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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陈阿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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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不依不饶,想起翟黎那闲庭漫步般的性子,满心妒火上涌,盯着阿娇哪里像在皇后面前,没有半分恭敬不说,全是责问和怨怪。“既然殿下无情,那么臣再也不会踏足椒房殿一步!至于臣的事,殿下也不必再烦心了!臣告退!”
“韩嫣!”阿娇气的再也说不出话。百灵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追随怒气冲冲的韩嫣而去,又勒令宫人舍人们闭紧嘴巴!这椒房殿不能再出阿沁那样的人。徽娘是林虑侯带来的,本本分分的待着,百灵看了她这些日子,打算送到阿娇跟前,近前伺候。
晚些时候翟黎轻巧溜进椒房殿的后菜园,趁着黄昏最后一抹阳光看他精心栽培的开花的苗圃,高兴的乐颠颠的。不知何时,阿娇踱步到他身后,翟黎感受到脚步声,但没说话。
“翟黎……”阿娇的声音轻轻的,好似微风一吹就散。
翟黎按了按心口,头也没回,“殿下是不是同韩大夫起了争执?”
阿娇苦笑着坐下,也不管泥土污了一裙子的泥。“孤的徽娘真是什么事也不瞒你。”
翟黎耸耸肩,“徽娘好无辜。是影卫,殿下。”
隐藏暗处的影卫们齐齐一颤,他们被出卖的没有一丝犹豫。
阿娇不由地一笑,“韩嫣性子傲,听不进旁人的话。孤也没有办法。”
翟黎低头思索,由于是背对,阿娇看不清他的表情。“殿下看到韩嫣,是不是很欢喜?”“什么?”阿娇不明白。
“如果殿下在意韩大夫,我必拼了命保他安好。”翟黎说。
阿娇久久不能回神,好半天才说:“为什么?你同韩嫣并无交情。”
翟黎看她,一双眼睛几乎将阿娇吸进骨髓中,“殿下是太皇太后、林虑侯最牵挂的人,只要是殿下所想所愿,我定为殿下赴汤蹈火。”
阿娇怔怔的看着他……
第67章 溜出宫去
一时间,两人俱是无话。
一道围墙外,卫青用手摸着青石墙。
殿下;当真是殿下害了姐姐吗?卫子夫哭泣的面容让卫青心头颤抖;熬了这么许久,发现皇帝并未因姐姐的事迁怒他;卫青再也忍不住;第一次仗着皇帝的手谕;擅自去看望姐姐。姐姐凄凉无助的哭泣刺痛了他,“青弟;你不要再来了!陛下厌弃我;但宠幸你啊!你再来看我;以免惹祸上身!”
可是;那是他亲姐姐;怎能不担心?
路过这椒房殿;他忽然很想见见皇后,想问一问她;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皇后构陷姐姐。只因为看不惯她独得陛下宠爱?
宠爱?卫青苦笑。其实更多时候,他宁愿看着皇后备受冷寂。不因为姐姐;不因为其他。只因为他还念着在长乐宫,他们短暂而珍贵的交集。
一墙之隔,隔断内外。
“哥哥的家书说,你要助他上战场?”阿娇低低道,重新开启一段话题。
翟黎朗声一笑,“是啊!没了我,侯爷哪里能成大器呢?”营中训练的陈蟜一阵喷嚏,打的拿剑手一抖,差点掉了。
阿娇对他的厚脸皮已是相当习惯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孤只希望……”“放心吧!有我在,侯爷不会有任何事情!”翟黎拍拍胸脯,自信的说。
阿娇抬头看看他,迎着阳光落下的最后一丝光芒,他的笑像孩子一般纯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沉默了。
“这一去,估计再不济也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有余。殿下一人在永巷,我……”翟黎顿了顿,不知怎么去形容那心情,想了又想,才说:“我不放心。”
阿娇倒是没往心里去,笑道:“这话说的。你未至永巷前,孤是怎么活下去的?”
翟黎也觉得这话颇没道理,笑了笑。
静谧的环境中,气氛胶着尴尬。那边百灵快步走来,端着刚熬好的红枣羹上前,“殿下,新年时候天气还是冷的,您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阿娇接过来,却递给了翟黎,“孤拿这个贿赂你,你下回还能带些好玩意儿给孤吗?”翟黎每回溜出宫,不管公事私事,总会带了街巷上的时新小玩意儿给阿娇。有时是一件麻布衣裳,有时是一根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玉簪,有时是面人儿,有时是糖葫芦……各种各样,林林总总不计其数。阿娇最喜欢那骑着马的皮影,可惜只有一个。
“上回给殿下的皮影呢?”翟黎接过红枣羹吃了起来。百灵气的跺脚,“仆射怎得一点规矩也没有?殿下不过说说,您还真吃啊!”
翟黎只顾吃的欢快,阿娇一抬手,百灵硬生生把后头的话咽肚里。
“那皮影在库房中。”阿娇道。
翟黎呼噜噜几口喝完,抹了抹嘴,笑:“我演皮影戏给殿下瞧,好不好?”
阿娇眼睛亮了,听宫里的洒扫宫人说过皮影戏,皮影用手操控,边唱边演,又配以乐器吹拉弹唱,格外热闹有趣。翟黎看阿娇孩子般的开心,雄赳赳气昂昂的起身,对百灵道:“把殿下的皮影找来。这外头太冷,就在菜园边的小厢房吧。”
百灵难得看到阿娇那样高兴,兴奋的答应着去了。
厢房里孤零零放着一个骑马将军的皮影,没有幕布,没有乐器,也没有其他角色的皮影。这样的皮影戏,实则是演不出来的。
阿娇的眼中的火焰一簇一簇的暗淡,直到完全熄灭。
翟黎看了阿娇一眼,举着那将军皮影,兀自笑着:“只有它也可以的啊!”说罢,他一边挥着将军皮影,一边亮起嗓子,悠悠扬扬的唱起歌。和着音乐的旋律,将军骑马奔驰、挥剑杀敌。演到尽兴时,翟黎一人分饰几个角色,真人演绎,活灵活现,逗得阿娇娇笑不已。百灵见着有趣,想让乳母把芙公主、卫公主抱来一并瞧,后来一想不对,孩子天真不懂遮掩,万一再说漏了嘴便麻烦了。
悠悠一幕戏落幕,阿娇掩嘴笑:“你这是为孤表演皮影么?哪里来的皮影?”她指着只有一个的将军皮影,笑话他。
翟黎脸皮厚的连杀人如麻见血封喉的影卫们也敬佩不已,怎会被一小女子驳倒?“殿下心中有皮影,处处是皮影。”近乎无赖的解释,又逗得阿娇笑了好久。
良久,他说:“殿下要不要出去走走?上元节才过,热闹的余辉还在,即便赶不上正统的热闹,也能凑一凑趣。”
“你说什么?”阿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仆……仆射……殿下不能出宫的。”百灵更是不敢相信,这个永巷里,怎会有人如此大胆,要带走皇后?
翟黎浮起如春风般的笑,“殿下不是想看真正的皮影吗?”
“孤是想看,可是……”上元节那样热闹,阿娇从未独个去好好瞧过。未出嫁前出府过节,不是在马车上草草看过,就是跟着许多人围着,小贩们哪里敢去做生意,早就躲得远远儿的。“没有可是,殿下若想,那我便带殿下去。殿下若不想,那当我没说过。”
阿娇为难踌躇,她自然是想,但怕出事连累母家和椒房殿上下宫人。她们的家族还没有能力在缺了皇后的情况下,不被皇帝迁怒。
“既然殿下迟疑,那我便告退去看菜园子了。”翟黎道,“库房里头藏着的白菜也可以取出一两颗拿来做菜。”他看着百灵,摆明是吩咐她,话说完就要走。
“等下。”阿娇晶亮亮的眼睛闪闪发光,“孤走这一趟!”
长安街巷,欢乐的上元节余韵还未过去。
戏场、街道上,摆满了小摊……阿娇喜不自胜的跑到面人儿摊位上,亲眼瞧了瞧面人儿师傅捏出各种活灵活现的人物。那师傅笑容憨厚,抬头看见素服布衣打扮的阿娇,因阿娇敛了容貌,让翟黎给她略微改了面容,不是娇美的美人,却也有小家碧玉的风情。
“这位夫人,要不要来个面人儿?便宜些的人物随便拿,贵些的我可以给夫人捏个一模一样的。”
阿娇摆摆手,笑着说‘谢谢’。翟黎凑趣道:“为何不做一个呢?”在外头,他不便唤她‘殿下’。阿娇笑道:“这又不是我的容貌,即便捏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翟黎方笑道:“你真是个固执的人。”阿娇望他满眼笑意,知他在说笑,“我便是这样的人,认准了就不放,认定了则不改。”翟黎有些动容,又不知该怎么说,他发现在阿娇面前,这伶牙俐齿通通变成了笨嘴拙舌。好在前头有街头卖艺的,他忙道:“咱们去那里瞧瞧。”
阿娇跟着他走过去,是个流浪艺人在表演喷火、变戏法。皇帝爱新鲜,宫里也演过这样的戏法,但选中演戏法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变的戏法类型也是精挑细选的。讨好上座,讨好皇帝,倒不如这般民间的趣味,不讨好任何人,只表演,赞叹了给两个铜板,不看了随即离去。
巫女神婆面具,照例是最受喜欢的。一般都会买上几个放在家中,以趋吉避凶。阿娇看上个巫女的面具,那面具以白色打底,花花绿绿的涂的满满当当,面目狰狞可怕。翟黎笑她,“夫人喜欢这样的玩意儿啊。”他从没给她带过,总怕娇养的皇后被吓到,或者嫌弃。
阿娇拿着摆弄,又往脸上放放,给翟黎瞧,“多有趣啊!我只见过巫女、神婆们戴过。”她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钱袋空空。倒是忘了在外面不比宫里什么都是准备好的。
卖面具的小贩见阿娇喜欢,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位公子,您瞧您家夫人那样喜欢,就买一个吧。”
小贩误会了这是对小夫妻。阿娇领会其意,不免红了脸。翟黎脸不红心不跳的排出一排铜钱,“给我夫人来一个!”“好嘞!”小贩喜滋滋的从里头重新拿了个阿娇手中一模一样新了许多的面具。
阿娇接过,快步往前走,也不等一等翟黎。翟黎笑的像偷腥的猫,一步一个脚印也不着急,慢慢走,保证阿娇在他的视线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流在不断的增多,人群密密麻麻,像是无数蚂蚁在动,由于人多,一不小心就会你踩了我一脚,我碰了你一下,要想从这人流中出去,就得会钻。阿娇皇后出身,深宅大院住着,深宫待着,哪里见过这阵势。回头望又看不见翟黎,不由得慌了。
琳琅满目的商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扑鼻而来的香味,无法再激起阿娇的兴趣,她往回走,陌生的街巷和人们让她非常不安。
“翟黎。”实在无法,阿娇喊了声。她大约没发现那声音里有一丝哭腔。
没人应她。
“翟黎~”阿娇又加大音量,那么冷的天,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没了翟黎,会不会有危险?她又怎么回宫呢?夜晚灯火辉煌,就是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暗处的影卫们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你说,老大这样戏弄殿下,咱们会不会很快就换老大了?”一个说。
吴越坏笑道:“换不换的不知道。老大肯定要挨骂啦!”还没说完,脑袋上挨个爆栗。翟黎眼风飞来,手里的小石子一上一下的抛着。
吴越立刻闭嘴。
“翟黎!”阿娇步履愈发慌乱。
“夫人!”人群散开,笔直让出一条道,翟黎站在不远的前方,幕布上正演着全套的皮影戏,而他,正吟吟低唱暖人的歌谣,温柔浅笑,静静凝望阿娇。
第68章 生气
自然,翟黎错了主意。
阿娇本对皮影格外感兴趣;没想到翟黎玩了这么一手。她当即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这下轮到翟黎傻了眼,“夫人!夫人!”跟在后头喊。
阿娇气鼓鼓的往前走。
她讨厌不能确定的人与事;害怕被抛弃的孤寂。这长安街巷,她是第一次打扮成普通妇人外出;陌生的百姓,陌生的摊贩;陌生的一切,没有她熟悉的任何事。出宫只宜简装;又不能带任何人。连有些小身手的徽娘也不能跟出来,可恨他翟黎;竟这么戏弄她。
她再坚强,心中也有柔软,也会惶恐不安。慢慢地,阿娇眼圈红了,含着泪的眼睛亮闪闪;平静淡漠的心充满了慌乱。
“夫人!”后知后觉的翟黎终于察觉到不对。这不是平常女子的故作骄矜,而是真的生气了。
翟黎脚程比阿娇快的多,他很快追上她,面有愧色,心中后悔。“殿下,我不是有心的。”
他是真的后悔,满眼的自责,紧紧拽着她袖子,阿娇鼻尖一酸,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只强忍着。
“殿下,是我的错。殿下我向您赔罪,您说怎么罚我都可以。”翟黎慌了,脚步亦虚浮起来,没法凝神让步伐轻盈。
阿娇愤愤瞪了他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天吐出几个字,“这里那样陌生,你便弃了我?”
!翟黎呆住。
吴越偷偷和弟兄们耳语,“看看,老大爱捉弄人的性子不改,这下捅了马脚了吧。”弟兄们纷纷点头。
“殿下……”翟黎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口按了按,那里奇怪的痛了几分,像被钝了的刀一寸一寸往里刺进去。
阿娇咬唇忍住要堕下的泪,那一刻找不到翟黎,她是真的慌了乱了。看翟黎呆愣模样,又是气又是说不明的情绪,睁开袖子一转身接着走。
反观翟黎,原地站了会,才慢慢跟上去。
吴越又和弟兄们说:“老大这会子麻烦喽,看来殿下不预备饶过他。”弟兄们纷纷点头,一个说:“吴哥,你小心被老大听见你说他坏话。”
吴越得意的笑,“放心吧,老大自身难保了。”话未完,一颗比刚才还要大上几分的石子砸在他头上。弟兄们面面相觑,一个说:“我看,吴兄你也自身难保了。”
吴越:……
“殿下!”翟黎不死心的跟着喊,又紧喊几声。她是偷偷出宫的,还一口一个‘殿下’,阿娇没办法回头说了句,“你是打算让所有百姓们知道,他们的皇后就在这里吗?若叫陛下知道,你私自带他的皇后出宫,必将人头落地!”
翟黎却笑了,“夫人你可算愿意同我说话了?夫人是担心我吗?”这等厚脸皮,又和韩嫣有得一拼。阿娇羞红了脸,还想继续走,“你可不要多想了。”
闯了祸,得用别的法子赔罪才行。
翟黎疾步轻移,拦住她。
“夫人莫走了,这酒楼不错,吃点东西吧。”他指了指边上气派豪华的酒楼。
看了一路,闹了一通,阿娇还真的饿了,点头答应去坐一坐。翟黎便笑得眼睛弯月牙儿似的,阿娇不去看他,怎的他还戴着面具,却能想到他真实的容貌?那天上地下难找的清俊。
小二引他们在二楼靠窗处坐下,今日里生意格外好,若不是过了饭点,根本不会有位子。翟黎打赏了小二,又细细点起菜来。阿娇好奇听着,什么‘水晶鸭’‘糟鹅掌’‘清煮肉羹’‘香丝饼饵’‘银丝虾’‘蜜汁焖兔肉’等等,林林总总一大桌菜,活像宴请许多客人。期间小二上菜,每道菜飘出的香气氤氲在一处,混合发酵出奇异的勾魂香味。
翟黎执箸示意阿娇,“夫人尝尝看?这些虽经常吃到,可是和小厨房做的口味完全不同。”
阿娇点点头,执箸夹了快酥烂的兔肉放进口中,蜜糖甜而不腻,兔肉鲜嫩没有腥味,新鲜甜蜜,齿颊留香。而永巷里的御膳,有时为了方便上位者随叫随吃,食材都是早早准备好的,只等一声立刻烹煮,更有煮好的食物,可立刻就上。
民间酒楼为了留住四方来客,对菜肴口味改了又改,精进再精进,自然是御膳比不得的。
“好吃么?”翟黎温柔的看着她,就像宠溺个孩子。
阿娇没抬头,又夹了一只虾,透过烛光看了看,透明的可以看见虾尾的丝,轻咬一口,嫩的几乎要咬掉舌头。
翟黎就这么看着她吃,也不动箸,时不时用干净的箸另夹了菜到阿娇碗中。小二上菊花酒来,见状笑着说:“公子,您可真疼爱夫人,自个饿着也要夫人吃好。”
翟黎微微一笑,很自然的说:“既然娶了妻室,自是要对她好的。”
小二忙不迭溜须拍马,啧啧称赞,“这位夫人真是有福气!”
翟黎塞了一把铜钱给他,“你说好好的女儿家,人家骄纵大的,好容易许了我,我岂能辜负?”“是是是。”小二接过铜钱,笑得眼睛也看不见了,“那您二位吃着喝着,有事说声。”
“好。”翟黎很是体面的点头。不见那边阿娇已是红的如煮虾一般,耳根子亦能滴出血来。
翟黎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执箸夹菜,没多会,阿娇面前的碗已经摞得高高的,像小山。
两人就这么诡异的吃着菜。
隔了几个桌,韩嫣阴兀的看着他们二人,那人是椒房殿的仆射翟黎,对面的女子看起来很眼熟,熟到他觉得就是皇后殿下。小二和他们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但是就是觉得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怪。
这酒楼是韩嫣最爱来的地儿,偶尔皇帝闲了出宫,他也带他到这里来。这里环境清幽,来的人非富即贵。一来能显出自己的身份,二来也只有这里的菜色能入他眼。
眼帘印入一双环佩叮当的纤纤素手,为韩嫣斟了杯酒,“大夫看什么呢?”声音更是动听,绵软酥柔,撩拨的人心痒痒的。
“没什么!”韩嫣负气的喝光杯中酒,重重放下。
女子有着惊人的美,她轻巧的把酒盅斟满,媚眼一抛,没有一点媚俗,反倒风情万种。“那边不过一对平凡夫妻,大约是有点小钱,难得来这里见见世面。怎么?是大夫的故人么?”
“我不认识他们!”韩嫣又一饮而尽。女子抱着酒壶不再倒,笑着说:“既然与大夫无干,那公子待自己夫人好,又怎得惹大夫这样大的火气?”
韩嫣不理她,只指了指酒盅,“废什么话,倒酒!”
女子笑意浅浅,“可不能再喝了。这妒酒越喝越容易醉。”
韩嫣瞪她一眼,“谁说我醉了?!”
女子用手轻轻点了点韩嫣的鼻尖,巧笑倩兮,“您瞧,您这出了满头的汗,脸儿都红了?还不是气的?”韩嫣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拉,顺势搂住。“你知道什么?又胡说什么!”
女子贪恋那怀抱的温暖,撒娇般的拱了拱,娇嗔道:“大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么?巫女可是神秘而有预知力的!”
“楚服,你再这样,我便再不来寻你了。”韩嫣推开她,这个女人太聪明,又有诡异之术,吸引人的同时又让敬畏。
楚服皱起眉,嘟起天生的水润红唇,“大夫您对皇后殿下那样温柔,怎就欺负服儿呢?”
“闭嘴!”韩嫣斥道,良久又颓丧道:“殿下如今已另有宠臣,我又算什么呢?”
楚服笑着自斟一杯饮了,“皇后殿下当真值得大夫魂牵梦萦。那日大殿上,陈家二子眼见着无法翻盘,整个陈家岌岌可危,殿下居然坐得住耐得住,这样相信我和青儿不会反咬她一口。”
韩嫣斜眼看她,“不管你是灵怡还是楚服,不管你用什么容貌示人,你的气韵亦比不上殿下一丝一毫!”
“是啊,服儿也对皇后殿下敬服。”楚服温柔笑,用软若无骨的手去抚平他蹙起的眉峰,“可是大夫还不明白么?殿下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儿,您再恋着也是无用,还不如服儿这个活生生的人在您怀中……”下剩的话融在空气中,她红润的唇凑了上去。
韩嫣一把将她推到一边,“要不是怕翟黎发现,我直接将你扔下酒楼!”
楚服浑不在意的笑笑,眼睛柔媚的要滴出水来,“大夫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痴傻了?原先对付女人可是游刃有余的?”
他是个风流的人物,也仅限于同皇后亲近之前,如今听来当时的荒唐事那样刺耳!“楚服!你给我闭嘴!”
楚服攀上他的身子,像蛇一样缠绕着,韩嫣只觉浑身燥热,酒意上涌,软绵绵的倒下来。
楚服凑近将脸颊靠在他头顶处,“大夫,您是真心恋着皇后殿下,还是仅仅为了地位稳固和荣华富贵?可是……可是请怜惜服儿,服儿那样恋着您,那样恋着您啊……”那声音柔柔的却有蚀骨之力。
第69章 困兽
吃了美食,翟黎带阿娇到处去逛一逛;夜深人静的时候,河边潺潺流水声格外动人。阿娇累了,翟黎把随身带的麻布铺在地上;让她安稳坐下。
“你这人好奇怪,还随身带着这个。”阿娇摩挲着身下的麻布笑他。翟黎亦笑;“影卫受伤难免,不要命的活着;这个可以包扎。”阿娇默了,她却忘了;翟黎曾有着更为残酷的过去。
蜷缩身体抱着小腿望天,漫天星斗;天空就像巨大的幕布,再没了边际。永巷里,无论哪个方向仰望,总是有四角的边。
能一直这样徜徉天地间该多好!阿娇艳羡的看着天空,贪婪的将周围一切收入眼底;就要回到那个牢笼了,不知何时再有机会出来。翟黎是有本事带她出宫,但兹事体大,太频繁定会出事情。
“殿下喜欢这样的生活么?”翟黎看天,看星星,像喃喃自语。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阿娇看着他苦笑,翟黎再戴面具,侧颜轮廓是无法改变的,线条流畅刚毅,量出来的恰到好处。
“殿下应该晓得,我能随时带您出宫,只要您愿意,可以永远不必回那无聊透顶又吃人的地方。”翟黎淡淡道。
翟黎的本事阿娇如数家珍,她要是有那个心,何必等到今日?待在永巷固然不愉,压抑的氛围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她重生一世,不止要保全了自己,更要让家人安稳的生活,她的背后是陈家,皇祖母的背后是窦家。如今皇祖母不在了,她挂心的家族只能由阿娇来守着。这是她肩上的担子,若那样任性妄为不管不顾的离开,和前世那个不懂事的她又有何区别?何况……“你想的简单。如果孤不回去。那么明日,椒房殿上下所有人全部死路一条。陈家也将获罪,或许窦家也保不住。你说,如此,我还能安心的离开么?你又何苦故意引我?”
“我明白了。”翟黎如是说。“只要殿下的决定,我必誓死追随便是。”他冲阿娇笑了笑,嬉笑怒骂不正经的偶尔认真,着实让人觉得动容。
“卫子夫遣了弟弟卫青等,一直在寻找巫女。”翟黎转了话题。
前世楚服被卫子夫收买入宫,先是在皇太后身边效忠奉承,颇得皇太后青眼。阿娇动了心,以为那人真的有大神通,加之皇帝的冷漠,渐行渐远的恩宠。她向皇太后讨了楚服,上演了一段巫蛊之祸。所有人证物证皆证明她实施巫蛊,是为了咒皇帝早死。可是谁又站在她的立场去想一想,咒死皇帝,对她这个依附皇帝的皇后有什么好处?皇帝还没有皇子,连如吕后那般垂帘听政的资本都没有。各方诸侯见皇帝无后驾崩,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哪里会轮到她置喙朝政?
但……没人听她的冤屈,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话,只有赤ll的证据,证明她下的蛊术不是她口中的为了唤回皇帝的心,而是咒皇帝死。
就这样,废黜是必然结局。
那是元光五年至元光六年的事,楚服入宫,她隐约记得是元光三年的事。原来这时候卫子夫便早早准备起来了么?还是因为冷寂的失宠,导致她提前准备了这个人。只是,今次想来,阿娇又心生疑窦,当年卫子夫还未育有太子刘据,巴巴儿找个巫女陷害她仅仅是为了报复?报复自己对备受宠爱的她屡屡找茬问罪?可是,事情严重到她这个皇后被废,没有皇子的卫子夫身份卑微,不见得稳坐皇后之位。还是她本意并非是想赶尽杀绝,只是事情超出她的控制,亦或是另有其人做了幕后推手?
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这个开始总是她做的。
“巫女楚服。”卫子夫想起那个妖媚的妖精巫女,她因巫蛊之罪获腰斩之刑。说起来有她陪伴的日子,是阿娇备受冷落的时光,凭心而论,当时的楚服给了她温暖。可惜明明是祈盼陛下回心转意的术法,到头来怎得变成诅咒之术。不知这楚服是一同身陷构陷中,还是豁了命要扳倒她。
阿娇这么清清楚楚说出巫女的名字,倒叫翟黎吃了一惊。“这巫女是何许人?从何处来?殿下可知晓?”
当年就顾着让楚服施术法,哪里去管她何处来、何许人?阿娇苦笑,“孤不知晓。”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去相信,真真是鬼迷心窍了。
翟黎倒也没多说,只道:“过了年,陛下必要点兵备战,我会派影卫们查一查这个巫女楚服,看看是不是卫青在找的巫女。殿下,等我回来。”
阿娇蓦地一阵耳热心跳,点了点头。
公元前133年(元光二年)农历六月,皇帝派遣精兵三十万,命护军将军陈蟜、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卫青率主力部队埋伏在马邑附近的山谷中。将屯将军王恢与材官将军李息率3万多人出代郡(今河北省蔚县东北),准备从侧翼袭击匈奴的辎重并断其退路,一举全歼匈奴主力。皇帝同时派遣商人聂壹前往匈奴诱敌,大战一触即发。
陈蟜头一回出兵,还是三十万的大军作战。林虑公主不免忧心忡忡,经常带着霍去病到椒房殿探望阿娇,皇太后处倒是很少去。芙公主年幼贪玩,小小人儿总是片刻不安静,又见那个漂亮的小哥哥来了,缠着霍去病带她去未央宫的花园里去玩。阿娇一向不拘着芙公主,只命人好好照顾着小公主。娴静不多言的卫公主眨巴着会说话的大眼睛贪看着芙公主向霍去病撒娇撒痴,不免艳羡不已。
“要不我去求一求殿下,二公主也一起来吧。”霍去病看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瑟缩着,起了同情心,遂邀请她一起。
卫公主只偷眼看芙公主,小声说:“姐姐许我一同去吗?”
芙公主本能不喜欢这个妹妹,觉得她装可怜,喜欢讨好别人,但因本性不坏,很是照顾卫公主。“这有什么许不许的,不过赏花玩一玩罢了,倒显得我多么蛮横似的。”芙公主有些不高兴,甩手只顾在前头走。
卫公主比芙公主小几个月,不知是天生还是怎得,身形比芙公主小了一圈,看起来娇滴滴的可怜。芙公主的没好气让她委屈的红了眼圈,还是霍去病不忍心,上前拉住她的手,“卫公主一起来吧。芙妹妹就是那个性子。”
卫公主这才委委屈屈的忍了泪跟着去了。
花园里,又是霍去病陪着芙公主玩。卫公主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又插不进他们独特的喜好,要知道,那些虫子是会让胆小的卫公主惊吓过度的。
卫公主的奶姆是卫子夫留下的,阿娇调查过这奶姆身家清白,是当年卫公主出生前,掖庭安排的。卫公主胆小又认生,阿娇怕冷不丁换了奶姆再委屈了公主,便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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