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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倚望寒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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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寒江觉得是功亏一篑的不甘心,“秦兰既然有办法把孔濂溪劝回景驰拓那里,她是孔濂溪的生母都舍得送羊入虎口了,我再纠缠倒是觉得自己和娘说的一样,像是个一头热的傻子。”

    孔伯彦放下酒杯,看她面上含着怒气,“你随后没去找孔濂溪?那可不是你性子。”

    她道,“是人家不愿意见我。算了,我已让人代我传话了,若是她愿意走这几日就会找来,不愿意的话就当作是我演了场笑话吧。”

    孔伯彦道,“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我虽然没见过濂溪,但从你叔叔也听过她是个秉性很纯良的姑娘。”特意往景故渊那里瞅去,见他微醺眼眸子半合的安心倒在伊寒江身上,难道只有女色是祸水么,男的样貌长得太好也未必是好事,轻叹了声道,“命运对她是些苛刻了,你们是堂姐妹,能帮的你就尽量帮吧。”

    她扁嘴道,“我又没说不帮她,抱怨几句也可以吧。”

    孔伯彦坦白的与她说道,“不过老实说,你把秦兰的头发剪了,你娘虽是认为不好,我听着心里还是觉得快意的。你娘让我把过去忘了,我是个男人若是太记仇倒是显得我心胸狭窄。那女人早就是欠教训,你也算做了好事,至少她有段日子不会出来害人。”

    伊寒江道,“她害人不害人我不管,不过是觉得那一瞬她面目可憎我实在受不了而已。”她拿起景故渊的杯子,见里边还有酒水,与亲爹撞了杯,父女俩一副德行的笑着,一饮而尽。

    孔伯彦深深的看了景故渊一眼,是不管他现在半醉半清醒的模样是不是还能听明白他的话。提醒道,“你相公那张脸那性情实在是太容易叫人放松警惕了,你可要小心。别被他吃得死死的,府里所有的大权都要一把抓最好驾在他头上。”

    伊寒江笑道,“你和娘怎么说得不一样,她可是让我要多体贴些,说这样夫妻才会过得和乐美满。”

    孔伯彦道。“她求的是以和为贵,我则是不许自己的女儿吃亏。你是个认了理就不听劝是丫头,又是个不服输的就爱和人争强好胜。偏偏风再强劲却是摧残不了竹子,你可要记住了人的内心远比外表复杂,这话估计你外公也跟你说烂了,我也不用多说。”

    “爹。你和我说那么多,是怕他欺负我么。”

    孔伯彦回头眯起眼笑道,“我女儿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人家的女儿被欺负了做爹娘的自然要上门理论的,但我女儿若是给人欺负了定也要把那人整得七荤八素。你只要记着南蛮的那个家永远是你家就行了。”露出一个帅气的笑,便抱起地上那两个空酒坛子出了去,“这府里的酒倒是不错,也算他懂得孝敬我。”

    伊寒江看着父亲无比宽大的背影问道。心头暖暖的,搓着景故渊的鼻子。硬是把他鼻子弄成了圆圆猪鼻,“听到了么,敢欺负我,不光我也不放过你,我爹不放过你。”

    景故渊抓住她作怪的手,心里清楚那话是岳父特意说给他听的。闭着眼睛道,“我很羡慕你有这样的家人。”她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意识中清楚明白,不论如何,远在南蛮那头,她的父母永远是给她遮蔽风雨的港湾。

    她霸道道,“看你还敢不敢让我不高兴,以后大事小事都得听我的。”

    景故渊坐起身,睁开眸子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书房的床会这么硬。能不能大发慈悲让我回去?”

    她装作考虑了许久,下不为例的口吻道,“好吧,这一回看你可怜。可要牢牢记住不许再犯了。”

    他轻轻落下一个吻印在她眼上,学着府里的下人柔声回道“是,王妃,小人下回定是不敢再犯了。”

    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伸了一个十足十的懒腰,东边已是泛白,伊寒江拨开那锦帐阳光便是迫不及待映照了进来,刺得景故渊有些不适应忽来的光亮,眼皮子动了动稍稍往她那挪了挪。伊寒江笑着放回那锦帐,捏住他的鼻子果然不一会就把他闹醒了。

    他这个闲王省去了每日的早朝,日日开眼便是他最先入了眼帘,以此为开始一日的序幕她倒也觉得不错。她道,“我爹娘就快要回去了,趁着还有时间我今日和他们上街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让他们一块带回去。”

    景故渊坐起了身,身子轻晃了晃,眯着眼脸上颇为难受一个劲的揉着额。

    伊寒江笑道,“谁让你昨日和我爹喝那么多酒的,他自认是李太白转生,不但诗好,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你还敢和他喝真是不自量。”说着往他穴位上摁了摁稍稍缓解他的头疼。

    景故渊笑道,“我也就喝了那么一点,大部分都是爹喝的。”

    “我知道。”他身子弱从前颜安让他好好养生,酒能伤身除了逢年过节意思意思抿上一小口平日都注意着不许他沾的。只不过是换了她来调理景故渊的身子后才解除了禁酒令。“你若是喝了那两坛还能清醒,我倒是要对你写个服字了,即便是高兴时你也就喝上几杯,昨天你肯定是过量了身子才吃不消。”

    景故渊道,“爹让我喝我总不好推。”

    伊寒江把他摁躺回床上拉过被帮他盖上,“好好休息吧,我陪他们去就好了。”

    他看着她道,“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不舒服硬是跟着我们去,反而拖慢我们速度。我回来给你买臭豆腐。”盖住他的眼道,“睡吧。”景故渊嘴含笑,她把手挪开果真见他乖乖放听话,闭目睡去。

    孔伯彦走在街上只觉得皇都房舍鳞次栉比变化之大已经是超出了他想象,他与伊水柔并行着,望着一处景便是细细回忆后侧头与妻子笑着回忆这过去原是什么个模样。

    百姓如此的安居乐业倒也不负景故渊所说他爹虽是在亲情中有所缺失,却也算还是个尽责的君王多年来勤于政事。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地方百姓过得如何是不知,但至少天子脚下,不过短短数年却变得更加富庶热闹。

    伊寒江跑去买了串冰糖葫芦,伊北望没见过也跟着要了一串,张嘴咬下一口,咬破了裹在山楂外头的糖浆后只觉得里头酸得牙疼。他吐了出来,对伊寒江道,“你怎么没说里面是酸,你要是说了我就不吃了。”

    孔伯彦嘲笑儿子的傻气道,“这是给孩子吃的,大街上你们两个大人一人一串也不怕被笑话。”

    伊北望道,“被笑那是其次,重要的是她没说那是酸的。”她知道全家人的喜好也知道他最是讨厌那酸味,分明故意整他。

    伊寒江道,“我觉得挺好吃的,何况你也没问啊。”她兴趣盎然,“娘这里有很多南蛮没有的小吃,我带你一一尝过吧。”

    孔伯彦道,“你娘也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并非全然陌生。”深深凝着一笑,倒是忆起过去在这个权势交叠得最为频繁,今日是锦衣加身明日便是蓝缕蔽体令他深感厌恶自甘堕落的沉醉酒乡的地方,却也是他和伊水柔一见钟情促成了他们这段良缘的所在。他感慨道,“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冒出了许多我从前没见过的玩意儿。”

    伊水柔回以一笑,也是记起她初来乍到,擦身而过酒气一身的‘登徒子’就因为那么一眼的悸动痴痴的跟着她穿过街头尾巷,“其实住惯了山上习惯了安静,现在突然置身闹市,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孔伯彦体贴道,“那么就走一会就回去吧。他们两个也不过是打着买守信让我们带回去的名目,实则就是要出来玩乐。”

    伊寒江道,“爹这么一说可就是歪曲我们一番好意了,我又不是不曾上街玩过。不知道要买什么没关系,玲琅满目的总会看到一样娘想买的。”

    伊北望伸出舌头,讨厌嘴巴里那股酸味,只想找水将它冲得干净。“哪里有水?”

    伊寒江笑道,“你忍着好了,慢慢走总会看到茶棚的,到时候你再上前买杯茶水喝吧。”

    她挽起母亲的手走在前头,迎面有官轿而来稳当的停在了他们面前,轿帘掀开走出了陆名梵,看着孔伯彦高兴道,“伯彦,真的是你,我方才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陆庭淞自后边的轿子走了出来,见到伊寒江一家四口人,爷爷口中唤的姓名他虽陌生倒也能从孔字猜出身份。

    ps:

    今天只一更

卷二结缘第三十七章 一家四口(二)

    孔伯彦的称呼比起孔叔继尊敬而有礼的唤陆名梵为陆大人倒是多了一份亲昵,他荡起了笑容,那笑是自然且亲近,“陆伯伯。”

    陆名梵喜道,“你爹知道你回来么?”

    孔伯彦点头,“我已是带着两个孩子去见过他了。”伊水柔对长辈行了礼,孔伯彦把伊寒江和伊北望唤到跟前正要介绍,伊寒江却是扑哧一声先笑出来,“爹,我从来不知道你对陆爷爷比对老头子好,老头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吃味。”

    陆名梵好笑的睨着她,喜悦柔化了脸部的刚毅,她本来也觉得陆家的老头比起孔家老头性子更对她的味,不过是看着严肃拘谨让人生怯罢了,其实内在开明得很。陆名梵念叨道,“你这丫头还好说呢,自你喜宴那日喝过你喜酒,你倒是再也没来看过我了。好歹我也收你做了孙女,你唤我一声爷爷是唤假的么。”

    孔伯彦看着女儿道,“看来这丫头很多事都没和我说清楚。”

    哪里能事事都和他说清楚,又哪里知道什么该和他说什么不该和他说,她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小木棍一扔,出声道,“那我也只知道孔陆两家是故交,陆爷爷认得爹,爹也没和我说你跟陆爷爷的交情那样好啊。”

    陆名梵指着古灵精怪的她道,“这丫头像你辩才无碍,每回把你爹气的吹胡子瞪眼时就让我想起过去你和你爹相处。”他佯装生气,“有一回你闯了祸还躲到陆家来了,几日都不敢回去,最后是我替你说了好话你爹才没责打你,我疼你就像是亲儿,你这回回来却是没来拜会我。”

    孔伯彦讪笑道,“是我不是。差点就成了没良心的人了。但陆伯伯对我的好,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屈身一拜,面上郑重的说道,“如今见到陆伯伯身子安泰,我真的是很高兴。”

    陆名梵扶起他,也略有感触,“算你这孩子没把过去的礼数都忘了。”

    孔伯彦拉过伊北望道,“这是我第二个孩子,与寒江秉性一样都是没规矩又爱胡闹的。”

    陆名梵观那伊北望的眉宇和伊寒江一般都是伶俐的孩子,笑道。“你爹怕是要高兴坏了吧。从前他对你期许最高,可惜……”欲言又止,停了停又接着说。“你两个孩子倒是青出于蓝,看着就不比你从前差。”

    陆庭淞见爷爷聊的开心像是忘了现在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两顶官轿极为的显眼,使得一些好事的人停驻脚,忍不住望他们这处张望。陆庭淞提醒道。“爷爷,这说话不太方便。”

    陆名梵想了想,对着孔伯彦道,“我也算你长辈,还记得你曾经爱去的那酒馆么,你今日若是没事带上妻儿和我去那喝上一杯给我敬上一杯酒。与我这老头吃顿饭我就不怪你回到皇都不来拜会我了。”

    孔伯彦笑道,“那容易,就去那家酒馆吧。”

    陆庭淞小声提醒道。“爷爷,胡侍郎的酒宴……”

    陆名梵喃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见的原也不是我这糟老头,你……”才想说让陆庭淞代自己出席就行了。哪知道话还没完陆庭淞便道,“那就让人推了吧。”

    陆名梵看着孙子回答得这样果决知道他也无意去那应酬。只是碍于他这做爷爷的发了话才会照做,他笑道,“就让小厮去说你我临时有事,改日再去拜访。”挥手撤走了官轿,让轿夫不必再跟先行回陆家,和孔伯彦步行去了一家小酒馆。

    陆名梵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虽是年岁大了,但还是记忆出奇的好,点了过去孔伯彦爱喝的酒和几碟小菜,“酒就不用装壶了,整坛抱过来吧。”

    桌子太小,坐不下六个人,他又是吩咐店小二搬来桌子,两张拼做了一张来用。然后把孔伯彦当初的丑事当笑话说给伊寒江他们听。“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爹爱喝这酒么,你爹自小就叛逆,你爷爷不许他做什么他偏偏就去做什么。这酒能乱性,你爷爷过去是不许他沾的,结果你爹就背着你爷爷偷偷上了这酒馆,结账时才发现身无分文。他不敢让人去孔家要钱就打算偷偷溜走,结果被人发现了就在这里和人打了一架,砸坏了不少桌椅,最后还是我出面帮他解决的。”

    伊北望听得津津有味,连父亲也敢嘲笑,“爹,原来你也有过那么丢脸的时候。”

    一别二十年,这酒馆招牌虽然没变,但里外也翻修过了,掌柜和店小二统统换了人,没人再认得他就是当初那个爱在外头惹是生非的孔家大少爷,不能不唏嘘的。

    孔伯彦道,“你们不知道你们爷爷思想古板总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论我做错什么,他二话不说也不许我辩驳拿起棍子就打。我和他关系好得了才怪。年少轻狂他管得我越厉害我就越想反抗,还时我还真羡慕陆伯伯的儿子有那么讲理的爹,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投生到了孔家。”

    店小二上了几盘送酒的小菜,伊寒江用手抓过一把盐炒的花生。孔伯彦轻拍了她手背一下,“不许用手。”

    “你过去也这么吃,现在倒是好意思教你孩子守规矩了。”被陆名梵揭了老底,孔伯彦只呵呵的忆起过去是止不住的笑意,他道,“我那坏习惯早就改了的,只是这丫头入乡随俗,她要是不用筷子,我怕她日后被人笑话。”

    伊寒江抓起筷子灵巧的夹了颗花生,这么吃实在是麻烦,故意在孔伯彦面前晃了晃,“满意了吧。”

    陆名梵笑道,“你爹过去也爱用手抓那些花生,还学那些市井泼皮椅子不坐,非要蹲着踩在上头。后来也不晓得是谁和你爷爷告了密,说你爹常爱在这酒馆出没,你爷爷一来看到你爹那流氓模样,又是随手抓过掌柜的算盘就往你爹身上要打。把在店里喝酒的客人吓得都逃了出去。”

    伊北望笑道,“那这酒馆里还真有爹不少过去回忆了。”

    店小二抱了一坛桂花酒上来,把上头封好的红布取下道了句慢用便去忙了。陆庭淞起身。想替陆名梵和孔伯彦倒酒。陆名梵见用杯子实在小家子气,让店小二换了碗来。

    陆名梵笑着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孙子,你这小子走时他还在他娘的肚子里,转眼你成爹了,我也成爷爷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孔伯彦知道陆庭淞与孔濂溪订过亲的事,“真是一表人才。”

    陆名梵看了孙儿一眼,“是有些聪明但也聪明得不让人省心。”只觉物换星移,这酒铺的酒依旧。却是人面全非了,他对伊寒江和伊北望道,“你们的爹从前三番四次来这里闹事。要是没换掌柜怕是大老远看到他的脸就要关铺子了。”

    孔伯彦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最多也就是不让我进来而已。过去我遇到什么烦心事都不爱和我爹说,都是去找陆伯伯,这碗是敬你。”

    陆名梵苍老的脸绽开了笑。岁月匆匆用而今满是皱纹黄斑的手举起碗来,笑道,“你走了以后也没什么人爱来找我喝酒了,不知从前的酒量还在不在。”

    孔伯彦道,“日后陆伯伯要是想找人喝酒可以去找他们两个,他们的酒量也是被我练出来的。喝个七八坛的也不会醉。”

    陆名梵听得他语中有离开的意思,道,“你爹年纪不小了。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让他享享天伦之乐吧。”

    孔伯彦道,“我在南蛮生活太久,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反而不喜欢皇都的急功近利。”他牵过伊水柔的手,“何况我答应了水柔。会与她在南蛮终老。”他转头对陆名梵请求道,“我把寒江和北望留下。希望他们代我尽孝,也算让我爹老来宽慰。只是他们两个都年轻实在不懂事,还希望陆伯伯能像从前关照我一样关照他们。”

    陆名梵道,“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我又实在喜欢寒江那个孩子,北望看着也是个机灵的,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

    孔伯彦为表谢意是一碗酒下了肚,豪气干云的抹了嘴,“多谢了陆伯伯。”

    陆名梵拍了拍他的肩,问,“什么时候走?”

    孔伯彦道,“就这几日了,二十年前和我爹闹得断了父子关系,要不是因为寒江成亲,我或许还没胆子逼自己回来,也不打算留下太久。就想着拜过祖先,也希望我爹能承认水柔,可惜——”

    陆名梵叹道,“他有时是顽固了些,但不论如何生养的恩情大于天,你不要怨恨他,总有一日他会想明白的。”他侧目,看到伊寒江和伊北望无聊的用筷子拨着花生玩,道,“不是最爱叽叽喳喳么,怎么一反常态默不作声了。”

    伊寒江无聊道,“那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老头子有多顽固我已经知道了,这话题不新鲜,陆爷爷,和我们多说说我爹从前的糗事吧,越是丢脸的越好。”

    孔伯彦听得正要骂她几句,那店小二一脸难色的走了过来,歉然道,“几位可否换个位置。”他指了指靠近柜台门边的一处,“坐到那头去。”

    孔伯彦不悦道,“我们坐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店小二见他脸色不好,实在也不是有意让他不高兴,只是他也有他的难处。见陆名梵穿的是便服,只当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实话道,“外头来了几位兵爷,他们要坐这靠窗的位置。”

    伊寒江冷笑道,“凭什么啊,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是我们先坐了这张桌子的,你让他们坐门边那张。”

    店小二为难道,“他们可都不好招惹,都是近来因为办了皇差得了赏的那位贺将军的下属,战场上杀敌杀多了砍人脑袋就和切豆腐一样,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掌柜说了,请几位多多的包涵,若是愿意换位置,这几碟小菜就当是送了。”

卷二结缘第三十八章 请罪(一)

    贺延的手下么,真是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自己仗着位高权重不可一世便算了还放任几个官职不高的手下狐假虎威,就会拿刀剑吓唬无知胆怯的百姓。她笑道,“我要那几碟小菜干什么,我们来你这酒馆是想吃得开心,可现在倒像是花银子买罪受了。”

    陆名梵早在朝中就听得贺延越发的嚣张,放纵下属在皇都扰民,只是没想过这次欺到他头上了,也冷了脸对店小二道,“你就去回了他们,这张桌子有人坐了,要不就去坐别的桌子,要不就改日再来。”

    店小二听到他话里的不容置疑慑于陆名梵脸上的肃穆,只能哭丧着脸出去应付那几个士兵。只是没过一会就听到有男人低厚的声音在伊寒江身后响起,“就是你们几个不识抬举么。”

    店小二缩着背,不敢正眼瞧那五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是如何解下腰间的佩刀,重重拍在那桌面以利器来恫吓他们屈服。孔伯彦轻蔑一笑,“朝廷缺人已是到了这样的程度么,当真是英雄不问出处了,还真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领朝廷饷银。”

    士兵听不懂他嘴里的讥讽,只是声若洪钟道,“这张桌子我们要坐,识相的就立马给我起来。”

    陆名梵动怒了,贺延见他都要礼让三分,哪里容得几个小兵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贺将军就是这样治军的么,竟然容许他的手下欺压百姓,当真是目无法纪了。”

    士兵道,“我们将军身负皇恩正是如日中天,要不是他你们哪里有太平日子可享,几个布衣百姓竟敢随便议论,不要命了是么。”

    孔伯彦暗示道,“既然知道你们将军身负皇恩。那就应该更是循规蹈矩,别给他招灾惹祸,出了事弃车保帅未必会保你们。”

    “让你让出桌子,哪来那么多碎碎念。”一把抓住刀柄,刀子抹得噌亮唰的一声出鞘吓得那店小二急急躲到柜台后头。

    伊寒江出声讽刺道,“我若是说不让,你下一句是不是说我可没好果子吃,要拿刀子伤我?”

    她微微侧目,一对美目泛着水光潋滟,那士兵微微出神。一会后是满脸的淫笑,看了看她身旁的伊水柔,一嘴的淫词道。“这两个姑娘倒是有些姿色。若是想坐这张桌子也行,陪大爷喝酒好了。”说完更是伸手想抬起伊寒江下巴,把她绝色姿容看的更清楚些。

    伊寒江眸子一沉,像是急湍似箭的江水气势凌人的抓住那士兵的手摁在桌上,将一支木块刺进他的手背。一声凄厉惊得酒馆中的客人仓皇逃出了店外。她笑道,“难道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么。”

    那士兵忍痛拔了立在手上的筷子,望着鲜血不停从血窟窿往外冒,气愤的煽动身边的人要把他们几个拿下。

    孔伯彦拉着伊水柔走到一旁,“看来那新掌柜也要记住我的脸了,孔伯伯不用担心。就他们两个,二对五也绰绰有余了。”

    伊寒江笑着对伊北望道,“你上回不是怨我去剪秦兰的头发没喊你么。这次正好,要不要比一比?”

    伊北望微微摇头只觉失望,不过是几个四肢发达一味的使用蛮力却毫无招式的匹夫,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他握拳摁了摁关节,“就如从前吧。谁赢了做一天大,输的做小。”也就是说他若是五个里头打趴下三个。伊寒江就要喊他一天哥哥,从前被她欺负多了,也算有个机会可以让他扬眉吐气。

    她慵懒的说了一句,“一言为定。”话音才落就是一脚踢在方才调戏她的士兵身上,庞大的身子飞了出去落在那木桌上把那客人吃的剩菜剩饭连着碟子一道压垮,只抱着肚子呻吟着再也起不来。

    伊北望急道,“你怎么没数一二三,分明耍赖。”

    她道,“谁跟你说我喊一二三才开始的,打架只看谁的拳头出得快。”

    其他四个见状,拔刀出鞘一同朝伊寒江他们围了上来,她晃了几下身子一一躲过,也不用动手,一扫腿,又是两个士兵下盘不稳,面朝天后背着地的躺下,她好笑道,“真像两只王八。”

    伊水柔喊道,“你们胡闹归胡闹,不要伤他们的命。”

    伊北望边打边应道,“知道了。”翻身滚过柜台上,顺手抓了一根麻绳,结了一个圈手一甩,便准确的把绳子套到了最后两个士兵身上,“我可不像伊寒江那样残暴。”

    她道,“假惺惺,你若是仁心那就把绳子解开让他们拿刀砍你好了。”三下五除二就结束的后果便是无趣得很毫无挑战性。她转过身想到伊水柔身边去,其中一个倒地的士兵是满心的不服,抓起刀子冲她后背扔。

    真是不知死活,她才想着要不要一个回身把刀子踢向那人,使他明白自食恶果那是死有余辜,就算死后下到地府也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

    眼前忽的一个白影闪过,感觉身子一个冲击是有人抱住她,在讶异中看到陆庭淞不苟言笑的脸眉头聚拢,抿着的唇上是隐约可见的怒火,刀子擦过他的胳膊,袍上银色绣线镶边的木槿花是一分为二。

    刀子没刺中她,是稳稳的插在了后边托着花瓶的红木镂空雕花架子上,伊寒江拔下了刀子朝着那对她扔刀子的人迎面刺了下去,嵌入了地面还离半寸就能划破人的脖子,那人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她回到陆庭淞的身边,托起他的手裂开的袖子清晰可见手臂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身上没有姑娘家随身带的帕子,只能是扯破衣裳上一块衣料给他简单做了包扎。

    伊北望道,“好歹人家也救了你,你该说声谢谢吧。”

    她抬眸看了陆庭淞一眼,见他扶住带伤的手,因为是轻伤连他自己也不甚在意。她包扎时稍稍用了力,果真见他因痛稍稍蹙眉,话是对着伊北望说的,却也是同时说给陆庭淞听,“即便他不帮我我也能躲开。”

    陆名梵最疼这个孙儿,见他受伤颇为紧张的问道,“庭淞没事吧?”

    伊寒江道,“皮外伤而已。”

    老人家这才稍稍安心,道,“估计很快巡城的衙役就会来了,这里我来处理,寒江是王妃,不能闹出事来有损皇家体面。伯彦你们先走,帮我把庭淞送回陆家去。”

    孔伯彦道,“还真是每一回我闯祸都要劳烦陆伯伯收拾残局。”

    陆名梵笑道,“反正,我以后当真是不敢再和你来这喝酒了。”

    把陆名梵送回了陆府,陆名梵的母亲上回和她交手吃了她大亏以后已经是把她的脸认住了,再见自然也不给好脸色看,端庄的姿态在见到孔伯彦才出现了讶异。孔伯彦过去常来陆家串门,她碍于是有夫之妇谨记着礼节不与他深交,但因为陆名梵喜欢她,她也不能不看在家翁的面子上见面倒也会点头客气的说几句。

    王氏问起了陆庭淞受伤的原因,陆庭淞几句带了过去,倒是没说是因为她的缘故。

    等她回到王府已是月上柳梢,景故渊看到她衣上带血立马是放下手上的书,关心道,“是哪里伤到了么。”

    伊寒江扯过袖子仔细看,烛光下血迹点点像是被花神遗弃偶然间飘落的梅,她道,“不是我的血,是陆庭淞的。”

    景故渊疑惑道,“庭淞?你不是和爹娘出去么,出了什么事了?”

    她道起经过长话短说,“就是在街上遇到陆爷爷和陆庭淞,大伙去个酒馆喝酒结果碰到贺延的手下起了争执,就打起来了。陆庭淞想帮我伤到了手。”

    景故渊道,“他伤势怎样?”

    “一般的皮外伤裂了一道小口子。”走到绘着黄鹂翠柳的屏风后头换掉衣裳,想想自己也挺意外的,“我倒是没想到他会帮我。你爹真是识人不清,贺延那种人也能重用,恃宠生娇连他手下也狗仗人势,竟然有胆子想调戏我,只废了那人一只手已经是轻饶了他了。”

    她碎碎念的发泄心中不满,没听到景故渊应答,便隔着屏风探头瞧去,就见他凝神长发倾泻如注遮住了烛光使得半张脸躲在了阴影中,更显心事重重的模样。她道,“我在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景故渊回过神来,柔声道,“真的没伤到么。”

    他就这么不信她的本事么,不过是几个没脑子的武夫。她眼珠子贼溜溜的转,忽的语调放酥娇笑连连逗弄他道,“你既然这么担心,眼见为实就自己过来看看啊。”抓过换下的衣服往他那一扔,兜头就把他罩住。

    他拉下那衣裳指尖触及还有暖意,她张扬的笑着总之是认准了他不敢过去,他一向含蓄即便是行房也要熄了烛,脸皮薄得就和那窗纸糊上去的一样,轻轻一捅就破了。

    景故渊把衣裳折好放在轮椅上,竟是背着光还真朝着她走过来了。她身上只穿着兜儿倒不是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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