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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之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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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靖国公和温氏感到不解的是,去年北戎还虎视眈眈要打进雁回关,连雁回关守将都收买了去。这还不到一年的功夫,怎么又要和亲了呢?
  “难道是北戎那边有了天灾?”靖国公突发奇想。
  要不然,说不过去哪。
  初一解释,“不是天灾,是。听说,北戎里边乱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乱的,又是怎么个乱法,皇帝没说,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初一面憨内精,琢磨着北戎内乱,约莫着跟大凤这边儿有关。
  不过,这就不是他该问的了。
  “和亲……”温氏轻叹,“说得虽然好听,只是历来和亲,不论是娶进还是嫁出,总会有人,至死都不能回到故土了。”
  谁都知道,和亲不过是一种手段,维系着暂时的和平。
  可又有几个人会去想一想,被推出去和亲的那个人,从此就要与家乡父母远隔万里,有生之年都难相见了呢?
  北戎求和亲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旁人也还罢了,唯有安王太妃,风风火火地找到了顾老太太。
  “你都听说了吧?”太妃娘娘连茶都没喝,直截了当,“这北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去岁还打得热闹,今年这就要和亲了。没别的话说,好歹,先给咱们阿离一个名分。”
  顾老太太刚把一盏香茶接在手里,闻言手就是一抖,险些将水洒了出去。
  “怎么这样的心急?”将茶盏又交给了丫鬟,顾老太太很是有些不解,“就算和亲,如今年纪合适的皇孙也有好几个。娘娘您这倒是担心起了阿离?”
  既是北戎提出和亲,顾老太太觉得,理所当然是北戎嫁一位公主或是郡主过来的。
  温氏坐在下首相陪,轻轻摇着扇子,脸上若有所思。
  “我的老妹妹呦!”安王太妃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顾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是如此的……想不明白呢?”
  好悬就把糊涂俩字说出来了。
  “这古往今来,除了收入后宫的外,你听说过几个皇帝的亲骨肉和亲的?甭管嫁娶!”
  顾老太太沉默了。
  也对。
  从有和亲开始,尤其是嫁出去联姻的女子们,真正皇帝的亲骨肉,没几个,多是选取适龄的宗室女,给个公主郡主的封号嫁出去。
  同样的,蛮人送过来的女人也是如此。
  “咱们陛下格外的护短,这一点你跟我一样,心里都清楚着呢。”安王太妃摩挲着腕子上的碧玉镯子,“他哪里会舍得叫皇孙们和亲?可不是就得在宗室里边扒拉么。”
  从得到了北戎求和亲的消息后,安王太妃就一宿不曾睡好。
  思来想去的,总觉得凤离格外危险——木秀于林树大招风的,不是她老人家自吹,凤离在一重宗室子弟之中格外的出挑,无论容貌性情还是学识能力,
  若是认了第二,又有谁好意思认第一呢?
  皇子们除了九皇子外,都早已经娶亲生子,明显不能和亲。
  皇孙们么,一来辈分大约不对等,二来只怕皇帝也舍不得。
  可就算护短,也得有个限度。既是和亲,自然不是随便指个人就能充数的。
  为了表示和亲的诚意,无论如何,和亲人选也得看得过眼才行。
  怎么想,安王太妃怎么觉得,自己孙儿最是危险——她比沈初一得到消息还要更早些,听说不但北戎请求和亲,就连一向与大凤朝有贸易往来的西凉,也有和亲的意向。
  所以这一大早起来,安王太妃草草梳洗了就挟着一股子风雷之气杀进了靖国公府。
  “我今儿可不能白走这一遭儿,阿离对琇丫头心意如何,这几年你们也都看在了眼里,我拍着心口说,再没半点不好吧?就连他那不省心的老子后娘,我都给撵到了江南去。往后,阿琇断不会在我们家里受半分的委屈。两个孩子情分又好……”
  越说,安王太妃越是觉得满意,“万事俱备的,就差你们婆媳两个点个头了。”
  顾老太太与温氏互相看了一眼。既觉得有些好笑,又掺杂了些伤感。
  正如安王太妃说的,阿离与阿琇之间,她们一直都心知肚明。对这门亲事,从心眼里来说,婆媳二人是认可的。
  就只是阿琇……
  “阿琇入了冬过生日,满打满算也才十三岁,年纪小了些。”温氏很是不舍。可话又说回来,看着两个孩子情意深厚,阿离对自己闺女处处照顾仔细,比一般人都要上心。阿琇看着阿离的时候,眼里的光亮是瞒不了人的。
  安王太妃这几年提及两个孩子亲事的次数不算少,能看出这位老人,也是真心喜爱阿琇的。
  在这个当口,温氏多少有些为难。
  既舍不得女儿,又觉得若是再不点头给个痛快的答复,怕也是会冷了老太妃的心。
  坐在她旁边的三太太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太妃娘娘疼爱阿琇,还得请您再多疼疼她。”温氏掩住了情绪,温言说道,“无论如何,等阿琇及笄后再谈大婚之事。”
  这便是松了口。
  安王太妃顿时笑了,“自然的。”
  “总算是你叫如愿了。”顾老太太酸溜溜地说道,“所以你说,这养个姑娘可有什么好的。到了岁数,一个一个地都送到别人家里去了。”
  这两年顾老太太没做别的,光是发嫁孙女们了。
  安王太妃心情甚好,哈哈大笑,“莫非嫁了的孙女就不是你的孙女了?还不是一样的孝顺你。”
  阿离与阿琇的事情在两家本就几乎是定下的。这边温氏一吐口,安王太妃半点没耽搁,利落地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充当冰媒,不过短短数日,便完成了从提亲到小定的一应仪式。
  从安王太妃到凤离,数年心愿终于得成,总算是放下了一段心事。
  凤离生得朗月清风,深得颜控皇帝的喜爱,也常在宫中走动。对他的亲事,皇帝简直比对亲皇孙还要上心些。
  从凤离十几岁开始,皇帝时不时就想要给他赐个婚什么的。旁人不说,慧怡长公主就曾经动过念头,想将孙女贺长安许配给凤离,还托皇帝打探过凤离的意思来着。
  还有广阳郡主,那个外孙女冯柔,十几岁时候还哭着喊着非凤离不嫁。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凤离压根儿连冯柔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私下里皇帝还曾经笑话过凤离,说他年纪小小,倒是桃花不断。
  后来听说凤离与靖国公府的九姑娘走动近,皇帝也动过心思想要替他赐婚来着。奈何凤离不愿,只说想凭着真心求得佳人。
  如今这忽巴拉的,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定亲啦?
  想想这个时间,皇帝心里头有些不大得劲儿,把凤离叫道了宫里,哼哼了半天,表示自己很是有些不满。
  “叫我说,这必不是你祖父的意思。”
  做了几十年皇帝,安王太妃的算盘,又岂能不知?
  事实上,从北戎和西凉欲遣人和亲的消息传开后,这宗室里头,适龄的孩子们仿佛一下子都寻到了可心的人,纷纷定亲。
  这,这都什么意思么?
  凤离浅笑,“是我心急了。”
  “哦?”皇帝昂起头,抬着下巴,“好几年都等过来了,偏这会儿心急?”
  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自己一个脑袋发热,和亲的人选落到他们头上么。皇帝年纪大了,皓首白发,在有些时候,却又如同孩子般偏执。
  “并不是这样的。”凤离眉头微微皱起,感慨道,“彼时九妹妹年纪尚小,旁人还看不到她的好处。我守在她的身边,自然不急。如今她年纪渐大,越发出色……相比之下,我多有自惭形秽之感。”
  看着芝兰玉树一般的凤离,皇帝觉得自己仿佛不认得自惭形秽这四个字了。
  凤离还在叹息,“且不瞒陛下,我心中总不愿九妹妹被人看到……就好似,被人看到了,便会与我来争夺。”
  说着,乌沉沉的眼睛看向了皇帝身侧的九皇子。
  凤容:“……”
  阿离侄儿你愿意不愿意的,看我做什么?
  我完全对那个沈家的表姐没有半点心思!
  顺着凤离的目光,皇帝也狐疑地看向了凤容。
  小儿子往靖国公府跑的也挺勤快,莫非……
  迎着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凤容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一下了。
  “父皇,与儿子无关啊。”看多了靖国公与初一父子之间的相处,凤容多少也受了些感染,在皇帝跟前,只要没有别人,也活泼轻松了许多。他拱手躬身,“儿子去沈家,只与表哥在一处。除了去见老夫人外,轻易都见不到女眷。”
  更别提什么对沈家那位表姐有什么想法了。
  皇帝哈哈一笑,也就揭过去了。
  只是终究对能够叫凤离如此倾心的阿琇多了几分好奇。好歹想着自己一国之君的身份,又是长辈,跟凤离打听他的未婚妻,总是有些个不合适。耐心等凤离走了,才压低声音问凤容,“你可见过阿离的那位未婚妻?”
  年纪不大就叫凤离离不开了,可见手段了得,莫非是个小狐狸转世?
  凤容哭笑不得,只得努力回想了一下,答道,“回父皇,儿子也只见过沈家表姐一两面而已。说起性情来,的确极好,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
  皇帝深深地看着儿子。
  凤容:好像,说错了话。


第178章 我,怕是叫陛下恼了
  皇帝做沉思状,过了半晌没忍住,问凤容,“那个……你沈家的表姐,容貌如何?”
  迎着儿子惊讶的目光,饶是皇帝,也有些不大自在,忙又补充,“你看阿离,生得那般模样。这个年纪了才把亲事落定,朕也是好奇哪。”
  不仅好奇,皇帝还觉得有些担忧。
  当年小伙伴先靖国公是如何的风姿?偏生几个孩子里,除了沈焱之外,容貌都随了顾氏,一个个方头方脑的,尤其是靖国公,国字脸方正威严,甚至还蓄起了短须,看上去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不是皇帝小看了靖国公,只是实在担心哪——就顾氏和沈磊的样子,不能说不好,可万一凤离的未婚妻,长得随了那两位长辈……
  皇帝在心里默默想象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大能行。
  凤容伴在皇帝身边久了,显然也很是了解自己的父亲。
  虽然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表姐容貌与靖国公并不大想象。若说像谁……我听初一表哥说,容貌上表姐更像是沈将军。”
  像阿焱?
  皇帝嘿了一声。
  “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阿焱容貌就与发小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若是沈九真的像阿焱,倒也很是过得去了。
  因见凤容脸上总有些疲惫之色,皇帝便问缘由。
  “回父皇,并没有什么。只是儿子想着,西凉北戎都欲和亲。西凉倒是还好,据说是送一位公主来京。只是北戎……”
  北戎,来京的却是二人,一男一女。
  男子,据说是左贤王的次子。
  北戎左贤王一脉,说起来与大凤朝还很有些关系。当年,大凤朝一位郡主和亲,远嫁北戎汗王,也为北戎汗王生下了子嗣。左贤王,便是这位郡主的后人。
  北戎内乱,左贤王一系如今掌了大权。
  若是简单地送公主进京还好,无论是皇帝将人收进宫里,还是赐婚宗室子弟都没什么问题。
  凤容想的,是那位左贤王的次子。
  左贤王掌权,长子留在北戎,偏偏遣了次子送公主进京。从北境送回的消息来看,这位王子年纪不过二十,尚未有正妻。
  若他也求亲……
  放眼皇室之中,适龄联姻的,首当其冲便是五公主了。
  五公主容色秀美绝伦,虽养在深宫,又因脑子不大好用,一直被丽贵妃藏着,轻易不叫见到人只是活生生的一位公主殿下,又哪里能够藏得严实?
  也还是有人见过的。
  若和亲时候没有适龄的公主也便罢了,可寻宗室女,给公主封号和亲。现成的宫里摆着一个舍不得嫁出去,却叫谁家的宗室女远嫁万里?
  凤容觉得,就算他父皇能做得出,以丽贵妃如今的心思,也会大义凛然一次。
  他有些为五公主担心。
  凤容在丽贵妃膝下长大,平日里看似母慈子孝。但皇帝眼光又是何其毒辣?将凤容带在身边,也是有意让他与丽贵妃疏远的意思。
  不过,凤容和五公主一同长大,姐弟之间情分却是甚笃。这一点,皇帝倒是很满意。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五公主幼时中毒,别看如今及笄的年纪了,脑子却只如七八岁稚儿。
  和亲……皇帝摇了摇头。两国和亲罢兵自然是好,和亲的人选,却得好生斟酌一番了。
  想到如今京城里,不但各个宗室之中的未嫁女都匆匆下定,就连一些勋贵人家,也都短短的功夫里喜事连连。皇帝不禁有些好笑,遂起身,“走吧,去看看你母妃。”
  他年纪大了,对后宫的美人儿们,已经不似年轻时候那般。如今起居,多在清心殿中。
  后宫妃嫔们见不到皇帝,连争宠都不知道往哪里争。
  因此上,后宫之中倒也难得的和谐。
  听到皇帝摆驾瑶华宫,丽贵妃急匆匆就迎了出来。
  她虽不再如二八少女那般鲜妍水嫩,然她天生绝色,入宫多年,精于保养,一颦一笑却又比年少的女子更多了许多的风韵。
  此时正热,丽贵妃便没有穿繁复的宫装,只一袭浅淡的碧青色长裙,外头罩了层极为轻薄的云白色宫纱罩衣。因急着出来迎接皇帝,行动之间长长的裙摆就如水色绽开。
  端的是风姿绰约。
  “陛下!”丽贵妃声音亦是动听,眼角眉梢俱是惊喜。
  她一双眼睛生得格外好,天生便带了种叫人怜惜的媚色。尤其是轻抬眼帘,便能看出她那双眼眸之中,盛满了温柔深沉的爱恋。
  凤容轻轻垂下了眼皮。
  他从小看多了丽贵妃在皇帝面前的这番爱柔姿态,若不是无意之中看到了这位母妃的另一面,只怕他如今也会为了母妃对父皇的这番深情感动了。
  显然,皇帝很是吃丽贵妃这一套。
  哈哈笑着,携起了丽贵妃的手。
  丽贵妃娇嗔地看着皇帝,偏头一笑,“陛下如何今日得了空,来到了我这里?”
  挽起了皇帝手臂,将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皇帝身上。
  转头向着凤容一笑,“九儿,莫在日头底下站着,快进来!母妃才亲自做了乳糖真雪,都放在了冰鉴里存着。这会儿就叫人送了来!”
  都是慈母模样。
  凤容心中如何不知,小小的少年面上却是喜色顿显,“正想吃这个。”
  跟在皇帝与丽贵妃后面,走进了瑶华宫。
  丽贵妃掌着一半宫务,近来林贵妃又有失宠的迹象,因此上,丽贵妃正当风光得意之时,宫人也都讨好她。夏日里各种消暑物品,除了皇帝的清心殿外,大概也就是瑶华宫最多了。
  只一进了殿中,便与外边的燥热大不相同,透出一股叫人舒爽的清凉荷香。
  皇帝放眼一看,果然,瑶华宫中各处摆了许多的莲花插瓶儿。
  “还是爱妃这里好。”皇帝随口赞道。
  丽贵妃扶着皇帝,嫣然一笑,“陛下又取笑我了。天热,可要宽衣?”
  见皇帝点头,便挥手叫上前的宫女退下去,自己亲自动手,替皇帝除去了外边的龙袍,殷勤服侍着皇帝擦脸,又去倒了茶,捧到了皇帝的嘴边。芊芊十指,托着天青色的茶盏,格外好看。
  皇帝不免心中一动,接过茶水的时候,便在她的手上轻轻捻了一下。
  丽贵妃面颊染上红晕。
  不知道是不是瑶华宫里冰盆放多了,凤容觉得身上发凉,打了个冷颤。
  正巧有宫人抬着冰鉴走了进来,凤容便起身,躬身行礼,“父皇,母妃,我想去看看五姐姐。”
  “去吧,她这几日身上正不大舒服,你去陪她说说话也好。”提起五公主,丽贵妃脸上有些忧色,却还是强笑着嘱咐了凤容几句。
  凤容遂告退出去了。
  其实,他每日都会去五公主处看视,自然也知道五公主并无不适。只不过,在皇帝跟前,丽贵妃时时会用两个孩子来说话,凤容已经习惯了。
  他到了五公主住处的时候,五公主正和两个宫女在寝殿中翻绳子玩儿。一抬头,五公主便看到了凤容,立刻丢开了手里的红绳,喜笑颜开地上前拉住了凤容,“阿容!”
  没多一会儿,丽贵妃身边的心腹女官走了来。看着与五公主坐在一处跳着棋子儿玩的凤容,欲言又止。
  “何事?”
  女官犹豫了一下,走到凤容跟前,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凤容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与五公主头对头地落棋子,“是母妃叫你来的?”
  女官低下了头。
  凤容没看他,挥了挥手,“此时母妃定是不愿叫人看见的,我过一会儿再去。你是母妃身边的人,她于世信任你,你便愈该行事稳妥些。回去吧。”
  他年纪不大,此刻却甚有威仪。那女官讷讷不敢辩解,匆忙行礼,含羞带愧地出去了。
  五公主指尖拈着一枚玉石棋子,硬是没能听出有什么不对的,犹自兴致勃勃地盯着棋盘在看。
  凤容看着姐姐恬静单纯的笑脸,心中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阿琇,那女孩儿也总是一脸明媚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叫她烦恼。
  或许,哪天可以带了姐姐出宫去,与沈家表姐一处玩耍?
  消磨了好一阵子,凤容才起身回到了瑶华宫。
  进去的时候,丽贵妃正斜斜地倚靠在榻上垂泪。
  几乎是下意识的,凤容便想转身离开。
  “阿容……”
  已经晚了,丽贵妃叫住了他,并且朝着他招手。
  “母妃怎么了?”无奈之下,凤容只好走过去,立在软榻旁边。
  丽贵妃帕子一沾眼角,捂着心口,“我,怕是叫陛下恼了。”
  “总有个缘故。”
  丽贵妃一噎。
  也是她轻狂了。如今她是后宫的第一人,宫人内侍都肯奉承,又有凤容这个在御前得宠的皇子养在膝下,从前的谨小慎微,便都抛在了脑后。
  “其实,也实在是……不能都怨了我。”丽贵妃拭泪轻声道,“你姨母过世才多久?尸骨未寒的,沈家怎么就能叫你表姐定亲呢?”
  凤容顿时无语。
  “我也不是要做什么,可着京城里谁不知道,你表姐只是记名在嫡母名下?你姨母便是妾室,名份上差了些,人都没了,便是再等一年,莫非就等不得了吗?想到你姨母苦熬了那么多年,过世的时候,两个女儿都不能看见,凄凉至此,真真叫人心痛如绞。只略提了提,便惹恼了陛下。我……”
  说起来,她多少年未见过妹妹,再深的情分也会磨得平淡。且白姨娘过世后,她也只是遣人去送了奠仪。又能有多少的心痛如绞?
  不过是皇帝随口夸了一句她穿着碧青色衣裳格外赏心悦目,丽贵妃顺势拿着亲妹妹才过世不久说了起来而已。
  想着是要在皇帝跟前做一番姐妹情深的样子,言语间却又不慎扯出了凤离与阿琇定亲,当即惹得皇帝拂袖而去。
  丽贵妃,便傻了眼。
  拉着凤容的袖子,丽贵妃泪眼婆娑,“阿容,你常伴在陛下身边……”
  “我省得。”劝了几句丽贵妃,凤容出了瑶华宫。
  想了一想,往清心殿去了。
  国公府里阿琇哪里知道,自己被丽贵妃在皇帝跟前告了个小黑状呢?
  订婚后,她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顾老太太和温氏也并没有拿着“既是订了亲,便不好再见面”的话来拘着她。反倒是凤离来国公府愈发地勤快了。
  用贺长安的话说,便是好不容易名正言顺了,脸皮自然也就更加厚了。
  “说起来,如今京城里恨不能天天都办喜事。”贺长安与阿琇对坐,手起叉落,叉起了一块儿水蜜桃塞进了嘴里,“可把我娘给急坏喽。”
  齐国公世子夫人整治了柳姨娘,发嫁了不省心的庶长女,丈夫在她跟前也服了软,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本来想着打起精神来好好替女儿挑一门可心的亲事,哪想到突然就来了北戎西凉纷纷求和亲的消息呢?
  眼瞅着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人家一天几家子办定亲宴,还有直接快马加鞭走完三媒六聘成亲的,世子夫人百爪挠心,恨不能立刻就把贺长安打叠起来,塞进哪个人家去。着急忙慌的,被慧怡长公主训斥了一回,方才偃旗息鼓。
  “哎,听说北戎那边的和亲使团都已经入了北境,就要进京了呢。”阿琇托腮,“不知我三姐姐会不会一起回来。”
  白姨娘过世的消息送去了北境,阿珠能不能回京,还尚不可知。
  如今林沉不再是侯府里的纨绔少年,北宁伯,只看这爵位封号,便知道以后怕是要有相当长的时间驻守在北境里。此时偏又赶上了北戎和亲,想来也是忙乱,未必能够分出精力来护送阿珠。
  阿琇又是一声长叹。
  走了才没多久,她就开始想阿珠了呢。
  就是不知道阿珠若是真的回来了,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个时候定亲气恼。


第179章 阿珠丢下马鞭,张开了手
  “哎……”贺长安碰了碰阿琇的手臂,示意她往一侧看。
  阿琇转过头,就看到凤离正往这边来。
  “受不了了,他这也看得太紧了吧?”贺长安抱怨,“我告辞了啊。”
  阿琇颇为得意,“没办法呀,这就是我的魅力啦。”
  贺长安做了个嫌弃的表情,站起来欲走,走了两步折回来,又叉了块儿水蜜桃塞进了嘴里。
  然后方才转过身,与走到了面前的凤离挥了挥手,径自回自家去了。
  “你来啦?”阿琇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下,昂首看凤离,“你看,长安姐姐好容易来一次,你来了,她就走了。”
  撩起了衣摆,凤离坐在了她的对面,纳罕道,“她自来她的,做什么看见我便走?”
  往前倾了倾身体,盯着阿琇的眼睛,“莫非你们在说我的坏话?”
  “对哦,就是在说你坏话。”
  有丫鬟送来了新茶,阿琇抬手就接了过来,自己递给了凤离,“今儿是为了什么过来的?”
  叫她说,凤离也是有意思,不管什么时候,想来,来便是了。偏偏每次都要寻个理由,简直是多此一举。
  “无事不能来看你?”见阿琇笑眯眯的,凤离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揉了揉阿琇的头发。
  阿琇躲开了抱怨,“又弄乱了。”
  两个人说话腻腻歪歪的,实在也没有什么内容。
  阿琇想了想,问凤离,“我听长安姐姐说,北戎和西凉的和亲使团都已经过了边境,很快就要到京城了呢。”
  她叹气,“不知道这次和亲,能不能叫边境安稳几年。”
  她外公,她四叔可都在北境呢。
  “几年的平静还是会有的。”凤离说道。
  “那到时候,万一两国开战,和亲的人要怎么自处?”阿琇纠结。
  一边是夫家,一边是故国。
  凤离笑了,“年纪不大,你想的事情倒是不少。从传回来的消息看,至多再有二十天,西凉或是北戎的和亲使团就会到京城了。北戎那边,北境也会分出人来护送使团。到时候,我想你姐姐也会跟随一同回来。”
  “午间的时候,我也听初一说了。”阿琇手上的小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水蜜桃,有点儿消沉,“还不知道她这些天得多难熬。”
  阿珠看容貌是个温柔如水的佳人,其实性子爆炭似的,为人处世都风风火火的,从不爱拖泥带水。从她大婚前留给自己的东西,阿琇便知道,在阿珠心里,对自己的亲人是很看重的。
  十岁以前,阿珠都是白姨娘亲自养着。哪怕后来种种因由叫母女之间生疏淡漠了,如今白姨娘过世了,阿珠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用担心。有阿沉在,不会让她一个人的。”凤离拉住阿琇的手。手心有些凉,他摇了摇头。“你三姐姐比你坚强。”
  阿琇方才眼睛垂着,虽然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可那张小脸都苦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在为阿珠担心了。
  “再坚强,也是会难过的。”阿琇将手收了回去,“她就是看着坚强,背过了人,还不定怎么难过。”
  “我只说给你听。当初三姐夫重伤,生死不知的时候,人前三姐姐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人后我却看到她大半夜的坐在树上发呆,连身上呗露水打湿了都不知道呢。”
  那样的落寞萧索,叫阿琇想一想都觉得心里疼得慌。
  “你如此担心,不如到时候,带你一同出城去接她?”凤离见不得阿琇难过的样子,提议道。
  阿琇眼睛一亮,“当真?”
  凤离轻笑,“自然。”
  正说着话,靖国公自月洞门进来了。
  一眼看到凤离,靖国公心里头就堵了堵——阿珠说的不错,凤离看着临风玉树似的,其实就是个狼崽子。盯住了阿琇就不松口了!
  想到小闺女还没及笄,就被凤离先下手定下了,还日日跑来,叫靖国公背地里没少跟妻子抱怨。
  “好歹是个王爷了,一天到晚的也没见他往衙门里跑几趟哪。”
  叫温氏没好气地拧了一下。
  见到了靖国公,凤离和阿琇都连忙站了起来。
  “岳父。”如贺长安所言,凤离脸皮堪称一绝。自从订婚后,自觉已经有了名分,凤离便改了口,从前还对着靖国公称一声伯父,如今已经直接喊岳父了。
  靖国公脚下一顿,有点儿发晕。
  有那么一瞬间,靖国公脑子里闪过了要把凤离赶出去的冲动。
  不过,低头看看见到自己后立刻跑来抱住自己手臂的阿琇,靖国公心里又是一阵熨帖。不管怎么说,闺女是自己的,也还是跟自己亲近哪。
  “阿离今日,又得闲了?”
  既然凤离一口一个岳父,靖国公也就索性忽略他的郡王身份,也依旧与从前一样的称呼。
  凤离微笑,“今日休沐。”
  阿琇低头抿嘴忍笑。
  靖国公:“……”
  “既是如此,便留下一同用饭吧。”靖国公扯了丝笑容出来,“叫上阿琇两位叔父,咱们爷几个,难得聚在一起。”
  凤离自然答应,低头间对着阿琇眨了眨眼睛。
  “阿琇,去告诉你母亲,将晚膳摆在清波亭吧,就着荷香,那里还凉快些。再叫人去请了你二叔三叔过去。”
  阿琇答应了一声,笑嘻嘻地晃了一下靖国公的手臂,“那我叫人把冬天里就酿上的梅花酒取出来给爹爹。”
  上次带着初一一起去春晖堂里挖酒,没挖出酒来不说,还被顾老太太赶着满府里送了大半天的东西。过后儿,阿琇也没胆量再跑去再提这事儿。
  靖国公酸溜溜地说,“梅花树底下埋了大半年了,要不是阿离在这里,为父想要喝上一口梅花酒,还且得等着哪。”
  “哪儿能呀?”阿琇眨巴着眼睛,特别无辜,“不是上次挖酒被祖母罚了一回嘛,再没敢提呢。今儿趁着阿离哥哥在,祖母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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