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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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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之事,再提作何。”
  赢易神色稍稍幽远,“只因珍贵,是以才忍不住想提及。当日满宫之中,连母妃对臣弟都并非亲近,独独皇姐你,对臣弟是亲近的,虽会打骂臣弟,但也会给臣弟送伤药,仍也会陪着臣弟。”
  “你若要留在这里说这些,本宫,便不奉陪了。”
  凤瑶清冷观他,淡漠出声,嗓音一落,不待她反应,便转身朝不远处的帐口行去。
  他瞳孔蓦的一缩,“皇姐去哪儿?”
  这话入耳,凤瑶倒是反应过来,稍稍驻足朝他望来,“听说,你将此地的六万大军全数挟制了,甚至还不得你允许,连本宫这大旭长公主都不可出得这帐子,甚至在这大旭军营里四处走动。如今你既是来了,便出去朝兵卫们说一声,允本宫可在这军营里四下走动。”
  “皇姐要在军营里走动,自是可以。”
  凤瑶面色分毫不变,“条件呢?”
  赢易眉头一皱,略微稚嫩的面上越发的幽远怅惘,“无条件。皇姐想在这里走动,那便走动便是。臣弟对皇姐,终是不会如皇姐对臣弟那般心狠的。”
  这话入耳,凤瑶心生冷嗤,着实是不信他这鬼话。
  倘若不心狠,她堂堂的大旭长公主要在自家的营地里走动却还需他赢易的允诺?又倘若不心狠,这赢易,岂会不顾家仇之恨而成大盛的爪牙,甚至还领着她大旭的六万大军为大盛卖命?
  这赢易啊,虽为年纪轻轻,但终还是城府深沉,心狠手辣,如今连她姑苏凤瑶都不得不佩服,这赢易,的确是潜力无限,爆发惊人。
  便是那颜墨白,此番虽当上了大周帝王,但也是摸爬滚打的这么多年,而这赢易啊,竟在短短一月之内,便已如此突然迅速的崛起了呢。
  思绪至此,不知该怒还是恨。
  只是正这时,那赢易已转身朝帐子而去,脊背虽挺得笔直,但身形却是萧条清瘦,甚至似是比当初离开大旭京都时还要清瘦。
  凤瑶神色微变,心口蓦的激起半缕波澜,却也仅是片刻后,便已全数压下。
  她也不再耽搁,继续往前,待出得帐口后,便见赢易正与几名兵卫吩咐,全然解除限令,可让她姑苏凤瑶在全军营行走。
  甚至待吩咐完毕后,他还转眸朝凤瑶望来,苍凉讨好的道:“皇姐之意,臣弟已为皇姐达成了。”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并不落在他脸上,只道:“谢了。”
  这话一落,继续踏步往前,身后再度跟来赢易的脚步,“皇姐去哪儿?”他低声问。
  凤瑶不答。
  “皇姐若想急着熟悉营地,倒也可不急于这一时。而今天色已晚,不若先用了夜膳再在这营地逛逛,皇姐意下如何?”
  他跟在后方,再度出了声。
  凤瑶神色微动,终还是停下脚来,回头凝他,“怎么,你如此跟着本宫,是怕本宫跑了?如今此地驻守着六万大军,你还怕困不住本宫?”
  这话一出,面上的冷冽与不耐烦之色也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怔,却也仅是片刻,朝凤瑶惨然而笑,垂眸下来,孤寂单薄的站定着,“臣弟,仅是想与皇姐一道用膳罢了。”
  “不必,本宫此际并无用膳之兴,再者,你也别再跟着本宫,倘若你当真还念及本宫与你往日的情分,那你便最好是收手,随着本宫一道回大旭。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过来寻本宫便是,若是想不通,仍是执意要与大盛卖命,本宫定也会在你出兵攻打大周之前,要你性命。”
  说完,不再停留,再度开始缓步往前。
  江风烈烈,迎在面上,略微夹杂几许浅浅的鱼腥味道,又许是身上着实穿得薄弱,是以此番行走在冷风里,倒也觉得浑身发凉发寒,似要冻得颤抖一般。
  赢易终是不再跟去,整个人仅是静静的立在原地,目光惨然幽远的朝凤瑶望着,凝着,周遭的风也肆意的刮着他的衣袍与墨发,然而他却似全然无觉一般,整个人屹立如石,却又僵然如山。
  半晌,立在不远的兵卫终是小心翼翼的过来,站定在赢易身边,犹豫片刻,低低而问:“三皇子,夜膳已是备好,可还要传入长公主寝帐?”
  赢易应声回神,清冷幽远的目光朝兵卫落来。
  他眼神太冷太冷,森然凛冽,落在兵卫身上,惹得兵卫浑身发寒发虚。兵卫仅是迅速扫他一眼,便不敢多看,急忙僵着动作垂头,不敢言话。
  “先不传,待得我皇姐归来,再传。”
  赢易默了片刻,低沉无波的出了声,待得嗓音落下,他也不打算回主帐,仅是又折身回了凤瑶的帐子,头也不回的继续道:“让两位副将速入长公主营帐,本皇子有事问他们。”
  待得嗓音全数落下,他整个人已踏入了凤瑶的帐子。
  兵卫们神色微变,急忙应声,不敢耽搁,随即扭头便走。
  偌大浩瀚的曲江,依旧一片寂寂,两岸的重兵依旧是隔江而望,双方皆是警惕十足,并无半点的松懈之意。
  风来,在江面荡起了一层层涟漪,而那江水中的鱼腥水汽,便也越发的刮腾上涌。
  那药帐,正坐落在江边,凤瑶中途差了一名并未领她过来,待得入得药帐后,周遭凛冽的风才被帐子阻隔,凉薄发寒的身子,也终究是稍稍的平和开来。
  “您是?”
  眼见凤瑶不经唤门便径直入内,帐中那几名正忙活着得军医们纷纷扭头朝凤瑶望来,愕然的问出了声。
  这话刚落,不待凤瑶回话,那名跟在凤瑶身后的兵卫已是急忙道:“这是我们大旭的长公主。”
  瞬时,几名军医面色顿时一变,随即纷纷停了手中的动作要朝凤瑶行礼,凤瑶淡道:“不必拘礼了,先为瑞侯治伤要紧。”
  军医们得行礼的动作蓦的顿住,朝凤瑶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再耽搁,当即回头过来继续开始为花谨的伤口上药。
  凤瑶转眸朝花谨一扫,只见那人,正苍白着脸,面色着实有些不济,又许是军医伤药弄痛他了,刹那,他抑制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轻点轻点。”
  医官们急忙应声,手中动作越发而轻。
  凤瑶也不言话,仅是稍稍转身坐定在不远处的圆桌旁,淡漠清冷的朝花谨凝着。
  “长公主此番过来,可是有事?”
  眼见凤瑶眼神着实算不上好,花谨心头有虚,忍着痛小心翼翼的出了声。
  凤瑶淡漠观他,不说话。
  花谨怔了怔,算是在凤瑶面前吃了闭门羹,虽对凤瑶的突然造访心有愕然,但终还是压下了疑虑,识趣的未再多问。
  许是因着凤瑶在场,军医们为花谨处理伤口时极为细致,却也因此之顾,待得时辰过去大半,几名军医竟还不曾为花谨彻底处理完伤口。
  不久,天色便已全数暗下,有兵卫恰到好处的进来点了灯。
  那暖黄的灯火,四方摇曳,光影重重,倒也为这周遭沉寂的气氛,添了几许幽暖。
  凤瑶依旧静坐在原地,不打算动作,也不打算催促,待得再度等了半晌,军医们终是将花谨的伤口全数处理完毕,凤瑶不再耽搁,低沉而道:“你们都先出去。”
  这话一出,军医们与帐中那名兵卫急忙点头告辞,待得帐子内仅剩凤瑶与花谨二人后,凤瑶目光径直朝花谨那苍白的脸凝去,低沉出声,“伤势如何了?”
  花谨抬眸朝凤瑶望来,一时有些把不准凤瑶意图,仅是默了片刻,便恭敬道:“伤口已是不痛了,此番又上了药,许是修养几日便可安好了。”
  凤瑶点点头,“今日你也算是为本宫挡了一鞭,说起来,本宫自该对你道谢的。”
  花谨瞳孔一颤,心有汗颜,忙道:“为长公主挡鞭,乃微臣份内之事,岂敢受长公主道谢。”
  凤瑶神色微动,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半许,随即也无心与他多绕弯子,仅道:“今日让你跟着一道来赢易的营地,是因当初出发之际,你竟敢对本宫心有隐瞒,令得本宫有心防你,将你带上一道过来。而今既是一切皆明,本宫,自也不会让你留在这里,性命受危。今日与赢易也算是相处了两回,本宫自也知晓,那赢易对本宫,倒也存了半许情,倘若当真事态一出,两军交战,赢易许是不会对本宫不利,但对你花谨,便说不准了。如此,本宫此番过来,是先让你做好准备,待得本宫回去与赢易说来,便让人,送你回对岸去。你乃老瑞侯独子,且又为本宫挡了一鞭,无论如何,本宫,自不会让你有何闪失。”
  她嗓音极为淡漠幽远,淡定从容。
  只是这话一出,花谨则顿时皱了眉头,忙道:“此处本为不平,微臣岂能弃长公主于不顾而先行离开!”
  “本宫若有意离开,便是赢易要拦,也拦不住。只是如今,六万大军驻扎在此,前有大周精卫阻拦,后有大盛兵卫埋伏,再加之赢易执拗,冥顽不灵,如此,本宫自不会在这时候离开,更也不能离开。是以,本宫心里有事,你不必心系什么,此番只管做好准备,待得兵卫来接你上船便是。另外,若是抵达了对岸,便为伏鬼带句话,就说,大旭兵卫后方,还有大盛之军埋伏,让伏鬼即刻差人从另一条路渡江过去,绕弯往前偷袭大盛兵力,切记要告知伏鬼,派出去的偷袭之兵不必太多,但务必确保那些人个个都为武功高手,且出手行事时,一定要先将大盛兵卫的首领,擒住。”
  花谨神色起伏不定,苍白的面上,也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焦急。
  “长公主……”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已缓缓起身,出言打断,“本宫言尽于此,望瑞侯一路顺风,便是到了对岸,也得好自为之,莫要因那尉雪蛮之故,从而做出什么伤害大旭的事来。倘若当真如此,本宫,定后悔今日先送你回岸。”
  说完,足下缓缓而动,径直朝不远处的帐口行去。
  “长公主!”花谨目光一急,顿时手脚并用的从榻上爬下跪在了地上,“长公主,微臣此际无意回对岸,望长公主让微臣留在这里!”
  凤瑶足下一停,回头观他。
  他面上有些复杂,更也有些心虚,那双漆黑的瞳孔全然不敢直视凤瑶的眼,仅是朝凤瑶迅速扫了一眼后,便急忙躲闪的挪开,紧着嗓子道:“望长公主将微臣留在这里。这里得六万大军,虽是大旭兵卫,但却并非听长公主的话,是以,日后万一有个急事,长公主身边无可用之人,也是不妥。微臣虽一无是处,但危机之时总还能为长公主洒热血挡刀子才是,是以望长公主……”
  “你花谨是何等性子,本宫自是一清二楚。虽是前些日子有意改好,但骨子里的瑟缩之性,本宫自也是看得明白。那些应付的虚话,你便莫要在本宫面前提了,而今本宫只问你,你此番执意留下,究竟为了什么?”


第373章 各种怪异(一更)
  花谨瞳孔一缩,目光躲闪,不说话了。
  凤瑶淡道:“既是不愿说真话,那你便回对岸去。”
  她态度也极是干脆,并无半点委婉。
  待得这话一出,花谨咬牙一番,面色越发起伏,待得兀自挣扎僵持片刻,终是低低的出了声,“长公主
  在前,微臣不敢再隐瞒什么,此番微臣执意想留下,其一是想留在长公主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的帮长公主,如此也好与长公主有个照应;其二,其二是因……那雪蛮终还是怀了微臣的子嗣,万一她再触怒长公主,一旦被处死,微臣那孩儿,许是,许是也没了。撄”
  凤瑶满面淡漠的听着,一言不发。
  他心虚的抬眸扫了扫凤偿瑶
  面色,眼见凤瑶似无半点动容,他心底更是发虚,待得沉默片刻,咬了咬牙继续硬着头皮道:“微臣往日虽做派浪荡,但如今已是收敛不少了,再者,虎毒尚且还不识子,若让微臣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儿亡了,微臣,微臣于心不忍。”
  是吗?
  凤瑶眼角一挑,“说来说去,终还是为了那尉雪蛮,可是?”
  花谨心头一跳,急忙摇头,“也不全是。微臣此番留下最为要紧的,是想护在长公主身侧。”
  这话一出,心口莫名一跳,却是连自己都觉得这话难以令人窒息。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愿尝试着硬着头皮去争取一回,那女人满身的骄纵,说不准何时又要与自家长公主对着干,到时候丢了性命也不奇怪。
  是以,终还是心底有一方软肋,软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愕甚至不可思议,又或许,往日年少轻狂,风月浪荡,虽也历来不曾真正将女人放于眼里,但奇怪的是,自己对自己的子嗣,竟是莫名的心有柔软,狠心不得。
  思绪翻涌,他眉头也紧皱着,心头也上下起伏,平息不得。
  则是片刻,一道淡漠清冷的嗓音突然扬入耳里,“你就这般确信那尉雪蛮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花谨神色微动,极是认真的思量片刻,随即恭敬低声的道:“虽不能完全确信,但也十之八。九是真的了。那女人今日也曾亲口告知微臣,她腹中的孩子是微臣的,且她今日害喜也略微严重,看着也不像假孕。”
  凤瑶勾唇冷笑,“花谨,枉你以前也曾在风月之地肆意行走过,而今竟这般容易被女人蒙惑?她说她腹中的孩儿是你的,你便信了?依本宫所见,她今日舞得了剑,扬得了鞭,甚至还打得了架,身形与动作倒是皆不像个孕妇。”
  花谨忙道:“那女人一直好强,便是害喜也会强行憋住。再者,她对长公主那般敌对,无论如何都会强忍着不在长公主面前失了威风才是。”
  这话一落,心底又是一阵心绪,而后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眸朝凤瑶一扫,奈何目光却恰巧撞入了凤瑶那双清冷凉薄的瞳孔。
  刹那,他浑身一僵,面色陡然有些发紧。
  凤瑶与他对视片刻,便故作自然的回头过来,低沉而问:“本宫曾以为,你花谨不风月,不浪荡了,自会安分守己,做个建功立业的良臣,继承你父亲的忠骨,光耀你瑞侯府的门楣,却是不料,你花谨,终还是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花谨猝不及防的怔了怔,思量片刻,低声解释,“那女人腹中怀的许是也不是女儿,若是个儿子的话,微臣此际也不算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凤瑶眼角一抽,再度回头观他,“少与本宫拐弯抹角!本宫所言的,是那尉雪蛮。本宫且问你,你对那尉雪蛮,可是动心了?”
  花谨登时来了精神,“那女人可是只母老虎,且言行骄纵不堪,见了微臣便要打要骂,今儿还对微臣胸口来了一鞭子,可是差点疼死微臣,微臣岂会对她动心。”
  说完,稍稍挺直了腰板,略微一派正义凛然的朝凤瑶望来。
  然而他这一切的反应落在凤瑶眼里,却皆不过是在刻意掩饰情义罢了。又或许,许是连这花谨自己都不知,明明便是在意,只是自己尚且不能自察而已。
  若是不然,仅凭那尉雪蛮三两句话,这花谨,又如何会这般死心塌地的相信?
  凤瑶满目清冷,一时之间,不言话。
  周遭气氛也森冷沉寂,压抑得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花谨仍旧安然的跪着,着实是有些揣度不得凤瑶的心思了,此番本也想再度出声而求,只奈何,待得再度抬眸朝凤瑶扫来时,目光又恰到好处的触及到了她那双阴冷的瞳孔,一时,整个人蓦的一瑟缩,到嘴的话,也全然强行的噎了下去。
  凤瑶凝他半晌,才逐渐回头过来,幽远沉寂的道:“性命攸关,你且想好了。你若留在这里,一旦战乱而起,你又身无武艺,许是难逃一死。”
  花谨瞳孔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心底矛盾四起,犹豫重重,却也仅是片刻,他强行敛神,犹如破罐子破摔一般全数敛下了所有起伏摇曳的担忧,低声道:“微臣想好了,无论生死祸福,微臣皆会承担。”
  “你既要执意如此,本宫自不拦你。毕竟,本宫这人终非热心,你是求生亦或是求死,本宫自也不会多加劝告。”
  凤瑶默了片刻,低沉出声。
  这话入耳,花谨蓦的松了口气,垂眸下来,脱口的嗓音也顿时释然开来,“多谢,长公主。”
  凤瑶眼角一挑,“本宫不过是应你之求罢了,你无需谢什么。只不过,你便是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此际那尉雪蛮正禁闭在营中一处的帐子内,重兵把守,不得出入半许,你便是要见她,自也见不着。”
  这话一落,无心多言,缓缓踏步朝前而行。
  花谨眉头大皱,面色越发紧了半许,随即顿时抬眸朝凤瑶后背望来,低声道:“她公然对长公主下毒手,长公主此番能放过她,也是她之幸了,更也是长公主大人大量,仁义良善。此番将她关着也好,省得放出来再做错事,微臣在此便谢过长公主了。”
  这话入耳,凤瑶并无任何反应,足下的步子,依旧缓缓往前,只是心底之中,终还是漫出了几许幽远与复杂,只道是,情这东西,果然还是特殊莫名得紧,便如花谨那般常年流连花丛的人,见惯了莺莺燕燕,云云美人儿,却终归还是,会莫名的栽到一个尉雪蛮手里,死心塌地。
  便是极为畏惧死亡,竟还有勇气在这里留着。
  虽也不知那花谨与尉雪蛮究竟何时真正生情,又或许,不吵不相识,两人在争吵翻腾之中,毫无表露的展露真性情,许是正因这点,吵着吵着,便也近了,便也熟悉了,亦或是在某个恰当的点儿或是某个恰当的眼神或是言语了,心,就那么动了。
  就如她姑苏凤瑶与颜墨白一样,本也是水火不容,互相敌对,可后来呢……
  颜墨白。
  思绪翻腾,突然间,便想得远了,本是略微复杂的心,竟突然抑制不住的厚重发紧,似是连带呼吸都有些薄弱,有些微凉开来。
  离开楚京已有一日了,也不知那颜墨白,可是从鬼门关挺过来了。倘若没挺过的话,倘若楚京传来噩耗的话……
  思绪至此,浑身一颤,终是不敢甚至极为排斥的不愿再想下去,凤瑶稍稍驻足,抬眸一望,只见面前江水在周遭火光里摇曳起伏,那一圈圈波光粼粼的涟漪,正层层递进,又层层而远,极是壮观。
  而那宽阔的江面对岸,营地灯火重重,那高高的火台上,一直有灯火摇曳着,只是那窗口处,隐隐之中,有个人,正逆光而站。
  此番隔得有些远,自也看不清那人面容,只是盯着盯着,目光便有些失神开来,连带神智都抑制不住的逐渐抽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恭敬低声的嗓音扬来,“长公主,此处风大,长公主可要先回寝帐了?”
  这话入耳,凤瑶散落的瞳孔再度对焦,整个人应声回神,待得转眸一望,才见正有名手执火把的兵卫,恭敬的立在她身后。
  她神色微动,朝那兵卫淡漠的扫了两眼,不说话,仅是举步往前,而待行走几步后,她突然回头朝那兵卫望来,“三皇子此际正做何?”
  而今夜色暗淡,光线不稳,她其实是想问那赢易是否在此际正与军中主将们商议战事,更也略微防备赢易是否会趁此夜色迷蒙厚重之际而对对岸的大周营地突袭。
  只是这话一出,那兵卫却眉头一皱,满面为难,唇瓣动了几许,竟是为难得噎不出半字来。
  凤瑶眼角一挑,心头了然,也不再为难,只道是如今这营地的六万兵卫全数被赢易抓住了软肋,逆反不得,她便是有心劝告与逼问,也不见得会起什么效果。
  一路前行,足下放得极慢,只是周遭迎来的风越发凛冽凉寒,似要将人冻成冰一般,而待终于抵达寝帐前时,帐外那几名兵卫依旧整齐而立,眼见她归来,便齐齐弯身而拜,恭然而呼。
  凤瑶犹如未觉,径直往前,待得伸手撩开帐子,则见那略微稚嫩的人,竟抱膝坐在软榻,脑袋搁放在双膝上,双眼而闭,似是睡得正香。
  凤瑶猝不及防一怔,面色也稍稍而变,却也仅是默了片刻,便开始踏步入内,最后坐定在了屋内的圆桌旁。
  帐子内,灯火通明,墙角处,还摆放着两只暖炉,一只香炉,只是并未点燃。
  这赢易看来也是在这帐子里呆了有段时辰了,凤瑶虽不知是否待她离开这帐子时,他便一直留在这里,不曾走开过,只是如今归来突然见得他,终还是有些复杂与不适,只道是如今这赢易,小小年纪,言行与心思早已不是她能猜测得了的。
  就如,今日初见时,他态度还略显强硬,口口声声认定是她杀了他母妃,而今倒好,这才不过一日,这赢易,竟在她帐子里睡着了。如他这等起伏的心性,时而强硬,时而悲戚,时而又冷血无情,时而孤寂可怜,变幻不定,倒着实让人难以琢磨。
  凤瑶眉头微皱,淡漠观他,并不打算出声。
  则待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后,那赢易眼皮抽了抽,身子一时不稳,竟蓦的朝软榻跌去。
  他骤然惊醒,急忙下意识伸手撑住身子,待得稍稍正身坐稳,稍稍抬眸,眼风许是扫见了凤瑶,他竟陡然迅速定睛朝凤瑶望来,而后面色一喜,当即道:“皇姐回来了。”
  这话一落,分毫不待凤瑶反应,顿时扭头朝不远处的帐口唤道:“来人,速速点火炉香炉,传膳。”
  瞬时,帐子外顿时传来恭敬应声,随即,有两名兵卫当即入帐而来,极是仔细的将墙角的火炉与香炉全数点上,待得一切完毕,兵卫识趣退散,赢易才抬眸朝凤瑶望来,面上的喜色早已被他敛却,整个人也再度恢复了平寂与从容,“往日便见皇姐极是喜欢在屋子内点檀香,是以方才,臣弟也差人速速找了些檀香来。”
  是吗?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仅是漫不经心的转眸朝那墙角处青烟缕缕的香炉扫了两眼后,才低沉而唤,“赢易。”
  他神色微变,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逐渐一深。
  凤瑶转眸朝他望来,“本宫并非喜欢檀香,而是,檀香醒神,可让本宫时刻保持清醒与警惕。”
  他微微一怔。
  凤瑶全然将他的反应不深不浅的收入眼底,继续道:“而今你与本宫也算是撕破了脸,又何必再刻意讨好于本宫?你此番一直留在这帐子里,一直等候,你究竟有何目的,直说便是。”
  他瞳孔骤然开始起伏,一缕缕凉薄幽远之感,逐渐在脸上蔓延。
  正这时,有几名兵卫已迅速将膳食端入,全数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凤瑶身边的圆桌,随即也不敢耽搁,顿时告辞退下。
  桌子上,满桌菜肴,精致满目,也不知赢易是不是捉了个御厨来这曲江边驻守,更也不知他究竟哪儿来的如此丰盛的瓜果蔬菜,只道是,这满桌的菜肴,菜品齐全,色泽明亮,无疑是丰盛之至。
  行军之中,竟还有这等膳食,不得不说,这赢易此举,无疑是劳民伤财,令她诧异。
  正这时,赢易沉寂无波的开始出了声,“臣弟仅是想与皇姐正常的吃顿饭罢了,并无其它目的。毕竟,自打母妃一亡,除了皇上与皇姐,臣弟,便无什么亲近的人了。”
  凤瑶冷笑,“而今你与本宫对立,甚至还有意夺征儿帝位,如你这般所为,难不成还妄想本宫对你亲近?”
  赢易眉头一皱,深眼朝凤瑶凝着,叹息一声,“皇姐先不说这些可好,便是皇姐再怎么恨臣弟,自也得先用膳,不能让自己饿着才是。”
  说完,开始缓缓起身朝凤瑶行来,待在凤瑶身边坐定,他指尖微微而动,开始举筷极是细致的为凤瑶碗中布了菜,“这膳食虽不若宫中的好,但也算是可口。军中的那厨子,是臣弟从边关带来的,手艺极好,皇姐且尝尝这些菜,看看是否合你口味。”
  他言行皆极是淡定,只是那言道出的话,却是幽远怅惘,似又在故意无奈的妥协一般。
  凤瑶心底越发的淡漠清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你可听说过?”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垂头下来,点头。
  “你既是听过,何能在行军之途如此铺张浪费!你可知你如今正驻扎在曲江之边,大战之事也一促即发,先不言此番维持六万大军的粮草可够,但就凭你在如此境地之下竟还如此奢侈浪费,便也是军中大忌。”
  眼见他依旧是一副淡薄平寂的模样,凤瑶心口着实有些来气。
  奈何这话的尾音却未全数落下,赢易便已低沉幽远的出了声,“皇姐好不容易过来,臣弟自然得好生招待皇姐。”
  “收起你那些刻意讨好的心思,你若当真想让本宫心头顺畅,并非是要给本宫一大桌子菜,而是收手退兵!本宫这话,你可明白!你若不明白,那你便滚回主帐去好生思量思量!”
  凤瑶冷道。
  赢易眉头越发而皱,神色沉寂幽远,面容上的那股悲凉之感,越发的浓烈开来。
  “除了退兵之外,可是臣弟如今无论做什么,都不得皇姐满意?甚至,许是皇姐根本就不曾想过要善待臣弟,更也不曾想过要与臣弟如同姐弟那般好生相处?或者,在皇姐眼里,如今我姑苏赢易,可是早已成了你眼中无情无义,十恶不赦的人了?”
  他身子有些紧绷,整个人依旧僵坐在原地,待得这话落下,他稍稍勾了勾唇,叹息了一声,“只因臣弟是母妃的儿子,与你并非同胞姐弟,是以皇姐对臣弟,终是芥蒂的?”
  这些话,一层层的涌入心口,凤瑶面色也稍稍沉了下来,心底深处,起伏四溢,平息不得。
  “你究竟想这知晓什么?又想让本宫回答你什么?你如今通敌叛国,全然执意要为大盛卖命……”
  凤瑶默了片刻,强行按捺心神,低沉沉的出了声,奈何后话还未全数道出,他便突然出声打断,“臣弟只是问皇姐,可是如今在皇姐眼里,臣弟早已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凤瑶下意识的噎了后话,满目深沉的凝他,片刻,才低沉沉的回话道:“你胆敢勾结大盛,乱我大旭,你身为姑苏一族之人竟生了这等心思,早已是,十恶不赦。”
  这话一出,他瞳孔猛颤了几下,却待颤抖恢复平息,他那双眼里,竟是死灰暗淡一片,给人一种极是入骨的悲凉与怅惘。
  “是吗?那如果臣弟未能控制住大旭的六万大军,也未能有什么威胁得到皇姐,皇姐如今在这营地里,可会极是干脆的要臣弟性命?”
  他再度低声而问,这番脱口之言,竟是略微有气无力,悲凉四起。
  凤瑶瞳孔一缩,不说话。
  他死灰的瞳孔里突然增了半点亮光,当即抬头朝凤瑶望来,“皇姐可是还是不忍心杀臣弟?皇姐便是再怒,也终还是对臣弟狠不下手,可是?”
  他那瞳孔中的小心翼翼与亮色,着实有些突兀,凤瑶冷眼凝他,一时之间,只觉他瞳孔的反应极是刺眼,令她心口莫名不紧,不愿再看。
  她仍是不曾立即回话,仅是故作自然的垂头下来,沉默片刻,终还是出了声,“是。倘若你不曾捏住住这六万大军,倘若本宫有能耐将这六万大军全数领走,本宫,定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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