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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陈阿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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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郁郁道:“容貌美丽又有何用?谁会看呢?”

    她便知公主是思春了,转了转眼珠,笑道:“想来侯爷生前同公主琴瑟和谐,众人艳羡。可侯爷英年早逝,去了已有三年之久,公主水样的人儿,需要呵护疼爱,也该看看其他人了。”

    平阳羞红了脸,啐了她一口:“小蹄子乱嚼什么舌头!”

    云鬓推心置腹道:“奴婢是公主自小伺候的人,公主什么脾□□婢最知道。眼下正有一人合适公主。”

    平阳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什么人?”

    “自是关内侯卫青卫将军了!”云鬓抚掌而笑。

    平阳垂眸不语,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来,嬷嬷刘氏闻言也笑了,“云姑娘说的很是。”

    想起卫青的英俊,眉眼温柔,平阳早就留意上了,今次有机会再嫁,定然头一份心思便打在卫青身上。苦于身份在,不好言明。今日被贴身侍婢说出口,乳娘嬷嬷也很赞同,当即活络了心思,老大不好意思的推诿道:“他当日不过是我府中骑奴,我下嫁于他,会不会遭人诟病?”

    云鬓笑道:“公主也说了是‘当日’,如今卫将军是关内侯,姐姐又是陛下宠妃,一家子兴旺,大有前途,哪里会配不上公主呢?”

    平阳至此犹如吃了颗定心丸,再不言其他,默默良久方道:“云鬓,你打发人偷偷去请侯爷,进宫之前,我想和他说说话。”

    云鬓知道,公主是愿意了,只因看重卫青,想听一听他的意思。当即应声而去。

    此时卫青正在府中研读兵书,征战匈奴势在必行,早晚的事。他让家中门客混入匈奴城池中打探一番,和匈奴人生活在一处,了解他们的脾性。正想着怎样排兵布阵,打算在沙盘中演练一番,六安入内道:“侯爷,平阳府有请。”

    卫青指尖一颤,想起卫子夫说‘青弟,我已安排人劝说公主请旨赐婚,你定要好好把握。’

    “这一刻,终于来了么?”卫青淡然苦笑。

    踏进平阳府的那一刻,他的心纷乱复杂。这是世人难遇的好事,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做这个驸马。自平阳侯死后,皇帝见姐姐孤独,早有意令她再嫁,人选也选了好多,只公主自己不同意,说要为已故夫君守节。堂堂大汉公主,本没有守节一词,她心里有人,有个卫青。

    只要一脚踏进殿内,可见以后的荣华富贵。卫青犹疑不定,却又鄙夷自己。明明找了无数机会刻意的接近公主,为的就是这一刻,可是如今却矫情的想着另一个人。“侯爷……”六安提醒他,“七子的念想都在您身上了。”

    作为可靠的心腹,卫青的事,六安知道七七八八。“六安,你说,我是不是很虚伪无耻?”明明念着皇后,却要另娶她人;明明故意接近,却摆出为难模样。真是个小人!卫青无可奈何,又极尽痛苦。六安看出主子漂浮不安的心,叹道:“侯爷,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娶公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公主身份贵重,不算辱没了侯爷。”

    只有他辱没了她吧。卫青仰头茫然四顾,终大踏步走进殿中,堆起温柔的笑:“臣卫青,见过公主。”

    平阳露出灿烂的微笑,她看着她未来的夫君,俊朗刚毅,温柔体贴,确实是难得的人选。就那一点点犹疑,也早扔到九霄云外去了。让他坐下说话,又命云鬓上了茶,迟疑半晌,又怕卫青着急,便道:“此番找你来此,有事要询问你。”

    “公主之言,卫青无不应承。”卫青迷人的笑容敲打着平阳的心,她好不容易按捺住擂鼓的心,道:“事关关内侯的终身事,难道也要由我做主么?”平阳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卫青的心揪在一起,像一个无名大掌狠狠的攥着,攥得紧紧的,撕裂般的疼痛。人却不得不笑着说:“公主说笑了,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青和姐姐的一切全有陛下所赐,自然婚姻大事也是陛下说了算。而公主是陛下的姐姐,身份尊贵,即便由公主做主,也未尝不可。”

    平阳简直是心花怒放,卫青竟然那样善解人意。她越发觉得自己看中的人不会错,感情汹涌勃发,看着心爱的人儿,眼神也迷离起来。

    卫青护着凄然孤寂的心,和颜悦色的吃茶,声音温柔的如春风一般。直到云鬓来请示平阳入宫过节的事。平阳难舍难分,想了想道:“上元节侯爷也要入宫赴宴,若不然同我一起去?”

    平阳公主守寡中,皇帝暗中择选驸马的事众人皆知,卫青这陪同而去,摆明了就是好事将近。平阳也正有此意,奠定卫青的地位。卫青推辞,平阳抓心挠肝只不许,无奈之下只得应了,约定回府换上朝服,二人在宫门前汇合。

    可叹平阳公主一番小女儿心思,再度招来婢女梳洗打扮,云鬓更是懂事的为其绾了青春朝气的堕马髻,将平阳的妩媚多娇淋漓尽现。真可谓女为悦己者容。

    上元宫宴起,处处灯火通明,美貌讴者翩翩起舞,华服美衣如云朵穿插在殿中。匈奴日益进犯,皇帝下定决心早晚要对其动手,便对他格外看重的将军们优待,与帝同席,与诸侯王平起平坐。众人吃喝着,谈论前朝局势,以及闲聊琐事。

    皇太后笑着看堂下热闹光景,打量一番不免奇怪,“皇儿,你长姐怎得不在?”

    皇帝早发现没有平阳公主的身影,已打发人去请,故道:“姐姐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朕已派人去请。”

    皇太后这才作罢,笑吟吟的欣赏歌舞。阿娇没管他们母子二人,而是给边上的芙公主夹吃的,又抱着刘据哄他开心,小刘据咯咯咯笑个不停。这笑声唤醒皇太后的孺慕之情,到底是唯一的皇子,她伸出手臂,向阿娇道:“来,哀家抱抱据儿。”

    阿娇亲自抱了刘据过去,皇太后接过,逗弄得开怀。刘据也不认生,对谁都笑,皇帝看的慈父心软成一汪水,当即也抱了哄。正在这时,舍人报‘平阳公主与关内侯到。’

    皇帝不禁莞尔,对皇太后低语道:“看来无需母后和朕操心了,皇姐已定了终身。”皇太后也笑了,“关内侯甚好,生的英俊,又能文能武。”说着她的目光锁在卫子夫身上,卫子夫惶惶不安的模样似乎不清楚弟弟和公主的事。本来平阳公主属于二嫁,要是一般百姓家中,能嫁个殷实家庭的续弦已是难得。而大汉公主身份贵重,自要高门府第才可相配。就本身而言,皇太后对卫青没意见,年轻有侯爵又无嫁娶,平阳公主进府就是结发妻。只是想到卫子夫是她可用的棋子,怕弟弟娶了公主,前途光明,难免心思活泛,渐脱她掌控。

    于是佯装乏了,提前回宫。卫子夫心下有计较,借故酒力不甚,没多久也出了宴席。皇帝有众嫔御陪坐,对她的离去无可无不可。倒是芙公主贪吃,阿娇便把刘据交给乳娘喂奶,拣着芙儿喜欢的夹给她。

    皇太后年纪在那里,怕吃多了克化不动,在宫宴中没用多少膳食,回来后青鸾亲端了一盅燕窝来,皇太后接过慢慢吃着,并不看跪在殿中的卫子夫。

    “太后容禀。这件事妾真的不知情。”卫子夫形容恳切,无辜至极。

    皇太后用了大半的燕窝,青鸾取了清水漱口,这才道:“他是你的亲弟弟,连你都不知道,哀家这个做母亲的更不知道了。”

    卫子夫咬了咬下唇,道:“关内侯虽是妾最亲近的弟弟,但他大了,妾又是陛下嫔御,彼此不多见。陛下给予关内侯随意来往宫廷的自由,可侯爷一向紧守本分,非陛下传召不入宫,非陛下允准不来看妾这个姐姐。这是阖宫都知晓的。如此一来,妾更不明白侯爷的事了。”她很聪明得只哀泣,不哭泣。要知道,女人之间最不喜的就是哭哭啼啼的柔弱。眼泪是男人致命武器,却不是女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第一天。。。各种不服。。。各种不舒服。。。哭泣。。。

 第90章 割袍断义(囧)捉虫伪更

    皇太后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却没打算过多为难。平阳选中的人她这个只希望女儿幸福的母亲不会过多干涉; 让卫子夫跪在这里请罪; 不过是提点她; 再怎么得意,也不要忘了形。

    那边平阳也得到想要的允诺; 皇帝在得知亲姐之意后,笑着说:“当初我娶了他的姐姐; 如今他又娶我的姐姐,这倒是很有意思。”当即允婚,定下元光六年春完婚。平阳高兴的回到府中,却得知儿子曹襄在房中闷坐着赌气。这才惊醒,她光顾着自个遂了心意; 却忘了儿子还念着父亲。当即去抚慰不提。

    却说阿娇带着吃喝尽兴的芙公主回椒房殿,芙公主摸着滚圆的肚子; 吃积了食; 嚷嚷着难受。阿娇便让乳娘带她去后院玩,百灵为其卸下繁复的珠钗,见皇后若有所思; 道:“这卫家尽交了好运; 关内侯要娶平阳长公主为妻,一朝富贵皆可得啊。”

    想起前世之事,阿娇倒没什么意外的,卫青最终就是娶了平阳长公主,区别只在公主当时已是三嫁; 中途还有个夏侯颇。这回省了这个人,直接嫁了。不知夏侯颇此时是什么心情。听说他亦有心求娶平阳。

    “据儿睡了么?”阿娇想起年幼的儿子,问百灵。

    百灵点点头,“才回来时洺燕说乳娘已哄睡熟。”“嗯。”阿娇想了想又道:“翟黎那边……”她不知该怎么问下去,菜园都是宫人们在打理,不需她费什么心神。可是那个入夜便会偷偷潜进来的人不见了,许久没看到了……竟有些思念……

    阿娇被自己的心绪吓了一跳,当即白了脸色。百灵见状不对,忙扶了,“殿下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传御医。”

    “不必了。”阿娇无力的摆摆手,“翟黎腿疾如何了?”

    百灵面有难色,还是微笑道:“殿下派出的影卫一直在寻找神医,好在翟仆射的伤没有恶化情况,定能等到神医来。”

    而敏感多疑的阿娇还是看出贴身侍婢的不对劲,她凌厉的看过去。“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殿下……奴婢没有……”百灵努力让自己镇定。若是前世的阿娇,绝对被她糊弄过去。但人在极端的环境中过了十几二十年,每日惶惶不可终日,从最初生怕皇帝赐死到一心求死,再饱尝各种冷寂的孤独与欺凌。这样的过程足以让一个娇宠长大的闺阁少女成长为能窥伺人心的鬼怪。

    百灵见瞒不住,只好喃喃低语:“殿下,翟仆射要用禁术治好双腿,入宫护着殿下。”

    “禁术?!什么禁术?!”阿娇急切道。

    “就是……就是……”百灵说不出口,还是在殿外候着的徽娘高声道:“殿下,奴婢请入。”

    阿娇锁紧眉峰,让徽娘入内。徽娘自听到哥哥的描述,心惊胆战多少日夜后,终于决定利用百灵,告知皇后这些事。

    “回殿下,这禁术可让腐肉重生,重伤之人健康的活上数月。”

    “他想怎样?!”阿娇盯着徽娘。

    徽娘定定的直视阿娇,“翟仆射要用禁术使自己的腿安然无恙,可禁术终归是禁术,保一年无虞,但会终身瘫在床榻,如活死人!”

    阿娇震惊的张了张嘴,半晌厉声说了句:“孤不许!!!!!!!”

    这两日天气不错,翟黎闲不住的让人搬了凳子晒太阳。腿伤不便,没法溜达,又不能待在屋里发霉,只能出来晒一晒。吴越蹑手蹑脚的凑近他,刚想开口就听翟黎咳嗽一声:“脚步虚浮沉重,还妄想吓我一跳么?”

    吴越尴尬的挠挠头,喊了‘老大’,递过来一方锦盒。翟黎狐疑的接过打开一瞧,是撕裂的丝帕,锦书一封书着寥寥数语‘不许禁术’。这是告诉他,不许用禁术。

    “老大,殿下知道了……”他垂着头,等着受罚。从他那里传出去,翟黎定要弄死他。翟黎并没这份心,阿娇的丝帕搅得他心烦意乱。“起吧,你也是担心我。”

    吴越震惊了,他无法接受一只狼变成小绵羊的老大。故而拿旁的话遮掩,看见破裂的丝帕问:“殿下是要和老大割袍断义,再不往来吗?”

    翟黎看着院中的树,一本正经道:“皇后的意思是,如果我胆敢用禁术,她就会像撕这个帕子一样,把我撕了……”

    ……

    没看出来皇后那样残忍啊。吴越目瞪口呆。

    “现下里我腿疾不便,昱儿的武术全由你教了。今儿正好来了,他亦沐休,你教他一二吧。”翟黎吩咐道。

    吴越想谦虚的推辞一下,后又想他确实是影卫中身手最好的,故也不做那等矫揉造作的事。趁着家仆去请霍去病,他想起一事,“老大,殿下一直在为您找神医。”

    翟黎默默思索,“薛义薛神医,有一手能使死人复活,白骨生肉的本事。他若来,我这腿确实可望大好。可是一般这样的出世之人,轻易遇不到,更难请出山。多谢皇后好意,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吴越叹道:“这些皇后殿下都知道的,不过她很执着,定要治好您。”

    “是吗?”翟黎仰头望望天,笑了笑,“替我谢过皇后殿下。”

    转眼间到了元光五年三月初,芙公主下了学回椒房殿,一路嚷嚷饿了,陪着伺候公主的是洺燕,她笑着拉着公主的手进暖阁见皇后,又打发了宫人去准备公主爱吃的点心。

    芙公主再过两个月便七岁了,皇子六岁开蒙,虽然芙公主是皇女,阿娇也早早的在去岁将她送到御书房读书习字。芙公主天资聪颖,又有阿娇的启蒙,学东西格外快。自然和她不相上下的还有年后刚到御书房的卫公主。再见卫公主,没有椒房殿日日相见难免生疏。好在两位公主年岁相当,很快玩到一处去。卫公主性子更加安静不多言,总是微微笑着,是个好脾性的公主。

    而平阳公主那里却是头疼,自儿子曹襄知道母亲要二嫁,闹了许多别扭,上课总是走神,还做恶作剧吓唬先生。平阳公主实在没办法,请求了皇太后,将儿子送到宫中读书。因皇子刘据尚小,不需要伴读,但阿姊愁容满面,皇帝不忍心,破例允了。

    御书房两个公主,一个世子,折腾的格外热闹。公主们六七岁,曹襄可十一岁了,见到两位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喜欢至极,趁着休息时分,总能到处搜罗点小玩意儿哄她们俩。芙公主欢喜的很,对这些小玩意格外受用,卫公主则是安静的看姐姐和曹襄嬉笑。

    于是乎,自然闯了不少祸。

    每次都是芙公主顶下来,曹襄跟在后面嘿嘿乐。他清楚的很,皇帝最喜欢这个长女,卫公主不多言不多语,宠爱要差好大一截。再加上她生母阶品低,更是显不到了。

    阿娇说了芙公主多少次,只怪那曹襄太贪玩,总是引逗小丫头。除非她拎出‘昱哥哥’的名字来,小丫头才肯收敛收敛。那次更听说曹襄不知哪里拿来的婚贴,嚷嚷着娶娘子。好在叫洺燕糊弄下来,才没酿成大祸。这事传到阿娇耳中,格外引她重视,又不知谁把事情传到平阳公主耳中,她结结实实给臭小子打了一顿,警告他若再有下次,定不许再进宫了。

    不过却引起平阳公主的思索,芙公主是皇后的心头肉,如果能让襄儿娶了公主,地位则更加稳固,得好好筹谋这事,便叫曹襄哄女孩儿的方法,这是后话。如今眼前最让平阳公主激动在意的,就是十日后的大婚。

    卫子夫正给卫青正衣冠,笑道:“你是争气的,到底娶了平阳长公主。”

    卫青经过这些时日,已经认了,也陪笑几分:“姐姐一人在永巷辛苦,弟弟不忍。再说平阳公主也很好。”

    卫子夫很欣慰,“你懂得姐姐苦心便好。陛下那里去过了吗?”

    “嗯。”卫青点头。卫子夫又看了看日头,道:“如此,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出宫回府吧。这两日必是忙碌了,小心身子。”

    “姐姐也要保重。”卫青道,“才听乳娘说,恬儿和石邑春日里得了风寒,也需注意才是。”

    卫子夫赶他走,“这都是妇人的事,你快去吧。”

    卫青从合欢殿离开,兀自孤寂的走着,果然不出卫子夫所料,还没等走出宫门,天色便有些暗了。月亮悄然无息的爬上来,他抬头看了看,鬼使神差的走到椒房殿外墙边。

    皇后……

    他伸出手摩挲着粗糙的墙壁,好像如此便能感受到阿娇的温度。仗着好功夫以惯用的身手进了院中,躲在角落里,居阴暗处永不能见人的悲凉。

    蓦地颈项一凉。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椒房殿?”清冷冷的女声在她耳边乍起,冷酷无一丝感情,下一刻真能让他人头落地。

    卫青并不后悔走这一遭,“姑娘名唤何许?”

    徽娘在椒房殿走动不多,更多时候做做内殿的活计,来的时日又短,故而卫青不认识她也正常。只有百灵在椒房殿见过卫青出入,且一直没告诉皇后。

    “徽娘。”淡淡地,“大胆闯入椒房殿,还妄想全身而退么?这便带你去见殿下,有什么话你自同殿下说罢!”


 第91章 高热(一更)

    卫青本不以为意; 一听面见皇后; 当即慌了神; “姑娘; 你且放了我一马,日后我必感你恩情。”

    徽娘见状认定卫青定是图谋不轨; 拉扯着他往正殿去。卫青不得已使出招数要离开此处,不想徽娘的拳脚功夫也很好; 两人竟缠斗起来。

    刚从寝殿而出的百灵正要看看安神汤好了没,冷不丁听到动静悄悄前去,一看两人打的淋漓酣畅,吓得赶紧制止。

    “快住手!椒房殿乃皇后住所,哪里容得你们这样放肆?!”

    徽娘住了手; 发丝散乱,盘得髻松松散散的垮着。卫青也停下; 喘着粗气。百灵一愣; “侯爷……”卫青苦笑不语,这等境地格外羞赧。

    百灵会意,将徽娘打发走; “离了这里; 你就是聋子瞎子,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发生过。”徽娘懂得,点点头走了。

    “侯爷; 不过十日您便要和长公主成亲了,还来这里太点眼了。”由始至终,只有百灵一人知道卫青对皇后的心意,她不赞同这个心意,也为了不使成为皇后的困惑,从未提起过。

    大婚的人是他,卫青当然知道大势已去,从最初爱慕的心起,到如今,都是没有一点机会的。可是却忍不住,忍不住在大婚前来看看她,远远的看着寝殿的灯火也好,算是告别,将她永远的藏在心里。

    “姑娘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卫青努力笑了笑。

    百灵叹口气,“侯爷若是有意,早就不顾一切闯进来了,何须等到今日?其实殿下曾经打趣说韩大夫怕死惜命,实则真正惜命的人怎会做送死的事。倒是侯爷看得明,分毫未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提起韩嫣,卫青不禁黯然。他爱慕皇后,爱慕的炽热烈性,以死来护皇后安好。反观自己,除了默默的看着,什么也没为皇后做过。他颓然的往外走,竟无一言可说。这种爱慕不过如此,却有什么好说?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元光五年三月十五,关内侯卫青与平阳长公主大婚。

    皇太后、帝、后亲临婚宴,足可见卫青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时间想法子挤进侯府参加婚宴的人多不胜数,家仆们如临大敌般查验木牌,以免有浑水摸鱼的。卫子夫在皇帝的恩典下,也随同来宴。见到母亲卫媪,激动的热泪盈眶,卫媪深知如今的一切富贵皆由女儿而起,一句‘老母多谢七子恩典’,道尽感激之情。又见儿子娶了公主,光耀门楣,更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卫君孺、卫少儿拉着妹妹的手说话,卫子夫虽然不喜卫少儿,到底许久未见,还是很亲热。

    一身喜服的卫青和平阳上前叩拜皇太后、帝后,平阳望着母亲、弟弟,满含热泪。皇太后苍老的脸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的孩儿,定要快活的过日子。”又看向卫青道:“公主金枝玉叶,有劳侯爷照料。”卫青忙拱手,“太后言重,青既娶了公主,定会好生待她!”

    皇帝朗声笑道:“朕娶了你姐姐,没曾想你竟拐了朕的姐姐去!”

    卫青也笑:“陛下,臣定然对公主好。”“好好好。”皇帝大笑,“朕果然没看错人。”

    阿娇也浅浅笑道:“恭喜关内侯、长公主。”

    如擂鼓震颤于心,卫青咽下泛起的一丝苦楚,微微含笑,“谢皇后殿下。”

    从此各不相干。

    慌乱中,有宫人模样的人闯入,家仆追逐上前,不想惊扰圣驾。长公主大婚,竟有人捣乱?皇帝怒而将人捆来,却是锦玉泪光闪闪的脸。此趟出宫,卫子夫只带了蕊心一人,见状不免生气,“你好好儿的不在合欢殿看着公主,闯到这里来做什么?!”电光火石间却觉不好,锦玉并不是那等刚入宫没成算的小宫人。

    果然就听她哭泣道:“夫人,卫公主和石邑公主双双高热,御医束手无策,两位公主生命垂危!”

    卫子夫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本是弟弟卫青的大喜之日,卫子夫只得告恼匆匆而返。若只有一女病,故还好些,而两位公主一同病重,皇帝也坐不住要回宫探视,卫公主倒罢了,石邑是皇太后亲手带大的,一听石邑有恙也是必须要走的。既然皇太后、皇帝都走了,阿娇也没有留下的道理。于情于理,她也抚养了卫公主一场。于是,浩浩荡荡撑场面的皇驾,未待上许久便匆匆折返。平阳心头不悦,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卫青宽慰姐姐几句,如杯水车薪,没甚么大用处。

    回宫后,卫子夫顾不得皇太后、帝后,忙乱的赶去看望女儿们,阿娇是跟在皇太后、皇帝身后入内的,只见卫子夫早已哭成个泪人,兀自唤着公主们的乳名,以希冀女儿们看见母亲能有力量抗衡病魔。

    皇太后上前看石邑,霍然堕下泪来,摇摇欲坠。皇帝赶紧让青鸾搀扶太后到边上坐一坐。至此,阿娇才跟着皇帝凑到公主们的床榻前。

    这确实不是一场普通的风寒高热,卫公主和石邑面色潮红,喘着粗气,青筋突起,紧闭双目,口中嘟嘟囔囔说着听不清楚的话。间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方,嘴巴语速更快,快到急速时,牙齿咬破唇内侧最嫩的肉,殷红的鲜血往外溢出,没多会就是满腔的血,格外渗人。

    卫子夫心如刀绞,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又不得其法,只好哀求皇帝,“求陛下救救您的女儿们!”

    眼见女儿们这幅模样,皇帝怎能不心疼震怒,“岳明何在?!!!”已严重到这般地步,御医正必然要到场的,这是皇帝的子嗣,不是普通嫔御。岳明早候着,等问忙上前回:“陛下,公主们症候罕见,病发突然,臣已开了退热驱寒的汤药,灌下去毫无用处。”

    “既然毫无用处,你还不给朕治去!”说到怒极,皇帝抬脚踹了他肩头,岳明歪倒身子不敢喊疼,再次跪着道:“陛下,臣才疏学浅,实在不知是何症状引起,贸然服药,且不说石邑公主年幼,就连卫公主也是受不了的。”

    “朕养你们何用!”皇帝怒极攻心,连连退了几步,阿娇上前扶住他,“陛下,当心身子。”岳明求道:“陛下,殿下明鉴,臣真的尽力了。”

    “长白!去把所有御医都给朕找来!包括还未有官衔的!!”皇帝咆哮着,两个女儿,岂能一下损失两个女儿!

    没多久,外殿乌乌压压跪了一地,一个接一个入内殿诊治,均面如土色而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一句话。

    皇帝头部剧痛,忍着气哑声道:“公主什么症状?”

    ……大伙面面相觑。

    “怎么?!!都哑巴了吗?!!”皇帝猛地扫过桌上杯盅,陶土杯摔了几瓣在御医们中间打着转的晃。

    “回陛下……”一年长者硬着头皮道:“臣等,臣等医术不精。”

    皇帝惨白非人色,转头往往内殿,听到卫子夫绝望的哭喊,悲凉而沧桑的挥了挥手,御医们鱼贯而出,在殿外候着。阿娇想起抚养卫公主的时光,想起那个可爱乖巧的小丫头,不免也难过异常。“陛下,陪陪公主们吧。”

    皇帝疲倦的摇摇头,他不忍心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更无法面对她们的离去,“皇后,陪朕回宣室殿吧。”

    阿娇瞪大眼睛,那里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在受苦,可能随时不治而死,竟然……竟然能这样走掉?

    “陛下,妾想陪陪恬儿,到底养了她一场。”阿娇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凉薄,又有了新的认识。

    皇帝哀伤的看着她,“既然如此……”他顿了顿,“长白,摆驾漪澜殿。”急需健康可爱的女儿抚慰他的心,片刻也等不得。

    其实更想见的是据儿,但皇后执意在此处不愿回去,皇帝只得退而求其次。

    皇太后在内殿守着石邑伤心不已,皇帝向她告恼,她点点头应了,到底公主再尊贵也越不过皇帝去。

    阿娇亦入内看望卫公主,卫公主小小人儿被烧得七荤八素,口中也不知喊谁,石邑年幼几岁,当年二女分开,卫子夫经常去看石邑,对石邑的感情要比卫公主多。她和皇太后都在石邑边上,卫公主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恬儿。”阿娇握住卫公主滚烫的小手,轻轻的喊。

    “……”卫公主眼皮快速抖动,说着什么。

    “恬儿,母后在……”阿娇眼眶一热,想来卫公主在她身边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恬儿,你好起来,母后陪你读书习字好不好?”慈母心一起,越看越伤心,芙儿、刘据都不是她的亲生子,只是母亲亡故,孤儿可怜。但卫公主当年在她殿中,因母亲尚在,又怕和卫公主太亲近惹卫子夫忌恨,恐怕日后公主回到母亲身边不受宠爱,便远着。而如今,依旧是凄凉惨状,阿娇不禁潸然泪下。

    皇太后抹抹眼泪,去女儿大婚,又见孙女儿惨状,年老病弱支撑不住,青鸾见状扶着道:“太后……奴婢扶您回宫歇歇吧。”

    恰好宫人来报,说巫女大人近身碧云姑娘来请太后回宫用药。青鸾眼睛一亮,抓住碧云带到皇太后面前道:“太后,若不然召巫女大人瞧一瞧。”

    皇太后当即受了眼泪,欣喜道:“是了,怎得忘了她!快命人请来!”

    碧云只知两位公主病了,闹得沸沸扬扬,却不知怎得莫名其妙牵扯到楚服身上。这还没闹明白,就被雪玉拉着往回走。



 第92章 头痛症(二更)

    等楚服来时; 两位公主已是气息奄奄。这是唯一的指望了; 卫子夫给楚服跪下; 求她救救自己的女儿。楚服忙拦住了; 疾步走到公主们的床榻查看一番。

    许久方道:“公主们的病来的凶猛,本是风寒; 却有邪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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