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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陈阿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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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汤道:“合欢殿。”

    “子夫?!”皇帝目瞪口呆。

 第61章 解释

    卫青离去后;卫子夫逗弄了两个女儿一会;想起皇帝失望的神情又生起闷气来,叫乳母把小女儿抱下去,独留了大女儿卫公主陪在身边。卫公主不到三岁;咿咿呀呀喊着母亲;乐呵呵的玩着手里的布偶。蕊心笑着给卫子夫端了一盏红枣燕窝羹,道:“陛下眷顾夫人,听说给那陈掌谋了好差事,二小姐的亲事也订了。”

    卫子夫一口一口吃着燕窝,甜糯温润的汁液顺着喉咙流淌,心里也跟着热起来。她冷哼一声;“倒是遂了她的心愿;也不惦记找儿子了!”卫公主往母亲身上爬;盯着那燕窝含糊不清道:“母亲,吃吃~”

    “这个你吃不得。”卫子夫哄女儿,又对蕊心道:“把公主抱下去给乳母吧;许是饿了。”蕊心答应着去了,才到殿门前;就见锦玉慌张跑来;额头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蕊心姐姐,不好了,有好多宫人气势汹汹的来咱们合欢殿了。”

    蕊心登时柳眉倒竖,“这可是一品婕妤夫人的宫室,这些人也敢乱闯么?当真是不要命了!”她随锦玉出外看,为首付姓女使很是客气,“因细查‘唐氏’一案,吾等奉廷尉大人之命,到合欢殿各处瞧瞧。又念及夫人月中不适,便不必惊扰夫人了。”

    蕊心一个踉跄险险站住,怒道:“尔等大胆!什么到处瞧瞧,这可是搜宫!没有陛下的谕令,汝等怎敢搜宫?!”

    锦玉赶紧抱了卫公主下去,付女使手一挥,后面宫人鱼贯而入,蕊心苦于一人之力无法阻拦,唤了得力的宫人、舍人一起,可还是无力。她急的哑声道:“你说你奉了张廷尉的命,廷尉不怕夫人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么?”

    付女使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就连皇后殿下的椒房殿亦不能幸免,区区婕妤的合欢殿倒不许碰了。”

    “!”蕊心又气又委屈,赶紧拉过一个小宫人,叮嘱她吩咐下去,切莫叫夫人知晓。此时,搜宫的宫人拿出一包物件给了付女使,付女使阴阳怪气的说:“要不要让夫人知晓,且看看这是什么罢。”

    蕊心狐疑的想去抢,她从没在合欢殿见过那么乌突突的一包东西。付女使忙抬手甩开,对左右道:“瞧见没,心虚了。”

    这话说的古怪,蕊心不敢再辩,只得看着一行人离开。

    而宣室殿,张汤絮絮说了一通,又加了一句话:“据付女使说,那合欢殿掌事女官曾百般阻拦,想来坐实此物是罪证了。”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皇太后更是出乎意料,她给常氏个眼神,常氏忙道:“卫姐姐仁心贤良,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

    “这么说。只有孤这等恶毒妇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了?”阿娇笑眯眯的看着常氏,看的常氏心里发毛,别过头去说:“皇后殿下莫要误会,妾可没有说。”

    皇帝不敢相信:“廷尉,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张汤摇摇头,“确实是从合欢殿搜罗到的,付女使等一干宫人、舍人皆可作证。”

    阿娇微微一笑,“轮到妾被指责,也没听陛下说一句误会。”她挑起美眸看了皇帝一眼,似笑非笑,说不出的阴霾寒凉。皇帝心头一惊,道:“娇儿,朕没有……”“陛下不必吃心,左不过都是您的妻妾,您护着谁都行。”阿娇打断他,眼神陡然冷漠。

    “皇帝!”皇太后淡淡喊了声。

    皇帝无可奈何,只得先查案。“命人接了卫夫人来,夫人还未出月子,外头冰天雪地,着人好生伺候了。”

    阿娇勾起一丝冷笑。那冷笑又被皇帝收入眼底,心里泛起一丝难过。

    合欢殿中烘得暖暖如春日,卫子夫正眯着眼困倦想睡,蕊心好容易没让搜宫的风波打扰夫人的清静,没曾想,长白又带着人来了。

    “长侍郎怎得贵步踏足合欢殿?”长白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即便是皇后也给他三分颜面,蕊心一个区区合欢殿女官,自然不敢怠慢。“是不是陛下想念我们夫人,着人带来赏赐?”

    长白笑的如斯和煦,“陛下是命吾来接夫人去宣室殿。”

    蕊心抬头四望,有些为难,“这雪天路滑,天气寒冷。夫人尚未出月子,这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哟,姑娘这话说的,敢情怪罪陛下不心疼夫人了?”长白阴阳怪气的接话,端得是轻蔑。

    蕊心哪里敢接茬,只得道:“长侍郎莫要误会了,我这便去通禀。”说着,便急急入内。卫子夫正要睡着,冷不丁被声响一吓,很是不满。“蕊心,你如今越发毛躁了。”

    殿里炭盆、地龙烘得热,蕊心又紧张,满身的汗,“夫人,长侍郎奉陛下之命,来接您去宣室殿。”

    “这个时候?”卫子夫有些狐疑,秀眉拧在一处,“我这还没出月,按理说陛下不会舍得这样冷的天让我出合欢殿。即便思念我,要我伴驾,也合该在日常起居的温室殿。巴巴儿在宣室殿召见我,怕没什么好事。”

    蕊心也是担忧,“奴婢陪夫人一同前往瞧瞧吧,陛下传召不能不去。”

    卫子夫想起‘唐氏’案正在审理,有些莫名心慌。“蕊心,永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蕊心不敢说付女使带人搜宫的事,只支支吾吾道:“能有什么事呢,左不过那些女眷们的闲事。听说陈少使病了,皇后殿下还免了她晨昏定省。”“这都是些什么!”卫子夫不耐道,“长白那里问不出什么么?”蕊心更是不安,“长侍郎只说接夫人去,其他什么都不肯说。”

    眼见两眼一团黑,卫子夫没法,只得上了撵轿,长白倒是谨记皇帝吩咐,换了厚实的软枕锦被铺就了。自然了,那软枕锦被看起来厚实,其实大多是棉絮掺杂了其他轻柔透气的绢棉,外头罩着的更是透风空隙很大的绸锦。那一路颠簸,寒风凛冽,卫子夫好生受了一通罪。待到宣室殿,已是嘴唇发白,下身隐痛不敢言。又怕见到皇帝气色不好,央求了长白先至偏殿整理妆容,方才面圣。那时,是唇红齿白,面色红润。更加之宣室殿内暖意融融,一扫之前寒冷,卫子夫带着得体笑容,忍着腹中疼痛,行礼问安。

    如果说卫子夫没有自作聪明补妆整理仪容,就那样病怏怏的进来,或许能激起皇帝的怜悯心,而今,算是没有了。

    但皇帝念及她还未出月,还是心疼的扶起,“子夫,这么冷的天叫你到这里来,确实有要事。”又一迭声吩咐人赐座。皇太后对身边青鸾道:“去给卫夫人加个软枕,她坐着舒服些。”

    阿娇又是一抹笑。这下笑容落在卫子夫眼底,实实在在令她心里打了个突,不知怎么回事。

    张汤适时说话了,“既然人到齐了,臣就再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说给卫夫人听一听。”卫子夫含笑,“有劳张廷尉。”张汤于是开始说,刚开始卫子夫的神情是从容而温和的,及至说到那药材的出入,她脸色就变了,又听到李御医的诊断,更是心魂俱碎、面色惨白。

    “故此,卫夫人还有甚么说的么?”张汤总结道。

    卫子夫转头,怔怔的看着皇帝,“陛下,妾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不是妾做的!妾是冤枉的!”

    皇帝见她露出苍白之色,更显得可怜,又有点不忍心,“子夫,朕不是不信你。只是这药材怎得恰好在你殿内发现。”

    皇太后不便为卫子夫说话,她不能很明显的表示这是她的棋子。斜睨了皇后一眼,她倒是沉得住气,不紧不慢的喝茶吃点心,那茶都换过几轮,点心都吃掉几盘了。

    卫子夫知道此时不是攀咬他人的时候,只嘤嘤哭泣,“陛下细想,唐妹妹与妾交好,妾怎忍心害她?”

    “这个永巷,你和谁都很要好。”阿娇淡然自若的插话。

    卫子夫会说话的眼睛盛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一串接一串的落,好像那珍珠落玉盘,格外惹人怜爱。“皇后殿下,您……您……”她哽咽几下,好容易顺了气,“皇后殿下,子夫自知您不喜欢我,可子夫一向待您恭敬有礼,从未有过逾矩的举动。说起来,您是芙公主的嫡母,子夫自然是无法与您抗争的。可您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子夫。”

    几句话将话头抛给皇帝,暗示皇帝,皇后可能为了争夺芙公主,而陷害她。

    皇帝看着阿娇,阿娇意态闲闲的笑,“你都说了孤是芙公主嫡母,你又有何德何能同孤置喙?那孤构陷你也没什么好处。”

    卫子夫干脆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抵住咽喉,决绝道:“陛下,子夫不会这些勾心斗角,也不懂什么构陷。如今身陷冤案,无法辨明,只得以死明志!求陛下念在昔日情分上,还子夫一个清白!”“子夫!”皇帝指着左右,“还不快拦下婕妤夫人。”一边又说,“子夫,你这是做什么?朕在调查这事,没说不信你。”皇太后气得拍桌,“卫氏你闹什么?若有人诬陷你,皇帝自会查个分明,用得着你在这里以死相逼吗?”

    玉簪掉落,那如瀑长发垂顺而下,覆盖住卫子夫大半的身体,衬着她那苍白如纸的娇美面容,端得让人惋惜同情。阿娇只好笑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看到皇帝时,终究是冷漠的表情。皇帝心头一颤,他知道自己对卫氏的维护伤透了皇后的心。

    唐家妹妹可算逮到机会说话了,她几步上前扶起卫子夫,质问皇帝,“陛下,这样善良的夫人怎可能会害我姐姐?她同我姐姐大声说话都不可能!”

    “你是个坏女人!就是你骂母妃,和母妃吵架的!”

    殿外,站着个小小的人儿,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第62章 芙公主

    乍见长女,皇帝心疼不已;又想起她生母已不在,更是倍加怜惜;一连串的喊:“芙儿;芙儿快到父皇这里来。”

    芙公主年方三岁;虚四岁;正是最活泼可爱的时候。那粉团儿般的小脸上挂满泪珠,无尽委屈的奔到皇帝怀中;稚嫩的声音犹如幼兽悲鸣;低低唤了声,“父皇。”

    这一声,唤的皇帝整颗心软的不成样子;孺慕之情陡增。阿娇招了招手;芙公主离开皇帝怀抱;又奔着阿娇去;一个猛子扎进她怀里,小脸哭的通红。阿娇为她拭泪;“芙儿;有嫡母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皇帝倒没想到芙儿这么依恋阿娇,又是欣喜又是高兴,那画面看起来格外温馨,蓦地想起那暗夜里隐藏的秘密,不免心内抽痛。阿娇浑然不觉其他,只待芙公主安静下来,搂着她指了指卫子夫道:“芙儿,虽然你生母不在了,但有嫡母疼爱你。那边是你卫庶母,她也一向对你很关心,莫不可瞎说。”

    “她是个坏女人!”芙公主接话道,小脸愤愤的,她还小,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只气呼呼的看着跪在一旁虚弱不已的卫子夫。

    卫子夫当即变了脸色,哀哀啼哭,“芙儿,你这话说的好没良心。自你出生到现在,我对你如何,对你母亲如何,你统统当作看不见吗?在这里口口声声唤我坏女人,你知不知道,卫庶母的心有多难过。”

    皇太后阴沉着脸不语,皇帝也看了看芙公主,又试图在阿娇的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偏唐家妹妹得了常氏的示意,一把从阿娇怀里抢过芙公主抱着,软语哄她道:“芙儿,我是你姨母,你告诉姨母,卫庶母对你很好是不是?”她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被抢了孩子的阿娇则冷冷的看着她。唐家妹妹一时语塞,抱紧芙公主。

    可叹芙公主人小心性却稳,她挣脱唐家妹妹的桎梏,蹬蹬蹬走到卫子夫面前,指着她说:“这个女人骂我母亲,还叫我母亲去死!”

    一瞬间,卫子夫面色惨白,如劲风中最柔弱的花,残败不堪。这是她的原话,她让唐氏找机会去死,好把脏水不留痕迹的泼到皇后身上,就算动摇不了她的后位,也可叫皇帝对皇后生嫌隙,只待更大的网落下,便再无可恕了。可是,可是怎会叫芙公主听见?!她下意识看了蕊心一眼,蕊心也是不明所以,怕的微微颤抖,而侍奉唐氏左右的可人,更是震惊的看着芙公主,“公主,您可是糊涂了,卫夫人待我家夫人甚好,怎会做这样的事。”

    她的话,其实也是皇帝想问的。卫子夫娇柔羸弱,手无缚鸡之力,心肠又软,性子温和,怎会构陷杀人!

    见皇帝不信,芙公主大大的眼睛哭泣不已,“父皇,芙儿不撒谎的!”突然卫子夫想去抓她,吓得芙公主一声尖叫跑开,重新回到阿娇怀里。唐家妹妹见状很是尴尬的放下伸出的胳膊,无奈的看了常氏一眼。

    “稚子无辜。芙儿是陛下第一个孩子,是长女,亦是下面妹妹们的典范。她的德行可全是陛下亲身所授,若这样的德行亦能有亏,那么可叫后头的弟弟妹妹们如何自处?”阿娇拍着芙公主后背哄着,淡淡道。

    是了,自芙儿出世,皇帝对她格外宠爱。虽说唐氏恩宠不过尔尔,即便生下女儿也没能得到太多青眼。但芙公主却结结实实受了皇帝大半的父爱,连同唐氏也得到不少恩赏。更在那春暖花开的时候,他把女儿放在膝上,亲自念书念诗给她听,教导她成为贤良淑德的女子,又教她识字、写字。所以芙公主不过三岁多,已经识字,而且会写简单的字句。

    一边张汤努努嘴,永巷令硬着头皮捧着药材往皇帝那里蹭了蹭。皇帝看了看几欲晕厥伤心欲绝的卫子夫,又看了看阿娇和芙公主,最终把目光凝在那包药材上。

    “合欢殿婕妤卫氏,生性醋妒,口出悖言,藏有祸心。着降为长使,禁足宫室反省自身!其下二女交由皇后抚养。常宁殿可人、椒房殿阿沁污蔑皇后,其心可诛,判剐刑!至于常氏……”皇帝眸光射向她。常氏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妾只是素日和卫长使有些交情,但对她的所作所为再不知情啊!”

    “少使常氏,着常宁殿禁足半年!”常氏瘫软在地,自然,这半年后,估计皇帝会把她忘的干净。

    皇帝又看向唐家妹妹,“你受人蒙蔽,朕不追究,只需你将今日事一五一十告知你的父亲,他会明白朕的意思!”

    唐家妹妹再不敢多言,跪下应是。而可人、阿沁,在撕心裂肺的‘冤枉’声中被拖走。

    卫子夫大惊失色,膝行皇帝脚踝处,哭求,“陛下所赐,妾不敢分辩。妾不知芙公主为何指责妾,只求陛下不要带走妾的两个女儿!石邑还小,不能没有母亲在身边。”

    皇帝半是厌弃半是怜悯的甩开她的手,“朕的女儿拢共就这么几个,难道都让你带累坏了?”

    “陛下~”卫子夫哭泣不已,“妾不为此身分明,只希望能抚养女儿。陛下,陛下您只是禁足妾,妾还是嫔御,还能抚养公主……”皇帝弯下身,狠命推开她,抱起芙公主,扬长而去。“陛下……陛下……”卫子夫疾呼,爬行着往皇帝离开方向而去。

    长白走到她身边,“长使,请吧。”

    蕊心哭着扶起卫子夫,“夫人快起来吧,陛下已经走了。”

    卫子夫兀自哭个不止:“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而下腹坠胀的疼痛逼的她不得不蜷缩起身体。皇太后走下上座,看了阿娇一眼,状若无意道:“芙公主对皇后很是亲近,皇帝疼爱女儿,应该也一并允了皇后。皇后未曾生育过,没有经验,一人抚养三个孩子未免辛苦,将石邑交由哀家抚育,皇后愿意么?”

    卫子夫感激的望着皇太后,皇太后只看着皇后,等她的回答。

    阿娇莞尔一笑,仿佛没听出皇太后的贬损之意,“母后年纪大了,儿臣怕您辛苦。”

    皇太后气结,面上不动分毫的笑着,“哀家老了不中用,带个襁褓里的娃娃还是可以的。再加上那样多嬷嬷、乳母,也累不着哀家。”卫子夫紧张的看着这个看看那个,生怕女儿落入皇后手中受虐待。不能两厢保全,好歹护着一个。

    “既然母后喜欢,那儿臣谢母后体恤了。”阿娇笑着命百灵道,“陛下才下了令,长白定是将孩子们都抱到孤的椒房殿了,你待会儿命人把石邑送去长信殿,也好让母后有孙女儿承欢膝下。”她刻意强调孙女儿几个字,更是气得皇太后肝疼。

    百灵早在皇帝走出宣室殿的时候入内,闻言笑“诺。”

    这一场祸事来的风风火火,又急速退去,翟黎正蹲在菜园里看看冬苗,影卫禀报了宣室殿的情况。

    “真是罗嗦,这不明摆的事么?还来跟我说做什么。”翟黎不满的嘟囔。

    ……

    影卫马屁拍在马腿上,他以为他家老大会第一时间想知道皇后是否安好,委屈的包一包泪,“老大,您一点也不担心会出变故吗?”

    翟黎眼珠子一转,迎着太阳笑的像是偷腥的猫,“你家老大的布置什么时候会错?那卫氏仅仅被贬,没有打入冷宫已是她的造化了。皇帝对她有情,赶尽杀绝不可能。哎呀,万无一失,万无一失~啧啧啧。”

    ……

    老大,你不自恋会不会死?

    影卫还想说什么,只见阿娇踏着轻快的步伐进入菜园。她如今已对这浓郁的泥土味习惯了。

    “翟黎,你向来胆大,这椒房殿来去自如不说,现下里连礼也不行了?”阿娇笑着看他。

    翟黎登时一个立正站好,转头转身恭敬行一大礼,“皇后殿下长乐未央。”那动作滑稽有趣,阿娇不免笑得开怀。

    影卫默默隐去。

    “说起来,孤在宣室殿提心吊胆,你倒在这里悠闲自在。”阿娇看着茁壮成长的小苗们,心头那一丝丝郁结消失干净,深深吸一口泥土的芳香,颇觉神清气爽。

    翟黎见问笑眯眯的说:“殿下不必拐弯抹角的夸我,像我这样的能人向来不邀功。”

    ……

    阿娇噗嗤笑了,“能人是在说偷偷放在合欢殿的那包药材么?”

    翟黎拍拍胸脯道:“那可是点睛之笔。殿下布的局固然好,芙公主出现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但是就卫氏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来看,这些还不足以撼动。那我便加一剂强药,配合殿下的局,她再难逃出生天。”

    阿娇听完默默良久,“孤本不想立刻动她,可偏生她不知好歹,竟设局害孤。那么这次便给个教训,让她学学乖。若捧了卫家去,她肯好好的安分守已,孤也可以让她在孤手下讨生活。但是如果她不识好歹,那么便随着她的家族一同消亡吧!”

 第63章 丝帕

    空空荡荡的宫室好似被洗劫一空一样。卫子夫被降为长使,长白带人搜走了她所有的册封圣旨,带走昂贵之物;也带走长使不该使用的过多的宫人、舍人;更是抱走了她的两个女儿并嬷嬷、乳母。蕊心和锦玉哭求着希望能留下些物件,毕竟冬日里头天气寒冷;卫子夫又在月子中,炭火蜡烛都取走大半。

    王嫣宁独自踏入寝殿时;一股阴冷的寒凉激得她微微一颤。外殿还算能看,转过镂空花鸟门洞,里面寝殿乱糟糟一片;哪里是昔日宠妃的模样。卫子夫只着常服;怏怏依靠床边坐着;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床角某处,好像是哪个深仇大恨的人。

    “卫姐姐。”王嫣宁叹息着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姐姐尚在月中;这等不好生保养怎么可以。”

    卫子夫冷冷看她,“皇后赢了这局;我以为你会在椒房殿陪着庆祝。”

    王嫣宁露出惶恐之色;“姐姐这话是何意?姐姐落到如此境地,妹妹着急不已。向陛下旁敲侧击了几次,可孰料陛下很是不高兴,妹妹便不敢再提。打算等这件事过去一阵儿,陛下心情好了再说一说。”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卫子夫瞥了她一眼,满是冷漠与愤恨。“王美人,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姐姐这话从何说起?”王嫣宁惊慌得如森林中遇到危险小鹿,衬得倾城容貌格外吸引人。

    卫子夫讨厌她那张莫名其妙变美的脸,扭过头去不看她。“妹妹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唐氏同妹妹交好,芙公主一向是托妹妹教养。那日芙公主明明在你的昭阳殿玩耍嬉戏,为何这么巧听到我和她母亲的谈话?”

    王嫣宁不像卫子夫随时随地能落泪,但面露悲伤倒是容易的紧,她神色哀婉道:“那日芙儿在我殿里吃积了食,不能坐撵轿,又怕送迟了唐妹妹着急,便提前拉着她的小手一路带她走回寝殿,看着她睡了才离开的。怎会料到她莫名醒了呢?”话锋一转,她惊诧的张大樱桃口,“难不成芙儿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以为她是受了皇后的蛊惑。”

    卫子夫自然不会承仁那日在常宁殿的事。“我只是关心她母亲近况,并没有争吵和说恶毒的话。芙儿那一番言语不知是谁人指使。她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是听到了我和她母亲说话,但是至于说了什么,必然受人挑唆。”

    “呼,妹妹此身分明了。”王嫣宁不管卫子夫是不是有原谅她的意思,自己先摆出被原谅的态度。

    蕊心适时上了茶,无限悲苦对王嫣宁道:“美人瞧瞧,这还是昔日婕妤夫人的住处么?”

    王嫣宁默默。

    卫子夫冷笑道:“什么婕妤夫人,不过是个被冷弃的长使罢了。这才到哪里,掖庭那起子人便欺辱我。”

    蕊心忍不住红了眼圈,“这月子里头的养身物什一样也没了。还是当年受了咱们夫人恩惠的嬷嬷丢了一包红糖,还尽是粗糙不堪的。”王嫣宁跟着抹了抹虚无的泪,坐在床沿,执了卫子夫双手道:“看到姐姐受这般磋磨,妹妹实在不忍心。好在陛下还肯眷顾妹妹一二,妹妹晚些会让人悄悄送些炭和补品来,身子养好了,才有以后不是?”

    卫子夫疲倦的点点头。王嫣宁见她没力气再说话,便告了恼随着蕊心往外走。

    “蕊心,华良人有来看望过姐姐么?哦不对,应该是华美人了。”皇帝才给华裳晋了阶品,只没有颁旨。

    蕊心眼前蓦地浮现华裳望着卫青背影时的眷恋,丝丝痴心缠绕,直追着卫青而去。她一阵恶心,难免嘴上没了好气。“如今美人扶摇直上,阶品还在我们夫人之上,哪里还记得当年扶植她的人了呢?比不得王美人您念恩情,还肯在这时候探望我家夫人,还愿意为夫人说几句好话。”

    王嫣宁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蕊姑娘不必担心。姐姐为陛下生下二女,昔日的恩宠哪能说散就散了。不过是陛下在气头上,怎么着也得做个姿态安抚安抚唐家。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姐姐必能重获陛下宠幸。”

    “那便借美人吉言了。”蕊心感激道。

    王嫣宁点点头,没有丝毫的上位者自傲神态,“蕊姑娘快去照顾姐姐吧,姐姐还在月子里,身子受不得寒。唔,还有件事,蕊姑娘心里有数便可,千万不要说与姐姐知晓,不然姐姐动了气,愈发伤身了。”“哦?美人请说。”蕊心奇道。

    王嫣宁扭捏了半天,很是为难的样子。“罢了罢了,还是不说了,万一叫姐姐知道动气,倒是我的过错了。”“美人是不相信奴婢吗?”蕊心急道。

    人就是这样,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引得好奇心满满。等好奇到一定程度,那么即便说的话半真半假,也可叫对方深信不疑。

    王嫣宁跺跺脚,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漏出风儿去给姐姐知道。”“一定的,美人快说吧!”

    王嫣宁左右看了看,拉着蕊心往僻静地方去,悄悄儿掏出一方帕子过去道:“蕊姑娘可瞧瞧这是什么?”

    蕊心眼皮一跳,很眼熟的帕子。她接过去看了看,帕子最下方绣了个‘一’字。

    “这方帕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王嫣宁撇着嘴道:“这是华美人的帕子。卫侍中日日带在身上。”

    蕊心如五雷轰顶,整个人惊异的看着王嫣宁,不知作何反应。王嫣宁故作不知,还指着那帕子同蕊心解释,“这帕子质地普通,是宫里头嫔御们都会用的丝锦帕。只这绣上的字,却是华美人的披香殿独有的金丝白蕊线,而且这个‘一’音同‘衣’,衣、裳,衣、裳,可不就是差不多意思么?”

    蕊心已经完全被王嫣宁牵着鼻子走,“美人怎知这‘一’和华美人有关?”

    王嫣宁叹道:“蕊姑娘若不信,可瞧一瞧华美人惯用的物件,有没有‘一’这个字。”

    说到这里,蕊心最终相信王嫣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加之那日华裳的痴望,蕊心妒火中烧,她本以为华裳和自己一样,只是一厢情愿的恋着卫青,没料到那二人竟是两情相悦!可是,华裳是宫嫔,她怎么可以和卫青两情相悦?连她都不可以,为什么偏偏华裳可以!

    愤怒的火焰席卷蕊心,蕊心不忍怪责卫青,只将全部怒火转嫁到华裳身上。她看着王嫣宁,冷冷道:“美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奴婢!那个女人,她不配!!”

    *

    卫青疯狂在屋中找寻,侍从六安上前,“侍中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那是一方好不容易得到的帕子,唯一能和她连接在一起的物件,竟然就这么丢了?可叹又不能说与他人听,以免平白带累了那个人。

    “不必了,我自己就可以。”卫青忙碌的不停歇,那么冷的天,额上汗珠大滴大滴的落。六安无法,只得出去。

    “这里也没有,那里也不在!”卫青越找越着急,他怕帕子丢了,更怕这个帕子被别有用心的人找到会出乱子。正忙着,六安又入内,着急道:“侍中,宫里传出消息。说卫婕妤蓄意谋害唐八子,已被贬黜为长使,禁足合欢殿!”

    “姐姐!怎么会?”卫青颜色尽失,丢了帕子又不知何处,这边姐姐又出了事。偏偏皇帝已数日未召见他,他是宠臣,可随意出入宫廷。但一向自律的卫青,几乎不会未经传召入宫,这使他如坐针毡。

    “侍中,这可怎么好?若不然进宫求求陛下?”侍从慌乱着。

    卫青手握成拳,“不可冲动。姐姐如今触怒陛下,我不由分说再去求情,岂不是怪责陛下处事不公?这样一来,不但救不了姐姐,更是害了她。”

    “可是卫婕妤……”“不要叫卫婕妤了,叫卫长使吧。”卫青的眸光晦暗不明。

    “长使受此一役,定然痛苦万分,侍中便不管了吗?”六安愁道。

    卫青默然无语。他自然要进宫看望姐姐,但现在还不行。

    椒房殿暖阁中,阿娇笑着吃了王嫣宁奉上的乳茶,“倒是你心细,孤都没发现卫侍中竟私藏了孤的帕子。”

    翟黎早跟她说过,‘唐氏’案卫青不但知情,还是他亲自去同唐家人说唐氏被杀。这卫氏当真有个好弟弟。

    王嫣宁笑道:“卫氏死而不僵,卫家颇受陛下器重,无法一下根除。那卫子夫受了那么大责罚,万一那卫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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