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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晋阳公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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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瞧她花容娇羞,人比花更美,便忍不住抱她亲了一口。这些日子家中有客,加上查案,却是很久没有与萧氏温存,李恪便趁此时机,把该做的都做了。闹得萧氏香汗淋漓,腿软腰酸,没力气下床。
  李恪随即搂着萧氏,在她肩头啃了一口,低声嘱咐她:“这事儿你真要好生处置,给那些贱奴警告。”
  “是怪了,府里下人一直安分着,怎突然闹出这样的笑话。”萧氏叹道。
  “所以才要严惩。”
  ……
  至黄昏时,李明达一行人才从白兆山回来。
  李恪和萧氏特意设宴迎了她。
  李明达刚下马,还未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她三哥三嫂在里面你侬我侬。情话说得那叫一个甜,听得李明达都闹红了脸。
  李明达进了门后,瞧二人并肩而站,一本正经的对自己笑,差点没缓过劲儿来。
  随后房遗直、魏叔玉、狄仁杰等也都被叫了来,一遭宴请。
  男人们一桌,谈天说地,倒都不是女人感兴趣的事。
  李明达便凑到萧氏跟前,问她有没有查明缘故。
  “查明缘故?”萧氏不解看李明达,“这犯了错的奴婢,自然是狠厉处罚,以儆效尤便罢了,还能如何查?难不成查他们到底何时生情,何时苟且在一起,这等腌臜事我连听都不愿听。”
  “就是要查这些。”李明达拉着萧氏的胳膊,低声道,“嫂子难道就不觉奇怪?接连两桩,哪有这么多胆大的。再者府中还有客,他们为何偏偏非在这时候。”
  再往深李明达就不好说了,毕竟她还是个未嫁人的女儿家。
  “其实我也奇怪,怎么会这么巧。经你这么提醒,我也觉得却是该细查一下才是。”
  萧氏在宴席之后,便立刻召来这两对在园中苟合的野鸳鸯,详询经过。果然如李明达所言,这里头竟有一丝巧合。两对男女之所以传情互相得见,皆是因为府中的一位美人邓美人的撮合。
  这邓美人在府中算老人,先王妃杨氏在的时候,她便在了。后来萧氏作为继王妃嫁进王府,这邓美人就有些难压,总爱背地里给她找些小麻烦,在大王跟前告她的小状。
  萧氏是个熟读诗书的淡雅女子,对于邓美人的一些小毛病,没过多计较。便是大王为她说道几句,萧氏也忍下了。
  这些年,李恪越发认可萧氏的性子,与她夫妻情深,邓美人那边也自然就被冷落下来,无关紧要。萧氏却也未曾亏待她,该给的份例照给不误,从未找过她的麻烦。而今却没想到他有嫡妻的度量,以德报怨,这邓美人却敢造反上了。
  这二名男奴都有些好色,在王府里家丁之中算小有名气。邓美人就总以一些类似修补院墙之类的借口,先后打发他们二人来做事。至于两名婢子便更容易使唤了,随便打发个借口让她们来,然后再让她们去给干活的男奴送水。一来二去,有男奴的主动戏言勾引,次数多了,俩丫鬟竟都有些招架不住。
  至于为何这两对偏偏在家中有客的时候,非要冒险在园中苟且。萧氏也依照李明达的提醒,仔细询问了,竟有一处巧合,是邓美人给两对男女送的糕点。
  “婢子和他第一次的时候,是他依命把一株桂花移栽到邓美人的后院,邓美人便打发我去给他送水,还有一盘点心。我们就一起吃了,之后他便拿话逗我,对我动手动脚,离开院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就出了事。”
  劈柴的家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吃完那点心就有些燥热,想不得别的,没忍住就……”
  至此萧氏算是明白了,这就是邓美人搞得鬼。立刻命人拿下邓美人及其随侍,便先从其丫鬟着手问询,得了那点心加了合欢药的话后,便再审问邓美人。
  邓美人倒想耍赖混过去,但萧氏岂能轻易放过。她身边的侍从已经全坦白认罪,她便也不得不认,道明自己是因为嫉妒萧氏,便想弄乱王府,闹得王爷没脸,最后迁怒于萧氏,认定萧氏没有管理宅子的能耐。
  邓美人随后还承认,她撮合的不止这两对,尚还有四对未事发。
  “见识短,唯恐府中不乱,于你却没任何好处。”萧氏气得叹一句。
  “如何没好处,王妃不作为了,我便是后院里最该得用的一个。”
  萧氏冷笑一声,懒得在与邓美人对言,只打发人去请李恪来亲自处置。
  李恪正在与魏叔玉等人饮酒对诗,兴致正高。唯一美中不足便是房遗直,他还是没给他留脸面,喝了两杯酒后便托辞说身体不适,半路告辞了。
  传话的人不敢扰了王爷的兴致,就在外等候,见散的差不多了,才忙来跟李恪回禀通奸的事被王妃破解了。
  李恪本来喝得有些迷糊,听这话立刻精神了,匆忙来找萧氏。当得知事情经过竟然是邓美人在暗中策划,李恪气得直接给了这女人一脚。
  倒没想到他的府里竟还有这般心机深沉又歹毒的女子。纵然那邓美人如何拿旧情说事,李恪也没给她留脸面,打发人捎了消息给她家人,就立刻处置了邓美人。
  李恪这次也借机弄清楚,萧氏当年进门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更要好生补偿她。夫妻二人的关系倒因此更加和睦。
  “这次的事还真要多谢十九妹,若没她提醒,我却想不到这些。我受委屈事小。若是府中接连出了这种丑事,被宣扬出去,毁了王府和王爷的声誉,才真是令人恼恨的大事。”萧氏叹道。
  “你所言不假,兕子妹妹不仅在案子上帮了我的大忙,在家事上又帮了我一次。这两份人情我该谨记在心,它日必当好好回报。”李恪作誓道。
  *
  隔日,便正是李明达决定离开安州的日子。
  李恪因感谢李明达,特意骑马送到安州城外,再三嘱咐房遗直、程处弼等人一定要在这一路上照顾好公主,方算作罢,目送他们去了。
  李明达依旧是乘车装样子走了几天,之后就换了男装骑马,加速行进。
  因这次出京,李明达有领着“散心游玩”的圣命。去时因为有探病一事挂心,出于礼节,李明达自然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但这次回去却不同了,没什么事可挂念。到了好玩之处,就停一停,住上一两天,便再骑马急行至下一处有趣的地方。
  为了瞧更多的景色,体验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李明达还特意选了和来时不同的路。她还要绕路去晋州晋阳一代,看看李家发源之地,再回京师,如此也算没有白白出来一趟。
  不过绕路是要耽搁半个月的时间,李明达便允随行的众子弟们若有事,可以自行先走。
  “有程处弼护我,你们倒不必听吴王之言,过多操劳。想先回去就先回去,正好我一个人自在。”李明达吩咐道。
  狄仁杰第一个表态,“怀英一定要追随公主了,晋阳也是怀英的老家,家父而今就在那里为官,正好可以回家探望家人。”
  “我闲着也无聊,就喜欢四处走走。再说我也想拜访一下怀英弟弟的父亲。我们要一起去!”尉迟宝琪扭头和房遗直打商量。
  房遗直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魏叔玉见状倒是犯难了,他是无心和公主一起行走。临别时,吴王意味深长地交代他们要保护好公主的那些话,也都侧面可以证明,这圣人真是有意从他们之中选一名驸马给公主。房遗直定然是不会了,就是他、狄仁杰和尉迟宝琪三人之中,最多程处弼也算一个。不过程处弼在诗书才华上有些欠缺,而公主又是个满腹文雅才华极为厉害的女子,估计圣人也不会多中意程处弼。
  魏叔玉不愿尚主。从他见识过房遗爱的日子之后,魏叔玉一直有这样的念头。再说自古以来,有几个娶公主男子,最终是靠自己的才德拼出了名,多数的风头都被“某某公主驸马”几字给盖住了。
  魏叔玉自小立志就要做个如他父亲一般,可流芳百世的名臣。所以这尚主的事儿,他便是不愿加上不愿了。偏偏他又样貌最好,站在众子弟之中最惹人出挑。魏叔玉觉得自己真要慎之又慎,才能防住这件事。
  遂此刻,当大家都劝他也一遭去的时候,魏叔玉面露难色。
  李明达一眼就看出他有事,不过却是程处弼率先问他话了。
  “离京的时候,父亲犯了腿痛病,却不知好没好,我有些忧心。”
  众人一听这话,就劝魏叔玉还是先回去探病父亲。
  “这可是大事,不能耽搁。”尉迟宝琪叹道。
  魏叔玉便拱手跟众人作别,又再三道歉,觉得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其实如果不是圣人有意如此安排他们尚主,魏叔玉倒是真愿意跟他们一遭游览山河,必定有趣。公主的性情也是极好,不以身份压人,也不矫情多事,都好伺候。可奈何他有他的志向,他便必须为他以后筹谋,遂魏叔玉再三致歉。
  “魏世子多虑了,痛快去,早些回去孝敬你父亲。”李明达打发他道。
  李明达知道魏叔玉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但似乎是在怕和自己一起。想想自己儿时跟他玩耍的时候,都是他欺负自己在先,虽然每次都是她让他哭鼻子结束。莫不是因这个还记恨她?又或者他已有了意中人,害怕圣人指婚,让他尚主。
  反正李明达不强求他,她也没多想嫁人。
  魏叔玉忙感激不尽地行礼。
  一行人于次日在分岔路上,分两拨告别,魏叔玉自行上路。
  魏叔玉骑马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瞧往西北那条路走的公主等人背影快不见了,他方大大地叹一口气,耸了耸肩,全身都放松下来。
  魏叔玉随后对自己身边的随从道:“好极了,这一路我们倒能自己自在。往回去,昨天住那地方还一处好玩之处,我要去看看。”
  “大郎,这公主刚走,咱们就折回恐怕不合适,您就不怕公主发现?”
  “怕什么,她人已经走远了,你没看到?难不成她还有一双顺风耳,能听到我们说什么不成!”魏叔玉十分好笑道。


第49章 大唐晋阳公主
  房遗直发现李明达突然慢了下来,不解地看向她,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魏叔玉所在的方向瞧了眼。
  人早已经没影了。
  房遗直看眼前头说说笑笑的尉迟宝琪,放缓速度。他随后与李明达并列前行,压低声音问:“贵主可是听到了什么?”
  李明达只眨了下眼睛。
  “怎么?”房遗直再问。
  “没什么。”
  房遗直见李明达的表情微变,顿了下,随即和李明达回禀:“落了样的东西,不知公主可允程侍卫帮忙,代我回去拿一趟。”
  李明达反应很快,立刻盯着房遗直,“你真落东西了?”
  “还要看公主的意思。”房遗直微微颔首,温温有礼地征询意见。
  李明达笑了,两道修眉下的一对大眼十分明亮,透着机灵。
  她随后对房遗直悠悠地叹了一句,“城府。”
  “多谢贵主赞美。”
  “行了,去吧。”
  房遗直微点了下头,就骑马快行至队伍前头,跟程处弼低声说了几句。程处弼立刻调转马头,过来跟李明达告了别后,就策马疾驰而去。
  一行人大约在快到晌午的时候,行至泰芜县。房遗直命属下递了通关文书给县令后,一行人就安顿于泰芜县驿站。
  泰芜县县令贡元正被打个措手不及,急急忙忙前来拜见房遗直。而后听说与房世子同行之人,也都是朝廷诸权贵子弟之后,越发诚惶诚恐,连连又跟诸位见礼。
  至李明达这里,却没人介绍,贡元正便主动询问,“请问这位郎君是?”
  “长孙涣——”
  李明达看着贡元正的脸笑成了菊花,“他表弟。”
  贡元正咧开的嘴往回收了收,长孙涣他能猜出身份,一听这姓,加之其来自长安,便必定是赵公长孙无忌之子,但是‘他表弟’算什么身份?
  贡元正再瞧这小兄弟年纪最小,长得也小,而且在一众子弟之中排位最后,自然晓得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身份,遂跟他说话的口气就随便轻松很多。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贡元正问。
  “我名字可不怎么好叫,你随便叫我十九郎就行。”李明达道。
  贡元正见这孩子也不怎么敬自己,有点不满,不过到底还是没闹明白他的身份,在场还有这么多尊贵子弟在。他也就哈哈笑,很耐心地对李明达点头应承,随后就问起长孙涣的去处。
  “他到了安州城没几日,就去别处办事了,我们约好了在前面汇合。”李明达道。
  贡元正有些失望的点点头,看看房遗直那边,遂小声问李明达:“原来是这样。对了,我听说公主和他同行?”
  李明达看眼贡元正,“你要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公主什么样,若是能得观瞻一眼,却也是死而无憾了。”贡元正不大好意思地笑道。
  李明达:“我看你现在就挺好。”你现在就见到了。
  贡元正唉叹一声,“你小小年纪自然什么都不懂,见公主在我们这可是大事,凭此可吹牛一辈子了。”
  “公主又不是给你吹牛的。”李明达笑道。
  “诶,你这——”贡元正发现这小兄弟说话还挺不客气,一时来了火了,有点不乐意,“我跟你说你——”
  话又未说完,那厢房遗直下楼,喊了“十九郎”。
  李明达立刻应承,快步走了过去。
  “朝南最大的那间,留给你。”房遗直说罢,转而看那个县令还没走,疑惑问李明达,“你们还聊上了?”
  贡元正这时候已然在楼梯下,仰头眯眯眼地看着房遗直,满脸赔笑。
  李明达道了声“他想见公主”,然后就蹬蹬上楼了。
  房遗直居高临下看了贡元正两眼。
  贡元正便颠颠地走上几节楼梯,问房遗直对于驿站的一切安排可还觉得舒适。“若不然还是去县衙住,那地方比这里好一些。”
  “万不可,我们几个不过来此游玩,能住驿站已经是极好了,不可耽搁贡县令的平常办公。但住驿站的钱还是要给,此番留宿泰芜县是临时决定,你们却没朝廷拨下的钱来作花费供我们。”房遗直说罢,就让落歌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贡元正却不收,又因房遗直一声警告,再不收人就要走了,他才勉强收下。贡元正把钱接过来后,用手一掂量,忙叹钱多了,根本花不完这些。
  “余下的钱就当是犒赏,不必计较。”房遗直随口说罢,挥挥手打发走了贡县令。他则回了自己的房间,用了午饭,歇息片刻,就坐在窗边看书。
  至黄昏时,程处弼才姗姗归来。房遗直隔着窗户听到了外边的声音,斜眸特意隔窗瞧了程处弼一眼,其脸很是阴沉。
  程处弼下了马后,就问房遗直的住处,三两步就冲进屋,蹬蹬上楼,不及去敲房遗直的房门,门便先开了,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来,最难得是其通身的气度,多少贵族子弟特意去学也学不来。
  程处弼看眼房遗直,便闷声冲进屋,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管桌上的水杯有没有被人喝过,拿过来就一口饮尽,然后冷冷地哼一声。
  房遗直随手关上了门,回首看他。
  程处弼和房遗直对视之后,右手抬起,做了一个急躁意欲出拳的动作,抬起来之后发现眼前没什么东西可打,遂赌气地垂下来,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此为何故?”房遗直温言一出,倒是让程处弼稍微冷静了不少。
  程处弼缓了两口气,却还是红着眼,满腔怒火,“遗直兄可知叔玉他和我们分别之后,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房遗直应和问。
  “他竟又折返回去了,还跟随从说说笑笑商量着,要去什么祥云阁游玩。气得我只想打他一巴掌,他怎能撒谎诓我们?”程处弼又生气又不解。
  “或有苦衷,你可听他解释了?”
  “说是担心父亲腿疾,转头就折返游玩,能有什么苦衷,我懒得再听他解释!”程处弼气道。
  “你这么晚回来,还说没听?”
  “是他缠着我,跟我解释东解释西,我却受够了。先前安州城破案一事,他领了圣命来,早就可以到安州,偏偏不来,在外边玩耍。等的我担心去找他,却瞧他那般悠闲自在。当我不知?他是故意拖到案子完结了他才肯出现。但这事儿他没解释,我也没说破,想给他留个面子,也就过去了。但而今同样的事他又来一次,我真要轻瞧他了!”
  房遗直笑了下,安慰程处弼倒不必计较,魏叔玉尚还年轻,正值气盛贪玩年纪,哪里懂得这些。
  “他气盛,我们才比他虚长几岁?还有比他小的人怎么算,人家怀英怎么那么懂事!他这是虚与委蛇,不诚挚,遗直兄倒不必替他说好话了。”程处弼恨恨一声,然后道,“亏我往日待他跟亲兄弟一般,见他有大志向,心里替他高兴。就想着以后只要自己能帮忙的地方,那必要帮一帮他,助他成大名。我是把自己肚子里知道什么好道理,都舍得讲给他。见他有小毛病,也跟他母亲似得唠叨他。可换来什么,就这些?我都觉得自己可笑。”
  “消消气,缓一缓。”房遗直亲自给程处弼倒了杯水,随后问程处弼他的东西可找到没有。
  程处弼怔了下,瞪大眼看房遗直,恍然道:“我给忘了,抱歉,我这就再回一趟。”
  “快别折腾了,也不是什么紧要之物。你最要紧的事是护着贵主,好生歇息,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程处弼忙谢过房遗直,他走到门口后,转身又再谢一次房遗直,才告退。
  李明达隔间的房内听了这些对话,不禁在心里又叹房遗直城府深。好了,借了这次机会,不仅帮她对魏叔玉除了口恶气,还顺便收服了一员猛将。一句话的吩咐,就一箭双雕了。
  听程处弼愿意把这些话讲给房遗直的口气,那是十分信任房遗直。至于魏叔玉,可谓是无意间把正直刚烈的程处弼给伤到骨头里去了,以后他再想和程处弼恢复以前的那种深交好友关系,需得折损面子好好赔罪挽回才是,但以魏叔玉狂傲的性格,只怕有些难。
  三更天,夜最深时,四下都安静了。
  潜伏在泰芜县暗处的四名盗匪,悄然聚首,对准了孙乡绅家后院的库房。
  三两下撬开锁,就翻起库房里的钱财宝贝。铜钱不要,大件笨重的不要,只挑珍珠翡翠和一些名家字画,随手收进身上早挂好的布袋里。动作很迅速,前前后后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然后趁着夜色,一人背着个布包爬着房檐跑出孙家。
  四名盗匪从孙家出来后,俩俩分开,分别朝东南两个方向逃窜。
  ……
  驿站的床有些老旧,一翻身就会响。李明达有些认床,加之耳朵厉害,听到些响动就容易醒,所以睡得并不踏实。她睡了没多久,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坐起身来,人走到窗边,继续侧耳细听,发现脚步声是从西而来,要往东去。今天月色好,正逢十七,李明达很快就看清了朝这边跑来的两个鬼祟男人,身上还背着布包,包里有东西还叮叮作响。
  李明达唤田邯缮去喊人,将这二人缉拿。她则三两下穿好外衣,立刻下了楼。
  公主在此,自然会有侍卫日夜坚守。田邯缮一句话下去,侍卫即刻动身,速度很快。所以等李明达下楼之时,两个贼匪已经被押进了驿站大堂内,好生跪着了。
  俩贼匪穿着皂色的粗麻布衣裳,身上背着的布袋也是用同样的料子所做。
  田邯缮去把布袋打开,发现里面俱是金银财宝和一些古画,十分惊讶,“难不得你二人大半夜鬼鬼祟祟在街上跑,竟是贼匪。”
  “拿去见官。”李明达吩咐罢了,便上楼,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次日一早,用了饭之后,李明达等就要离开泰芜县。
  贡元正便来送行。
  李明达见他就想起昨晚的事,问他可查清楚那两个贼匪偷得是谁家,是否有同伙没有。
  贡元正愣了下,不解问李明达:“什么贼匪?”
  “便是我昨夜叫人送到你们衙门的两名贼匪。”李明达道。
  贡元正又愣,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转头去问同兴而来的县丞,县丞也茫然的摇摇头,说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人还送丢了?”田邯缮忙质问昨晚押送贼匪的几名侍卫。
  几名侍卫都表示他们确实亲自把贼匪送到了县衙。“属下眼见着开门出来的衙差把二人押进了衙内,属下们方走。”
  “可我们真没见到。”贡元正无辜叹一句,转即白了脸,嘴唇哆嗦了几下,“难道……难道又出现了?”
  “又出现什么?少给我们装糊涂!”尉迟宝琪看不惯贡元正这副虚假之状,立刻出言道,“我看保不齐是你和那两名贼匪一窝,互相包庇,不然怎可能我们把人送到,你们却没收到。”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狄仁杰奇怪问。
  “误、误会?若是误会便好了。”贡元正脸色越发惨白,睁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是鬼衙,鬼衙又出现了!”
  尉迟宝琪嗤笑一声,“什么鬼衙?我看你而今也就只能拿见鬼的当借口了,不然还真说不清什么道理。”
  李明达本来也没心思去听贡元正乱言,但乍看他所言有不像撒谎,遂没有由着尉迟宝琪笑话他。
  “你倒说说,这鬼衙是什么缘故?”李明达问。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桩了。三个月前,刚开春的时候,县东的张寡妇遭了贼人窃盗,当晚就要报官,在她贴身丫鬟的陪侍下,坐了两人抬的轿子来府衙报案。却是那一夜一去不返,人再也找不着了。”
  “而我们府衙的人,在那天夜里根本就没有见过张寡妇。今天的事,跟这一桩太像了。这种事儿如何做得了假?人一来了,县衙里就会闹出响动,谁会不知?可那一晚跟这次一样,县衙真的什么响动都没听到。”贡元正委屈不已,“而在那件事之前,还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便是年前的时候,俩衙差在外喝酒,一个叫赵福来,一个叫王春生。喝到半夜互相搀扶着从酒楼归来,却最终不知怎么人就消失了,再没找见。”
  “也是要回衙门就不见了?”尉迟宝琪惊诧问。
  贡元正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当时酒楼的博士眼瞧着二人朝通往衙门的那条街去了,临走时还问他们用不用送,俩人都算清醒着,道不用。但第二日人就是没了,衙门他们没回,也都没有回家,二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新鲜。”尉迟宝琪满脸不相信地感慨,转而他看向狄仁杰,问他感受如何。
  狄仁杰也摇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非亲耳听贡县令之言,我必不会信。
  尉迟宝琪又看向一旁认真听但面色很冷静的房遗直,“数你脑袋灵光,你觉得这事儿怎么解释?”
  “尚不知,他话未说完。”房遗直道。
  尉迟宝琪怔了下,用扇子柄堵住自己的唇,乖乖先听。
  房遗直示意贡元正继续陈述。
  贡元正忙对房遗直行了礼,表示感激,随后就接着道:“我很明白尉迟郎君的不解,确实我当时的想法也跟尉迟郎君一样,不信邪。遂命人详查了此事,仔细搜查了酒楼、衙门,还有他二人的家,偏偏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时候百姓之中就渐渐开始流传了一个说法,就是我之前是所谓的‘鬼衙’。说是这件事在我的上一任在的时候就发生过,也是什么人半夜去衙门告状,却从此再不见了身影。
  而此之前的一年,衙门门口曾发生过一桩命案,有个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说就是新婚女子才穿的那种大红嫁衣,人就在大半夜,自尽于县衙的正门口。整个人扑在县衙的大门上,鲜血如注染红了石矶。而今正门口还有一块石矶,有一块黑渍洗不掉,据说就是当年那女子留下的心头血。
  民间传言早走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自尽,便会化为厉鬼的说法。百姓们就说是此女子死后堵在衙门正门,在深夜之时索人性命。只要是半夜谁从那个门过,便进了那女鬼的地方,永世不得出来,故称为‘鬼衙’。”
  “原来这鬼衙竟是这样的来历。”尉迟宝琪听完有点怕怕的,又怕被人瞧出他一个男人竟怕这些,遂就假装若无其事地往狄仁杰身边靠了靠,右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如此心才踏实了不少。
  狄仁杰看眼尉迟宝琪落在自己肩头的胳膊,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却不戳破,只无奈地笑了笑,由着尉迟宝琪如此。
  程处弼好似没听到这些东西,面无表情地问:“那我们接下来还出不出发?马已经喂好了,行李也已经打点完毕。”
  “盗贼一事因我们而起,而今人丢了,自然是要查清楚再走为好。我倒是不信,这世上真会有人平白无故的消失。”房遗直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就去询问李明达的意思。
  “就依你之言,我们留到此事完毕。倒该是用不了多少时候,县内地方不大,会好查一些。”李明达叹道。
  程处弼听此话,便默默退下,命令下去,继续安顿,何时离开再听吩咐便是。
  李明达等人因都不信邪,大家一起带着昨夜那两名送贼匪的侍卫往衙门去。到了衙门门口,就问侍卫是不是送到这里。
  两名侍卫都点头,“就是这没错,我们交人的时候,特意看了下上头的挂匾,确认是县衙无误后,才敲门叫人,把两名贼匪送了进去。”
  贡元正听此话,立刻将衙门内昨夜值守的差役叫过来,叱问二人到底怎么回事。
  “贼匪,什么贼匪?”两名看门的衙差无辜道,“昨晚衙门口安安静静,连只老鼠都没路过。”
  这时两名侍卫看到两名差役,也摇头,表示昨夜他们见到的两名开门的衙差,长相却并非是这般。
  贡元正立刻将衙门内所有的衙差都叫了来,令两名侍卫一一辨认。
  然而结果却是,一个都没有辨认出来。
  “都不是他们。”俩侍卫摇摇头。
  “房世子您瞧,真就如我所言那般,咱们就是碰倒‘鬼衙’了。我的人不可能接到贼匪报案,还不告诉我一声。”贡元正道。
  房遗直看眼李明达,“这案子倒是离奇的,高人查起来会有趣。”
  “高人?”贡元正问。
  “你不必多问了。”房遗直向李明达询问下一步的走法。
  李明达看眼房遗直,“我可不是高人。”
  “公主的眼界可比我们普通人看得更远。”房遗直道。
  “那倒是。”房遗直马屁拍得火候刚刚好。她确实好奇这鬼衙的事,查一查也可。
  “便就在今晚,大家试一试,走一走这衙门的大门,看看有谁人不见了。”
  尉迟宝琪一听此话忙惶恐道:“万万不可,让其它人去试就好了,十九郎乃是——”
  尉迟宝琪被瞪了一眼。
  尉迟宝琪随即反应过来,这会儿场合不合适,那厢还有个满脸疑惑的贡元正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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