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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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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男子勾唇而笑,“见谅嘛,倒是可以见谅。只不过方才卫王对在下那般表情与态度,可谓是凶得狠呐。”
百里鸿昀咬牙切齿的忍气,仅道:“逸公子许是看错了,本王岂敢对逸公子凶狠。”
银发男子轻笑一声,未再出声,这时,大英太上皇则深沉无波而道:“孤今日设宴在此,本为欢愉同乐,尔等若皆顺孤之心,孤自然也顺你们之心。只不过,有些事既是已现端倪,孤自然也绝不会包庇,亦如卫王你,待得宴席过后,孤自会单独留你下来,好生赏罚。”
模棱两可的话,悬疑重重。
这话入得百里鸿昀耳里,顿时令他紧了脸色,便是心底深处,也开始起伏成片,紧张无底。
自家这父皇越是不说出要如何惩处他,他便越是无法心安,只是终究是不知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本以为此番入宫是春风得意的要接近那帝位,却不料,等来的仅是这般光景。
思绪翻转,越想,心境便越发的厚重压抑,排遣不得。百里鸿昀心事重重,面色复杂,再无言话的心情。
“东临府表小姐,也且先入座休息。”正这时,满殿沉寂之中,那高位上的明黄男子再度朝凤瑶道了话。
凤瑶眼角微微一挑,垂眸淡道:“多谢。”
短促的二字一落,凤瑶足下微动,转身径直朝东临苍所在的矮桌行去,则待刚刚在东临苍身边坐定,这时,那高位上的银发男子,已是再度出声,“在下知太上皇心慈仁义,也知这琴师月公子深得太上皇欣赏,只是,月公子终是将在下辛苦作出的曲子弹错,致使当众出丑,就论这般失误,便是罪不致死,但终究,该是要稍稍惩罚一般才是。”
冗长平和的嗓音,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却是自然而然的再度将话题落在了那跪在殿中的琴师身上。
琴师浑身越发而颤,脸色惨白,唇瓣早已抖得厉害,本要继续告饶,奈何却太过紧张与绝望,到嘴的话,竟是难以言道出来。
“逸公子以为,该如何处置葬月?”明黄男子神色微动,勾唇笑笑,漫不经心的问。
银发男子眉角一挑,面上笑容越发浓烈,“好好的一双手,既是无法抚琴,那便废了吧。”
琴师面如死灰,哀凉震撼的猛然抬头朝银发男子望去。
明黄男子则道:“葬月是琴师,手对他而言,可谓极为重要。若没了手,日后岂还能抚琴。”
银发男子笑笑,“太上皇还要他抚琴作何。出错之人,本该受罚,再者,在下也会抚琴,太上皇日后若想听琴了,在下,抚给你听。”
言笑平和的一席话,虽无柔媚之势,但却仍是在刻意的讨好与奉承。
话听到这儿,凤瑶终是有些忍不住了,只觉面前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却是正待心绪起伏,压抑重重之际,东临苍自矮桌底下突然伸手过来,稍稍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只是,东临苍之意,她自然明白,但这东临苍不知的是,许是这琴师,不过是那银发男子故意找茬罢了,为的便是在见得她姑苏凤瑶之际,提前对她姑苏凤瑶展露威风。也正是因觉察这点,是以心境才无法平息,趁着东临苍的手还未收回之际,她缓缓转头过来,唇瓣微动,无声而道:“救琴师。”
东临苍面色微变,眼角也跟着抽了两抽,似觉此话无疑是烫手山芋,那只捏在凤瑶手腕的手,也急忙避嫌似的收走,却是正这时,那高位上的明黄男子,已是深沉慢腾的出声道:“也罢,只要逸公子高兴,废葬月两只手,也是尚可。”
说着,话锋一转,“来人,将葬月拖出去,行刑。”
慢腾的一句话,威仪十足,却又夹杂着暴戾之气。在场之人皆神色微变,但却纷纷垂头,无人言话。
琴师已的惊得瘫倒在地,惨白凄厉的强行出声,“太上皇饶命,逸公子饶命……”奈何颤抖凄厉的嗓音,却仍是唤不回高位上那二人的良知,则是片刻,有宫奴当即迅速过去,一左一右将琴师架起,便急忙朝殿门行去。
整个过程,无人言话,殿内沉寂。
待得琴师被人架着走远,那银发男子才微微而笑,平和出声,“多谢太上皇维护在下。”说着,神色微动,目光慢腾腾的朝凤瑶落来,“殿中没了琴师,毫无声响,倒也有些沉静压抑呢。太上皇此番本是宴请几位大臣与东临公子,是以,既是宴席,若无丝竹助兴倒也有些清冷呢。想来,东临府的表小姐,也是出自高门望族,自该是会琴才是,不如,此番让东临府表小姐在殿中抚琴助兴,太上皇意下如何?”
琴师一走,那人便将矛头再度对准了她。便是再怎么愚钝,也知那人今日这连环之事,无疑都是要好生给她姑苏凤瑶一个下马威。
凤瑶心头通明,面色也越发一沉,漆黑的瞳孔,径直迎向了那银发男子,“让我抚琴,你有这资格?”
淡漠阴沉的话,毫无给那人面子可言。且如今身份早已是略微透明,在场之人皆知,是以,便也无必要隐藏遮掩,而是气度大发,威仪自持。
又许是不曾料到她会如此硬气的回话,银发男子怔了一下,却又是片刻,鄙夷而笑,“怎么,东临府表小姐是嫌弃在下身份低微,不配在表小姐面前说话?”
这话刚落,在旁的东临苍干咳一声,温润回道:“在下这表妹,乃东临府长辈们最是喜欢的姑娘,自小都是含金钥匙长大,更也得四大家族倾慕追捧,是以,比起无官无职甚至连出身来历都是未知的逸公子来说,的确是高贵一些。”
银发男子面色微沉,“东临公子这是在讽在下出身低微,还是在怪太上皇眼光不好,竟瞧上了在下?逸公子便是要护短,自然也该好生注意言行。”
东临苍眼角微挑,无奈叹息,开始装糊涂的道:“如此风月桃色之言,逸公子还是莫要传播为好。毕竟,太上皇刚正不阿,雄风威仪,天下之中皆知我大英太上皇威风赫赫,宫中佳丽三千,岂会瞧上男儿。还望逸公子注意言行,莫要误导在下,更莫要误导国人才是。”
银发男子深眼朝东临苍凝望,神色起伏,一时之间,并未立即言话。
却是这时,那高位上的明黄男子突然出声,“东临公子今日入宫时,不是说你这表妹身染重疾不便入宫,但如今瞧来,东临公子这表妹,气色极好,并不像重疾之人?”说着,嗓音一挑,漫不经心的道:“怎么,历来衷君的东临公子,竟也会在孤面前言谎?”
东临苍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心生无奈。当真是处处都为烫手山芋,推脱不得了。本以为此番安排会滴水不漏,却终是未料这大旭长公主未能出得皇城,竟还被捉来了宫中。若非他心态极好,擅调节心神,便是方才乍然见得她入殿而来,也是要惊得一身冷汗才是。
第599章 你且留下
“今日入宫之前,在下便为表妹开了药,许是起了药效,是以,表妹气色才稍稍好转。”东临苍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按捺心神,温润平缓的出声。他嗓音底气十足,并无半点的心虚之意,便是满口的虚话,也能自然而然且面不改色的道出。
高位上的明黄男子自然不信,俊然的面容透着几分精锐之色,却又转瞬即逝,并未浓烈。
“是的,孤差点忘了,东临公子医术极是了得,乃国都上下之最,有东临公子开药,你这表妹自然是好得快。”他也并未拆穿东临苍,仅是深厚无波的道了话,说完,似也无心就此多言,仅是开始朝身旁宦官落去一眼,宦官顿时会意过来,当即差人上膳而来。
凤瑶并未言话,整个人淡定自若,目光仅朝大英太上皇扫去一眼,便开始略微细致的朝在场坐定之人打量。只见,此番在坐之人,除了东临苍与百里鸿昀之外,还有五名衣着官袍的臣子,那几名臣子的年岁几乎都是四旬,但其中三人文质儒雅,该是文臣,而其余两名,剑眉星目,满面的煞气霜色,自然是武将无疑。
能入大英太上皇如此宴席之人,想必这五名官员,定当是这大英太上皇心腹了。想来当初彩灯之节,倘若颜墨白能差人将这五人也一并用计除去,如此一来,大英太上皇丧失左膀右臂,可是更利于颜墨白攻克大英?
思绪摇晃,突然,便稍稍延伸得想得有些远了。
而殿中各处,皆沉寂一片,五人言话,徒留高位上那银发男子,旁若无人的对身边大英太上皇敬酒,那般柔和姿态,虽不像是勾人魅惑之势,但也是用尽了谄媚,令人心生不适。只是明明心中抵触不喜,在场之人也无人抬头去观那高位上惊世骇俗的画面,有些秘闻之事在他们眼里早已不是秘密,是以,正是因为习惯,因为畏惧,从而,才不敢表露半分不适,只得努力将自己当做空气。
然而高位上的那番动静,则令凤瑶心底越是不平,袖袍中的手,也抑制不住的紧握成拳,面色阴沉。
仅是片刻之际,有十来名宫奴已是端着膳食鱼贯而入,随即小心翼翼的将膳食摆放在桌,躬身退下。
那高位上的二人这才稍稍分开,大英太上皇似如心情大好,开口便道:“今日不过是寻常之筵,诸位随意。”说着,面色微沉,嗓门也极为难得稍稍一挑,“既是宴席,怎能无琴。来人,去将公子悠唤来。”
这话一出,宫奴不敢耽搁,当即应声而去,而在场之人,却仍是端然而坐,纷纷垂眸,无人动筷,直至大英太上皇再度道了一句,众人才开始缓缓抬手执了筷子,只是,席开片刻,那太上皇突然举杯而起,慢悠悠的朝在场之人道:“殿外风雨倒是狂得紧,寒气逼人,今儿诸位入宫皆是不易,孤先与你们饮上一杯,好生暖暖身子。”
大英嚣张阴沉的太上皇,竟也会如此明主良善,甚至,还会主动敬臣子酒?
若换成其他国君,她尚且不疑,但独独这大英太上皇,她自是心生诧异,总还是觉得,此人之性定当暴虐,绝非会真正将臣子放在眼里从而有意礼待之人。
心思至此,心头疑窦丛生,然而这时,在场的宫奴皆是为每桌之人都满上了酒,而其余之人也无耽搁,指尖稍稍而动,下意识便将酒盏举起,徒留凤瑶与东临苍二人,安然静坐,一动不动。
“东临公子与东临府表小姐可是不愿与孤饮上一杯?”那大英太上皇极是眼尖,仅是片刻,便毫无委婉的朝凤瑶与东临苍道了话。
凤瑶深色微动,下意识朝东临苍望来,却恰到好处的迎上了他那双漆黑平和的眼,只是待得二人视线蓦地对上,他瞳孔则骤然沉了半许,略染深沉与告诫之色,凤瑶看得明白,心中顿时了然,随即也无耽搁,仅是与他一道挪开目光,指尖微动,双双举了面前的酒盏。
“太上皇误会了,方才仅是闻了酒水香气,一时沉醉,便稍稍有些失神罢了。”正这时,东临苍慢悠悠的回了话,语气依旧淡定自若,从容不迫。
大英太上皇淡笑一声,随意道了两句,也未多言,随即便抬手而起,与在场之人一道饮酒。
如此阵状,手中这盏酒不空自然不成,凤瑶眼角微挑,另一只手也跟着举杯抬起,却待袖袍遮过脸颊时,便趁势迅速的将手中酒水倒在了袖袍,同时之间,她斜眼朝东临苍望去,竟见他动作与她一致,也是将手中那盏酒,恰到好处的倒在了他那宽大厚实的袖袍上。锦绣仙途,第一炼器师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越发冷冽。此番入宫,本也是知晓这是一场大英太上皇安排的鸿门宴,却不料,大英太上皇不曾明着对她撕破脸面,而是虚以逶迤,继续要与她藏着掖着的暗自算计,甚至也不必多想,这酒水之中,自然是有毒了。
只是,大英太上皇想以毒控制她姑苏凤瑶也就罢了,但他对东临苍也下了黑手,如此说来,可是东临苍在他眼中,也已成了弃子,成了仇敌?
心思浮动,越想,便再度想得多了些。
则是片刻,在场之人都已开始放下酒盏,凤瑶与东临苍也无耽搁,稍稍将酒盏放下,随即待得大英太上皇一声‘随意’之后,凤瑶便与在场之人再度坐定下来。
这时,殿外那方才离去的宫奴已是将一名怀抱弦琴的男子入殿。
不同于方才琴师葬月的清秀俊朗,这男子斜眉入鬓,整张脸上竟溢着几分硬朗之气,似是绝非柔弱无骨的男子,反倒更像是倔强风骨的男儿。
如此男子,也被大英太上皇收入后宫了?
凤瑶眼角微挑,心底下意识如是微诧,却是这时,那男子已被宫奴领着站定在了高位前的阶梯下,恭敬一拜,“月悠拜见太上皇,逸公子。”
月悠,葬月……这二人之名,竟是都有‘月’字。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最初听琴师葬月之名,倒并未多想,如今一听此人名中也有‘月’字,才开始下意识的联想与揣度。却就不知,这二人的名字究竟是巧合带‘月’,还是,这太上皇亲自所赐。
“月悠公子倒是来得及时。”正这时,不待大英太上皇言话,那银发男子已慢腾出声,说着,话锋微微一转,继续道:“葬月公子的手没了,是以今日宴席助兴,便也只有让月悠公子来抚琴了。”
月悠眉头微微一皱,则是片刻,面色已全数恢复如常,淡定冷漠,似如周遭一切皆与他全然无关。
“月悠知晓了。”待得银发男子嗓音刚落片刻,他已不再耽搁,淡缓出声,说着,足下也微微而动,稍稍转身,整个人抱着弦琴便朝殿角而去,则待坐定在殿中角落的矮桌旁时,他自然而然的拿开了葬月那把血色弥漫的弦琴,而后将自己的琴放于矮桌,待得一切完毕,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探上琴弦,目光不朝高位的银发男子落去,反倒是独独朝大英太上皇落去,“太上皇想听什么曲?”他直白无波的问。
大英太上皇微微而笑,调侃似的道:“除了战鼓之曲,其余伤春悲秋之曲,你自也不会。”
月悠垂眸下来,“太上皇明鉴。月悠,抚战曲便是。”
尾音还未全然落下,他指尖已在那略是透明的琴弦骤然拨动。瞬时,一道道激昂有力的琴音陡然而起,且那琴音极是紧烈,极是昂扬,似是夹杂了太多太多的猛勇与力道,令人听之入耳,便觉浑身力气。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瞳孔也抑制不住皱缩半许。如此之曲,无疑有鼓舞甚至震撼人心之势,倘若此人的琴曲用在战场,自当令三军士气磅礴,威力倍增。是以,如此之人,落在这大英宫闱,倒也可惜了。
思绪至此,本是略有感慨,却待目光稍稍从那月悠身上挪开,正朝四方之人迅速扫望之际,却见那高位上的二人,竟仍是分毫不偏的正朝她凝着。
银发之人盯她,自是说得过去,那大英太上皇盯她,又是何意?
凤瑶心生防备,兀自垂眸,并未言话。
这宴席也仍在持续,只是因着月悠抚的曲子太过激烈紧蹙,在场之人着实无饮酒品食的雅兴,反倒是纷纷心有压抑与畏惧,战战兢兢,各种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来。
如此紧烈气氛,一直持续许久,久得在场之人身子坐得僵硬不堪,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疲发白之际,这时,那高位上的大英太上皇终是朝身边宦官是以一眼,随即,宦官上前两步,宣称宴席结束,随即便开始主动遣散在场之人。
殿中那五位朝臣,最先被安排着由宫奴送出殿去。凤临江山
而剩下的东临苍与卫王等人,宦官眉头微皱,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了一眼,随即后退两步,再无言话。
百里鸿昀面色陡然紧了起来,却是这时,大英太上皇慢腾开口,“卫王。”
百里鸿昀身子稍稍一抖,顿时自位上站起,朝太上皇弯身恭敬一拜,“儿臣在。”
“这几日,你皇兄在牢中倒也呆得无趣,你且去你皇兄那里,好生与他做做伴。”
深沉平缓的一句话,顿时令百里鸿昀脸色大变。
“父皇,儿臣……”他急于想要解释,大英太上皇却不给他机会,甚至不待他后话道出,便已再度出声,“来人,送卫王与其军师,一道去死牢,好生看守。若无孤之令,不允任何人探视。”
威仪的嗓音一出,顿时将百里鸿昀的后话噎了回去,他满眼震撼,不可置信的朝太上皇凝望,唇瓣颤颤抖抖,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突然涌入的御林军架走。
如此变故来得突然,但也在凤瑶意料之中。凤瑶下意识朝身边东临苍望去,则见他正安然坐着,目光微垂,瞳孔微远,似在思量什么。
却是这时,那高位上的太上皇再度出声,“东临公子。”
比起唤‘卫王’时的淡漠与深沉,此番唤东临苍时,这大英太上皇的语气无疑是缓和了半许。
东临苍应声回神,微微而笑,随即起身恭敬的朝大英太上皇缓缓一拜。
大英太上皇静静凝他,继续道:“宫中的秋月殿早已收拾出来,那里离太医院也极近,东临公子接下来几日,便住那里。”
东临苍缓道:“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岂能居在一殿,在下去与宫奴挤挤就是了,太上皇不必太过客气。”
“客气的是东临公子。孤主意已定,东临公子如今,只需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倘若不愿意,孤便让人将孤朝霞宫的偏殿收拾出来,由你来住。”
话已说到这层面上,东临苍神色微动,仅沉默片刻便识时务的道:“在下愿住秋月殿,多谢太上皇。”
大英太上皇淡声客气一句,随即便让人送东临苍离殿,东临苍则抬手过来便牵了凤瑶的衣袖,拉着她一道起身,随即便朝大英太上皇温润而笑,“在下与瑶儿告辞。”
说完,便要拉着凤瑶离席,却不料凤瑶足下不动,并未被他拉动,而正这时,那大英太上皇也突然出声,“孤还有些话要与东临府表小姐闲聊,东临公子便先回秋月殿休息。”
深沉缓慢的嗓音,卷着几分不容人拒绝的威仪。
只是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却无疑是在意料之中。
这大英太上皇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她‘请’入宫来,又怎能不与她好生聊聊。这不,宴席一过,他便要将在场之人全数逐走,从而独留她姑苏凤瑶一人。如此,她姑苏凤瑶的鸿门宴,如今,也算是才真正的刚刚开始。
“太上皇,在下这表妹脾性蛮横,言行历来无礼,在下常日对她也焦头烂额,时常担忧她会莽撞的做出些不好之事来。此际既是太上皇要与瑶儿说话,在下便也在殿中一道陪着吧,免得瑶儿说错话,惹太上皇恼怒。”
东临苍神色微动,仅是稍稍沉默片刻,便温润出声。
说着,也不待大英太上皇反应,他便又回身过来,拉着凤瑶又要再度坐下,不料这时,那高位上的银发男子笑盈盈出声,“东临公子是聪明人,此际,东临公子当真要故意违逆太上皇之意,惹太上皇不悦?”
东临苍面色微变。
那银发男子轻笑出声,继续道:“东临公子如今都是自身难保,岂还能兼顾他人?今儿若非太上皇仁义,凭东临公子所做之事,早该……”
话刚到这儿,他尾音拖得老长,故意顿住。
东临苍眸色微垂,瞳孔深处,已然泛出几分涟漪,一时之间,却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那墙角的月悠,也停了琴音。
凤瑶心神微动,终是主动将袖角从东临苍指尖抽开,淡道:“你且先去秋月殿便是。我这里,正好也有话要与太上皇聊。”
第600章 如何不来
东临苍眉头一皱,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顿时深邃。那般深邃之感,无疑超出了往些时日的所有深沉与复杂,而像是极为正式的朝她凝望,似要无声的劝她改变主意似的。
凤瑶仅是抬眸将他的面容扫了一眼,随即便垂头下来,一言未发。
这时,那高位上的银发男子再度出声,“东临府表小姐都这般说了,东临公子就莫要强行留在这里了。且先依照太上皇之意回秋月殿去吧。说来,太上皇对东临公子着实看中,不知东临公子是否知晓,此番你入住的秋月殿,可非寻常殿宇,那寝殿,无疑是宫中排在前五位的寝殿呢,不仅宽敞,便是冬日之中,风景也是甚好,东临公子可莫要辜负太上皇如此心意。”
这话一出,东临苍似如未闻,那双漆黑深邃的眼,依旧朝凤瑶静静凝望。
眼见凤瑶满面沉寂,从容淡定,更也毫无理会他的势头,东临苍终是妥协下来,按捺心神一番,朝她缓道:“太上皇面前,表妹着实不可如常日那般蛮横莽撞,定要多多守礼才是,切莫要行越距之事。表哥先去殿外等你。”
说完,也不待凤瑶反应,他便抬头朝高位上的二人望去,再道:“太上皇心意,在下心领,多谢。只是,在下这表妹着实顽劣,等会儿若有言行不恭之处,望太上皇与逸公子见谅。”
“东临府表小姐既是孤请来的来客,孤自不会对她不利,东临公子莫不是太过担心了。又或者,东临公子以为,孤要对你这表妹不利?”大英太上皇神色微动,深沉平缓的出声,只是这嗓音虽深沉威仪,但平仄有无太大,着实令人有些猜不透他此言的心境。
且又不得不说,这话的内容,着实算不得好话。那般直白威仪的逼问,倒像是散却了方才对他的一丝半点的客气,陡然强行的增了几分威慑与逼迫。
东临苍不是愚昧之人,自然知晓此时此际,自当识时务的平息冲突。只是今日一切,终还是在自己掌控之外,本以为凤瑶会全然离开国都,却不料,她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入宫而来,这点,无疑是在他意料之外,便是凤瑶在逃走之途遇了太上皇的人,但凭伏鬼之力,自然也会安然助她离开才是,是以,她若要离开,自然能全然离开这国都城,但若,她不愿离开,便是伏鬼有能力护她离开,她也不会真正离开才是。
思绪翻转,一切的一切,终是通明。
东临苍敛神一番,便已全数敛神下来,平和温润的朝大英太上皇回话道:“太上皇宽宏大量,仁义之至,是以,在下自不会担忧太上皇会无缘无故对付瑶儿才是。”说着,不再耽搁,识时务的道:“既是太上皇有话要与瑶儿说,在下便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嗓音一落,再度朝凤瑶迅速扫了一眼,随即便缓缓转身,踏步朝不远处的殿门行去。
整个过程,大英太上皇与那银发男子皆未言话,直至东临苍彻底出得殿门,银发男子才将目光朝大英太上皇落来,缓慢柔和的道:“东临公子那般姿态,倒是当真有些未将太上皇放于眼里了。若他当真乃忠君之人,便是太上皇随意一句,他都该言听计从。”
大英太上皇微微而笑,神色幽远,“太过言听计从之人,唯唯诺诺,何能成大事。如东临苍这般人,有大家风范,又心思玲珑,知晓进退,如此之人,才可大用。”
“太上皇所言甚是,只不过,东临苍终究是大周皇上的……”
银发男子柔和平缓的再度出声,似是态度极为认真,奈何后话还未道出,大英太上皇已出声道:“有些事,不该你过问,便莫要过问。孤对你虽宽容,但有些事,并非容你随意插手。”
银发男子微微一怔,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
大英太上皇慢腾腾的松开他的手,话锋一转,“宴席已过,你也累了,且先回寝殿去休息。”
银发男子面色越是一变,却似担忧起伏的脸色会被身边男子发觉,是以便故作自然的垂头下来,任由浓密的睫羽掩盖住满目的复杂。他并未立即回话,脸色略微荡着几分不甘,那双漆黑起伏的眼,则透过眼风径直朝坐下的凤瑶扫望,待得扫望两眼,眼见凤瑶仍是安然坐定,神情淡漠,他面露几丝复杂,随即不再耽搁,敛神一番后,便朝身旁男子平和温声的告辞,待得身旁男子随意一应,他这才缓缓起身,举步下阶,而后朝不远处殿门而去。
此际的殿外,狂烈的风雨并未消停,天空依旧黑沉压抑,似是下了这么久的雨,仍是擦不透头顶那一片片狰狞的乌云。
风来,肆意卷了银发男子的长发与衣袂,许是身子有些冷了,他眉头稍稍一皱,脸色也略是沉了半许,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宫奴生怕他受凉,几人齐齐撑伞将他仔仔细细护住,不敢分毫怠慢。
一行人缓缓过来,阵状极大,只是待见那东临苍独身立在殿外不远的亭子,银发男子神色微动,随着宫奴的簇拥缓步过去。
待入得亭子,东临苍朝他微微一笑,稍稍自亭内的石凳站起,出声礼道:“逸公子怎也来这亭内避雨?”
银发男子并未言话,深沉的目光上下将东临苍打量,待得片刻,才淡道:“太上皇有话要与东临府表小姐说,而本公子这里,自然也有话与东临公子说。”
东临苍面色分毫不变,平缓出声,“逸公子有何话,尽管与在下说便是。”
银发男子面露鄙夷,如今之际,倒是莫名的厌恶这般故作清雅的翩跹公子。这些人虽看似温雅得当,言行有礼,实则那心思,比谁人都深。就论这人最初入殿之际,可谓是口舌如簧的肆意抨击卫王,那些言论虽听着像是在讲理,但所言之意,则是对卫王句句针对,惹得卫王节节败退,连一句自保之言都说不出来。
是以,这言笑晏晏的东临苍,又岂会是当真翩跹如君之人。又或许,往日见惯了如颜墨白那般讳莫如深的风雅人物,是以眼见这东临苍也是这般模样,心底深处,终是鄙夷不喜的。
“太上皇邀东临公子入住秋月殿的真正目的,东临公子该是知晓吧?”待得兀自思量片刻,银发男子才稍稍敛神一番,清冷淡漠的问。
东临苍面色不变,仅是抬眸将银发男子扫了一眼,温润出声,“太上皇让在下入住秋月殿的用意,在下,尚且猜透了七分。”
银发男子眼角微挑,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东临公子为人倒是谦逊,明明已猜了个十成,一切了然,却偏偏还要在本公子面前说是猜了个七成。”说着,目光径直迎上东临苍的眼,浑然不待东临苍回话,薄唇一启,继续道:“罢了,无论东临公子猜透几成,但许是东临公子不知,你此番能破例在宫中入住,甚至破例住在秋月殿中,可是本公子的功劳呢。若非本公子举荐与维护,东临公子如今,许是早与卫王一道沦为阶下之囚了呢。”
东临苍面色微微一深,“逸公子这话,在下倒是有些不明白。”
银发男子面上的鄙夷冷冽之色越发浓烈,心底之中,自也是以为东临苍继续要在他面前装糊涂。
“凭东临公子的聪明,自然该是知晓本公子此话何意。但既是东临公子主动说不明白本公子这话,本公子,倒也不介意为你解释一番。”说着,神色微动,回头朝身边簇拥着的几名宫奴扫去,“尔等且去亭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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