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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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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那双眼睛斜挑吊梢,搁在女子脸上便是妖媚的桃花眼,但长在他脸上,却显得无比怪异。
  他是嫡长子,自幼被建明帝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亲自教诲。
  但是邵皇后私下里告诉他的东西,又与建明帝不同。
  建明帝教他,要谨言慎行,要有帝王风范,要学会甄别臣子的真心假意,尤其要学习他这位父皇最得意的平衡之术。
  而邵皇后却贴心贴肺地嘱咐他:只要他得到父皇的欢心,他的太子之位就飞不了。
  他迷茫地问皇后:“父皇现在对我已经很宠爱了啊。”
  邵皇后怒其不争:“他只是因为你跟他长得像,所以才格外青睐。这跟太子位是两回事!”
  那时节才七八岁的秦煊,对这种事情似懂非懂。
  邵皇后一向信重的老内侍甲申便悄悄地告诉他:他现在跟建明帝还是形似,什么时候能神似了,皇帝对他的宠信便决然没有人能撼动了!
  秦煊开始竭力地想要模仿建明帝的行事。
  然而当他开始仔细地研究建明帝的性格举止时,立即便被父皇亲自警告:“窥测圣踪、妄揣上意,那都是触犯刑律的。何况,吾儿为长子,当为弟妹表率,行事需果决。”
  年幼的秦煊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讨父皇的欢心呢?
  正在秦煊迷茫疑惑的时候,他的周围忽然涌出了很多愿意教他、急着教他、亲切地教导他的人。邵皇后也亲自告诉他,哪一个是母后安排的,哪一个大约是父皇安排的,还有一些是他们自己凑上来的,需要甄别……
  就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何年何月开始,大皇子秦煊,忽然就被传说成了一个“骄横、多疑、奢侈”的人。
  惶恐了十八年,太子之位终于要到手了。
  秦煊刚刚松了口气,安福和皇后便闹了这一场事出来。
  竺相传话让太子“稍安勿躁”。
  翁志亨却十分担忧:“这一次议出去的几个州府,不是军事重镇,便是富庶之地,恐非好事。”
  一同坐在整修一新的东宫崇文殿里议事,翁志亨老人家发白气促、忧心忡忡;穆跃却坐不住一般,在殿内踱步,要不就去看殿角的铜鹤香炉,要不就拍一拍两旁排开的四只太师椅。
  听得翁志亨的这句话,正在低头细嗅丹陛阶下半人高的名种牡丹的穆跃呵呵地笑了起来,回头善意地解劝:“竹老,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太子册封大典。这等事都是小节,委实不该放在太子心上。”
  翁志亨,名鹏,字志亨,号瘦竹。所以,外人都称一声“竹翁”,而穆跃等东宫近人,都跟着秦煊的习惯,避开翁字,尊称“竹老”。
  翁志亨嗟呀叹气:“我自然知道……只是……”
  老户部的通病,遇见跟钱有关的事情,就忍不住前思后想得放不了心。
  穆跃心中不以为然,却只将目光笑着投向秦煊。
  这一眼令秦煊极为满意。
  自从他被宣布要择日行大典立为太子之后,建明帝就常常带着他入内朝听政了。
  在建明帝跟前,臣子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沈信言等圣宠红人,就喜欢在最后时节,像这样,将目光投向建明帝。
  秦煊轻咳了一声,学着建明帝的样子,柔声答道:“天下钱粮,竹老在意也是本分。只是事有轻重缓急,这些,容后再议。”又笑向穆跃示好:“在渊不要担心,孤分得清的。”


第二六三章 我们去挣小钱钱(第三更)
  皇城里波涛汹涌,侍郎府热火朝天。
  临波公主的婚事被无限期拖延。而沈信言在皇帝面前也垫了话,皇子公主们的婚事应该一件一件的来。这样算下来的话,三皇子就算是要娶沈濯,那也是至少三年后的事情了。
  ——三年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
  沈濯暗搓搓地腹诽了一顿,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开始了她的挣钱大业。
  隗粲予一听说要开始挣钱了,整个人都发了光。连着往煮石居跑了好几趟,最后是被长勤用大扫帚拍了出来。自己拍拍身上的土,一脸的愤怒,朝着煮石居被砰地关严的大门,扯着嗓子吼:
  “我那是为了我挣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那好徒弟?她挣了钱不就是你有了养老钱?你还真当你那皇子公主到时候有空儿管你啊?当牛做马耗尽神思累不残你!你不好好地跟着你徒弟吃香喝辣,你瞎操的哪门子的心!”
  煮石居的大门没开,然而长勤架着梯子上了墙,一桶刷锅水,将隗粲予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沈濯听了十分好奇,忙亲自去了洗墨斋。
  洗澡换衣,隗粲予不住口地骂,连北方的俚语都嚷出来埋汰孟夫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不为了当年先生对你高看一眼,你以为我乐意管你的死活!”
  沈濯听见荆四嘀嘀咕咕地告诉了,更加好奇,等隗粲予整理好了出来,揪着他刚刚留长的胡子问:“想挣钱,该找我。先生去聒噪孟夫人做什么?敢是她手里有聚财的宝贝、生钱的妙手?先生不告诉我实情,明儿我出去挣钱可不带着你!”
  隗粲予拍掉她的手,悻悻不已:“天下钱财聚江南,江南钱钞聚大通。她是大通钱庄前掌柜的掌上明珠,可惜后娘无良,将她卖给了先吉妃家里。后来钱庄数易其手,最后落入了佟家——这也就是佟家跟吉妃娘娘解不开的扣子之一。”
  “那她父亲、那个掌柜的,不管吗?”沈濯情不自禁地追问起前事的细节。
  隗粲予不耐烦:“她亲爹那时已经因被诬陷辞退,气得吐血而死。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了。她那后娘自然是先紧着自己的孩子,不卖她卖谁?”
  沈濯恍然大悟:“只怕若是追究下去,诬陷孟夫人她父亲的人,后来还跟佟家有关是不是?”
  隗粲予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富贵人家无善类!”
  所以,佟家先把这掌柜的弄死,害得大通钱庄无能人可用;然后设套令旁人把钱庄盘下来,再周转几回,安然若素地把这个全国最大的连锁资金流转平台弄到了手……
  如此一来,佟家落了好处,在吉妃身边当差的孟夫人却极有可能因仇恨,而迁怒吉妃……
  毕竟吉妃和佟家的当家夫人,乃是亲姐妹。
  难怪临波公主和三皇子这样厌恶佟家。就仅凭他们姐弟对孟夫人的尊重依恋,跟佟家就绝无任何和解的可能。
  佟家啊……
  沈濯想起了佟静姝那张讨厌的脸。
  “隗先生,我们把大通弄到手,搞死佟家吧?”沈濯也兴致勃**来。
  隗粲予翻了个白眼:“怎么弄?怎么搞?人家堂堂的少东家,当年的苦主都不愿意出手搀和,咱们算啥?”
  这招数多了去了!
  存钱,挤兑,断了丫的资金流。最狠的,自然是直接让人占了他的市场份额!
  沈濯桀桀怪笑:“先生,我许你猜上一猜,金秋太子大典事完,皇上会给我爹挪个什么位置?”
  隗粲予一愣,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整个人腾地跳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却抑制不住地激动:“户部!”
  户部啊!
  户部!!!
  主管天下钱粮!
  “所以,先生就弄这件事吧。外头那些零零散散的铺子什么的,咱们也就是弄几个小钱而已。”沈濯高高地昂着头,施施然去了。
  丢下一个傻了眼的隗粲予。
  “我,弄这件事?哪件事?你爹去当户部侍郎,跟大通钱庄有啥关系!?诶诶诶!你说清楚了再走!”
  沈濯却没工夫搭理他,她急着出去看码头。
  八水绕长安。
  然而长安城真正往外走的码头,却并不多,最大的便是草滩渡口。
  ——她打算把车船店脚牙这几行都用起来,好生地给自己挣些“小钱钱”,然后敛一些“小道消息”。
  尤其是渡口码头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是最能让有本事的江湖客们浑水摸鱼的地方。
  为此,她还特意带上了江离。
  这个时候,简伯给她训练的人手便派上了大用场。
  国槐等三个人成品字,把男装的沈濯拱卫在中间,前头开路的是江离和他招呼来的武馆的两个师兄弟。
  人多,加上沈濯那双好奇的杏眼清亮妩媚。在这种地方混饭吃的个个眼毒,扫过去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儿来看热闹。
  有那闲汉无聊的,赶着上前想要讨个口舌便宜,话还没开口便被江离等人沙包大的拳头在鼻子底下一晃:“想好了再说。”
  瞬间便躲得远远的。
  沈濯乐不可支,想了想,指指路边的酒楼,笑道:“咱们上头坐吧,临窗一样能看见。”
  江离擦一把额上的汗,忙点头赔笑:“好好好!公子请。”
  意思着尝了尝那菜,沈濯坐在酒楼三层的雅间里,笑着令人把掌柜的叫了来:“我这有道菜,方子卖给你,如何?”
  掌柜的直皱眉。
  这谁们家的小姐儿没看好,出来胡闹?这等莽撞,上来就要卖菜方子,她知道这里的饭食都是给什么人吃的就敢乱来?
  “我这个菜方子,原料极易得,特别便宜,而且包你是别处别人想不到的。只是这法子你做不来独一家,所以,你得把附近的小摊子都收了来。我知道,你东家必定不耐烦收这些小摊子。我却耐烦得很。你去跟你东家商议,看他怎么说。”
  沈濯话说完了,笑眯眯地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却一下子听懂了,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小姐儿不是来胡闹卖菜方子的,她是来见酒楼的东家:漕帮帮主的!


第二六四章 安灶(第四更)
  然而漕帮并不是漕帮自己的漕帮,漕帮的背后是工部,说得明白一点:水部。然而水部郎中不过是个小小的从五品,自然是没这个资格的,所以历代漕帮孝敬的人选,都是水部郎中,及其主官工部侍郎。
  这是朝堂天下的默契。
  正官不如正管。
  水部,就恰管漕帮。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抢水部的生意了?
  掌柜的想了想,施礼问道:“不敢请问公子名讳,小的该怎么跟东家介绍您呢?”
  沈濯笑眯眯的,点头道:“在下姓沈,字净之。”
  顿一顿,补了一句,安了掌柜的心:“前些日子走了一趟欧阳伯伯家里,这个菜方子,不瞒掌柜的,乃是他家的方子。”
  掌柜的瞬间改了态度,毕恭毕敬地拱手施礼:“掌柜的就在后头给几位贵客敬酒,小的这就去请。还请沈公子稍候。”
  沈濯含笑,和蔼可亲:“好。我等他一刻钟。”
  ……
  ……
  从草滩渡回到家里的沈濯,累得头疼,倒下便睡。
  六奴心疼,出去二门前责备跟着回来的国槐:“你们就由着小姐的性儿罢!她若累病了,说不得太爷老夫人的板子打不到我身上!”
  国槐憨厚,只也有唯唯诺诺地让她骂,并没有一字回言。
  六奴气得脸发白,喝命:“这样笨!退回给简伯去!”
  不由分说,令人直接把国槐捆了前院去见葛覃。
  ——简伯仍旧住在庄子上训练下一批人手,葛覃算是如今沈家这一批人的头头,各种消息人手都从他这里走。
  当下,葛覃听了事情始末,笑得打跌:“你就直接跟六奴姐说了小姐的事情你们插不上手,又能怎么样?”
  国槐老实地摸头,为难道:“小姐已经够累的了。六奴姐在我这里出了气就行,若是我把她堵回去了,她回去只好去唠叨小姐。小姐岂不是更不得好生歇息?”
  葛覃想想还正是这个道理,笑道:“那你以后就等着当受气包罢!”
  国槐嘿嘿地笑。
  待沈濯睡醒,立即命人给欧阳试梅下帖子,要去她家里玩。
  欧阳家刚刚才把宅子收拾好,陈国公府那边忙请期,定了冬月二十六日,给欧阳图和沈涔完婚。
  欧阳试梅陪着母亲,色色都要想到,这几个月已经瘦了一圈儿。沈濯听说了,心疼不已,决定去她家里一趟,给她送些好吃的去。
  欧阳试梅接了她的帖子,不由得苦笑着去找母亲:“给哥哥成亲用的新宅子,微微非要来给我安灶,还邀了茹慧郡主和清江侯小姐。罢了,也只得办。”
  游氏最近忙得犯了偏头疼,正躺在榻上歇着,叹口气,安慰她:“濯姐儿也是为了给你长脸面。你就去安排吧。若是钱不够了,我那匣子里还有几只簪子……”
  欧阳试梅连连摆手:“什么锅什么饭。她们自己非要来,吃不惯就饿着。娘,我可不是那个打肿了脸充胖子的。”
  自去了,给沈濯回信。
  沈濯接了她的信,立即便命人去告诉裴姿和朱冽,又巴巴地先将自己琢磨出来的小食装了满满四个大食盒,先令六奴亲自搬去了欧阳府。自己又备了贺礼,拿了跟草滩渡东家、漕帮帮主谈定的酒楼参股的契书,过了一天,带着玲珑去了欧阳府。
  她到得竟然算是晚了的。
  裴姿和朱冽已经在欧阳试梅的闺房里,关上了门,开始抢着吃她鼓捣出来的小食了。
  见她来了,纷纷扎着手笑:“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带着吃的来的?吃的拿上来,你可以走了。”
  姐妹几个笑了半天。
  沈濯因拿了自己的礼物来,是一架玻璃框子的猫儿戏绒线小炕屏,又挤眼儿对欧阳试梅笑道:“我从自家铺子拿的,不花钱。你只记得到了行礼那日,一定摆在显眼的位置,让来客们一眼就能看见就好!”
  裴姿失笑,捏着沈濯的香腮嘲笑她:“掉进钱眼儿的丫头!”
  欧阳试梅想起裴姿送来的一幅裴祭酒亲书的大中堂卷轴“家宅安泰”,还有朱冽送来的两只可以摆在厅堂里的硕大的牧童骑牛的青瓷梅瓶,心头温暖,笑着道谢:“你们送的东西可真是安宅来了,我家都正用得着。”
  四姐妹说说笑笑,用了午饭,裴姿便笑着拉了朱冽道:“你最是个没眼光的,我带着你去逛园子,今儿也教教你什么叫花鸟山水、园林池阁。”
  欧阳试梅忙命丫头领着她们去。
  朱冽懵懂,出了门,悄声问裴姿:“她家里的园子真的很好?郡主怎么知道的?”
  裴姿笑着捏她的鼻子:“小笨蛋!你表妹一看就是要跟欧阳小姐谈事情,咱们俩且赖着不走算什么?”
  朱冽这才恍然。
  这边沈濯使眼色让欧阳试梅遣了屋里的人,才笑着把契书拿了出来:“你父亲方直清正,想必新近上任之后,没怎么搭理漕帮的孝敬吧?”
  不然这宅子也不至于修得这样捉襟见肘。
  欧阳试梅奇怪地展开契书看时,烫手一般,忙推了回去:“这是什么东西?我可不要!”
  沈濯笑了起来:“水部管天下沟渠漕运,漕帮吃的就是这一块的饭。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朝廷因为不能在编内用那样多的纤夫船头,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漕帮存在。
  “漕帮规矩,朝廷的活儿漏一些给他们,也放心。可如果漕帮不规矩,别说水部不得安宁,只怕连过往的客商、南来北往的货物,都会提心吊胆。
  “水部不仅仅管着漕渠的修缮,还得管着这一路的人员不要出纰漏。伯父太板正了,这一块虽然在朝廷律例里没有写明,实际上却是他应当分内的事情。
  “如今我把这个菜色卖给了酒楼,顺便投了些钱进去参股,用的是你的名义。你不用担心会给伯父惹乱子。一应的手续,保证都是合法规矩的。”
  沈濯促狭地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从来不吃亏。我在这里头,自然有我赚钱的法子。”
  欧阳试梅哭笑不得。


第二六五章 我爱卤煮(第五更)
  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替父亲收了,还能安一安漕帮的心。
  欧阳试梅在沈濯的各种劝说之下,还是收起了那契书,又好奇地问沈濯:“你卖给了他们什么菜色?”
  沈濯抿唇一笑,道:“只有码头苦力们才会吃的东西,告诉不得你们这些大家小姐!”
  “我是大家小姐?”欧阳试梅越发被勾起了好奇心,一定要让沈濯说出来。
  不想逛了一回的裴姿和朱冽也走了回来,忙也追着问:“什么什么?”
  沈濯无奈,只得告诉她们:“就是猪的内脏,心肝肺肺什么的,搁了各种调料,并面饼子,卤煮出来,搁了醋酸辣子,又解馋又管饱——这内脏,哪个酒楼没有?然而却是有钱人不吃的。收了来,做了给那些苦哈哈的人们吃,也算是点子荤腥。”
  果然,裴姿和朱冽听了便皱眉,只觉得嗓子眼发闷。
  反而是欧阳试梅想了想,觉是个好东西,赞不绝口:“他们容易吃不到肉,若是有了这个,怕是会流传得飞快呢!”
  沈濯看着她,面露深意地笑了笑。
  欧阳试梅醒悟过来。
  漕帮的势力遍天下,尤其是沿着运河、长江、黄河,上上下下的,得有多少河工船夫?
  这些人除了靠水吃水、鱼鱼虾虾,常年哪里能吃得起几顿肉?
  但这个菜,若是交给漕帮去流传,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令全国的码头苦力都能吃上!
  自己刚刚放起来的那个契书里写得明白:一碗卤煮面饼,全国一个价码,都是三个大钱,出方子的“欧阳试梅”,得这三个大钱其中的一个。
  全国有多少条河?多少个码头?漕帮有多少店铺?
  一碗便是一个钱,那一年下来……
  欧阳试梅只觉得后脊背发起凉来!
  这比漕帮按照“老规矩”送来的孝敬钱得多出去多少倍!?
  沈濯等人才一告辞,欧阳试梅拿着契书直奔外院书房去找父亲。
  欧阳堤正拿着一张纸条发愁。
  这是竺相的“手令”。
  里头说得明白,他“行事狂妄,不依规矩,致使漕运懈怠、河工不稳”,要将他降为员外郎。
  欧阳堤苦苦地想了两天,自己到底是哪里狂妄、哪里不依规矩了?
  今日这才想到只怕是自己没有收漕帮的孝敬钱,所以工部侍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叹了口气,欧阳堤将那张纸丢在案上。
  落下去的纸看起来轻飘飘的,却意味着竺相这一回拿到了他的痛脚。
  太子大典在即,京城一切的事情都是在求稳。
  竺相这是在警告他,天下即将是太子的天下,他若是不肯与同僚们“同进同退、和光同尘”,那就只有被再次踢出京城一条路了。
  欧阳试梅进门,也不管他在愁些什么,直接把那契书拍在他的眼前,然后将沈濯所为,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爹爹,濯姐儿不仅解了您的燃眉之急,还给咱们家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天下的苦力们寻了一碗好口粮。爹爹,您得跟沈伯伯说一声,好好谢谢她!”
  欧阳堤听明白了,靠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随即又愁眉起来。
  这一次,算是解决了吧。
  那下一次呢?
  今日之太子,明日之陛下。
  若是太子上位,竺相主政,他怎么可能忘了自己今日之忤逆?
  欧阳试梅就似是明白他在愁什么一般,笑着轻声安慰他:“爹爹,陛下春秋正盛。异日就算是太子即位,陛下给太子所留的臣子,也未必就会是如今,那些人。爹爹,我们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就好。大不了,到时候,已经‘年老多病’的爹爹您,致仕就是。”
  欧阳堤苦笑摇头:“我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担心的,不过是你们兄妹而已。
  欧阳试梅弯了弯嘴角,胸膛挺得笔直。
  “嫂嫂一家人,都不是恋栈名利的人。哥哥那里您不用担心。至于我,就更没什么了。我有手里这一纸契书,还怕过不去下半辈子么?”
  女儿说得俏皮,欧阳堤也被逗得展眉一笑。
  罢了,就这样,也好。
  ……
  ……
  这边沈濯却又马不停蹄,从欧阳家出来就奔了安仁坊已经装饰完毕的净安邸舍。
  仿着前世大行其道的商务连锁酒店的样子,沈濯将这间邸舍分割得清楚明白,每一间屋子里的家具都一模一样,桌椅床柜,全都是定制的。床上是雪白的单子、被子和荞麦枕,隔壁盥洗的小隔间里还有浴桶。
  跟着的玲珑看了,直咂舌:“这样好的邸舍,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沈濯笑了笑,没做声。
  她已经拿着这间邸舍做模板,开始装饰兴化坊的那一家邸舍。
  前些日子,因沈恒要处理吴兴那边的店铺,全都被沈濯拦了下来。
  她已经令沈恒使惯了的那些老掌柜都留了下来,奔赴全国各地去盘邸舍、客栈,然后,都照着这间店的模板装饰布置。
  不仅如此,她还设计了净安邸舍的“会员卡”。
  只要凭着会员卡,在各地的净安邸舍住宿,可以享受折扣……
  嗯,当年,自己就是某个连锁酒店的会员,所以从来都是不肯去其他酒店住宿。
  不得不说,这是妥妥地抓住了一般人的懒惰心理啊。
  至于这个净安邸舍还能用来做什么……
  沈濯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什么大通钱庄?我邸舍开起来,接着就在前台放一个小私库,存取铜钱,发放钱票。抢的就是你的生意!
  不仅如此,净安邸舍提供免费的早晚饭,两菜一汤一只面饼。
  到了外地,还可以开辟出来一两间大房间,直接做成大通铺,再把那个卤煮面饼当做固定的午饭往外一宣传!
  哼哼哼,哈哈哈!
  天下的生意我都给你抢光!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看着自家小姐满脸傻笑,玲珑有点儿紧张,连忙去推她。
  咳咳咳!
  沈濯连忙回了神,志得意满:“走,这里看完了,咱去西市,巡一圈儿咱的铺子去!”
  玲珑欢天喜地。
  太好了!
  听说小姐不仅开了脂粉铺子,还有成衣和小食铺子!
  啊啊啊,今天是不是要满载而归啊!


第二六六章 气不得
  中元节,祭祀已过,宫中行家宴。
  因刚刚一起拜过先帝,建明帝索性把宴席排在了寿春宫旁边的水阁上。
  远远的,丝竹之音借水而至,悠扬雅致。
  然而,安福公主“躲羞绣嫁妆”、临波公主脸伤未愈,双双缺席。
  因召南大长公主带着一双孙子孙女、老喻王带着女儿女婿和外孙女、甘棠长公主与驸马及两个儿子,宗室中的近枝都入了宫,二位公主不在,便不那么明显。
  太后娘娘索性把召南家的温惠郡主周荧、喻王家的茹慧郡主裴姿都召到了身边,让她们一左一右地坐下,乐呵呵地享受两个孩子的细心服侍。
  甘棠长公主的脸庞样貌都与太后极其相似,俱都是鸭蛋脸,眉目清晰,朱唇弯弯。
  见太后高兴,甘棠含笑道:“我没福,没生了女儿。好在有姑姑和叔叔家的两位宝贝,能替我陪着母后开开心。”
  太后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皇后,笑着与召南道:“姐姐家的孩子教得最好,男孩儿儒雅,女孩儿温顺。”
  秦煐在底下,抬起头来看了对面的周謇一眼,面无表情。
  召南跪坐如钟,笑一笑谢了太后赞扬,便转向秦煐,语带威严:“老三,你刚才那是在怎么看你表哥呢?”
  秦煐看看召南,目光转向建明帝。
  建明帝接了他的目光,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低下头去。
  秦煐再次看向召南,板起了脸:“觉得气不得。所以看着表哥,无话可说。就是那个表情了。”
  气不得?
  众人心中一顿。
  安福和临波的这一场事闹得很大,其实众人已经无人不知。
  起因的确就在周謇身上。
  然而,这个关周謇什么事呢?
  周謇的脸上适时地出现了一丝无奈。
  长得帅又不是他的错!
  所以,秦煐说得也对啊,气不得啊……
  大皇子忽然往后靠了靠,悄声问身边那个低头嚼菜、一言不发的年轻阴柔男子:“二弟,你觉得周表兄这人如何?”
  年轻男子垂着眸,嘴角一翘,低低开口,是标志性的二皇子的回答模板:“大兄觉得呢?”
  大皇子有些无趣,斜睨他一眼,嘀咕一声:“永远都不会正面回答人家的问题!”
  二皇子终于抬起了眼皮,双眸便如两波幽深的寒潭一般:“人家只是长得好看啊,虽然有时候招蜂引蝶了一些,但也要对方肯上当。”说完,微翘着嘴角,看了看周謇,再看了看秦煐,接着低声续道:“大兄,他们的事,与你无关,别搀和,没好处。”
  大皇子眉梢微动。
  胞弟说的跟竺相和穆跃一样,都是让自己装不知道。
  ——然而因为这一场事,封出去的那几个税赋大州府,可都是自己的啊……
  大皇子又想起了翁志亨的纠结。
  唉,还是翁志亨跟自己的时间长,他才是那个跟自己想得最一致的人……
  一眼瞥见大皇子满面的阴郁,二皇子的嘴角又是一翘,继续慢慢地吃菜。
  满殿安静。
  建明帝觉得好好的中元节的一个家宴,就被召南大长公主这一句追根究底的话给搅了,懒懒散散地吃完,散了席。
  夏夜凉爽。
  走在出宫的甬路上,召南大长公主的步伐如男子一般,负手挺胸,踱着闲适的方步。
  周謇和周荧也不自觉地学着她,负手抬头,看着天上圆月,慢慢地散步一般。
  除了远远跟着的内侍宫女,周遭渐渐寂静下来。
  前面几百步远,便是宫门。
  召南站住了,微微偏头,远远地打量着含元殿的巨大阴影轮廓。
  “我当年说过,让你不要招惹她们,你为甚么不听?”
  周荧不觉看向兄长。
  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好奇,还有些好笑。
  “我是真的欣赏临波。”周謇下意识地叉手,大袖掩在胸前。
  召南轻轻地哼了一声。
  “以后你不要再见她们了。”
  “是。孙儿记住了。”
  月光下,大秦第一美男子周小郡王如神仙一般,温文儒雅,俊秀无双。
  廊柱后,宫门边,无数的目光看过去,如痴如醉。
  ……
  ……
  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月,就是中秋了。
  全京城第一个不想过中秋节的,就是礼部侍郎府了。
  因为常年住在修行坊的沈恭着人送信回来:中秋嘛,还是要回来陪父亲过的。
  他打了来陪伴沈恒的旗号,谁也不能说不。
  沈濯只觉得不胜其烦,忍不住去问孟夫人:“您是最精通这些的,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位祖父,到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真的跟他划清界限?”
  孟夫人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那不仅是你祖父、你父亲的父亲,他还是你祖母的丈夫。就算你和你父亲有办法,你祖母却没有任何办法。”
  总不能这把岁数和离吧?
  沈濯憋着一肚子国骂回了如如院。
  到了中秋当天,跟侍郎府交好的各家子送了节礼来,尤其是蒹葭郡主府、陈国公府、清江侯府的东西,院子里一溜排开,甚是气派。
  沈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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