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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风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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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上台去跳!”

“柳姑娘,你太过执着了!”李天纵知道她的心结依然未解,并无一丝不耐之情,对她温柔问道:“你方才可有看绮绮的舞?”柳清闻言点了点头。他接着道:“绮绮所舞的,是她的心意,是舞给懂她的人、舞给自己的;那些不懂她的人,看到的是什么?是舞么,不,他们甚么都看不到!”

舞是舞给懂自己的人、舞给自己的,不懂的人甚么都看不到!柳清双眼一亮,心里的阴霾渐渐扫去。

“何必顾及世人之见?”李天纵淡淡一笑,道:“你想着是演,那它便是演;你若不想,跳的全是真情实意,又怎么是演了?”

柳清的明眸里泛着流光,慢慢地向他伸去一只纤手:“公子,带我去舞吧!”

李天纵双眸一凝,伸手握住那宛若无骨的柔荑,将柳清拉了起身。

第111章 童年之舞

淡淡的幽香袭鼻,柳清婀娜的娇躯紧贴过来,姣好的秀脸上再没有一丝彷徨,那双微弯的柳叶目明亮有神,灼热地望着李天纵。

她要去舞,只是舞!

李天纵读懂佳人的心意,重重地点了点头,拖着她的手便要往舞台走去。

“李公子。”不料身后的柳清驻住脚步,俏生生地唤了声,待他回过头,她浅笑道:“清清还没有脱鞋呢!”她向来跳的都是赤足莲舞,现下绣鞋未脱,自然不能上台。

可是李天纵听着,却是另一番滋味,柳清饱受裹脚之苦不说,还得将其展现,这般是个何道理!要知这纤足乃是女儿家十分重要的部分,岂可随意赤裸示人?难怪柳清会生了心结,不愿跳舞!

心念一动,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是要脱鞋!”

柳清不作他想,从他手中挣回柔荑,弯着细巧的腰身,一手提裙,一手将脚儿的绣鞋脱去,露出那双经过缠裹的脚丫。

只见那双脚儿较之常人更加纤幼弯曲,便真似是月牙儿般,楚楚动人!再看肌肤有若凝脂白玉,娇嫩中透着些许粉红,隐隐浮着青色的血管;那十颗脚趾晶莹剔透、玲珑无双,脚甲修理整齐、洁白无瑕,好似一颗诱人的葡萄,令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去。

最让人惊艳的是,她左边金莲的背上,有一处淡粉色地胎记。那胎记形似花瓣,若舞动起来,那一抹粉红定如花飘花落,惹得人的目光无法挪开半寸。

饶是李天纵心中满是对柳清的怜惜,看得亦呆了一呆,不禁叫绝,暗叹柳清真是天生的舞者!

柳清脱罢。将绣鞋放好在一边:“行了。”她对李天纵羞羞地抿了抿嘴,道:“李公子。这便走罢。”

“且慢。”李天纵不理柳清疑惑的目光,把他穿在脚上的兽皮履脱下来,以白袜着地,他拿起皮履,递给柳清,星眸直视她的柳目:“穿上!”

柳清呆若木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迟钝地道:“公子是让我、我穿上这皮履?”

李天纵点了点头,以不容置疑地语气又说了遍:“穿上!还有以后都莫要再着那种缠足鞋了。”

看着他温柔的眼神,柳清立时明白过来,双眸一凝,泪水便不可抑止地猛涌而出!他是让我穿上这鞋,别赤足而舞,也别再受那裹脚之苦!原来这世间,还有人怜惜她地!

柳清的芳心像被敲了一记。在感动之情的萦绕中有若鹿撞,她双手颤抖着接过李天纵的兽皮履,哽咽而语:“公子,谢谢你!”

泪水潺潺地流下,她却并没有穿上那双兽皮履,只是紧紧抱着。落着泪笑道:“公子赠履之意,清清铭记心间!只是那些人对观赏清清的莲舞期盼已久,若我穿着公子之鞋而舞,那定会害公子招人不满,以致声名有损的。为了清清这般风尘女子,累得公子落人口实,不值!”

好一个似水佳人!李天纵听得感动不已,见她泪如雨下,不禁伸手为其拂拭:“柳姑娘,我非作奸犯科。他们如何管得着?要战便战、要骂便骂。我为何要顾世人之见而弃知音?再说声名于我如浮云,我向来不惜!”

柳清将兽皮履端放在香几上。笑道:“有公子这个知音,清清死而无憾!莫说赤足而舞,便是上刀山,亦不会皱一下眉头!且依公子之言,我舞的是真心实意,若非知己,只是看到一皮囊耳!”

她言罢,不待李天纵再说,便往舞台莲步走去,虽然步伐微微摇摆,却流露着一股坚定。

李天纵望着她地身影,喟然一叹,随之跟去。

那边的陆滇见柳清久久不登台,早就心急如焚,突然又见李天纵与她拉手而语,不知说些甚么,令柳清好似很激动的,他险些就忍不住起身走去。

幸好他养气的功夫还算不俗,屁股才没有抬离座椅。

此时见柳清衣裙飘飘地走上舞台,陆滇不禁舒出一口气,绷紧的脸松了下来。只是一瞧李天纵上了舞台后,取下了系在腰间的竹笛,他顿时皱起眉头,他与柳清早就排练好,伴舞之乐采用琴曲,为何现下看李天纵的架势,却变作笛曲?!

他又疑又急地往柳清望去,岂料柳清没有看他一眼,亦无不愿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台下观众们如潮般的掌声,陆滇自然不能走去舞台问个究竟,只得暗自忧急,紧皱眉头看着。

“柳姑娘,待会随着我地笛曲,便舞你的心意吧!”柳清闻言,表示会意地点了点头,见李天纵从袖间取出一串小风铃系在竹笛上,有些好奇地问道:“公子,你这是?”

李天纵并不回答,只淡淡一笑:“我这曲唤作《童年之声》,柳姑娘,准备起舞吧!”

柳清心里一动,不再多问,莲步轻移至舞台中央,欠身施了施礼,望着台下如山如海的观众,心头一片空明,只觉得他们都不存在般。

将风铃系好在笛子末端,李天纵十指按好,横笛于唇边,扁着嘴一送轻风,竹笛便响起了悦耳的声音,向四周跃然散去。

他修长的十指缓缓按动,吹了几个音符,便轻轻晃了晃竹笛,那风铃清脆地叮咛作响,与笛声融合在一起。心境随着笛声宁静下来,再细细品味,变得愈加平和安详、无忧无虑!

“童年之声。”柳清微声喃念,仰起螓首,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思随着清风而飞,渐渐地好似回到那天真无邪地过往。

……

“清清,喜欢跳舞么?”嬷嬷抚了抚柳清的小脑袋。

嗯的一声,柳清连连点头,稚嫩的脸蛋儿笑靥如花:“清清很喜欢!”

嬷嬷又笑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呢?”

柳清不假思索地道:“喜欢便是喜欢,没有缘由的!”

“怎能没有?”嬷嬷教导道:“把这舞儿练好,以后便能当那花魁,也有好日子过,可知道了?”

柳清歪着小脑袋想了阵,摇头道:“不是的!清清就是喜欢跳舞,跟其他没关系的。”

“臭丫头!”嬷嬷佯怒地拍了拍柳清的头,笑嗔道:“总之你要把这舞儿练好!”

柳清嘻嘻笑着扑进嬷嬷的扑里,撒娇不已。

……

喜欢便是喜欢,没有缘由的,不为其他!柳清缓缓闭上双目,嘴角微翘起一道弧线,双手一弯,随着记忆舞动起来。

纯洁无瑕地童年,最纯粹地喜欢,不染半点尘埃。柳清仿佛身心都回到了童年,欢快地舞着,心中澄澈如水,没有观众、没有其他,只有舞和自己。

自出道以来,她为了奠定花魁之位,演舞常常,饱经那满是色欲的目光所折磨,后来情郎不顾她感受,非要挑起花魁战事,令她心灰意冷,疲惫不堪。

没想到天可怜见,竟然因此让她遇到一个怜她、惜她、敬她、重她地知己,还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找回对跳舞最纯洁的感觉,只是喜欢!

叮叮咛咛,是风铃的声音!她不禁想起以前挂在窗棂的那串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似在欢愉地舞动;而她也随着快乐地起舞。

“咯咯!”她蓦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与笛声、风铃声一起化作一曲最美妙的乐章,宛若天生。

台下除去那些附庸风雅、好色之徒,懂得曲乐的都听得入迷,一时竟忘了观赏莲舞,沉醉在这悠然灵动、欢愉纯洁的曲声中。

“妙、妙、妙!”刑无忧连道了三个妙,依然赞叹不绝地喃念着。他望着柳清舞动的身影,心间没有一丝涟漪,也没有去捕捉那双掌上可舞的莲足,看到后来,居然闭目而听,眼前却非一片漆黑,而是柳清那美好的舞。

看着柳清美妙的舞姿,陆滇的眉头并没有松下,反而越皱皱紧,他瞧得出柳清有些不同了。李天纵,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

丝带飘舞,耳珠摇摆,不管他人如何,柳清依然欢愉地舞着,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美好笑声。

第112章 沟壑

随着风铃声的消逝,笛声渐渐地停歇下来,只剩袅袅余音萦绕于观众的心间,久久不去。

而柳清舞动的婀娜身姿,亦慢慢终罢,纤巧的莲足踮起,施施地转了个圈,在香风飘散中,她定住身子,贝齿巧露,一脸甜美的笑容。

台下旋即暴响起阵阵掌声,有若满天雷动,鸣得人双耳作嗡。掌声过后,依然是不绝于耳的赞叹,讨论着方才的动人美景。

柳清那一舞,可谓是舞动了所有观众的心弦,附庸风雅的、看热闹的,皆看得绮念横生,都啧啧而叹“掌上舞”名不虚传,心中暗羡陆滇艳福不浅;而通晓曲乐的,却是另一番感受,不少人仍沉醉于那悠然的意境中。

“妙极,妙极!适才观绮绮姑娘的舞姿,便惊为天人,以为此舞当应天下无双;怎料柳清姑娘莲舞一出,竟美妙如斯!”刑无忧回味半晌,才睁开那久闭的双目,摇头晃脑地夸赞一番,意犹未尽之下,只得连连斟酒而饮。

想他刑无忧自懂人事起,混迹风月场数载,游遍京城的瓦舍勾栏、青楼妓院,甚么场面没有见过?不论是中原舞、胡舞,千奇百怪,无一不曾观赏过,便觉得世间再没有什么舞能让他惊讶了。

岂料,今儿个一连惊了两回!绮绮之舞,秀逸淡雅,灵动中流露着惹人怜惜的楚楚,隐有缠绵之意;柳清之舞。则是纯洁无瑕,清婉动人,令人思想那些纯真过往。

相比之下,刑无忧觉得柳清的舞意境更胜一筹,不禁叹服:“李兄真乃能人也!”

上次他随陆滇前去忘忧楼时,曾经看过柳清地莲舞,虽让人心旌摇荡。却仅限于此;如今换了李天纵奏这伴舞之乐,居然从人间妖娆化作瑶池仙子。妙哉!

刑无忧自问没有如此神力,从不轻易服人的他,现下是心悦诚服,想来飞将军杨玉、陆滇,以至于他自己败给李天纵,倒是不冤!

待美婢端捧着个紫檀托盘过来之时,刑无忧便抢着疾笔挥毫。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出数个墨字:“柳清姑娘!刑无忧。”

此时舞台上空无一人,柳清、李天纵早就退回一侧静候结果。

柳清依然浅露笑靥,似是换了个人般,方一坐好,她的双眸便凝看着李天纵,半晌,她忽然道:“李公子,谢谢你!”

李天纵察觉到她眸中的感激。却多少有些不愿如此,道:“柳姑娘,若你当我是知己,便不必多言谢谢。”

知己之间,何需多言?柳清心头一暖,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她取起香几上的茶壶。替李天纵的茶碗里倒好,双手捧起递与他道:“李公子请饮。”

“好!”李天纵接过茶碗,揪起碗盖便饮了一口,笑道:“姑娘倒地好茶!”

柳清微翘嘴角地柔笑,安静地看着李天纵品茶,两人没有多言,她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温馨。

待了一阵,她的眼睛忽而瞥见摆在香几上地竹笛和风铃,想起方才的曲子,不禁满心感怀。纤手自然地提起那串风铃。轻轻地摇了摇,那清脆的叮咛声便传进双耳。她美眸眨动。道:“公子,你那首《童年之声》真好听,当真令人忆起孩童时的事来。”

李天纵放下茶碗,拿起横笛便轻吹了几个音调,柳清甚有默契地摇着风铃,两种声音再次完美地融和在一起。他见柳清眸里闪过一抹异彩,心头一动,道:“柳姑娘可有兴趣学这曲子?”

柳清双眸一亮,她十分欢喜这首《童年之声》,若然能习得,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她点头“嗯”了声。

“待明儿我教你。”李天纵笑道。

柳清闻言不住心喜,只是转念一想,今夜过后,他们却不是那么方便相见的,怅然若失之下,她不由得微颦了下眉头。

李天纵看到她那月眉轻皱,随之醒悟过来,道:“呵呵,我的意思是,明儿将曲谱送到忘忧楼给姑娘。”

“这。”柳清心头一突,抿着地樱嘴几欲张开,可惜最终两瓣朱唇还是没动,暗自幽幽一叹,对李天纵淡淡而笑:“有劳公子了。”她不想因为这个话题而僵了气氛,便摇着风铃道:“说起来,从童年来到现今,我的闺阁里都挂有风铃呢,我最是喜欢这叮咛的声音了。”

李天纵看着她温柔地诉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想起前世儿童时的欢乐,还有双亡的父母,一些人、一些事,他的眼中泛起一阵落寥。

柳清似有感觉地抬起水涟涟的明眸,捉到他那抹伤感,忍不住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她这话正是因“知己当应互相倾诉”的心态而脱口而出,不过说出嘴,却有些羞赧:“若想不通,不妨与清清一说。”

李天纵不禁一惊,想聪颖如熙云,都不曾识到过他偶尔地伤感,而柳清竟然能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化,难道不但自己是她的知己,她还是自己的知己?

可是不论如何,他是不能把那心事道出的,便摇了摇头:“没甚。”

“哦。”柳清微微颌首,移开的双眸黯了一黯,却是觉得自己与李公子之间,突然多了道难以逾越地沟壑。

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不语。待到评选时间结束,一个美婢让两人上台,李天纵长身而起,对柳清摆了摆手:“柳姑娘,请。”

公布战果的还是闲云居士,两对才子佳人各立于他两边。

第113章 裂痕

闲云居士捋抚着胡须,老脸上挂着慈和的笑容,他微咳一声,道:“绮绮姑娘的舞清雅灵动,好似玄女下凡;清清姑娘的澄澈纯洁,行云流水,宛若天成。皆是不可多难的佳舞,可谓是梅兰菊,各擅胜场!”

闻得他此评语,观众间的懂舞之人不禁颌首赞同,思起方才两位佳人的翩翩舞姿,心间又是一阵涟漪。

“虽然舞姿上难分高低,但清清姑娘的舞意,却胜之一筹。”闲云居士说着,嗓音渐大:“第二回合「舞斗」的得胜者是,清清姑娘!”

战果一宣,戏台下旋即一片沸腾,喝彩间,口哨横生,连着那拍手叫好声,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两岸的柳絮狂舞。

也有起哄大喊“再舞一遍”的,只是喊话者大半都是最外围的观众,那话儿传到舞台这边时,已变得隐约可闻,不成气候。

是以闲云居士并没有在意,笑道:“前两个回合的分数是一比一,双方战至平手。接下来休憩两刻钟,再进行第三回合的决斗。”

宣布完毕,闲云居士便信步往台下裁判席走去。

柳清一直低垂着眼眸,此临别之时,才抬起许些,偷偷地往李天纵看去,只见他早有意料,对她淡淡一笑,柳清芳心一跳,慌忙垂眸不视,心间滋味却是复杂莫名。

“清清!”倏然听见一声呼唤,柳清惊了一惊。不由得轻啊了声。她转头望去,正是陆滇叫她,陆滇的双眉微皱,脸沉如水,柳清心觉作了甚坏事,被人抓个正着,后背竟沁出香汗。

只是下一瞬。她又醒起前因后果,心里幽幽一叹。满是苦涩之感,但双目之中,陆滇的身影却渐渐清晰,她淡声道:“陆郎,走罢。”

“公子,绮绮输了,你不会怪我吧?”绮绮浅露笑靥。娇柔的声音隐隐散着清香。

看着她明知故问的俏皮模样,李天纵忍不住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巧瑶鼻,却瞪眉突眼地佯怒:“怪!”

绮绮扑哧一声,杏眼微弯,笑道:“公子装得一点都不似。”李天纵哑然失笑,她接着道:“方才公子奏的那首曲子真好听!都不知公子还藏着多少好曲呢。”

“呵呵,若你欢喜,回去教你便是。”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是隐约地传入柳清的玉耳,她听得心头一颤,原来那首《童年之声》,绮绮并不曾听过!

鬼使神差地,她回眸望去,看着李天纵、绮绮有说有笑地渐行而去。她眸中流露出一丝似羡非羡的黯然,若然陆郎亦是如此待她,那她便是死也肯了。

冷眼旁观地陆滇看得真切,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加浓烈,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四人退回后台,立马便涌出一群燕瘦环肥的妙龄少女,舞动着婀娜身姿,如此莺歌燕舞,台下观众自然不会生闷。

方走进偏厅,还未落座。陆滇凝视着柳清。问道:“清清,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教我!”柳清疑道:“何事?”陆滇挥退了几个伺候的丫环,往椅中坐定,便道:“你不是不愿上台演舞的么?我观你方才舞得却颇是欢愉,我甚不明!”

柳清闻言颦紧黛眉,久久不语,半晌叹道:“陆郎,我本就不愿挑起这花魁战事,亦不愿上台演舞,你却不依我言;待我上台舞罢,你为何还是不高兴?你究竟想让清清如何做法!”

陆滇为之语塞,她说得半点没错,这舞是他让演的,如今演罢他又不悦,却是为难清清了!思此,他的脸色柔和下来,温言道:“清清,我只是奇怪而已,别无他意。”

虽说他自觉语气重了些,但是追问之心却是半点没减,他暗自确认,定然是李天纵说了些什么,令清清改变想法地,他就是不明,怎么心上人不听他的话,反倒去信听敌手的。

若弄不清楚,陆滇是坐立不安啊!

他拿起香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饮尽放下,看柳清依然抿着樱嘴,不过双眸中的幽色褪了去。他酝酿了下说辞,最终还是直接问道:“是不是李天纵与你说了些什么?”

柳清点了点头,并不隐瞒:“李公子解开了我的心结。”她淡淡一笑,又道:“我很感激他。”

陆滇的双眉几乎皱断,柳清的话有若平地一声雷,炸得他心中空白一片,他喃声道:“李天纵,解开了你地,心结?”柳清又点了点头。

败了,他败了!陆滇嘴唇发白,双目瞪得老大,却全无焦距般,呆若木鸡。他劝清清千句,竟比不过李天纵与她一阵的相处!

这第二回合,名义上是他赢,但他自己知道,其实是一败涂地,输得很惨、很惨!心头那股无力感、挫败感绕袭着他,令他烦躁至极,“呯”的一声,他的右手重重地拍了香几一记,震得茶碗倾倒。

柳清受了一惊,粉嘴微微张开,轻声道:“陆郎……”

“清清!”陆滇很大声地喝断了她,握紧了双拳,瞪着她道:“你有甚么心结,便与我说啊!我能不开解你么?为何不愿与我坦诚相待,却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他气不过地重哼一声,又捶了椅子扶手一记。

笑话?柳清的芳心顿时被扎得鲜血淋淋,难道陆郎便是这么想的么?她眸中一片茫然,心结解开地欢愉和温暖,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两行凄泪,从黯然无神的双眸里流下。

第114章 看不见的勇气

“表哥,那柳清姑娘究竟与你说什么了?竟然令你出手助她对付自己。”娇脆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轻盈婉转的甚是好听。从李天纵、绮绮两人走进偏厅起,李清照便似只百灵鸟般,活泼可爱地缠着她表哥问这问那。

想起得知表哥的惊人之举时,那难以置信的心情,她越发好奇,催道:“表哥,快说嘛!”

她这个问题,却正是众人心里的一大疑惑,都想弄个明白,绮绮抿茶的薄嘴停住;便连婉儿,也好奇地眨了眨清澈如水的杏眼。

香炉的袅袅麝香飘来,合着茶香,令李天纵心旷神怡,他笑而不语,啜了口茶,只摇头道:“没什么,表妹你便莫要问了。”他自然不能把柳清的心事随意对他人言说。

熙云站于檀木方倚后边,纤手乖巧地替他捏着双肩,闻言凤眸一转,妩媚的瓜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见李清照又欲追问,她糯声道:“表小姐,公子不说,那定是有关于柳姑娘的私事的。若公子没得柳姑娘同意,便告诉了咱们,公子便有负柳姑娘的信任了。”

还是这鬼精灵聪颖!李天纵回首抬眸,对熙云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熙云亦回以脉脉柔笑。他回过头,道:“熙云说得对,恕我不能相告了。”

他与熙云的眉来眼去,众人都看在眼中,李清照虽知自己不对,却撅了撅嘴巴:“哦!”

但不待一会。她便又笑靥如花,往椅子坐下,道:“马上便是第三回合了!表哥,你可应诺了我,让我也奏一曲的,不能反悔哦!”

早在她看过那剧本之后,便嚷着也要参加。可是角色已经选好,就算有空缺。若她上台演出,李靖也是不许地,是以便安排了一支箫曲让她来吹奏。

李天纵打趣道:“怎么会!只是你待会不要紧张得连箫子都拿不住才好。”

“表哥忒小看人了!”李清照皱了皱小巧的秀鼻,轻哼一声:“我看表哥还是担心自己好些,我奏曲是在舞台侧边那儿奏的,不需面对着众多观众;而表哥你登台而演,望着下边千军万马般的看客。说不定就得结巴难言了!”

李天纵笑道:“你难道忘了表哥方才的伴乐?可曾有一丝慌乱!”

“难说啊!”李清照翻了翻微弯的柳目,嘻嘻道:“说不定方才表哥在台上之时,是闭着眼睛的!”

李天纵一副惊讶样子,道:“表妹真神人也!竟不出偏厅,熟知舞台事。”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告诉你,我不止闭着眼睛,心里还不停念着‘阿弥陀佛’呢。”

听着两人斗嘴。绮绮、熙云等人都一脸盈盈笑意。只有婉儿微颦着双眉,杏眸蒙着一层忧色,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清照那番玩笑话,却让婉儿担忧不已,虽说她决心很大。为了不让少爷失望而努力演好,只是一想到人山人海地观众,便心生怯意。

这性子,不是轻易的三言两语可以改变地。那一阵阵雷动般的掌声,浮现在她脑海里,渐渐地,喝彩声变为嘘声,婉儿的心肝儿扑通扑通的,杏眼慌乱地转来溜去,若她到时结巴难言。定会累得少爷遭受嘘声的!

怎么办呢!她暗自这么一想。居然紧张得秀额微微沁出香汗。

李天纵留意到婉儿神色有异多时,猜到她定是听了李清照的话而生怯。本想让她自己克服心魔,但此时见她双手纠结,愈来愈慌的模样,便心叹一声,忖道真是个惹人疼爱地傻丫头。

“婉儿。”他轻轻唤了声,入了神的婉儿娇躯一颤,惊道:“呀!”待她醒过神来,她的双手已被李天纵握住,摩挲着手掌的细汗,他温柔一笑:“是不是在担心等下的演出?”

少爷定要失望了!婉儿羞愧地垂下头,自责道:“嗯,我还是有些怕。”

李清照一听便知她是因为自己的话生怯,忙道:“婉儿,有什么怕的,在哪里演,演的时候有多少人看着,都没关系地!你只要自己演好,其他人都不能扰到你。”

绮绮几人都认同地附和着,总算将婉儿的紧张扫去不少。

李天纵问了她后,便没有说话,待几女安慰完毕,他才起身拉着婉儿往外走去:“婉儿随我来。”婉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乖巧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黯然。

两人来到厅外过道,望着夜空明月,清风徐徐而袭。

婉儿瞥了李天纵一眼,又垂下杏眸,黯然道:“少爷,我是不是很没用?翠儿姐姐、绮绮姐姐她们的戏份比我多那么多,也没紧张;我只有几句台词,却害怕如鼠,又要大家来安慰……”

李天纵没有说安慰话,淡笑道:“那你更得演好了!”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颦着眉道:“只是,我还有些怕。”他敛着眉,语气认真:“婉儿,其实你比熙云还要有勇气!”

婉儿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没想到,少爷会说她比姐姐还要勇敢?

李天纵拍了拍她的脸蛋,道:“你莫以为我说笑,也莫以为我是为了安慰你而这样说。你还记得当初在教坊司我赎你与熙云的事么?”

婉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有些事是永远不会忘地。

又闻他道:“那时候,我只选了你与熙云进入第二轮,明言了只赎一个。熙云虽然比你聪颖,却只想着对我傲慢而待,让我带你走;而你却敢于尝试让我同时赎你们姐妹两人。相比之下,谁的勇气更甚?”

婉儿俏脸微红,少爷的话那定是有道理的,难道她真的比姐姐还要勇敢?她不敢相信,憨态可掬地道:“那时婉儿想着决不能让姐姐为了我而留在教坊司,脑子一热,便起身说出来了。”

李天纵淡淡一笑,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脑子一热么?便是因为你有勇气!这勇气从何而来?决心!”他顿了顿,肃然道:“婉儿,你记住,只要你想,并为之努力,那什么都不可怕,都会成功的!”

只要我想,并为之努力,那就能行!婉儿喃念了遍,银牙咬紧,心中的愁云渐渐散去。

第115章 登台演出

“司马兄,你可知接下来的第三回合,李兄与绮绮姑娘会以何出战?”梁磊轻摇着描竹折扇,语气微急,颇有些忍耐不住。

戏台下喧嚷的观众席中,和梁磊一同的还有司马浩、徐峰等几个临仙小才子,位于前排佳座,观赏着花魁大战,畅饮欢谈,好不快活。

听梁磊作问,一身儒服的司马浩左右一顾,露出微笑之容,握着酒杯从嘴边绕了绕,神秘道:“前两天我曾探望纵弟,亦有聊及此事,纵弟他有意与绮绮姑娘一起登台演戏。”

此言一出,惊得满席皆起!

一起登台演戏?这、这成何体统!梁磊几人瞪大眼睛支吾半晌,依然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还是司马浩失声一笑,食指指着几位好友晃动,笑道:“你们实在是,大惊小怪!”他又摇了摇头,边饮酒边道:“若是其他人这般做法,我倒会似你们现下如此;只是换了纵弟,我却半点不奇!”

梁磊几人听了,都不禁点头称是,自从李天纵“开窍”之后,便换了个人似的,风流潇洒,狂放不羁!虽才华横溢,却气儒、斗殴,何曾被那教条束缚过?

如今登台演戏,实属情理之中!

“有意思、有意思!”梁磊啪的一声合起折扇,满脸期待:“李兄敢想敢为,委实令梁某钦佩!却不知待会他所演之戏,又是如何的精彩?”说到这儿。心里愈加发痒,又搔之不及,梁磊苦道:“这两刻钟,过得真慢!”

有这个感慨地不止是梁磊一个,场中观众,多数都望眼欲穿,那些在舞台上扭腰作势的美人儿。怎么也看不入眼里。

如此良辰美景,却成了度日如年的煎熬。

入夜已深。清风渐盛,有些小孩儿觉冷,便伏在父母怀中,不过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没有丝毫困色。

终于,在所有观众的期盼之下,闲云居士缓缓走上台中,抚须笑道:“想怕大家对第三回合早已垂涎三尺了!老夫也不多话儿了。省得让大家记恨。”随着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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