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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金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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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意也就交给了媳妇打理,自己每日里流连在赌坊不出来。日子不紧不慢的这样过着,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媳妇见了旧情人顿时就开始嫉恨丈夫只记得银子不记得她,情人也眼红铺子的好生意,两人狼狈为奸下,就琢磨着要弄死老板,霸占店铺,重新做那名正言顺的夫妻。
摇身一变,旧情人成了老板娘的堂兄,趁着新年特来探望,在老板家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新年团圆宴时,喝得酩酊大醉的老板迷迷糊糊的看到堂兄偷亲自家媳妇的嘴儿,从此多了一份心。
在出事之前,老板那日输光了银子,回来得早了,居然撞见婆娘与那堂兄在夫妻二人的床上滚做一团,一怒之下棒打鸳鸯,堂兄没拦得住,老板娘就直接当场毙命了。
官府重判,老板入了监,堂兄干脆卷了铺子里的银子跑了。
这两件事在有些人眼中怎么看都透着邪乎,好在事情只发生在二月,到了三月,一切都开始风平浪静水过无痕,慢慢的,人们也就放下了心思。
到了四月,郭悟君夫妇终于来到了皇城,收拾妥当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张府敲门。
张府在这一年多内早已不同于刚来之时,亭台楼阁在年前就已经翻新,花园在张老夫人的巧手下重新焕发了新生,曲径走廊更是处处透着精巧,与在敖州的孟府有着天壤之别。
郭悟君与孟知嘉一路走一路看,深深觉得离开了孟老爷的张氏居然还能够在皇城里置办下这么一份产业,说明她的娘家身份本身就很不简单。
张氏在正厅接待了他们。
不同于在敖州之时的病恹恹,现在的张氏浑身透着股喜气洋洋的精神气,瞧见了郭悟君,先慰问了一番亲家,又问过郭悟君的学识,听说来皇城考会试,就笑道:“这才年初,会试还早呢,如果有空可以在城里到处走走看看。皇城的学府有几家不拘外来的学子出入,每月里也有茶馆举办诗会,往年参加考试的学子们都会去诗会上一展才华。”
郭悟君点头,试探道:“父亲说过,他当年有过几位同僚如今在皇城为官,让我得空去拜见拜见。”
张氏知道郭悟君的意思,叹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往来的都是后院的家眷,家里没有个撑门面的当家人,自然也就对朝中的大臣们不熟,就算想要替你递个帖子也有心无力,实在是对不住了。”
郭悟君小心翼翼的问:“听闻知微的未婚夫乃朝中重臣……”
“他呀!”说起这个庄起张氏就满脸笑容,与对着郭悟君的矜持很是不同,“他是武官,你爹是文官,自古文武势不两立,他也帮不上你什么。”
这是直接断了郭悟君走庄起的路子。
孟知嘉见丈夫碰了钉子,就故作亲密的凑到张氏面前:“娘亲,我在敖州之时就听闻舅舅们的名号,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他们呢。”
张氏对孟知嘉厌恶得很,不过她来皇城一年多心性也越发沉稳,轻易不会将心思露在表面上,只稍稍拉开了距离,笑道:“你舅舅们很忙,哪怕知微去了也大多时候见不到面儿。若是你觉得在皇城里无聊,我倒是可以将你的两位表妹请来陪你。”
孟知嘉环视了周围一圈白玉器皿,笑道:“这庄子看起来真气派,不知道与外婆家里相比起来,哪个更富丽堂皇一些?”
张氏淡淡的道:“整个皇城,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地方只有皇宫。”
左说右说,张氏死活就是不让他们夫妇攀上张家和庄家,说了半日,连孟知嘉都觉得张氏得志便猖狂起来,郭悟君更是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氏估摸着时辰,正准备端茶送客,孟知微就回来了,进门就瞧见他们两人,眉头一挑,笑道:“稀客!”
见到自己的姐姐,孟知嘉不是先热乎的问好,反而转头去看郭悟君的神色。
果然,一见到孟知微,郭悟君就手足无措目露痴迷。孟知嘉气急,伸手一揽郭悟君的胳膊,娇笑道:“姐姐不欢迎我们夫妇来么?”
孟知微道:“远来是客,没什么欢迎不欢迎的。”
孟知嘉嘴巴一瘪:“好歹我是你妹妹,怎么会是客人?”
孟知微道:“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自然是客人。”
孟知嘉道:“这话说得好像姐姐就不会出嫁似的。”她踮起脚尖望向门外,“怎么就姐姐一人,不见姐夫?难道你们还未成亲就闹了矛盾不成?”
说到孟知微成亲,郭悟君就身子一抖,结巴着问:“是,是啊,若不是母亲告知,我都不知晓你已经找到如意郎君。”
孟知微颇有些好笑的道:“我不成亲,难不成做老姑婆不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郭悟君解释,可颠来倒去的也说不出真正想要说的话。
孟知嘉最恨他这般模样,暗中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转头从怀中抽出一份信交给张氏:“这是爹爹让我亲手交给娘亲的。”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娘亲离开的这些日子,可让爹爹日思夜想呢!”
张氏看也不看那信,只对孟知微道:“累了吧,快去洗漱,等会儿就要用饭了。”
孟知微点头,说了句告辞转身就去了后院。
孟知嘉左等右等等不到张氏留他们吃饭,心里骂着张氏小气,面上只能笑着拖着郭悟君告辞,等出了大门就一把将郭悟君推入马车,整个人扑上去又是掐又是咬。郭悟君从见到孟知微起就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猛地一痛就看到孟知嘉发疯似的折腾自己,立时推开对方:“你疯了!”
孟知嘉吼道:“你才疯了!告诉你,你明媒正娶的娘子是我,不是孟知微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下次你再盯着她瞧,我就到处去宣扬你痴心妄想忠武将军的未婚妻,看你怎么有脸参加会试!”
郭悟君早就见识过孟知嘉的手段,虽然爱她在床上肆无忌惮花样百出的样子,可也对她平日里的疯狂言行有些惧怕,衡量再三下,决定没有考试之前,还是不要带她出来走动,惹是生非了。
…………
出嫁之日眼看越来越近,哪怕如孟知微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也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按照规矩,临近前三日未婚夫妇就不能再见。以前不是孟知微跑到将军府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庄起跑来张家来混吃混喝混美色,陡然三日不得见面,孟知微却发现好像日子格外的难熬起来。
白日里连越人阁也不能去了,从清晨起来起,她就无所事事,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好不容易吃过了早饭,就拿出画本开始画下个季节的新图样,画了两张不是鸳鸯就是喜鹊,自己盯着发了半日的呆,只好跑去园子里浇花。她是真的不会伺弄这些娇嫩的东西,若不是张老夫人时不时来串门倒腾下,这些名花异草迟早会被她摧残得奄奄一息,就是花匠也拯救不来。
到了晚上,沐浴过后,就看到张氏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她先是摸了摸孟知微的乌发,满脸不舍的道:“过了今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孟知微安抚她道:“将军府离家里又不远,只要我愿意,每日里都可以回来陪你。”
张氏道:“那哪里能成,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说闲话。”
孟知微道:“与别人的闲话相比,还是母亲重要。”她指了指张氏手中的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盒子看起来颇为陈旧的样子,周围被绸缎包裹得十分的光滑,金锁只是随随便便的挂在上面,并没有锁住。
张氏将盒子递到她的怀里:“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你好生收着,以后说不定还能够传给你的女儿。”
孟知微笑道:“难道是传家之宝?只能传给女儿么,若是生了儿子的就我自己留着?”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本画册,用上好的棉布小心的包好了边角,看书页的簇新程度应该是很少被人翻阅。她越发好奇,什么传家之宝会是画册啊?
等打开覆盖在上面那一层的布料,露出画册的名字——《春情录》三个字后,孟知微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面色怪异的望向自己的母亲:“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
张氏的脸色在烛光映照下好像扑了最上等的胭脂,听到女儿问话,她不得不屏弃自己的尴尬,垂头将画册打开,指着里面妖精打架的男女图画道:“这是每个女儿出嫁之前母亲必须交给她的东西。当年,你外婆将它交到我手中,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你得好好保管。”
孟知微很难想象得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用着一本正经的话语教导她人论之事,张嘴想说‘这些东西我不用母亲你教’又觉得不妥。如果她真的是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的深闺女儿,这画册里的东西的确需要作为母亲的张氏来教导。
可是,这也太尴尬了!
张氏比孟知微更加尴尬。她虽然身为母亲,也生下了孟知微这个女儿,可在床榻之间她与孟老爷真的说不上多么的和谐。孟老爷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做什么只顾着自己舒服爽快,哪里会照顾妻子的感受?故而,张氏也顶多指着画册里最关键的部分告诉孟知微,男女是如何交。合,到时候她要如何配合,不要太娇滴滴等等。
等将一本春。宫。画。册说完,张氏就将余下的几本一起丢给了孟知微:“你自己慢慢的看吧,可能现在看不懂,不过,等到了洞房花烛夜就什么都明白了。”也不等孟知微再询问,逃也似的跑了。
孟知微无语的抚摸着书册,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不知道从来多出来一条手臂,轻轻松松就将她手中的册子全部都给抽走了。
头顶上的男人道:“绝版了的春。宫。画。册,放在古董铺子里面卖,可以卖出十倍的高价。”
孟知微面上的红晕还没退却,只对倒挂在房梁上的男人伸手道:“这是我家的,还回来。”
庄起一个翻身就落在了她的身边,不顾她的挣扎将人一起搂着挤在了一张软椅里面,一边啧啧称奇的翻阅着,一边道:“你不是说了吗,成亲后,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这几本书,现在还是你的,日后就是我庄家的传家之宝了。”
他特意强调‘传家之宝’几个字,更是闹得孟知微面红耳赤。
再怎么经历了人事,她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哪里能够跟男人一样可以随意的将这种私密之事挂在嘴边。
庄起指着一本新的画册中的一页道:“西施浣纱这个姿势不错,明晚我们试试吧?”
孟知微附身去看。
所谓的西施浣纱居然是男。下。女。上之位,主动权在女子的手中,因为动作之时女子环行挪动犹如西施浣纱,故此而得名。
他们还未成亲,他就琢磨着怎么增进两人在床榻之间的情。趣,这也太……放浪形骸了吧?
庄起并不等孟知微回答,逐步翻阅而去,一边翻看一边道:“人面桃花适合在外野。合,等那日我带你去泡温泉,就可以玩一玩。你说是直接在温泉池中,还是在树林里?或者在屋顶也不错,只要你不会太过于激动而掉下来。不过,有我在,你不用太担心这种问题。”
孟知微咳嗽一声,只要想象一下那画面,她就已经面红耳赤羞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了。
庄起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问:“龙戏游凤这个姿势最好,最适合明晚了,你说是不是?”
孟知微捂住耳朵,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对方扣住了腰肢。再一用力,她就明显感觉到臀下有根坚硬火炭的东西顶着,她动了两下,庄起火辣的呼吸就浮动在她的鬓边:“怎么,已经等不到明晚了?”
孟知微用手肘撞他:“胡说什么!你这么晚了就是为了跑来看这些东西?”
“当然不是,这是意外收获。”
孟知微好不容易拐跑了话题自然不会放过:“那你来做什么?”
庄起想了想:“偷香窃玉?”
孟知微哼了哼,双手稍稍撑起在扶手上,再猛地往下一坐,庄起梗着脖子将哀号憋在了肚子里,指着她:“你谋杀亲夫?”
孟知微趁机挣脱开来,跳远几步才笑道:“我们还没成亲呢!顶多是谋杀未婚夫。”
庄起垂头看了看已经软下去的某个物件,面上红了白白了红,最终摇头:“我走了。”
孟知微笑问:“回去疗伤吗?”
庄起夹紧了双腿,很不爽的道:“对,否则就要辜负明日的洞房花烛夜了。”
孟知微嘭的关上了锦盒,哼哼道:“自作自受。”
对于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未婚妻,庄起能够说什么呢?认栽吧。
回到了将军府,意外的见到了符东疏,庄起受了‘伤’,心情正不好着,冷言冷语的问:“三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被婆娘轰出来了?”
符东疏贼笑嘻嘻的奉上一个锦盒:“怎么可能,我好歹是个世子,会怕自家的婆娘?”他将盒子往前一送,“快看看,这是兄弟我好不容易淘来的贺礼,特意提前送来给你。”
现在一看到锦盒庄起就想起了孟知微那尴尬中带着羞涩的表情,心里有种‘不是吧’的预感。
“快打开看看啊,为了这个,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
庄起夹着盒子,推开符东疏:“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符东疏反拉住对方的腰带:“看吧看吧,别辜负我一番好意。”
庄起道:“给我的礼物,我自然要带回房间一个人拆看,你一个送礼的人逼着我看做什么。”
符东疏笑得奸诈:“你该不是猜出来里面是什么了吧?”
庄起正色道:“我猜不出。”
符东疏叉着腰:“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搂着庄起的肩膀,“药膏是最新制的,我也有一盒,用了之后,那效果绝对让你们夫妇水。乳。交。融,享尽鱼。水。之。欢。”
庄起眉头不动,符东疏用双手比划了一个长度:“我还额外定制了一个角。先。生,不管是明日还是日后用都成。不过你得注意,别太急躁伤了弟媳妇。”
庄起喃喃:“角。先。生?”
符东疏笑眯眯:“对,还是暖玉制成。”
庄起:“再加上催。情的药膏?”
符东疏:“药膏你别用多了,份量太多我怕兄弟你精。尽。而。亡!”
庄起冷笑:“老六!”
符东疏:“什么?”
庄起:“你很欠揍知道么?”
符东疏惊诧:“为什么?”
庄起原本准备抬起脚,可刚刚动作就牵扯到了某个不能说的部位,立马放下脚,举起拳头朝着符东疏的肚子锤了下去:“不为什么,我就是想要揍你!”
“嗷————!”
☆、第四二章
六月十八,宜嫁娶。
孟知微三更之时就被张氏给拉了起来,洗头梳妆。到了五更;张老夫人就带着全家大小赶来了。因为孟老爷不在;娘家的高堂除了张氏就由大舅张柏松担任。
邓曲也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了,趁着孟知微梳头;张老夫人围在旁边说着古老的吉祥话时,就一把将儿子送到了她的怀里;笑道:“早生贵子!”
孟知微道:“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张老夫人道:“哎哟;送上门的观音童子,快抱稳了,日后你也可以生个大胖儿子。”
张老夫人这么一说,孟知微就知道这是皇城里老一辈的规矩;看了看怀中暖乎乎还带着奶香的小胖墩眨眨眼;低下头去重重的亲了一下,惹得孩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一把抓住了孟知微的胸部,流着口水就要凑上去吸吮。
邓曲笑得弯腰,戳了戳儿子的脸颊:“干娘现在可没有奶水给你吃。”
小胖墩也不知道听懂了没,不停的动弹着脑袋想要钻进去,张玉雯立即从自己的果篮里面拿出块软糯的糕点塞到他的手中,又摸索了一会儿递给孟知微一个苹果,自己再掏出一把核桃搅了起来。
张玉音与张玉瑶围绕着新婚礼服不停的转悠,张玉瑶问:“这是你们越人阁自己做的喜服吗?日后我也让春绣给我做一件,成么?”
张玉音羞她道:“你的夫君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琢磨着出嫁了,看母亲听了后怎么打你。”
张玉瑶道:“我这不是提前与表姐打好招呼么,到时候也给你缝制一件。”
孟知微笑道:“你们姐妹是要同一日出嫁么?”
张玉瑶道:“那感情好,省得我不在了,她独自一人在家孤单寂寞。”
张玉音可没有张玉瑶这么没羞没臊,闻言少不得去打她一顿,两人围着喜服嘻嘻闹闹。张玉雯冷不丁的在身后道:“你们准备选个什么样的夫君?”两个姐姐还没回答,她又自己说道,“我要找个开糕点铺子的,这样我就不愁没有糕点吃了。”
张玉瑶道:“糕点铺子不卖核桃。”
张玉音也接话:“也没有新鲜果子卖。”
张玉雯皱着眉头:“那怎么办,这三样我都爱吃。要不,我找三个夫君好了。”
张老夫人笑得打跌。
孟知嘉坐在厅里,听到隔间的谈笑声,嘴巴不自觉的翘得老高,对身边稳如泰山的妹妹孟知沄道:“你看了孟知微的嫁妆单子没?”
孟知沄道:“自然看过了,订亲的时候我在呢。”
孟知嘉动了动身子:“我敢打包票,你的嫁妆连她十之一二都没有。”
孟知沄对自己这个嫡亲姐姐的性格了如指掌,哦了一声:“这我就不知晓了,横竖我的嫁妆还没置办齐全呢,谁知道最后有多少。”
孟知嘉故意替自己妹妹打抱不平的道:“压箱底的银子母亲早已给你了吧?听说她手中有好几个庄子,不分你一个?你别听母亲对外人说得好听,什么只要是她的女儿,不管是嫡亲的还是庶出的,只要姓孟,她就一视同仁。要知道,我也是她的女儿,看看她当初怎么对待我的?还不到三年呢,我手上的银子就入不敷出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你啊,到时候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反正我们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只要表面上做得漂亮,外人怎么会知道她说一套做一套。你也别傻乎乎的被她骗了,等你出嫁,她真的少了短了你的你就直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定然要让这皇城里的人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孟知沄脸色颇为怪异的看了自己姐姐一眼:“我的嫁妆大部分早就置办好了,母亲也早就将单子给我看过了,我不觉得我受了委屈。那压箱底的银子在你出嫁之时,母亲就先给我了一万两,等到大姐姐订亲,又给了我两万两。庄子大姐姐只要了一个,所以母亲也只给了我一个。越人阁是大姐姐自己的铺子,我没奢望自己也能从中分一杯羹。后来还是母亲体恤我,送了我三个空的铺面,只等我自己去张罗看看做什么买卖为好。”
孟知嘉惊诧:“三个铺子一个庄子都是皇城的地契?”
“自然!”孟知沄对孟知嘉的小气吧啦颇为看不上眼,“母亲在敖州的私产早就卖掉了,到了皇城,不管是庄子还是铺子都是重新置办的,签订地契的时候,她就让我和姐姐自己挑拣了。”
孟知嘉道:“那我怎么没有?”
孟知沄道:“你都出嫁从夫了,还会缺这些个东西?”她没说的是,凭着你做过的那些不入流的事,还想母亲对你如何?当初没有剥了你所有嫁妆算是仁至义尽了。
见孟知嘉还是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早已在越人阁里锻炼出一张利嘴的孟如沄又加了一句:“姐姐你是太守的儿媳妇,身份非比寻常,嫁妆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让人看轻了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太守府吃不饱穿不暖呢。”
孟知嘉把太守儿媳妇的身份看得比什么都重,听妹妹这么一说,立即挺直了胸膛:“也是,你们嫁妆再多,地位没有我高有什么用。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姐姐替你出头。”
孟如沄笑了笑,不再接话。
院子里,正在清点嫁妆的胡算盘一边点数一边咂舌:“大姑娘的嫁妆就这么多了,想来三姑娘的嫁妆也不会太少吧?”
胡半载在一边抽搭着水烟:“可不是。以后谁娶了三姑娘,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胡算盘小心的瞅了瞅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夫人会给三姑娘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胡半载刚刚清点完一个箱笼,在单子上划了一道勾后,才敲了儿子的脑袋一下:“反正不会是你,死心吧!”
胡算盘咋呼:“为什么?难道你儿子很差吗?大姑娘说了,再过一年我就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她开分店,让我过去做掌柜。”
胡半载嗤笑一声:“你的确不差,不过,人家是小主人,你是个小家仆而已,谁见过小主人嫁给家仆的?”
胡算盘问:“若是我赚了很多很多很多的银子呢,有没有可能?”
胡老爹果断的回答:“没有!”
胡算盘:“那我学大姑爷的,去参军!”
胡老爹道:“看着敌军冲过来,你会直接吓得尿裤子。”
胡算盘急了:“那怎么办?”
胡老爹磕了磕手中的烟斗:“投胎,找户富贵人家重新做人。”
胡算盘呵呵干笑:“爹你真会开玩笑。”
胡半载:“你肖想三姑娘,难道不是开玩笑?”
胡算盘瞬间耸拉下脑袋:“对,我开玩笑呢。”
…………
东离没有哭嫁的习俗,不过,等孟知微上轿之后,张氏还是哭得稀里哗啦,总觉得从身上割了好大一块肉下去,痛得人都要晕倒了。
唢呐一路吹,铜锣一路敲,轿子一路颠簸慢慢的绕城一圈,再进入庄家。
拜堂成亲三叩首,孟知微沿路低头只看到自己的脚尖一步步沿着红毯走向那熟悉的台阶,走向她与遥远梦中完全相反的一个人生。
揭开盖头,众人的恭喜声不绝于耳,抬头看去,不止符东疏的侧妃姜氏来了,更有许多曾经在越人阁见过的官家妇人们,想来都是庄起同僚的家眷,还有几位明显比较拘谨,是成亲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庄家偏房亲戚。
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一阵阵熟悉的乡音,都提醒着她,这是新生。
那些仇恨、痛苦、绝望都随着她的自刎而消逝。现在的她,依然是身子清白,家母尚在,族人疼爱的千金小姐。
她的未来将会围绕着东离,围绕着皇城,甚至于围绕着这一座将军府打转,没有了国仇家恨,没有了生离死别,她的一生将不再波澜壮阔,可她更欣喜于这份平安顺遂,这份安谧祥和。她由心的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感谢在那小小的一座破庙里遇到了正静静凝视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庄起手中捏着刚刚掀开的盖头,在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一朵昙花的绽放,安静而炫目,幽香袭人,让面前这张精致的脸显得更为艳丽,更为光彩夺目。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唤了一声:“娘子!”
孟知微仰视着他,坦坦荡荡的莞尔一笑,回答:“夫君!”
姜氏捧着一手的红枣花生桂圆兜头兜脑的抛向了两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这么一闹,旁边的人顿时嬉笑开来,丢花生的丢桂圆的,好不热闹。
庄起用袖子挡着两人的头部,趁着广袖的遮挡,迅速的在那红艳的红唇上啄了一下,这才回头喊管家媳妇发红包。
闹腾了许久,庄起才被众人拖去招待宾客。
房内的妇人们得了红包,外面又喊着开席,于是纷纷出门。姜侧妃临走之前还往孟知微手中塞了个东西,悄声道:“软骨散。”
孟知微疑惑。
姜侧妃解释道:“世子那个混蛋给你家老爷送了一些坏东西,我怕你今夜受不住。到时候你将它掺一些在茶水里给庄将军喝了,保证你能够活着到天亮。”
孟知微感受了一下纸包里面的粉末,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里暗暗将符东疏给诅咒了一遍,立即将东西给收了起来。
月上枝头,红烛摇曳。
庄起捧着一叠红色的记账本溜回了新房,对正在梳头的孟知微道:“快来,我们数银子。”
孟知微放下金钗:“帐房这么快就清点完礼单了?”
庄起将记账本丢在铺了红缎的圆桌上,一边拿起算盘,一边找出红纸来:“研墨,看看我们今日赚了多少银子,这些年我入不敷出,可就今日可全部收回成本了。”
孟知微有些无语,嘀咕着不愧是奸商。新婚之夜,想着的不是扑倒新娘子,而是先数数自己收了多少礼金。
不过,银子这东西她也很喜欢,等梳完了头发,均了面脂后,这才慢悠悠的坐下,一看,奸商已经迫不及待的研出了一小块墨水,正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口中不停的念着数字,手中的笔也动得飞快,不多会儿墨水就不够用了。
孟知微哭笑不得,趁着对方还没催促的时候赶快给他磨出新的墨汁来。
红烛眼看着就下了半根,庄起的账本终于算完了,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吹干了墨汁,喜笑颜开的道:“猜猜我们收了多少礼金?”
孟知微打了个哈欠:“十万两总有吧?”她在新房里都可以听到前庭的人声鼎沸,想来不止他在兵部的同僚来了,还有他散布在各国的管事们,更多的是那些财大气粗的商贾,一个个肚肥脸圆,这些人出手阔绰,给的礼金应当不少。
庄起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不止。”他琢磨了一下,“够我们再在皇城之外圈一块有温泉的山头,建一座新的庄子,还有几千亩良田,再弄一个马场,绰绰有余。”
孟知微也眼神发亮:“这么多!”
庄起把账本一丢,在屋内绕了一圈:“昨夜我们看的图册呢?”
孟知微装傻:“什么图册?我的嫁妆暂时还没清理呢,屋里只放了几个箱笼,里面都是衣裳头面”
庄起也不在意,脱了喜服就要往床上躺,孟知微急忙阻拦:“这一身穿了一整日,又是灰尘又是酒渍,去沐浴了才能上床歇息。”
庄起道:“这么麻烦?我在兵营里十天半月都没水沐浴照样过。”
孟知微冷笑:“你别告诉我,你在江湖上飘荡的时候,杀了人也不洗手。”
“杀人用的是剑,不是我的手。杀了之后,把剑擦拭干净了就成。”
孟知微才不理他的狡辩,一边将他推向浴房一边道:“以前我不管,日后你得沐浴更衣后才准歇息,否则你就去书房睡。”
庄起盯着孟知微看了一会儿,孟知微坦然回视。
庄起:“麻烦的女人!”
孟知微回嘴:“懒惰的男人!”
庄起解开亵衣衣带,露出肌肉鼓胀的胸膛,耀武扬威的孟知微面前绕了一圈,这才进了浴房。
孟知微对此嗤之以鼻,美男计对她没用,以为她没见过裸着的男人吗!
庄起闷头闷脑的洗了澡,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就走了出来,孟知微才接过丫鬟们送来的热茶,听到声音回头,皱眉道:“洗干净了?”
庄起只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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