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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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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落,不待王能反应,凤瑶已迅速转身,当即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一路上,她足下极快,王能也分好不敢耽搁,迅速在前领路。
而那所谓的落霞居,却与泗水居极近,待绕过半条道后,那落霞居便在那道旁屹立着。
此番还不曾入得落霞居院子,便老远就听到了丝竹笙箫,凤瑶面色发沉,足下越发迅速,待入得落霞居后,便有楼兰之卫迅速闪身上来拦路。
“尔等是何人?”
楼兰的兵卫,倒是纷纷抽出长矛冷刀,恶狠狠的问。那种气势,着实如草原上的猛寇无疑,只是凤瑶却随意朝他们扫了一眼,并未放在眼里,却待视线稍稍迂回,则突然见得这些楼兰兵卫的衣着极是风情与特别,那种少数的民族风极是浓烈,甚至于,这些兵卫,皆长发为辫,干练厚实,无端的,给人一种极是粗犷之意。
瞬时,凤瑶瞳孔一缩,心底情绪,也骤然再度的翻腾起来。
思绪与记忆层层而起,突然,她倒是发觉这些楼兰兵卫的衣着风情,倒是像极了那雪蛮。曾也清楚的记得,当日大旭京都东湖的花灯节上,那雪蛮满身骄纵,甚至蹿上许儒亦的画舫拼打,那夜,那雪蛮也是衣着得极为民族风情,且衣裙上的有些纹路,竟与这些楼兰兵卫衣服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便是那雪蛮的头发,也与这些楼兰兵卫满头的鞭子,极是想象。
如此说来,那雪蛮,是楼兰之人?倘若当真如此,那人突然冒充男子混入她大旭的科举考试是为何意?
越想,心底的复杂之意便越发浓烈。
仅是片刻,身旁的王能迅速闪身挡在了凤瑶前面,极是刚毅冷冽的道:“放肆!这乃大旭长公主,特意前来接我大旭的摄政王,尔等还不快让开?”
王能嗓子提得极高,气势如虹。
楼兰兵卫们倒是分毫不惧,也全然不曾有让开之意,反倒是咄咄逼人的道:“管你是大旭长公主还是谁人,我们只知晓,我们家侯爷不曾召见你们,那你们便不得擅闯,更也不得入内。”
王能脸色一沉,不及言话,凤瑶顿时伸手极是淡然的将他推至一边。
“既是如此,那便麻烦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大旭长公主来访,欲与安义候,见上一面。”
凤瑶阴沉沉的出了声。
眼见凤瑶算是略有礼数,楼兰兵卫们也未太过为难,仅是朝凤瑶与王能戒备冷冽的扫了两眼,随即便有人道:“等着。”
这话一落,那言话的兵卫便转身踏步,朝院落内蜿蜒而远。
凤瑶也不着急,整个人平静无波的立在原地,神色淡漠。
则是不久,冷风凛冽里,那离去的兵卫迅速归来,这回,倒是对凤瑶稍稍有礼了,缓道:“大旭长公主,我家王爷,有请。”
说完,抬眸迅速扫了一眼凤瑶的面色,“请长公主随我来。”
凤瑶满目沉寂的点头,并未言话。
兵卫再度抬眸将他她扫了一眼,随即不再耽搁,当即转身在前带路。
这座落霞居,与先前的月牙殿大小无异,只是曲道通幽之中,倒是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朦胧与神秘,再加之周遭花树映衬,倒是格外雅致。
一路上,凤瑶目光随意的朝周遭观望打量着,眸色复杂,则是不久,前方领路的楼兰兵卫突然停步下来,略微干脆的道:“大旭长公主,到了,你进去吧。”
凤瑶这才应声回神,清冷凉薄的目光朝楼兰兵卫一扫,点了头,随即便继续踏步往前,待刚好站定在屋门前时,她缓缓抬手,稍稍一推,待得屋门刚好被全数推开之际,则见前方门内突然有黑影压来,顿时撞她个满怀。
霎时,屋内笙箫与笑闹声骤然一停,周遭死寂。
凤瑶只觉撞入怀里的人,满身酒气,甚至还骤然伸手,稳稳的吊住了她的脖子。
第249章 醉酒之人
一股浓烈的酒气,钻入鼻间,厚重得令人作呕。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不及回神,怀里的人竟稍稍仰头,光洁温和的额头触到了她的下巴,则是刹那,一道吞吐染笑的嗓音悠悠而起,“安义候,本王许是不能再陪你喝了,你瞧,本王的妻室,来接本王了。”
妻室?
这话入耳,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强行稳住身形后,才稍稍垂眸,则见怀里的人,满面通红,醉眼迷离,整个人,哪有常日里的半许儒雅,反倒是风月无限,无端给人一种极是风情之意。
这颜墨白啊,也有这等模样。却也仅是他醉酒之后,才会变得如此醉态迷离,邪肆风情得不可方物撄。
肌肤相触,两人紧贴而立,甚至于,凤瑶稍稍垂头,便能全数闻得他满身的酒味与那鼻孔中溢出的温热气息。
她并未立即言话,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偿。
则是正这时,不远处突然扬来一道醉意邪肆的轻笑,“本侯怎不曾听过,摄政王竟还有妻?”这话一落,目光摇摇晃晃的朝凤瑶落来,打量几眼,喃喃自语,“这娘们长得倒是白净,竟比我那女崽还要白净。”
王能瞳孔一缩,当即干练刚毅的道:“安义候,不得无礼,这乃我大旭长公主。”
安义候全然大醉,整个人半趴在矮桌上,脸上嬉笑醉然,眼皮也极为努力的稍稍半睁,目光又朝凤瑶打量了好几眼,含糊吞吐的道:“什么大旭,什么长公主。这娘们,不是冒充摄政王妻子的人么。”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稍稍一变,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也陡然清明了几许,“你就是大旭长公主?”
这回这脱口而出的几字,倒是未有先前那般醉意迷蒙,反倒是略显清明与尖锐。
凤瑶满面沉寂,并未言话,仅是稍稍伸手,正要用力的将挂在身上的颜墨白推开,不料颜墨白将她的脖子勾得极紧,整个人贴在她身上,俨然是一副烂醉如泥但又手劲儿莫名极大的模样。
她眉头越发一皱,只觉这颜墨白醉得不正常,待垂眸朝他打量,则见他稍稍睁眼,懒散迷离的望她。
她默了片刻,冷盯他几眼,随即将目光朝殿内周遭矮桌旁的那些人一扫,只见那些人皆面色通红,神色发滞,醉得不轻,而那一身干练的伏鬼,此际正趴在墙角的案桌旁,似是早已醉晕过去。
满殿之中,独独安义候的目光略微清明,只是他也似是喝得不少,身子骨已然无法端然而坐,仅是抑制不住的斜靠在矮桌,勉强支撑着身子稍稍坐着。
“本侯之言,你可是未听见?”
眼见凤瑶许久不回话,安义候吞吐断续的再度问了一声。
脑袋晕沉得厉害,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能稍稍保持半许清明。不得不说,那大旭长公主的名号,他倒是如雷贯耳,并非是因那大旭长公主如何声名远扬,而是因自家那丫头常日飞鸽传书与他言道那大旭长公主的事迹。
能与大旭摄政王周。旋的人物,自也是不可小觑,而今亲眼目睹,他倒是觉得自家那丫头说得并未说错,这大旭的长公主,虽容色上乘,本像是金枝玉叶的花瓶之辈,但这不过都是表象罢了,这大旭长公主的眼里啊,可是清冷阴沉得紧,能有如此凌厉眼神的女子,又岂能是,毫无头脑的无能之辈。
思绪翻腾摇曳,一股股复杂逐渐蔓延,安义候越发强行按捺心绪,胳膊也支撑在桌面,稍稍调整了一番姿势,随即紧盯着凤瑶,静静待她回话。
凤瑶推不开颜墨白,便也索性全然放弃。
她目光清冷幽远的朝安义候落着,唇瓣一启,终归是出了声,“本宫,的确是大旭长公主。不知安义候如此而问,可是不知本宫名号?”
“大旭长公主的名号,本侯何来不曾听过。本侯家的那丫头多次提及你,本宫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他回答得极为自然,嗓音依旧是断断续续,醉态尽显。
凤瑶眼角微挑,深眼凝他,“侯爷家的丫头?莫不是,安义候的女儿,竟也识得本宫,甚至还会在安义候面前言道本宫?”
安义候当即而道:“本侯的女儿,自是认识大旭长公主,只不过……”
凤瑶神色微变,未待他后话道出,便出声打断,“不知,安义候的女儿是?”
她问得极为直白,心底的疑虑与复杂也逐渐升腾而起。
她姑苏凤瑶此生,似是不曾接触过楼兰安义候的女儿,甚至也不知他女儿究竟是谁,但听安义候这语气,倒像是他那闺女见过她一般,如此说来,倒也怪异。
待得嗓音落下,凤瑶落在安义候面上的目光也越发紧然。
安义候酒气上涌,毫无形象的掌嘴打了几个嗝,待片刻之后,他张嘴便道:“本侯那女崽是……”
话刚到这儿,他突然神智回拢,话语也瞬时顿住。
这人话说一半,却刚好在关键之处顿住,凤瑶神色也微微一动,不由再低沉清冷的问:“安义候突然如此,可是不愿将令爱的名讳告知本宫?”
安义候醉态迷离的朝凤瑶咧嘴笑笑,眼睛里朦胧的光彩四溢,“本侯知晓你要套本侯的话。但本侯那女崽子几番叮嘱本侯此行莫要泄露她身份,本侯若是说了,岂不是要让本侯家的女崽子不高兴?”
凤瑶淡道:“安义候便是说了,但只要本宫不说出去,甚至当作不知,令爱自也不会生安义候的气。”
安义候犹如孩童一般,当即摇头摇得厉害,“你在套本侯话,本侯不说,不说,就不说……”
凤瑶瞳孔一缩,视线迂回,与王能对视一眼。
随即也不再耽搁,仅是嗓音微挑,低沉而道:“安义候既是不愿说,那便不说就是,正巧,本宫对安义候千金的身份,并无太大好奇。”
说着,嗓音微挑,“而今本宫过来,本为寻我大旭摄政王,而今摄政王已是醉成这样,本宫便不让他在此多加叨扰,领他离开了。”
安义候顿时着急起来,“大旭摄政王与本侯的酒还未喝完……”
“安义候,我大旭摄政王,已是醉晕过去了。便是安义候要让他陪酒,他也张不了嘴。”凤瑶回得清冷。
安义侯半信半疑,摇晃迷离的视线晃荡的朝颜墨白落来,眼睛却并无太多焦距,那两道目光,根本就在颜墨白身上落不稳。
眼见他如此,凤瑶越发无心在此耽搁,也无心与安义侯多加言话。再者,她此番过来,也本不是要与安义侯耗在这里。
“我大旭摄政王,的确是醉了,侯爷若是看不清,可差人过来好生查探。”
见安义侯许久不言,凤瑶再度出了声。
嗓音一落,目光垂落之际,眼见颜墨白正迷离醉态的凝她,她稍稍伸手,极为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腰身,待得他身子稍稍一僵之际,她指尖暗自用力,掐了他腰间的肉。
他浑身顿时颤了一下,弧度极小,若非细观,并不易察觉他的失态,却也仅是刹那,他那双迷离的眼,竟微缓缓的合上,整个人安然静谧的窝在她怀里,看似安然温顺,但那两只吊在凤瑶脖子上的手臂,却是分毫不松,力道如常,哪像是醉酒之人该有的瘫软无力之意。
“既是摄政王醉了,那就回去吧,回去。明个儿约,再约酒,酒……”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后,安义候终归是慢腾腾的出了声。
他语气吞吐难耐,断续突兀,脱口的话,也是咬舌不清,无论是嗓音还是那醉眼迷离的模样,皆与醉酒之人无异。
凤瑶清冷的望他,凝了片刻,却是一言不发。
待朝他极为平缓懒散的点了点头后,她便搂着颜墨白转身,干脆的踏步离去。
直至凤瑶与王能走远,中以后才吞吐而道:“将墙角趴着的人也未摄政王送回去。”
断续的嗓音,仍是毫无半许异样。
在场的小厮们不敢耽搁,当即将伏鬼扶走。
待得殿中气氛彻底沉寂下来后,安义侯那迷离醉态的瞳孔,才骤然清明,便是方才还颓软无力得身子,此际也突然变得有力,整个人,也稍稍坐端了身形,满眼沉寂阴冷的朝不远处的殿外望着。
夜色深沉,凉薄四起,那迎面而来的冷风,则也将颜墨白满身的酒味逐渐冲散。
颜墨白整个人都不曾用力,身子的所有重量,也全然搭在了凤瑶身上。
凤瑶满目幽远,未与他计较,待全然出得落霞居后,王能才迅速上前,恭敬而道:“长公主,不若属下来搀扶摄政王吧。”
凤瑶眼角微挑,稍稍驻足,待朝王能点头后,正要将颜墨白推开,不料颜墨白双眼紧闭,两手仍是将她的脖子勾得极紧,分毫不容她挣开半许。
见状,王能眉头一皱,忙道:“属下来吧。”
这话一落,便要上前亲自动手去拉颜墨白,却待指尖还未触碰上颜墨白的衣角,便闻凤瑶阴沉沉的道:“醉鬼一旦执着起来了,那便是极为执着了。无妨,本宫还有力气,亲自扶他回泗水居便是。”
她语气极为复杂冷冽。
王能则微微一怔,着实未料到凤瑶会突然这般说,便是这摄政王醉酒了,吊着长公主脖子不松,但他王能若亲自出手,自也容易扳开摄政王的手才是,而今自家长公主如此出言拒绝,不必多猜,也知自家长公主故意对这摄政王妥协了。
思绪至此,王能顿时皱眉,待收回顿在半空的指尖后,他低沉而道:“长公主,摄政王心有圆滑,如此之人,的确不可走得太近。”
再者,今夜月牙殿大火来得突然,且大旭兵卫中许是藏有内鬼,而今那内鬼不曾被揪出来,是以,这大旭随行之人,甚至这行宫内的所有人,皆有嫌疑,便是这摄政王,也是不例外。
………题外话………今日有事外出,是以更得少了,后面几日,圆子儿定抽时间补更,望亲们见谅。
第250章 是要结盟
“本宫知晓。”
凤瑶阴沉沉的回了句,不再多言,扶着颜墨白便继续踏步往前。
一路上,灯火摇曳昏暗,光影重重,周遭也沉寂得极为厉害,黑沉厚重之中,森冷刻骨,似要将人彻底吸进去似的。
凤瑶不由加快了步伐,迅速朝前而行,挂在身上的颜墨白虽看似瘦削,但却是精壮十足,身子骨的重量也不容小觑,若非不稍稍动用内力扶他,定容易被他瘫软如泥的厚重身子压垮。
待回得泗水居后,有大旭兵卫已将泗水居殿内殿外的灯火全数点燃,许是因月牙殿着火在前,兵卫们也极是警惕,便是此际夜色深沉浓厚,兵卫们也不曾休息,反倒是在殿内殿外四处巡逻偿。
凤瑶抬眸朝那些兵卫扫了一眼,只见他们面色疲倦,虽动作极是干练有力,但无疑是在强撑巡逻。她眉头稍稍一皱,足下一停,目光朝王能落来,“无需让所有兵卫皆在泗水居内外巡逻,仅让他们分批接替的巡逻便是。”
“行宫不安,加之幕后黑手不曾落网,是以这泗水居自是不可放松警惕,便是要放松,也不该是在今夜就放松才是。说不准,那凶手还未出得行宫,正埋藏周围,在今夜还要伺机而动一回。”王能刚毅劝慰的出了声撄。
凤瑶面色不便分毫,极是淡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楚卫也定是在严密巡逻,那凶手便是再急,定也不会在严加防范的今夜再动手。再者,黑手在暗,你我在明,有些事,无论你如何防,都是防不住,还不如,见招拆招。”
嗓音一落,不再多言,扶着颜墨白便再度往前。
只是待得刚要踏入殿门的刹那,凤瑶头也不回的淡道:“让兵卫分批巡逻,养精蓄锐。明日说不准便要几国会见,更是不得不防。”
王能眉头皱得厉害,却也终归是妥协了下来。
待得凤瑶入得殿中并合好屋门后,他才稍稍转眸朝周遭兵卫望去,刚毅沉寂的道:“长公主体恤我等,让我等分批巡逻,我等自然照办。但如今幕后黑手不曾落网,我等自不可放松警惕,尔等可是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恭敬硬气而道:“明白。”
整齐划一的嗓音,浑厚有力,无疑是将众人身上的那些疲倦困顿之感全数冲散。
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却是逐渐增了半许波澜,则是片刻,待得殿外全数安静下来后,她才垂眸朝吊在身上的人一扫,阴沉而道:“还不松开本宫?”
她语气卷了半缕阴烈的煞气,而今对待这颜墨白,她着实莫名的难以好言以待。
今夜发生之事太多,不止月牙殿大火,还变相的与大楚二皇子结仇,更还莫名的因月牙殿大火之事而被推上了风尖浪口,本是一事突起,那些纷繁嘈杂之事便摩肩接踵的发生,而今虽是事态平息,但这颜墨白竟又在楼兰落霞居醉酒,她前往接人,却又莫名的觉得那楼兰安义侯也极有问题。
这些事,着实纷至沓来,凌乱复杂。
越想,凤瑶便越发的皱眉,奈何吊在身上的颜墨白,却仍是不曾撒手。
都这时候了,这厮仍是执意装醉,她心底了然至极,面色也越发阴沉。
“摄政王若是再故作醉酒,便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
她再度开了口,阴沉的嗓音甫一落下,颜墨白竟突然睁眼,两只吊在她脖子上的胳膊,也慢腾腾的放了下来。
这厮,果然是在装醉!
凤瑶瞳孔一缩,森冷的目光在他面上扫视,虽见他面颊虽略微卷着几许醉酒过后的薄红,但那双带笑的眼睛,哪里还有方才的半许迷离与醉态。
此际,他正满目悠然懒散的凝她,那双瞳孔中神采奕奕,光亮明然,无疑是清醒清明至极。
“长公主如何知晓微臣是在刻意装醉?”他勾唇一笑,开口便是这话。
凤瑶冷眼观他,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前,待在软榻坐定时,颜墨白也慢腾腾的跟了过来,随即极为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还顺势伸手理了理略微褶皱的衣袍,温润缓道:“微臣自觉今夜的醉态极是逼真,怎长公主知晓微臣并未醉酒?”
他再度慢腾腾的问了这话,嗓音落下后,便直直的凝着凤瑶,势要等她回话。
“摄政王明知本宫为何会知你醉酒,又何必明知故问?今儿本宫掐你之际,摄政王的反应,哪像是醉酒之人。”她淡漠无温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全然不待他回话,凤瑶嗓音一挑,“今儿下午摄政王离去之际,便说是要去探探月牙殿周围住的是哪国之人,怎探来探去,摄政王竟夜不归来,反倒是在楼兰安义候那里装醉?”
颜墨白满目温润的凝她,“微臣许久未归,长公主可是担忧微臣了?是以,才专程前来落霞居接微臣?”
他无疑是在转移话题,凤瑶心底了然。
她眼睛稍稍一眯,“本宫方才问的什么,摄政王可是听见了?”
颜墨白倒是未料凤瑶会突然这般问,他眼角几不可察的挑了半许,却是片刻便恢复如常。
“楼兰安义侯盛情相邀,微臣的确难以拒绝,但又因的确不胜酒力,不敢多喝,而安义侯又多番逼酒,是以,微臣无奈之下,只得装醉。幸得长公主方才亲自去接微臣了,若是不然,微臣今夜,许是不知要耗到何时才归。”
他说得极为缓慢,言笑晏晏,语气悠然自若,并无半许异样。
奈何,他的确反应得太平静了,平静得令凤瑶心底发冷发寒。
今夜月牙殿大火,满行宫之人都惊动了,危急之际,这颜墨白不曾到场,不曾问候,甚至就连此际,竟还能如此嬉皮笑脸的与她言话,似是全然不知月牙殿大火之事一般。
只可惜,月牙殿失火之际,那般阵状,连大楚二皇子萧楼都惊动了,这颜墨白既是在安义侯那里装醉,又如何,不曾察觉那失火之事?
越想,心底的复杂与冷冽之意便越发浓烈。
颜墨白静静凝她,突然叹了口气,“长公主生气了?”
凤瑶微微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阴沉而道:“摄政王历来口舌生花,若论圆滑,本宫自是比不上你。但有些事,无论你如何去圆滑描绘,终是会有漏洞与破痕,亦如,即便楼兰安义侯盛情相邀,若摄政王你不愿奉陪,自也有脱身之法,何须无奈装醉,以至等到本宫来解围?这,并非摄政王的本性,也非摄政王实力,倘若摄政王不愿与楼兰安义侯多加相处,凭你的能耐,早该脱身。”
颜墨白面色分毫不变,温润观她,并未言话。
凤瑶默了片刻,嗓音越发一沉,开门见山的问:“此事,多说无益。而今本宫只问你一句,你故意在楼兰安义侯那里虚意逢迎,有何目的?”
这话一落,颜墨白才慢腾腾的出声道:“长公主每番都喜拆穿微臣的一切,却是不知,有些事全然摊开来说,便无趣了。”
他言笑晏晏,俊容风华如玉,清雅朗然。
说着,眼见凤瑶面色越发一沉,他终归是不再拐弯抹角,直白而道:“长公主许是不知,楼兰虽有国主,但真正掌权之人,便是安义侯此人。长公主不是想让大盛一败涂地吗?微臣今夜在楼兰安义侯面前虚意逢迎,自然,是为了帮长公主。”
凤瑶倒是未料他会这般说,这颜墨白历来心思深厚,她自是知晓,但她要对大盛复仇,与楼兰有何关系?
凤瑶默了片刻,瞳孔朝颜墨白锁来,“本宫报仇,与楼兰何干?”
颜墨白轻笑一声,“此番来楚贺岁的四国使臣,微臣皆已弄清来使身份。大盛,自是大盛太子亲自而来,且还携带战船与铠甲精兵,无疑是有备而来。大齐的来使,则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名文臣,那臣子并无太大建树,擅阿谀奉承,想来大齐差此人来贺寿,不过是应楚王之邀,来稍稍走个过场罢了。而那大英来使,则是四大家中的一位公子,虽与大英皇帝交好,但却无官无职,想来是大英不屑参与此等贺岁之事,是以特意将楚皇的邀请文书赏给那位公子,让那位公子云游而来,算是过来随意玩一番罢了。是以,几国之中,大盛大楚针锋相对,大齐与大英皆无心而斗,这剩下的,便也只有我大旭,还有隔壁的楼兰了。”
他言道得极为仔细,嗓音幽远自若,平缓温润,似是这些分析天下诸国的大事出自他口中,不过是一场儒雅清风,毫无半点的谨慎与复杂。
凤瑶则一字不漏的将他的话全数听进,神色也逐渐抑制不住的起伏开来。
“大盛与大楚争锋相对,大英与大齐皆无争斗之心,这剩下的,的确只有我大旭之国,以及那楼兰。而摄政王之意,可是,要让大旭与楼兰结盟?”
她满目复杂的望他,此番话也无疑是在胆大的揣度。
第251章 可有吓着
而今来楚贺岁,无疑是对她大旭极为不利。毕竟,几国之中,就数如今还未从战乱中彻底恢复得大旭最为弱势,如此,在其余诸国层层夹击之下,大旭无疑是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今那月牙殿着火,便是一个开始罢了。
毕竟,除了大盛之外,她姑苏凤瑶与大旭之国并未与其余之人结仇,而这大楚行宫的殿宇那么多,为何就独独有人要烧那月牙殿!且早不烧晚不烧,就偏偏等到她大旭一行人入住后才烧?
是以,强国之人,不敢欺,弱国之人,自能肆无忌惮的随意欺负。想必那纵火凶手,也是正因为这点,从而才会择了月牙殿下手。
“长公主英明。微臣之意,的确是有意拉拢楼兰。”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突然平缓温润的出了声。
凤瑶面色并无太大变化,阴沉冷冽的凝他。
颜墨白继续道:“大盛此番有备而来,且楚王寿宴,也不过是场鸿门宴,微臣之意,便是待得大盛与大楚打起来了,联合楼兰,从中渔翁得利罢了。”
“倘若大盛与大楚互拼,我大旭自然也可从中得利,又何必要联合楼兰?”
颜墨白勾唇而笑,“大楚与大盛还不曾明面上争斗,便有人要对大旭下手了,长公主以为,一旦大盛与大楚真正拼斗了,你会从中得利,而不是成为其余之国分羹之际的炮灰?长公主莫要忘了,大旭已是大盛的附属,一旦大盛开战,大旭,岂能免受波及?倘若大齐与大英那时候要稍稍分羹,长公主以为,你能跑得掉?而今大旭局势如何,长公主自然知晓,一旦长公主在大楚有何闪失,大旭群龙无首,无人坐镇,如此大旭,早会溃不成军,再度,沦为其余之国趁乱分割的肥肉。”
这话层层入耳,一时之间,凤瑶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颜墨白说得没错,大旭乃大盛附庸,即便她不愿承认,但也是天下皆知的事实。是以,一旦大盛有何闪失,她这大旭,又如何能幸免于难?
只不过,她全然想不通的时,即便要联合其余之国,为何不联合大齐,不求教大英,偏偏,要选中楼兰?
那楼兰的安义侯,可不是等闲之辈呢。那般草原之人,野心勃勃,岂能与之同盟?
凤瑶垂眸下来,神色复杂冷冽,一言不发偿。
周遭气氛,也顺势沉寂了下来,静谧之中,依旧是压抑重重。
半晌,颜墨白再度出声,“有些事,长公主不愿去计量,不愿惹事,便由微臣来帮长公主做便是。此番几国聚拢,大旭孤立无援,倘若能得楼兰连盟,两国齐上,自也比长公主独自在几国的夹击中周。旋要好得多。”
凤瑶强行按捺心绪一番,低沉而道:“摄政王又怎知,那楼兰的安义侯可靠?倘若,那安义侯并非有同盟之意,反倒有吞并之心呢?如此,大旭主动与其交好,岂不是,羊入虎口?摄政王也莫要忘了,楼兰之人,历来是马背上的民族,国人皆骁勇善战,粗犷强势,没准儿那安义侯,也是野心勃勃之人。”
颜墨白满面从容,似是早已料到凤瑶会如此顾忌。
“楼兰之人虽有野心,但野心勃勃之人,又何尝不是骁勇善战的能将?倘若,安义侯有把柄控制住安义侯,长公主以为,那安义侯还能反了大旭?”
他嗓音幽远懒散,却是话中有话,待得这话道出后,他那双深邃的瞳孔内,流光四溢,似在毫不掩饰的兴味与算计什么。
凤瑶将他的所有反应全数收于眼底,“摄政王此言何意?”
颜墨白轻笑一声,“未有何意。不过是,今夜趁着与安义侯饮酒之际,对安义侯稍稍用了点毒罢了。”
毒?
凤瑶面色陡然一变,冷眼观他。
他笑得安然自若,从容如常。
“凭本宫所观,今夜的安义侯与摄政王一样,许是,都未醉。”她默了片刻,低沉沉的道。
颜墨白慢悠悠的道:“微臣知道啊。今儿不过才饮了三壶酒,安义侯便醉了,着实说不过去。好歹,塞外草原上的人,饮酒吃肉都该豪放,别说是三壶酒,便是三十壶酒,也不一定灌得醉安义侯。那安义侯与微臣一样,都是在防着对方呢,呵。”
“既是安义侯防你?如此,摄政王的毒可是未下成功?”她阴沉沉的问。
颜墨白满目笑意的望她,兴味十足,却是并未言话。
凤瑶眉头越发一皱,冷眼观他,见他仍旧是半晌不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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