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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倚望寒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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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寒江心里好笑,真以为她不知分寸会对自己的爷爷下毒手。“我给他吃了药,他现在睡下了。一个时辰后,我再给他扎一次针。他的病呢,要是听话的话,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好的。”

    孔濂溪惊喜道,“真的能好么,御医说我爷爷的病只能养着,没法子根治。”所以家里的人都顺着他,不让他动气。

    伊寒江道,“我这次来皇都算见识到这边的人本领有多高强了,我可不敢和这边的人比较。给我笔墨纸砚,我写张药方,按照方子去抓药。”

    孔叔继吩咐下人将孔公晏送回了房。然后建议道,“既是可以根治,你搬过来为你爷爷调养吧。”

    她有意无意看了秦兰一眼,她要搬过来,有人就要寝食难安了。秦兰拉过孔叔继的手,当着她面就是不同意,“她不可以住着,她才来一日就已经鸡犬不宁了,你还要把她留下来。”

    孔濂溪现在只把孔公晏的病放在第一位,柔柔道,“可伊姑娘可以治好爷爷。”

    伊寒江笑道,“濂溪说的对,就我能治好老头的病。是你厌恶我不想和我待在一个屋檐下重要呢,还是老头子的病重要?你要是想担不孝的罪名,尽管赶我出去。”

    她留在这就是秦兰的眼中钉肉中刺,天天对着,让秦兰恨得牙痒痒,吃龙肉没味道,睡龙床不舒服,光是想着她会寝食不安她就觉得开心……要是老头子身体健康,她就答应了住下了,可惜——

    话锋一转,又是徐徐道,“放心吧,我不会住下来的。”不过是要逗逗秦兰,让她急一急。“老头子受不了气,我也受不了气,我搬过来的话,他天天和我吵,怕是天天都要心疾发作。”

    孔叔继笑道,“你的脸像你娘,可脾气不像。”他印象里伊水柔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哪会像她一样和他父亲吵得面红耳赤,像是龙虎斗一样的激烈正面撞上。“你爹有和你说过他有一个不成材的弟弟么?”

    伊寒江摇头见他露出失望后又道,“我爹只和我说他有个手足情深的弟弟,很有才华就是没什么自信,才会被那些没眼光的人错把珍珠当鱼目。”

    孔叔继失笑,关心的问道,“你现在在哪里落脚。”

    伊寒江报了客栈的名字。

    孔叔继劝说道,“客栈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姑娘家住。你是我哥哥的女儿,来到皇都本就该由我这叔叔照顾。”

    她看向景故渊,“就算是真的狼窝虎穴我都敢住。是不是?”

    孔叔继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你与湛王爷认识?”

    王爷?他的身份还真是不寻常啊。她拍了拍景故渊的肩膀,七尺男儿长得却是瘦弱,暧昧道,“何止是认识,还交情匪浅呢。”

    景故渊转动轮椅,对着她道,“伊姑娘若是不嫌弃,就住到我那里去吧。”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起那店小二和她说的皇都名景。调笑道,“你那?湛王府吧,听说你那是亭台楼阁美轮美奂,不过孤男寡女,你不怕惹人非议么?”

    孔叔继怕她冒犯了权贵“伊……”想要她收敛些又不知她全名。

    她自报姓名,“叔叔,我叫伊寒江。”

    景故渊笑道,“我那里有侍卫有丫鬟,不会就我们两个,伊姑娘多虑了。”

    她提要求道,“要我住过去得要餐餐都山珍海味。”

    他淡笑道,“自然不会委屈了姑娘的。”

    “你就不能有从容以外的反应么。”她嘴里抱怨着,歪着脑袋,见到那孔濂溪和陆庭淞并肩站着,俨然是一对金童玉女,只是视线没有焦急,各自若有所思。

卷一缘起第七章 她可比豺狼虎豹可怕(一)

    那一晚会救他纯属一时兴起,拿走了他的玉佩就当是没有拖欠了,也没想过要再去找她,她甚至把他留下的地址都扔了。“皇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和你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还要等一个时辰后再给老头扎一回针,她推着景故渊的轮椅,硬是要他和她在孔府闲晃。他精神有些萎靡,可能前天遇险回府后还没调试过来,不像她那样时刻都精力充沛。

    他是王爷,她是布衣百姓。他若是不愿意,摆尊卑,摆他高人一等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理会她的。但他也只是笑笑,然后千依百顺。他的脾气真是好,好的让她觉得这世上不该存在这种人,好到有些,有些虚了……

    他道,“孔家小姐回来了,其实这里已经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了。我可以先回王府,等你为孔大人施完针再……”

    她打断他道,“谁说的,那老头一会醒来看到我又要骂了,我从小到大没受过气,他要骂我,我一定会顶撞回去。要是你在,出面调和一下,至少他会卖给你面子。”

    景故渊笑道,“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对孔大人心软了吧,孔大人是有些顽固,但看在他年迈的份上让着他些。”

    她停下步子,“你是在试图了解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么?我若是一眼能被你看穿,我这十几年就白混了,我告诉你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他笑容淡雅得就如素白不着颜色的茉莉倒是让人看着舒服,说的毫不犹豫,“姑娘是个好人。”

    好人?这个词倒是陌生。她离经叛道,不会被好坏这两字束缚,若是高兴,可以出手助人,不高兴,可以见死不救。那时不就是么,若不是因为他的玉佩,说不准她真会在树上看着他被狼咬死,尸骨都不存。“我救过你,你则要收留我,我们算朋友么?”

    景故渊点头,“当然算。”

    她抿嘴,只觉得这个词来的太容易容易得廉价,“才见过两次也算?说书的好像说做朋友要两肋插刀的,见过两次也能两肋插刀?那也太容易为人卖命了,我做不出来。”

    他道,“有的人不论见多少回都注定只能做敌人,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和见面的次数没关系,是要讲求缘分的。”他问道,“你刚才是故意说出你婶婶的过去吧。”

    她理直气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做得出就该想到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他试图和她分析对错,“但你想过么,那些陈年旧事或许会让你叔叔和孔姑娘为难。你叔叔婶婶方才离开时,面色并不好。或许他们会回房大吵一架,伤害他们多年的夫妻情分。”

    那很好啊,对她来说叔叔是叔叔,那女人是那女人,他们是不同的个体,“要是能闹得叔叔休妻更好呢。只是那女人可没那么容易对付,还有那老头也不会许休妻这种败坏门风的事发生。”

    他唤道,“伊姑娘……”

    “你不用浪费口水了,我决定做一件事的话就算十头牛拉也拉不回来。”伊寒江道,“我真没想到我救了一个王爷。你是王爷出门应该是带着很多随从才是,那日在山上怎么我就见你和你朋友?”

    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是遇上了些麻烦,多亏了姑娘了。”

    她把他推倒僻静的地方,怪石嶙峋,足够把他们都遮挡住,“你不想说就算了。你们这里不是有那种故事么,就是英雄救美后,佳人以身相许的故事。”

    景故渊道,“伊姑娘喜欢听那种故事?”

    她露出登徒子的坏笑,“不是,我只是想我也算是救过你,你是不是也该以身相许?这里四下无人,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不会辜负这良辰美景?”

    他温和的道,“这种话可不能随意说,被人听去了会说你轻浮的。”

    她的手描过他嫩滑的脸,这家伙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补品才养出比女人还白皙水润的皮肤,“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她忽的问,“你平日在府邸吃些什么?”

    他有些不太自在,虽然不明显,却是在闪避她的触碰。“我喜欢吃蔬果。”

    她侧头想了想语带不信,“只有蔬果?厨子就没给你做过养颜的炖品?富贵人家吃的不都是鲍参翅肚么,哪里有只吃蔬果的。”

    景故渊好笑道,“我不是姑娘家,不用去注意自己的外表如何。”

    她感悟道,“原来男人也是有天生丽质的。”她动作粗鲁的拔下他的衣服,露出一大截的肌肤,她看的仔细,至少比上次在山洞时看的仔细,连他左臂那有胎记都瞧见了。

    他有些许吓到,动作文雅的把衣衫拉回原处,“伊姑娘,这样的事不要再做了,男女授受不亲。”

    “好在都是皮外伤,你也有乖乖上药。”她递给他一颗药丸。

    景故渊笑着接过,知道她方才是在查看他伤口。

    她吓唬道,“这可是毒药,吃下去会七孔流血,立马毙命。”她看着他无所畏惧的把药服下,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想到新的方法去戏弄他,她就想看他惊慌失措。“在山上见你的时候觉得你不讨厌,这次见你又多了好感,会不会以后每见一次就多一分好感,有一天会爱上你?”

    他滚动轮子,缓缓向前,“入乡随俗,皇都的人比较内敛,这种玩笑真的不能随意开,尤其是对男子。”

    她追上前,“上次你和我说你是中了毒才不能行走的,还说你父亲妻妾多,这种事屡见不鲜,你是被亲人谋害的么?”

    “姑娘不是让我编故事,还说真话假话都不会在意么。”

    她以为会有内情呢。“所以那只是故事?”他淡笑着要从他的神情看出端倪真的有点难度。“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把把脉。”她一脚踩在那轮子的辐条上,停下轮椅。“我的医术你也见过了,我不知道宫里的御医是不是都是庸医,但至少他们说老头子的病治不好,可我能治。”

    他顿了一下,把手伸了出来。

    她搭上他的脉搏,而他安静的坐等结果。

    她问道,“你就不紧张?不怕我说出坏消息么?”

    他看开了,“知道希望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扑灭是什么样的感觉么,御医都说我的腿治不好了,我一直听这句话,听到后来就无所谓了。”

    确实有些棘手,得回去翻翻书。她推着他继续走,却不说他的腿能治不能治。

    伊寒江道,“那个陆庭淞和孔濂溪真是未婚夫妻么?他们之间看不出一点浓情蜜意。”

    景故渊只把那当作男女未婚之前发乎情止乎礼,“他们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只是感情比较含蓄。”

    那也太过含蓄了。

卷一缘起第八章 她可比豺狼虎豹可怕(二)

    她远远瞧见了秦兰往这边走来,笑着喃道,“我就说那女人没那么好对付吧。”她把景故渊推回假山后。“一会只许你听不许你说话,你要是说话了,我会生气的。”

    她绕回去拦下秦兰,嬉皮笑脸,“你是在找我么?”

    秦兰开门见山道,“你回来做什么,你是要代替你娘回来报仇的么?”

    她摇摇头,表情无辜。“看来婶婶对我还不太了解呀,我们要多多相处才行了,我像是那么小气又记恨的人么?这些年我爹娘过的很快乐,快乐到把过去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

    秦兰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你回来干什么?”

    她抚着下巴,将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打量,“我算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个怎样的蛇蝎美人,不过现在见到了,还站在我面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是比我想象的差了那么一点。”

    她一直以为她会更美艳一些,更勾魂动魄一些。可是现在近瞧,就算保养的再好,还是瞧见她眼角的纹路了。是岁月侵蚀了她的美丽,还是她什么肮脏的秘密都憋在心里,以至憋出了丑陋。

    秦兰眯起细长的眼,盛气凌人,“你就是要来破坏我的生活的,你娘以前是我的克星,连她的女儿都和我做对。”

    伊寒江道,“你在怪责我刚才揭穿你的老底?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要是觉得我讲的不对,是在杜撰,那你就该和我对峙啊,我又没把你毒哑了。”

    “你以为他们会信你的话么,你也太自信了。”

    “老头子估计不信。”他对她的印象已经坏到极点,是跌到万丈深渊反弹不回去了。“我知道你伪装的本事高,不然也不会能伪装二十年。你刚才是不是用你的千娇百媚、潸然泪下来说服叔叔你是无辜的?我知道你难对付,我也不要叔叔立马就信。我只要他以后每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我今日的话,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秦兰扬起手要打她,却被伊寒江抓住了手腕,动也动不得。她的耳光就是那么好扇的么,她又不是这里的下人任打任骂任出气。“婶婶,你火气有点大呢,要不要我开张药方帮你降降火?”

    秦兰怒不可遏,即便知道伊寒江就是要故意惹怒她,她依旧控制不住情绪,“滚回你的南蛮去。”

    伊寒江道,“那可不行,我才来皇都,好玩的地方都没玩过。听说西边的牡丹开的很灿烂,可我一个人去会很无聊,我想要濂溪做我的玩伴。”

    秦兰恐吓道,“你想对她做什么!你若是动她,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她先是装作受了惊吓,另一只空余的手徐徐拍了拍胸口,“我倒是怕得很。”说完俏皮一笑,语带嘲讽,“她是她你是你,我分的很清楚。我真的只想要个玩伴,但我知道濂溪被你们养傻了,没有你们这些长辈的同意,她连大门都不敢出。我总不能像那采花贼给她下药再带出去吧。”

    秦兰一口拒绝道,“我不会让她跟你出去的。”

    她道,“那我就去找叔叔,我知道叔叔一定会答应的,毕竟现在就我能治老头,我不单单是他侄女,还是孔家的福星。”

    秦兰气的咬牙切齿却是一时找不到话来说,“你……”

    她鼻子朝天,就是要让秦兰看见她气焰嚣张。“别你你你的,你可要保重,要是你和老头一样病发,我绝对会冷眼旁观的。”

    她邪笑,看到了孔叔继和陆庭淞他们朝这边走来。估计是老头子醒来了,来找她让她过去看看。眼珠子一转,她附耳小声对着秦兰道,“对了,我还没和叔叔说你为什么要谋害我娘呢,这个中可是有原因的。我刚才就应该告诉他,你不知耻居然喜欢……”

    她松开秦兰的手。把时间掐的很准。要她平白挨巴掌,那么傻的事她不会做。可若是一巴掌可以变成火药引子,把秦兰的装模作样炸得粉碎,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秦兰花尽了力气,那五道指痕印在伊寒江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就似红梅印雪格外显得显眼,孔叔继护着侄女,看着妻子责怪道,“你怎么能打她,她是我哥哥的女儿。”说完细细的瞧伊寒江的脸伤,就怕姑娘家容貌有破损终身抱憾。

    秦兰指着她骂道,“是她出言不逊在先的。”

    孔叔继带着长辈的宽容道,“她生长环境不一样,也不太识得这边的规矩,就算言语上冒犯,你就不能用话好好的教她么,为什么非要用打。”

    正是偷笑着秦兰和孔叔继一触即发的大吵大闹,景顾渊却是推动轮子,由后山后头出来道,“确实不关孔夫人的事,是伊姑娘用话先激怒孔夫人的。”

    伊寒江转头瞪着他横眉竖目生气的道,“你刚才还和我说是朋友,你就是这么做朋友的么,朋友是两肋插刀的,你却是在我后背捅我一刀。”

    她一脚重重踢上他的轮椅,差点害得景故渊不稳要从轮椅上跌下来,好在陆庭淞在一旁扶住,孔叔继念了她几句,立马为她向景故渊道起歉来,她哼的一声,拂袖气冲冲的走了。

    陆庭淞语带同情,只觉得景故渊招惹了这女子可是种下祸根了,“她可比豺狼虎豹还可怕,你得罪她小心了。”

    景故渊只能摇头苦笑。

卷一缘起第九章 楼上何人品玉箫(一)

    孔公晏醒来见她没走,火了,他不是吩咐要把人赶出去么,“你怎么还没走!”

    就他能火么,她也火,还火得都要烧起来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吵架。你聪明的就安静的让我施针,可不要火上浇油,否则我恼了你可别说我不敬老尊贤。”

    孔叔继急匆匆的赶过来,就是怕他们两个又起冲突,“爹,你方才心病发作,是寒江救了你,寒江可以治好你的心疾,她要帮你扎针。”

    孔公晏顽固,把她像苍蝇一样的挥,“不用,把她赶出去!”

    她道,“你要我出去我就出去么,偏不,你不让我医治,我就偏要治好你。”她拿出银针,“叔叔,把这老头手脚给我压得死死的。”

    孔叔继哪里敢动,真要听她的话对付自己的爹,那就是不孝了。

    孔公晏指着她鼻子骂,“你看看你,你哪里有一点姑娘的样子,哪里懂得一点礼仪,你连孝是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我自小就没有一个做礼部尚书的爷爷教我礼义廉耻。”她瞪着随后进来的景故渊,“但我坏坏得光明正大,至少不会在人家背后捅刀子。”

    景故渊苦笑,“孔大人是朝廷栋梁,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为国为皇上尽忠。孔大人若是愿意给我几分薄面,就让伊姑娘为你医治吧。”

    孔公晏人睡在病榻上都不忘尊卑,要起身给景故渊行礼,只是被他阻止,才又安分的躺回去。想了想觉得景故渊的话有道理,哼的一声,撇过头不看她了。

    她就知道,这老头就卖景故渊的面子。什么尊尊卑卑的,谁说做大臣的一定要听王室贵胄的话,她还真没看错,这老头就是迂腐。

    她施了针,“我后日再来,按照我的方子煎药,日夜给他服用一次。”她对孔濂溪霸道,“我明日要去赏花,我要你这堂妹陪我一块去。”

    孔公晏中气十足,“不许,她和你不一样,我不许她与你来往被你带坏。”

    她顶撞道,“腿生在她身上,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哪里轮到你干涉。”

    景故渊在她身后柔声道,“伊姑娘,湛王府……”

    “不用了,我可高攀不上!”她生气的答着,生气的回客栈,她本来是乘兴而去的,去孔家找老头的晦气找秦兰晦气,可现在是败兴而归,倒是觉得自己招惹了一身晦气回来了。一会她要让店小二帮她把全皇都的艾草都买回来,把她的房间连带她自己从头到脚的晦气都给熏干净。

    两个书生在她房前鬼鬼祟祟,一身酒气。

    是不是一件不顺心的事发生了,其他不顺心的事也会接踵而来。

    “我给了那么多银子,这家客栈竟是连客人财物都保证不了么,竟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你们在我门前鬼祟什么。”一会最好不要有什么她不钟意的话说出口,不然定让这两个醉鬼好看,才想要让店小二来处理。

    其中一个书生醉了三分,但还有七分清醒。他们本来是在楼下行酒令的,店小二说这店里来了一个天仙一样的姑娘,他们酒气上来,在其他书生的起哄下,就借着酒胆到楼上来想从门缝来偷窥那姑娘生得怎样的国色天香。

    哪知道正好被撞着,顿时有些尴尬。他们是读圣贤书的,这种鬼祟的行径有失礼仪确实不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作揖,“在下是林初一,旁边这位是辛桓兄。”

    伊寒江口气不善,“我管你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我问你们在我门前鬼祟什么,你们却报起你们的姓名,牛头不对马嘴。”

    那叫辛桓的书生打了个酒咳,踉跄了几步,已经是喝得醉茫茫的,盯着看了一会,“那店小二真是会夸大,什么天仙下凡。”他看着那女的有三头六臂,眼耳口鼻都挤在一块。“还不如青楼扫地伺候的丫鬟。”

    她冷笑,“你们这些书生都是将来要应考做官的吧,过的都是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么,喝醉了就胡言乱语,上青楼楚馆和女人厮混?将来就算做官也不会是什么正派的官。”

    她说的大声,四面坐着的人都听到了,霎时目光都往他们那集中,带着轻蔑。林初一拉着辛恒,不好意思道,“我朋友是喝醉了,请姑娘你不要见怪。”

    她道,“他都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我和他见怪不就是和自己生气,我今天已经是气饱了,带着那醉鬼一块滚。”

    辛恒甩袖,挣开林初一的拉扯。“什么醉,我是千杯不醉清醒的很。”

    林初一又是去扶,“辛兄,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快走吧。”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这女的确实长相狰狞,像是母夜叉,皇都可找不到比她更丑的了。”说完还指着她嗤笑。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犯贱了。”从采花贼到这醉酒书生,都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硬闯的。

    她扯下那辛恒的钱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往楼梯那扔。他果然是脚步不稳的要去捡,伊寒江伸出左脚,故意绊了他一下。

    他瞬间像是个冬瓜,噼噼啪啪噼噼啪啪,从二楼楼梯往下滚落。

    然后是哄堂大笑。

    林初一急忙下楼查看同窗的伤势,把人搀起,才发现辛恒的额上伤了一寸大的口子。

    伊寒江挨着二楼的扶杆,这人还真是命大,这么长的楼梯滚下去也不过是轻伤,是不是因为她今天运程不好,连杀伤力都大幅下降。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都怪那瘸子。“酒醒了没有?”她幸灾乐祸的问道,笑得真的是比这时令绽放的牡丹还要娇媚动人。

    她看着那人玉冠落地,披头散发像是疯子。龇牙咧嘴的,因为额头的伤口痛的不行。她心情转好,一扫刚才被那瘸子出卖的阴霾。

    “是哪个混球……”辛恒想破口大骂,抬头看到伊寒江冲着他笑着,他傻了。他的脑袋在疼,胳膊在疼,大腿在疼,总之没一处是不疼的,他确定他不是在梦里。他拉了拉林初一的衣袖,问道,“我是不是喝醉了还没有醒来?”

    林初一叹气,“你是见到仙女了,只可惜你把她给得罪了。”而明显这仙女的脾气并不好,睚眦必报,他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姑娘。

    伊寒江警告道,“满脑子的龌蹉,下一次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可不会像是这次这么走运了。”

卷一缘起第十章 楼上何人品玉箫(二)

    桌上还放着早上店小二给她端来的粥和馒头,见人不在房里,就直接给她搁在桌上了。

    她摁了摁那馒头,都凉了,硬梆梆的,好像能当凶器给人以重击,看着就不太有食欲。可要是现在再去吩咐另外准备饭菜又得要等了,她早膳加午膳都没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将就一顿吧。

    伊寒江啃了两个馒头,和衣睡下了。直到店小二来敲门才又把她惊醒,早就是夕阳西下,换上了繁星点点点缀天幕。她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觉得应该是夜深了。

    “姑娘,有位公子找你。”房间里没有点灯,店小二怕她已经睡下,可来人的派头,他感觉他这店小二得罪不起,只好把人领到她的房前。

    景故渊的声音如门外散着微微红晕的烛光一样柔柔的响起了,“伊姑娘。”

    店小二拿着蜡烛照明,像是皮影画一样,把门外人的举动映在窗纸上,就算不开门看,她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太容易分清谁是谁了,景故渊坐轮椅,影子自然是比人家的矮。另外两个影子,拿蜡烛的是店小二。至于高个子,王爷出行身边总会有人保护,侍卫吧。

    她翻了个身故意不答应。他们闹翻了交情来不及积深就已经夭折,虽然这交情时间之短,有些不一般,把见面相处的时辰加起来还不到一天呢。

    他又轻声叫了一遍,“伊姑娘。”

    店小二有些为难,这样叫都不应,不是睡死了就是故意不理会的,“可能已经是睡下了,不如公子您明天再来吧。”

    景故渊好脾气道,“我和那姑娘是朋友,我有些事情要找她,你把蜡烛留下就行了。”

    店小二有些不放心,虽然是衣冠楚楚,难保不是另一个衣冠禽兽,采花贼那事他还心有余悸呢。

    正考虑要不要听话的放下蜡烛走人,拐角不远的那间房,就今日那滚下楼的书生开门出来查看。店小二点头哈腰的放下蜡烛,知道真发生什么事,也不会缺少救美的英雄好汉。

    她枕在枕上,盯着窗纸上的影子,想看那景故渊能在外边待多久。

    门外响起箫声,低沉压抑。像是心中无数心事只能借由箫声与孤月共鸣,说不出的凄楚落寞。她耳尖的听到客栈里有几个客人开了窗户。

    她心里喊道,开骂吧,快开骂,根本就是扰人清梦。

    哪知道等了很久,只闻一声声郁郁不得志的叹息,显然是被那箫声感染,一同沦陷到曲子里的愁苦当中了。

    她忍无可忍的开门。那天用草遮盖住景故渊,他所谓的“朋友”持着剑站在一边,他是景故渊的侍卫颜闯。她冷声道,“你要附庸风雅就回你府邸,爱做什么都没人管你,为什么站在我房门前吹这种要死不活的曲子。”

    颜闯严肃道,“你说话怎么能这么放肆。难道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王爷么。”

    伊寒江没好气道,“要摆架子就回他王府去,我可不吃那套。”

    景故渊抬起手来,示意没关系,“伊姑娘还在生气么?”他问。

    废话,她把心中压抑的不爽快都吐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剥夺了我的乐趣,那就和从一个饿了好几天垂死的乞丐手里抢了别人施舍给他的馒头一样的可恶。不,是比那还可恶。”

    景故渊道,“但那是不对的,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何必再添新仇。”

    她恶声道,“你没听老头怎么说我的么,他说我教而不善,不要企图感化我,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我已经和你绝交了,不要再来骚扰我!”当着他的面重重把门关上。

    箫声又响起了,依旧的低沉压抑让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阴谋诡计了,这瘸子知道她受不了这种如数日绵绵细雨不见放晴的沉闷忧郁,根本就是魔音袭脑,就像是兔子进了洞里要火熏出来,他现在是把她当兔子,用上了一样卑劣的招数。

    她可不是兔子,他忘记自己是被她救的么,他才是弱势的一方。

    伊寒江开门要挟,“你信不信我给你下毒,你不但以后走不了路,连手也动不了?”

    颜闯闻言,怕她要对景故渊不利想要拔剑,她却是不放在眼里。

    景故渊道,“姑娘要如何才肯原谅我?或者我守在这里一夜,或者我吹上一夜的曲子能让你消气。”

    她反问,“你不是很为他人着想的么,你不觉得你已经打扰到别人了么?”

    他笑着,看着一个个从窗户冒出的脑袋,在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这边的热闹。“可我觉得他们是愿意听我吹曲子的。”

    她瞪了那些看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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