之间睡意浅淡,断断续续都是零散的梦境,梦里总有一双深邃的熟悉黑眸注视着她,一直,一直,伴随着每一个梦。
    黎明时分窗外起风,竹叶沙沙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敲打着路寝的窗;屋内青铜灯架的碗灯里油已见底,明明灭灭的火光轻轻摇曳,似乎快要燃尽了。
    陈娇在朦胧中睁开眼睛,无意识的虚眯着看向身边,透过纱帐,她似乎看到了一个跪坐榻前的身影。
    刘彻的坐姿不似平日般英姿挺拔,他一身天子常服穿戴如故,只是低首敛眉神情疲惫的坐着,放空了眼睛。
    陈娇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出现,她重新闭上眼睛轻声道:“你总出现在我的梦里,这又是何必。”
    榻边的刘彻忽然脊背一僵,抬起头来,隔着艳红的百子垂珠绞绡帐看向那张略显消瘦的模糊容颜。
    片刻后他轻轻出了口气问道:“朕总是出现吗?”
    刘彻的声音低沉轻缓,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只是在平静的陈述。
    陈娇仍旧闭着眼睛偏过头无奈的嗤笑一声:“我不想见你,梦里也不想。”
    “但朕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陈娇的声音冷冷淡淡,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梦里跟刘彻吵架。
    刘彻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朕……朕并不知道你有……我们的孩子,朕,朕很后悔……”
    “我也不知道,竟然已经有了你的孩子。”陈娇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刘彻,后悔对你有什么用呢,好像你后悔就不会背着我私会卫女还让我相信你,好想你后悔就不会无视众人的劝阻把卫子夫迎入宫中,好像你后悔就会……就会……让我重新拥有那个孩子……”
    陈娇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说道她的孩子,她的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陈娇偏过头,即使是在梦中她也不想让刘彻看到自己此刻的软弱。
    “阿娇,你哭了?”刘彻倾身靠近床榻,抬手就要打开纱帐,语气里带着无措的急切。
    他没有听到陈娇的哭声,也看不清她的泪水,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就是感应到了陈娇的眼泪,似乎那泪水每一滴都滴在他的心间,漾起酸涩的涟漪。
    “阿娇,朕有朕的无可奈何,留下卫女朕也是身不由己,那些世家和诸侯……”
    “刘彻,道歉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陈娇侧身背对刘彻,刘彻强词夺理的逃避态度让陈娇愤怒,她忽然扬高了声音道,“你明明错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理由,在梦里你都这么让我这么失望,你说我不在乎你,我真不知道对于这样的丈夫,我陈娇凭什么在乎你喜欢你!”
    “阿娇,朕不是有意推脱,朕是天子,朕必须……”刘彻说着就要去拉陈娇,他想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将她抱在怀里让她面对着自己,可是陈娇却在他的指尖碰到自己之前就移开了手臂,抽出枕下一柄锋利的匕首冷冷道:“刘彻别碰我!你若用强我便自刎梦醒!”
    “你……”刘彻神色复杂,看着陈娇手中银亮的匕首映出她苍白而决绝的容颜。
    那把匕首他认得,许多年前在长门殿他亲自将匕首放在了她的手中,他曾说:“若我负你便用匕首取我性命。”
    如今,她拿着那把匕首对他说:若他用强她便自刎。
    刘彻的心忽然沉沉坠下,那种失落的绝望让他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仿佛那里已经被掏空。
    “离开我的梦,以后也不要出现!”陈娇冷视着刘彻,杏眼圆睁,眼底是翻腾的怒火,“我不想见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梦里!”
    刘彻深吸一口气,看着陈娇沉默片刻终于妥协道:“好,你别生气,朕走便是。”
    刘彻说着就抽身离开了纱帐,站起身向紧闭的雕花门走去,当他打开雕花门的那一刻,全身戒备的陈娇终于脱力,竟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阿娇!”刘彻大惊向她奔了过去。
    ……
    陈娇悠悠转醒时,上春的阳光已经照进了椒房路寝,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暖黄的窗纸上斑驳的竹影落在上面,像一幅黄锦织就的古雅屏风。
    “娘娘醒了,可要饮水?”小寒跪在床榻边向陈娇请安。
    陈娇环顾周围,觉得有些头晕,一些黎明时缥缈的记忆让她搞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梦是真。
    她张开浅淡的唇,声音有些不确定:“昨晚……”
    “昨晚外面起了好大的风。”小寒微笑着道,“娘娘可是觉得着凉了?要不要请御医令过来瞧瞧?赵郎中前日回府照看侯爷还没回来。”
    “不必了,拿水来。”陈娇摇摇头没有多说。
    除了有些轻微的头晕和仍旧微微胀痛的小腹她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吃了赵谦开的方子她的剧烈腹痛如今也是一阵一阵的发作,比之前一动就疼的昏天暗地的前两日好多了。
    “昨晚我睡下以后,有人来过吗?”陈娇抿着温水问。
    “昨晚是大雪当值,奴婢不清楚,不过没听她说,想来应该安好。”小寒回话道。

  ☆、第163章 亲做羹汤

果然又是个梦,却那么真实。陈娇靠在软枕上轻轻出了口气,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寒答道:“刚过了巳时二刻,娘娘要用早膳吗?”
    陈娇心情复杂,提不起什么精神,也没胃口吃东西,摇摇头道:“太主早上可来过了?”
    “来过了,还让奴婢吩咐人在内殿里面生了个砂锅小灶,太主说要亲自给娘娘煮羹粥,奴婢们都拦不下,后来长寿殿来了位姐姐请太主到太皇太后那里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娘娘要是相见太主奴婢这就去长寿殿请。”
    陈娇摇头微微笑了,这个母亲还真是爱面子,给女儿熬粥都要在大殿里生火,真是百无禁忌。不过说到底也是对她的爱,就由母亲去吧。
    “不吃了,等太主回来尝尝她的羹汤。”陈娇说着又笑起来。
    “娘娘,太主去长乐宫恐怕还要等一阵才能回来,不然……”
    小寒话没说完门外就走近一位粉衣的二等侍女,向陈娇行礼后在小寒耳边说了几句话。
    陈娇小产尚未恢复,这段时间未央宫中琐事皆是大寒协助薄太后打理,椒房殿内的小事陈娇也不再过问,皆是小寒等三位女官处理。
    陈娇见有侍女找小寒办事也不想多问,只对小寒道:“你去吧,过一会我吃了药再略躺一躺。”
    “喏,娘娘少歇,小雪这就过来给娘娘送药。”
    小寒行了一礼带着那侍女慢慢退出了路寝,关上门才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问道:“陛下到哪里了?”
    侍女疾走着跟在小寒身后道:“陛下刚下朝会就朝咱们椒房殿来了,奴婢来时陛下刚入椒房前殿,想必现在过了复道,已经到小园了。”
    不一会小寒就走出了后殿,一出殿门便见玄黑冕服玉冠夙带的刘彻负手站在院中,他仰视着院中那颗最大的合欢花树。
    春光明媚,嫩芽初展,阳光透过横斜的枝干将细碎的光影散在这位少年天子洋气的英俊面容上,他细长的瑞凤眸虚眯,放空的目光仿佛穿过新绿的枝芽看向澄明的苍穹。
    “陛下长乐未央。”小寒上前向刘彻伏地行礼。
    刘彻收回目光转身看着小寒,慢慢踱步到她身前,语气里带着帝王寻常的冷傲:“你起来吧。小北赏她。”
    小寒仍旧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写陛下隆恩,奴婢不敢接赏。奴婢和大雪只是按侯爷的吩咐办事,不敢居赏。”
    “姑丈的恩情朕记下了,日后朕必当过府相谢,这是你的赏,不必推脱。”刘彻俯视着小寒淡声说。
    小寒自幼在堂邑侯府侍奉,甚至主上赏赐不可一再推脱,更何况是天子。她连忙磕头谢赏,然后起身小心的跟着刘彻走入后殿。
    刘彻刚下朝会,身后带着数名宦官侍女,走到后殿门口他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便停了下来,问小寒道:“皇后可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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