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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自悠然-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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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规矩上防着往后会再出这样的事儿。却不说什么罚不罚的话了,只先防起来再说。”
  越苭心里一阵冰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那、那都是防着往后再拿错的意思,怎么……怎么也说不到我身上的。恐怕是姐姐多心了……”
  大太太怒道:“说不到你身上?老太太都当面告诉我,先把罚你的事儿放一放再说,你还真当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是碍着边上一圈要受你连累的人,才不得不如此罢了。你还当你真没错了?!我告诉你,我当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你就是个害千害万的东西!自己还一点觉醒都没有,你头都杵到山上了吗?!”
  越荃一看大太太气得手都抖了,面颊上也赤红一片,十分担心,忙拉了大太太道:“娘您先别急,我说她。您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那家里才真的乱了。”
  说着话转过身看着越苭道:“真不是你做的?全是玲珑做的?她自己寻的那死沉的盒子,自己找茶房要的最轻的几样点心,自己翻出来你学里用的包袱,自己非要跟着你去考试,自己故意最后才把包裹放上去,等傅妹妹要下车的时候故意把装点心的和装你履历的都拿走了只剩一个放那里叫娄嬷嬷拿……全都是她自己一路错过来的,是么?”
  越苭低了头看着地上,嘴里还是不肯示弱道:“反正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儿。”
  越荃看了她两眼,点点头道:“好。”
  然后转身对外头道:“马嬷嬷,去吧四姑娘屋里伺候的人都叫过来,连婆子和小丫头也都一块儿叫来。”
  马嬷嬷答应一声去了。
  一会儿带着一群人进来了,——玲珑、珊瑚两个大丫头,屋里伺候杂事的四个二等丫头,还有一直跟着越苭的苏嬷嬷和刚从颐庆堂请来的邓嬷嬷,并另外几个小丫头和粗使婆子。
  众人进了里头,见大太太、大姑娘和四姑娘都在,面色都不甚好,行了礼之后便都垂手立着,不敢出声。
  越荃等了一会儿,才道:“玲珑这回差点害得傅姑娘误了一年考试,她做的事儿,你们可都知晓?”
  除了邓嬷嬷,余者都争先恐后地摇头。玲珑一见越荃问起这事儿了,心里有些发慌,立马跪下了,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看越苭。
  越苭心里有些着急,这事儿她若认下了那就是故意害傅清溪,若是玲珑认下了,那不过是个当差不小心,这俩可差出天地来了。再一个,玲珑到底是奴婢,就算真被越荃还是谁罚了,等事情过去,自己再想法子把她找回来不就成了。哪怕再不济,至少也能给她安排个像样的出路,肯定亏不了她的。
  因此她虽觉着玲珑在看自己,可也不敢同她对视,怕她开口说出什么来,那就完了。
  就这么垂着眼睛死命忍着,心里只求玲珑赶紧认下了这事儿。
  玲珑一看越苭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在越荃又问过一遍之后,带着哭腔认罪道:“大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拿错了盒子,害的傅姑娘误了春考。……幸好傅姑娘吉人天相,照样进了大书院了,奴婢日日夜夜求神灵保佑傅姑娘,才能稍减奴婢没当好差的罪过儿……”
  越荃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这是告诉我,横竖傅姑娘还是进了书院了,你这过错儿便也该揭过去了,是这个意思不是?你去试试看,拿了刀子劈个人,他若侥幸没死的话是不是你就没事了!一个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明知道这回考试的履历要紧,还特地寻了一样的匣儿一样包布拿些轻得跟履历差不多分量的点心,最后还恰好拿错了。你这差当得十分高明啊!……”
  玲珑听了这话,半句不敢再说,只垂首跪着。
  越荃忽然对越苭道:“妹妹,这是你的丫头。如今老太太、老太爷先没说什么,那是顾及这咱们这一房的脸面。咱们自己若是以为就这么能糊弄过去了,那可大错特错了。按着规矩,本该我们自查,查清楚了说给老太太听去,请老太太定夺。要不然这丫头又是妹妹的贴身丫头,一个不好传出去,恐怕还要带累了妹妹自己,老太太也不好轻易发落了她去。如此算来,却是妹妹这个当主子的,亲自发落她才好。”
  看一看跪着的玲珑,又转过去看着越苭道:“这样处心积虑巧言令色之辈,留在身边做什么?妹妹快下决断吧,是打是卖,赶紧处置了,我们才好去老太太跟前领这管教不利的罪过!若不然,还当妹妹要包庇一个害了自己姐妹前程的丫头,这话儿传出去可就不止这丫头的过错了。”
  越苭听了心下大乱,这是什么意思?是了,如今是玲珑认了这过错去了,不正是自己盼着的么?可她既认了罪,就得有处罚才好。可这不是该大太太和老太太的事儿么,怎么又落到自己身上来了?越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身上都躁起来。
  越荃催她道:“事实俱在,这丫头已经认了罪了,你这当主子的不罚,又如何交待得过去?”
  越苭只觉着自己已经被逼上悬崖了,咬了牙对越荃道:“这丫头犯了这样大错……就……就全凭姐姐处置吧!”
  玲珑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她自认了罪,是心里有把握越苭会保她,从小到大,越苭无理取闹的事儿也多得成故事了,哪见过有人如何罚过她?这回自己认了罪,自家姑娘只要哭上一哭闹上一闹,说罪不至死、又离不自己等话,事儿不是就可以过去了么?怎么又成了归大姑娘处置了?这……
  她有些着急了,忙开口道:“姑娘,救救奴婢吧,奴婢是无心的,那不是奴婢的意思啊,姑娘!”
  越苭没来得及开口,越荃先问道:“哦?不是你的意思,那是谁的意思?”
  玲珑看了越苭一眼,心里思量着,这会儿若是把事情说出来,大姑娘和大太太难道还能罚四姑娘?还不是要拿自己顶缸,反倒把四姑娘气着了,那才真的回天乏术了。便不接越荃这话,只一个劲儿求饶。
  越苭被她方才那句吓了一跳,都快坐不住了,对越荃道:“姐姐快处置了吧。”
  屋里为之一凝,越荃看看越苭道:“当真就让我处置了?”
  越苭只盼着早了结早好,忙道:“全凭姐姐做主。”
  越荃看看周围立着的人的神色,再看看低着头跪着的玲珑,肃然道:“玲珑处心积虑换掉了傅姑娘的履历,害得她误了春考,更带累了主子们和整个府里的名声!这样的丫头,一顿打死了也不为过!……只是府里向来对下多慈,便饶了她性命,只打发到庄子上叫人严加看管……一世、不得、回府!”
  玲珑听了这话也顾不得规矩了,一下子抬了脸看着越荃,越荃只冷冷看着她。她又赶紧收回了眼神又去看越苭。越苭听说没有要卖掉,心里松了口气,——送去了庄上,到时候自己再想法子要回来也罢了。
  玲珑见越苭也没看她,她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害怕越苭一早是打算叫自己顶罪的。忙大声喊道:“不是,不是奴婢处心积虑,都是、都是四姑娘叫奴婢这么做的!都是四姑娘吩咐的!奴婢哪里知道那履历有多少分量,怎么知道要拿什么点心。四姑娘向来不爱吃那些翻毛飞雪的,奴婢若是为了给四姑娘考完了出来吃,又怎么会专拿那些四姑娘不爱吃的?!……”
  一时屋里寂然无声,越苭猛回头狠狠瞪着玲珑,玲珑整个人如糠筛般抖起来,冲着大太太喊:“太太饶命,太太饶命,不要赶奴婢走啊,太太饶命,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越荃道:“若果真如此,你大可报于太太知晓,难道太太还不救你?到底存了什么私心,你自己心里明白!”吩咐边上的婆子道:“拉出去,今日就送去庄上,交代好庄头,万不可叫她走失了。”上来两个婆子捂住了玲珑的嘴生拖出去了。
  这里大太太道:“这事儿……要不要同老太太说一下?”
  越荃点头道:“您放心,我自会去说的。”
  一时无干人等都退下了,越荃问一旁面若死灰的越苭道:“现在你又怎么说?”
  越苭忽然道:“姐姐,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叫玲珑恨上我,她就会把我供出来了!你们就好定我的罪,就好去老太太老太爷那里邀功是不是?!”
  越荃见她这般反应,心里也恼了道:“她是一心想要巴结你好当你的心腹丫头,才会帮着你去做这掩伤天害理的事儿!她这回如此,寻常还不晓得在你跟前出过多少歪点子!你不信娘不信我,倒信一心把你当脚凳的丫头!她说的那些话,用她供出来?!娘不知道你吃什么不吃什么?老太太不知道?只你自己以为闭上眼睛就没人看得到你了,掩耳盗铃!
  “还邀功?邀什么功?让娘同我去邀这个管教不善的功,还是抓住了内贼的功?还是去领这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院着火的功?!事到如今,你有一点半点想过自己的错处没有?你只想着怎么把事情混过去,怎么叫旁人护着你掩住你,怎么叫这事儿跟没发生过似的,你还当你天下第一的四姑娘!”
  越苭见越荃也跟自己发火了,一时又自伤又悲愤,怒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就是嫌弃我给你们添乱了!嫌弃我带累了你们的名声!会坏了你们的好姻缘坏了你们的好前程!你们谁管过我来?!只会逼着我认罪认错,没有一个替我想法子的。你们都只顾着自己!就想叫我都认了罪,你们就都干净了,横竖都是我的不是!”
  越荃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忽然笑道:“娘还真是辛苦了。”


第144章 幕后黑手
  大太太见越苭还是丁点不见悔意; 反怨家里人没有替她遮掩; 越发灰心起来; 对马嬷嬷道:“把四姑娘送回去。”
  越苭本是听说越荃回来了; 自觉有了依靠,满心期盼地跑来的。哪知道半天下来; 不仅没见姐姐如何护着自己; 还给自己下了套钻,把玲珑给发配去庄子上不说; 还叫玲珑当着这许多下人的面说出那样话来。这不是要把自己往死里踩嘛?这明明老太太、老太爷都已经不追究了的事儿,连傅清溪这个“苦主”都愿意放过的事儿,偏偏自家人咬住了自己不放,非要自己认下这个罪; 受了这盆脏水才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她们自己!为了她们的名声和前程!生怕遭了自己连累,在老太太老太爷跟前失了面子,就非要把事情翻出来弄清楚,叫自己成了大笑话,她们成了“大义灭亲”的好人。
  她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也不想再多说; 听了大太太这话; 转身就冲出去了。
  这里越荃同大太太相对无语,大太太见越荃神色,摸摸她手道:“你现在看到了吧?这些日子来; 一直都是这样。我只盼着她能认了错,认了罚,晓得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错了,往后全心悔过,也算没白经历这这一场。可你看看她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悔悟之意?只会怪别人。”
  越荃也叹气:“一早就觉着她想事儿有些歪,只当还小,想想往后长大了或者就明白了。却是……”
  大太太叹一声,摇头道:“先不说她了吧。再过两年看看,实在性子就这样了,就寻个简单的人家许了。这性子去大家子是不成的,不是给别人招事就是给自己招事。”
  越荃苦笑道:“她如今心里只恨我们不护着她,不心疼她。到时候真给她寻个那样的人家,只怕她宁可去庙里也不会肯的。她素来心高气傲,小时候世交家的小爷们对柳妹妹略和颜悦色些,她还不舒服呢。到时候真许个不如人的,她且得闹。”
  大太太摁摁自己的额头,跟着道:“自己没那个能耐,能怪谁?父母兄姐还能替她连日子也过了不成?先看着吧,实在不成到时候也只能这么办。若是性子不改,真去了高门大家,说不定往后两家就得成了仇了。”
  越荃想了一会儿,也只好一声长叹。
  一时马嬷嬷回来了,禀过了事,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儿,大太太没注意,越荃看着了,问道:“嬷嬷可是有什么话说?”
  马嬷嬷点头道:“是这样,方才老奴送四姑娘回去,见三姑娘拦住了那两个婆子,在问玲珑什么话。那两个婆子依了姑娘的令,早把玲珑的嘴堵上了。她也不管玲珑能不能说话,顾自在那里不晓得说什么。恰四姑娘过去瞧见了,两人便吵了几句,才各自散了。”
  大太太眉头皱的更紧了:“没一个省心的!”
  越荃便站起来道:“我过去看看。”
  这一去就去了半天,等晚上都用过了饭,越荃才又找了大太太说话。
  她对大太太道:“娘,你方才说苭儿的婚事,这个倒还早。我看三妹妹的婚事不如先张罗起来。”
  大太太摸不着头脑:“她今年也考了,不晓得考成什么样儿。这若进了书院,婚事就不急了,怎么也得再等个二三年再议了。”
  越荃想了想道:“二妹妹那边,三婶子已经看了些人了。我看三妹妹这边娘也可以先看起来。这回若是考得还不错,那便先定了亲,等过两年再出嫁也好。若是今年没个什么像样的成绩,明后年出门也不算太早了。”
  大太太道:“那不是赶你前头去了?”
  越荃面上略红:“也不用同我比着,向来这进没进书院的都分开了论的,要不然俞家那几个都要等着俞正楠的话,我看是悬了。”
  大太太一想也是,只是还有想不明白的,便问道:“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越荃沉吟片刻,叹一声道:“方才我去苭儿那里,同她说了半天的话。这丫头还是转不过弯来,不过总算略劝开了几句。她的罪过先不论,我倒是听出许多三妹妹的事儿来。三妹妹是个会说话的,苭儿又是个脑子少根筋的,三两句话就叫人点着了。
  “这回她做这样糊涂事儿,一是因为她觉着傅妹妹读书好,把我都盖过去了,她心里不舒服,二来则是为了……为了那时候亲戚们的传言,说咱们家要亲上加亲,叫哥哥娶了傅妹妹。她心里一时转不过弯来,整天拉着三妹妹说这说那的。后来三妹妹大概被她缠烦了,便说她不如想个有用的法子去,整日这么恼着也没用等话。这傻子就真的听进去了,才有了后来的这场大错。
  “虽则这也难怪到三妹妹身上。只是这两个人的性子,一个心里事儿多,一个容易冲动行事,老这么一块儿闹,往后只怕少不了事儿。”
  大太太听了面色越来越沉,最后道:“这阴毒的性子也不晓得随谁的。也是我没注意,那阵子我心里烦着你那头的事儿,加上苭儿胡言乱语惹得我生了场气,也不怎么过来说话了。那时候她们俩确实在一处呆着的时候多了,我还挺欣慰,只当两人大了知道姐妹相处了。这会儿看来……嘿!”
  越荃劝道:“娘也不要生气,心里有数就好了。咱们这话也不能放到明面上说去,到底嫡庶之别摆在那里,一个不好就是娘的不对了。且这种人心鬼蜮的事儿,又没什么把柄证据。就算说出来,到了还得怨苭儿傻,是以说破了也没好处。还是行事上先防着吧。”
  大太太道:“方才你说她给你写的信,我心里就有些别扭了。这孩子,真是叫人难疼得很。”
  越荃叹道:“谁说不是呢?她给我写信告诉我这事儿,一者她怎么知道您没告诉我呢?您若是已经同我说过了,她这信不是根本没必要写?何况我同她寻常并不通什么书信的。二者她若知道您没告诉我这事儿,难道想不到是您有什么顾虑?且我远在旧京,这事儿告诉我了又有什么用。真担心的话,去同老太太说,甚或去同傅妹妹说,都比给我写信管用吧?这三妹妹可不是五妹妹、七妹妹,怎么会忽然跟吓到了似的特地告诉我这些!”
  大太太道:“她这是想叫你厌了苭儿,你同兰家的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苭儿这时候出这样的事儿,不是给你抹黑?你若知道了岂能不生气。借着求助的名儿,实在是想要离间你们姐妹。”
  越荃道:“或者我太小人之心了。我觉着她用心或者还不止如此。这事儿娘您瞒着我,到时候不管是过去了也好,挑出来也好,左右我是不知情的,怪不到我身上。可她这一给我写信,我就是知道的了。这到时候……若是什么时候给扯出来,一来我有个这样连府里姐妹都要陷害的嫡亲妹子,二来我还是一早就知道这事情的,您想想,这里头能做的文章是不是就大了。”
  大太太听了脸都黑透了。越荃同洪家的姑娘对上,靠什么赢过人家的?世家是不能比,唯一能拿来说的就是越荃这个人。她这一路都是靠自己走过去的,家里帮不上什么忙,这品性能耐才是她高人一筹的地方。越家虽家世不显,可也清白,没什么污糟事儿。兰家是嫡长孙都能娶庶女的人家,说明家世出身并不是他们看得最重的,最看重的是姑娘自己这个人。越萦这是把主意打到这个上头去了。
  大太太想了一会儿道:“这才多大,要是心思深到这样田地,还这么算计家里人,这还算个人?这往后是想靠着谁去?!”
  越荃苦笑道:“说到底心思上都还是小孩子,就跟苭儿会给傅妹妹使绊子一样,眼里看谁都是同自己对着的,分不清内外亲疏。不晓得外头的天地有多大,还有多少厉害的人物,只在窝里掐,也是眼界不够的缘故。不过话说回来,这苭儿同三妹妹好歹还都去过书院里待过一阵子,照理说见识的已经比别的姐妹多了。傅妹妹去过哪里?不过是靠着自己能耐一路去参加些数试罢了。大概落到底上,还是个人心□□。”
  大太太这会儿可没心思听她讲什么心性,只问道:“那你这事儿……你可同谁说了没有?还是……这苭儿的事儿是坐实了的……若是叫人知道了,那可……可是若不说,到时候恐怕……唉!这可怎么办好!”
  越荃拉住了大太太,笑道:“凡事哪有都是坏的,只要用地得当,坏事也能变好事,娘您不用替我担心。”
  大太太看着自家女儿如此笃定的神情,笑叹了声:“大概是你太争气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就给我搭了那么一个!”
  之后几日,大太太开始细查越萦身边的丫头婆子,这姑娘要做点什么事儿,总得用到人,这就是个最大的空漏。越萦虽算得精,只这些使唤人心里却都清楚着谁才是正主儿,大太太要问,哪会有不说的。
  到底都问出来了些什么,又打算怎么办,没人知道,大太太就跟白问着作作空似的,问了就问了,之后并不见什么动作。
  倒是赶在春考成绩出来前,大太太同魏姨娘提了两回越萦的亲事。魏姨娘心里自然也一直惦记这件事儿的,她心里觉着越萦实在不比越荃差。如今越荃眼看着都要嫁进兰家了,越萦往下降一等,嫁个王家、齐家、宋家那样的人家也算该当的吧。
  大太太一听她的打算,差点气笑了,便道:“上年这三家倒都新娶了媳妇,里头两个天香书院的,一个玉青书院的,都是大姓出身。你这打算是有志气,只是你要这么想着,那三丫头的婚事还是你自己来吧,我是没那能耐了。”
  魏姨娘听了这话讪讪的,一边说着:“我这都是些胡话,太太别跟我一般见识。”一边又道,“这回她们不是都去考试了吗,这成绩还没出来。表姑娘都能这么出息,当时她读书还问的三姑娘呢。再说了……咱们、咱们家现在老太爷都进了长老院了,老爷眼看着也要高升……这、这也不比那些大姓差吧……唉,我这也什么都不懂,瞎听来瞎说的。”
  大太太道:“那三个都是嫡枝嫡女,有一个还是长房的独生女儿,两个哥哥一个在玉书台,一个在昆仑书院。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要不还是你自己张罗吧。”
  魏姨娘赶紧道:“太太莫要同我一般见识,我这都是瞎说的胡话,自然都凭太太做主才好。”
  这事儿只提了一回,也没后话了,魏姨娘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头就都说给越萦了,又道:“都是这出身带累了你。我看太太的意思是想给你找个平常人家。毕竟如今四姑娘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太好的人家也嫁不进去了。我看着大概是也不想你压过她去。”
  越萦听了只默默不语。
  魏姨娘之后几日不时往香雪院里跑,却是想打探打探越芃如今说的什么样的人家。回来又给越萦抱怨,只说那二姑娘虽也是庶出的,这三太太自己没养女儿,也很当件事儿地张罗。只越萦这里可怜,上头一个越荃好得没人能比,底下一个越苭又要拖累她云云。


第145章 大浪淘沙
  越荃这阵子也觉得十分劳神; 一边是自己那头同兰叔伦的事儿; 一边又是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兰叔伦性子好; 只是性子也太好了; 总是什么人都不想得罪,最不乐意起冲突。虽自己明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 可眼看着旁人对他百般殷勤; 他也多半不会叫人太过难堪,在要紧场合还不时维护一下以防对方下不来台。这好人是好人; 可这好人有时候叫人看着真是恨得牙痒。
  再一个就是越苭这个事儿了。没来她想的挺简单,越苭人聪明就是还不肯收心向学,等她再长几岁,晓得好歹了; 考一个差不多的书院,也算有个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自家老爹的官位往上升一升,老太爷如今都已经顶了天了,加上自己和越栐仁这样一对兄姐,越苭的日子怎么会不好过?
  可如今看来,却是想岔了。本来以这个家世背景,越苭只要做到“平平”,就能过得比绝大多数人舒服了。可万万没料到; 她居然生给来了一个“倒行逆施”; 这可不是靠旁人能掰得正了。又该如何是好?她一时也没个主意。
  这些先放到一旁不管,临走之前,她特地去落萍院找了一会傅清溪。
  早听说傅清溪的先生把她宠得要上天; 加上在府里又得了老太爷的看重,如今又成了昆仑书院老先生的亲传弟子,越荃想着傅清溪如今的居所大概会是什么样子的。等走到里头一看,竟同几年前全没有什么差别,心里有些惊异,又觉着佩服。
  傅清溪将越荃迎了进来,陶嬷嬷端上茶来,也是府里给姑娘们的寻常待客份例,并没有什么特别。
  越荃又看傅清溪身上,一身素面暗纹的竹青色窄袖生员袍,头上也是依例依节的簪环,真没半点出挑之处。倒是一旁临窗的大案上满堆着一摞摞的书,这会儿案上还铺开放着三四本,想必方才自己进来前,她正在读书。
  越荃略打量了一回,笑道:“傅妹妹方才可是在看书?倒是我打搅了。”
  傅清溪笑道:“大姐姐言重了,我是闲着没事儿,就随便翻翻。”
  越荃看她那几本摊开的书,眼看着已经是十分深入数术一道的了,随便翻翻便翻这样的,她也忍不住笑起来。又说了几句恭喜傅清溪的话,把自己知道的昆仑书院里的几样事情告诉了傅清溪,又道:“可惜数术那一道我并没有特别熟识的人,要不然还可以拜托谁照看照看你。”
  傅清溪晓得自己这个昆仑书院本是个幌子,自己正经要去的书院倒还真有个大前辈在家里,可惜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照看的,便只谢了,也不多问。
  越荃这才转入正题道:“我来找你,是为了替苭儿这丫头赔罪来的。”
  傅清溪刚要开口,越荃给拦了下来道:“我晓得你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这个事情本就是她做错了,你怪不怪她,她错了就是错了。我本来是想叫她自己来给你认错的,可是……唉!这丫头是钻进牛角尖了,死活转不过这个弯来,只说你已经考进书院了,她的错就算没了。我责罚了她身边的丫头,她还觉着是我给她做了套叫她钻,更索性连我同娘都恨上了……是我们没有教好她,真是……真是对不住你了……”
  越荃何等心高气傲,傅清溪不意她竟然会这么给自己赔礼,定了定心,亦诚意回道:“大姐姐的歉意我收下了,大姐姐放心吧。“
  越荃抬头看傅清溪一会儿,笑道:“傅妹妹你真是了不得。之前我听说了老太爷问你时候你说的话,还当你是为了不叫家里大人们为难,才委屈自己的。这会儿看着,我晓得你真是一点都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凭心而论,若是我换做你,我是做不到的。你怎么就能这么淡然处之呢?这能不能进书院,进什么样的书院,可是大事啊。”
  傅清溪想了想道:“一则是我对自己的能耐有点信心,就算今年没能考上,我也不会白白荒废了一年,且明年再考只会考得更好。再一个……就我对四姐姐的了解,她会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是以并不觉得如何意外,自然也没什么怨恨了。”
  越荃一愣,她想过很多傅清溪可以给的理由,却没想到这样一句。“她会这么做,是情理之中”的,这叫什么话儿?是说越苭就是个坏胚子?还是说她早看穿了越萦在挑拨越苭?
  傅清溪见越荃想得有些走神,便索性接着道:“四姐姐向来认准一个事情后,便只当这个是对的,世上再没有旁的可能也不应出现另外的情境,只顺着她心意的才是对的好的,但凡不合她想的,就都是错的。既然对错已分,这该改的该罚的自然是那个‘错’的。若是世人被蒙蔽,不能看出那个‘错’,那她或者就该出手让众人醒一醒了。是以方才大姐姐说即便是到如今,四姐姐亦不觉的自己有何错过,因自己不觉得有错,大姐姐和大舅母要四姐姐认错,自然就是‘强人所难’了。是以才说‘情理之中’。”
  越荃看着傅清溪,眼神却没有聚在她身上,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良久,才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你竟比我还知道她。不错,我们看着她长起来的,只想着她是年纪小,一时转不过弯来。你这么一说,确实……凡自认的与眼前的有冲突时,她的性子……确实不会自省……亦不懂得为对方设身处地,凡事、凡事只认得自己认的那个‘真’。唉……”
  又忽然有了希望似的看着傅清溪问道:“傅妹妹,你既知道她,你可知道要怎么才能叫她改了这性子?”
  傅清溪摇头:“大姐姐太高看我了,自修心性这样的事儿,我自己都没摸到门,哪里敢胡乱说给姐姐听。”
  越荃坐了一会儿道:“说来说去还是家里太惯着她了。因‘错’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自然也无所谓‘对’和‘错’了。非得叫她离了一家人的帮扶,一个人对着这世上对她言行的反应才好!”
  说了这句话,回过神来朝傅清溪笑道:“我这又魔障了,本是为了那丫头给你来赔礼的,倒成了拖着你给我想法子怎么教那丫头了。真是对不住,我们还是太把她惯得厉害了啊……”自说自叹一回,又再三替越苭给傅清溪赔罪又谢过傅清溪,这才去了。
  等她一走,陶嬷嬷感慨道:“要不老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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