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1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嘈杂的惨呼层层而来,雕栏玉柱的倒塌声也轰鸣洪壮。
  凤瑶瞳孔紧锁,浑身发僵发硬,只觉前方这片火海中,惨然惊呼,无疑是,人间炼狱,人间炼狱啊。
  霎时,那熊熊的火海中,突然有烟花升空而起,在头顶的天空里,顿时炸开了道道彩光。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顺势抬眸朝头顶望去,不料正这时,四方不远竟也有道道烟花升腾而起,彩花阵阵,无疑是绚烂夺目,惊艳四绝。
  “长公主,楚王援兵即将入城,此际若不出得楚京,便难得出去了!”
  正这时,那黑衣人再度出了声,只是这回,他嗓子略微发紧,整个人竟极为难得的全神戒备。
  凤瑶眉头紧皱,正要言话,那黑衣人再度先她一步出声道:“性命为重,望长公主速速出京!”
  凤瑶转眸扫了一眼前方那熊熊烈火的楚王宫,心底发着紧,却终归未再拒绝。
  她一言不发的放下了帘子。
  黑衣人会意过来,当即再度掉转马头,疾驰而行。
  马车行得极快,疾驰而走,帘子外,那黑衣人的皮鞭也不住的鞭笞在马背上,皮肉的脆生四溢,却也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急促。
  车外,风声肆意扬来,便是已然远离了楚王宫,但周遭之处,竟也有惨烈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今夜,楚王无疑是要瓮中捉鳖,甚至不惜遣重兵入城,将这楚京彻底沦为修罗战场。
  如此恶斗,无疑是苦了这些城中百姓。
  也难怪世上有言,说楚王昏庸无道,阴冷薄情,如此看来,这等只想着开疆扩土来满足野心之人,这种全然不顾子民死活之人,无疑是昏庸无道,暴虐无情。
  她心底发着凉。
  兹事体大,自也知晓不可在这楚京逗留。只奈何,车行不久,一道破空声骤然突兀而来。
  那声音极为凉薄,虽是细声,但凤瑶却无端莫名听得清楚,待得身子下意识朝地上一趴,瞬时,一枚箭羽顿时穿透了马车车壁,随即紧挨着她的头顶飞跃过去。
  凤瑶瞳孔一缩,大呼,“小心。”尾音未落,箭羽已穿透了前方的车帘,而那帘子外的黑衣人,竟如早有防备一般,整个人腾身而起,恰到好处的将箭羽避开。
  “长公主,且出马车。快!”
  仅是眨眼间,那黑衣人顿时掀了车帘,紧着嗓子朝凤瑶大呼。
  凤瑶不敢多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迅猛的跃出马车,待得与那黑衣人下车速速滚至不远处的街道一角,则见那街道正中的马车,再度被层层箭羽突袭猛射,霎时便成了扎满箭羽的刺猬。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凤瑶心口陡跳,神情难以平息。
  “长公主,此际已出不得楚京,且望长公主随属下来。”阴沉烈烈的气氛里,身旁的黑衣人再度出声。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迅速转眸朝他扫了一眼,正要反应,奈何似是有人发现了她这边,竟再度有箭羽朝她这边招呼过来。
  漫天的箭羽,映衬着周遭暗淡的光火层层而来。
  凤瑶倒吸了一口冷气,来不及多想,当即拖着疲惫僵硬的身子再度腾空飞身。
  此际全然不敢多呆,她无疑得急速奔逃,身后,那黑衣人紧烈的嗓音陡然而起,“长公主快走!去楚京的梅林!去梅花林!”
  嘶吼的嗓音,打破了那人最初的沉寂与平静。
  凤瑶满心发颤,急速飞身,却是片刻之际,身后道道利剑险险从身侧飞过。
  她瞳孔骤缩,全然不敢大意,甚至也不敢招摇的在空中飞跃,只得落地下来,尽量贴着街边一侧的屋落前行,然而行走不久,身后顿有脚步声靠近,则是刹那,待得她下意识回头观望之际,那满身黑袍之人,竟已满身是箭,鲜血长流。
  “长公主快走!属下在你身后挡箭!快走!”他嘴角挂着血,脸上也是血,脱口的嗓音,嘶吼狰狞。
  凤瑶浑身一颤,满心动容,足下稍稍滞留之际,则见那人竟再度活生生的在她身后受了一箭。
  她瞳孔震颤,惊然回神,再不敢多呆,仅是发狂得朝前奔逃。
  思绪嘈杂起伏,凌乱无章。心底深处的所有升腾而起的意念,就是逃走,快逃走,快点逃走!
  今夜与那黑衣人不过相识片刻,但他突然为她挡箭之举,狰狞磅礴,也在刹那之间令她动容震惊。
  她分毫不敢耽搁,担忧那人再度为她挡箭,她甚至癫狂之中犹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却待后方全然平息,寂静压抑之际,她蓦的停下足来,回头一望,只见后方,光影暗淡,沉寂凉薄,那些寒光烈烈的箭头,那满身是箭的黑衣人,早已无踪。
  整个人,犹如全然脱力一般,跌倒在了地上。
  霎时,身形抑制不住的朝后倒,瘦骨嶙峋的后背恰到好处的撞到了一方破旧的木门上。
  刹那,木门发出轰隆几道撞击声,在这沉寂的夜里,被放得极大。
  她浑身乏力,仓促塞在衣袖中的明珠光影被稍稍覆盖,但却垂眸一观,仍能看清她那亮光的轮廓。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浑身乏力,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远处,仍旧是遥遥而来的杀伐声,激烈震撼,浓烈至极,她转眸朝远方静静的凝着,失神的凝着,面容,惨白无色。
  她终归还是脆弱了些,无能了些,甚至,也自信了些。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武功与王能的随护定能在楚王宫中全身而退,但她终归不曾料到,楚王的那些精卫皆不可小觑,她也更不曾料到她的体力竟能如此薄弱,几个回合与纠缠后,自己,竟能脱力僵硬成这样。
  想必此际,若是再突然出现一名大楚的红衣精卫,任由她姑苏凤瑶有通天志气,自也支撑不起这具僵然疲倦的身子再去恶斗一场。
  她薄唇微微一勾,逐渐自嘲开来,整个人浑身都是鲜血,犹如从血水中滚出来的一般。
  则是片刻,沉寂压抑的气氛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门栓声。
  她眼角一挑,瞳孔一缩,不待反应,身后的屋门竟稍稍斜开半许,而她靠在门上的身子,也猝不及防的倾斜开来,待得她下意识的用力坐直身子后,回头一观,大抵是满面是血,加之袖袍中的明珠光影衬得她的脸越发狰狞,是以此番回头,竟将门后之人吓得不轻,竟扯声癫狂的惊慌出声,“啊,鬼啊!鬼啊!”
  那人嘴里不住的唤着鬼,吓得太过厉害,两脚也在地上弹跳,声音极大。
  瞬时,隔壁甚至街道对面的屋子竟也纷纷亮起了灯火,有不少人开始小跑至窗边,推窗而望。
  凤瑶眉头一皱,心口一紧,当即强行支撑着身子起身,待得正要急促的上去指住那惊恐之人,未料足下竟僵软的趔趄开来,双腿也顿时不稳,整个人当即摔倒在地,撞到了头,顿时不省人事。
  楚王宫的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才稍稍火势渐小。
  楚京的百姓,也是在屋中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待得战乱全数平息,才敢稍稍开门,踏步上街。
  天气寒冷凉薄,黑云压顶,阴沉弥补。
  本是一派山风雨来之象,然而却终归是不曾真正下雨。
  楚京各处得街道,血水蔓延,周遭群众自发开始端水清扫街道。那一盆子水泼出去,血水重重,乍然观望间,竟觉浑身发悚发麻。
  那些楚京的茶楼小肆,倒是聚集了不少茶客与听客,门庭若市。说书人执着砚台有一搭没一搭得在桌上敲击,好不容易使得满场的议论声平息后,随即便再度继续绘声绘色的言道前两日楚京大起的风云之事。
  便是那场大肆的腥风血雨已然过去,但而今言道起来,在场之人仍觉惊心动魄,神情紧张。
  那场厮杀,无疑是毁天灭地的,他们便是小心翼翼的呆在家里,老远也能听到火烧的炽烈声,甚至皮肉裂开的狰狞及惨呼声,那种感觉,无疑是头上悬着一把刀,说不准何时那些厮杀之人就撞开他们的屋门了,从而头顶那把悬着的刀子,就这么蓦的垂落而下,斩断他们的脖子了。
  那场惊变,楚京之人无一不人人自危,则待厮杀过后,他们第一次小心翼翼打开屋门,见到得,皆是满目血色,尸首横斜。
  那种场景,无疑是太过可怖,家中子嗣突然见得,惊恐大哭。
  他们只得急忙掩盖上屋门,迅速哄着孩子,待得孩子在哭闹中睡去,才敢再度出门,只是那时,已有大楚兵卫在开始迅速捡尸。
  但她们也仅是捡尸罢了,那些地上的血水,却分毫不顾,只得他们这些老百姓,来亲自动手去抹去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过后留下的狰狞痕迹。
  说书人说得极为绘声绘色,神采奕奕,然而越往下听,他们却心有后怕,突然有些不敢多听了。
  待得有人正要生起离去之意,不料突然间,屋外或楼外突然有嘈杂声大肆而起。
  他们猝不及防的惊了一跳,下意识的出门或是挤在楼兰处一望,则见那将将被清洗了血水的长街上,几十名精卫与宫奴开道,几十名朝臣与精卫压轴,如此大的人马阵状,竟独独簇拥着一只车辇缓缓驶来。
  那只车辇,四面皆是紫纱飘垂,富贵逼人。而那车辇之中,竟稍稍斜卧一人,那人身形颀长,似是略微瘦削,只是如此斜卧,竟无端显得风情。
  且那人的脚边,还跪着两名宫奴,宫奴们正两手柔腻的为那人揉搓着腿脚,入目一望,皆是一片风情奢然之景。
  那车辇上的人,是谁?甚至如此的招摇过市,还得有大楚群臣随行?
  在场之人,皆满目愕然惊恐,则是片刻,那队伍中突然有人呼喝而起,“新皇驾到,尔等还不行礼?”
  威仪的嗓音,冷狠十足,这嗓音竟是比寒冬腊月里的雪水还冷。
  在场之人纷纷一怔,不及回神,队伍中竟突然有精卫抽刀拔剑,恶狠狠的抬眸朝他们这些在场之人扫来。
  他们顿时被吓得不轻,下意识跪地恭呼,待得那一行人彻底走远,突然有几名衙役在街道各处张贴了明皇的皇榜,待得众人簇拥围观后,才见那告示上所写之意,则是楚王与楚太子皆在昨日厮杀中阵亡,而今特由大楚二皇子萧瑜继位,改大楚过好为周,特此昭告天下。
  大楚二皇子萧瑜……
  众人见得告示,大多一头雾水。只因楚京之中,从不曾有人听说过大楚二皇子这号人,也不曾听过此人事迹,如此之人突然登基为皇,无疑是令人心生诧异。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询问那大楚二皇子萧瑜,究竟何人,有何事迹,怎楚京之人不曾听说于他,且如此名不见经传之人,何能登基为皇,从而撑起整个大楚?
  正待众人一头雾水,震惊诧异,突然,有不少略微上了年纪的人回神过来,惊愕连连,开始道那大楚二皇子萧瑜早在十几年前便暴毙而亡,而今却突然出现,登基为皇,究竟是那大楚二皇子死而复生,还是,那大楚二皇子本就在十几年前便不曾殒命?
  这话一出,疑虑彻底在楚京中传开,甚至连带当年大楚二皇子萧瑜的母后,大楚前皇后之死的秘闻也层层传开,大肆发酵。
  而此际的楚王行宫,早已布置一新。
  宫奴们纷纷在各处清扫,严谨以待,分毫不可懈怠半许。
  待得将近正午,那只四面紫纱飘垂的步辇,终于是在百官精卫的簇拥下抵达了行宫宫门。
  瞬时,那些聚集在行宫宫门口静候的宫奴们纷纷跪地下来,恭敬小心的扯声而呼,“奴才(奴婢)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嗓音,恭敬威仪。
  却是这话落下后,那步辇之上的人,并无半许动静。
  一时,周遭气氛沉寂一片,无声无息之中,压抑沉沉。
  在场之人皆不敢言话,甚至被这种气氛压制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待得半晌后,眼见那步辇上的人仍是不动,百官皆满面惊愕,纷纷开始壮着胆子的朝那步辇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望去。
  这种压抑沉寂的气氛,沉寂了许久。
  眼见时辰已是不早,有礼官满头冷汗的小心踏步往前,待站定在那车辇旁时,便恭敬小心的道:“皇,皇上,时辰已是不早,若是,若是不极早入得行宫行登基之礼,许是,许是会误了登基吉时。”


第290章 大肆搜寻
  礼官说得极为小心翼翼,语气也恭敬十足,畏惧十足。
  奈何这话落下,那紫纱纷飞的车辇上,顿时扬来了一道平和温润的嗓音,“你唤何名?”
  这嗓音极温极柔,语气也极是平缓得当,并无半许锋芒之意,甚至这话入得耳里,也蓦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意,温雅得当,似如闻之惊鸿一般。
  礼官猝不及防的怔了怔,神情有过刹那的恍惚。
  他以为这话他是听错了,那人柔和如春的嗓音他也听错了,在他印象里,步辇里的这位新晋君王,那可是独自一人血洗了禁宫千人,甚至还将诸国之人击得零落四散。他甚至亲眼在自家屋中的亭台中见到,昨日这新晋的君王,以满身血撒白袍之姿,独自在血泊中厮杀撄。
  那种顶天立地的震撼画面,差点将他的心都给彻底震碎。也本是以为这人能血洗万人,定非等闲之辈,性子定也如武夫一般蛮横刚烈,却是不料,这新君脱口之声,竟是如此的温润柔和,俨然如蹁跹公子一般,哪有半点的狰狞刚烈之气。
  礼官面色也愕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回话偿。
  则是片刻,步辇出有人开口冷喝,“皇上问你话,何来不答。”
  这话可是寒凉如冰,煞气重重。
  礼官猝不及防的浑身一颤,目光也下意识循声一抬,则见前方那朝他呼喝之人,满身干练的黑袍,整个人身形颀长壮实,刚毅煞气,而他那张脸,则横亘着一条狰狞刺目的刀疤,瞳孔也是针刺阴狠,令人观之一眼,便心生恐惧。
  这煞气腾腾的人,无疑是不好惹,人人皆道面有心生,想必这青袍之人,定也是杀伐冷冽之人。
  眼见那青袍之人瞳孔迎上他的,礼官心口陡跳,不敢再看,仅得急忙垂眸下来,断续恭敬的回话道:“回皇上,微,微臣名为刘贺,乃,乃大楚礼官。”
  他回答得极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奈何这话一出,在场人却有人倒抽了口冷气。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正心生愕然,不料那步辇之上斜卧着的新君再度出声,“大楚?”
  仅是二字,他嗓音却意味深长的拖得有些长,却也仅是刹那,他竟突然低低一笑,醇厚的嗓音温润如初,随即便道:“刘大人可知晓今日城中各处张贴的那些皇榜是何内容?”
  这话说得倒是言笑晏晏,但刘贺却心生惶恐畏惧,额头都已开始抑制不住的涌出冷汗来。
  这新君如何突然这般问了?难不成,他方才之言是有何不妥?
  正待思量,心底却突然反应过来,他瞳孔猛的一缩,浑身也蓦的颤了起来。他双腿顿时开始发软,整个人瘫软而下,极为狼狈的摔倒在地,奈何他却大气都不敢出风,甚至也不敢歇息,仅得急忙手脚并用的强撑着身子在地上跪稳,正要磕头告饶,不料话还未脱口,那步辇上的人已再度温润平缓的出了声,“今儿下达的皇榜,早已在楚京城中张贴,我大楚之国,也已然该为了大周国。而今楚京百姓尚且皆知此事,奈何刘大人却独独忘了,甚至在朕面前换错国名,无疑,是在辱我大周之国。”
  这顶帽子扣下来无疑是得将他砸死!
  刘贺噎了后话,面色陡白,整个人当即在地上猛烈磕头,急促惊恐的道:“皇上饶命!微臣只是一时口快,并非有意说错!且微臣历来对大周国忠心耿耿,何敢有辱没大周国的嫌疑,望皇上明鉴,也望皇上绕微臣一回。微臣下次定是不敢再唤错名了,望皇上饶命。”
  越说道后面,他嗓音越发嘶哑,全身上下,也已然刹那的全全布了层冷汗。
  在未听到新君言话之前,他磕头的动作分毫不敢停歇,额头肆意的一遍又一遍的狠狠撞击在地上,闷声四溢,狰狞发紧,然而他却浑然不敢懈怠。
  周遭气氛,依旧是沉寂无声,压抑重重。在场之人,皆浑身发紧,人人自危,分毫不敢插手言话。
  这新君是何手段,他们不知,新君是何脾气,他们自然也不了解。但自家这新君这一日一夜内做了些什么,想必楚京之人,皆是知晓得极是清楚了。
  一个人能彻底血洗楚京之人,甚至连楚京有些红衣精卫都不曾放过之人,就凭这种魄力与冷狠之意,他们心有畏惧,着实是分毫不敢招惹。
  “刘大人也非小儿,自该为自行犯下的错负责。更何况,此番皇榜已下,我大周百官,自得以身作则,莫要错了我国名号,若连我大周官臣都带头说错,底下的百姓,又何能会真正谨记与上心。”
  清风儒雅的嗓音,却令人莫名的心惊胆颤。
  却是片刻后,那步辇上的人嗓音一挑,“是以,刘大人所犯之罪,不可饶恕。来人,将刘大人,割血溅行宫红毯,务必让其,血水留尽而亡。”
  依旧是柔和温润的嗓音,语气不曾展露任何锋芒,然而这话的字句,却是森冷凉薄,冷冽煞气。
  在场之人惊得不轻,刘贺早已吓傻,整个人呆呆的朝步辇上的人望着,脑袋空白,一时竟忘了言话。
  片刻,便有侍卫当即快步而上,一左一右的挟住了刘贺,刘贺满身颤抖,这才终于回神过来,当即扯声猛烈的嘶吼求情,奈何话未道完,左右侍卫已抽出了刀剑,胳膊了他的两只手腕。
  瞬时,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溢出,血色蔓延。
  在场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终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当即缓步往前,恭敬的立在车辇一侧,低沉恭然的道:“皇上登基,本为喜事,若见得太过血光,许是不吉利。望皇上三思,便是刘大人有错,待得皇上登基大典完毕后再处置也不迟。“
  “此番朕登基,便是踏着无数性命登基,如此,你当真以为,朕会信所谓的不吉利,会惧血色?”步辇上的人再度悠然随和的出了声,说着,嗓音微微一挑,轻笑一声,“朕既有本事登基,自也不惧所谓的祥云吉利,更也不惧命运。今日刘贺所犯之罪,虽罪不至死,但他偏偏第一个冲撞到朕,朕自然得拿他杀鸡儆猴。今日之事,望尔等铭记在心,朕并非善人,谁人若惹朕不悦,朕保证,后果,定非尔等能承受。倘若尔等做得好,深得朕心意,加官进爵,朕也毫不吝啬。”
  这话一落,垂眸朝那惊恐得刘贺扫了一眼,那人再度出声,“入宫。”
  悠悠的一席话,温润随和,但却字字威胁,惹人心慎。
  在场之人终是不敢再言,只得急忙将那人的车辇恭敬的朝行宫宫门引。
  此际的行宫,早已焕然一新,各处也清扫完毕,四下整洁。
  此番登基大典,不曾选在祖庙皇陵,而是仅择在行宫,甚至于,因着新君性子并非太好,加之耐性缺缺,是以此番登基大典也行得略微仓促,在场的文武百官甚至宫奴,皆满心谨慎,行事小心翼翼,待得登基大典完毕,新君与随从全数离开,殿内的百官与宫奴们才如从阎罗殿中逃出来一般,满心的惊恐后怕,两腿一软,在场之人竟纷纷瘫倒了大半。
  因着新君的入住,行宫宫奴不敢怠慢,行事也更是谨慎小心。
  整个楚京,皇榜张贴,新君登位,奈何满京之人却无一欣悦,更多的是大战过后的余悸。
  楚京的街道上,血水才刚刚冲去,那一道道青石板满地湿润。街上来往之人,也是比寻常少了大半,甚至连街道的商贩们都仅有零星几人出来摆摊。
  待得黄昏之际,楚王宫那烧了一日一夜的火,终于是全数熄灭了,有好奇百姓前去观望,入目,皆是一片黑漆废墟,那一片片的断壁残垣,狰狞破败,哪儿还有往日威仪恢宏的气派。
  楚京的这场惊变,也已在楚京发酵了一日,甚至今日新君在行宫宫门前惨杀礼部尚书刘贺之事,也在楚京中四溢蔓延。
  楚京百姓,人人自危,心底对新君的印象,除了浴血奋战的刚毅与狠烈,便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
  是了,心狠手辣,那新君,无疑是比以前的楚王还要心狠,还要铁硬。
  百姓皆忧从心来,全然不敢想象大周有了这般冷狠新君,日后举国之中,该是何等的涂炭悲凉。
  一时,满京之中,无奈与悲凉笼罩,压抑重重。
  百官回府,也是紧张畏惧,心事重重,家人委婉而问,仅是咬牙摇头,不敢多言。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四下沉寂。
  待得刚刚入夜之际,百家皆点了灯火,而那一片通明的行宫中,则突然有一长串精卫迅速出宫,而后竟挨家挨户的开始搜人。
  百姓人人自危,惊扰不堪,但那些入屋来的精卫态度却是莫名的有礼,甚至也不翻箱倒柜肆意搜刮,仅是入屋后便在四下仔细的看了看,不曾毁坏任何一物,也不曾损害任何一人。
  面对这些气势汹汹而来,却又莫名有理恭然的精卫,百姓着实一前一后的被惊得不轻,这几日突然之事着实太多,应接不暇的层层而来,他们着实震惊难耐,防不胜防,眼见精卫们什么都未搜到,径直拜别离去,百姓们纷纷出院观望,随即几名邻居三五成团的开始盯着精卫们远去的背影纷纷议论开来。
  “这楚京都已消停了,这些兵卫出来是搜什么?难不成这楚京之中还窝藏着诸国的漏网之人?”
  “说不准。昨夜那般混乱,有诸国的漏网之鱼也说不准。”
  “……”
  众人皆议,七嘴八舌的热议开来,待得半晌后,突然有人低声神秘的道:“我听我有个在军中当差的兄弟说,此番是新皇差精卫连夜挨家挨户的仔细搜寻,说是,要搜一名女子。”


第291章 农家女子
  兵卫全城搜寻,阵状极大,纵是言行态度不曾暴虐,但仍是惹得全城之人心生畏惧,人心惶惶。
  楚京的夜,极是凉薄,冷风肆意而刮,凛冽至极,似如暴风欲来。而待三更过后,天空竟着实下了倾盆大雨,细雨密织之中,将整个楚京都全数笼罩在了风雨里。
  这么多年了,楚京气候虽凉薄,但在这个季节里下得如此大雨倒也极为难得。那一串串雨珠顺着屋檐肆意留下,滴答在地,水脆生四溢连连,惹人难眠撄。
  那一列楚军精卫,仍是在全城搜寻,风雨无阻。
  而城西的一出民窑里,院子破败朴旧,漏洞连天,此番雨水一来,整个院落都开始漏雨。7
  屋主是两名白发夫妻,已是被雨水折磨得无法安寝,双双忍着腿脚的不便下得榻来,点了灯火后,便开始用盆子来屋中接雨。
  此际的屋中,地面已是积了大片水渍,便是连床上的被褥,都已被雨水浇透,未能幸免。
  奈何片刻后,屋内的水渍还未全数收拾,那白发妇人动作一顿,当即转头朝身旁白发老头儿望去,眉头一皱,担忧道:“老头子,你去桂春屋中看看。雨水太大,桂春屋中的姑娘还发着烧,若是再漏雨受寒许就救不回来了。”
  老妇的嗓音有些着急偿。
  老头儿不敢耽搁,急忙点头,随即披了蓑衣撑了破伞便出了屋门。
  自家闺女的屋子,在院中北侧,行走不过十步之遥远,只是待行得自家闺女屋门前时,便见那屋门上映有灯火,屋子内还有声响浮动,想来自家闺女也是醒着的。
  “桂春。屋子可漏雨?”
  他稍稍压低嗓音,关切而问。
  这话一落,屋内并未回话,但却有道道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屋门,则是片刻,屋门自内而开,徐桂春正披着厚厚的袄子立在屋门内。
  “爹,屋子漏水并不严重。只是,那位姑娘的高烧越发严重,满身发烫,我用酒水为她降温,都已降不下来。你且看看要不要去将庞大夫请过来看看。”
  徐桂春嗓音有些着急。
  终是性命一条,既是有缘救了,自然还是想好事做到底。
  “你刚被夫家赶回来,咱还得为你养娃,哪还有闲钱去为那姑娘请大夫。庞大夫那人你又不是不知,夜里出诊定少不了一两,我们家现在砸锅卖铁,也凑不齐一两银。”
  老头儿叹息连连,无奈出声。
  自家都已穷得揭不开锅,加之自家闺女还不容易嫁入一家富贵人家为妾,却又被凌辱过后连带其五岁孩童一并送回,如此境遇,连生存都成困难,哪儿还有闲钱去为别人请大夫。
  也非他老头儿不善,而是手头紧,的确没办法,如今他已拿了一坛子珍藏多年的酒为那女子降温退烧,已是仁至义尽,若再让他出银子去请大夫,着实是耗费不起。
  一想到这儿,老头儿越发叹息,抬眸瞅着自家闺女那不忍为难的脸,犹豫片刻,低道:“咱与那女子仅是萍水相逢,而今收留她两日已是仁至义尽了,她今夜若高烧亡了,也怪不得咱们。”
  “可是,爹……”
  “桂春,我知你不忍心,但我看那姑娘也非等闲之人,你且瞧瞧她那身穿着,虽然全是血,但那身锦袍可是上等人家才穿得起得,再加上你也瞧见了,她肩膀有伤,那可是刀剑才刺得起的伤,万一这女子是凶神恶煞之人,又或是有仇家追来,咱家都得被她连累。”
  徐桂春眉头皱得厉害,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老头儿越发叹息,“桂春,听爹一句,就让这女子听天由命吧。若是她今夜死了,咱就偷偷将她埋了,若是她没死,咱也得在雨停之后将她送出去,沾染不得。”
  这话入耳,徐桂春心底发沉,各种情绪层层交织,举棋不定。
  她蓦的回头扫了一眼榻上那躺着的女子,牙齿一咬,终归是道:“爹爹,救人一命就当时做好事了。那姑娘也是可怜人,本是好好的姑娘却伤成了那样。我徐桂春此生已是被夫家抛弃,已是不幸了,而今既是遇见那姑娘了,自然也不能抛弃人家,总得尽自己之力,好生待她才是。我还是信善有善报,那姑娘,看着不像恶人。”
  老头儿顿时一噎,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死脑筋!我说的话你怎就不听!你怎知道她不是恶人?万一咱当真将她治好了,一旦她那些仇家追来,咱都得为她陪葬。桂春,为这么个不相识得人如此付出不值得,你就听我一句劝。”
  徐桂春并未将这话听入耳里,仅是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只锦帕来。那只锦帕正包裹着一物,徐桂春小心翼翼的将锦帕掀开,露出了一只玉镯。
  她满目的不舍,心疼连连,犹豫片刻,却终归还是咬牙一番,将玉镯递到老头儿面前,“咱家没银子付诊金,那便将这东西抵给庞大夫吧。”
  老头儿倒吸了一口冷气,气得跳脚,情急之下,气息未匀,蓦的咳嗽起来。
  “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你夫婿送你的聘礼!这可是富贵人家给出的值钱东西!你当真不要了?万一你夫婿突然心软接你和孩儿回去了,要看这东西,你到时候如何拿得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