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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娇花少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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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今的经天关,或是整个大邺,都还远远没能做好准备迎接这场战争。
  ·
  天色渐晚,谢容宣已经自桥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外面的天光已经黯淡,谢容宣点上房中灯火,这才回到书架旁开始找书。
  阿哲就跟在他的旁边,看他这番动作,想起白日里闻音的叮嘱,不禁皱眉劝说道:“谢公子,你该休息了。”
  “我写完这手札就去休息。”谢容宣应声很快,甚至还反过来劝阿哲道:“阿哲公子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阿哲连忙摇头,无奈道:“可是你……”
  “阿哲公子。”谢容宣声音平静,他一手落在书架上,仔细翻看着架上的书,一面轻声问道:“闻音姑娘近日一直在忙,是因为金察国和经天关的事情,对吗?”
  阿哲愣了片刻,没待回应,谢容宣又道:“战事已经很近了,是吗?”
  谢容宣所料自然没有错,但为了不让众人担忧,这些事情闻音一直是让阿哲瞒着众人的,却没想谢容宣竟自己看了出来。
  谢容宣这时候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书,他将那书自书架上抽出,捧在手上垂眸看着,喃喃又道:“大家都在拼尽全力,我所能够做的,自然也是做好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才能够对得起闻音与阿哲公子的努力不是吗?”
  灯火之下,谢容宣的侧颜衬着浅薄的光晕,五官更显精致,却又苍白得有些过分。
  谢容宣收起笑意,捧着书来到案边,便要接着写些什么,然而便在阿哲的注视之下,谢容宣身形微晃,竟是无力地倒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准时!诶嘿!


第六四章 
  阿哲见这情景面色骤变, 连忙上前扶住那人大声道:“谢公子!”
  好在谢容宣任由阿哲扶持着, 并未昏迷过去,他额上微见冷汗, 苍白着脸闭目片刻,方才重新睁眸,朝阿哲低声浅笑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阿哲觉得他是瞎了才会觉得谢容宣这副模样算是没事,他扶着谢容宣在书案前坐下,苦着脸叹了一声道:“我就说你该去休息了吧, 你这个样子要让师姐看到,她肯定会气得把我赶回山上的。”
  谢容宣似乎还有些晕眩,扶着桌子过了一会儿才道:“只要阿哲公子不说, 闻音姑娘不会知道的。”
  “可是……”阿哲当然不信什么不说就没事的说法, 他现在十分苦恼着自己到底应该如何跟闻音交代,然而谢容宣看来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待缓过之后,便又接着开始忙碌了起来。
  阿哲劝说不动,只得在旁边帮忙, 好在谢容宣脸色还算正常,也没有再要昏迷过去的意思。
  两人就这般过了两个时辰, 先前去外面办事的闻音依旧没有回来。
  阿哲时不时往窗外看去,却依然没能等到闻音的身影,他自然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谢容宣,只得独自看着, 静静等着。
  然而谢容宣低头写了一会儿,终于在起身找书的功夫问道:“闻音姑娘出去办事了吗?为何还没有回来?”
  这段日子谢容宣与闻音虽然极少交谈,但每日夜里谢容宣仍然能够在闻音回来之时与她见上一面,但今日天色已经很晚,却不知闻音为何还未回来。
  阿哲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怕谢容宣担忧,便摇头胡乱道:“没什么,应该是路上耽搁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这般说着推门便往外而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一行人便自外面走了进来。
  还没能够看清外面那群人究竟是谁,阿哲就听到了几道脆生生的呼唤。
  “容先生!”
  “先生!”
  “喂,老怪物!”
  三道身影从阿哲身边穿过,进屋跑到了谢容宣的面前,抬头看着谢容宣,脸上情绪皆是百感交集。三个少年从经天关一路赶来这里,也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走了多久,脸上都是风尘仆仆,颇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谢容宣骤然见这三人出现在此,亦是不禁怔住,旋即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的笑了起来,抚着三个孩子的头低声道:“看来我还是不该将你们留在那边。”
  “我们的伤早好啦,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小春连忙将自己衣袖撂了起来,将原来有伤的地方亮给谢容宣看,“容先生你就让我们跟着你吧。”
  谢容宣见状亦是轻笑起来,低声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三个少年连连点头,阿哲却是明白谢容宣如今的身体状况,他小心翼翼盯着谢容宣,生怕那人突然又倒下来,回头对那三个少年道:“大半夜了你们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来说。”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自外面传来道:“等不了明天了,阿哲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们去经天关。”
  院中几人闻声望去,这才见闻音提剑走了进来。
  阿哲面露不解道:“师姐?怎么了?”
  闻音看向阿哲,沉声道:“金察国准备要出手了。”
  这一刻似乎所有人本就在等,但不论金察国人何时出手,众人依然会觉得措手不及。阿哲张了张口,本是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下去,他侧目朝着谢容宣看去一眼,后者对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愿阿哲多说。阿哲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点头向闻音应道:“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闻音点了点头,院中众人这才发觉她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其中便包括了曾经在烟州闹出过不小事情的祁珠。祁珠见谢容宣朝自己看来,想起当年之事,罕见的有些难为情道:“谢公子。”
  “祁珠姑娘?”谢容宣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祁珠几句话将这件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这才又道:“这一年里我一直在调查金察国内应的事情,好在总算在这时候解决了,闻音姑娘应当可以放心去经天关,造桥的事情应当不会再有阻挠。”
  “嗯。”闻音点头应下,随之又道,“湖镇我还会留一些人在此看守,谢公子……”
  她说到此处,再度看向谢容宣,也不知是不是夜里灯火黯淡,谢容宣的面容隐在暗处,看来显得虚弱而苍白,闻音轻轻抿唇,再度开口道:“这段时日这里就拜托你了。”
  “闻音姑娘放心。”谢容宣亦是颔首,一双眸子清澈湛然,与闻音对视,“闻音姑娘轻千万保重,我等你回来。”
  夜晚的凉意浸在院落四下的风中,卷动着树梢枝头晃动,几片树叶簌簌落在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轻轻打着旋儿飘荡。
  闻音将视线自那落叶中收回来,终是对谢容宣点头认真应道:“你也是,保重。”
  说完这话,阿哲已然收拾好了东西出来,闻音带着阿哲转身离开,谢容宣便在院门处扶门目送着那人,直至那道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
  祁珠所带来的消息没错,闻音的猜测也没有错,几乎是闻音等人离开的第二天,经天关便传来了金察国出兵的消息,战火一瞬点燃,烽烟便又四起,闻音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经天关,所迎接他们的便是一场恶战。
  经天关大战开始,湖镇的那一座桥,便变得至关紧要。桥头处四处可见忙碌的工人,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如今皆已经沉默了下来,战火的烽烟就在远处,有时候在湖镇桥头上抬头望去,还能够看到那半边被烽火点燃的天空,漆黑的狼烟自那处飘洒而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座桥,不管是经天关里面等待着援军与物资的兵将,还是桥那头早已经等候着的粮车。
  谢容宣也在忙碌,比原来更加不得休息,闻音与阿哲一走,整个湖镇的修建工作便只由谢容宣一人所掌管,所有的事情皆要由谢容宣过目,祁珠虽然留下来替闻音与阿哲保护谢容宣的安全,但对于这些事情却是丝毫也帮不上忙。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造桥的进度越来越快,谢容宣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就连祁珠也有些看不过去,想要开口劝谢容宣先去休息一番。
  然而到了这种时候,休息不休息已经不是祁珠所能说的了,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座桥,不光是经天关的所有人命,还有经天关后方的整座大邺朝。物资与援军越快到达,经天关一战的胜算便是越大,牺牲在那处的人便越少,为此谢容宣的确没有休息的理由,也不能够休息。
  但纵然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这般劳累,何况谢容宣不过是个曾经被娇养在烟州城里的大少爷,这般忙碌了七天之后,谢容宣终于在烈日之下倒了下去。
  元子阿九小春见到之后连忙冲上去扶住了谢容宣,众人亦是担忧不已,赶紧将他带回了屋中,谢容宣昏迷了整整一天方才悠悠转醒。
  醒来之后,看到坐在床边的三名少年和祁珠,谢容宣撑着身子起来,所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有关桥的事情。
  祁珠微微挑眉,无奈道:“大夫说你差点命都没了,你竟然还想着那座桥?”
  三名少年也是微红了眼眶,看起来竟是才刚哭过,如今就连说话都有些哽咽,其中年纪最小的小春拽着谢容宣的衣角,低头小声道:“容先生,你都不知道昨天真的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
  谢容宣听见小春带着哭腔的声音,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昏迷将人吓得不轻,他无奈失笑,用依然没什么力气的手牵住对方的手道:“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这话,谢容宣抬眸朝祁珠问道:“祁珠姑娘,那座桥……”
  “你的话还给你,别担心。”祁珠站起身来,转而推开了房间的窗户,这才又回头道:“你看。”
  谢容宣身体依旧虚弱,却是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他披衣来到床边,压下眼前一阵晕眩,扶着窗棂往外望去,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景致。谢容宣所休息的地方在一处阁楼之上,二楼并不算高,却正巧能够将这座不大的镇子收进眼底,就在镇外西边,那处清阳河波涛滚滚而过的所在,一座浮桥稳稳落在河道之间,于翻涌的河水浪涛中岿然不动,车马自其上所过,滚滚的车轮声伴着涛涛的水浪声,夹杂着车马之上大邺旗帜猎猎作响的声音,织成了一片热闹喧哗。
  谢容宣静静看着这一幕,久久未曾言语。
  祁珠来到谢容宣身边,轻笑着解释道道:“就在你昏迷的时候,桥已经通了。”
  似乎直到听见了祁珠这话,谢容宣才终于回过神来,似乎连日来所有有一切压抑在身的重担都已经落了下去,回眸朝着屋中看来,这才喃喃低语道:“这样,就来得及了吧……”
  “先生?”没能够将谢容宣的话听清,元子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出声来。
  谢容宣视线遥遥落在那往远处而去的车马上,轻声又道:“闻音姑娘他们,会没事的吧?”
  屋中静默,众人面面相觑,却谁也没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第六五章 
  经天关。
  两方交战已有半月。
  虽然自两年前开始, 金察国便数次尝试进攻经天关,两方也有过无数次的碰撞, 但这一次却与从前皆是不同。对方早就在等待这样一个时机, 所以时机一到,便没有丝毫的犹豫,金察国几乎已经倾尽全力,而两国之战至此,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若无法守住经天关, 即将遭难的便是后方的整片中原土地。
  经天关中所有兵将皆未曾有过丝毫松懈,死守在此。然而敌人攻势汹涌, 不过半月时间, 经天关中兵士便已经死伤惨重, 形势渐趋严峻。
  “将军!”阿哲正在军帐中探听着伤亡情况, 外面却突然传来喧哗之声, 他心中一紧,微变了面色赶紧冲出,这才见金将军满身是血由人扶着走进了帐中。
  阿哲连忙上前相扶, 往四周众人望去, 闻音便跟在将军的身后,一手捂着肩头紧绷着脸走上前来, 低声道:“将军被敌军射伤, 军医马上就来,你先在这里看着。”她这般说着就又往外走去,虽然闻音身上穿着轻甲, 但阿哲却依然看清了她肩头渗出的鲜血。
  阿哲连忙跟上,唤住了正在往外而去的闻音道:“师姐!”
  闻音回过头来,挑眉看向阿哲。
  阿哲迟疑良久,似乎有些话要说,但开口却又换了一句道:“你受伤了……”
  “我的伤不算什么,我必须去外面守着。”闻音淡淡道。
  阿哲紧咬着唇,忍了片刻终于还是问道:“我们……能赢吗?”
  闻音没有立即回应阿哲的问题,她静静看着阿哲,终是轻叹道:“再等等。”
  “大邺不是打不过金察国,只是经天关物资已经断了太久,兄弟们都已经失去了战力,还要再等等。”
  等到谢容宣将桥修好,等到大邺的援军带着物资到来,等到那时候,他们必然能够回头反击。
  只是这等待,太过漫长了。
  “师姐,经天关……还能撑多久?”阿哲担忧道。
  闻音垂眸看着地面那被无数人踩踏过,此时已经变得光滑的泥土,她轻轻抬脚踢开一颗石子儿,低声道:“三天。”
  阿哲面色煞白,他一直待在经天关中,虽早已经看清了如今的形势,心中也知晓经天关已经无法支撑太久,但三天的时间……却依然超乎了他的预料。
  太短了,三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准备。
  阿哲声音干涩,苦笑着道:“若是按照计划,湖镇的桥,还有十天左右才能建好。”
  纵然是经天关众人死守在此,要熬出整整十天,也依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短短的十天,却几乎决定了一切。
  阿哲长叹一声,有些事情虽已知是徒劳,却依然不得不做。
  静默之间,闻音低声道:“那些天,你一直在桥头,你看到了吗?”
  阿哲没能够立即回过神来,他蓦然抬眸,才见闻音轻笑道:“我看到了,谢容宣拼命的做着一切,其他人也是,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呢。”
  “不论如何,我会守在这里,等到最后。”闻音这话没有丝毫犹豫,或是这段时日一来,这种念头便一直在心中。
  阿哲咬牙点头,虽未开口,却如闻音的坚持一般,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
  战事依旧,战火持续燃烧在经天关的城头,金察国的又一波攻势如虎狼般袭来,早已精疲力竭的经天关众人依然守在此处。
  夜幕后的天际云层渐渐开始亮起浮光,又是一个夜晚过去,闻音收回视线,靠在墙边轻轻喘息着,禁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还有九天。
  再撑九天就好了。
  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人绝望,经天关城楼外的遍地战火与尸体,几乎已经告诉了所有人,经天关早已经摇摇欲坠,不可能再支撑下去。但闻音相信,她只能相信。
  “阿音。”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闻音回过头去,才见那拄着刀走来的,竟是已经身受重伤的将军金铸。
  金铸看来还是虚弱,一张脸青白蜡黄,脚步也是极缓,身后还有阿哲扶持,他一步步来到闻音身前,摇头叹道:“你也累了,这里交给我吧。”
  闻音摇头,却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
  金铸长叹一声,拍了拍闻音的肩,来到城墙边上,看着天际在战火映照下变得炎灼,话音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若是城破,闻音姑娘就带阿哲先离开吧。”
  “我不走。”闻音毫不犹豫道。
  金铸回头看着闻音,失笑着摇头道:“我在经天关守了十几年,我活在这里,也要死在这里,但你们不同,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邺不是只有一座经天关。”
  “可是……”闻音皱眉不语,阿哲却先忍不住走上前来。
  金铸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所以他先一步叹道:“我比你们都了解这里,现在是什么情形,我最清楚。”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如今的情形,待今日日落,一切就结束了。”
  阿哲连连摇头,似欲争辩,闻音当先道:“湖镇的人们还在想办法,援军正在赶来,金将军当真不愿再等一等吗?”
  “等……”金铸苦笑,看着头顶飘扬的战旗,“我何尝不想等呢。”
  只是,他们还等得到吗?
  朝阳未出,红云已经燃遍了半个天空,血染的天空下方,是所有正在拼命战斗的人。一缕朝阳自红云中透出,就像是厚重的高墙里骤然刺出的锋芒利剑,刺破阴霾,落在了大地之间。
  就在那明净的光芒当中,尽头之处,一道旗帜骤然飘出。
  闻音倏然睁大了眼睛,倾身上前,朝那处望去。
  金铸亦是如此,禁不住来到城墙边上,他眼里映着朝阳的颜色,口中喃喃道:“是他们……是他们来了?”
  “是援军!是他们!”阿哲最先确定了这一切,因为那旗帜上的“邺”字耀目无比,他上前扶住金铸,回头朝着闻音大喜着叫到:“师姐!快看啊!”
  朝阳之下,无数车马自道路尽头蜿蜒而来,远远看去便已见尘土飞扬,喧嚣无数。
  看到的这一切的,不只是闻音阿哲,还有城楼上下,经天关内外,所那些所有苦苦等待的军士们。经天关中呼声一片,顿时响彻天际,闻音便自这欢呼声中回过头来,于阿哲对视,露出了来到此地之后第一个卸下重担的笑意。
  “他做到了。”
  阿哲怔怔看着远处那大批的车队,唇畔亦是不禁染起笑意,点头道:“是啊,等到了。”
  ·
  原本预计还有九天才会建好的桥梁,如今却早已经建成,援军及时赶到,却不知这其中究竟耗费了谢容宣多少心力。
  经天关援军到来,战局瞬时逆转,众人又花了半个月的功夫,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经天关终于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守了下来,而为此战花费了无数力气的金察国却元气大伤,不得不撤军离开。可以说经此一战,金察国必然需要经过十数年的休养生息才能够有再次出手的力量。
  在所有一切都已经平复之后,闻音没有随着众人一道商议那些繁琐的事宜,却是提前离开了经天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湖镇。
  闻音赶回到湖镇的时候,正是夜里,因为经天关一战,湖镇如今亦弥漫着喜气,街巷之上张灯结彩,自是热闹非凡。闻音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回到了自己先前所住的地方,也就是谢容宣的院落。
  她有许多话想要对那人说,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她在战中经历了许多,也想了很久,所以她没有办法等到一切结束,她便先回来了。
  然而谢容宣所住的院落当中,却是与外面的热闹不同,灯火依旧只有那么两盏,在夜里静悄悄地闪烁,小院亮了一半,暗了一半。
  亮的那半是谢容宣的屋子,暗着的是本该她住的那间屋子。
  闻音推门走进来,看着这处寂静的院落,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推门的声响似乎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就在闻音盯着谢容宣的屋子不语之间,一道身影小心翼翼自里面走了出来,小声道:“是谁?”
  闻音身在暗影里,听见这声音,于是便走了出来。
  自屋中出来的是当初闻音等人自敬州救下的少年元子,元子看清了屋外的闻音,面色亦是一缓,随之高兴道:“闻音姑娘!你回来了!”
  闻音点头,却听出了少年声音故意压抑着似乎不敢大声说话,她微微蹙眉往依然亮着灯的屋内看去,轻声问道:“谢容宣呢?”
  “容先生他……”元子迟疑了一瞬,回头看着那窗户间映着的灯火,悄声道:“容先生病了,说是之前在建桥的时候就已经病了,但是一直撑着没说,后来撑不住昏过去了大家才知道。现在桥是修好了,但是容先生的病一直反复也没有好转的意思,他现在还睡着……”
  闻音神情莫辨听着这一席话,视线始终落在那自窗内映出的灯火上。
  直至元子说完,闻音才轻声问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元子没有想到闻音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怔了一瞬,点头道:“好、好。”


第六六章 
  屋内点着灯, 光线很弱,像是一点萤火, 在桌上随着开门关门的动静明明灭灭。
  闻音进屋的动作很轻, 所以没能够惊动屋中的人,她脚步缓慢来到床前,一眼便看清了床上沉沉睡着的谢容宣。
  谢容宣似是清减了许多,轮廓清晰的映入闻音眼中,纵然在昏黄灯光下依然显出苍白。闻音在他床边坐下, 犹豫着探出手想要触碰这已有一月不见的人,然而指尖方至他颊边, 她便又倏然顿住。
  谢容宣的模样憔悴得像是一碰就碎, 她突然又开始想,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为什么不知不觉, 就走进了这里?
  时间如细腻的流水汨汨而过, 沉睡中的谢容宣微微蹙眉,像是在睡梦中亦缺少安稳。闻音眉眼间笑意变得柔和几分,终是将指尖轻轻落在那人眉间, 轻轻揉散了他的愁绪。
  谢容宣似有所觉, 眼睫轻轻眨动,转醒过来。
  闻音尚来不及收回手, 指尖依旧虚虚落在谢容宣身上, 谢容宣初醒之下尚未回神,他怔怔看着闻音,视线自她湛然黑眸一直落到那被灯火照得染作了金色的发梢上, 许久也未能再有动作。
  这样的情形自是极为却少见的,不论是从前谢家之中秀丽雅致的公子,还是后来湖镇上温文儒雅的谢先生,他都极少会有这样怔然无言的时候。
  这样的谢容宣让闻音看得眉梢轻挑,竟连自己闯进人家房间的尴尬也忘了大半,她收回手,借着灯火看那人的容颜,托腮低声道:“我吵醒你了?”
  谢容宣有几分犹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闻音,轻轻摇了摇头。
  闻音带着些歉意道:“我不想吵醒你的。”
  谢容宣犹豫片刻,眨眼轻声道:“那我……把眼睛闭上?”
  他于大病中,声音仍是虚弱,闻音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发笑,摇头道:“如果你睡得着的话。”
  也许是因为初醒,也许是因为生病,谢容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软,他看起来还有些迷糊,听见闻音这话,不知为何竟真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闻音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睡颜,然而还没看上几眼,他便又睁开双眸,一双微带着水汽的眼睛看着闻音,轻声道:“我睡不着了。”
  闻音带着鼻音闷闷地应了一声,等了许久,终于再也等不了,压抑着声音里纷繁复杂的情绪道:“我们胜了。”
  闻音的动作很快,几乎是解决了整场大战她便立即离开经天关回到了湖镇,而那捷报所到的速度也没有比闻音快上多少,经天关大胜的事情湖镇的人们也是刚刚知晓,而这件事情显然人们还没来得及告知于病中沉睡的谢容宣,所以在听到闻音这话的时候,他明显又怔了一瞬,似乎一时没能够理解闻音那句话的含义。
  闻音轻笑一声,又道:“大邺胜了。”
  就在闻音说话的时候,谢容宣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青丝长长的落在身侧披散而下,衬得面庞清丽柔和,他身形还有些不稳,闻音抬手扶他,他便也轻轻握住闻音的手,喃喃问道:“胜了?”
  闻音脸上的笑意更甚,颔首语气轻快地道:“是啊,胜了。”
  谢容宣将这话轻轻重复一遍,眸中的光似是被烛火的光焰渐渐点染生亮,一瞬闪烁犹如天际繁星。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可是你怎么会……”
  感觉到谢容宣的指尖还微微发凉,闻音抓着他的手稍用力了些,她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着,声音里带着笑意又道:“我想将这句话第一个告诉你,我就来了。”
  “闻音姑娘……”
  “是你帮了我们。”闻音话声轻柔,神情专注。
  他们如今就在这房间当中,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眼中也只有彼此。
  谢容宣突然间想到这里,他方才飘远的意识终于渐渐地回转过来,他隔着明灯摇晃的光线看向窗前的闻音,双颊在灯下泛起浅浅的红晕,他摇头很快道:“这是大家的功劳,不是我……”
  “有大家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闻音话语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却又带上了些更加复杂难辨的东西,她说完这话,不知为何倏然又安静下来。
  长夜里突然的安静让人颇为不惯,谢容宣抬起头来,与闻音对视片刻后又微垂下眼,低声道:“你一路回来肯定累了,我去替你收拾房间……”他说着便要起身,但奈何久病的身子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他不过才刚倾身欲起,便被闻音一把拉住,然后摇摇欲坠的晃了几下,最后毫无悬念的倒在了闻音的身上。
  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谢容宣苍白的脸上迅速有了血色,他挣扎着想要与闻音分开些许,然而那点力气却无法支撑他办到这种事情,他支着身子想要起来,一番动作之下却未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半分。
  闻音微微挑眉,终于有些无奈的撑住了谢容宣不住往自己怀里钻的的身体,她捉住那人虚软无力的手,摇头道:“现在事情结束了,我也回来了,一定得将你的身子好好调养一番,我才敢将你带回去给谢老爷交差。”
  向来温雅矜持的谢容宣大概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手忙脚乱的失措过,他听得这话禁不住停下动作,只等到闻音将话说完,他才低声又道:“你已经见过我爹了?”
  “嗯。”闻音点头道,“来经天关之前我见过谢老爷一面,谢老爷很担心你。”
  谢容宣无奈笑了笑,提及此事亦是担忧。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很快就能够回到烟州,将来只会变得更好。
  闻音松开谢容宣的手,来到桌前将灯火拨弄了一番,屋中顿时明亮起来,两人的身影被暖光拉长在白色的墙上,成双的影子让房中再见不到丝毫从前的冷寂。谢容宣看着两人的影子,看得有些失神,闻音回过头来,笑意依旧明亮:“你这次立了大功,必能得到重赏,但在那之前,我想先替武林盟的兄弟们谢过你一番。”
  “闻音姑娘不必如此,能够帮得上忙我已经……”谢容宣当即摇头,并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任何功绩。
  闻音却没有停下话音,轻柔着声音专注看着谢容宣,继续道:“只是我的心意,不知谢公子是否愿意接受?”
  这番话出口,谢容宣推辞的话终于再说不出口,他不解的看向闻音,却见闻音笑到:“我想替谢公子完成一件事。”
  便在谢容宣不解之际,闻音接着道:“只是不知,谢公子可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
  谢容宣动作一顿,未及发问,闻音便道:“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任何事都可以。”
  “任何事情……都可以?”谢容宣将这话轻轻重复一遍,思绪在窗外的夜幕间飘成了一抹轻烟。
  闻音早在等着谢容宣这话,也早在等着他这般反应,于是眉眼弯成了月牙般好看的弧度,低声应道:“都可以的。”
  谢容宣突然之间不再开口,屋内突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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