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古言]倚望寒江-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风波——“以后还是少做这样的打扮吧。”
于男人于女人,她都是危险的……
金律回到府里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含珠想要送进晚膳也不见他开门做声,萨马说起他们才晓得为了处理这一次的事,金律早膳午膳都没吃,整整一个日夜滴水未进身子怎么熬得住。
含珠让萨马先下去休息,自己等在房门外,失落的看着手里的饭菜。“等公子想吃时我再给他热好了。”
伊寒江指尖搓了她脑门一下,“真是个笨丫头,你是这府里的总管,大小事要请示过你,里头那人衣食住行也由你照管,还有什么地方你不能去的,要学会怎么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是你做总管的权利。”
含珠点头笑道,“夫人似乎说得有道理。”
说完推门进去,房中没点灯黑乎乎的。含珠按着感觉走到桌子前,却是踩到了金律的脚饭菜就这样兜头倒到金律头上,害得他立马跳起来拨掉头上的米板,“这是要进来行刺么,府里的米可是上等的香米,真是浪费了。”
含珠扁嘴道,“公子没有点灯我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金律苦笑,“敢情还是我的错了,不过是在静心想着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天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
他把蜡烛点上。瞧见伊寒江正站在房门前幸灾乐祸,景故渊也是一脸的笑意。
含珠眉头一垮,劝道,“萨马说公子一日没进食了,再怎么烦恼也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想办法,我再去重新弄饭菜来,公子多少都要吃一点才得。”
金律看着她担忧不已的小脸,心里一暖。含笑拉了拉衣襟前的一大片油渍只让她看清楚了,“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先该给我弄水来沐浴更衣,我一身的油腻总不能让我脏着头脏着身子吃饭吧。”
含珠见他已是恢复平日的模样。这才心安,“我给公子去烧水。”她急忙收拾了地上的饭菜拨到托盘里,然后起身道。“公子等等,很快就会有热水的。”
金律看着她急惊风的离去,对景故渊和伊寒江道,“很高兴我的狼狈还能讨得二位一笑,也算有所值了。”他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有一股酸甜苦辣柴米油盐混合的复杂味道。“可否让我先换下衣服?”
景故渊笑道,“当然可以。”便是随手把房门关上,等金律换下了脏衣再开门重新请他们进来。
伊寒江打量着他的狼狈,“你一回来就躲着不见人一语不发,我看含珠是要以为你会做傻事才在房门前站着一步也不离开。”
头发还有味道,可惜对着客人不能解发。只好等热水来再从头到脚洗干净了。金律笑道,“怎么会呢,她跟了我多年知道我可不是会寻短的人。”
景故渊道。“今日郡主来过闹了一场,她又是为了你的事担忧,想来现在身心都很疲累只是当着你的面没表现出来。”
金律吃惊道,“郡主来过了?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景故渊只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也是为了天灯的事情来的。吵了一会便被寒江气走了。”
伊寒江作了补充,“她说你的天灯烧了她屋子。非要揪出你来讨要说法。”
金律对伊寒江道了句谢,然后道,“大部分的天灯落下来时便是熄了火的,只有几盏是落在院落里。我回来得这样迟就是让人去打听可有造成伤亡损失的。”
为国主祈福的天灯出了问题已经是大罪过,若是还害了人命更是罪加一等。“不幸中的大幸灯落时都有人及时的发现才不至于酿成惨祸。上京的屋舍建得密集,若是一户烧起来救得不及时便容易火势蔓延。只是——”
金律揉着眉心不语欲言又止,虽是没伤人但事态严重也已经超过他的预期,“连多罗王的屋舍也因此遭殃,其他几家有损失的也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大户。若是联合起来朝着府尹施压要求治罪,也当真是棘手。”
景故渊思虑片刻慢声提点,“或许你可以花些银子从那几户人家中的仆役下手,再对症下药。”
伊寒江瞥他一眼,何必说得这般隐晦,直白说不就好了。“他是说酒色财气男人总有一样是适合的,让你问清楚后喜欢美人的送美人喜欢银子的送银子大事化小。”她对景故渊调侃道,“难得见你动这些歪心思。”
景故渊置若罔闻,“其他的都方便处理,只是那天灯……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落下来的知道么?”
金律点头,“我检查了那几盏坠落的天灯发现宣纸粘合得极为不稳,飞到高处受冷风一吹就容易散开。”
景故渊想了想问道,“是否是有人做事不仔细呢?”
伊寒江不以为然,“若是这样我们点的那些怎么就没事,偏偏落的都是送给太子的天灯,未免巧合。”
金律面色焦黑,“我送货时都会检查一遍,尤其是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便是叫了伙计检查所有的天灯,明明是好好的,也不晓得为何进了太子府里便成了有问题的。”
伊寒江反问,“你真的想不到?”摆明是有人动手要借此打击卓耶嘛,他也被牵连下水了。“事事真是多变,往往以为会如此发展时却是一个峰回路转变成了那样。”连她都以为卓耶嘛能趁这一次捞到好处,谁知出了岔子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景故渊关心的朝金律问道,“你可有对策,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伊寒江耸耸肩何必多问,但且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就知道他心里没底了。她坏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法子的啊,找个替罪羔羊,把过失都推倒他身上,你不就没事了么。”
金律哼笑,不屑用如此下三滥的计策,“府里的人都是信任我才会跟着我打拼有了今日,我不能因为自己出了事就违背他们对我的信任让其中一个出来替我顶罪,他们何其无辜。”
卓耶嘛是什么德行她太清楚了,那人太聪明再配上心术不正,一旦到了必要时弃车保帅的招数他用起来是绝不会手软。
伊寒江道,“太子是为了拢络臣子和百姓才会送天灯,为的是要给自己造一个好口碑。现在适得其反了,不孝和不贤这个罪名得要有人为他担下,还不得是太子府里的人,否则会落人口舌一样洗不去污名。”
窗户没有关紧露出一条小缝,凉爽的风便由此窜进来,舒服得她后背一凉感觉从毛孔里冒出的热汗都被带走了。她听得有人走近,只是脚步声很轻,以至房里的男人是丝毫没有注意到。
金律冷笑,“其实这话不必姑娘说,太子已是私下要我交出一个人来,说自然有办法保全了我。我万贯家财一旦出事名下的产业必定是充入国库,日后太子再有要用到金银的地方便不再那么方便了,自然不想舍弃我。”
伊寒江怂恿道,“你既然知道就干脆交个人出去不就好了么。”死到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替死鬼这样的招数又不是他发明的,既然别人用得了,为什么他用不得。
金律淡笑,表明对她的主意不予采纳,“我金律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没有杀人放火害过别人的性命。是我自己要与太子合作,即便这一次逃不过也是自己一手造成。”
伊寒江挑了最坏的结果说,就想看吓一吓会不会让他变了主意,“你这话真是动听,不晓得若是真把你押到刑场,砍头的大刀都摆在你眼前你会不会后悔。”
景故渊听得她越说越不像话,出声道,“天无绝人之路,也未必只有害人性命才能自保这一个法子。”
她往窗口睇去一眼,那偷听的人已经是转过身窗缝里一晃而过的是那人扎头发用的褐色布条。
景故渊见她一直盯着窗外便问,“外头有什么么?”
她若无其事问起金律道,“你能积攒下千万的家财,可见对货对人眼光独到。含珠虽然欠缺了些沉稳,但聪明伶俐磨练多几年一定是个好帮手,可你那小厮我左看右看都不是聪明的人,就镖师劫货的那晚他挡在你身前护主勉勉强强算是优点,却也再无其他长处,你就没想过换个精灵点的小厮么?”
金律不知她为何突然把话题扯到萨马身上,笑道,“在夫人眼里什么样才是聪明呢?油嘴滑舌见风使舵算么?做生意时缺斤少两贪些小便宜又算不算?他是不太精明,但心底好也老实,这就比什么长处都重要了。”
景故渊笑道,“我倒是觉得金律看人的确很准。”
伊寒江挑挑眉,老实的人是发不了大财的,做个小厮由金律看着护着还行,若是要他自立门户,即便是给他一间铺子,怕也不过是温饱饿不死而已。
她笑道,“你那笨小厮,不但嘴巴不讨喜,连动作也笨拙。方才站在窗外偷听,就匆匆忙忙跑掉了。”
金律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面上严肃,“那笨小子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蠢事来了。”语落便急忙追了出去。
ps:
改了改错别字
卷三缘深第二十八章 布局(二)
萨马是趴在一辆木头车子上被人推回来的,裤子上一摊触目惊心的血他哎哟哎哟叫得像是杀猪一样的惨烈,含珠讶异道,“他这是怎么了?快找大夫来看看。”
金律斜睨着萨马,对他不经脑子的行径是好气又好笑,“不必了,回来之前就先送去给大夫看过了。挨了几顿板子但没伤到筋骨,这几天就让他这么趴着,只要不随便乱动,过几天就能下地行走了。”
景故渊是知道金律出外去追人回来,却是不晓得萨马是怎么惹回这一身伤,“他这伤……”
金律哭笑不得道,“这个笨蛋在窗外偷听我们的话,竟要跑到衙门去为我揽下责任,还敲了鸣冤鼓,好在我去得及时没让他乱说话。府尹只当他胡闹打了他板子告诫他下不为例。”
萨马转过头来,痛的五官皱起,“我可是在老爷的牌位前发过誓好护着少爷的。”
伊寒江轻轻一哂,忠心又如何若是冲动又愚笨只会不断给主子惹麻烦。什么护啊,他都躺在木头车子上了竟然还不晓得是谁护着谁,人一笨真是无药可医。
伊寒江问道,“你就这样贸贸然的去给金律顶罪,一会府尹问起你为何要在风筝上动手脚,怎么动手脚的,可有同谋的人么?你能保证一一都答得滴水不漏么?”
萨马愣了愣,他的忠心就是那么一霎那涌起的代主子而死的胆量只以为事情坏到了极致也就是一命换一命,代主子死他甘愿,这般有勇无谋下还真没想过那么多,被伊寒江一问也就一句都答不上。
伊寒江看着景故渊,想着他刚才说金律看人很准,便是讽笑,“你说的对。金律看人的确很准,明知道这小厮缺点比优点多还留在身边,迟早有一日被他害死。”
萨马这一回终于是晓得动脑了,把伊寒江的话细细想了一遍,愧疚的问向金律,“少爷,我是不是真差点害了你。”
景故渊与萨马说起事情轻重,“你若是一问三不知,反倒是让人生疑是不是受了人指使来认罪的,你是金律的贴身小厮。只听他命令行事,你说到时别人会怎么想。”
萨马吓得脸色苍白,“我差一点就无颜去见老爷了。少爷你重重的罚我吧。”
含珠见他垂头丧气,就算常气他说话做事不经脑,出发点再好若是办成了坏事还不如不做,但他挨了一顿重重的打也算是领罚了。“以前让你顾着自己的嘴巴小心做事,你却怎么都听不进。就算再骂你怕也只是浪费口水。何况你都屁股开花了,就算要少爷罚你又还能打你身上哪一块?”
金律叹了一口气,并不苛责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经一事长一智,这一回挨打了板子,就把反省和这痛楚清楚的记在脑子里。不要再犯错。有些错你犯几次我都能原谅你,但有的,一次就能让你我都身首异处。”
萨马忍着疼。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保证以后把坏毛病统统都改了,谨言慎行不会再给少爷惹麻烦。”
伊寒江笑道,“先听着好了。”
金律让人将萨马抬下去,他抱拳朝着伊寒江又是感激不尽的笑。“要不是夫人说了,我也不可能及时把萨马追回。好像自认识以来短短几日我身上发生许多变故都靠着二位有惊无险,真是我命里的贵人了。”
景故渊彼此彼此般同样是感激的笑道,“我们到了上京都蒙你收留,寒江惹了麻烦也是你帮着善后你不也是我们夫妻的贵人么。”
金律摇摇头,“我看的明白即便没有我,那些麻烦二位也能自行的解决。住宿饮食这些完全是物质上供给,二位不缺银子还怕找不到客栈落脚么,吃喝也不会成问题。”
伊寒江挑挑眉,“我听着你倒是像在赶人了。”
金律淡笑,对于自己前路坎坷能不能走的过去都成了未知,他已经是有心理准备了。“我现在的情况二位都清楚,你们和我不过是结交了日而已,越早撇清了关系越好。”
“不到最后也不用这样悲观。”景故渊柔柔的声音刮过如春风抚柳,听着虽然让人心里舒服但终究也是无济于事的宽慰罢了。
金律道,“我不是悲观,只是凡事最好是做两手打算。过得去是最好,若过不去至少也希望受连累的人少些。若不是因为含珠和萨马跟我太久,一个是府里总管一个是贴身小厮我有事他们撇不清,我还真想把他们也送走。”
他与他们坦然他的没把握,他做生意多年凭的是攒下的经验洞悉商机缺什么就购进什么高价出售,不会投机取巧只靠运气。但这一回他无法再洞悉什么,束手无策还真是只能依靠运气看自己是否福泽深厚了。
伊寒江看了看天色,天空里就几颗黯然的星子,月亮不晓得被从何吹来的一片红云给遮挡了,怕是再过一会就会下雨,“你要现在就把我们赶走?”
金律道,“不是,只是想让二位知道还是越早离开越好,多年的经营若是一败涂地,墙倒众人推又何必立于危墙之下。”
他再一次郑重的抱拳,怕是接下来的几日他忙于奔波也无暇再顾及他们,或许今夜是最后一次心平气和与他们谈天。
景故渊轻叹,也抱拳回礼。
伊寒江和景故渊回到房里便是下雨了,雨势不大,房门口的檐上挂着灯笼淡黄的灯光下能看到雨丝纤纤细如牛毛,景故渊把门窗关了,连同细细的风声也阻在了外头。
伊寒江坐到床沿上,踢着脚道,“我明天要出去。”见到景故渊面上淡笑也不多问,又道,“我可是要自己出去,你不问我去做什么要见什么人么?不怕我是去拿信物?”
景故渊坐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意思柔声问道,“那你是要去拿信物么?”
落花一样顺水飘零的淡然而去,也不见他好奇。真是没有意思,她撇撇嘴,“我对很多人都不讲信用唯独对你没有过。”
他亲了她的鬓边,“我知道。”说了这三个字便不再多问。
她抚过他手指上的戒指,把火珀推开露出里头的小槽,又是到柜子那里拿来一瓷瓶,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把小槽填平。
景故渊低眼看着,浓密的睫毛留下淡淡的阴影,“这是什么?”
她眼珠子转了转总要他亲身试过才晓得厉害,她哄道。“你闻闻。”
他低头,一阵淡淡的花香明明是滋润肺腑的清香,却是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他把那戒指拉远了些屏住呼吸不再闻。
伊寒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迷药可是很厉害的,就是老虎闻上一口也要倒地不起任你将它开膛破肚。只是从前为了调理你的身子,我给你喂了许多珍贵的补药,你吃多了对药物也有了一点抵抗。所以闻了只会觉得头晕。”
她把琥珀戒指恢复原样,晶莹亮泽任谁看了也就以为是富贵人家的一件装饰物,谁又会知道它的厉害。“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买下这个戒指了吧。”
景故渊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慢悠悠的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来到南蛮没有权势也没有人脉。或许还不如一般的富家子弟。即便不能帮到你什么,至少也不该给你惹麻烦,你只要记得一个人出去万事小心。”
她蹙眉道。“我不爱听这话,你瞧我在皇都不是总三天两头给你惹事么。”她是真正的属于屡劝不听教而不善的,或许连老头子都放弃她了,学着接受她的胡闹反倒比改造她容易太多。
可景故渊还是毫无怨言给她收拾烂摊子,也没说过重话来要扭曲她的直接脱口而出就是锐利的狠话。
她睁着明亮的眼眸。嗔道,“难道就许你在我得罪你爹的时候出来为我求情。自己下狱时还要求你爹对我从轻发落,为我挡鞭子。就不许我对你好,这是哪门子夫妻。”
他笑,她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要求公平,只是夫妻的相处又怎么会是这两个字能一语道破。“那不一样,我是你丈夫。保护你是我该有的担当,回到皇都我也依旧会那样做。但这里不是皇都而是南蛮,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唯一能护着你的只有这个身子而已,只是你有一身的武艺,我倒是用武之地了。”
不论面对朵祗还是面对多罗王,他的手无缚鸡之力使得他只能站在一旁但且不要成为她的负担满心的担忧她会不会有哪里受到损伤。即便是那一回对着她外公的鞭子他以身作挡,得来的也只是他的不计后果后拖累了她早产。
他为此而自责,只想起外公对他说过的话让他不要成为寒江的负累。
或许那话语远不止让他强身健体与她携手百岁,既是要保护妻儿即便是在方寸大乱下也要保有理智晓得如何为他们才是最好。
景故渊轻声道,“我与你的性格本来就是南辕北辙,做事的方式也都不同,我方才如此说并不是自贬。”
她捏着他的鼻子道,“不要把对我好视为理所当然,你要学会邀功,既然付出就要收到同等的回报。”她拉起他的手那琥珀圆滑的表面映着他的眉目,“就像是这只戒指,我要你时刻戴着就是要你记得我的好。”
景故渊微微一笑,“我也并非没有回报,这只戒指不就是实实在在的回报么。”他与她玩笑道,“你明日出去记得小心,别忘记了时辰。你若是迟迟不回,我可是会饿肚子的。”
向着他俏皮的努了努鼻子,“倒是学会要挟我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明日我只是出去见个人,聊上几句就会回来的。”
卷三缘深第二十九章 布局(三)
辰时刚过酒馆里来用膳的人并不多,店小二见到有客人临门要上前招呼,伊寒江撇撇手只道是来找人的。她上了二楼雅座,挑了门口挂着天子号木牌的一间推门进去。
有个头发黑白半掺的男人坐在酸枝木凳子上,望着街上小贩庸碌于生计,手里抓着鸡腿津津有味的咬着,他听到门开的响声以为是店小二送酒来了。油腻腻的手往腰带里摸出一小锭碎银子做打赏,却是依旧盯着街道不看她,“把酒放下就出去吧。”
伊寒江看着桌上足够三四个人吃的小菜花菇鸭掌、五彩牛柳、罗汉大虾、串炸鲜贝……她笑道,“一个人能吃得完么,真是有地方没银子花。”
那男人听到是姑娘的笑声诧异的转过头来,她把面纱取下,男人的眼睛差点没有如桌上那道清蒸黄花鱼眼珠子爆出来,“洛昕。”
她不客气的坐下,摸着自己的脸蛋,洛昕是外婆的名字,和辉则是封号。这个人脱口而出就是亲昵的称呼,可见当初交情不浅。
她笑道,“这家酒馆是当初和辉公主开的,算是上京的老字号了,听说南蛮的国师每个月总要来一次点几道小菜喝一杯小酒,倒也是个念旧的人。”
雷粟打量着她的样貌神情年纪,转而又是哈哈大笑,半带感慨的说道,“岁月催人老,如今我照着镜子都已经记不起年轻时长的模样,你又怎么会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她自揭身份,“我是伊世仇的孙女。”
他多半是已经猜到,怀念的笑着白驹过隙后的血脉传承真是叫人意料不到的一场惊喜,“你身上的邪气是十足十的和你外公相似,但脸……我算到今日是有贵客到访,只是没想到还是故人的外孙女。”
她淡笑压根不信占卜一说。只想着南蛮的老头是不是已经病到懵懵懂懂了,才会没精力再问苍生只问鬼神。“国师也可以喝酒吃肉么?”
雷粟笑道,“这些鸡鸭鱼肉注定是要入人口腹的,我只是顺从天意而已。何况我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用不着守什么清规戒律。”他把那盘五彩牛柳推到她面前,略微遗憾道,“这可是你外婆当初最拿手的菜,尝尝吧,只是她不在了,厨子也做不出当初的味道。”
虽然才见他倒是不与她生疏。
她只用竹签刺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咬着。含糊道,“牛肉很嫩还很有嚼劲,我看变的不是味道变的是人。做菜的人变了。即便照着留下来的食谱,下的油盐也分毫不差。还是会感觉味道缺了那么一点。”
他喃道,“是啊,是差那么一点。”闲静说道,“我原本也不过是个四处流浪的乞儿。只知道十六岁时会遇到契机从此得在人间得享五十年的荣华富贵。不是靠你外婆,我做不到国师的位置,就因为吃了她的菜赖在店门不走,才遇到伊宰相得了提携。”
真那么好吃么,能让一国的国师也留步,只可惜于她注定是遗憾没机会能尝到了的。“外公吃过我外婆做的菜居然还能咽下我爹做的饭菜。”
雷粟慢慢回忆着往事如昨。悠悠说道,“伊世仇手段狠毒做事又是做绝,注定是要孤独终老不会有子嗣传承香火。他与洛昕成亲时。我就告诫过她三思,偏她不听。”
她笑道,“事实证明你算得不对,如今他住的地方可是一点也不安静孤独。”从前是她和北望在外公身边吵闹,以后会是她的孩子继续使坏闹得山中百兽不宁。
他深深的看了伊寒江一眼。“你外公外婆不信天意,把你教导得也不信。不信也好。或许人定胜天这话能流传这么久未尝只是自欺欺人的空话。”
她哼笑,“还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一会是天意难为的口吻,一会又说人定胜天。
“你既然把我当神棍就该知道神棍的嘴是模棱两可,信则是,不信则不是。”
涉及命理时他说话并不点透,或许就因为是神秘兮兮的,他人才当作是高人行事,到底是真的假的,还是半真半假她也懒得去验证。
雷粟笑而不语,饮了一口酒,“我以为伊宰相已经是恨毒了先皇和皇上,此生都不想与上京的旧识再有瓜葛。”
伊寒江道,“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既然这样你为何会来上京……”他恍然记起,浅浅一笑,“是了,差点忘记了,你该是来要回宰相当初交给皇上的东西的吧。”
她像是问起天气一般只以寻常口吻道,“那老头还能活多久?”
雷粟淡然道,“再多也活不过半个月了。本来帝王和普通老百姓也没两样,再如何富贵鼎盛也是要死的。”
“那你还教他放什么天灯说要给他积福续命。”他若是如口中说的这般看开,不是应该坐看那老头生老病死只等老皇帝吊着一口气时让他别再挣扎一路走好么。
雷粟笑道,“我虽然是一国国师,但也是肉体凡胎,若是有人拿刀子砍下我的头我也会一命呜呼。我若是看着他病危却是什么也不做那便是未尽责,他要杀我陪葬可就是那么一句话的事。”
真像是江湖骗子夸大了本事糊弄他人榨取金银的桥段,只是他更厉害骗的是一国之君。“你不是应该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么。”
他拿自己玩笑道,“你说的那是神仙。连诸葛孔明有上通鬼神能借东风的本事都算不到自己操劳一世也不过是含恨而死,可见人再厉害也不能什么都算到。不过或许等到我死了可以吧。”
伊寒江问道,“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么?”
雷粟抓起一只虾慢慢的去壳,“虽然御医隐瞒着,但他还没病得糊涂,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寄望于天灯借寿真的有效,却是出了岔子,也算是天意。那信物他放在枕侧,或许是知道你们随时会来取吧。他只有一个儿子,私心里应该更是属意自己的骨血继承皇位,你若是拿走了信物太子的仗可就难打了。”
伊寒江冷笑,即便卓耶嘛真是做了皇帝,也注定是个无后的皇帝,百年之后他的血脉还是要断的。
雷粟把剥好壳的虾肉一一送进嘴巴里,“伊宰相睚眦必报,我猜想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皇室的人。他必然是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吧。”
她也给自己倒酒,只是笑着。卓耶嘛每一年都要服下药丸来避过山里的毒雾侵害,药丸是外公炼制的,一年吃一颗,有害肌理的毒便慢慢的累积却是没有任何的病症呈现出来,御医也就无从察觉。
伊寒江道,“你对我外公也算是知之甚深。”
他叹息,“你该说我是了解他对你外婆用情多深,即便伊世仇答应过会放皇上一条活路,他也不可能真就这样轻易的说算就算了。”
她轻哼,“那皇帝老头能活到这么久已经算是赚到了,他还想贪得无厌么。”
雷粟又叹了第二声,“你外婆的死皇上不是不内疚的,上一辈的故事太错综复杂已经追究不到谁的责任更多。你外公有错却也没错,而皇上可恨但未必不值得可怜。”
她只问一句,“你是站在哪一边的?”顺便是习惯性的威胁,“墙头草可没有好下场。”
雷粟笑道,“入世来修行,身体可以在俗世里但心可不能受此约束。或许我就因为是旁观者才会看得清明。”
她轻飘飘的喃了一句,“高人说话都是如此么。”她抓起竹签狠狠一刺就见它竟刺破了红锦回纹桌布穿过了那厚厚的酸枝木桌子。
雷粟淡定的瞥了一眼,笑着慢慢说道,“真论起来我与洛昕的交情缘分都要更深些。”
他面上并无贪生怕死的的神色,可话语里却像极了随风摆柳毫无操守。或许她该把这个人归类到古怪一类。“那就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了。”
雷粟耐人寻味的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只希望伊世仇不是在作茧自缚的好,皇上一脉若是在你们手中断了,将来怕是伊世仇的后人要代为鞠躬尽瘁了。”
她啐了一口,他这样一说不等于诅咒她的儿子或是孙子要为南蛮做牛做马,“我今日来找你可不是要听你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是想你帮我一个忙。”
雷粟道,“你可是公主,只要报出名讳有什么不能迎刃而解。”
她抓了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