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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倚望寒江-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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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故渊最爱的就是抱着孩子去看那花红如火的杜鹃,只因为发现景昱和景晏每每一靠近那盆栽就会高兴得笑出声来,只是三个孩子,他却只有一双手,先抱谁后抱谁往往成了难题。

    三个孩子都爱黏他,往往发现自己成了被忽视的一个就会哇哇大哭,而伊寒江心里被儿子看轻多少有点不平衡,她这个做妻子的心肠本来就是黑的看着景故渊手忙脚乱急的一头汗,她才觉得舒服了点。

    或许唯一让她有小小高兴的就是大儿子在学会喊爹哥哥叔叔爷爷……后终于想起还有娘没有喊,而奶声奶气的喊了她一声。她私下给景昂安了一个不孝子的小名,每此这样一喊,儿子就会扭头笑着看她,让伊寒江不得不怀疑,这个和景故渊仿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儿子其实本性里多少混进了她的性情。

    只是他深谙他爹一个藏的道理,那种负面的性情并不是对人人都会表露。

    孔公晏的生辰,景故渊投其所好,选了一副寿星献桃的名家挂画做寿礼。早早的给景昂换了小红马褂,两个小儿子也是选了应景的大红大紫颜色喜气的小衣裳。马车才到孔家的大门,伊北望已经像是有感应一般出来边搓着手,边笑,“辛苦了,就让我这舅舅抱其中一个。”

    伊寒江和景故渊一人抱起一个小的,伊北望则抱起景昂,靠近伊寒江时是小声道,“老头子想让你和孔濂溪和好,今日的这顿寿宴估计你是食不知味了。”

    其实她也猜到了今日的这个场合,孔濂溪有可能也会出席。“若是一顿饭就能修补关系,这年头也就没有所谓的深仇大恨了。她来了就来了,她娘我都不放眼里,我还怕她么。”

    伊北望亲了外甥一口,边拍马屁,“你娘就是豪气万千,你说是不是?”

    孔濂溪不是一个人回娘家的,景驰拓也来了。大厅里贴了一个寿字,挂了红布。孔公晏虽是言明不宴客不大搞,然后毕竟是寿宴,也不能太寒酸了,秦兰这个当家的媳妇便是做主还是把孔府布置了一番。

    景驰拓和孔濂溪坐在一处,说笑对答倒也像是一对爱侣。见到景故渊到了,孔公晏先是和景驰拓轻点头示意,这才起身笑,“三个曾外孙我可都要轮流抱过。”

    秦兰面露不屑,孔叔继却是笑,“爹何必心急,你今日可是寿星公,就连寒江的三个孩儿今日也是专程来给你道贺。”

卷三缘深第七十三章 碰撞(二)

    景驰拓走过来瞥了三个孩子,笑道,“故渊在兄弟中也算是较晚成亲的,倒是福气最好,如今也成了三个孩子的爹了。”

    景故渊笑道,“大哥也有安儿。”

    景驰拓道,“终究是个女孩,不济事。父皇虽没说但任谁都看得出他较为钟意男孙。”语中带刺道,“不过对故渊你应该是例外,不论你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父皇一样高兴。”

    景故渊淡笑,倒是伊寒江语带还击挖苦,她虽然认为生女儿和生儿子一样的好,至少她是女的,可不会看不起自己。但景驰拓既重视嗣子后继香火,她便直接刺激他的软肋。

    “那还不容易么,大皇子府里那么多妻妾,慢慢来,终有一日是能抱到儿子的。这边是不是说只有造孽造多了才会无子送终?不过我看大皇子时来运转,或许哪一日就如前一阵子突然的让人大吃一惊的翻了身一样,突然蹦出一个儿子也说不定。”

    秦兰眉描得极细,犹如两弯新月眉尾一挑在伊寒江眼里显现出难以言表的刻薄,果真不喜欢一个人,一言一行都是极致的讨厌和不顺眼。“在如何大皇子也是皇上长子嫡孙,你不给我们颜面也就算了,你爷爷叔叔有意维护你你横行霸道我也没话说,可又怎么容你放肆到天家。”

    伊寒江只拿轻蔑的眼神在秦兰身上下移动,嘴上啧啧有声,“大皇子还没说话,倒是他丈母娘发话了。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尽是见些狗仗人势的。贺延落魄了你倒是这么快又照着靠山了。”

    秦兰气结惹得孔公晏重重的假咳了一声,“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今日生辰只想吃顿安乐的茶饭,就不能消停么。且当着大皇子和王爷的面前就这样自揭短处。你们不要脸,我还想要我这张老脸。”

    景驰拓笑,“弟妹这性情我倒也习惯了,还颇得父皇欣赏,当着龙颜跟前也是这般我行我素,既是父皇不介意,我又怎么敢介意。倒也是故渊眼光独到,连挑选妻子也这般合父皇心意。”

    景故渊轻声道,“只是缘分使然。”

    景驰拓玩味着这个词,“缘分么?除了有相识的缘还要有结成伴侣的分。这个词倒是好。怕是把天底下所有曾经青梅竹马却是各自婚嫁的有心人无法成双成对的原因都解释得清清楚楚了。只希望有人能谨记既是有缘无份就要安守本分。”

    孔公晏他们面色大变,包括了孔濂溪。伊寒江却是听到了深层去了,他们不晓得内情。自然以为字面上是意有所指孔濂溪心仪景故渊的事。

    青梅竹马,景故渊和孔濂溪不是自小认识,怎么算得上青梅竹马,这青梅竹马说的该是景故渊和苏婉容。

    景故渊笑,“往事不可追忆。若是放下能过的好,又何必念念不忘。何况青梅竹马也只是青梅竹马。缘分不论是缺了缘还是缺了分,都是不圆满的。”

    景驰拓抚了抚袖,“你懂得这么想就好,难怪父皇总说你聪明。”

    伊寒江应和,“是啊。他的聪明就在于大多数的时候不会小家子气的去钻牛角尖,比方夫妻相处,至少他不会疑神疑鬼。”

    孔公晏斥道。“得了,再说你也不怕我立马把你赶出去。”

    伊寒江耸耸肩,“你要把我赶走我就跑着儿子走好了。”

    孔濂溪以袖遮了遮唇,笑道,“爷爷。寒江若说话规规矩矩的就不是寒江了。”她目光从长相酷似伊寒江的两个娃娃脸上晃过,停在伊北望怀里和景故渊如出一撤的景昂那。走近伸手道,“我能抱一抱么?”

    景昂低着头揪着伊北望的领子抓的皱巴巴的。伊北望笑,“昂儿怕生,还是算了吧。”

    孔濂溪蹙眉落落寡欢的模样,孔叔继看着不忍心,道,“昂儿也要称濂溪一声阿姨,大伙是亲戚又何来的隔夜仇,就算怕生,抱上一两个时辰也就熟悉了,何况这孩子天生的招人喜欢也爱和人亲近。”

    景驰拓只道,“弟妹既是不想你碰她的孩子,你也不必强人所难。”

    孔濂溪抬头又是楚楚可怜道,“在府里我常抱安儿,对带孩子也有些经验。”

    伊北望看了景故渊,见他微微点头,今日的场合不好把气氛搞僵了,何况这么多只眼睛在,当着孔公晏估计孔濂溪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便是把景昂交到孔濂溪手上。

    孔濂溪两手托着孩子的小屁股,轻轻摇晃了一下,眼神带着柔和,手轻抚过伊寒江儿子嫩滑的脸。伊寒江只感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见儿子高兴的拍着手,心里骂了一句傻气,刚想要出声把孩子抱回来。

    却是见有温热的液体从景昂的裤子里流了出来,湿了孔濂溪的华衣。小腿踹了踹,铃铛伴着童稚的笑靥清脆的响着,尿裤子也能尿得这么高兴,压根就和他将玩具耍弄在股掌时的欢愉一个样。

    伊寒江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孔濂溪把孩子抱远了些,因为那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尿骚味面上尴尬。伊寒江道,“小孩子就是老实,对不喜欢的人反应就是这样直接,你可别怪他,毕竟他还在吃奶不懂大人虚以委蛇那一套。”

    景故渊只当给孔濂溪造台阶,“小孩子吃喝拉撒都是出于本能,和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有意无意的瞅了孔濂溪,“当然有关系,我儿子聪明,晓得什么人靠近不得。”

    孔公晏骂道,“还在耍嘴皮上的功夫,还不把孩子抱过来给他换干净的裤子,你怎么做娘的。”

    孔公晏迫不及待的接过伊寒江手里的景晏,让伊寒江给自己儿子收拾烂摊子,老实说这烂摊子她收拾得解气,不管是不是碰巧,景昂也算是给爹娘报仇了。景故渊和孔濂溪说了几句致歉的话。

    孔濂溪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秦兰瞪了伊寒江人前要维护形象只能用眼神发泄不满,似在无声说着她的儿子和她一样没有规矩。她喊来丫鬟让陪着孔濂溪回房去更衣。

卷三缘深第七十四章 碰撞(三)

    伊寒江把儿子交给景故渊,使得他得一手抱一个,好在日日有练功力气大了许多,但还是一脸错愕,不晓得她怎么给儿子换裤子只换了一半就不换了。伊寒江道,“我肚子有点疼,得上茅房。”

    随意找了借口便是跟着孔濂溪后边出去,孔濂溪虽然出阁但是闺房还保留着,就见她正要进到自己的院落,总管却是闪了出来微微弯着身子似要搭话。孔濂溪虽是没有不耐烦却是急着要换下衣服,匆匆说了几句便进了房,并没留意总管眼底的关怀和落寞,却是尽数落尽伊寒江眼底,春光明媚倒也显得寂寥了。

    那年叔在孔家生活了几十年,看着孔濂溪长大成人,只要不是冷情的人,一同生活了这么久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总是有的……她喊道,“年叔。”她上前,却是嗅觉灵敏闻见极为清淡的香味,有些似梅花的清幽的芬芳。

    年叔恭敬的弯腰打过招呼,她若无其事的道,“你可是这府里老资历了,既是和我爹也相识,我喊你一声叔叔你也是担得起的,何必学老头子那一套这么多礼。”

    年总管道,“尊卑分明相互不得僭越一切才能井井有序,这一点上孔大人并没有说错。”

    “你也算是为孔家操劳了几十年了,上一回我爹回来倒是没见到你。”

    他一丝不苟的认真回答,“正巧府里的米粮没有了,我去买米,这才错过了。”

    伊寒江轻轻一哂,“总不可能买一整日吧。”

    年总管笑,“得知大少爷回来,曾偷偷到正厅瞧了一眼,只是看到孔大人一家在享天伦之乐。父子重聚他也不晓得期盼了多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打扰。大少爷这些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如离开时一般的年轻。”

    住在山上自个逍遥快活没有烦心事忧愁自然也老得慢些,何况还有外公炼的补药进补,他们伊家人身上流淌过的时间便是显得要比其他人缓慢许多。“老头子虽是食古不化,但对下人倒还算是通人情。年叔成亲了么?”

    年总管道,“王妃问这个做什么?我不过是府里卑微的下人,芝麻绿豆的私事并不值得注意。”

    伊寒江捉到他言语里的防备,笑道,“我有几瓶养颜的药。想着年总管若是成亲了,便送给你让你拿去哄妻子增进夫妻感情。老头子薪俸不多,又不晓得和其他识趣的官吏看齐。你跟着他估计也是没什么油水,拿一点点银子还要做牛做马的操劳,就当是我私下补偿给你。”

    年总管轻吐了一口气,倒是松懈的笑道,“三餐温饱已是很好了。孔大人也从未亏待过下人。婚嫁之事我已不想多想,我已是不惑之年,也不想耽误好姑娘的青春。”

    “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人了?”

    年总管点头,“是。”他无意与她在这方面话题上周旋,想了想,艰涩的开口。“曾经王妃对我家小姐也是友好疼爱,否则我家小姐自大皇子府上逃回孔家时,王妃也不会有意隐瞒。想方设法为她解决,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反目成仇?”

    要喜欢一个人或许是要许多的原因组合起来才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好感,但要讨厌一个人,那是简单不过,任何一个原因。只要想得出来都能成立。非要她总结的话,该是孔濂溪的变化让她不钟意吧。

    不是不晓得孔濂溪身上发生过的一切对养在深闺单纯的她来说根本就是晴天霹雳足以像一道雷精准的落在良善这株幼苗上将其烧焦。

    只是了解不表示要原谅和无限制的同情。“年叔真是很疼爱濂溪,我突然记起当初她被采花贼掳去,我送她回孔家时,你的关心是那么直接而鲜明才会让我印象深得直到现在还记得。”

    而孔濂溪和陆庭淞婚事闹翻了以后,其他人都在紧张着如何善后如何去修补孔陆两家的关系时,年叔最关切的却是孔濂溪的情况,更是想到老头子固执的脾气或许会令孔濂溪此后在家中无法立足,怕她重蹈伊伯彦的覆辙。

    年总管先是躲闪了她的眼眸,低声笑道,“我无儿无女,也不怕王妃笑话,我私底下把小姐当作是自己的女儿。”

    伊寒江笑,“难怪了。”

    “小姐自小就被孔大人严厉的管教,也没有什么闺中朋友,与王妃认识后倒也见她开心过一阵做过自我。可惜那快乐实在是短暂,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如今这样……也有她的可怜。”他低声下气道,“我虽是下人倒也硬着脸皮,求王妃念在你们是堂姐妹,再不喜欢也请手下留情。”

    他言辞恳切带了请求,只因为今日贵客临门他还要去监督下人准备,才与她行礼告退。

    孔濂溪已是换好了衣裳,一团粉色犹如枝头花开正好,也无奈要叹一句人面全非。伊寒江扬起眼角淡淡瞥去一眼,不想搭理的转身。

    孔濂溪柔和道,“真是想不到我们也会到无话可说的时候。”

    “你我之前也算不上谈得来,如今无话可说也不觉得惋惜。”

    她幽幽的叹息婉转起伏间自怜自伤的楚楚把握得很好,“你有真心相爱的夫婿相濡以沫,也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能陪伴左右,那是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你的幸衬得我们的不幸是那么明显,如果老天会说话,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有的人一生能那么顺遂,有的人却是命运多舛。”

    “那你就继续问老天吧,或许在梦里他会给你答案。”伊寒江一本正经的警告,声音的冰寒提醒着她接下来说的话可不是玩笑,“我手里握着你和你娘的把柄可不止一个,不要以为我现在不说就将来也不会说,别学你娘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至少惹火了我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孔濂溪紧张道,“你是指我娘和伯父的事?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被人晓得了伯父的声誉毁做一旦你也不光彩。何况你答应过我不说。”

    她假笑了两声,“我爹和我娘私奔时早就把声誉丢了,而我,可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

    各怀心思的情况下是吃过了晚膳就推说三个孩子要回府里休息不愿多留了,临上马车时伊寒江是拉过伊北望到一边窃窃私语,只见伊北望连连点头,她这才上马车抱过打了呵欠直接趴在马车里头垫着的薄薄锦缎上入睡的景昂,将他的小脑袋压在怀里让他睡得舒服些。

    她见景故渊也在哄景昱、景晏,声音倒是自发的低了些,“不好奇我和北望说什么么?”

    景故渊轻笑,“你会这么问我也就是你要告诉我了。”

    景昂好梦正酣,也不晓得是梦到玩具还是梦到吃的,睡着了也是笑得香甜,还把拇指放到嘴巴里吸允,伊寒江好笑的把他手指抽了出来,才看着景故渊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动用你那不见光的关系,帮我查查年总管这个人。”

    景故渊道,“孔府的总管?他不是自父辈起便是在孔府做事么,该是你爷爷的亲信了。”

    “之前秦兰被人下毒,整张脸肿得像是猪头。其他人都认定是我做的,但那的确不是我下的手。那时我曾闻见她的房里混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只是她梳妆台上的胭脂香粉都被扫落,我以为是脂粉香也就不太在意,可今日在年总管身上又味道这股味道。”

    景故渊波澜不兴的问,“你怀疑是年总管下的手?”

    “让我晓得当初是谁动手,我一定赠他一块金牌算是褒奖他与我同仇敌忾。”

    景故渊笑道,“你老实的说怕那人若是还留在孔家不晓得安了什么心,怕他对你爷爷不利不就好了么。”

    伊寒江挑眉,不承认,“谁担心那老头了,伊北望还在孔家,他若是连个老头子和叔叔都保不得周全,日后脑门上就要刻上无能两字了。我的确只是单纯的好奇当初谁给秦兰下的毒,本意又是什么,你可别多想。”

    景故渊笑容满面,也不反驳只掀开帘子吩咐小厮赶车赶得稳当些,伊寒江想起今日景驰拓敌意,“不论将来谁继承你爹的位置那人都一定不能是景驰拓,你们的积怨这么深,他若是位及……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可是事先和你说好了,母鸡为了小鸡连老鹰的眼都敢啄。”

    景昂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他的世界简单而美好,还不晓得外头的凶险。而她有三个还需要躲在她羽翼下养育的孩子。她狠话在前,“若是有朝一日,你可别怪我对你的兄弟下手。”

    当初她在景承勤婚事里搞了鬼,惹得景故渊大动肝火。不是不晓得兄弟情对他的重要,但她与他成亲依旧是保有真我本性,自私且自利。若是发现情势朝着她预料外的发展,在未到达她不能控制干预前,就算景故渊再恼,她也会毫不犹疑的动手。

    而她要杀人,真的是很简单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要过人命,这些人才把她这妖女当作徒有虚名,一个个都并不怕她。

    景故渊若有所思,“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后半句他始终没有说,终究是隐去在孩子呓语般模糊不清让大人听不懂的喃喃自语里。

卷三缘深第七十五章 探问(一)

    这是景麒回到景绵衍府邸生活了半个月后第一次踏足湛王府,他是跟着景绵衍和景乔来的,一来便是吵着要看景昂,景故渊让颜闯和蕊儿照看几个孩子,支开了其他无关的下人,在端上的饮品中落了几块冬季便储存在地窖里冰块。

    景乔笑道,“之前你这闹出了一个火锅,现在这又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日子这么讲究,吃喝上都是与别不同。”

    景故渊含笑把饮品递上,“寒江嫌天热,喝口水都喊着要喝凉的。这才备了冰块。”他说完掩嘴巴歪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景乔揭开杯子,里头飘着秋天采摘风干的菊花,她夸赞道,“所以说能嫁给我七弟的姑娘都是有福气的,找遍皇都城都没有比你更疼妻子的了。”

    伊寒江饮了一口冰凉的菊花茶,透心的清凉连被热气挑拨起来的火气也被轻易压了下去,“错,是娶到我是他的福气,看他现在白白胖胖,就知道我这个妻子对他无微不至衣食住行无一不能缺了我。”

    景乔调侃道,“他这也叫白白胖胖么,也就比之前的气血好了些。衣食住行不能缺你?我看是你强迫我弟弟衣食住行上都要配合你喜好吧。”

    景绵衍低头静静看着那飘零在杯中的干花,这茶能解毒消炎、散风清热。关怀就似茶水里淡淡的甘味,若不是对彼此上心,喝什么其实都一样何必非要挑菊花茶来饮用。“秋雨还在时,每一回我上火咳嗽,她也都是亲自给我准备菊花茶。只是她人走后,以后我是咳嗽还是风寒怕是都没有人会再去注意了。”

    景乔晓得触到了他未完全结疤的伤处,安慰道,“怎么会呢,四嫂不在了。却是把麒儿留给了四哥,麒儿可是乖巧孝顺的孩子,以后你咳嗽,自然有儿子给你端茶,相比之下,我才该感慨吧,注定是老来孤苦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人生偏不能如姹紫嫣红百花竞放,各自的苦楚积聚在心里如残垣断壁在心里围起一处荒凉。伊寒江道,“你们今日来不会是来比较谁更惨吧。”

    景乔笑道。“你这妮子,亏得我常常让人送东西来给你儿子,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伊寒江挑挑眉。还真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昂儿喊你一声姑姑,姑姑疼侄儿理所当然。只是府里又添了两个孩子,做姑姑的也不能偏心,所以麻烦你日后再送东西来最好是一式三份。”

    景乔忍不住笑。“要不是认识还以为哪里跑来的山寨。”

    景绵衍放下了茶杯,看着景故渊倒是进正题了,“故渊,我今日来是想问你那证实我清白的书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景故渊听得景绵衍突然的翻问起,淡定从容道,“这点我不是与四哥说过了么。那林初一与辛恒是至交,林初一死前留下遗书又把收藏的线索留给了辛恒,我是通过辛恒才把证据拿到手的。”

    景绵衍又问。“只有这么一封信么?”

    景故渊淡笑,“四哥今日怎么了?是心中有了疑惑还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这才要到我这里问个答案?”

    景乔道,“四哥是觉得林初一既是把如何陷害四哥的事交代在了遗书里头,也就是变相的等于背叛了身后隐藏的主子。虽然不晓得之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既然有心要背叛。不可能只留下这一点点的线索才对。”

    伊寒江瞅了景故渊,见他垂眸不语。林初一留下的两封信,景故渊只把能证明景绵衍和孔公晏清白的那一封交给了皇帝,另外一封她虽不清楚他具体藏在哪里,但猜想多半也是在书房里头。

    他始终是想拖延兄弟间四分五裂反目成仇的步履,虽然终究是明白要来的始终会来,但迟一天是一天。

    在她看来这真是软弱无力逃避的办法,又不想他暗自神伤就随他了。

    景故渊抬头面不改色道,“我的确只找到了那么一封信,至于其他地方是不是遗落了别证据没有发现就不得而知了。”他与辛恒早就是串通,口径一致的。别说景绵衍来问,就算皇帝来问,辛恒为了还那救命之恩,冒着欺君的风险也不会把实情全盘托出,只会说景故渊让他说的那些。

    景绵衍问,“你有彻底的问清楚辛恒么?”

    景故渊道,“他知道的已经是全数告诉了我,他一路被人追杀,多得我才能留住命回到皇都来。他晓得我才能保他,没必要隐瞒。”

    景乔附和,“倒也是,四哥能回来,他也算是有功劳苦劳。对方不会放过他的,坦白反倒是对他有好处。”

    景故渊轻声道,“其实事情已经是过去了,四哥又和麒儿重逢团圆,不如好好珍惜当下,别的不要再多想了吧。”

    景绵衍沉声隐忍着悲痛,“我的妻子为了我死于风华正茂的时候,麒儿年纪小小却是失了母亲照顾,差点连父亲都要死于陷害一生背负罪人之子的污名。故渊,我只问你,换做是你的妻儿遭遇这样的劫数,你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放对方一马么?”

    景故渊却是哑然。

    景绵衍凄惨的笑,“我就晓得你答不出来,你心如止水,现在却也有了比性命更要紧的东西。易地而处既是能体会我的切身之痛,你就不该劝我。即便是舍弃我在外头吃了两年的苦头不作数,秋雨和麒儿的账,我也总要为他们讨回来的。”

    伊寒江问,“你若是找到你的仇人,打算怎么对付他?在场的人多少心里有数,我们不妨说亮话。想必你也猜得到害你的八九不离十是你的兄弟。”

    景乔径自发表起自己的看法,“如今能一较长短的兄弟也就几个,不是我不是故渊范围便是小了很多。”

    伊寒江笑,“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一连串嫌疑人的姓名。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皆是榜上有名,你不会连你们的十弟也不信任吧。”

    景乔道,“四哥落难时承勤也有份出力搭救,他自然不是。”

卷三缘深第七十六章 探问(二)

    说到底她心里最不信的估计还是景驰拓,猜忌和恨意相互融合是能衍生出致人死地的欲望,她老早就巴不得景驰拓悲惨的死去才能填补自她身上失去的珍爱之人的悲愤。

    她和景绵衍景故渊关系是好,但若是能借刀杀人,在她看来不论于她自己还是于景故渊他们都是只有好处,她即解了恨,景故渊他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景故渊浅浅的目光自景绵衍和景乔身上滑过,好似飞鸿只影转瞬就没有了痕迹,他轻柔道,“我的确只找到了一封信,再无其他,我知道的都尽数告诉父皇和四哥了,想来没什么再能帮到四哥的了。”

    景绵衍和景乔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久坐,告别时景故渊弯腰与景麒视线平视,柔和道,“可有继续看叔叔让你看的那些书?都是为人处事该学的道理,多看对你没有坏处,若是有深奥的地方不会可以问问夫子,看不懂可以慢慢的问慢慢的学,但可不能因为看不懂就不看了。”

    景麒听话的点头,然后凑过脸去给伊寒江捏捏他的小脸小鼻子。

    景绵衍道,“你推荐来的夫子把他教得很好,麒儿既然是喜欢听他讲学问我也不打算再另外聘请了。这两年多得你在课业上督促他,他才有这样的长进。”

    景故渊看着伊寒江和景麒开始玩起你追我躲的游戏,温柔笑道,“四哥,不论你做什么打算,不要让景麒的脸过早蒙上阴影好么?我想这也不是四嫂愿意看到的,我也是做了父母才有这样深的感触,我宁可在前路给孩子遮风挡雨,只希望他一生都富足快乐。”

    景绵衍沉默,也好,这样的沉默表示他是把话听进去了,哪怕这一刻他会对景麒展现血脉中的天性,为孩子设想和考虑,犹豫过总比世上已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怨和愤都好。

    只等人都走了,伊寒江手肘轻撞了撞景故渊的腰,“另外一封信你放在哪里了?”

    景故渊淡笑,“我烧了……你不信?”

    她反问,“你觉得一个刚刚才面不改色的对他哥哥姐姐说完谎话的家伙,他话里的可信部分有几成?”

    景故渊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既是不信又何必要问呢,我不是县官能一拍惊堂木就断人有罪无罪,也不是史官一支毛笔一本册子评断任何人的功过,我有我的做法,自然也和你一样有我的退无可退的限度。曾经犯的错我是不会再犯的。”

    某一日景故渊在看过园中几株新植的树苗冒出嫩绿的新叶后心情颇好,让人取笔墨纸砚来,提议为她和三个孩子作画寄去南蛮。伊寒江道,“既是答应过外公,今年定是要找个时间回去的,反正都要见了,何必这么麻烦。何况北望都已是寄信去报平安了。”

    景故渊笑道,“北望寄信去了那是他有孝心,你平日不是做什么都不喜欢落于人后么,我们若什么也不做表示,只怕年尾时回去可不好过。你晓得的,外公对我这个外孙女婿论不上满意,总要多做些功夫。”

    她抿嘴笑道,“原来你也有这样狗腿的时候。”其实她倒是能体会到伊北望的书信一旦到了爹娘手里,他们会是如何的欣喜若狂,怕是巴不得立马见到两个新添的曾外孙,只是外公不愿离开外婆的坟,上一回若不是来抓她回去,外公怕是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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