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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金凤:福慧双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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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然看着娘亲和爹爹依依不舍的眼神,知道这买绿豆就是个借口,娘亲还是想和爹爹多相处一会儿。
  爹爹很快就等齐了同窗,背着包袱走了,这天镇子上有集,人来人往,很快就看不见他的身影,娘亲牵着燕然,从很多商贩摊位前走过,去往平日里那个粮店。
  燕然看到一个农妇在卖门帘。
  这里冬天冷的时候,门口都挂着厚厚的棉门帘,不是后世那种毛毯做的,也不是皮子的,而是用两层布做成夹的,或者里面絮棉花。做成棉的。
  为了门帘挺括好看,这里的棉门帘上中下的位置都有撑扳,一寸来宽,一米长的样子,刷着红色或者黑色油漆,中间撑扳把门帘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面绣着图案,有花鸟的,有人物的,很是热闹好看。
  那妇人卖的是个大红底色棉布面的门帘,上面绣石榴花和开口的石榴,露出红红一块块的石榴子,下面是花好月圆图。
  “娘,这是给新娘子的吗?”
  “嗯。”
  “新娘子的东西,不是都得自己绣吗?”
  “是的,乖乖还知道这个呀?”
  “村里人不常说嘛。”
  “嗯,呵呵,可是有的新娘笨,或者婚期紧,只好买啊。”
  有人过去问价,那妇人卖得也不贵,五百文。
  “这么便宜啊!”
  “便宜?”丰娘似乎很震惊女儿会这么说。
  “是啊,娘,夹帘,要两层布的,还有工,撑扳。”
  “五百够多的了,她绣花挺粗糙的,一个月肯定就能做出来,扣去布料丝线等,起码能赚二百多文,太贵了。”
  燕然不再说话,现在的人工不值钱,一个妇人一个月赚二百多文钱,还兼顾照顾家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十七章 突发奇想又生财
  燕然和娘买完绿豆回来,那妇女已经把价格降到了四百五十文,正有个中年大叔和她讲价,男人希望再降五十文,女人不愿意,两人僵持。
  “娘,果然卖不到五百文。”
  “嗯。”
  钱也太难挣了,燕然在心里说。
  娘亲原来打算做绣品养家,幸好做了绿豆糕,比这个挣钱。
  回到家,丰娘把自己一件旧衣,重新染色改给燕然,衣服前襟,挂开一个口子,丰娘找了一块粉色的小布片,剪成一个桃子,缝在上面。
  不知道的人,肯定当成一个装饰了,不会想到是个补丁。
  “娘,你可真巧。”
  燕然的夸赞换来丰娘一笑,但这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她是在心酸不能给女儿更好的衣服吧。
  “娘,新娘子的棉门帘能贴块布来绣成图案吗?又省丝线,还省功夫,就可以卖得便宜些了。”
  燕然都钻钱眼里去了,只要能赚钱就行。
  丰娘抬眼看了女儿一眼,若有所思:“应该可以的吧。”
  燕然一看娘动心了,立刻打蛇随棍上:“娘,撑扳好做不?让王叔叔那么大力气,应该可以的吧?他有钱赚,咱们也方便。”
  丰娘被女儿这么丰富的联想力逗笑了,她伸摸摸燕然的头发:“我家乖乖就是聪明,娘去问问崔婶子。”
  燕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王力刚竟然真的会木匠活儿,瓦工活儿,他还会杀猪呢。
  崔氏给丰娘这么说的:“彩菊她爹饭量大,为了多挣些钱能吃饱,只要有人雇他,做什么都行。”
  丰娘把自己的想法给崔氏说了,崔氏的针线也不错,但配色和裁剪可就远远比不上丰娘,于是丰娘裁剪、配色、绣花,崔氏也绣花、负责把门帘的里子和面儿缝到一起。
  燕然发现,娘亲做的却不是给新娘子的,不过她很快想通了。
  明德府算是中等富裕的地方,这里的女人,到了年节,门口多挂上新门帘,贴布绣很好看,价格还低,正好满足了陪嫁的棉门帘已经破旧的中年妇人的需求。
  很多新娘子还是自己绣门帘的,把市场对准她们,并不怎么好卖。
  燕然毕竟还是小孩,她在这个世界的见识和阅历有限,还想不到这么多,幸好娘亲够聪明。
  王力刚在镇上的铁匠铺定做了花纹刨刀,开始加工棉门帘的撑扳,燕然和林大娘忙忙碌碌,负责喂鸡、喂猪。
  丰娘越发忙碌,清晨起来做点心,然后,拿出从镇上裁缝铺里买来的零碎布块开始拼花样,裁剪好用浆糊粘好,有的给崔氏,有的留给自己绣。
  燕然虽小,替娘亲刷锅洗碗洗衣服,另外还喂鸡、刷鸡笼,把鸡粪下到门口娘亲开起来的菜地去,干得活儿都能抵得上半个成年妇女了,丰娘每次看到女儿忙碌的小身影,总是特别内疚。
  “娘,我不累,咱家有钱了,吃的好,穿的也好,那种日子才好呢。”
  丰娘怜惜不已,只好加快里的动作。
  第一批门帘出的时候,杜仲德刚好从府里考试回来,看到妻子、女儿如此忙碌,心疼不已。
  “没事,没事,还是然儿提醒了我,这样的门帘漂亮不费功夫,卖价不贵,我的赚头也不错。”
  燕然却知道,这样的生意做不了多久,模仿的人就会上来,娘的生意就没这么好了。怎样才能多赚些钱呢?
  丰娘似乎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脸上常常露出欢喜的笑容,虽然每天做点心,再加上贴布绣门帘,她一个月也就六七百文的收入,可这在乡下,一个大男人也难赚这么多钱的。
  一个月七八百文,一年就是将近十两银子,在这个一年二两银子都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的年代,收入无疑都达到小康水平了。
  府试的成绩出来了,杜仲德考了第二名,杜伯俭虽然名次不显,但好歹是有榜上有名,从二十岁开始考试,这次竟然一举过了两关,杜伯俭简直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走路脚后跟都不沾地,若不是杜仲德的名次压着,还不知多得瑟呢。
  胡家乡学有几个同窗去杜家大院祝贺,丁氏指挥黄氏杀了一只鸡,还买了肉和豆腐,做了好些菜,喝酒喧闹到半夜,第二天,胡家庄的人看见这一家人,没有不撇嘴的。
  “井底蛤蟆没见过大天,不就过了个府试嘛,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村上考学的人多了,没他家这样的。”
  “过个府试闹腾成这样,要是中了进士,那得请多大的客呀?”
  “呿,那种人,考不考得上秀才还两说呢,进士?做梦的吧。”
  “就是,就是,我听娘家侄子说,杜仲德考了第二名,杜伯俭考的是倒数第十一。”
  “啊?院试才能过多少人?这倒着数的人,能行吗?”
  “给你说的,不知道拿什么在这里得瑟。”
  丁氏早上起来,头发上专门抹了桂花油,穿了一身新衣服,高高兴兴地走到大磨前想好好炫耀一番,没想到离老远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她家。
  “哎,知道吗?杜仲德考了个第二名。”
  “当然听说了,这人,还真是个念书的材料,多年不上学,说考试就能考得上,天才。”
  “哎,你说,杜家大院的人后悔不?”
  “不后悔是假的。要是换做我呀,一定不偏心。”
  “呿,要我,就偏心这个老二,把他好好培养一番,现在说不定早就考了进士做了官了,杜老婆子说不定都是诰命夫人,跟咱胡家的老夫人一样。”
  “去,咱胡家老夫人为人多好,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施舍要饭的呢,她拿什么比?”
  “是啊,是啊,咱家老夫人当年为了孩子读书,没日没夜做针线,眼睛都快熬瞎了,哪有杜老太太,懒得猪一样,逼着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在家种地。”
  “可不是怎的,笨!”
  “喂,你说老杜婆子后悔不?东杜那边虽然穷,可日子红火,光那一群鸡,年底都能卖十两银子。”
  “下蛋鸡怎会卖了,你也是。”
  “公鸡也下蛋吗?我瞧了,起码上百只的公鸡。”
  “嘻嘻,你还数了?”
  “咦?那么小的鸡,你怎么看清楚的——”
  “哈哈哈——”
  说着说着,话题就换了,丁氏气得浑身哆嗦,哪里还有心情得瑟?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迎面看到徐氏穿戴一新:“娘,我爹派人来接。”
  丁氏哼了一声,摆摆让徐氏走了。


第十八章 刚刚赚点钱
  徐氏的爹爹听说女婿过了府试,想必也很高兴,专门借了一辆崭新的车轿,拉车也用了一匹皮毛黑亮十分俊逸精神的骡子。
  徐氏坐在马车里,心情特别的舒畅,当年被未婚夫退亲,不得不下嫁到杜家,若是男人中了秀才,也算是争了一口气。她心里暗忖,爹爹肯定也有这意思,不然,男人还没中秀才呢,接自己都由牛车,变成了马车。
  徐氏指骡子为马,可惜没人随声附和,路过村子中间的十字路口,十来个妇女坐在一起,有的绩麻,有的纳鞋底,还有拧麻绳、缝补衣服的,她们一边下忙碌,一边叽叽呱呱说闲话。
  “咦,瞧,谁家来人了?”
  “你没听说?杜家,杜老大丈人来接女儿呢。”
  “哦——,考过府试了。”
  “嘻嘻嘻”
  这笑声和说话声,带着一股不屑和嘲讽,从车窗钻进徐氏的耳朵,是那样的令人不舒服,徐氏下意识动了一下,似乎座位是由朝上的针尖摆出来的,正当他恨不能捂住耳朵不听时,外面的话题换了。
  “哎,你见过杜家老二家做的门帘了吗?”
  “见了,挺好看的,也不贵,我准备买一个。”
  “唉,你就是有钱,咱不会自己照着做一个啊?”
  “我哪有那个艺?把一块布一块布对起来,听着简单,但真做起来,还是不容易的,咱们不见得有那么多的碎布片,就是有,我也裁剪不好,更别说配色了。”
  “我不这么看,咱自己配色,虽然没有她的好,过年时新新的亮灿灿的挂门口,还不一样啊。”
  “怎能一样?到底杜丰氏的艺比咱好,我已经给了定钱了,过十天就拿回来。”
  “多少钱?”
  “四百钱。”
  “不贵。”
  “还不贵啊?贴布绣可比用丝线绣的快,丝线也用的少,四百钱,她起码也挣一百钱了。”
  “贴布绣,她一个月都能做出五六个来。”
  “没有,听说只能做两三个。”
  “她还做点心呢。”
  “杜丰氏一个月要挣多少钱啊。”
  “是啊,比我那死鬼在镇上做伙计都挣得多,五六百文总有了”……
  徐氏下意识地把上的帕子紧紧拧着,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也让丰娘在家做点心绣品了。她板着指头算了算,丰娘嫁过来八年,一个月五百文,一年净赚六两银子,八年就是四十八两……就像谁把她四十八两银子抢走了一般,徐氏的连肝儿都开始疼了。
  那几个妇女继续叽叽喳喳地,一点也不避徐氏——他们胡家人,才不会怕单门独户的杜家人呢。
  “以前也没看出来啊,杜丰氏还是个巧的。”
  “怎么看出来啊?见天的下地干活,躲屋里绣花这样清闲的好事,哪能轮上她?”
  “是啊,做婆婆的,怎就那么偏心呢?她家那两个媳妇有什么好?”
  “杜徐氏的爹是官儿啊,杜丰氏无依无靠的。”
  “什么官儿?一个书办,也叫官儿?老杜婆欺负杜丰氏娘家没人。”
  “还是那两口子太老实。”
  “哪里,是杜老大没儿子,唯恐老二一家出头了,自己没脸。”
  “好毒的心,竟然怕弟弟超过自己,不让人家读书。”
  “杜伯俭不是个东西。”
  “徐氏也不好,妻贤夫祸少,杜伯俭总有一天会倒霉。”
  “丁氏也不是啥好鸟。”
  徐氏在马车里,恨不能伸出双,把车夫的耳朵捂住,自己娘家离得远,这边有什么事也传不过去,这下好了,车夫全听见了,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骡车在徐氏的祈祷中驶出了村子,那些闲言碎语也消散在空中,她狠狠地绞着帕子,眨着眼睛想主意。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老杜家的人,哪里还有脸出门儿?
  出嫁女一般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但徐氏离家远,再说,又自认是官家女儿嫁到了平头百姓家,觉得高人一头,每次都会第二天才回去,丁氏从来都没敢说一个不字。
  这天晚上,徐氏和老娘嘀咕了半宿,还是没找到压制二房那边的办法。
  “娘,我真不甘心,难不成就这样让人骑在脖子上,一辈子抬不起头?这样下去,他们总有一天比我们有钱的。”
  “好闺女,我们再想想,肯定会有办法的。”徐王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劝女儿一心向善,却掺和着出馊主意。……
  徐氏第二天从娘家回来,看到妯娌黄氏,计上心来:“三弟妹,你听说了吗?老二家的做绣品,卖了很多钱。”
  黄氏早就眼红了,藏在袖子里的紧紧攥起来:“也太会藏拙了,当时在咱们这边,装得什么也不会,就怕多干活。”
  “谁说不是呢?原来早就****分家的心,怪不得让老二和娘闹腾呢。”
  徐氏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瞄着上房,看到丁氏终于坐不住,下了炕往外走,赶紧说了一句:“那边做点心卖了不少钱,现在又是做门帘,还养鸡,啧啧,咱娘的脸面,如何搁住啊……”
  丁氏脸色难看地走出来:“走,跟我一起找她去,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
  黄氏和丁氏拉扯着,急吼吼地出了门,徐氏却调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大娘见有人来了,兴冲冲过去迎接:“你们可是订购门帘的?”
  结果丁氏一把就把人搡得倒退几步,差点没摔倒:“丰娘,有种给我站出来,让个生人出头,你缩在后面算怎么回事?”
  燕然没法子,只好先替娘亲迎客:“祖母且坐,我娘正忙,马上就来了。”
  “你算什么?你娘呢?”
  “祖母,我娘一针缝到头就来。哎哟祖母,像您这样有福气,一天到晚袖着吃现成的,咱村也没有几个的,我娘可不是故意怠慢的。”
  “会说话说话,不会说话,一边去。”丁氏气得脸色发青,小孙女都知道她懒,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
  燕然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林大娘鄙夷地看着丁氏和黄氏。
  丰娘用针把对好的布片簪上,放下针线走出屋子:“婆婆,三弟妹,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走热了吧?来,坐下喝口水。”丰娘张罗着拿出两个粗瓷碗,放在草房门口的凉棚下,倒上白开水。


第十九章 丁氏空手套白狼
  丁氏气哼哼的,但丰娘礼数周全,态度绵软,一时也闹不起来。
  闹不起来也得闹啊,不然,丁氏来干嘛,她深吸一口气,张嘴就直奔主题道:“听说你在做门帘?”
  “嗯呀,婆婆,仲德考试等着用钱呢。”
  “哼,我儿子拖累你了。”
  “不是这意思,婆婆。”
  丁氏一挥:“听说外人都跟着沾光,也没说带着你嫂子和弟妹一起干?”
  “婆婆,不是丰娘没有这心思,是你不许我登门啊。”
  黄氏一看不是事儿,赶紧插嘴搅和道:“二嫂,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巧,我嫁过来六年,也没见你做过点心绣门帘。”她是在指责丰娘以前不肯出力。
  丰娘满脸委屈:“我要有时间做这些啊,不是下地就是做饭,还得喂猪喂鸡,我也就只有两只。”
  丁氏很生气:“说这些做什么?合着以前我虐待你了?”
  “祖母,这话可是你说的。”燕然插嘴。
  丁氏气狠狠地瞪了丰娘一眼:“瞧你把孩子惯成什么样儿了。”
  丰娘低下头:“这孩子确实惯得过了些,大哥家的娇娇、红红还有三弟家的丽丽,绝不会说你不好的,我这就教训她。”
  “丰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丁氏气得胸口起伏,那几个孙女没少跟着她吃好的,丰娘是在谴责她偏心呢。
  “我不及大嫂和三弟妹啊,孩子都教不好,自己不招人喜欢也就罢了,连孩子都碍你老的眼。”丰娘说着,作势要打燕然,燕然左躲右闪,咯咯笑着跑远了。
  “娘,我去厨房点火烧水了,德广叔回来,要洗脸呢。”
  丁氏闻言,不由一怔,她可不能让杜德广看见。
  丰娘依然虎着脸:“你给我站住,给你祖母道歉。”
  “我又没有招惹祖母,姐姐和妹妹什么都不干,祖母还给她们好吃的,我和哥哥每天不歇着,祖母还是不待见,呜呜,娘,我和哥哥好可怜——”
  丰娘立刻泪流满面。
  丁氏气得跺脚,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孙女控诉的,她跺跺脚,对黄氏道:“回!”
  让杜德广知道,就是让七大爷知道,回头肯定又是一场教训,杜家庄那边,七大爷的身体好了之后,老十一的族长之位就危危可及,两人现在正在较劲,对这边要求都很严格,丁氏也不敢造次。
  黄氏这会儿想通了,她和婆婆,又被徐氏当了枪使,就算今天压住了丰娘,徐氏也跟着沾光儿,而且,她一贯拿大头,压不住,她也不损失什么。
  她怎么又冲动了呢?黄氏很懊恼,她眼珠子转了转,换了语气:“二嫂,我也想做贴布绣,不知你能教教我不?”
  黄氏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若是丰娘拒绝,她今天就占了理了。
  “好的,三弟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丰娘十分豪爽地回答。
  黄氏差点没噎死,干活挣了钱,多数还得交给婆婆,她才不愿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原以为丰娘绝对不会让自己入伙,谁知,她想错了。
  丁氏忽然高兴起来,丰娘能挣钱,徐氏和黄氏也能挣啊,这边分家了,她不好意思要钱,身边这两个媳妇,可没分家呢。
  “丰娘,明天我让你大嫂过来,你帮着收拾一个门帘。”
  丁氏还真会空套白狼,一上来就想让丰娘出一套原材料。
  “婆婆,我这里地方窄小,根本坐不下三个人,不若嫂子和弟妹有空儿,我过去吧。”
  丰娘说的是实情,再说,丁氏也听出丰娘已经有所警惕,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徐氏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婆婆强压着绣门帘,一肚子的鬼火发不出来。
  送走丁氏,燕然路过王家的草棚门口,王力刚正用刨子做撑扳,他力气大,干活快,做完撑扳,还有空砍柴卖,虽然不为下一顿没得吃发愁,可日子依然窘迫,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着。
  彩菊饶有兴趣地看着爹爹干活,燕然站在她边上:“王叔叔,你说,这个木头能做成小圆球不?我看它怎么晒也不裂开,染成红的黄的,肯定挺好看的。”
  “你们想玩弹子吗?叔叔一会儿就给你削几个。”
  “叔叔,你说,做很多木珠子,串起来,挂门帘外面好不好看?是不是能多卖钱?”
  就一间小草屋,王力刚在门口干活,崔氏就在门里,就这大门的光亮做活儿,她闻言不由心动,放下里的活计:“燕儿,咱们去你家,我和你娘说会儿话。
  崔氏只觉得燕然的想法好,但珠子怎么缀上去,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丰娘想了想:“做成流苏,从帘子顶上挂下来,一准好看。”
  崔氏不会做流苏。
  “等有了珠子,我教你。”
  崔氏欢天喜地地走了,回去和男人说做珠子的事儿。
  燕然再去王家,王力刚皱着眉头,琢磨怎样做珠子比较快,不能拿着刀子削啊,那也太慢了。
  “王叔,我看到辘轳用时间长了,里面的轴就磨出圆坑来了,若是做那样一个刀子,用将柄儿一转,就出来一个珠子……”
  燕然一边说,一边打势,王力刚终于听懂了,眉头舒展开来:“这法子好。”
  他做就做,当天下午就去镇的铁匠铺,定做模型刀。
  几天后刀具回来,王力刚开始做门帘,那种不好烧的木头硬,光泽好,做出的珠子不刷漆都挺好看。
  挂了流苏的门帘卖得更好,价格也贵了好多,有很多人家想给姑娘的嫁妆上缀这个,到处打听想买珠子。
  “娘,一招鲜,吃遍天,这珠子可不能随便卖,要么搭配咱的门帘,要么价格贵点儿。”燕然给母亲出主意。
  丰娘笑,似乎不在意。
  “娘!”燕然急得跺脚,“咱们好容易有别家没有的招儿,你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他人。”
  丰娘见乖巧的女儿急成这样,不由认真起来,她想了想,点头道:“然儿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和王叔叔商量商量。”
  崔氏只会打几种简单的络子,不如丰娘下花样翻新,能出来几十种,现在,王力刚做出的珠子,全都送到了丰娘这里,崔氏专门做帘子,丰娘配络子,卖了钱,她拿一半,丰娘


第二十章 爹爹就要去院试
  纯工活儿,一个月也出不来几个,销售一直挺好,大概有十多天,还有人有人上门为女儿定做嫁妆门帘,她不想要贴布绣,丰娘嫌麻烦,不肯接,那个妇女一再加码,最后谈到一两银子,布和丝线还是她自己出,丰娘这才点了头。
  “一两银子?”崔氏惊讶极了。
  “嗯呀,只是要求帘子外面,要打满络子,我这两天就给她画样子,她若是满意,签了契书就开工。”
  “还要签契书?”崔氏更惊讶。
  丰娘笑:“都是燕然提醒的,她担心咱们做好了,对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肯付工钱。”
  崔氏感慨:“可不是嘛,这样的人不少呢。”
  秋天到了,雨水多起来,王力刚帮着给两家的房顶,铺上麦秸,还抹了黄泥,但燕然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
  “娘,你收了那么多定金,不如去砖瓦窑定一些瓦来,把咱家房子修一修。”
  丰娘摇头:“草屋才收拾过,肯定不会漏雨的,明年开春,咱就建新屋,好吗?”
  燕然本来想让娘来个分期付款,暂时欠着砖瓦窑,先把房子建起来,可惜娘亲不答应。
  院试在即,杜仲德从书院回来了,燕然和娘亲为爹爹准备干粮。
  “娘,爹爹在考场里,吃凉饼儿,容易肚子疼的。”
  丰娘为难地看了女儿一眼:“没法子的事儿,只能花钱买点儿开水,泡着吃。”
  “娘,你说,把面条蒸熟,再炸了,配了调料,到了考场,用水泡开,比饼好吃吧?”
  丰娘摇摇头:“没做过。”
  “娘,我们试试,好不?”
  丰娘并没有按燕然说的去做,却把饼摊得跟纸一样薄,切丝晒干,然后把葱花用油炸得焦黄,配了盐和调料,做成了另外一种方便食品。
  丰娘用开水冲开了一碗,屋里顿时香气四溢。
  “娘,你真厉害,做得真好吃。”燕然拍着巴掌赞叹道。
  杜仲德尝了,连声夸老婆艺好,丰娘特别高兴:“然儿想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好吃。”
  燕然也抢着谦虚:“我就那么一说,爹爹,还是娘的巧。”
  杜仲德深情地看了妻子一眼,又宠溺地看了燕然一眼:“你娘就是个巧的,然儿是个聪明孩子,爹爹不在家,你乖乖的,别让你娘累着了。”
  燕然乖巧地点头:“我最爱娘了。”
  “好女儿,乖!”
  杜仲德打点了行装,和首阳书院的几个同窗一起出发了。
  不同于杜仲德走的悄无声息,杜伯俭离开胡家庄时十分高调,不仅租了很提身份的黑漆马车,还带着兄弟杜叔贵。
  杜叔贵虽然穿着长衫,但他一脸横肉,满身痞气,坐在马车辕上,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杜伯俭雇的保镖,胡家庄的人没有不掩口失笑的,只有杜伯俭觉得特别有范儿,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
  “娘,大伯这不是在烧钱吗?租那么好的马车,还带上三叔,他们把钱折腾光了怎么办?”
  “别担心,然儿,他们不管怎么折腾,也别想从娘这里拿走一分钱。”
  “娘,大伯府试成绩那么差,为何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不觉得蹊跷吗?他可是考了四回,连县试都没过的。”
  丰娘没说什么,但徐氏上一回说,杜仲德花钱买了好些时文,难保他不花钱行贿,这些年吏治败坏,官场乌烟瘴气,学政作为清水衙门的官儿,只有在这个时候捞钱了。
  杜家大院,有那么多钱吗?一省的学政,可不是什么十两八两银子就能瞧上眼的。老杜大院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够让省里的学政大人多看一眼,因此,这个问题很快就被丰娘抛到了脑后。
  其实,丰娘这想法还是幼稚了,杜伯俭虽然贿赂不起学政大人,但能买通看守考场的小卒子也行啊。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时候上面的官儿未必想贪,下面的人却不依不饶,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县试和府试上,杜伯俭通过王教谕的疏通,连过两关的,所以,当有人承诺在院试上包他通过,杜伯俭便立刻奉上了一大张银票。
  杜家也不是有钱人,他把十八亩地押出去了。
  大多数考官都重视第一场考试,杜伯俭事先花大钱买了题目,因而信心百倍,谁知等他看了题目,一下子就蔫吧下来。诗赋部分倒罢了,王教谕买来的答案还对路,最后的制艺,乃是最主要的所在,却是个他见所未见的搭载题,好像是把论语和诗经里三句话掐头去尾拼成一句话的,杜伯俭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那三句话拼出来的,写完诗赋,天已过午,他急出一身臭汗,依然难以下笔,就在此时,走来一个送水的小卒。
  在考场,饮食都是考生自带,但也有人花重金让小卒偷偷送来热饭菜的,这当然是极少有特权的人,多数考生,就是有钱,也只能买来热水,配着把凉饼子送进肚子。
  这个送水的卒子,就是杜伯俭买通的。
  杜家老院的钱,都让他花光了,这次,他说服了丁氏,十八亩地全押出去换成了七八张银票,上面十两到一百两不等。
  那十八亩地乃是上等田,杜伯俭总共弄到二百多两银子,这些应该能让在考场干活的小卒动心。
  果然,小卒看到杜伯俭这个动作,四下看了看,假装不经意地踱过来,杜伯俭指了指考题,那小卒瞪眼看着他,没言声。杜伯俭气得要死,早给的钱都打了水漂,他只好狠狠心,拿出事先揣在怀里的一页银票
  一百两。
  小卒鄙夷地撇在地上,作势要走,杜伯俭咬着牙又加了一页,这回是个四十两的,杜伯俭做了个祈求的势。
  小卒迅速把两页纸塞进袖子,然后给杜伯俭倒水,行动间,掉下一小纸团,杜伯俭赶紧用脚盖住。
  小卒走了,杜伯俭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捡起小纸团打开,果然是一篇写好的文章,他通读了一遍,不由一阵狂喜,这是一篇上等的文章,笔力遒劲,妙语连珠,最主要的十分契合这次考试的题目。
  杜伯俭的字写得还算过得去,若有一篇美文,就算诗赋一般,也不会在这第一轮淘汰,他认认真真把文章抄录在卷子上,然后把小纸片塞进嘴里,咬了咬咽了下去。


第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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