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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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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春衫,腰间挂着一枚虎头的白玉佩,长发束一半散一半,眉目跟她父亲有几分相像。
“晋阳王。”诚王宋成景先对着晋阳王打了招呼,晋阳王把宋默往地上一放,两个人互行了礼。
“你是默儿,一晃都这么大了。”宋成景一边比划一边缓缓蹲下来对着宋默说道说:“我是你四皇叔。”
宋默听了,摇着小身子给宋成景行了大礼才从地上站起来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四皇叔。”
“真乖,来皇叔抱你进去。”
宋默往后一缩,躲过了死死抱着晋阳王的腿说道:“默儿重,叔叔抱着累。”
宋成景听了小丫头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低头一笑,说道:“默儿不重。”
“不重也不要叔叔抱,”说完对着宋成景又行了一个礼,怯生生的看了他好几眼,着急的去够晋阳王的手。
宋默对诚王宋成景胆战心惊的模样让晋阳王觉得很是奇怪,他握住了宋默的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安她的心。
“诚王有什么事请往屋里去。”晋阳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诚王携了笑就往一言阁内走,丝毫不嫌弃这一言阁本是偏僻非待客之地。
晋阳王抬脚准备跟进去,宋默就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就这么进去。
“怎么了?”晋阳王问。
“宋默不想跟他走,宋默怕他,很怕。”宋默看着来人是诚王心里已经明白几分,没有父母在的红墙宫廷,她如今又年幼,实在是不敢回去。
她虽然有虎胆,终究也是只是个孩子,仍旧是会怕。
“放心。”晋阳王轻轻拍了拍宋默的手背,让弦芳带着宋默去内阁,自己独自去应对诚王。
“今日,诚王怎么有了兴致来了府上。”晋阳王问。
“我被父皇派到岭南,前几日才回京城,听起父皇提起,说大哥的女儿如今养在你府上,故来瞧一瞧。”诚王回。
晋阳王呷了一口茶,心里暗自揣测,王皇后母家势力所及之处便是岭南,而这诚王却是从岭南办事回来。
他将茶饮尽说道:“说起来岭南我还未曾去过,不知风土人情如何。”
“哪里有什么特殊的,比起京中不过是穷乡僻壤而已,不值得一看。”
“小王回了京中,母妃便嘱咐我,大哥孩子养在外姓终是不妥,毕竟是皇室血脉没有外流的道理。所以小王今日便来接郡主回宫。”
“诚王说的没错。”晋阳王听了微微颔首,说道:“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接回宫中,是养在哪里,掖庭还是东宫?”
诚王脸上赔了笑,明白晋阳王是难惹的主,说道:“是养在母妃膝下,母妃年纪大了,身边有个孩子宫中也能添些欢乐。”
“哦,原来是养在惠贵妃那里。”晋阳王听了沉默不语。
“车轿外面已经备好了,母妃想孩子想的紧。若是王爷首肯,今日便可以接了郡主回去。说起来王爷还未议亲,虽说是收养的,但是带着个女儿,还是会阻却王爷的好姻缘的。”诚王看似好心好意的劝道。
“我的亲事还不由王爷操心。”晋阳王冷冷开口,目光中已经有了杀意:“你们要接她回去,这事可问过圣上了。”
“父皇哪里虽并未说,但是想必父皇还是同意的。”诚王回。
“我收养郡主,是圣上亲指,你们既没有圣上的意思,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这里要人。请诚王抬脚离了我晋阳王府,我这个人只忠君不认什么这个王那个王,你们还是趁早收了这主意。”晋阳王说完也不等诚王回,也不送客,起身拂袖就走。
这才走到一半,小丫头弦芳便急忙跑了过来,衣服也散了头发也乱了。
“这是怎么了?”晋阳王拦住了弦芳的去路,弦芳伸手便要打人一看是晋阳王,便大哭起来。
“郡主跳湖了。”
“什么…?”晋阳王气急的往湖边跑,他一直觉的丫头聪慧,这时却觉得她糊涂。
有什么想不开解决不了的事要去跳湖。
“王爷,反了!”弦芳看着晋阳王跑的甚急大声喊道。
“陈叔已经让人把郡主捞起来了,在内阁里呢。”弦芳把话说了明白,晋阳王急忙转了方向往阁内走,心底一阵庆幸。
他一进门。就看到宋默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想必是冻着了。
“你这是干嘛,不是说了要信我?!”晋阳王想要发脾气,看着宋默的小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发脾气。
宋默波浪鼓似的摇头,脸上也是笑嘻嘻的。
“还笑,跳个湖怕是跳傻了罢。”
“我才不是跳湖寻死呢。”宋默说道:“我怕爹爹为难,宋成景硬要带我走,我就跳湖让自己生病,这样至少可以耽搁一些时日,让爹爹想法子。”
“告诉爹爹,你为什么这么怕你四皇叔。”晋阳王低头在宋默的耳畔问。
这究竟是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逼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去跳湖。
“因为,祖母和母妃都说过,要我离他们远一点。”
“还有呢。”只是这个原因,晋阳王不信。
“还有就是,我看到自己不该看到的事。”
“是什么。”
“我看到惠贵妃杀了祖母。”宋默回。
王皇后被废,独居冷宫之中,后来薨毙。
圣上念起生前的恩情重新追封为皇后,以皇后之礼下葬也并未说过死因。
宫中妃嫔之斗无异于乱世江山英雄博弈,同是成王败寇之理。
所以,对于王皇后的死即便有疑也不会去深谈。
可是宋默却看到了。
“你可看清了?”
“一清二楚,是她逼着我祖母上吊自尽的。”
“惠贵妃知道你看到了吗?”晋阳王隔着被子抚着宋默的背,定她的心。
“我不知道,我跑的时候弄出了声音,她或许看到了,又或许没看到。”
“那王皇后的这件事,你可同旁人说过。”
“除了今日告诉爹爹,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宋默不敢说。”
晋阳王听了这话,皱了眉低头沉思,今日诚王这样巴巴的来要宋默,八成就是惠贵妃已经知道了当时看到的人是宋默。
宋默更是不能轻易回宫里了。
“爹爹,你知道宋默看到了这个,还会要宋默吗?”宋默问。
晋阳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爹爹,宋默觉得自己有点热。”
晋阳心里一惊,伸手去触宋默的额头,果然已经发了热。
午夜的时候,窗外落了雨,起先还是柔柔弱弱的撒着,半盏茶的时辰就下大了,噼里啪啦一阵响。
宋默真病了,高热不下,迷迷糊糊的说胡话,忙坏了一屋子的丫头,来瞧病的大夫都说,宋默这次是不中用了。
晋阳王再也坐不住了,连夜去宫里请了太医去了一言阁他走进门,看着宋默烧红了一张脸,唇瓣皲裂泛白。
他伸手一摸,传到手心的温度烫灼人,心里越发觉得难受。
宋默朦胧之中,半睁着双眼看着晋阳王正亲手拿着帕子擦她的头。
“爹爹。”宋默勉强的伸出手,抓住晋阳王衣袖一角,口齿不清的叫了一声。
晋阳王紧紧的握着宋默的手,人心都是肉做的,且不说宋默是什么缘故病的,就是一只阿猫阿狗病的孱弱的模样也会让人心疼。
“我没事的,爹爹。”宋默说。
晋阳王的手微微一颤,心尖仿佛冷不丁的被人拿小针戳了一下,他摇了要头,握着宋默的手渐渐收紧。
“会没事的。”晋阳王勉强笑了笑,捏着宋默的手放到锦衾之中,转身走了。
晋阳王走到门前,顿了步子,扬眉看着陈伯说道:“去请一请大公主吧。”
如今惠贵妃和诚王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今日没有让两位如愿,这两位必然不会就此撂开手,他必须找个人共同应对。
而这个人,只能是与太子一母所出的长公主,现在他晋阳王在京成唯一能相信的人。
毕竟,长公主也应当知道,自己母后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是,长公主自从王皇后被废就自请到宫外道观修行,两耳不闻外事,如今请她相助,她可否会肯。
第11章 长公主
大周长公主,这个传闻中颇得帝王喜爱的公主。于三年前王皇后被废的前夕自请带发修行。
如今住在京中北郊的太紫观中,三年来从未见过外人也从不涉足尘世。
今日,却笼了面纱悄摸的往走进晋阳王府。
她一进府就甚为熟捻直进了晋阳王的书房,亲自取了面纱。
只见她长发如瀑,用一枚芙蓉玉簪绾了小髻,额间一点朱红,一双眼像是看尽人间苦乐,自有悲天悯人之态。
她站在尘世中,却像是早已超脱人间。
“长公主。”晋阳王欠身行礼。
“晋阳王。”长公主只是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头。
“我信中所说…”
“王爷信中所说的事我略知一二,我今日来不过是想劝一劝王爷,既然惠贵妃要养这宋默这孩子,王爷还是趁早放手,不要漟这趟混水。”
“什么意思?”
“王爷是一个外姓王,能做的就是保卫国家。宫中的内斗皇室子女王爷都不该沾染,毕竟皇室子女的牺牲都是我们自己的夙命与选择。”
“宋默不过是一个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说不定会要了王爷的命。”
“实不相瞒,三年前我出宫修道就是为了避祸,我母后究竟为何而死是谁逼死,我胞弟一家如何灭门我都知晓,只是我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
“若不是念王爷少年英雄,如今朝廷除了王爷再无将领之材,今日我连这一遭都不会走。”
“我劝王爷不要因为孩子可怜可爱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不值得也不应该的。花朝节过后就是惠贵妃生日,届时王爷出席宫中宴饮不妨携了宋默同去,我会助王爷一把将宋默献给惠贵妃,还望王爷顺水推舟,借机消除了与惠贵妃的隔阂。”
“长公主,我李晋乾认识你们兄妹二人已经十载,却是方才知晓公主是这样的为人。”
长公主不以为然,玉手纤纤握着茶盏缓言说道:“若是为人处事皆是表里如一,那在这世间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可是,宋默终究是你皇兄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她要是落了惠贵妃之手,便是没活路了。”
“晋阳王,就连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管的了她,今日我话尽于此,还往王爷思量清楚。”说完,长公主自戴了面纱,将已凉的黑茶饮尽,飘摇而去。
晋阳王坐在书房内,手中的茶水冰凉,心亦如此水,寒而彻骨。
世上的人逢高踩低,趋利避害,他向来知晓,只是他也坚信骨肉情亲,终归会在深渊之境拉上一把。
谁知道谁知道,竟是如此!
晋阳王整个人如临冰窖中,那红墙宫闱再怎么金碧辉煌,他都绝不能让宋默回去了。
“姑姑!”晋阳王本想宋默许久没有见过亲人,特让陈叔去告诉宋默长公主来的消息,望她小人儿高兴一场。
宋默亦是得了消息慌忙就往书房这边来,尚未进门,就是亲热的唤道。
“爹爹。”宋默走进了书房,只见了晋阳王,目光在房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长公主,摇着小身子走到晋阳王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他问道:“爹爹,姑姑呢?”
孩童目光中的期许焦急像是寒刀霜剑刺的晋阳王心里痛不堪言,他伸手将宋默揽在怀里,眼里已经含了泪。
到底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爹爹?”宋默半晌没有听到晋阳王的回答,很是不解,想要转头去看晋阳王的神色,头却被晋阳王按住不能偏转分毫。
晋阳王伸手拭了泪,这是他生平十七年来头一次哭。
却不是为了自己。
“丫头,你姑姑她观中有事,提前走了。”晋阳王哑着嗓子说道。
“哦。”宋默回,语气中难掩失落。
“但是,丫头,你姑姑带了东西给你,你瞧这是什么?”晋阳王偷摸的从腰间取了玉牌,递给宋默。
那玉牌通体雪白晶莹,触手温润,是他十五岁那年拼死收了蛮夷之地,圣上亲赐。
他日日将这玉牌带在身边,时时提醒自己不可荒废武艺兵法。
蛮夷战场上那一战,若不是他咬着牙拼着最后一股气,靠着他的□□刺穿敌军首领喷薄而出的血液略缓片刻,此怕是大周再无晋阳王。
“这是姑姑给宋默的?”
“这是长公主给你的,你可要收好了。”晋阳王勉强笑着将那玉牌挂在了宋默的脖上。
“那爹爹可有代宋默谢过姑姑?”
“那是自然。”晋阳王说着将宋默抱起,领了她出去。
正如长公主所说,花朝节刚过便是惠贵妃的生辰,圣上特地的备了家宴宴请皇族血脉。
彼时,晋阳王以宋默的寒疾刚愈并不适宜参加宫中宴饮为由报请圣上,却被与圣上同坐龙椅之上的惠贵妃便笑着婉转指明宋默非来不可。
大抵是宴无好宴。
家宴的当日清辰,宫中便派了华盖车马,宫女阉人,从宫中侧门缓缓而出,延绵数十里,架势比公主离宫嫁娶还要热闹许多。
晋阳自己着了一身墨色弹烟纹的衣衫,头发尽数扎起露出宽阔的额头,腰间左右两边各悬有红色流苏的白玉佩。
宋默也已经被妈妈们打扮好,红色的蜻蜓花样的緙丝衣裙,脖子上套着一枚黄澄澄的金锁,衣裙样式大坊寓意皆为上品。
“爹爹!”宋默一看到晋阳王走进一言阁,遂甜甜的唤了一声。
“丫头,来,让爹看看。”晋阳王屈身蹲下看着宋默,却摇了摇头,哄着宋默说道:“丫头,咱们换了吧。”
“嗯,都听爹爹的。”宋默却是半点怒气也没有,说让换就换。
晋阳王看着宋默被赵妈妈抱去了阁内换衣服,坐在堂前的灯挂椅上静静思索。
宋默又换了一身衣衫出来,晋阳王的眼底的神色已经变了。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赵妈妈,不言语,直接从地上将宋默抱起。
“爹爹?”宋默有些不解。
“王爷,郡主的披风。”赵妈妈像是突然醒了神,从衣柜里忙拿了宋默大红色的披风递给晋阳王。
晋阳王心底冷笑,面上依旧不露半点声色,他看着妈妈将宋默的披风系好,抱着宋默走出门去。
父女二人在前,一众仆从在后。
“爹爹。”宋默抬起小小的下巴看着晋阳王的脸问道:“我穿的这一身衣裳是不是不妥?”
晋阳王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妥,你还在热孝,却穿了红衣,到了宫中他们就说你不孝。”
“可是爹爹,我若是不穿红衣,穿的太过素净,他们又会说我不尊重惠贵妃,在她生辰还穿的跟发丧似的。”
“所以,宫里头的人都在等着看咱们父女两个的笑话。”
“爹爹一定有法子让他们没有机会看咱们的笑话对不对?”
晋阳王气定神闲的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当然。丫头,跟着你爹,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你的份。”
“我可不喜欢欺负人。”宋默波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爹跟你说,不可以无故欺负别人,但是李训言可以欺负,那孩子欺负起来最是好玩,等我们从宫中回来了,爹告诉你怎么欺负他。”
“爹爹坏。”
“你爹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父女两一面说一面出府,看着这样华贵的马车,宋默突然揪了揪晋阳王的领口。
“怎么了?”晋阳王问。
“爹爹,宋默在想,若是爹爹没有养宋默,就会安宁很多。”
“丫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还记得那日花朝节咱们上街玩时你跟爹爹说过什么吗?”
“我跟爹爹说,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对,爹爹跟丫头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
“那么现在爹爹问丫头,去宫中见惠贵妃,丫头怕吗?”
宋默听了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有爹爹在宋默不怕。”
“这才是爹爹的好闺女,纵使她惠贵妃再怎么权势涛天,只要是我晋阳王想护住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如愿”晋阳王说完将宋默递给陈叔,独自上马。
他坐在马上,眉宇轩昂,不管是多么艰难的处境,他依旧朗朗而笑。
他对着宋默伸出手,豪阔的说道: “丫头,来跟着爹爹,看看这九重宫阙,谁有本事能拦住我们父女二人。”
宋默看着晋阳王,看着他目中的笑意和笃定让他整个人像是长空之鹰,翱翔九天之上,击碎万里层云。
多年之后,长大的宋默一直想,是不是正是因为儿时记忆里这句话,让晋阳王在她心中成了这世上最可靠的男儿。
第12章 夜宴
晋阳王幼时便跟着父兄生活在军营,那时候他爹爹对他讲,一个好男儿就应当有千里走单骑的洒脱和孤勇。
在他十七岁之前他也一直这样认为。
可是现在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锦衣,怀里窝着一个温温软软雏鸟般的小孩子,走在这大周皇城道中,看着这看似尊敬实则监视他的阎党宫娥。
才愈加清醒,身为男儿,不仅仅只是独行千里,而更多的是承诺与责任。
他既然担了宋默这个责任,任是谁来劝他亦或是谁来逼他,他都不会卸下。
除非他死。
宋默从他怀里抬头,纵使这样晋阳王骑马有诸多不便,他也不愿她独自坐了马车,遇到任何不测,便心里更是感激。
“丫头,咱们到了,扶好了。”晋阳王看着那朱红色的宫门,心中略有些感慨,他下马之后,亲自将宋默抱下。
从这道门始,他能做的绝不假借旁人之手。
“丫头,可给爹爹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别糊涂。”晋阳王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可是这才进了第一道宫门,就连番嘱咐宋默。
宋默自是明白。
晋阳王牵着宋默的手走在宫道中,一大一小,彼此依靠的背影,在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在这周遭的富贵风景里,却让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鼓乐声中,夜宴开场。
“今日家宴贺惠贵妃诞辰,你们也不必拘着自个,怎么便宜怎么来。”当今圣上已过五旬,仍端正坐在金色九龙纹的龙座上,没有丝毫老态。
他额阔眉楚,目如点漆,虽有几分帝王的威严,却更像是一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
即便是圣上如此说,临下却没有一个人照做。
“祝娘娘千秋。”众人齐贺一声,纷纷落坐。
宋默本应当是跟着公主郡主坐在一席,但是晋阳王恐她贪嘴吃了她吃不该吃的脏东西,硬是无视了周遭鄙夷的目光将她携在身边。
“珏郡主何在?”高台之上的惠贵妃,身穿正红色的鹤纹緙丝衣裙,头戴点翠的凤冠,悬着两只累丝金凤步摇,娥眉淡扫,凤眼微挑,额间花钿一点红,樱桃素口别样娇。
乐曲声停,虽众人目光各异,阙都怀了看戏之心。
“在。”宋默答。
“上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惠贵妃说。
晋阳王起身,想要与宋默同去。
宋默却拽了晋阳王额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爹爹别动,免得先被那老婆子挑了错处去。”
“爹爹你要相信宋默。”宋默拍了拍晋阳王宽大的手背,起身迈着小小的坚定步子向前走。
她走到圣上与惠贵妃面前,欠身行礼,说道:“皇爷爷安,惠贵妃安。”
惠贵妃看着宋默系着大红色的披风,说道:“若是本宫没记错,默儿还在热孝。”
“惠贵妃记性甚好。”宋默一边说一边将披风解了,递给宫女,披风之下穿的却是一身象牙白的蝉纹衣裙,让她整个人看上素雅高洁,娇而不蛮。
“父母之孝宋默不敢忘,但是今日是惠贵妃的好日子,宋默若是一身素服则是对惠贵妃的不敬。宋默愚笨,只得穿了素衣身披红袍,一则不至于失仪于娘娘,二则可全宋默的孝心。”说完宋默又行一礼,拜了惠贵妃。
惠贵妃眉头一横,原以为时个好对付的小丫头,却没想也是个伶齿俐牙的。
“珏郡主既然说孝道,想来我也有一事想求一求陛下。”
“爱妃请说。”
“近来我宫中冷清缺个可人疼的孩子热闹,而珏郡主养在外姓也不妥,不如让珏郡主养在我膝下?”惠贵妃说道这里撒娇似的朝着圣上笑了一声,说道:“我也算是这孩子的祖母,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默儿,你说呢?”
“宋默不肯。”宋默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每个人的耳里。
“宋默的祖母是王皇后,是皇爷爷的妻子,而惠贵妃是妃是皇爷爷的妾,平民百姓家的妻妾尚有分别何况皇家?”
“大周人人皆知妾所出之子且不能唤母为母,所谓天纲有常,妻妾有别,宋默要是首肯便是于礼不合,有失孝道。”宋默直言不讳,语惊众客。
惠贵妃更是恼羞成怒,大怒道:“晋阳王,看你教的好女儿!”
听了这话,宋默却是起身站起说:“惠贵妃,你是我皇爷爷的妃子就应当恪守妇道,看你今日的穿着打扮都出离了你应有的品阶直比皇后之尊,你这样言行无态才是丢了你父母之面!”
宋默这番话说的直戳心窝,大快人心。
惠贵妃平日里的言行早已让一众官员皇室不满,只是碍于其受宠于陛下久矣,不敢言语。
但事物皆有利弊,宋默的这番话也着实将她与晋阳王推到风口浪尖。
众人纷纷向晋阳王投以同情的目光。
养女如此,何其有幸,何其不幸。
周遭的冷眼旁观在晋阳王眼里都不过浮云而已。
他虽不知道宋默为何宛如重生敢对惠贵妃直面发难,但是他信宋默不会故意将自己推到刀刃上。
“陛下…”惠贵妃理了理云鬓,对着圣上哼叽道。
“默儿。”圣上的神色安抚了惠贵妃,唤到宋默。
“皇爷爷。”宋默对着圣上又行一礼,脖子低垂,那玉牌从衣领间滑出小半。
圣上点头无意中扫到一眼,遂半眯了眼定眼一看。
心下明白晋阳王真是把这孩子放到心尖便心安许多。
“方才听默儿所言,看来默儿很喜欢读书。”圣上不问惠贵妃之事却眼其他。
“是。”
“告诉皇爷爷,最近可读了些什么书?”
“默儿在读《论语》”宋默回。
“《论语》,讲来听听。”
“默儿在读《论语》里关于管仲的一段话。孔子说 :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也。”
圣上听了面有赞赏之意,因问道:“作何解?”
“孔子说,若是没有管仲礼仪文化之守,那么现在的人就和蛮夷之地的人没有区别。孔子还说微管仲相恒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所以宋默以为,一个好君主要有好的臣子辅佐,坚守文化礼仪论理纲常,让子民世世代代能享其恩泽,这样帝王之业才能像宋默的衣衫上的蝉纹寓意一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圣上欣喜的看着宋默,这样的话这样的见解不应该是她这四五岁大的孩童所有。
“是谁让你说这番话的?”圣上问:“是不是晋阳王?”
宋默摇了摇头,说道:“康熙帝八岁临朝,怎么宋默也是皇室血脉却不能知道这些道理了?”
“默儿这话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圣上不怒反喜。
“圣上!”惠贵妃发现事情愈发的不对劲,开口提醒。
“臣妾说的事……?”
“爱妃说的何事?”圣上偏头,笑道:“这果然是年岁大了耳聋,爱妃说的话宋默说爱妃的话,朕竟然一字也没听到。”
圣上居然这般无赖,惠贵妃也是从未预料到,只是张口结舌的望着圣上。
“晋阳王。”圣上唤道。
“臣在。”
“宋默你教的很好,她养在你那里朕比谁都放心,今日朕要赏你!”
“父皇既然要赏晋阳王,不如赏个大的。”诚王李成景拱手行礼,脸上堆满了笑意。
惠贵妃的怒气未发正郁结于胸,看到儿子离席替晋阳王讨恩赐脸上的怒意半腿竟添了些许笑意。
来者怕是不善。
“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儿臣若是没有好主意,自然不会开这个口了。”
“讲来。”
“晋阳王今年已经十七了,早该是成婚的年纪,父皇既然要赏不如赐晋阳王一段好姻缘,宋默也能多个母亲疼。”
“四弟这话说的没错,儿臣小时候也常听母后说道一句俗语,说女儿家若是没了母亲教养就容易长成野丫头,太子妃已去,宋默也确实缺个母亲教她姑娘家的规矩。”长公主亦是出言相助。
“成儿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也确实该给晋阳王赐门亲事了。”圣上点头,沉思片刻,看向晋阳王问道:“晋阳王,你觉得如何?”
第13章 心上人
“朕听闻刘至家的大女儿样貌淑美,德才皆备,正值及笈之龄,想来与晋阳王甚是相配。爱妃觉得如何?”圣上也不待晋阳王答言,兀自开口问道枕边人。
惠贵妃对着晋阳王妩l媚得意一笑,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气势,她回道:“臣妾在这深宫之中都时常能听到关于这位小姐的夸赞,想来必定不差。”
“何止是不差,是很不错。”长公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面孔:“父皇觉得女儿生的怎样?”
“你生的像极了你母亲,自然是万里挑一。”
“儿臣在太紫观中修行与刘大人家的小姐曾有过数面之缘。父皇可曾预料,饶是女儿生的这般模样,在刘家小姐面前可是硬生生的被比下去了。”
“那看来当真是个美人。”圣上没有见过这刘家女儿,但是听闻惠贵妃和长公主皆是青眼相待,心下也定了这主意。
“晋阳王有福了。”诚王对着晋阳王拱手道贺。
皇子提议公主相辅圣上首肯,晋阳王娶妻之事似水到渠成,尘埃落定。
高台之下,众人心里各有算计。
刘至刘大人官拜都察院右都御史,位居正三品,此人善于拍马,为诚王党羽。
若是晋阳王娶了刘氏女,朝中势力更是诚王居大。
“晋阳王,你觉得如何?”
听到圣上的问话,晋阳王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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