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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王妃:腹黑储君不早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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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个激灵,这才从过度震惊里回神。
  “兰儿,为什么?”慕容昊开口,声音有些喑哑。
  屈兰喻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骄傲的仰起头一笑:“昊哥哥,你竟问兰儿为什么?”
  她说着,微微一顿,“这么多年,我陪着你,跟着你,你的眼里却从来都不曾看见过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毅然回国吗?你知道当年我看着你成亲时,心底是怎样的感受吗?”
  屈兰喻说得委屈,带了哭腔,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后来,我听说你的妻子殁了,我便想,该是我的机会了吧?谁知道,我还未抵达,你便又娶了她!”
  屈兰喻最后一个字说得凄厉,纤细的手指也冷冷指向红灵犀。
  她停了停,忽然又柔了声音:“昊哥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你却要如此践踏?她红灵犀有什么好?不过一幅好皮囊罢了!你怎么就看不见我呢?怎么就看不见我呢……”
  她越说声音越低,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痛苦的回忆中。
  红灵犀低头看她,心底也不知是何滋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傻乎乎的只爱着一个人,甚至爱到被蒙住了双眼、心智,让他有机会将自己亲手杀死,灭了满门。
  山崖上,顿时就安静下来。
  除了被风吹拂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再没有了一点儿其他的声音。
  三个人各自立着,却也都各怀心事。
  良久,慕容昊抬头道:“兰儿,我自认待你从来如兄如父,未曾有半点儿逾越……”
  屈兰喻闻言一颤,抬起头来,哆哆逼问:“没有半点儿逾越?那是谁在我病时陪我三日三夜?是谁在我不开心时陪我去看萤火虫?是谁在花灯会时陪我放河灯?你现在和我说,没有半点儿逾越?”
  她话音一顿,“慕容昊,你难道说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吗?!”
  “是!”慕容昊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一个字。
  屈兰喻的自尊轰然崩塌,她几近哀求的凄然问道:“你……就没有半分爱过我?”
  慕容昊眸色深沉:“没有。”
  场面再度冷了下来,屈兰喻像是傻了一样木然站在原地,眼前是过往种种欢乐,然而,那些欢乐却又像是海市蜃楼,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过往种种,原来不过镜花水月,她缓缓伸出右手,目光直直落在上面,掌中似有沙,她如此用力的握紧,却依旧从指缝中溜走。
  她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慕容昊看了她一眼,迈步上前,似想要将红灵犀带走。
  他这一动,屈兰喻也动了。
  她如同脱兔一般,一下子就蹦到了箱子边,十指一神就将兀自酣睡的慕容祈抓到了手中。
  “别动!”屈兰喻声嘶力竭,双目圆瞪,宛若疯妇,右手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慕容祈柔嫩的脖颈上。
  “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屈兰喻怒道:“慕容昊,今日我就让你选,究竟是要她的儿子,还是要这个女人!”
  慕容昊瞳孔一缩,凌厉的目光射入屈兰喻的眸底。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又挺直了脊背,“怎么,想杀我?那便来吧,我,也没什么好活了!”
  慕容昊眉头一皱,动作一滞,眼角不由得掠过一旁的坟茔。
  红灵犀见状,只觉得唇舌间苦涩愈浓。
  他的犹豫,他的艰难,都一一落入了她的眼,她的心。
  红灵犀忽然觉得心底的痛越来越烈。
  她凄然一笑,忽然明白,原来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冷峻的男人,原来自己的一颗心,早已在时光的消磨中尽付了他,原来……自己两世,终究逃不过这场情劫。
  她深深吸了口气,决定帮慕容昊完成这一场艰难的抉择,既然他的心里没有自己,又何必恬不知耻的让他为难?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失忆

  她是爱他,却更有自己的自尊!
  她要的爱,是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她要的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红灵犀思及此,忽然朝屈兰喻冲过去。
  屈兰喻闻声回头,右手的匕首下意识就指向红灵犀,“你找死吗?”
  屈兰喻话音未落,已经被红灵犀结实的撞了上去,两个人顿时翻到在地,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屈兰喻手中的慕容祈也就此从她怀中翻出,咕噜噜滚到了一旁。
  慕容昊利落的抱起慕容昊,足下不停就驰向红灵犀,然而那两道身影滚的速度却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眉头一皱,发力狂奔,右手极力伸展,三寸、两寸、一寸!
  就在快要抓住红灵犀时,屈兰喻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唇边浮起绝望的笑意,她双手用力抱紧红灵犀用力一滚……
  慕容昊只觉得指间一丝凉意迅速掠过,他训练有素的身体立刻做出反应,然而,饶是他这样的速度,却还是慢了一步。
  掌中紧握的衣角发出清脆的响声,霎时从衣衫上撕裂开来。
  慕容昊目赤欲裂,红灵犀唇角浮起凄然的笑容,她的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什么。
  慕容昊却来不及看清,奋力往前再度一跃,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红灵犀和屈兰喻的身影,在他眼前划过,转瞬跌入幽深的崖底,化作不起眼的两个黑点。
  “灵犀!”
  空寂的山崖回荡着慕容昊声嘶力竭的回音,然而,崖下一片漆黑,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缕属于红灵犀的衣角在他掌中翻飞,良久,慕容昊垂眸看着,手指却轻轻颤了起来。
  衣角上,一点鲜血通红,刺痛人心,他的手指一颤,衣角随风翻飞落在了不远处。
  慕容昊转头看去,一串更加明显的血迹映入眼帘,而血迹旁,那柄匕首因为血色而淡了锋利的光华。
  晨曦将露,一个简陋狭小却很干净的房间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声。
  靠内的床。上,躺着的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女子,她的脸上有不少的伤痕,细而长,像是被树枝划破的一般,可饶是如此,依旧难以掩盖她的倾城绝色。
  她露在被褥外面的手脚,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伤血迹斑斑,显然伤势不轻。
  温软的橘色日光下,她纤细柔和的眉角微微一动,身体不经意的扭动了一下,覆在她额头上的粗布帕子顿时就滑落下来。
  “啪”的一声,帕子落在床板上,而她也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映着日光清亮如雪,可一双大而圆的眼睛内却茫然没有任何焦距。
  她似乎有些疑惑自己身处的环境,安静的躺了片刻,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肋下皱起眉头,痛得如虾米一般蜷缩起来。
  她咬牙坚持着坐起,却已经汗透重衣。
  她坐着,目光疑惑的打量着四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深蓝色的布衣衬得她脸色苍白,显得虚弱至极。
  房间的光鲜猛的一暗,这女子下意识转头,只见门口一道发福的身体挡住了大面积的光线。
  “姑娘,你怎么起来啦?”那人说话间就快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木盆放下,凑到她的跟前,眼底却带着质朴而由衷的笑意。
  “谢天谢地,姑娘你可算是醒了。”那妇人道:“你已经昏睡发烧了三天三夜,若再是醒不过来,我们可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女子眼底疑惑愈深,默然的看向妇人。
  那妇人喋喋不休的话猛的一顿,小心翼翼看着女子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朝她抬起脸,动作很慢,半晌,她凝着妇人问,“你是谁?”
  妇人闻言却心底一松,笑道:“我啊,我叫王婶,是这山里樵夫的媳妇儿,我们俩三天前上山砍柴,发现你挂在一株大树上。”
  王婶说着停了停,“姑娘,你怎么会挂到那树上的?”
  女子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她摇头:“我不记得了。”
  王婶满怀期盼却听到这么个答案,不免失望,她轻轻问道:“那你总该记得你家在哪里,你是谁吧?”
  女子闻言浑身一颤,她安静片刻,忽然涌出泪来。
  她双手抱住头,拼命摇头,“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是谁!”
  骤然激动的情绪,使得女子的伤口再度溢出血来,鲜血缓缓浸润了绷带,仿佛一滴墨滴入水中,舒缓的洇开。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急忙抱住女子,“姑娘,姑娘,想不起来便罢,便罢了!!单凡我和老头子有一口吃的,也定不会亏了你!”
  或许是妇人诚恳的话,女子渐渐缓了动作,她看着妇人富态质朴的眉眼,眼底却并没有半分的欢喜。
  妇人叹了口气,将女子重新安置好,又替她擦了身子换了药,这才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房间内的光鲜骤然就那么暗下来,越发显得女子一双眼睛蹭亮。
  她盯着漆黑的屋顶,一动不动,若非是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皱的眉头,几乎就要让人以为她又昏睡了过去。
  房间外,王婶和一个老头子并肩而立,悄悄往里观望了一会儿。
  “可怜见的,竟失忆了。”王婶叹了口气,“瞧她那身衣裳,想必是哪家的小姐。”
  老柴夫道:“管她是哪家的小姐,你只管照顾好她就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你我积的阴德!”
  “这还要你说?”王婶瞪了老柴夫一眼,钻进厨房,不一会儿一股草药的香味就浮动在不大的房间内。
  女子看着妇人手中的汤药,漆黑滚烫,她伸手接了过来,也不惧苦,一口将药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唇角这才道:“王婶,我要走了。”
  正收拾碗的王婶不由道:“姑娘,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那女子摇了摇头。
  “那你是要去哪里?”
  女子又幽幽摇了摇头。
  她抬眼看着王婶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可就是觉得不能这样待着。”
  她说话间,不知为何,忽的又盈了满眼的泪。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告别

  王婶见状,以为这小姐是为情所困,故而跳崖,越发怜惜的道:“姑娘,别说你忘了从前,便是没忘,我也不能让你走啊。你瞧瞧你这一身伤,怕还没走到山脚,就得昏过去。”
  女子闻言垂下头,断断续续的泪珠子打落在被褥上,她双手紧紧捏着被褥一角,似十分隐忍。
  王婶叹了口气,“姑娘,你要走王婶不拦着,不过,再将养几日,待好些了,我让老头子送你下山,成不?”
  女子沉默不语,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就这样,王婶夫妇从自己嘴里省下食量,尽心的照顾着女子,不过十来日,她的伤便已经大好。
  待她可以走动,她便总是会去俩夫妻救她的地方,独自望着那株参天大树出神,偶尔还会默默落泪。
  王婶担心,问了几次,她却总是说自己不知为何会流泪,只是看见那陡峭悬崖便觉心痛。
  王婶越发怜惜起她来,也更加笃定她便是为情自杀,殊不知,这绝色的女子,正是那一日与屈兰喻一同坠入山崖的红灵犀!
  第十一日。
  一大早王婶照例起来去挑水,她走到半路,习惯性的歇口气,抬手擦汗的时候,猛的看见前方一道秀丽的身影,虽然是粗布麻衣,却也难掩绝色。
  红灵犀空芒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婶叹了口气,走到水缸边将木桶里的水都尽数倒进水缸,归置好了木桶,这才道:“姑娘,这山林晨间风露重,你才刚好,小心身子骨。”
  红灵犀转过头来,朝王婶露齿一笑,这是近十日来,王婶第一次看见这女子的笑容。
  那笑容如雨霁天青,灿烂得令山间最美的花都自惭形秽。
  “哎呀姑娘,你可真是美啊。”王婶由衷赞叹。
  红灵犀闻言微微一笑,垂下头来。
  “王婶,我要走了。”
  王婶怔了怔,有些不舍的道:“你身子利索了?要不在将养几日。”
  红灵犀却固执的摇了摇头。
  “行吧,你要走便走吧。”王婶举起手擦了擦眼角,转身喊道:“老头子,姑娘要走了。”
  房间里悉悉索索一阵,王婶拿了个包袱递给女子。
  “姑娘,都是些粗布麻衣,还有几个铜板,别的老婆子也没有了。”
  红灵犀接过包袱,眼眶一红,跪倒在地,“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必定后报。”
  “好了,报什么啊。”王婶笑着将她扶起,“你便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的报答了。”
  她伸手充满怜惜的抚摸着红灵犀的脸颊,似想起什么,眼底里都是泪水。
  “你生得这般标志,若是就这般去了,爹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
  老柴夫闻言扫了王婶一眼,一向固执的脸上也露出一抹黯然。
  他别开头,却看见屋后一座小小坟茔,老眼里霎时浮起一层水雾。
  似怕被人窥破心思,那老柴夫起身道:“行了行了,让姑娘走吧,趁早赶路,免得天黑了也到不了镇上。”
  王婶这才松了女子的手,含笑挥手:“去吧,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到镇上了。”
  红灵犀点了点头,将包袱背上,走了几步,却又回头。
  山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脸颊旁边的细碎发丝撩起,如墨般的长发席卷,越发显得她的脸巴掌般大。
  王婶夫妻并肩而立,见状只是不住的挥手示意她快走。
  红灵犀微微停了片刻,终于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东宫太子府。
  后院一片竹林苍翠,葱郁而繁茂的生长,几乎要将后院青白相间的围墙都统统覆在里面。
  此时是凌晨时分,风并不是很大,可是竹梢却时不时的微微压低。
  “呼”
  剑尖劲风扫过,竹梢又弯了弯。
  慕容昊眉头紧锁,右手的剑身婉若游龙,而左手却提着一只酒壶。
  酒香四溢中,他脚步虽似踉跄,可是劲道丝毫未曾退减,一招一式,散发着究竟沙场的淬炼,气息森然。
  从红灵犀坠崖已经十多日了,这十几日,慕容昊倾尽全力搜索,将方圆是来里都翻了底朝天却依旧没有红灵犀的消息。
  一向沉默寡言且自制的慕容昊,渐渐开始消沉,整日里只在竹园喝酒舞剑,竟似没有了其他心思。
  朝政不理,府内不管,仿佛天地间唯有喝酒与舞剑两件事。
  太子府也因此变得异常的安静,下人们从未见过慕容昊这般模样,均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有半点儿疏忽。
  这一日,慕容祈照例来找慕容昊请安,然而他怯怯的站在竹园门口却不敢进去,只伸头望了望竹园内,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父王……”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今日的请安依旧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慕容祈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自陵寝归来,慕容昊就再没有看过他一眼。
  慕容祈委屈的瞅了一眼伺候在门口的管家,眼底氤了一团泪。
  管家满脸为难,看了一眼竹林内,想了想终是走到了慕容昊跟前,恭敬的道:“殿下,公子在外头候着呢。”
  慕容昊舞剑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颤,喝了口酒道:“不见!”
  他的声音沉郁,似云层后的隐雷,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和怒意。
  这两个字,重重砸在慕容祈的心头,他的眼泪在眼眶里越积越多,越积越多,最终溃堤。
  慕容祈一下子跪倒在地,声带哭腔:“父王,祈儿知道你在生祈儿的气,若非祈儿,娘亲也不会坠崖……”
  慕容祈说着,想起红灵犀往日对自己的好,不由得哭得更凶了,可是男子汉的矜持又让他强忍着心中悲痛,小小的身体如小兽一般蜷缩在地,瑟瑟发抖,越发显得那么可怜。
  “父王……”慕容祈再度开口,却只哽咽难言。
  竹林里的风似乎停了,除了慕容祈难以自抑的哭声,天地间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描金龙的靴子停在了慕容祈的眼前,他浑身一怔,却不敢抬头,只越发的颤抖起来,深深拜伏在地。
  “起来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逃离

  慕容昊终于淡淡开口,声音却带着沙哑,像是一把生锈的刀,生生摩擦在另一把生锈的刀上。
  慕容祈听着这样的声音,心头一惊,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慕容昊一袭黑色的常服,没有半点儿修饰,冷峻的脸上如今多了一层胡茬子,多了份沧桑。
  他的双唇紧抿,犀利的目光却再没有了往日的锋利,似骤然老去了几岁。
  慕容祈的心底愈发难受了几分。
  在他的印象里,慕容昊从来都是高贵自持,沉稳内敛,无论任何时候,他都似天下最完美的人,有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
  不过十来天,这样的父王却变成了如今历经沧桑的模样。
  慕容昊看着呆呆出神的慕容祈,叹了口气,弯腰将他抱起,柔声安慰道:“与你无关,父王,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
  得了父亲的安慰,慕容祈一把抱住慕容昊的脖颈,哇哇大哭了起来。
  慕容昊安慰的拍打着他的脊背,缓缓坐了下来。
  父子俩在竹园内坐了不知多久,慕容祈渐渐收敛了哭泣,这一番发泄下来,他的心情较平日好了许多。
  他低头盯着慕容昊胸前的盘口,小声问道:“父王,娘亲真的找不到了吗?”
  感觉到慕容昊身体骤然僵硬,慕容祈的心沉了。
  可他想了想,又道:“父王,祈儿觉得娘亲没死。”
  “哦?”慕容昊低头看着他:“怎么会这么觉得?”
  慕容祈仰起头,对上慕容昊的双目:“因为祈儿没有梦到娘亲。”
  慕容昊正要失笑于孩子天真的想法,却又听慕容祈道:“娘亲是好人,上天必定会庇护,上一次不也坠崖没有事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顿时让慕容昊想起神医谷的境遇,还有红灵犀是前世之魂的事。
  那么离奇的事情都能发生在红灵犀身上,或许上天眷顾,她真的不会有事?
  慕容昊“嗖“的一声站起来,复又犹豫的看了慕容祈一眼。
  内心的愧疚,让慕容祈一夜之间长大成熟不少,见状立刻道:“父王你就去找娘亲吧,儿子自会照顾自己。”
  慕容昊眼底闪过安慰,伸手揉了揉慕容祈的头顶:“那你乖乖在家,父王去找她。”
  “嗯。”慕容祈点头:“父王放心,祈儿会好好读书习武,照顾好自己。”
  慕容昊安慰一笑,那笑容却转瞬即逝。
  他沉着一张脸迈出竹园,沉声吩咐道:“沐浴更衣,让湛卢点30黑甲军便装前厅候旨。”
  不一会儿,三十几人的骑队便从太子府后门奔出,朝着城郊皇陵东南侧的小镇奔去。
  马蹄很急,如骤雨落地,令得闻着都不由得心口紧了紧。
  ……
  燕云镇,原本不是个一个镇,只因为早先皇陵的看守者拖家带口的过来,渐渐便在皇陵山脚形成了这个镇。
  又因为开国皇帝曾率兵灭了燕云十六国,众守陵人心存敬畏便为这个镇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如今燕云镇俨然已经成为了皇陵、帝都和幽州的必经之路。
  过了立夏,天气明显的热了起来。
  还未过卯时,日头就已经带了几分毒辣悬在中天。
  官道边小小的茶寮也因此生意红火起来,熙熙攘攘的行人、商户,流水一般来了又去,唯有茶寮一角,几十个劲装汉子占了三张桌子,硬生生将不大的茶寮分成了里侧和外侧。
  他们虽然坐着喝茶,却都隐隐带着警惕四下张望,他们或站或立,位置却都有意无意的将最中间靠墙那张桌子围在中间。
  中间桌边坐着的,正是带黑甲军出来搜索红灵犀的慕容昊。
  他修长的手指正端着茶盏,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微微皱了皱眉。
  他身侧的湛卢立刻道:“殿下,要不换一盏?”
  慕容昊摇了摇头,凑到唇边轻轻喝了一口,民间的茶都是陈茶,也不比宫中的品质上乘,不过这一口就让慕容昊的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
  他放下茶盏,一碗清水立刻递到跟前。
  慕容昊接过来喝了一口漱漱口,对桌子上的茶再无半点兴致。
  口唇间都是那种浓浓的涩味,涩得仿佛一颗心都跟着皱了起来,他深深叹了口气,一抬眼却见人潮汹涌,眼角的余光忽然划过一抹粗布衣角。
  慕容昊太阳穴不自觉的一跳,心底仿佛因为什么而微微波动。
  他立刻挺直脊背,微眯双眸,冷冽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几圈,最终一无所获的松懈下来。
  他却仿佛因此而累极,低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就在此时,茶寮前粗布的衣角再度飘过,面容秀丽的女子停在茶寮边,她一身粗布的衣裳,背上有一个简单的粗布包袱,却正是告别王婶夫妻下山的红灵犀。
  只见她目光清亮的落在慕容昊的脸上。
  他的侧脸很精美,刀雕一般的线条因为十几日的茶饭不思而有些清瘦,越发显得线条刚毅。
  “咚咚”一下,红灵犀捂住心口,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抽痛。
  那样的痛,竟比她断了肋骨还痛,更比她时时去看那棵救了她的大树时更痛。
  她眉头皱起,忍不住抱着胸口蹲在茶寮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水渗出她也毫无感觉,全世界的声音也都自动消失,她,只觉得痛。
  待气息渐平,她又轻轻抬头,那张脸骤然映入眼帘,顿时心又痛了起来。
  红灵犀心底充满疑惑,如此试了几次,她发现,只要自己看见这个男人,心就会痛,就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脏,不时的用力一捏。
  为什么?难道她认得这个男人?那么,他会不会也认得自己?
  她懵懵懂懂的起身,望着慕容昊就朝茶寮内走。
  然而她刚刚才动,茶寮内也有了动静。
  她古怪的动作早已引起了一个年轻黑甲军的注意,见她想要往里走,那黑甲军上前几步,拦住了红灵犀的去路。
  “哐”一声轻响,黑甲军腰间的长刀出鞘半分,一截刀身映着日光却让人觉得透骨寒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唐家堡

  红灵犀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顿时看见横眉怒目的少年,浑身散发着杀气。
  他看着红灵犀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道:“这儿可不是姑娘能进的地方。”
  红灵犀退了一步,目光留恋的看向茶寮里面,然而,那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却被一众人影遮住,再也看不见了。
  “还不快走?”黑甲军又厉声催促。
  红灵犀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如受惊的小鹿般跑着躲开了,就在她跑开的同时,慕容昊抬眼看过来:“何事?”
  黑甲军见红灵犀跑远,收了佩刀道:“没什么。”
  慕容昊犹豫的又看了一眼茶寮外,终究再没有说什么。
  湛卢见状笑道:“殿下,小六新晋黑甲军,是个上进的好小伙。”
  慕容昊闻言看了一眼刚才赶走红灵犀的小六,赞许的点了点头。
  那孩子的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红晕,拜倒在地:“小六誓死效忠殿下,能进黑甲军伺候殿下是小六的福气!”
  ……
  世事总是如此弄人,若非小六是新人,又怎么会没有认出红灵犀。
  且说红灵犀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脚步渐渐沉重,她才放缓了速度。
  一慢下来,红灵犀越发觉得双腿如灌了铅水一般再也举不动,她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肩头的包袱甩到身前,露出一支简单却做工精致的玉簪。
  这是王婶从她身上发现的唯一一件值钱的物件,那些华贵的衣裳早已破败不堪。
  红灵犀盯着那枚玉簪,心底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可待她想去捕捉时,那东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唯有一种彻骨的揪心的痛。
  为什么呢?
  红灵犀低头,空空如也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慕容昊刚才冷峻的侧脸。
  红灵犀心头一跳,只觉得心底那股痛楚越发强烈。
  她强忍着痛楚细细思量,猛的就发现慕容昊的身份应该非同寻常,还有那个赶她走的人,所用的兵器也是官制!
  隐约间,红灵犀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儿了,莫不是因为自己惹了京中有权有势的公子,受到迫。害所以才失忆的?
  一刹那,红灵犀就不安起来,她往前爬了几步,将玉簪攥入手中紧紧贴在胸前,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胸腹间都是隐隐的痛,回头,是渐去渐渺的官道。
  离开京城,是她此时内心的呼喊。
  她转头看向前方,道路绵延消失在葱郁的灌木之下。
  幽州!
  或许,她可以去幽州。
  日暮西山,宽阔的官道上,行人越来越少。
  不少人已经就近在官道旁的客栈或者驿站里投了宿。
  红灵犀背着粗布的包袱混在人群里,走得有些辛苦。
  她举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着即将落山的日头,缓缓叹了口气。
  “姑娘,再不投宿就得到幽州境才有驿站了,起码还得三十多里路。”
  身后一个小贩模样的人好心提醒。
  红灵犀回头一笑,手却不自觉的握住了包袱。
  包袱里,只有王婶给她的几个铜板,她不能浪费。
  “多谢小哥,不过我有急事,还是趁天黑再赶点儿路。”红灵犀含笑说罢,继续往前走。
  那小贩摇了摇头,只得自己进了驿站。
  离了驿站,官道上的人越发的少,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走着走着就见他们从包袱里拿出宽大的油纸,铺在路边席地而睡。
  虽是夏日,可树林里的夜还是有几分冷意,地上更不用说。
  大病初愈,红灵犀不敢如此露宿,她抱住双肩瑟缩了一下,左右瞧了瞧,猛的美眸一亮,夕阳的余晖下,绿色的树林掩映着一间红墙的庙宇。
  眼看日头就要落下,红灵犀不敢怠慢,急忙就朝林中走去。
  地上荆棘满地,她小心翼翼,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到了庙宇前。
  显然,这是一座荒庙,雕花精致的窗格上堆满灰尘,蛛网密结。
  牌匾摇摇欲坠的挂在门头上,随风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空寂的山野中,听得人心头发毛。
  红灵犀有些犹豫,可是见日头将落,她只得一咬牙钻进庙中。
  整了整满头的蛛网,红灵犀抱着一堆干草堆好,刚坐下,太阳最后一抹余光终于消失了。
  天地间骤然黑了下来,没有了视觉的影响,耳边就多了许多声音。
  各种虫鸣彰显着夏日夜晚的热闹。
  红灵犀辗转反侧,久不成眠,最后干脆坐起身来,靠着一根柱子望着跟前,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半晌,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庙宇细密的窗格缓缓照下来,将原本黝黑的庙内照得有几分亮。
  红灵犀出神的盯着那月色,只觉得心境骤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是否还有父母高堂?是否婚配?还有那枚玉簪,为何一想到,心底总是痛的?
  红灵犀正自思量,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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