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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之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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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在她女儿怀着身孕的时候勾搭到了一起,害的她女儿难产,一尸两命。安王世子那个混蛋东西,甚至在妻孝里边就和小李氏有了苟且。为了掩饰这丑事,才一出了妻孝就急急忙忙把小李氏抬过了门,七个月就生下了凤娇。
每每想起这个,李大太太就恨得牙根痒痒。
因安王世子,对凤离,她也是十分矛盾,所以这些年来,祖孙两个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的。
对这位外祖母,凤离该有的敬重还是有的。
“她听说了老夫人的死信,晕厥了过去。我出门的时候,还在请大夫。”
李大太太就笑了起来。
“倒是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孝心。”她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老二家的,从前是我小看了她了。”
她也一直以为荥阳侯夫人唯唯诺诺,是个怕事的呢。没想到,论起心肠冷硬来,她远远不是荥阳侯夫人的对手——老二刚死,她转头就关了胡姨娘,叫人把个胡姨娘打得烂猪头似的。就是这会儿小李氏站在胡姨娘跟前,只怕都认不出亲娘来了。
“你以为老夫人怎么死的?”李大太太笑道,“那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第125章 吊死?
丈夫瘫在床上,女儿早早离世,李大太太早就从那个端庄娴雅的侯夫人,变成了如今尖酸刻薄的老妇。
提起婆婆被气死,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快意,声音里带着畅快的笑,“死的好,死的好!”
“这么多年了,她一味地偏心二房。你外公……”李大太太哽了一下,“也是她亲生的,却从来都连半句好话都不曾得到过。老二那个黑心烂肺的东西,如今得了报应。叫她也死在了老二家的手里头,这才是老天有眼!”
“赶明儿,也该叫外头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是怎么被她的好儿媳‘孝顺’到死的。”
她边走,边絮絮叨叨地上说着。
这些年来,她不知道在小佛堂里诅咒了多少回,叫那些个害人的不得好死。如今终于得偿心愿了,就连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大房的住处。
这处院落,并不算小,甚至可以说,是侯府里边除了正房外最大的院子了。
只是,再大,修缮再富贵又能如何呢?
大房没了爵位,没了人。
寒夜之中,就连院子门上的白色灯笼,都显得光亮黯淡。从门口望去,院子里边更是黑漆漆的,叫人心中就不由得生出许多的凄寒空寂来。
凤离脚步顿了顿,还是伸出手去,扶住了李大太太走进去。
服侍的人都在前头了,只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正坐在外间屋子里的圆桌旁,昏昏欲睡的。见了凤离扶着李大太太进门,两个人都慌忙站了起来。
李大太太并不在意这两个小丫鬟,叫她们两个出去端茶,自己领着凤离进了里间。
才掀起了厚重的绵门帘,就有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长期卧病在床的病人身上才会有的气味。
“去看看你外祖父吧。”提起丈夫,李大太太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一丝伤感,“或许,也见不到几次了。”
凤离的外祖父缠绵病榻多年,若不是身在侯府,不缺服侍的人,又有大太太悉心照料,只怕也不能活到如今这个时候。
提起丈夫来,李大太太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们二人是少年夫妻,彼此也有过情甜意洽的日子。正因为夫妻情分好,才叫老夫人格外地看不上李大太太,隔三差五地塞个丫头给长子。
“他这一辈子都是窝窝囊囊的。从我进门到了如今,也只看到他硬气了一次。”李大太太坐在床前,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抚摸着昏睡中的丈夫的脸,眼中透出怀念,就连声音,也比方才说话时候轻柔了许多,“我怀着你母亲的时候,坐胎本就不安稳,还要时时去老夫人跟前立规矩。老夫人的心呐……狠着呢。只说我有了身孕,不能服侍他了,要给他几个可心的人。一给,就给了四个……”
提起往事来,李大太太早就没了从前的一腔愤怒,平平淡淡的,仿佛嘴里说着的,是旁人的事情。
“老夫人一手调校出来的丫鬟,哪里是好相与的呢?个个儿牙尖嘴利,仗着是老夫人的人,心比天高,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还是他……我从来没想到过,就那么一次,他难得硬顶着老夫人的打骂,把四个丫鬟都卖了出去。”
“那时候我就想,只冲着这个,这辈子,我也一心一意地守着他敬着他了。”
“可他在老夫人跟前,也就这么一次挺直了腰杆。”
如今床上这个形销骨立,脸上几乎就只剩了一点肉皮儿贴在骨头上的男子,哪里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半分风华?
李大太太抬头,看着凤离笑道,“你看看他,还能看出当年,他也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美男子么?”
要不是对他一见倾心,她又怎么会愿意嫁个空有爵位,本身能为却有限的男人呢?
凤离垂眸。
他对外祖父的了解,也就仅限于见过的有数几面了。
甚至,祖孙之间连话都不曾说过几次。
血脉有关系,亲情之上却又有限。凤离实在很难与李大太太一般,对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难过起来。
“你既已经祭过了老夫人,也算是全了礼数。回头,就回去吧。”李大太太抬手,示意凤离扶着她起身。
凤离过去了,却被李大太太枯爪般的手抓在了腕间。
“外祖母?”凤离有些疑惑。他看到了李大太太眼眶发红,泛出了泪花。
蹲下了身子,凤离抬头。
李大太太强忍着眼泪,冷声道,“回去吧。丧事过后,不要再来。”
她的手抬了抬,似乎想要摸一摸凤离的脸。但抬到了一半,又垂了下去。
“阿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也看了这些年,我并不想见到你。你生得并不像你的母亲,可每每看到你,我便想到我那可怜的女儿……这么多年了,我,你外祖父,对你从来没有半分的慈爱,也叫你受了李珞那小贱人的多少委屈。如今老二死在了狱中,倾门之祸就在眼前,荥阳侯府,就要完了。大仇得报,我再无牵挂。”
“外祖母……”
李大太太抬手止住了凤离的话,“回去吧。侯府倒了,李家的人未必都倒下。撕落开来,彼此清静。”
说完,闭上了眼睛,手中转着佛珠,不再理会凤离。
凤离见她如此,无奈之下只好躬身行了礼后转身而出。
等他出去了,李大太太才睁开了眼睛。外面夜色沉暗,凤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床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知道这是丈夫,没有回转身子,只是低低地笑着,“大仇得报啊……”
阿琇是次日一大早起来,才从温氏那里听说了荥阳侯府一日之间,死了两个主子的消息的。
“纵使百年大族,倾覆也只是在一夕之间。”温氏叹着气,“我听父亲说过,从前那位荥阳侯,虽中庸了些,但立身颇正,足以守成。侯府在他手中,不至于颓败。若是好生教导子孙,侯府日后再起,恢复祖上荣耀未尝不能。没想到……”
区区一个侯爵位,叫人不顾骨肉亲情。
现任荥阳侯谋害兄长,夺其爵位的话早就在京城里流散开来。明眼人都知道,纵然荥阳侯没有在狱中自裁,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他死了,或许皇帝还会网开一面,放侯府其他人一马。
靖国公坐在妻子身边,从妆匣子里挑了一支金光璀璨的凤头点翠钗,插在了温氏的发间,往后错了错身子,打量了一回,觉得甚是满意。随口接道,“说来说去,家有贤妻祸事少。荥阳侯府,就败在了他们家老夫人身上。”
他撇着嘴,“谁不知道那位老夫人偏心小儿子,死死压制长子一房?我听说,就刑部早就拿了李铎被人谋害的证据了。可惜硬逼着李铎不许出首,只叫他说那场祸事是意外,否则就要一根绳子吊死在长房门口。”
阿琇托着下巴坐在一旁,原本笑眯眯地看着她爹给温氏挽发戴簪,听到这里眸子猛地一缩。
“吊死?”
这……不会这么巧吧?
“可不是?”靖国公冷笑,“这哪里是亲娘?分明是上辈子的仇家吧?不过也是报应,她前脚逼着李铎,后脚儿李钧先就吊死了。”
叫他说,当爹娘的有偏心很正常,就像他娘,四个兄弟里头明显更喜欢和倚重小儿子。可也从来没有亏待了他嘛。
阿琇完全没有听见他说的是什么,满脑子里都是“不可能这样巧吧”。
荥阳侯……要自尽的话,早就死了对不对?怎么苟且地在牢里待了好几个月,然后才想起来上吊了呢?
他的死,不会是……凤离的手笔吧?
“阿琇,怎么了?”见阿琇呆呆地坐在那里,小脸儿上纠结的很,温氏探了探她的额头,“可是病了?”
阿琇回过神,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荥阳侯府里的白事,咱们家要不要去祭奠啊?”
“叫人送一份祭仪过去就是了。”温氏略放了心,指点阿琇,“咱们与荥阳侯府素无走动,只看着祖上情面尽一尽礼数就是了。不然,这一年到头的,也就没个消停了。”
阿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如温氏一般想法的,并不在少数。荥阳侯府这十几年来本就渐渐颓败了下去,李钧心比天高,明明爵位来的不那么明光,还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清高状,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去。本就是戴罪之身,死的又不那么光彩,若是冲着他,还真没有几个人会上门去祭奠。
倒是荥阳侯老夫人,好歹也是个一品的侯府太夫人,诰命尚在,辈分又不算低。这突然没了,人人都只道她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以至于一命呜呼了,便都有些可怜她。
因此,侯府里四处送了丧报后,上门祭奠老夫人的,倒是不算少。就连安国公府、定国公府这样的顶级勋贵,主人没有亲去,也都遣人送了奠仪过去。
天寒地冻的,也没有办法下葬,就定了先停灵在城外侯府的家庙里。谁知道,还没到出殡的时候,就又话私下里传着,说荥阳侯老夫人,根本就不是因儿子过世,是被侯夫人生生气到了呕血而亡的!
第126章 安王世子沉了脸
这年头讲究个孝道,荥阳侯夫人气死婆婆的话一传出来,在京城里就是轩然大波。世事就是这样,老夫人再严厉刻薄,可是她死了,原先那些对她百般看不上的人,也都自觉地忽略了那些。
荥阳侯夫人百口莫辩,恨不能挨家挨户上门去辩解自己无辜。可她哪怕哭出了血泪也无济于事——老夫人确实死了,死的时候确实只有她一人在跟前。
这次不同于说毒杀,那个好歹还有迹可循,找个仵作验尸就行。气死……这要怎么解释?
“到底是谁?”荥阳侯夫人在家里咬碎了银牙,眼眶都是红的。“家里近来事多,你父亲没了,连灵都没敢多停,匆匆地就入了土……这是谁这么大的仇,连我我也不放过?”
荥阳侯世子眼中充血,不过一场丧事办完,整个人都瘦的脱了相,他抹了一把脸,“母亲,您跟我说句实话,祖母她到底是不是您……”
“吧嗒”一声,荥阳侯夫人抱着的手炉掉在了地上。
看着她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荥阳侯世子倒吸了口凉气,“母亲!”
“您,您怎么能……”
“我怎么了?”荥阳侯夫人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发冷,“我什么也没做!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本来就不好,又突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伤心过度,没撑住走了,这不是很正常?”
虽这么说着,可荥阳侯世子还是能听出她的色厉内荏。
“可……”
“可当时屋子里就我一个是吗?”荥阳侯夫人冷笑,“这个更好解释了。侯爷死讯传来,阖府里都乱成了一团。树倒猢狲散,一个个的都慌成了要褪毛的鹌鹑,谁还惦记着老夫人?晚间我记挂着老夫人的病,过去探望怎么了?”
她越说,越觉得外边传言,似乎她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大伯母是万事不管的,我可不得撑起来?我过去的时候,你祖母还拉着我手哭哪,谁能想到一下子就没了?就是这样,再没别的!”
“可是……”荥阳侯世子还想再说,话到嘴边,看着荥阳侯夫人花白了的头发,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可是的了。”荥阳侯夫人缓缓坐下,扶了扶鬓角处一朵白色绒花,“我心里头也约莫猜到了是谁给咱们找不自在。只是这当口儿,咱们得稳住了。不管什么时候,老夫人就是因你父亲过世太过伤心,才没了的。”
“只要咱们稳住了。等你袭了爵位……”侯夫人的手慢慢攥了起来,“这些年叫咱们受了多少委屈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时候,她想整治个人,都用不到自己开口,就有人上赶着去做。
想明白了这一节,荥阳侯夫人越发心里安定下来——就算降级袭爵,世子也还是伯爵位。再退一步,就算是陛下不念从前祖上的功劳,一个威烈将军的虚衔儿也还是可以的吧?侯府数代,就算没落了,底蕴还在。凭借着百十来年积蓄下的家底儿,也足够两三代人锦衣玉食了。
荥阳侯夫人觉得自己并不算是贪心了。她想的,无非就是这李家,握在她儿子手里。
不过她显然久居内宅,并不了解朝堂,也并不了解皇帝。就在荥阳侯自尽后,御史们并没有放过他——仵作已经仔细验过了尸体,荥阳侯确是自尽无疑。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不心中有鬼,又怎么会突然自尽?
案子还没审清楚,你李钧先吊死了,是几个意思呢?一死以证清白?先不说这罪是真是假了,就这个做法儿,实在是叫人膈应呀,这不是陷陛下于昏君之名嘛?想当年泰祖皇帝立了国,收拾了几个心大不老实的勋贵宗室,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多年的鸟尽弓藏哪。更何况这太平盛世的,还没审,勋贵先死了,怎么看皇帝也惹了一身腥。
啧啧。
能在御史台里混的,一要文章写得好,好听些是犀利,难听点儿就是尖刻,最好笔笔见血杀人于无形。二呢,忠国忠君,其余的六亲不认。三要胆大心细,上到皇亲宗室,下到街头百姓,外看为官内看阴私,就没有御史看不、弹劾不了的。
荥阳侯李钧也是没看好时候,赶在年底了,眼瞅着过年,因北境战事消停了一段日子的御史们摩拳擦掌,用阿琇的话说便是到了冲业绩的时候了。正眼睛放光满京城里等着抓人小辫子,李钧在刑部自尽了,这不是现成的送人头?
再加上之前刑部有消息流出,说是已经查证了荥阳侯当年谋害兄长谋夺爵位的证据,御史们更是摩拳擦掌。一时间弹劾荥阳侯府的折子,雪花似的往皇帝的龙案上飞。其中折子写得最是犀利,骂荥阳侯最欢实的,就是个年轻的小御史。皇帝连这位的名字都没印象,却见他折子写得头头是道,文辞如刀,字字句句,简直都叫人怀疑,荥阳侯李钧活着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个缺德冒烟儿的事情。
也叫皇帝疑惑了很久。荥阳侯跟这个御史没什么过节吧?李钧这也就是死了,就算还活着,也得叫这位气死啊。
这小御史也不是别人,阿琇认得,就是她未来的六姐夫。
据说这六姐夫什么都好,眉清目秀从小聪明,念书那是一骑绝尘,把同龄人都能比到泥里去。就一样,一张臭嘴毒舌极了,开口就要得罪人。
阿琇觉得,要不是这六姐夫出身世家,但凡出门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壮汉,那早就是被人套了麻袋英年早逝的命。
话再说回来。皇帝对荥阳侯也是诸多不满。如今这些个勋贵子弟,有出息的不多,靠着祖荫浑浑噩噩过着的不少。可像荥阳侯府那般下人强抢良家女,女眷放高利贷逼死人命,男人还谋害兄长的五毒俱全的人家,却是少见。
皇帝也觉得,这样的人家,实在是配不上他们祖上拼死挣出来的爵位。
小御史因骂的太好,被皇帝提到了跟前,替皇帝拟了道圣旨。
夺了荥阳侯世子爵位。李家满门贬为庶民,侯府收回,家产充公。至于李钧那个还关在大牢里的庶长子……先关着吧,他身上罪名不轻。
小御史写了圣旨,捧着给皇帝看。皇帝满意极了,特意夸奖了小御史几句,又见他生得俊俏,便有心留他在身边听用。谁知道小御史看着聪明,脑子却不大好使,一心要在御史台里做出一番成绩,板着脸拒绝了!
皇帝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连连赞这小御史心性坚定,人品甚佳,日后定有大好前程。
小御史挠着脑门谢了皇恩。君臣之间,其乐融融。
荥阳侯府就不那么乐了。
接到圣旨时候,俨然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这府中宝塔尖儿老封君的荥阳侯夫人大叫一声,就昏倒在了雪地里。
醒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满府的人,从上到下,女人们都是满脸的惶惶之色,外头不知道多少的衙役哄哄闹闹的声音,正在清点家产。
爵位被削,家产充公,这府邸还是当年泰祖皇帝赐下的,如今也要收回……这与抄家有什么区别呢?
“天哪……”荥阳侯夫人一声悲涕。
小李氏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
侯府没了,兄长还在狱中,她,她不就成了无根之萍吗?
许是接连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小李氏没有晕倒,她直接呕了一口血出来,把身边的凤妍和侍女们都吓了一跳,慌忙着人去请太医了。
等太医赶到王府的时候,就见到小李氏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与从前称病的时候大不一样。号脉后,太医摇了摇头。
凤妍心中大惊,只以为小李氏有什么不好了,顿时就在屏风后边大哭起来。
正在乱哄哄的时候,安王世子回来了。
他也是听说了荥阳侯府的事情后,才匆匆回来的。
进门就听说妻子知道了李家被夺爵后吐血,进来一看,小李氏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这院子里的侍女们有的在屏风后边劝凤妍,有的在床前乱做了一团。老太医尴尬地站在一旁,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安王世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老太医摆了摆手,“有劳老供奉开方子吧。”
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脸上神色实在是有些不耐烦。
太医那也都是人精,进出宫里和宗室勋贵人家,最是会察言观色的。见安王世子这般神色,分明是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老太医也是不悦。奈何人家是王府世子,得罪不起,只得到外间去好歹写了一张方子出来,请安王世子验看。
安王世子此时哪里有心思看药方子?
胡乱地点了点头,让侍女送了老太医出去,顺便叫人抓药。
自己走到了小李氏的床前。
小李氏一见了丈夫,泪如雨下,费劲地抬起身子,泣道,“世子不是答应了我,会替我兄长斡旋?如今侯府没了,兄长还在牢里,这就是世子口中的斡旋吗?”
听她的话,竟是有怨怼自己的意思,安王世子沉了脸。
第127章 怎么就小产了?
荥阳侯府的事一出来,京城勋贵官员人人自危,都纷纷在家里头开始自查。有仗势欺人的恶仆,发卖出去。有不省心的女眷,扔到佛堂里禁足念佛去。有不安分的晚辈,按在凳子上先揍一顿。不自查不成哪,那帮子御史如今眼睛都放了光似的,满京城里踅摸着,就恨不能钻到勋贵官员人家的房梁上去听一听有没有把柄了。
无事,御史还能闻风奏事呢。真有小辫子被他们捉住了,那李家就是前车之鉴啊。
靖国公府不说别的,顾老太太与温氏两代当家主母都是很明白的人,束下甚严,有些个管事的小打小闹贪墨几两采买银子是有的,真如胡家那样在外胡作非为,却是不敢——从前也有过仗着父母有些体面就吆五喝六的,都没等顾老太太出面,一向不怎么管事的靖国公就先将那一家子人都发卖了,连带着与那家有亲戚关系的都一并赶出了国公府。
阿琇另有别的心事。
从胡家事发,到后边荥阳侯府倾覆,谁能想到最初是由一个小小的姨娘的兄弟引出来的呢?
“姐姐,你说这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呀?”阿琇坐在阿珠房间里的熏笼上头,腿上还盖了条毯子,“我这里担心着呢。”
阿珠简直被这个妹妹闹得脑壳疼了。
手里绣着一条帕子,针线不停,阿珠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不是他,与你有什么干系?”
她也是不明白了,凤离北境走了一遭回来,愈发没出息了,恨不能天天到国公府来,阿琇更是没脸没皮地跟他凑在一起,每天里在春晖堂里,把个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连还在北境喝风的沈初一都抛到了脑后。
被阿珠噎得哽了一下,阿琇捏着毯子的一角,讷讷地说道,“那,那不是担心他么。”
胡家男丁都没了,可女眷们都在京城里过得滋润着呢。安王世子买了宅子养着她们,时不时上门看望一番,也不算什么秘密,早就传开了。
可是无论安王夫妻,还是凤离,就都好像半点不知似的。
凤离,到底要做什么?
阿琇琢磨着,总觉有些心惊肉跳的。凤离他不会……想着连亲爹也一起解决了吧?
“你担心什么呢?还是说,你这终于察觉出来,凤大公子压根儿就不是你以为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了?”阿珠清冷的声音跟碎冰落玉盘似的,好听极了。
她早就看出来了,凤离那从来就不是什么传闻中最温和最文雅的宗室子弟。
那人,就是只狼。
也就是她的傻妹妹还一门心思觉得他是好人来着。
“你这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阿珠抬起眼,漂亮的丹凤眼看上去很是有几分凌厉。
阿琇啊了一声,“我,我能知道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吧,荥阳侯府的事情是很蹊跷的。”
“你就直说怀疑是他背后推波助澜不就完了?”阿珠略一思索,已经明白了阿琇的意思。不过叫阿珠来说,“就算是又怎么样?荥阳侯……不对,应该是叫李……李什么来着?不是都查明了么,就是他为了爵位谋害兄长。这么说来,凤离算是为外祖父报仇而已。”
能算的了什么呢?
要是换了她沈三姑娘,亲人被人暗算,半生缠绵病榻,那荥阳侯一脉有一个算一个,干脆都甭想跑,病榻上头过后半辈去吧!
她也是不懂阿琇在纠结什么了。
“况且……”用手里的绣花针轻轻戳了一下阿琇腿上的毯子,阿琇凑过去小声问,“莫非你还能跟他划清了界线,从此后不再理会他?”
阿琇睁大眼睛,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我想也是。”阿珠算是看透了,别说凤离是只居心叵测的大尾巴狼。他就是个笨羊,她那个傻妹妹也得扑过去。
“啊三姐姐……”阿琇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好再继续说自己,手抱着阿珠的胳膊,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抛了个媚眼,“你有没有想过……”
她正想问问阿珠有没有想过林沉回来了,她要怎么办。
外头阿珠的丫鬟跑进来了,气喘吁吁的,“姑娘,九姑娘,二姑奶奶……”
“阿瑶怎么了?”
听到阿瑶的消息,阿珠皱眉转头,阿琇也坐直了身子。
那丫鬟眼圈都红了,“二姑奶奶身边的人送了信儿回来,说是二姑奶奶……小产了。”
“什么?”
阿琇惊叫。
阿瑶出阁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的。不但一家人,就是阿瑶自己,也是格外地精心。
怎么就小产了?
“清溪姐姐正在老太太屋子里呢,姑娘们过去瞧瞧!”
阿琇掀开了毯子一咕噜就滚下了熏笼,“我去看看!”
被阿珠一把拉住了,示意丫鬟给她罩上斗篷,阿珠自己也从屏风上边拉下自己日常穿的一领披风,胡乱裹了。阿琇等不及,一边系着斗篷的带子,一边就往外走。
阿珠也随即跟上。
春晖堂里,阿瑶的丫鬟清溪正跪在地上哭着,“好容易有了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姑娘难过得什么似的。太太那边……”
她抹了把脸,“太太还说,姑娘太娇弱了些,连孩子都养不住。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呢?越发连药都吃不下去了。”
“你们老太太,就这么瞧着?”顾老太太拍着桌子怒问。
清溪忙摇头,“没有。老夫人是心疼姑娘的,又是请大夫,又是叫人拿了最好的参给姑娘熬药膳补身子,还亲自到姑娘床前安慰,劝姑娘放宽心。只是姑娘哪里就真能放宽心呢?”
阿琇匆匆走到清溪身边,一拉她胳膊,“二姐姐孩子怎么没的?”
她就不信,阿瑶身子骨一直就很好的。陈家也是大户人家,阿瑶自己也有陪嫁的人,这有了身孕后,都担心她这一胎,生怕有个好歹的,进出都有人跟着。
前几天还送信回来说一切都好呢。
怎么就好端端的小产了?
再说清溪是贴身服侍阿瑶的,这样的时候,她更不该出来。
这么火急火燎地跑来,阿瑶小产,定不简单。
“还不快快照实了说!”顾老太太只觉得心痛如绞。她一干孙女里,阿瑶是最懂事的。只是赶上了那么个亲娘,生生就叫她在姐妹间有些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面对阿珏的时候,阿瑶总是有些愧疚的。
成亲了,婆家门第胜在清贵,正经的书香人家。姑爷聪明,念书也用功,年纪轻轻就是举人了,日后不愁前程。就这子女缘上,阿瑶有些单薄。
阿珏和阿珎孩子都出生了,阿瑶才传出了喜讯。这叫顾老太太放下了老大一段心事。
可这转眼间,怎么就没了呢?
“我的二丫头啊!”只觉得心头一阵剧痛,顾老太太搂住了心口,“我……”
她一双老眼湿润了。
“母亲。”温氏和三太太都连忙上前。
温氏为顾老太太揉着心口,三太太忙端了热茶送到她的嘴边。
温氏劝道,“这事情出的急了些。母亲就是担心二丫头,也要顾及自己身子。不然,叫阿瑶知道了,岂不是更难过?”
“是啊母亲。我这就叫人备车,亲自去陈家看阿瑶。”三太太也跟着劝。
“我也去!”阿琇连忙说道。
顾老太太没有理会阿琇,只看着清溪,“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溪捂脸哭道,“姑娘这一胎本就有些不大安稳。昨儿个,表姑娘来了,太太就叫姑娘过去陪着。大半天下来,姑娘哪里撑得住?又吃了几句不好的话,好容易才得了太太的允许回去。谁知道……”
她抬起眼帘,咬着牙恨声道,“太太的院子门外,有一块冰。姑娘没留神,一脚踩了上去,险些摔倒了。回去后,就觉得身上不好了。赶着请大夫熬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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