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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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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侯府的库房里虽然药材齐全但毕竟都不是年下最新的药材,赵无心的意思是做药枕这几味药最好是年中出产的新药材,小雪之前为了给陈娇查吃食里的猫腻跟长安城一个有名的郎中药店有往来,因此接了陈娇的吩咐就在他那里订了些最好的新药,正巧今日陈娇从宫中搬出来恰好路过药店,可以顺路取一下。
华丽的马车停在通易大街中段的一家药店外面,这家药店的郎中十分有名,整个店铺都很气派。
小雪下车时对陈娇行了一礼:“翁主在车上稍坐一会,奴婢进去去了药就回来。”
她转身掀开车帘,一股夹杂着雪片的凛冽寒风便吹进了温暖的车厢。
不吹外面的风就罢了,被灌了一口冷风陈娇顿觉昏沉的精神为之一振,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竟然也去了大半。
“车里憋闷的很,我们也下去站一站。”陈娇对大寒道。
陈娇五彩的银丝绣鞋踏在蓬松是雪地上,细细听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种感觉软软的竟然令人有些愉悦。
陈娇站在雪地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团调皮的白色雾气。她见药店里有小伙计跑前跑后的忙活应该是生意不错,看了两眼又背过身看向依旧人来人往的大街。毕竟是下雪天,若是平时这里的热闹还要更胜七分。
“对面有个做糖人的,你去帮我买一只来吃。”陈娇望着街对面的糖人摊子对大寒说。
陈记药铺里穿着普通身量瘦高的清俊少年站在柜台前面接过了伙计递来的几幅中药,他的眉宇间隐隐有些急切之色,但在他极好的控制之下声音仍如往常般温和:“请问陈郎中的出诊我可排到了?”
面对温和有礼的人伙计的态度也比较好,他抓抓头发歉意的笑笑:“小哥真是对不住,虽然你来得早但是陈郎中的出诊脉挂也都满了,只能先帮你把你方子上这几味药抓着吃,要不然让咱们这里的宋郎中去府上瞧瞧,宋郎中虽然年纪不大毕竟是咱们陈郎中的弟子嘛。”
少年热切的眼眸中漾出淡淡的失望,但他还是微微一笑:“有劳了,我明日再来排。”
伙计见少年要走,拉住他叹道:“小哥听我句劝,我看你都面熟,来这里排了好几天了吧。不瞒你说陈郎中真是个好医生,朝廷里请他过去看诊的大人不少,你想想就算咱们郎中有颗为平民百姓济世的心他也忙不过来啊。你别说明日,就是后日大后日大大大后日你也排不到。”
少年闻言露眼底流出差异和焦急的神色。
“我给你出个招,要么你就带着家里的病人到咱们店里来陈大夫坐诊的时候让他给好好瞧瞧,要么然就换个其他的学徒郎中出诊。”
少年念及母亲病重,心中十分忧虑,抬头道:“我母亲病的太重实在不宜到此,要不然我回去筹钱多凑诊费……”
伙计打断他道:“小哥啊,这不是钱的事,咱们店不会多收你一个钱,但是陈郎中真的太忙,咱们也都得先混口饭吃伺候那些显贵要紧。”
药铺伙计都能看得出少年脸上无奈又失望的神情,可是他也没办法,叹了口气又重新换上一副笑脸对坐在一旁的锦衣姑娘道:“小雪姑娘再等片刻,后面药库的药马上就给您取来了。”
少年微叹,心思沉闷的走出药店,一步一步踏着台阶上的白雪走到街上,一抬头却发现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他时常念及的大恩人丰邑君正在——吃糖人。
陈娇站在马车旁边,侍从都在几步远的地方待命,她的身后只带着青衣短装的显星和大寒。此刻她穿着百鸟云翔的锦锻夹棉长衣站在雪地里,一双琉璃般美丽的眼睛盯着鼻尖下面的糖人,吃的非常专注。
少年看着她的动作有点恍惚,他想过很多次若干年后再遇到恩人的场景,但是从来没想过这个画面。
她吃糖人的动作并不是不优雅,像她这种天之骄女高贵早就融入了骨血,只不过比起他两番记忆里站姿端庄目带高傲的丰邑君,眼前的她多出几分这个年纪少女应有的灵秀与可爱。
少年想了想,在药店的台阶上站了一小会,等陈娇将那只不大的糖人吃完才走过去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见过君上。”
这一次他行礼的动作非常标准。
很少有人能在市井之中认出陈娇,她见到有人到自己身前行礼先是微微一怔,看到少年的面孔才点了点头。
“又见到你了,很巧。”陈娇嘴上淡淡的说,心里却有点庆幸,幸好刚才吃糖人的时候没有被人瞧见,不然的话她骄傲如她会觉得很难看。
☆、第74章 都爱八卦
少年起身时脸上带着微笑,声音清透温润:“君上怎么在这里?”
陈娇没有必要跟一个仅仅见过两次的少年交代自己的意图,只是随口道:“在等我的侍女。”
说话间小雪拿着一大包包好的药材走出了药店,来到陈娇身边,见有外人很机灵的行了一礼改口对陈娇轻道:“君上,奴婢把东西都拿来了,一样不少。”
小雪说话时不经意的看了少年两眼,目光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会认识自家的翁主。
陈娇微微颔首轻瞟的目光滑过少年手中的一串药包,忽然想起前次见他时他还在为母亲的病忧心,于是顺口道:“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吧。”
少年闻言勉强的笑了笑:“多谢君上垂问。”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看他不愿多谈的神情陈娇就猜到他母亲的病似乎并不轻。陈娇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少年与她不过数面之缘非亲非故,他既然不提母亲的病陈娇也不想多问只是在这个问题后就要离开好像不太礼貌,两人一时无话,清冷的雪中气氛有些尴尬。
小雪是个机灵丫头当然不会让陈娇难看,打量了少年几眼轻笑道:“这位公子是来请陈郎中出诊的吧?”
少年点头无奈一笑,神情却并无懊悔相反还有几分豁达:“姑娘说的正是,不过陈郎中比较忙,我无功而返了。”
小雪知陈娇高傲矜贵目中无尘,既然能在这里分神跟那贫寒少年叙话说明自家翁主并不讨厌这人,就算是为了讨翁主的欢心小雪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笑道:“君上,奴婢跟这位陈郎中有些远亲关系呢,不如让奴婢给药店的伙计留个话,为这位公子寻个出诊的机会。”
陈娇不屑于刻意帮别人但她倒乐于做个顺水人情,听小雪这样说便道:“好,你去跟药店伙计说一声,这位公子姓郑。”
“奴婢明白。”小雪欠身行礼,然后转身又回到了药店里。
那少年没想到小雪自告奋勇的帮他约诊,目光随着小雪进了药店大门才回过神,赶忙向陈娇长揖正色道:“多谢君上,在下,在下……若有机会一定为君上赴汤蹈火。”
少年并不像陈娇身边那些善于辞令的宫人言官,陈娇感觉得到他与自己说话时的慎重与斟酌,但同时她也感觉得到这个少年为人谨慎的同时骨子里仍是一个性情如火的热血之人,但正是他的斟酌让他很多时候他都无法用那些拗口的辞令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陈娇被赴汤蹈火这四个字逗笑了,她轻笑一声道:“小雪能帮到你我也很意外,我不需你赴汤蹈火,记得你之前说要为国从军,你的志向我很欣赏,你只要好好做你自己便是。”
少年看着陈娇,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那种专注和感激他不想用语言来表达也无法表达。
少年自幼在他人的冷眼中长大,那些经历令他的性格外韧内刚不卑不亢,但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少年最珍视的也就是“青眼有加”的赞许和认同,对恩师是这样,如今对这位高贵的恩人他同样报以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感激。
聪慧入陈娇自然能够解读出少年对她的感激,只是她习惯命令很多人却并不习惯别人的感激,这种感觉让陈娇觉得陌生甚至有些不自在,她偏过头躲开少年的视线有几分不自在的调侃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我长得很美。”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让陈娇尴尬少年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为人坦率并不避讳说实话:“君上确实在下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陈娇确实爱美,也非常自信自己的容貌,不过听言辞谨慎的少年说出这句话还是让她笑出了声,转脸看着垂眸的少年生出几分继续调侃他的心思。
“那是因为你见过的女人少吧?长安城的美人可真不少,你过两年就不这么认为了。”陈娇挑了一下眉梢戏谑的说,“你家的姐姐长得不漂亮吗?”
“家姐……”少年显然刚才也没想起自己家的三个姐姐,陈娇这么一提他就错愕的抬起头好像真的在想姐姐的样貌,这一抬眼就正对上陈娇笑意狡黠的眸子,竟然看呆了,眨了几下眼睛才又低头道:“君上不要拿在下寻开心了。”
小雪的到来可真让少年松了一口气,她脚步轻快,带着笑走到陈娇身边道:“君上,奴婢把事办好了。郑公子,你进去跟刚才那位伙计约个时间便是。”
少年一连排了几天都没能等到陈郎中出诊的机会,今天本也不抱希望了,没想到遇见贵人竟真的约到了陈郎中,不由大喜过望再次长揖道:“多谢君上,多谢姑娘。”
陈娇摆摆手收起了玩心倨傲的淡淡笑道:“你进去吧,我要走了,若是天意使然还有机会相见。”
陈娇走后少年又回到药店向与伙计约过出诊时间,他走向柜台的时候听到那伙计正与另一个抓药的伙计闲聊,聊得正是这几日长安城大街小巷传遍的凯旋加封大典。
一个加封边关功臣将士的典礼本没什么聊头,但这里面还有一位跟大汉储君有婚约的朱雀君,又是“星宿转世”又是“金屋藏娇”,这样的八卦谁不爱说谁不爱听?
“没想到你这都不知道,真是太落后了,‘金屋藏娇’说的就是朱雀君跟太子殿下儿时的一段故事。”抓药的伙计一脸洋洋得意的讲道,“朱雀君是馆陶长公主的女儿这你总知道吧,这位翁主小名儿换做阿娇。咱们太子殿下四五岁的时候还是胶东王,就在长公主问他想娶个什么媳妇儿的时候你猜太子殿下怎么说?”
“怎么说?”另一个伙计显然很感兴趣,凑过去问,“说想娶那位小翁主?”
讲八卦的伙计冷哼一声笑道:“你也就是个伙计命了,咱们太子殿下那么小的时候就说大殿里的美女我都不要。长公主就好奇的继续问呀,就问,‘那我把阿娇许配给你你看好吗?’,太子殿下就笑了,高兴的说‘若得阿娇当金屋储之!’你瞧瞧,太子殿下那时候就很喜欢那位翁主了,发了誓言要能娶到她就给她盖金屋住呢。”
听故事的伙计一脸的感慨加兴奋,笑叹道:“咱们这些做伙计的小老百姓也没缘瞻仰一下这位朱雀君,能住得金屋的美人不知道长的是个什么样啊。”
“那是真的美,虽说她年纪还不大却是生的极艳丽,听说千人中间看一眼,一眼抓住你目光的必定是她。”那伙计说的好像自己真的见过这位朱雀君一样。
郑姓少年本不想打断别人说话,可他见这两个伙计一时半会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抽了他们个说话的空档走上去道:“打扰二位,刚才有位姑娘约了陈郎中的出诊,我是……”
“哦,你是那位郑公子吧。”抓药的伙计对这个刚走不久的瘦高温和少年很有好感,“是小雪姑娘帮你约了陈郎中,府上在哪里你留个字条,今日午后便能请陈郎中过去。”
少年点点头,在伙计拿出的竹简册子上写下住址:长宁坊平阳侯府西角门。
伙计看了少年劲长干练的字迹蹙了蹙眉头,嘟囔了一句:“竟然是平阳公主的府邸,那你可得留个正经名字,不然进不去。”
少年点点头道:“陈郎中前来在下必出门迎候。”
说着他在竹简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卫青。
“公子原来姓卫。”伙计看着他的名字道。
少年卫青唇边露出一抹略带苦涩自嘲笑意:“正是。”
这时听故事的伙计也走过来,看了卫青写下的地址道:“哦,原来是平阳公主府的家人,难怪认识小雪姑娘。”
卫青有点诧异道:“那位小雪姑娘也是平阳公主的家人?”
伙计连忙摆手:“不不不,小雪姑娘是我们陈郎中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们只知道她在一户宗室大人家中伺候,地位很高嘞,不是一般的丫头,我猜她肯定跟着她那位主君到过公主家里,不然怎么能认识你呢。”
少年听了伙计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起小雪的身世背景他不禁又多问了一句:“那二位听说过丰邑君吗?”
伙计对视一眼都摇头,一人道:“是小雪姑娘的主君?”
少年并未回答。
伙计道:“那倒是不曾听说,长安城的诸侯少说也有上百位咱们哪能都听过,不过封君的一般都是地位很高的女子,就像咱们刚才说的那位朱雀君。以前听说列位皇后的母族贵女得封为君,可能你说的这位是薄娘娘娘家的贵女。”
皇后母族的贵女,难怪如此高贵不凡。卫青想起陈娇清冷尊贵不可逼视的气质,心中已然认同她出身后族。
“这位卫公子不说我本来还猜小雪姑娘有没有可能是朱雀君的侍女,这样一听似乎猜错了。”伙计哈哈的笑起来,好像只是讲笑话,“真想看一眼这未来的皇后呢。”
未来的皇后……这么高不可攀的女子做皇后也未尝不可,而这世上似乎也没有比太子更尊贵的青年男子。
不过应该不是她,她不是朱雀君,不是堂邑侯的翁主。
卫青也笑了,听了伙计的话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走出药店的时候漫天的白雪还在飘飘而下,卫青望着洁白的地面忽然会想起他曾在灞上捡到了一只香囊,刚才忧心母亲的病情竟然忘记询问丰邑君了。。
☆、第75章 年节将至
陈娇从宫中搬回堂邑侯府的时候距离年节已经不远了,过了腊月二十整个府里就更加忙碌,长公主里里外外主持家事,堂邑侯是天子近臣更是不得一日清闲,就连她那位游手好闲的二哥都被拎出来应酬宗室列侯的往来了。
赵无心早几日就跟着赵谦回了咸阳的老家,陈娇觉得跟别的贵女在一起又实在端着架子没意思,前一阵又因为侍疾乏累的很反倒不愿跟别人多接触日日在自己的房子烤火睡觉,过得真叫一个闲适。
这一日陈娇在卧室穿一件金粉色秀花边的夹棉短襦,靠在圆枕头上看着两个庶出妹妹绣花。
“姐姐挑的这花样可真好看。”陈艳一边绣着花一边赞叹手下的绣样。
“姐姐眼界那么高选出来的样子怎么会不好。”与陈艳一起绣花的陈琼笑着说。
陈娇的目光在她们二人手下的花绣上流连,听到她俩的话红唇微扬,露出一个淡笑:“你们俩的手艺倒是真的好,比我强多了。”
陈艳和陈琼手上的那块缎料上绣着三只芍药,花色清淡造型优雅,只是其中已经绣成的最大的朵花冠针脚明显不如她二人手下的两朵花平整灵动。
陈琼听了陈娇的话脸色一变,十分惶恐的放下缎料弓起身子小心的说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手笨绣的这花朵怎么能跟姐姐比。”
陈娇看着她惊慌的神色瞥了她一眼,这时陈琼拉了陈艳一把轻笑道:“四妹,知道你最尊敬姐姐,不过姐姐夸你绣活好你也当得起,这倒不是说咱们比得上姐姐,姐姐是何许人,定然是不在这些小事上费心的人,咱们才有一样能在姐姐面前孝敬的手艺。”
陈琼听了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二姐说的是说的是,妹妹的手艺现眼了,若不是帮着姐姐给君爱做绣这个枕面,妹妹真不知道那什么孝敬姐姐。”
陈琼说话的时候陈娇一只安静的看着她,目光时而又在陈艳的脸上徘徊,最后她靠着圆枕慵懒的笑起来:“好就是好,没什么推辞的。我也确实不大喜欢这些,倒是麻烦你们。”
陈艳与陈琼都起身避席,然后后退一步缓缓跪下磕头糯声道:“谢姐姐赞赏。”
陈艳起身后唇边仍然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陈琼却是一脸的不安,她偷眼看了一眼大方的陈艳咬了一下下唇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低声忐忑道:“年节到了,妹妹今天献丑送姐姐一样小礼物,请姐姐不要嫌弃。”
陈琼将一方米色的绢帕双手呈上来,陈娇经大寒的手接过绢帕二指一抖,斜睨着看上面的花纹,原来是一支盛放的桃花,花样本没什么特别却胜在绣工上佳,仔细看那花朵就会发现虽然仍是粉色的桃花颜色却又深浅不同,细细看去那些花朵不同的渐变色宛若真正的桃花在春光中迎风招展,每个角度都粉的恰到好处又绝不相同。
陈娇喜欢桃花,看着手帕很满意,点点头道:“妹妹有心了。”
陈艳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日不声不响甚至胆小怯懦的三妹会给见惯了珍宝佳绣的姐姐陈娇献丑送礼,当下就怔住了,半天才尴尬道:“姐姐……”
陈娇将手帕我在掌心,轻笑道:“二位妹妹今日有劳了,就到这里吧。今日自家姐妹也没预备像样的节礼,小首饰拿去玩吧。”
得到陈娇的授意,一旁的大雪和小雪便从内室捧出两只描金漆的小匣子恭敬的跪在两位陈小姐的面前将匣子轻轻打开才碎步退下。
一只攒玛瑙的步摇和一只镶金翠鸟的玉簪。
陈艳和陈琼脸上都有些愕然,不过收了东西谢过陈娇便退了出去。
陈娇看着两张与自己多少有些相似的美人脸消失在屋里无所谓的笑了,自语道:“阿艳今日又要给阿琼脸色看了。”
大寒为陈娇捧上一杯热蜜浆附和道:“艳小姐确实厉害一些。”
陈娇抿了一口蜜浆笑道:“各有各的法子,不然家里五个庶女怎么就她们两个长不到了这个年岁。”
堂邑侯与长公主关系甚好,除了成婚之前堂邑侯已有的两个儿子之外在长公主生下陈娇之前堂邑侯一直都没有宠幸其他侍妾也就不会有子女降生,后来长公主生下陈娇后被御医断言无法再次生育她才给堂邑侯送了大批侍妾期望堂邑侯能有更多后嗣,堂邑侯无奈之下只好临幸只是在一连生下几个庶女都无男孩后才让长公主熄了这个心思。
陈琼和陈艳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而且是堂邑侯府唯有的两个过了十岁都没夭折的庶女。
大寒不敢接陈娇的话,动作轻缓的将那快要绣好的缎面枕套收起来。
“拿来吧,我把最后一点绣好,你把赵姑娘临走时做的枕芯装起来早点给君爱送过去。”陈娇招手拿过枕套,在针盒里捏起花针刚要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大寒道:“之前给君爱做的那个香囊呢,你收到哪里去了?”
大寒想了想道:“翁主奴婢不曾收起来过,翁主做好后没有给奴婢保管。”
陈娇有些吃惊,努力的回响了一会命大寒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
“丢了?”陈娇喃喃的在屋里踱了两步自言自语的说,她这些日子都以为香囊在大寒那里保管,因此即使刘彻那天怒火来的突然她也从未起过疑心,可是今天她却发现香囊不见了。
大寒敛眉跪下道:“是奴婢的错没有把东西收好。”
陈娇摇摇头无奈道:“你先起来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关你的事。”
这件事陈娇当然不会就那么算了,她有机会一定要弄清楚刘彻为什么那天要发火而那只香囊又去了哪里,当然最重要的是,是谁利用这只香囊的消失挑拨离间让刘彻怒火中烧。
陈娇正在内室想着香囊的事情,门外小雪就进来回报说柳生青镜求见。陈娇忙换过衣服在跨院的小书房里请柳生青镜过来。
“翁主有礼。”
柳生青镜身穿一件深蓝色粗布道袍白色的里衬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大截,长发随意挽在头顶,对陈娇行礼的长揖做的要多潦草有多潦草。他就不是个爱讲礼节的人,在堂邑侯府住了这么些日子受那些拘束完全是看在陈娇那件朝天方尊的面子上。
“柳生请坐。”陈娇的宽袖微摆,示意柳生青镜坐下。
柳生青镜一笑道:“不必了,我来向翁主辞行。”
“哦?回家过年节吗?”陈娇还是第一次听说讲究随遇而安的术士也会回家过年节。
“翁主交代的事儿我已经尽力了,打算今日就带着朝天方尊回恒山青天观。另外,翁主许给我的另一只朝天方尊希望您不要食言。”柳生青镜说话毫不含糊迂回。
他在堂邑侯府每日向李吉儿布道传讲,倒也确实让李吉儿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据陈娇所知这件事可是给柳生青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若不是陈娇以另一只朝天方尊为礼尽力挽留柳生青镜绝不会留到今日。
而柳生青镜这个人的处事方法也确实令陈娇感到舒服,只要他答应的事他就一定做得到,多一件或少一件他都绝不会做,就是这么明码标价不拖不欠。
“放心,另一只青天方尊我知道在什么地方,短期之内虽然没有办法取来,但我会报答你另一件东西暂作酬劳直到我将那只尊送到贵观。”陈娇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漆木红字的令牌递到面前柳生青镜面前,白皙颀长的脖颈扬起高贵的弧线,“朱雀令,你可以用这块令牌找到我无论是府里还是宫里,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愿意帮柳生做点事。”
柳生青镜眼帘微垂看着这块朱雀君的信物唇角一偏露出一个笑容,他接过令牌塞入袖中清明的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多谢翁主,我柳生青镜不会欠你,若我用了它我便不会再要方尊,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尽快将方尊送到青天观,那样的话也免得翁主担心我哪日狮子大开口。”
果然是个太聪明的人,他确实看出了陈娇平静冷艳面容下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不忿——她不喜欢不公平的买卖,哪怕是她自己提出的交换筹码她也在心中有所顾忌,若不是她一时间真的无法得到另一只方尊她一定不会再给柳生青镜许愿的机会。
“翁主保重,转告世子夫人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柳生青镜无福消受。”
柳生青镜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笑容不屑而冰冷,这个眼角下生着桃花痣的英俊术士眼中没有一丝笑意,转过身放荡不羁的挥挥手大步离开了陈娇的小书房。
陈娇双手交叠拢在袖中,眯起的眼睛望着远处翩然离去的蓝色道袍,心中生起了几许兴趣。
柳生青镜只有十八岁,可他却是陈娇重生后第一个在这样的年龄里让她看不透的人。
后元六年的年节就在一片祥和中有条不紊的过去了,它似乎名没有特别之处,即使淮南王的女儿刘陵以淮南王翁主的身份第一次前来汉宫向太后恭贺。
年节过后天气逐渐转暖,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长安宏伟的城墙下堪堪冒出的草尖似乎预示着大汉另一场盛大的节日已经在蓄势待发之中。
刘陵坐在长乐宫云阳殿的卧室里看着织室殿侍女们为自己送来的的新衣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五件款式、颜色和细节各不相同交领右衽长衣被支上十字衣架,一目了然的展示在刘陵的面前,每一件都裁制精心细节谨慎花色极美。
“就穿着一件吧。”刘陵纤纤玉指一点那件桃红色的精美长衣,声音婉转悠扬软中带甜,十分好听。
“陵姐姐可真是讲究,原先我在梁国父王还在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缎料衣裳。”刘宝如看一眼衣服再看一眼刘陵巧笑道:“不过看来看去就算看花了眼我也还是知道姐姐比这最好看的衣服还要招人呢。”
“不过是淮南国那些织缎的工匠更有些看见的本事罢了。”
刘陵摇头垂眸淡淡的笑,长睫如翼;她削肩长颈,脑后竖起的长发越过双肩垂在姣好的脸型旁边盖住双耳,一对明珠的耳坠在乌缎般的黑云长发中若隐若现,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如玉吹弹可破。
若不是那场大火自己也是个不逊于刘陵的美人!
刘宝如愤恨的想,脸上却露出甜美的笑:“姐姐是第一次来长安吧,长安的春天最美不过祓祭节时的灞上,明日姐姐一定会成为整个长安贵族的谈资。”
“承妹妹吉言。”刘陵抬起腕子玉指翘起掩在唇边轻笑,她回过头从卧室巨大的铜镜里看到自己纤美的身体,一颦一笑皆是美感。
刘陵自以为隐蔽的自赏都被刘宝如看在眼里,她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陵体不胜衣的身段眼角微扬闪出一丝很难察觉的诡谲光芒——她这天生一副媚骨若是不用来为自己报仇出出力可就太浪费了。
“姐姐见过阿娇姐姐吗?”刘宝如轻声问。
刘陵摇头笑说:“还不曾见到,馆陶姑母入宫见太后的时候我错过了,我听说阿娇姐姐是星宿转世,我还没福气沾沾她的仙气呢。”
刘宝如眼睛一眨又道:“那姐姐见过太子哥哥了吧。”
刘陵轻启薄薄的朱唇,侧脸鼻下的部分竟有几分像刘彻,她道:“见过两次,都没说上话,太后说太子监国很忙。”
刘宝如哦了一声轻摇头似乎很惋惜的说:“那可真是可惜,太子哥哥对宫里的姐妹都很好,阿娇姐姐来宫里的时候他再忙还要陪一陪,姐姐那么美,他应该也会乐意好好陪你没理由冷落姐姐的啊。”
刘陵在淮南国是最尊贵的公主,又生的美丽机智,淮南王走到哪里都喜欢把这个女儿带在身边,她身侧从来不乏追求逢迎的青年俊杰哪里受过什么冷落?是以听了这番话刘陵就带上了几分不悦。
太子她是见过的,用丰神俊朗桀骜尊贵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虽说这这样英俊的男子淮南国不是没有,可未央宫白玉阶上的那一位却是太子啊,大汉最尊贵的储君,有了这层身份天下女子看他便更添了倾慕与向往。然而他却没有在长寿殿里多看自己一眼,只给太后请过安就匆匆离开了。
刘陵之前也不觉得怎样,毕竟太子很忙,可刘宝如这么一说她就有些来气,凭什么要哄着别人却来冷落自己?
“我听说太子与堂邑侯翁主有婚约在身,怎么能相见?”刘陵的脸色微沉。
刘宝如道:“太子哥哥哪里是在乎那些虚礼的人,天子伯父和皇后娘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馆陶姑母和堂邑侯,反正太子哥哥是经常见她。”
刘宝如悉心观察着刘陵的神色,微微一笑继续道:“还不是阿娇姐姐长得漂亮么,现在长安城都在说她是第一美人儿,可惜他们都没见过更美的姐姐你,太子哥哥也真是可怜真正的大美人都不曾好好见一面,要我说姐姐若不姓刘,这般好的容貌气质才应当做皇后呢。”
刘陵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做皇后她是没指望了,可是哪个十四五岁的贵族少女没有梦想过这个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子呢,更何况还有那样一位富有天下将虚礼弃如敝履的年轻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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