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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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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会应。”他深眼朝凤瑶凝望,回答得极是坚定。凤瑶心生微讽,倒也不知这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能这般言话,只是待得思量片刻后,她便也再度敛神一番,漫不经心的转眸再度朝他望来,却不料恰到好处的迎上了他那双平寂深沉的眼。
这双眼,深得无底,更也静如深潭,本像是一派的平静沉寂,但却因着夹杂几分硬朗与冷意,是以令人稍稍一观,便觉莫名心凉。
凤瑶着实是有些不喜这双眼,仅是与他稍稍对视两眼,便已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眼,漫不经心的问:“我也已言尽于此,但公子仍是这般执意与自信,也罢,我这人也非乐善好施之人,行事自然要求回报。公子便说说,你求我何事?我若当真帮你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说着,眼风下意识朝地面的国舅扫了一眼,继续道:“只不过,公子若要如你方才所言那般要帮我处置这温内侍,以此来作为回报本宫之事,那便望月悠公子还是请回吧,这温内侍的命,我便不劳你插手了,是以……”
“长公主。”不待凤瑶后话道出,突然,月悠低沉着嗓子出了声,同时也变了称谓。
凤瑶下意识压住后话,目光再度微微而抬,径直落定在他面上。
他脸色则分毫不变,整个人依旧淡定清冷,薄唇一启,继续道:“月悠之求,对长公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但若长公主当真能帮月悠,月悠自然有重要线索对长公主说,也算是对长公主的回报。”
他这话说得极是认真,深沉弥漫,似是半分不假。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稍稍深了一重,待得沉默片刻,终是转眸朝在旁的宫奴望去,淡道:“尔等先出去。”
宫奴们急忙称是,小跑而走。
待得宫奴们全数出得殿门后,月悠亲自转身去掩好殿门,待得一切完毕,才回身过来,神色微动,也无心委婉,低沉道:“不知,长公主可还记得琴师葬月?”
凤瑶未料他会突然说这个,心头略是怔了一下,待得片刻,她才敛神一番,漫不经心的回道:“自是记得。”
那琴师葬月,不就是今日在那宴席之殿内最先抚琴的琴师么?正是因琴师朝她多看了几眼,手中琴弦错弹了几个调子,则遭赢易大肆挤兑为难,最后被大英太上皇差人将其拖出去断手。
那琴师的遭遇,着实霉了些,狰狞了些,只不过,难不成这月悠与那葬月有何关系,是以,这月悠对她所求之事,也与那琴师葬月有关?
正待思量,这时,月悠已再度出声道:“今日葬月在殿中受逸公子迫害,断了两手。又因逸公子后来吩咐宫中太医院的御医不可对葬月施以治疗,是以直至此际,葬月的手也仅是稍稍被我涂了金疮药,别无其它处理。葬月生平胆小谦逊,人蓄无害,性子良善温和,也最是喜琴。他乃我大英上下最是闻名的琴师,痴琴如命,却一朝入宫,因太上皇极是赏识,惹逸公子不满,终是在今日下手光明正大的迫害。月悠今日之求,便是想让长公主说服东临公子,为葬月治手。葬月乃琴师,喜琴痴琴,是以,琴与手对他来说,都是他的命,如今手断了,此生难以抚琴,对他来说,也算是废了他的命了。月悠不求东临公子能将葬月的手修复如初,但只求东临公子能尽力一番,让葬月此生,还能抬手抚琴,也求长公主说服东临公子救治葬月,更求长公主定要收留葬月,让他留在这秋月殿内小住。”
冗长的一席话,突然便染了几许悠远之意,压抑重重。
凤瑶沉默片刻,低道:“你与葬月是何关系,竟会如此帮他?你也该知晓,公子逸本是有心对付葬月,你若插手,岂不惹公子逸对你也连带憎恨?”
“葬月往日曾救过月悠的命。若不是葬月,月悠早已死在宫里。是以,月悠这条命本是葬月公子的,便是逸公子因此而憎恨我,亦或是杀我,也无重要。”他依旧低垂无波的道了话,语气幽远磅礴,认真沉重,说着,神色也越发而冷,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长公主若是帮了这个大忙,月悠自也会回报长公主。今日长公主离开礼殿后,太上皇与身边之人吩咐了些事,想来长公主该是感兴趣才是。”
他这话无疑是卷着几分引诱,似是致力要让凤瑶应他之事。
且也不得不说,这月悠倒是聪明。知晓如今满宫之中皆无人能帮葬月,便求到了她姑苏凤瑶头上。甚至于,他自知不曾接触过东临苍,不知其性情,便将主意直接打在了她身上,也因着手中捏着足以能让她姑苏凤瑶妥协的筹码,是以,他变也如此的自信与坚定,坚定着她姑苏凤瑶定会应他这话。
只是她姑苏凤瑶着实是有些动心了呢。今日自那宴席之殿离开,便一直诧异那大英太上皇会这般容易放过她,甚至连颜墨白的事他都丝毫不问,无疑是极为反常。也正是因她不知那大英太上皇骨子里埋的是什么药,是以,才会对月悠这话,有兴趣。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思绪翻转,兀自沉默。
待得半晌之后,她才稍稍回神,漫不经心的道:“你且说说,今日本宫离开后,太上皇对身边之人吩咐了什么?”
月悠低沉道:“葬月之事……”
“月悠公子莫要忘了,是你有求于本宫,是以月悠公子如今,最好还是妥协妥协,对本宫如实相告。若不然,葬月失了双臂,抑郁寡欢,一旦危及性命,那时候,月悠公子你,自然也是杀他的帮凶呢。”这话,凤瑶依旧说得云淡风轻,无心被月悠的坚定与清冷气势压了下去。
虽是想要知晓那大英太上皇后来之话,但自然,也是一身傲骨,岂能被这月悠威胁了去。
又许是见她态度也是坚定,似是不容妥协,月悠面色也极为难得的复杂起伏了几许,待得片刻后,他终是垂眸下来,低沉道:“今日长公主离开后,太上皇便已吩咐人去牢中将皇上即刻接回宫来,且也吩咐人出宫传旨,令朝中官员明日黄昏携亲眷入宫赴宴。另外,太上皇还说,他不打算急着要长公主与东临公子性命,他之目的,是要好好待着长公主,从而,让大周皇帝入宫来……偷人。那时,太上皇便会对大周皇帝瓮中捉鳖。”
是吗?
这些话层层入得耳里,激起的涟漪并不小,甚至一道道疑虑之意,也越发在心头盘旋上涌。
凤瑶倒是纳闷了,那大英太上皇突然接百里堇年出来作何?难不成,因着卫王入狱,大英太上皇身边无左右手可用了,便又想着将百里堇年接出来为他所用?再者,群臣皆携家眷而入宫赴宴,如此局势紧张之际,如此大规模的群臣家眷入宫,这么大的阵状,就不知那大英太上皇究竟要因何事而设宴了。
再论颜墨白。她姑苏凤瑶入宫,自然容易惹颜墨白担忧,只是,宫外有伏鬼在,自然容易压下风声,只不过……
思绪至此,凤瑶眼角一挑,目光再度落在了月悠面上,“如此重要之言,那大英太上皇也不怕隔墙有耳,竟还任由你在殿中听着?”
月悠则垂眸下来,并无耽搁,回答得极是自然,“太上皇历来自信,行事也霸气狠烈。再者,整个后宫之人,皆服了毒蛊,解药只有太上皇才有,每月仅给我们服用一次。太上皇啊,威严霸气,精明之至,却也正是因太过精明,不知如我们这些后宫之人,也是有不怕死,甚至可主动入地狱之人。他以为,以毒可控满宫之人,自信过头,却恰恰忘了,有人虽被以毒所控,但终归不是他的自己人。就如月悠来说,他以为月悠妥协恭顺多年,便是他自己人了,以为月悠模仿葬月抚琴便是致力想得他的宠,但他却未料到,月悠,也是心有意念与骨气,会背叛他呢。”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无疑是厚重繁杂,深沉之至。
人心啊,最是不容易猜的,就如这月悠,看似硬朗无诡,实则,也是会吞人的。她也着实不知那大英太上皇常日与这月悠是如何相处的,更也不知那大英太上皇与大英后宫之人的关系如何,是以,有些事,自当不能全数信人,而是得,好生斟酌。
只不过,那大英太上皇,的确是霸气威仪,虽也能与人虚以逶迤,但骨子里透出的蔑视与自信是掩饰不住的。或许,这类人虽是精明,但终归有时会聪明会被聪明误。也如当年他的父皇,本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本也以为满宫之中的宫妃对他皆恭敬颔首,并无二心,但谁曾料到,如惠妃那般野心磅礴之人,不知是要争宠,更还要,争帝位的。
“葬月之事,本宫自可应你。”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清冷而道,心思摇摇曳曳,深随阴沉。
月悠睫毛颤了颤,神色也跟着颤了颤,待得片刻回神,面上骤然漫出了一大层如释重负之意,垂头下来,朝凤瑶弯身一拜,低道:“多谢,长公主。”
凤瑶深眼凝他,“先别急着谢。本宫也有事,也要月悠公子帮忙。”
第610章 猜到了吗
月悠面色不变,似如知晓凤瑶会额外有所条件。他仅是再度抬眸朝凤瑶望来,默了片刻,低沉道:“长公主能让东临公子治疗葬月,能收留葬月,对月悠来说已是大恩,若长公主当真还有用得着月悠的地方,长公主尽管说。”
凤瑶眼角微挑,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缓缓挪向了别处,神色幽远,漫不经心的道:“月悠公子对葬月公子有情有义,本宫倒也佩服。只不过,收留葬月,自然是与逸公子再行冲突,本宫为葬月冒的险也自然是大了些。再者,本宫与东临苍如今受困于这大英宫中,身边并无信任之人,是以,月悠公子日后,可否为本宫与东临公子之左右手,为本宫与东临苍所用?”
月悠垂眸下来,低沉道:“难得长公主与东临公子看得起,月悠本为沉浮之人,若能帮得上长公主与东临公子的忙,月悠定责无旁贷。”说着,眉头微蹙,面上也漫出几许复杂,继续道:“只是,长公主初入这宫中,身无心腹本是自然,但东临公子虽也突然入宫,但这宫中,自该是有东临公子的心腹才是。”
凤瑶瞳色依旧幽远的落在雕角那一团团暖炉上,面色平静,淡道:“月悠公子此话之意是?”
月悠并无耽搁,缓道:“这大英禁宫,看似全数被太上皇掌控,但终是有漏网之鱼混杂其中,太上皇是看不见,管不着的。而东临府势力磅礴,且还能这么多年平稳屹立,在国都乃至大英上下,也道出都密布眼线,通晓大英甚至大英之外的家国大事,是以,月悠斗胆以为,凭东临世家的势力,该也是朝这禁宫伸了手的。”
凤瑶稍稍回眸过来,漫不经心的朝他凝望。
他默了片刻,继续道:“这禁宫之内,该是有东临公子眼线,且定非一个两个,而是有一定数量,如此说来,长公主与东临公子在这禁宫内,也非毫无心腹,更非毫无帮衬之人,是以,长公主若要利用月悠做事,月悠定是责无旁贷,毫无拒绝,但长公主也不必如此觉得孤立无援,心神无奈才是。”
绕来绕去,竟又开始说到了东临世家的眼线上。不得不说,这月悠这番话,倒是说得有些远了。
“月悠公子许是误会了。东临世家的势力虽广,但也不一定能将眼线安插得了这大英禁宫。倘若这大英禁宫当真有东临世家之人,东临苍今日入宫,也不会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漫不经心的道了话,语气平缓幽远,毫无平仄,也并未夹杂任何情绪。
只是这话落下,月悠则满面深沉的摇摇头,“长公主有所不知,今日太上皇也差人去东临府接东临公子娘亲入宫,但待宫内的人刚入东临府,那东临府老夫人便已先脚离开了东临府,说要去城内逛逛,且刚走片刻。宫人们一半留在东临府等候,一半在国都城内搜寻,皆无东临府老夫人消息,直至前一个时辰入宫回报,也称不曾见得东临府老夫人人影。”
话刚到这儿,他便意味深长的顿住了嗓音。
待得凤瑶神色微动,心底略生起伏之际,他终是再度抬眸朝凤瑶的瞳孔迎来,薄唇一启,继续道:“如此之事,若非东临府有眼线在宫中,从而偷偷将消息紧急传出,那东临府老夫人,又岂会恰巧的先宫人一步离开东临府,甚至还一去不复返了?”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看似有理,但却因这月悠说得越多,透露的事越来越多,便也或多或少的勾起了她几分怀疑。
那大英太上皇可非等闲之辈,性情腹黑深沉,纵是他对这月悠种了蛊毒,自信的以为这月悠不敢背叛,但这接二连三之事,本是极为秘密,但这月悠知晓得这般清楚,莫不是有些过了?毕竟,这月悠终归是奴,加之大英局势危急,那大英太上皇便是再怎么自信傲然甚至大大咧咧,总也是心有防备,不至于将各种棘手甚至紧要之事都让这月悠随意听着才是。
思绪至此,心口的疑虑也逐渐的加深了几许。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敛神一番,已无心与他就此多言,仅是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漫不经心的道:“你说的这些,也都是猜测罢了。且还是那话,东临苍若有眼线安置在这禁宫之中,他又何必沦落至此,有家难回?再者,东临府虽家大业大,但终还是要看着朝廷脸色行事,仅是商贾之家罢了,纵是家财万贯,但自然也是翻不了大英的天。再论那东临苍,若当真有反心,今日,自也不会傻到入宫被软禁。”
“长公主与东临公子也未接触太久,许是有些事,东临公子不曾对姑娘提及……”
“月悠公子。”他似是极为热衷这话题,本来是卖惨而来,有事相求,如今竟将话题彻底落到了东临苍身上,似是执意要在她口中听得有关东临府安置在宫中眼线之事,不得不说,最初这月悠进来,她倒并非太过怀疑,仅是心有戒备,如今见他这番问话与态度,心底的疑虑之感,便也越发浓厚。
她这话说得极为突然,瞬时之际,月悠猝不及防一怔,下意识噎了后话。凤瑶神色微动,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有些话,还是别绕太远。既是月悠公子也答应帮本宫做事,本宫,便也无需与公子多绕弯子了。”
眼见她及时打住话题,态度明确,月悠神色微沉,却又是片刻之后,低沉道:“长公主对月悠有何要求,直说便是。”
他也未再绕弯,径直道出了这话。
凤瑶也不耽搁,仅道:“本宫初入这大英皇宫,对皇宫地形全部熟悉,不知,月悠公子可否为本宫绘得这大英皇宫的地形图?”
月悠神色微动,低沉道:“区区地形图而已,长公主若是想要,便是东临公子也能……”
“本宫与东临苍双双受困于此,动弹不得,自无本事去绘宫中地形图,是以此事,自然得劳烦月悠公子。也如月悠公子方才所说,不过是区区地形图罢了,想必月悠公子定会觉得小事一桩,这一两日之内便会为本宫绘好送来吧?”凤瑶漫不经心的再度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脱口的嗓音幽远淡漠,也并未夹杂任何情绪。
月悠满面刚毅沉寂,一时之间,似在思量什么,极为难得的未再立即言话。
凤瑶仔细将他打量几眼,继续道:“本宫惜命,此番虽受困于此,但终是得为自己打算,免得到时候祸难临头,也能凭着地形图及时逃走才是。”
这话一出,月悠才稍稍松了眉头,低沉道:“长公主要的地形图,明日午时之前,月悠定会送来。”
是吗?
凤瑶微微点头,“多谢。”却是话还未落音,便闻月悠再度道:“温内侍此人,长公主可要葬月帮长公主处置?再者,葬月之事……”
他尾音拖得老远,欲言又止。
凤瑶则淡然而笑,“葬月公子之事,就得看月悠公子何时将葬月公子送来了。毕竟,本宫与东临苍皆受困于此,自是无那能耐去强行将葬月公子接来的,是以,许是还得劳烦月悠公子将葬月公子带来,那时,本宫再劝东临苍为其诊治。”说着,垂眸朝地上的国舅一扫,“温内侍这里,无需月悠公子插手。”
月悠略是释然的点点头,继续道:“既是如此,月悠便不再叨扰长公主了,先行告辞。”
凤瑶淡然观他,微微点头,月悠再度将她扫了一眼,随即不再耽搁,转身而行,却待足下仅行两步,人还未靠近殿门,凤瑶便眼角微挑,再度漫不经心的出声,“这秋月殿,太上皇的耳目众多,葬月公子此番光明正大的来本宫这里,倒也容易惹得太上皇怀疑。倘若太上皇怀疑月悠公子此番来本宫这里是有心背叛他,就不知月悠公子要如何处理了?”
“月悠早已打点好一切,太上皇定是不知月悠来过,长公主放心。”他稍稍驻足,转头朝凤瑶望来,平静的回了话。
待见凤瑶面色不变,仅是淡然观他,也无其余之话要言后,他这才回头过去,足下继续开始踏步往前。
凤瑶安然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目光静静凝在他脊背,越来越深。
待得他出得殿门,她也几步朝前行至殿门,稍稍侧身一望,便见月悠正从袖袍中掏出几锭银子朝廊檐上的几名宫奴送去,宫奴们皆是有些拘谨,面容也有些紧绷,但却是纷纷抬手接过了。
风雨急骤,凉寒四起。
下了一天的雨,仍是不曾真正停歇。
月悠似如不曾发觉凤瑶在后观望,送完银子便已撑伞离去,宫奴们转头过来则望见了凤瑶,手中的银子顿时僵在半空,满面紧张,但却独独未有半点猝不及防的诧异。
凤瑶瞳孔微沉,心中有数,兀自沉默。只是,思绪着实翻转太远太远,一时之间,难以回神。
她就这么静静的立在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极为难得的回神,随即按捺心神一番,朝殿门外的宫奴道:“尔等谁人握过刀?这温内侍的脑袋,谁人割得下来?”
国舅此人,留着百害而无一利,倘若当真交给宫奴带走处置,说不准赢易会再度从中作梗,在宫奴面前护国舅性命。为防此事节外生枝,她倒是改变主意了,此际无论如何都得亲眼见着这国舅落气,才可算是彻底断了这祸害。
只是这话一出,在外的宫奴纷纷面色一白,惊恐之至,随即全数摇头,足下也抑制不住的朝后稍稍退缩。
凤瑶心生冷冽,一道道阴沉森冷之感越发在心底上涌。如她与东临苍这般紧要人物,大英太上皇不遣几个身手与胆子皆极为了得的人来看守,反倒是遣几个毫无能耐的宫奴前来守着,无疑是太过疏漏了些。
是以,此事本非寻常,怪异之至,倒也令人不得不防。
只是心思本是摇曳幽远,这时,那东临苍已是恰到好处归来,又许是当真喝酒不少,整个人走路都摇摇晃晃,似是随时都要跌倒。
廊檐的宫奴们当即小跑上前,将那东临苍搀扶过来。东临苍面染几虚微红,神色迷离,待抵达凤瑶殿门后,便笑咧咧的伸手将宫奴们推开,而后径直摇晃的踏入凤瑶殿门,凤瑶淡然朝他扫了几眼,缓缓转身合门,却待屋门合上并顺势转身的刹那,则见方才还摇晃不稳的东临苍,此际已稳稳的立在她面前,甚至那略染薄红的脸,那本是迷离的双眼,此际哪还有半点酒色之意,反倒是处处都是一片片复杂与深沉。
此人方才,定是在装醉了。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骤然通明。
则是这时,东临苍压低了嗓音,突然朝她道:“百里堇年那小子回宫了。”
这话入耳,凤瑶并无诧异。方才月悠在时,便已提及此事,是以心里早已有所准备,对东临苍这话也非太过诧异。
“今日殿中抚战曲的月悠来过了,已告知了本宫此事。”凤瑶并未耽搁,低沉出声。
东临苍眼角一挑,眸色骤然深邃,随即继续道:“今日与太上皇饮酒,太上皇有意无意的朝我说了些赞你的话,听那意思,是刻意要忽略你之真正身份,要将你认定为东临府表小姐。”说着,嗓音越发一沉,又道:“他也透露了明夜大宴之事,大英朝臣皆得携亲眷入宫赴宴,而大英设如此大宴,一般都是有大喜之事需庆贺,再加上百里堇年那小子也会紧急被接出死牢,安然回宫,而太上皇方才又刻意夸你,又要全然将你认定为东临府表小姐,甚至今日他在这秋月殿内临走之际,说着明日要送你一份大礼……如此种种,若在下猜得不错的话,瑶儿,明日在你身上,定有大事发生。”
大抵是极为难得的有些陈杂紧然,东临苍这话的语气,也极为难得的显得极为低沉,仿如疾风骤雨来临前的压抑。
凤瑶则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极是幽远的凝在殿中角落,沉默片刻,漫不经心的道:“东临公子之言,条条在理。如此说来,明日本宫身上,似是的确有大事发生,且说不准还是……喜事。”
东临苍猝不及防怔了怔,随即强行敛神一番,低道:“瑶儿猜到了?”
第611章 公子葬月
这场狂风暴雨,直至夜色弥漫时才全数停歇。
满宫遭遇洗礼,落花成片,天气也越发的凉了,冻人骨头。
东临苍因着装醉,也不好在凤瑶殿中多呆,待得不久,凤瑶便亲自扶着他将其送回了隔壁的偏殿,而一到送入东临苍偏殿的,还有那早已昏死的国舅。
待得一切完毕,凤瑶才回得主殿,安坐在软塌,吃着宫奴送来的夜膳。待得腹中微饱,才传人过来收拾桌上残局,随即又站在窗边迎风而立,望着前方廊檐外那灯火摇曳的尽头,还未站得太久,便见两抹人影突然自那黑暗的尽头行来。
凤瑶下意识的定睛一观,则见那二人行得极快,其中一人无疑是扶着另外一人,急速朝这边奔走。
黑夜,再加上急促的行人,这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令人心慎,但即便如此,廊檐上立着的几名宫奴,且无一前去问话与阻拦,似如提前知晓有人来一般,毫无动作,仍是纷纷立在廊檐上当着木头。而远处的那两人,已是越来越近,灯火中映着的容颜也越发清晰,凤瑶再度仔细一望,便见那二人,其中一人则是满身的宫奴衣裳,面色匆匆,而那被他扶着的人,则是一身褐袍,俨然是一身清瘦的琴师,葬月。
不同于今日殿中相见时的那般局促紧张,如今这葬月,满面死灰,毫无半点的生气,满身颓然。
许是如那月悠所说,这葬月极是喜琴,痴琴,如今手断了,琴难抚,此生也是失了所有的志向与支撑,整个人不颓败,不绝望才怪。只不过,也不知那葬月的手是仅断筋脉还是全数断了肉骨,倘若这小子的双手断了肉骨,手臂与手掌分离,便是东临苍医术高明,也不见得能真正将他这手治好。
心思至此,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的垂眸朝葬月那垂落着的手望去,则见他袖袍宽大,已是掩住了两手,看不清任何。
如此,倒也只能等了。
凤瑶心中通透,稍稍敛神一番,容色便也全数恢复如常,则是这时,那葬月已被宫奴扶着入了廊檐,眼见凤瑶正立在窗边,宫奴忙将葬月扶着站定在凤瑶的窗外,极是恭敬的朝凤瑶弯身一拜,略是紧张小声的道:“长公主,月悠公子吩咐奴才将葬月公子送来。”
凤瑶淡然朝那小厮观望几眼,并未立即言话,目光再度落回葬月面上,则见他两眼无神,颓废之至,整个人早已是行尸走肉,并无半点活气。如此之人,早已无心而活,若能将他的手接好,一切都好,若是治不好,这人怕是得抑郁而终了。
心思至此,凤瑶沉默片刻,便淡道:“扶进来。”
这话一出,宫奴极是恭敬的点头,不敢耽搁,忙扶着葬月往前,那几名立在廊檐的宫奴也极有眼力劲儿,当即踏步上前为那扶着葬月的宫奴及时的推开了殿门。
宫奴急忙道谢,随即扶着葬月入得殿门,凤瑶幽幽的朝他扫去,漫不经心的吩咐,“将他扶着坐在那软椅上。”
宫奴忙不迭的出声,小跑往前,待将葬月扶着坐定在软椅,浑身负担一松,他这才稍稍的喘了几口大气,而后朝凤瑶弯身一拜,恭声告辞。
凤瑶并不留他,只是见他即将出得殿门,才低沉淡漠的问了一句,“月悠公子此际何处?”
宫奴蓦地怔了一下,顿时驻足下来,回头朝凤瑶恭敬望来,略是紧张的道:“月悠公子此际正于寝殿练琴。”
是吗?
如此起伏不平之夜,竟还有心思练琴。就不知那赢易知晓月悠有意将葬月送至她这里来,有意要在他眼皮底下救人,如此,赢易可否对月悠生怒,从而大肆找茬了。
越想,便略是想得有些远。只道是这大英宫中,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却是暗潮汹涌,不止是大英太上皇腹黑精明,算计重重,也不止是赢易心思幽沉,心狠手辣,便是月悠这些宫中男,宠,也是心思不浅,如此,倒也是一场场好戏。
“嗯。你且回吧。”因着无凤瑶回话,那宫奴仍旧僵立在原地,小心翼翼朝凤瑶观望,不敢动作。直至半晌后,凤瑶才漫不经心的回神,目光朝他一落,淡然出声。
宫奴这才如释重负的恭然点头,回头过去,如同逃命似的迅速跑出殿去,似是身后有厉鬼索命,惊慌难掩。
凤瑶满目淡漠的朝那宫奴扫望,待得他彻底出得殿门,她才吩咐门外的宫奴将殿门合好。门外宫奴们不敢耽搁,急忙上前合门,随着那两道殿门沉重的吱呀而起,片刻之际,殿外所有的凛冽寒风,全数被阻隔在了门外。
一时,屋内清寂,灯火摇曳。
墙角的几只暖炉仍是旺盛而燃,赤红的火苗子串得老高,摇摇晃晃。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殿门收回,面色平静无波,心境也是沉寂一片。她稍稍转身过来,缓步往前,目光也淡漠清冷,不曾朝那软椅上的人望去一眼。而是待坐定在软塌,又稍稍抬手举了茶盏随意的饮了一口,却是茶水早已凉透,入得腹里,那一股子钻心似的寒意彻底从嘴里凉到了肚子里。
她眉头稍稍的皱了起来,大抵是因冷茶凉身之故,心神也顺着那一股子的冷意格外的清明开来。
她终是将目光落向了前方软椅上的男子,只见他正垂着头,满头的墨发耷拉而下,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当时在大殿之上,也不曾太过仔细的观察他,如今离得近了,又仔细的瞧了,才觉这男子竟是瘦削入骨,似如毫无重量,一阵风都能刮走似的。
他身上那件长袍,湿了一片,胸前还有少许血渍,不知是从哪儿染来的,再加上墨发随意垂落,略是凌乱,整个人便显得颓废孤寂,毫无生气。
周遭沉寂,无声无息,徒留殿外风声浮荡。
温黄的光火肆意打落在他那露出的半张脸颊,竟也不曾驱散他那满脸的呆滞。
“废了两手,便想死了?”待得半晌后,凤瑶才缓缓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漫不经心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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